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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在线读-言情小说《贴身保镖》作者:岑凯伦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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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使用道具 楼主  发表于: 2007-06-12
— 本帖被 垂阳紫陌1314 从 文学沙龙 移动到本区(2007-07-28) —
第一章


    胡大富由大厦的东走到大厦的西,冷气充足还是满头大汗。

  二时四十三分了,他的宝贝女儿还没有回来,她今天去卡拉OK呢!

  “大小姐回来啦!”佣人的声音。

  胡大富冲出去,一个女孩撞进来,长发松散,雪白的一字领短裙,黑一块、红一块 ,还有酒迹,她脸上好象还有少许伤痕。

  “宝宝,发生了甚幺事?”胡大富又心痛又担心。

  胡宝宝把白色背袋一飞:“买把枪给我,一枪一个,省气!”“占美呢?”她今晚 和占美一班朋友去寻开心的。

  “分手啦!一点用处都没有……”

  “大小姐,占美少爷吵着要向你道歉……”又是佣人的声音。

  “叫他去死吧!废物!”“到底发生了甚幺事?又打架了?亚奇呢?”“你那垃圾保镖,哼!”胡宝宝边说边蹬蹬蹬的跳上楼梯……胡大富如热锅上的蚂蚁,他连女儿发生了甚幺事都不知道。

  “老爷……”胡宝宝的保镖回来了,胡大富看见亚奇身上的战迹,他忙叫他到书房 去。

  “亚奇,小姐到底发生了甚幺事?”

  “小姐跟另一台人争唱歌,由互骂到互打,有人通风报讯,我冲进去……我请占美少爷先送小姐回家,我善后还要赔偿,因为小姐和他的朋友们摔破了不少东西。”

  “实在太辛苦你了,先喝杯酒安安神,这瓶酒是最老年份的。”胡大富对女儿及女儿身边的人都宠爱有加:“对方的人……”

  “幸而都是冲动少年,没留甚幺后患,听见要报警都散了。”

  “别小看那些人,大概是见你英明神武… …”

  “爷,我正式向你辞职……”

  胡大富一听就头痛,这是第十二个保镖向他提出辞工了,平均三个月走两个,工资由当初的五千元飞升到一万八千元。

  “咦!你左颊有抓痕,是大小姐吧!我早就叫她不要留长指甲,容易伤人。若受伤,非要看医生不可。”胡大富立刻送上一千大元。

  “老爷,我还是要辞职,上星期我已经向你提过了。”

  “我加你两千,刚好两万,如何?”

  “你加我两万我都不做,因为我根本做不来,既然没有成绩,大小姐又讨厌我,我留下来根本没意思,我赚不到大钱的,还是做个文员心安理得。”

  “宝宝讲笑话,她心肠很好。她也常说讨厌我,但她不是最疼爱我这老爸吗?况且,亚奇,我待你总算不差……”

  “就因为老爷对我好,所以我不会置老爷不理……”

  “亚奇,你走了我好头痛,千万不能走,万事好商量。”

  “我是非走不可,但我会给你介绍另一个人。”

  “甚幺人?”

  “啊!他才真是英明神武、高大威猛、人才出众、功夫了得、文武全才,若他当保镖,应该是保镖王子了。”

  “真有吗?亚奇,他岂非比你……”

  “好十倍!不过,他的要求更高。”

  “甚幺要求?”胡大富甚感兴趣,他为女儿花多少钱都无所谓。

  “月薪三万两千元,不住下人间,希望老爷以宾客看待,他不驾驶那部小甲虫,为 大小姐开车,但并非她的司机。最重要,大小姐不能当他狗,不能随便骂他,更不能随 便打他,他虽然当贴身保镖,但地位和大小姐平等……”

  胡大富由开心变忧愁:“亚奇,每月三万二是贵了点,但没问题,他住大屋客房,和我们一起吃都没问题,为大小姐开车接送,更好不过。但我不能保证大小姐不骂他不打他,你知道,大小姐连我……哈……”

  “他不会因为大小姐打骂他而辞工,但是若非他惹事生非,大小姐向你投诉,你装作听不到就好。”

  “这个容易,我一向装傻扮懵最成功,为了宝宝,我一定合作。”

  胡大富忙问:“他是你甚幺人?可靠吗?我甚幺时候可以见见他?”

  “他是我的中学同学,为人有义气、有责任感。我是介绍人,保证他老实、忠诚、可靠,老爷喜欢就聘请他,但不可以先看货办。”

  “要是货不对办呢?”

  “老爷,深夜了,我明天辞工,你还是自己招聘新人吧。”

  “亚奇!亚奇!”胡大富忙拉住他:“既然有你做担保人,我就聘请他,明天请他来上班。”

  “没有白纸黑字的聘书,他是不会来上班的。就算他受聘,也要一星期后才能正式 上班。”

  “聘书我叫律师弄好,没问题。但一个星期没有人保护大小姐,我连上班都不放心。”

  “我既然是担保人,这个星期无论多困难我也会捱下去,老爷不用担忧。”

  “这就好,这就好……”

  ※※※

  胡宝宝穿着七彩图案的低胸背心、阴阳色浅蓝牛仔布短裙、金色镂空花凉鞋,边唱着歌边由楼梯走下来。

  “爹爹!”她叫了又再唱,有人为她拉开椅子,她就坐下来,一口口的喝着鲜茄汁。

  “宝宝,我给你介绍个人。”

  “谁呀?”她惘然,接着说:“别告诉我你终于找到红颜知己,我受不住。”

  “小孩子,乱讲。”一点责备的意思都没有:“他是马图斯……”

  “爹爹,”她抓住父亲的手臂:“是不是世界杯冠军队、西德队长马图斯?我喜欢 。当然,能请到伊拿就更好,他是我的梦中情人。”

  “傻女,那些人能随便请的吗?”

  “爹爹有钱。”

  “不是全部事情都能用钱办妥的。刚才为你拉椅子、坐在你身边的就是马图斯。”

  “哗!”她竟然不知道有人坐在她身边,真是目中无人。

  “大小姐。”那男人站起身,鞠个躬又坐下。

  “他是谁?”胡宝宝看他一眼,那绯红的脸有点木,不是木,是冷,而且是冷傲, 胡宝宝抿抿嘴没兴趣再看他的五官,说:“我知道他的名字,马图斯赝品,但他是甚幺 人?可以和我们一起吃早餐?”

  “他是爹爹的朋友,不,是世侄,同时也是来保护你的。”

  “噢!”一块烟肉送进小嘴后,说:“又是那些垃圾保镖……啊!保镖是下人,应该在下人间吃住,怎会跑上来,还坐在我身边?嘿……”

  “我说过马固斯是我的世侄,他爸爸是你世伯,他当然是我们的宾客。客人住下人间的吗?”胡大富换一换话题:“宝宝,你今天跟谁出去?”“让我想一想。呀!是贝度。”

  “贝度这孩子好,斯文守礼,今天有甚幺节目?”“他呀!都是例牌,还有甚幺新意?都是吃饭、看电影、中午游船河,这个人好闷,要不是长得不错,早就飞了……”

  “这是正当社交活动,好好享受,爹爹要回去开会。”胡宝宵也吃饱站起来,发觉身边空无一人:“那冒充的马图斯呢?”

  “大概有事要办,宝贝,晚上见。”胡大富安心的上班去了。

  胡宝宝看了两张影碟,接了几个电话,女佣来告诉她贝少爷来了,并递上胡宝宝的 手袋。

  宝宝走出花园,贝度正在把宝宝放用品的运动袋放在行李箱内。

  宝宝听到里面车房传出的马达声,就把手袋扔进贝度的跑车,过去一看。

  “喂!谁把我的保时捷开出来?安叔,”她在叫司机:“有说过今天用车吗?”保 时捷停住,出来的不是安叔,是个高个子,甚为高大,应该有六尺三寸,胡宝宝五尺八 还要仰起脸。

  “这超人是谁?”胡宝宝没被他吓住马上问:“你是谁?一竟敢开我的跑车,啊! 连我的车匙都偷了。”

  “车匙是你爸爸给我的。”

  “你把我的事开去哪儿?”

  “你去哪,我去哪。”

  “哼!差点忘了你是负责保护我的,要做跟尾狗,就坐那部小汽车。咦!保镖坐的那部小汽车呢?”

  “我不知道,知道我也不会坐,除非你肯一起坐。”

  “发梦……”

  “宝宝,可以走了吧!这位是……”贝度向马图斯投以疑问的眼神。

  “别管他,无聊人,我们走……”

  “贝少爷,请留步。”马图斯走到贝度前面:“我叫马图斯,负责保护胡小姐的,胡先生希望贝少爷容许我一起出海,可以吗?”

  “欢迎。”贝度含笑点头。

  马图斯说声谢谢,回到保时捷。

  “宝宝,他是你另一位贴身保镖吗?”贝度问。

  “哼!”

  “但他与别不同,他无论外貌、衣着、言行都不像保镖。他还开你的跑车,一起出海,看来我们一天的节目他都会参加,以前的保镖虽说贴身,但都离得远远的。”

  “当然不同,爹爹说我们两家是世交,他在家可能也开保时捷、法拉利,言行举止自然与受薪保镖不同。”

  “那他为甚幺又当起保镖来?”“亚奇走了,爹爹暂时请他帮忙,你知道爹爹多紧张多无聊。”

  “这么说,他是你世兄,我要尊重他,因为尊重他等于尊重你爹爹。”

  胡宝宝瞄他一眼:“你是追求我爹爹,还是追求我?”

  “当然追求你,但尊重你爹爹不就等于尊重你吗?”

  “哈!甚幺推理?”胡宝宝和贝度思想并不一致,她只是看中他生得英俊。

  到码头,贝度亲自请马图斯上船。

  胡宝宝和贝度一起吃午餐,餐后胡宝宝自己开游艇在海中打圈,休息过了然后和贝 度一起游泳。

  黄昏,在甲板上看日落,贝度问:“要不要我找你世兄?”

  “世兄,谁呀?”她玩得甚幺都记不住。

  “那姓马的,叫马图斯吧?自从他上了船,直到现在,他一直没有出现过。”

  “那岂不好?跟尾狗,最讨厌!”

  “我怠慢他,怕你爹爹不高兴。”

  “我们又没请他来,为甚幺要招待他?换衣服回市区吃饭……”

  船泊码头时,才看见马图斯,他上岸取回跑车。

  “好了,跟尾狗走了。”胡宝宝朝着车尾踢了一脚。

  吃过晚餐,在餐厅门口乘汽车去看电影。

  马图斯突然出现,对胡宝宝说:“戏院人多复杂,你穿上这件积克。”他把一件牛仔布短积克递向宝宝。

  胡宝宝把手放在背后:“你怎么这样婆妈,连我穿衣都管?你又不是我乳娘,况且 我也不冷。”

  “现在是秋天了,晚上有凉风,而且戏院有冷气。”贝度帮口。

  “闭嘴,没你的事。”胡安安瞪他一眼。

  “你冷不冷我不理,你冷病困在屋子里我才省事。”马图斯真是毫不动容:“但你穿得那幺暴露,出入繁杂场所,又在晚上,根本是引人犯罪。贝少爷,你应该关心你的女朋友。”

  “是的,谢谢你。”贝度忙接过衣服。

  这时贝度的平治跑车来了,胡安宝抢过积克扔在地上跳上车。

  马图斯追上去把衣服掷入车内……

  ※※※

  贝度和马图斯的车二是一后回来。

  “你看!我平安无事,只是惹来艳羡的目光。”胡宝宝来到马图斯车子旁,叉着腰 ,摇着双肩:“谁不知道我厉害?谁敢非礼我?嘿!”

  “你今天好运。”马图斯冷淡如旧:“但不会永远好运。”

  “我一生好运。”胡宝宝仰仰脸:“有胆的就天天跟着我,要你天天吃惊风散。”马图斯不跟她斗嘴,把车驶回车房。

  ※※※

  第二天,胡宝宝又约另一个男朋友。

  马图斯一见那哈杰就头痛。

  虽然秋天,早晚已凉,但白天仍很温暖,他却穿套黑皮衣,上身的积克又是银珠又 是银炼,背后还用银珠钉上猫王的大头像,脚踏黑皮靴,靴边钉上银刺勾。

  头发用睹喱、定发水甚幺的全胶上向后梳,滑得连一只蚂蚁都爬不上。

  口中嚼着香口胶,摆着腿,摇动身,大概早已把自己当作翻生猫王。

  胡宝宝也穿了套黑皮裤积克,积克的拉炼拉到乳沟,头发梳了许多许多辫子,两个人一见面就拥抱。

  然后一起跳上一部开篷跑车。

  出门口,门外有四部摩托车,车上都坐了一男一女,五辆车排成一字形向前出发。

  但五辆车都好象漫无目的,兜儿转转,马图斯根本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

  后来他们驶进一所巨型豪华别墅,马图斯跟进去,马上有两位穿制服的保安人员要 他拿会员证。

  原来是私人俱乐部,马图斯没有会员证,当然不能进入。

  哈杰和胡宝宝由跑车上站起来,转身向马图斯摇手:“在外面好好守住,我们玩够了就出来,等着迎接呀!哈哈哈……”马图斯立刻用手提电话通知胡大富,但胡大富正在开会。

  马图斯相当心急,不知道里面甚幺葫芦卖甚幺药。

  最怕发生甚幺事,他在外头鞭长莫及,那就是失职。

  一个半小时后,胡大富才派人把会员证交给马图斯。

  马图斯进去先到处看看,了解一下里面的情况。

  里面有泳池(露天、室内)和几个网球场、壁球室、桌球室和一间迷你戏院,有卡 拉OK和的士高,有西餐厅和中式菜馆。

  里面保安严密,因为进出的都是企业家和他们的子弟,因此闲杂人等不得进内,刚才马图斯虽然拿到胡大富送来的会员证,保安主任还要和胡大富联络证实,才让马图斯 进去。

  马图斯颇放心,起码哈杰和他的朋友没机会在里面生事。

  马图斯到泳池,在泳池旁茶座喝咖啡。

  他眼睛搜索胡宝宝,她穿看黑皮比坚尼泳衣及花朵堆成的泳帽游泳,哈杰追上去和她肩并肩。

  哈杰终于也发现马图斯:“宝宝,你的跟尾狗终于来了。”

  “甚么跟尾狗?他是我世兄,我爹的嘉宾。”

  “是吗?”哈杰作吃惊状,由泳池爬上来,说:“马世兄,刚才开罪了,不要见怪,等会请吃晚饭,向世兄道歉请罪。”

  “不用了。”马图斯一口婉拒。

  “宝宝,怎么办?马世兄不肯赏面。”

  “回来,别扫人家的雅兴……”宝宝又和哈杰在水中嬉戏。

  他们游完水就去打壁球,然后吃晚餐后又在室内泳池游泳,最后又上的士高,一直 玩到十二点才离开。

  马图斯以为可以回家休息,原来宝宝还有节目,他们到夜店消夜。

  他们点了菜,宝宝说:“今天运动量大,好肚饿。看!豉椒炒蟹,好香呀!”

  哈杰要把蟹由侍者的盘子上拿下来。

  侍者手一缩说:“先生,你们的菜还没有到,这是邻桌的。”

  “谁说不是我们的?我们也点了炒蟹,拿下……”哈杰说着,就真把那碟炒蟹拿走。

  正要起箸,突然有人大喝一声:“住手!竟敢中途拦截我们的东西。”两个瞪着怒 目的男人在他们桌旁站立。

  哈杰不屑的瞄他们一眼:“甚幺你的东西我的东西?难道蟹盖上刻了你的名字?”

  “我们来了半晚,你一来就吃,真是欺人太甚……”他们伸手去抢那碟炒蟹。

  “你们想干甚幺?”哈杰一按手。

  一个要拿,一个不准,由吵到争,那边桌子的人也拥过来,情况十分混乱。

  经理和几个侍者过来,边劝边说:“各位!大家都是我的贵客,这是做生意的地方 ,请各位给在下一个面子,不要在店内发生争执,至于两席的菜,我们尽快分别为大家送上。”

  “不是菜的问题,”哈杰的态度一直很嚣张:“我们来吃东西要付钱的,这些人过来抢食物,乞丐一样,令人倒胃……”

  “甚幺?你强抢我们的菜,还骂我们乞丐?太过份,这口鸟气怎吞得下……”

  “你们想怎样,打架?我早就手痒,想好好打一顿。”

  “打就打,谁怕?有种的就跟我们出去……你们真卑鄙……竟然突袭……”

  “请大家不要动气,冷静……”两桌子人边骂边推边走出去,哈杰的那一桌五男五女;另一桌六男三女。

  哈杰似乎很兴奋,摩拳擦掌。

  最初五个女孩子都在后面,由男朋友保护,但由于五男对六男,加上对方的三女并非善男信女,哈杰他们自顾不暇,胡宝宝和另一个女孩子都被男友抛下,被迫加入战圈 。

  最初宝宝和一个身材差不多的女郎对打,可能宝宝对打架早有经验,他终于把对方击退。

  还没透过气来,一个大水桶型的女郎已接替同伴,上前一手抓向宝宝,宝宝虽然避开,但已吓了一跳。

  对方猛烈进攻,又踢又抓又扑,宝宝不是敌方对手,一面护住自己,一面寻找哈杰 ,并向他呼救。

  她一分神,就给对方掴了一巴掌,并且把她撞倒地上,宝宝眼着对方要扑向自己, 惨叫:“哈杰……”黑影在她身前一档,大水桶打他,他抓住她的手,宝宝捧住脸爬起 来:“哈杰,我快被她打死了,教训她。”但他只是推开她,这不像哈杰,哈杰最喜欢打架,不分男女。

  大水桶不服气,冲过来乱抓,他抓住它的手腕,把她的手反,痛得她杀鸡以的大叫 。

  “我只用了两分力,你再纠缠不休,我扭断你的手。”大水桶捧手窜了开去。

  “马图斯!”宝宝这才发觉:“哈杰呢?那边,我去找他。”

  “跟我走!”马图斯阻止她到哈杰那儿,哈杰正在和对手打得性起,和宝宝距离越来越远。

  “我不走,战斗还没有结束。”

  “你怕人家笑你是逃兵,但街头打架已经是犯法。走!”安宝不听劝告,马图斯便强行拖她。

  “哈杰,哈杰……放手,我喜欢打架,关你甚幺事?死人……”马图斯不理她,推 她上车,替她扣上安全带,锁上车门,宝宝极力反抗,但马图斯力太大,两个人在车中 纠缠。

  马图斯用安全带绕紧她两只手。

  “你不要管我的事,放开我,我要回去我朋友那儿,他们今天根本是为我而打架。 ”

  “你还想讲义气?就算不是你喊肚饿,哈杰的姓格爱撩事生非,始终要打架,你跟他出来,也不是第一次打架吧?不过,他根本没有资格打架。”

  “你不要侮辱我的朋友。”

  “他连女朋友都保不住,自顾不暇,由你自生自灭,你被人袭击,叫他他都不理。”

  “那幺吵,他又那幺远,怎听到?”“第一次你喊他,他就在你身边,你喊叫声又那幺大,聋子都听到。我就以为他会拚死保护你,所以那大水桶打你,我也只是看着没过问 。结果,你不是被她狠狠掴了一掌?看!一大个掌印……”

  “关你甚幺事?架我是打惯了,打打架人才精神振奋,多管闲事。”

  “我要管早就管了,但那大水桶扑向你身上时,你惨叫哈杰,哈杰连回音都没有,扔下你越走越远,我若不过去管,那大水桶扑下来,不把你压死也压扁。我是不能 见死不救。”

  “我生死与你无关……”她手不能动,就用脚踢。

  “我现在要开车了,你要踢尽管踢,但不可干扰我驾驶,否则我一拳把你打晕,令你动弹不得。”

  “你敢……”

  “不信你试试看。嘿!你大概想做第二个大水桶……”

  胡宝宝不停骂,不停踢脚,但只敢踢她座位下的地毯。所以,马图斯能顺利开车回胡家。

  停车,马图斯替她解开安全带,胡宝宝跳下车,不断用皮靴踢跑车泄愤。

  “踢散了才好,你爹会换一辆更新的跑车。”马图斯好笑。

  “新车未到之前,你想做跟尾狗就要跑步,一天跑到晚,不死也晕。”

  “我喜欢跑步,但不会为你跑。你不知道车房里还有部平治房车吗?”

  “死人!”胡宝宝气极,大踢一脚便回屋里去了。

  ※※※

  胡家两父女通常在吃早餐时才能见面。

  胡宝宝天天都不在家吃饭,胡大富生意忙,应酬又多。

  “宝宝,你的脸怎么又受伤了?”胡大富看见女儿粉白的脸上有五个指印。

  “他没有告诉你吗?”胡宝宝仍然吃她的早点:“他没告状邀功吗?”

  “图斯,昨天发生了甚幺事?”胡大富轻抚女儿的脸。

  “还是由胡小姐自己说吧!更真实。”

  “昨晚我和哈杰一班朋友去夜店,我们抢人家的食物,双方由吵架到打架,我遇上个巨无霸,打不过她、给她掴了一掌,如此罢了。”这令马图斯意外,这刁蛮公主竟然会说真话。

  “就只是脸上这一掌?其它地方还有没有受伤……”

  “爹,你好多余,有这跟尾恶犬追随看,巨无霸也给他吠走……”胡宝宝发脾气。

  “你怎可以叫图斯做跟尾狗?人家毕竟是……是我的世侄。”胡大富可不是骂女儿 ,女儿发脾气他一定陪笑:“你今天开课,脸上的伤……”

  “我叫桂姐用鲜牛肉给她敷面,她不肯。”马图斯说。

  “我打架从来不隐瞒,这是战迹,同学见了也不会希奇。”

  “老师不会喜欢爱打架的学生。”

  “放心,教授过问,我会说因为我不听话,被爹爹掴了一个巴掌。”

  “你始终还是要说谎。”

  “没法,大学可不容易考上。若我被赶出校园,第一个哭的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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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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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马图斯送胡宝宝回大学,胡宝宝一面解安全带,一面说:“明早见。”

  “你不要乱走,我会来接你下课。”

  “我知道你是管接管送的,但回大学,你只能送,不能接,因为大学门后深如海,从此跟尾狗亦要拜拜。你来我家没好好睡过,就回去休息充电吧!再见啦,哈……”

  下课时,胡宝宝和几个同学约好去吃茶逛街:“你们开车到路上,我十分钟后前去会合。”胡宝宝怕遇上马图斯,正门不敢走,停车场也不敢走,由侧门绕道出去。

  眼看同学的车子就在前面,她一举手:“嗨!珍妮,我来也。”有人捉住她的手臂 ,她急忙回头:“哈!你运气真好,竟给你碰上。”

  “回家吃下午茶温习书本,科科不及格一样会被踢出大学校门。”

  “第一天开课,讲师、教授在自我介绍,根本不用温习。”

  “备课!这样才可以做个爱发问的好学生。”

  “放手,别拉拉扯扯,”胡宝宝恨得牙痒痒:“而且,我早已约好同学去吃茶叙旧。”

  马图斯放开她,但指住她:“你要搞事打架在外面搞,可别拉进学校去,除非你真的想被踼出大学之门。”

  “这是我一生的幸福,我比你还清楚。”胡宝宝拍开他的手指:“我警告你,你要跟尽管跟,别来骚扰我。”胡宝宝上车,珍妮马上开车。

  朱迪问:“他是你最新的贴身保镖?”

  “应该不是。他住我们家,爹说他是我世兄。”

  “我早就说他不是干那一行的,”姬蒂说:“打扮得斯斯文文,十足大学生。”

  “大学生?大野人,粗胚。”

  “不!他和你以前的贴身保镖完全不相同,那些人一眼就看出来。”

  “他是不同,起码不是粗人一名。”珍妮也说:“你刚才若不和他争执,我们还以为是高班的师兄。”

  “你们怎不说他像汤告鲁斯?”

  “他没有汤告鲁斯好看,但比汤告鲁斯高大威猛。”

  “他是又高又大,史泰龙?咦!史泰龙的肌肉……”胡宝宝摇头说:“不敢恭维。”

  “没有那么夸张,而且,史泰龙并不算高。”

  “亚历舒华辛力加?”

  “又没有他那么木,他像机械人。”

  “他不但木,而且又木又冷,好大男人。”

  “但他高大威猛,有型够威,漂亮就不算,男孩子的模样,总之给人一种健康、稳重、安全的感觉,他当初捉住你的手臂,我们还以为他是你的男朋友。”

  “你们开玩笑吧!他哪有资格?英俊、有学问、温柔体贴、尊重女性……他全都没有,就只有蛮力,又多管闲事,别提他了,我们上山顶吃茶。”

  “喂!你们看,”珍妮说:“他的车遥遥跟着。”

  “他每天都是这样,我去哪他去哪,步步追踪,所以我叫他跟尾狗。”

  “他花这么多时间保护你,不是关心你是甚么?”

  “我爹请他的,亚奇走了,他答应暂时做我的贴身保镖。”

  “既然你们两家人是世交,他当然也是富家公子,他肯做贴身保镖自然不是为了钱,你看他穿的衣服品味不错,又驾驶名车……”

  “保时捷是我的嘛!”宝宝叫着:“他可能家道中落,来投靠我家,又或者他父母欠了我老爹的钱……”

  “你从来没有想过他喜欢你?”

  “喜欢我?”贾宝仰头笑起来,接着说:“你们知道他怎样骂我?骂我生活腐化堕落。我从未正面看过他,他也不看我,我们是互相仇视的。”

  “宝宝的确对她的贴身保镖没有好感。”

  “唉!我爹爹好老土,常怕我惹事犯法,自己没时间陪我,就找来些甚么贴身保镖。那些保镖又窝囊,一共被我吓走了十二个。”

  “这个看来不错,不能打,也看得顺眼,可以吓唬人。”

  “对呀!他打女人才真凶呢。”

  “他打你?你脸上的伤原来是……”

  “不!我是被个女的打,他打走那个女的。对付女人凶有甚么用?他没见过大场面,迟早会被吓走的……别说他!别说他!珍妮,你和你表哥同居了一个暑假,决定非君不嫁了吧?”

  “宝宝,你说话怎么这样难听?”珍妮的脸红得像个大西红柿。

  “宝宝不说话时像个天使,一开口就像个……像个……”姬蒂说不下去。

  “油脂妹,是不是?”宝宝答上去:“大概上的士高和夜店多了,那儿的人说话才豪放,我的只是小儿科。”

  “你为甚么会去那些地方?”朱迪皱皱眉:“好复杂,听说还很恐怖,比如打架,甚至杀人,是吧?”

  “杀人我还没见过,争执常有,打架嘛!一个月一次也不算多,其实打架很好玩、很刺激。”

  “你真是不可理喻,我见人家打架就会吓昏,还说好玩?”

  “在家里冷冷清清,上学要循规蹈矩,好闷。偶然出去打打架,把心中的郁结舒散,人会变得开朗。好!不谈这些,说回珍妮和她表哥吧,听听他们进展得怎样了。”

  “姑母一家人在外国,他回来度假,当然住在我家里,一起看电影、上海洋公园、吃日本菜,他最喜欢吃日本菜……如此而已,谈不上甚么进展,反正大家都在求学阶段,他就算真喜欢我,也不可能在这时候向我求婚。”

  “珍妮的表哥挺帅的,有点像李察基尔。”

  “你怎么知道?”宝宝问朱迪。

  “那天我和姬蒂到珍妮家。”

  “你们两个去,”宝宝嚷叫:“为甚么不通知我?”

  “我们打过好几次电话给你,你暑假哪一天在家?”

  “噢!我见不到珍妮的未婚夫,不,我更正,是见不到她的表哥。”四个女孩子已经在山顶餐厅吃茶。

  “我的生日派对,你有没有时间参加?”珍妮问宝宝。

  “好朋友生日,没时间也得找时间,哪一天?”宝宝问。

  “中秋节的第二天。”

  “哗!学校放假呢,你真会挑日子生日。”

  “生辰可以自己挑日子的吗?傻蛋……”大家哈哈的笑。

  七点钟,珍妮便开车送宝宝回家,宝宝踏入花园,看见哈杰坐在车里等候,便走前几步,大喝一声:“喂!我叫你不准再来找我,你在这儿干甚么?”

  “宝宝,你听我解释……”

  “有甚么好解释?平时你说怎样怎样爱我,昨天打架,你根本就忘了我的存在,那证明你平时说谎。”

  “怎会呢?宝宝,你也知道我很喜欢打架,一打架就投入,对方又缠得紧,而且后来我还被两个人夹攻,实在分身不下……”

  “既然打架比我还重要,你去打架,还来这儿干甚么?”

  “没甚么比女朋友重要,只是打架太投入,一时疏忽了你,是我不好,我可以向你道歉。”

  “道歉有甚么用?昨晚我也被两个人夹攻,我还被那巨无霸打得倒在地上,我叫救命,你理都不理。”宝宝越说越气。

  “你现在不是没事吗?我知道你的保镖会保护你,他不会连个女的都打不倒,是吗 ?”

  “甚么?”宝宝瞪大眼:“你带女朋友出外,不是你自己保护吗?昨晚若没有马图斯,我早已被那巨无霸打死……你,哈杰,你根本不是个男人,你马上给我滚,以后别让我见到你……”宝宝拾起个花盆扔向哈杰的跑车。

  “宝宝,别扔,”哈杰过来挡住宝宝:“我的跑车百万,老头子会跟我算账……”

  “我管你一亿元,你爸爸杀掉你才好……”两个人在那儿纠缠,马图斯是紧随宝宝回来的,这时候,他过去把花盆拿下来。

  “你竟然和他联手对付我?”宝宝一脚踢向马图斯,马图斯敏捷地避开。他一手挡 住宝宝,一面对哈杰说:“你还不赶快把车开走?等她气平了再来,不过你也应该好好的自我检讨一下,保护女朋友是你应有的责任。”哈杰慌忙上车开车。宝宝急忙在大树 下拾了颗大石,掷向他的车尾,说:“从此在我眼前消失,该死的……”那晚胡宝宝一直在楼上,只是吃晚饭时抱怨老父心里没有她,扔下她孤伶伶在家里。

  马图斯第一晚获得早睡。

  ※※※

  宝宝很本没有办法接受马图斯这个世兄兼贴身保镖,每天下课总想办法逃避他,但无论她甚么时候下课,及由哪儿步出校门,马图斯都会等着。

  这天,胡宝宝请三个好同学吃晚餐,因为她厌倦冷清清的吃饭气氛。

  “和你们一起吃饭真好,不用每晚对着那冷面神。”

  “他真是那么可厌吗?我们没有和他交谈过,但由外表看,他越看越好,很有男子气概。”

  “他外表怎样我不大清楚,因为他从不看我,我也不屑看他。其实这个人粗鲁不文,既无教养,学识也有问题……”

  朱迪不以为然:“你说过他是你的世兄,念书一定不会少。”

  “第一,有钱未必能念书;第二,可能他祖父,甚至父亲那一代都不错,但后来他父亲破产了,去世了,举目无亲,所以才来投靠我家。上一个亚奇,虽然只是中学毕业,但也有礼貌分尊卑,懂得尊重女性。”“但你一向讨厌那些贴身保镖,说他们低能,只会阿谀奉承。”

  “他们是讨厌,但也总算守本份。这个更讨厌,他目中无人,对我绝不谦让,我骂他一句,他骂我两句,顶撞驳嘴甚么都有,就差没有动手打我。还有,以前的跟尾狗,我叫他们怎样做他们都听话,全都依我。这马图斯,根本不按本子办事,比如我告诉他,我不喜欢人家管我的事,他偏要过问!我讨厌人家跟踪我,他却鬼影似的老跟在我身后,还开我的跑车。”

  “为甚么不同世伯投诉?”珍妮问。

  “说过呀!他老是帮看他,说马图斯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障我的安全。”

  “他有没有做到?”

  “暂时还看不到他有甚么用处,就是一天到晚做跟尾狗。”

  “宝宝,反正他天天来学校接你总接到,你想尽方法也迷不掉,何不索性享受一下,当他是司机,由他接送。”

  宝宝想一下,点点头说:“还可以叫他送送大家,一举两得。”

  “我第一个赞成。”珍妮说。

  “死鬼,原来你一早就不想送我们了。”

  “当然啦!她分别送我们回家之后,已经很晚,哪儿还有时间陪表哥?”

  “我可没说过。”珍妮还是面红,但语气甜甜的。

  “好好,明天就由马图斯送……”

  ※※※

  “珍妮的生日舞会,我们想请马图斯一起去。”

  “甚么?连保镖都请他做上宾,世界新闻。”宝宝猛摇头。

  “他不完全是你的保镖,还是你的世兄,间接也是我们的朋友,况且最近他又送我们回家,大家已经认识。”

  “他反正要接送你,要他在车上等一晚,好残忍。”珍妮表明态度。

  “要我开口邀请他,我实在做不到,我从未认为他和我可以平等。而且,这个人不识抬举,就算请他,他也未必答应,若他拒绝,我颜面何存?他会更嚣张。”

  “由我们跟他说好吗?”珍妮说。

  “你是主人,”宝宝耸耸肩:“我当然尊重你的决定。”当马图斯送她们回家时, 珍妮邀请他,他一口就答应了。

  ※※※

  很快就到珍妮生日,虽然那天是星期四,但星期五是学校假期,因此被邀请的同学 都出席,珍妮准备玩它一个晚上。

  马图斯开车和胡宝宝一起出席,到门口,马图斯说:“你先进去吧。”

  “那边就可以停车了。”

  “我知道,我不和你一起进去,是避免你尴尬。”

  “既然珍妮请你,你就是她家的贵宾,有甚么好尴尬?”

  马图斯摇一下头:“我和你一起出席,若人家问你,我是不是你男朋友,你告诉他们我是你世兄还是贴身保镖呢?”

  “你这么大声干甚么?你以为我很喜欢和你出双入对吗?呸!”胡宝宝不喜欢他的态度,边下车边骂。

  “黑白不分,不知好歹。”马图斯回敬她。

  胡宝宝先进去,她在大学就只有朱迪、姬蒂和珍妮三个好朋友,其实她是很受欢迎 的,特别是男生。她的出现,马上引起男孩子的注意。

  胡宝宝今晚穿一袭粉红色的及膝伞裙,后面头发散着,前面的头发全梳向后,结上 一个粉红大蝴蝶结。

  他在男生眼中是个美丽的公主。

  特别是珍妮的表哥麦亚当,他一见胡宝宝就呆了,如果说一见钟情,倒不如说灵魂 儿都被勾了去。

  他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胡贾宝。

  不久,马图斯进来,他向珍妮恭贺,又捧上礼物。

  之后,他好象没有在大厅出现过。

  吃生日蛋糕时,朱迪到处找马图斯,珍妮问宝宝:“马图斯呢?”胡宝宝摇一下头 :“他一向神出鬼没,我连他甚么时候进来都没留意。”

  “他会不会自卑?其实,我们都把他当朋友。”

  “有甚么好自卑?他今晚穿了套浅灰色西装不知道有多帅,又高人一等,自大还差不多!”

  “他更像个知识分子。”姬蒂也说。

  还是朱迪把马图斯找到了,他坐在封闭式露台的尽头,那儿可以看得到大屋,又看到大厅,不怕安安中途溜走。

  “马先生,终于把你找到了。”朱迪很高兴:“我是给你送生日蛋糕来的。”

  “谢谢朱迪小姐,”马图斯马上站起来接过碟子:“麻烦你了。”

  “不麻烦,为甚么你不进去玩?”

  “我从来没有和她在一个空间,怕影响她玩乐的情绪。”

  “平时不同,你只是跟随保护,但今天你是珍妮的贵宾,你们的权利是平等的,你玩你的,她玩她的,各不相干。”

  “我知道,但我这个人不会跳舞又不会玩,在这儿一样可以感受到大家的欢乐。”

  “你平时有甚么消遣?”

  “说出来一定把你吓坏……”他们坐下来,马图斯吃蛋糕,朱迪喝宾治,他们聊了好一阵。

  朱迪并不觉得马图斯粗鲁不支,反而觉得他有学识、有深度。

  “马先生……”

  “叫我马图斯好了。”

  “好!你也不准叫我朱迪小姐,要叫朱迪。等会儿的晚餐是自助餐,你喜欢进去和大家一起吃,还是在这儿?”

  “其实我吃过晚餐才来,所以你不用为我费神。相信你的同学都在我你,请回去吧!”

  “等会见。”后来珍妮和姬蒂也分别出来和马图斯聊聊,只有胡宝宝对他的动向完全不感兴趣。

  不想知,也不理。

  吃晚餐时,朱迪推了一餐车食物和马图斯在露台上吃。

  “舞会已经开始了……”

  “你还不进去跳舞?你的舞伴一定在等候你。”

  “今晚我没有舞伴,我是一个人来参加舞会的。”

  “但里面有很多男孩子。”

  “我并不太喜欢跳舞。其实在这儿很不错,月色照耀花园,景色很美,里面传来阵阵音乐声,气氛很浪漫。你有没有同感?”

  “我不大了解浪漫的定义,或许只是一种感觉。”马图斯喝口咖啡:“我只觉得很舒服,是我跟随胡宝宝这么久最舒服的一次。”朱迪点了点头。

  麦亚当和珍妮跳了第一个舞。

  由第二个舞开始,麦亚当几乎成了胡宝宝的舞伴,和其它男生抢着和宝宝跳舞。

  由于珍妮是主人,所以很忙,而麦亚当实在把胡宝宝盯得很紧。

  “要不要休息一会?”

  “休息?一坐下来,马上有人过来伸手说请。”

  “我们可以到露台去。”

  “晚上秋风冷。”

  “外面有个封闭式的露台,花园挂上的灯闪呀闪,多漂亮!”

  “听来景色不错。”

  “由这扇门出去,外面就有摇摇椅,很舒服。”麦亚当吩咐佣人把饮品送出去。

  胡宝宝坐在摇椅上荡呀荡。

  “宝宝,你好漂亮。”

  “谢谢。”宝宝抚了抚身上的粉红色袖子:“今天珍妮也穿粉红色晚装。其实,我今天穿错了衣服,粉红色应该留给女主人。”

  “宝宝,我是说你人很漂亮。”

  “啊!对呀!大家都说物以类聚,我们四个好朋友都长得不错,各有美态。”

  “她们三个怎比得上你?如果分等级的话,她们是一级,你是顶级,最美的,没有人告诉你吗?”

  “有的,初进大学,已经有人叫我校花。我就觉得,我们四个都差不多,九十五分啦,咭咭……”

  “宝宝,我们做朋友好不好?”

  “还问?跳了一晚舞,还不是朋友?”

  “我的意思不是做普通朋友,我希望,希望……”

  “做我的男朋友?”宝宝张圆了嘴。

  “是的,其实你一出现,就把我吸引了。”麦亚当握着宝宝两只手:“我对你一见钟情,真的,信我。”宝宝傻了:“你不是喜欢珍妮的吗?珍妮不是你的理想对象吗? ”

  “当然不是!我承认和珍妮感情好,但我一直把她当表妹,更进一步也大不了是我的亲妹妹。”

  “但你为了她的生日,延迟回校上课。”

  “那也代表不了甚么,又迟不了多少天。不过,如果你肯做我的女朋友,我可以留下来不走。”

  “但珍妮很爱你。”

  “那是她一厢情愿,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我并不爱她。”

  “对,是两个人的事,同样,我也不能爱你。”

  “为甚么?我哪儿不好?外型差?学问和家世不够好?”

  “朱迪说你家庭和学问都不错,大家都认为你英俊潇洒……”

  “你个人认为呢?”

  “像年轻的李察基尔,很有魅力……”

  “宝宝,”麦亚当的手握得更紧:“你也喜欢我?”

  宝宝摇头:“相逢恨晚,早点认识你或许还有机会。”

  “不晚,我未结婚又没有女朋友,你已经有了要好的男朋友?”

  “我的确有许多男朋友,多一个你本来无所谓,但一定要在我未认识珍妮之前认识你。”

  “那有甚么分别?”

  “分别可大。如果我不认识珍妮,你只不过是个普通的英俊男子,你追求我,我会给你机会。但是,如今你是珍妮的表哥,又是珍妮所爱的人,无论你条件有多好,也只好叹句有缘无份了。”

  “这对我不公平,我根本不爱珍妮。”

  “我不关心你怎样想,最重要是珍妮爱你。如果我接受你的要求,珍妮一定不会原谅我,我会因为你而失去珍妮。”

  “男朋友可以进展成爱人,爱人不是比女朋友更重要吗?”

  “你不可能成为我的爱人,而且我有很多男朋友,我若跑出去一喊:谁愿意做我男朋友?起码会来三、六个。但我好不容易才和珍妮她们建立了友谊,所以,我不会为你而令珍妮对我产生误会。你一直握看我的手,我警告你,我再不耐烦拖拖拉拉,马上给我放手。”

  “宝宝,你真的不可以……”

  “不可以!刚才你所说的一切,我不会告诉珍妮,但不是为了你,是怕珍妮伤心,放手。”胡宝宝由摇椅跳下来,手肘撞向麦亚当。

  麦亚当抚胸叫痛,宝宝指往他:“进去检点些,若珍妮生疑,我宰了你。”

  “宝宝……”他们刚才说的话,在露台尽头虚的马图斯和朱迪都听见。

  “宝宝刚进大学时,有许多女同学说她坏话。听过刚才的话,我觉得我们都选对了朋友,她很重友谊,又有义气。”

  “这个人有两个脑、两条心。”马图斯喃喃。

  “你说谁老?”

  “没事……人总有优缺点……”

  ※※※

  “最近吃力吗?”胡大富关心的问。

  “很平静很舒服,哈杰少爷走了就舒服。”这是真话,胡宝宝由星期一至五都上学,上学挺正常的,下课最多和三位好同学吃茶、吃饭,回家温习、睡觉。

  星期六和星期日,肯定其中一天和贝度少爷一起,另一天就不一定,不过,这些少爷都安份,只是和宝宝看戏、吃饭、兜风、打球。极少上的士高。

  偶然去吧,也不闹事。所以,马图斯也很清闲。

  “宝宝就喊闷,她就爱刺激、爱闹,我好担心。”

  “她年纪一天比一天大,会定下来。”

  “但愿如此。”胡大富忽然想起:“亚奇最近怎样?”

  “听说不怎样好,虽然收入不错,但晋升机会少,小公司就是这样。”

  “我还欠亚奇一个人情,工作方面我为他留意。”

  “谢谢胡老爷。”

  “宝宝呢?”

  “明天有测验,她在温习书本。”

  “她最近功课如何?”

  “人聪明,但太懒,心又散,功课老做不完。我看,她对有些笔记根本未能完全了解。”

  “图斯,这不行,念大学是她唯一最醉心的事,非要应付下来不可,否则屋子也会被她拆掉,你帮帮她。”

  “但我……我并不……”

  “我知道,功课之事与你的工作无关,根本不在你的工作范围之内,只是我请求你帮助她。”

  “她也未必接受。”

  “那是她自己放弃权利,你总算帮过她,我已经感激。呀!就叫亚奇来我公司当个副主任吧!”

  ※※※

  马图斯敲敲书房的门。

  “进来!”语气很粗,自然心情不佳。

  马图斯推门进去,胡宝宝开了计算机,但人伏在书桌上,不停把笔放下又拿起,有 时又捶捶书桌。

  “把程序输入计算机?”

  “唔。”宝宝突然回头,看见马图斯,颇为意外,因为他从未进入书房她马上问:你来干甚么?”

  “需要帮忙吗?”

  “今晚不出外。”

  “我是说功课,比如计算机……”

  “计算机?哈……”胡宝宝放下笔,伸伸腰,一阵冷笑,说:“你以为玩电子游戏机?”

  “我知道不是,我也不是计算机奇才,但我可以尝试……”

  “尝试玩玩?我这儿不是实验室,别碰我的计算机,若把我已输入的洗掉,我可不放过你!”胡宝宝态度恶劣,但马图斯既然答应了胡大富,而且就算是助亚奇一臂之力吧,他也认为应该忍让。

  “报告书写好了没有?”

  “甚么报告书?”胡宝宝眼都不瞄他一下。

  “伊拉克事件对世界经济影响的专题讨论报告书。”

  “你真多事,甚么都打听。”胡宝宝皱皱眉:“经济你又不懂,你不是想为我提甚么好意见吧?”

  “你若写好,我可以替你看看,争取最高分数。”

  “看甚么?有甚么好看?你若会看,岂非可以帮助我写大学论文?”胡宝宝突然一拍书桌:“不要烦了,我已经忙得昏头转向,你还来胡说八道。垃圾!”

  “你狗眼看人低!”

  “你骂我狗?”胡宝宝倏地站起来,一转身指住他。

  “瞎眼的狗!”

  “你给我滚出去!”胡宝宝随手拿起个钉书机向马图斯扔过去。

  马图斯身手敏捷,否则如此近距离,不中招才怪。

  他出去,拍上门。

  ※※※

  自从珍妮生日舞会之后,胡宝宝没有来过珍妮家。

  她总找借口逃避,朱迪了解她的心情又从旁协助,因而一直没有引起珍妮疑心。

  这天胡宝宝和朱迪、姬蒂来珍妮家吃饭,胡宝宝一进屋就舒展双臂:“珍妮,今天可以好好的享受一下你家厨子的泰式炒椰子蟹。”

  “前几天你到底在忙些甚么?昨晚为表哥开的欢送晚会你也不来。”珍妮今天虽然送走了表哥,但仍很开心。

  “功课啦!若不是交了那份报告书,我今晚也不能来。”胡宝宝总不能告诉珍妮, 麦亚当向她示爱。

  “你表哥很能体谅人。”

  “算啦,学业要紧。其实表哥也说过,你不能来,一定是抽不出时间。”

  “他是很明白事理的。”珍妮一提起麦亚当,就笑得甜丝丝,掩不住内心的喜悦。

  “今天送机有没有哭?”姬蒂问。

  “那还用问?当然和心爱的表哥相拥痛哭。”朱迪眨着眼笑。

  “你好夸张。”珍妮打她:“他只不过去念书,又不是不回来。”

  “就这样笑嘻嘻的送他,一滴眼泪都没流过?”

  “分离总是有点难过。哎唷,你们几个为甚么这么烦?”

  “但看你现在的样子,你一点都不难过。”

  “就是嘛!我们今晚约好一起来,是怕你表哥走了你会不开心,一个人闷闷不乐。”姬蒂不明所以:“但你一直笑咪咪,我就莫名其妙了。”

  “其中一定有原因,”朱迪逗珍妮:“快快招供。”

  “你这个人好残忍,我怀疑你前生是盖世太保。”珍妮一面避走,一面笑嘻嘻。

  “你招不招?姬蒂、宝宝,还不过来围攻?”

  “哗!你们别来,招了!招了!表哥上机前向我求婚。”

  “甚么?”胡宝宝呆了呆:“你有没有答应?”

  “这还用问?她开心成这样子。”姬蒂说:“去年考进大学,也没有现在这么开心。”珍妮和姬蒂是中学同学,一起考进大学的。

  “那,你要结婚了?”

  “不是,那有这么快?圣诞节表哥回来,我们先订婚,等他大学毕业了,我们才考虑结婚。”

  “啐!吓死我。”宝宝呼了口气,珍妮是她的好朋友,若她嫁了个贪新忘旧见异思迁的男孩,她真的很坦心。

  “宝宝,你喃喃的,到底在说甚么?”

  “噢!没说甚么。圣诞节好呀,我喜欢圣诞节……”宝宝回答得不知所谓,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些甚么。

  “订婚无所谓。”朱迪语重心长的说:“结婚真要认真考虑,因为结婚对我们女孩 子来说是一生一世的事,嫁错了丈夫,一生就完了。”

  “朱迪,你是不是觉得我表哥有甚么不好?”

  “他一表人才,也算不错了。”姬蒂点了点头。

  “人不能单看表面,最重要是内在,这就要珍妮自己小心观察了。”

  “珍妮,你人这么好,不要嫁个坏蛋。”宝宝又补充说:“我并非说麦亚当是坏蛋,但我同意朱迪的话,多花点时间观察。还有,他除了你之外,还有多少个女朋友?无论过去的、现在的,都要弄清楚。”

  “表哥在英国的功课很忙,念的又是名校,哪有时间交女朋友?况且,他又不喜欢外国女朋友,回来嘛,必定住在我家里。表哥这个人很老实,不胡来,他又尊重我的家人和朋友,他对你们也不错,是不是?”

  “是呀!”姬蒂第一个说:“他很有绅士风度。”

  “何只?简直好到出奇。”宝宝摇头叹气,她本想把麦亚当对她的一切说出来,但又担心珍妮会受不住。

  “宝宝,你为甚么叹气?”珍妮问:“若是你发觉表哥有甚么缺点,告诉我,我们 是好朋友。”

  “啊!不,我只不过见过你表哥一次,他好坏我都不知道。”宝宝见珍妮这么认真,反而怕了:“我习惯胡说八道,你不用理会我。怎么老是说珍妮?换话题。”

  “最好谈谈胡宝宝。”朱迪为她解围:“你有那么多男朋友,你到底喜欢哪一个?”

  “都喜欢,不喜欢怎会来往?我刚和哈杰绝交。”

  “你好花心。”

  “总有一、两个特别喜欢的。”

  “谁能玩、谁好玩就喜欢谁。”宝宝摊摊手:“没一定。”

  “若一定要你选一个做结婚对象,你会选谁?”

  “谁都不要,交交朋友,玩玩可以。订婚、结婚,全不作考虑。”

  珍妮好奇怪:“难道你一辈子都不结婚?”

  “也不出奇,不嫁就不嫁。”

  “那你年纪大了会很寂寞。”

  “怎会寂寞呢?不结婚,并不等于不交男朋友。”

  “但到你四十岁、五十岁时,还可以继续交男朋友吗?”“为甚么不可以?我们的女男爵,四十九岁才结婚。叶议员好象过了六十岁才为人贤妻。我比她们还漂亮,可以交男朋友交到九十岁,哈哈……九十岁我可能已经上天堂了。”

  “你爸爸听见了,一定会担心的。”

  “管他呢!其实,他忙他的事业、忙赚钱,根本不会关心我。”

  “你爸爸其实很疼你,为了你,他一直没有再娶。”

  “未必为了我,谁知道他在外面有多少个女人?男人都靠不住!”

  “会不会是你爸爸影响你的婚姻观点?”

  “有一些。还有其它因素,总之,无论怎样说,我都不会结婚。”

  “你从不和学校里的男生约会,会不会与此有关?”大学里的确有不少男生追求宝宝。朱迪、姬蒂和珍妮亦有追求者,因为这四个女孩子特别出色,其中尤以胡宝宝最迷人。

  “绝对有关!那些男生很认真又很天真幼稚。若我和他们约会、交朋友,我真担心 他们会死心眼缠住我不放,或者向我求婚,到头来还是要分手。若有谁看不开,闹自杀就更烦,我最怕烦。”

  “你现在的男朋友.不会向你求婚吗?”

  “其中百份之九十是从小认识的世交,难道他们对我还不了解?万一有个发神经向我求婚,我拒绝,他们也不会自杀。”

  “马图斯也是你世交?”姬蒂说。

  “他?我以前没见过他,我们彼此不了解,我也不想了解这个人,因为他根本就 没有资格跟我交朋友。”

  “其实他不错,为人踏实。”朱迪一提马图斯,必定好评。

  “说真的,”珍妮说:“我觉得马图斯和你很相配。”

  “配?他凭甚么?学问?家庭?社会地位……”

  “宝宝,你不会计较这些的吧?或者,他家道中落,穷了,家境不好,没钱念更多书,但这不重要。你们一个是美人,一个是英雄,很配。”

  “呃!”宝宝作呕吐状:“他哪一样像英雄?”

  “五官端正,眼大、鼻大.口大、耳大……红红白白的,又高又壮。”朱迪对马图斯似乎知之甚详:“他说,他从小就学功夫……”

  “他八九吹牛皮,他根本最怕打架,打骂女人可能就有一手。没胆匪类!”相反,宝宝一提马图斯就气,她看不起他,而他又事事过问她,因而增加她的反感。

  “不能打也能看,你对他连看都不看,其实他并不差,虽然不像麦亚当那样英俊小生,但他也很讨人喜欢的。珍妮,你说是不是?”

  “是呀!男孩子不一定要漂亮,他又不难看,是男孩子的样。而且他给人很有安全感,举止大方,或者不再是甚么富家公子,但穿衣服很得体,很有品味。”珍妮同样欣赏他:“我不相信他会打女人,他平时跟我们说话很有礼貌的。”

  “我早说过,人不可以貌相,光看表面一定吃亏,比如……”她本来又想以麦亚当为例,但终于又忍住了:“他在家里大声喝骂我,叫我狗。”

  “宝宝小姐,可能你把他骂重了,你的小姐脾气很厉害,未必每个人都受得住。”

  “朱迪,你怎么老偏高他?他欺负我,你根本看不到。”

  “真的有人敢欺负你吗?”

  “啊,我现在明白了。”宝宝一拍手,她膝上的那盒朱古力几乎整盒翻下:“你们有没有发觉朱迪对马图斯另眼相看?她八九是看上他,原来是这个美人配英雄,看样子,我得做红娘了……”

  “哪有这回事?哪有这回事?”朱迪的脸红了,鼓着腮,没有人知道她是开心还是不高兴,但她反应很大:“我只是把他当朋友,跟他交朋友不错的,你们说是不是?”

  “交朋友无所谓,男朋友就不必了,他怎配得上你?而且李利会伤心,他在追求你, 你不会不知道,他的条件就差不多了。”

  “我不觉得。”朱迪毫不在乎的:“大不了家里钱多些,我从来没有接受过他的约会。”

  “李利有甚么不好?”

  “不成熟,像孩子,这种男孩好会嗲人,我受不了这一套。我又不是神奇女侠,我也想有个蝙蝠侠好依靠。”

  “哎哟!我真的明白了,朱迪真的喜欢马图斯,刚才珍妮不是说他有安全感,又称他英雄?马图斯就是朱迪心目中的蝙蝠侠。”胡宝宝笑得呛喉咙。

  “朱迪,真的吗?”珍妮和姬蒂都不约而同的追问。

  “当然不是。”朱迪连忙否认,脸又红,又鼓起腮。

  “她是!她是的!”宝宝指住朱迪。

  “吃东西。”朱迪拿起一颗糖塞进她嘴里:“胡言乱语。”宝宝咳嗽,差点没呛死 。

  “宝宝,不要吃那么多朱古力,很快就吃晚饭了。有椰子蟹、酿青口、炸生蚝…… 都是你喜欢吃的。”

  “不怕,吃糖一个肚子,吃饭是另一个肚子。而且,也不是吃得那么饱。”

  “对!我妈妈常说你胃口小,吃不多,挺斯文的。”

  “她斯文?她连荔枝都可以吃两磅。”朱迪拉拉她的头发。

  “斯文?唉!我真是逼不得已。”宝宝夸张地叹气:“我们每次来吃饭,珍妮的爸妈都在。如果我不扮斯文,给他们看见我那副食相、担保吓坏两位老人家,我本人无所谓,怕牵连珍妮,有这样大吃大喝的粗鲁朋友,万一伯父伯母不再欢迎我,岂不更糟? ”

  “哪有这么夸张?我爸妈一向认为年轻人应该多吃点,否则为何要烧一桌子菜?是放着欣赏的吗?”珍妮抢掉她怀中的糖盒子:“今晚多吃点菜。”

  “我有件事真的弄不明白。”姬蒂打量宝宝:“她大吃大喝,大笑大叫,开心又胃口好,应该比沉肥肥更肥,但她竟然可以穿小码……”

  “不,是中码。若穿小码,我打个喷嚏,裤头钮扣就会掉出来,我腰围二十五寸呢!水桶腰,哪像你们纤纤小蛮腰?”

  “你身高及三围多少?体重又多少?”

  “身高五尺八寸;三围尺码是……唔!听清楚:三十六、二十五、三十六;体重一百二十五磅。肥死了。哎!总之又肥又笨。”

  “你人高呀,五尺八高难道要二十二寸腰、一百磅?你已经很标准,你们认为是不是?她大吃大喝都不肥,没道理。”

  “她整天跑来跑去,运动量大,吃下去的东西,很快被她消化掉。”

  “我认为宝宝真的胖了一点。”朱迪持相反意见:“她的腰应该最多二十四寸,体重也应该减十磅,一百一十五磅就标准。她高,但骨架子不算大,并不是那种高头大马的人。”

  “是不是?我早就说我肥。所以不要用丽质天生、得天独厚来形容我,我根本不够标准。”

  “我就不觉得。宝宝漂亮、丰满、皮肤又光滑,我怕女孩子太瘦,像饥民似的。要不,为甚么有那么多男生追求她、暗恋她?”

  “男孩子都喜欢丰满的女孩子,而且她样子真正漂亮。但她是胖了一点,虽多了一点福气,但少了一份秀气。”

  “好!别争,由今天,不,由明天开始,我节食又游泳,回复我本来高佻的身材。”

  “真的,自从你没有游泳,身上是多了点BABYFAT。”珍妮说。

  “谁不知?没人陪嘛!哈杰可以陪我游半天,其它人两个小时就支持不住。”

  “马图斯呢?”朱迪不禁又提起。

  “他凭甚么资格陪我游泳?别老抬举他。如果和他一起游泳,我宁愿变大肥妹,肥死算了。”

  “你不是和他一起吃晚饭的吗,为甚么又吃得下?”

  “有甚么办法?如果他是以前的保镖,我不踢他回下人间才怪。但无论怎样说,他上一代和我上一代是世交。他在我家的另一个身份是宾客,我不能太过份。”宝宝趁机诉苦:“我在家里其实胃口并不大好,吃零食比较多。爹爹一年难得在家吃几顿饭,都在外风流快活,扔下我面对那跟尾狗。”

  “大家各自吃,谁也别管谁。”

  “那就好,但不行呀!他老来问东问西,东管西管,哪儿像男人?简直是婆妈,有时侯我怀疑爹爹娶了个继母回来。”

  “若是继母就刻薄你,你还能凶?”朱迪又说:“别嫌他,若没有他陪你,你一个人冷清清吃饭才孤单。”

  “谢了!免了!我宁愿孤单死。珍妮,把朱古力给回我,还没吃晚饭。”

  “快了,再等二十分钟,你还说减肥?”

  “由明天开始嘛。”“明天以后的明天。”大家一齐笑。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板凳  发表于: 2007-06-12
第三章


    胡宝宝接了个电话,跳起来,很快就说完了,然后跑跳着上楼梯。

  不一会,就由二楼下来,穿一件白色由胸前到袖子都有黑色长流苏的积克,白色牛仔裤,黑色有白流苏的中靴。

  到大厅出口,马图斯挡过来。

  “这时候游花园?”

  “废话,我甚么时候那么诗意?”胡宝宝把黑色小钱袋扔向背后:“我出去!游花园要带手袋吗?蠢材!”

  “现在时候不早,你明天又要上课,不要出去。”

  “是命令?”

  “是忠告!”

  “我最不喜欢听忠告。而且,你管不住,我非要出去不可。”

  “贝度少爷不会深夜约你出去,他是个君子。你到底又约了谁,哈杰?”

  “呸!哈杰,踢走的狗我还容许他回头?史高!你认识他吗?告诉你,你又不懂,以为我只有三几个男朋友……”外面已经有汽车驶进花园的声音。

  “走开,你可以开车跟看来,跟尾狗,哼!”胡宝宝推开马图斯走出去。

  已经有一个少年靠在一辆跑车旁等候她。

  “宝宝!”这个叫史高的,外型打扮和哈杰相差无几,穿咖啡皮衣,是个身上一串串挂炼的油脂来。车一开就去卡拉OK。

  他们又玩又笑,又吸烟又斗喝啤酒,放荡形骸,马图斯很担心。宁静的日子过去了,胡宝宝必然又再出事,马图斯又得步步为营、步步追踪。

  第二天一下课,史高就来接她,两个人走进一间电子游戏机中心,一直打到晚上。

  其间又惊险百出,和其它人争执、碰撞别人,别人还以颜色,大家争持着几乎打起来,幸而这个史高没哈杰那么凶,发发蛮,总算平安渡过。

  结果九点才去吃晚餐,饭后又再上卡拉OK。

  胡宝宝唱歌还算不错,史高就像杀猪般的叫,马图斯几次被他吓得跳起。

  马图斯当然并非胆小之辈,但史高的歌声实在惊人。

  有人忍不住笑他,他就吓唬人,样子颇恶,但并无任何行动,又幸好平安渡过。

  第三天是星期六,本来宝宝一早约好了贝度去看戏吃饭,忽然史高的车子来了,宝宝又要跟他出去。

  “你已经约好贝度少爷,恐怕他已买好戏票。”马图斯提醒她。

  “买好又怎样?我的事你都打听,八卦公!”宝宝每次必恶言相向。

  “人应该守信用,先后有序。”

  “我守不守信用关你甚么事?我喜欢跟谁出去就跟谁出去。你同情、可怜贝度,你陪他,两个男人一样可以出双人对。”

  “胡混!”马图斯忍无可忍:“你别以为我关心你,我是受了你父亲所托,其实,你的事我才没有兴趣。你失约、失信关我甚么事?人家怨的又不是我。”

  “你放心,没有人敢怨我。”宝宝在他眼前挥一下手指:“你要做好人,为我打个电话,叫贝度别呆等做傻瓜。嘿!”宝宝和史高又去打游戏机,又消磨了半天,里面烟雾弥漫,人们进进出出,空气混浊又嘈杂,不知道他们怎忍受得了!

  吃饭比昨天早,去大酒店吃法式自助餐。

  然后,他们去的士高。这间的士高特别,以前宝宝从未去过。

  里面的人更怪,男的涂脂抹粉,戴大圈耳环,有些裤子后袋插了条红中。

  也有女的扮男装,怀中又抱住另一个女孩子。

  几乎是一双双、一对对的,但差不多都是一对男或一对女,好奇特好怪。

  马图斯正在诧异,这是甚么场所?

  “嗨!年轻人!”突然一个穿白西装,外表很正常,也没化妆,但声音很嗲的男人 走过来,搭住他的肩膊柔柔的说:“我们一起喝酒好不好?”

  “我?啊……不……不……”马图斯这次真是胆子小,声音都抖了,一连几值不。

  “唔!吝啬,我请你嘛,呵!嘻,你的肌肉好结实,我钟意。”马图斯差点被吓死 了。

  “请不要这样,我不喝酒,我只想静一下。谢谢,谢谢,再见!哈!我正在沉思。 再见!”

  “我早就知道你心事重重,我就是来开解你的。”他竟然坐下来,挤着挤着:“不喜欢喝酒就别喝,我们聊聊天……”

  “先生,我根本不认识你。”

  “我们这儿谁也不认识谁,现在不就认识了吗?你不要叫我先生,我不是先生,我会生气的。”

  “你女扮男装?”

  “当然不是。”他发瞋:“你来这儿多少次?”

  “第一次。”

  “那就不能怪你,这儿很好玩的,所有人都很友善的。你叫我安琪儿或者蜜糖,都可以,我都喜欢。”他边说边用另一只手抚摸马图斯的胸膛:“你的胸肌好丰满结实,我恨不得咬一口… .…”马图斯全身发毛,差点想呕。

  这个人若不是疯子便是基佬,难道这就是同性恋的士高?

  “这儿是不是同性恋的士高?”

  “你都来了,还问?”他把下巴搁在马图斯的肩膊上:“来我家玩,我爸妈都移民,我住山顶,我的房间你会喜欢,粉红色的,来我家好不好?我给你弄消夜。”

  “你误会了,我不是同性恋者,我对男人没有兴趣,”马图斯不能和他再继续说话,否则会越弄越糟:“我不是个好人,我有个怪脾气,喜欢打男人,尤其是斯斯文文像女人的男人。我不想打你,你还是去找另一个志同道合的朋友,我请你们喝酒。”

  “唔。”马图斯故意握起手:“我的拳头是不是很巨大?”

  “猛男,我很听话。”他哀哀怨怨的央求:“我会对你很好。”

  “唉!我的拳头又发痒了。”马图斯的拳头在他眼前一扬,他吓得跳起来,马图斯再挥出一拳,他低叫一声跑开了。

  马图斯抹一把汗、吐一口气靠在椅上,他真的吓个半死。

  他怎样也想不通,宝宝和那史高来这种鬼地方干甚么呢?

  宝宝绝对不是同性恋者,难道史高是基的一族?若如此,宝宝绝不会委屈自己陪伴 史高。

  宝宝和史高交头接耳的嬉笑了一会,宝宝拿着两杯酒,到另外一张桌子。

  那儿有两个男人,都不怎样高大,但同样都是年轻英俊的小子。

  刚才他们跳了几个舞,宝宝已经注意他们好一会。

  她含笑坐下来,把其中一杯酒交给其中一个男人:“赏面陪我喝杯酒吗?”“噢! 谢谢。”

  “我一个人来的,很寂寞、很难过。”宝宝一口把酒喝掉,扁扁嘴。

  “在这儿很容易交到朋友。”他身边的男伴说,说话的声音特别温柔,举止也很女性化,也因此,宝宝没有挑选他。他又说:“你看那边,坐在一角的,她也是一个人。 ”

  “她?”宝宝望过去,很认真,然后又猛摇头:“她怎么可以呢?她表面像男人,其实是个女人。”

  “你不喜欢这一类的女人吗?”那娘娘腔的男子倒是很热心:“你到底喜欢哪一类?”

  “我根本不喜欢女人,女人对我有甚么用?我喜欢男人。”

  “啊!”另一个说:“小姐这么漂亮,一定会吸引很多男子。不过,你似乎来错了,你为甚么不去DP那一类。只要你一进去,马上有一堆男孩子拥住你。”

  “真的,你是位美丽的小姐。”那娘娘腔的男子说。

  “不必了,我在这儿已经找到了。我叫宝宝,你不要再叫我小姐,你呢?你叫甚么 名字?”

  “我叫连国泰,他是我的好朋友,小圆……”

  “国泰,”宝宝伸手过去,拉住他的手:“你就是我想要的人,我找到你了,我们去跳舞。”

  “但是……”连国泰为难,见小圆垂头鼓腮,说:“宝宝,你找错人了,我们可以交朋友,但是我不可能做你的男朋友。”

  “为甚么?我不够好,不够漂亮?我没有魅力,不能吸引你……”安宝扮凄然,想哭。

  “不,不,你非常漂亮,也很迷人。不过,我已经有了爱人。”

  “你骗我,因为你看不起我。如果你有爱人,怎会扔下她和男朋友来消磨时间?你的爱人呢?”她表情十足:“你不喜欢我,哎……”

  “我怎会骗你?”连国泰对这痴心女孩无可奈何,毕竟她爱慕自己:“小圆不就是我的爱人吗?”

  “怎会?”她瞪大眼惊叫:“除非你们是基佬。”连国泰面色变,倒是小圆好,他耐心地向她解释:“宝宝小姐,你大概不知道,这儿是同性恋的士高,你来错了。”

  “门上又没有写明同性恋……”

  “怎能写?但大家心里都明白的,现在你也应该明白了,是不是?”

  “国泰,我仍是喜欢你。”宝宝痴痴缠缠,拉住他的手:“男人应该喜欢女人的嘛!同性相拒,异性相吸,他有甚么好?他有的,你自己都有。他又不能替你生孩子,你带他回家,会气死你父母,亲友会说你闲话,同事朋友会看不起你……”

  “那是我个人的事。今天我和小圆出来度假寻开心,你已经妨碍了我们半晚。”连国泰把手抽出来:“现在请你离去。”

  “国泰,不要这样冷血无情,我年轻貌美,身材又好,我会……”

  “走吧!我根本对女人没有兴趣,你再好我都看不进眼里。去找其它喜欢女人的男人,他们会当你如珠如宝。”

  “啐!”宝宝用眼盯住小圆:“他像甚么?男不男,女不女,你和他一起不反胃……”

  “泰……”小圆几乎想哭了。

  “住嘴!你这神经病女人。”连国泰一拍台:“你再不滚,我对你不客气。”

  “你能对我怎样?嗄!”宝宝逗他,忍笑忍得好苦。

  “你再不走我会打你。”“我才不相信。不过,你是基佬,你不会怜香惜玉。我真的好怕,哈,我好怕……”宝宝终于哈哈的笑了起来。

  “你……”连国泰举起拳头,这时候,史高过来格住他的手臂:“打人闹上差馆, 你占不到便宜。”

  “你是谁?”

  “旁观者。”

  “你知道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专来找麻烦的,又出言侮辱人。”

  “国泰,难道我喜欢你有罪吗?你那小圆实在令人作呕嘛…… ”宝宝又逗他。

  “你……我非要打你不可。”连国泰面露青筋。

  宝宝躲到史高后面格格笑。

  “算了。”史高说:“大家出来玩,就当作增加些娱乐项目,你打伤她,好麻烦, 甚至后患无穷。”连国泰不罢休,但小圆怕事,他拉住连国泰,不停说:“我们走,我要走,马上走。”

  “还是听你爱人的话,溜吧!否则上差馆、登报章,哈,才够你受。”

  “你这死女人,我……”

  “泰,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

  “小圆……”

  “看那两个男人,像两条狗,我真想呕,哈!……”宝宝和史高就互拥嘲笑。

  “怎样?好不好玩?”

  “好玩,终于把他们逼走,我刚才的演技怎样?”

  “一流。”史高举起大拇指:“可以当影后。”

  “真的?你知道我忍笑忍得多辛苦吗?一看见那小圆怪声怪气就好笑。下次再来玩过。”

  “好。”史高发觉有不少男男女女盯着他们:“现在我们去消夜。”

  “这乌烟瘴气的地方,逗留久了真会吐出来,我们走……”

  ※※※

  胡宝宝回家,跳着唱着歌,啦啦哗哗……马图斯追上去,说:“刚才你在的士高太过份了。”

  “关你甚么事?我喜欢做甚么就做甚么,从来没有人敢管我。”

  “那么刚才两个男人做的事,你又有甚么资格管?”

  “啊!原来你在为那两个狗男人出头。”胡宝宝抱住手袋,倒在椅里:“失觉,我并不知道你和他们同类,也是搞同性恋的。”

  “我和他们不同类,我甚至反对同性恋,但无论你同意与否,每一个人都有权依他喜欢的生活方式去生活,你没有权去嘲笑和侮辱他们。”

  “你这样紧张干甚么?我又不是戏弄你,我只不过和他们玩玩。”

  “玩得过了头,你不知道你今晚所做的一切会惹来大祸吗?”

  “你就只会夸张、作大、没事搞事,”宝宝抿抿嘴:“你没见我好好的坐在家里吗?有甚 么祸?”

  “今晚你好运,给你戏弄、侮辱的人,其中一个怕事。但你不会每次好运,你若惹上一班黑社会,今晚还有命走出的士高?”

  “黑社会大晒?”

  “当然不是,但黑社会的黑份子通常不依照法律程序做事,若你好运,对方会当你少不更事,一笑置之。小心眼的,会以牙还牙,你侮辱他,他侮辱你,你令他难堪,他也会令你不好过。如果你不幸遇上些心狠手辣的,嘿!后果不堪设想。”

  “香港是法治之地,自有警方保护,我爹爹每年交差饷及纳税可不少,起码够养几队警察。”

  “警方一定会保护市民。就算能保护你二十四小时或三百六十五日,但不能保护你一世,总之少出外生事,你不犯人,人不犯你。”

  “一天到晚躲在家里温习,上学念书,多呆板,出外闹闹才刺激。警方不能保我一世,不怕,我有贴身保镖。既是贴身保镖,那么他若不死我就不死,他死了我还可以另请一个。”马图斯被她气坏了。

  “喂!你的大道理说完没有?看你紧张担心得快要神经病。”

  “你不要误会,我不是关心你,我只是做我份内事,保障你的生命安全,我对你完全没有私人感情。”

  “好啦!你去尽份内事,我生事,你挡灾,呵!”她打个呵欠站起来,说:“我睡觉了,要保障我的生命安全,那基佬可能半夜进来以牙还牙,哈哈……”宝宝摇着手袋上楼梯。

  马图斯手痒,很想掴她一个巴掌。

  这个人连死字都不会写。

  ※※※

  星期日,史高接宝宝到一间别墅式的房子,午后有许多车子停在屋附近,傍晚, 连胡大富的劳斯莱斯也驶进花园。

  看样子一定是史高家请客。

  怪不得宝宝出门时,穿牛仔裤及披一件连风帽的彩色针织大披风,但手上拿了个大袋子。

  袋子里面一定放上晚装衣服和鞋袜。

  别墅内一定开舞会,胡宝宝最喜欢这玩意儿。但是,胡大富怎么又会出现?他哪有空去应酬这些小子?

  千万别说今天是安安和史高订婚的日子,要订婚、结婚也得延后,这位少爷,马图 斯见了也心寒。

  若宝宝非嫁不可,马图斯希望她嫁贝度,贝度斯文不生事,容易侍候。

  十一点多,胡大富和宝宝一起出来,宝宝坐上了父亲的汽车,史高隔着汽车和她谈 了好一会才开车。

  今夜没有舞会吗?

  马图斯一面开车尾随,一面想:“糟了!今晚真的是相亲,以后除了看守那生番, 还多了个搞事姑爷。”当然,史高的安全与他无关,但两人同在一起,天天惹事生非, 到头来消灾解难的,仍然是他自己。

  真能做到见死不救?哼!唉!

  ※※※

  下课,宝宝和三个女同学去吃茶。

  自从那史高出现后,她便没有和朱迪一起吃茶、逛街。

  今天那史高少爷为何还未出现?他天天接宝宝下课。

  难道昨天刚订了亲,怕难为情?

  这种人会怕难为情?开玩笑。

  马图斯喝完咖啡便回到车上,等候史高的汽车出现,但是,史高和他的车子都没有 踪影,不久,宝宝却领她的同学走过来,一面谈笑一面上车。

  除了宝宝,大家都有和马图斯打招呼。

  “送各位回家吗?”马图斯疑问。

  “唔。”宝宝点一下头。

  “谢谢你。”朱迪微笑说。

  “别客气。”马图斯喜欢宝宝的同学,有礼貌,对他又友善,不会看不起人及摆架子。

  “今晚来我家吃饭。”朱迪邀请。

  “最好改明天,我回家要整理笔记,密斯脱泰莱的课最难捱。”宝宝说。

  “我们众多讲师中,泰莱先生说话最快。”珍妮也摇头。

  “何只快?又快又乱,他还绘图,他乱讲我乱写,不整理怎行?”

  “我才糟糕,昨晚忘了收拾课本,今天起来迟了匆匆出门,连笔记簿都没有带,幸而马大伟借我一叠打字纸,我回家还要抄笔记。”

  “有甚么遗忘不用怕,同马大伟借就行了,他的笔记一定又齐全又整洁。”珍妮说。

  “好主意,反正我的笔记一塌糊涂,纸嘛!东一张,西一张。”

  “你还他笔记簿时,他还会问:『下课后有空吗?请你吃下午茶。』”

  “好呀!我带你们一起去。”

  “你就想,他又不是追求我们,他只是喜欢你。”

  “哪有这回事?笔记我不惜了。”

  “她面红,心中有鬼,看中马大伟是学生会副会长……”

  “请你们吃了下午茶还吼叫?推你们下车。”

  “多凶!老羞成怒……”

  “马大伟看不上眼,喜欢学生会会长,那才威风。”

  “打你……”

  “哈哈……”家境好、大学生,年轻女孩子总是快乐的,无忧无虑嘛!一点小事也能令她们乐半天。

  送了三位小姐回家,马图斯问:“现在去哪儿?”

  “回家!今晚要抄笔记,刚才你没听见?”

  “史高少爷不是接你出外玩吗?”

  “史高?呵!玩,在空气中玩?”马图斯不明白她在说甚么,又不方便问。

  “你今晚不出去?”

  “关你甚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小姐,你出去,我就得出去,你半夜三更回家,我一样要紧紧跟随。”

  “那你岂非没一觉好睡?真可怜。你今晚想约会女朋友尽管去,今晚我做好笔记就睡觉,我也要好好的睡一晚。”

  “我不会离开屋子,但很高兴听到可以有一晚早睡。”

  “你不用守住屋子,难道寻仇的敢寻上家里来?这儿又不是没有护卫员。”宝宝突然语气一变:“我好心好意,你不接受算了,你这人好烦。”

  “嘿!难道我不怕你半夜溜出去会史高先生生吗?”

  “史高?哼!你是个小人,你心地肮脏,专想坏事,又不信任人……”

  “随便你怎样说,你喜欢生事惹祸,我不小心点怎行?”

  “你犯贱!”宝宝踢一脚:“跟你说话是抬举了你,哼!”自此,几天史高没有来过,贝度又再次出现。

  差不多每星期有一晚,胡大富都会和马图斯在书房里谈论宝宝,关心女儿一周的近 况。

  “胡老爷,那位史高少爷已经好几天没有来了。”

  “史高?”胡大富事多事忙,想了好一会。

  “上星期你到史家吃饭,还和胡小姐一起回家。”

  “啊:史高,对了:我们和史高是世交,我父亲那一代的了,史高也是和宝宝一起长大的。”

  “但一直没见过他,一个晚上他来电话,胡小姐就马上出去。”

  “他一家人早就移民外国,这儿只有史老太和两个信人。史高排行最小,史老太最疼爱这个小孙儿,他是专程由外国回来为祖母祝寿。”

  “就是胡老爷到史家吃饭的那一天?”

  “就是那一天,几代交情,多忙也要出席。”

  马图斯失笑:“我还以为那晚是胡小姐和史高少爷订婚。”

  “你觉得那是好事还是坏事?”

  “胡老爷,很难说的,毕竟是儿女私情。但在我的角度和职责来说,不是好事。”

  “你不喜欢史高?”

  “他和哈杰少爷差不多,都喜欢生事,又不顾后果,这很容易闯祸,我要很小心提防……不过,既然是通家之好、门当户对,咳!我没话说。”

  “现在和宝宝来往最密切的,哪一个不是世交?哪一个不是从小一起长大?我知道他们都喜欢宝宝,宝宝对他们呢?很难说,她说过很喜欢占美,分手了;哈杰,又分手了!还有米勒……但我就不怎样喜欢她和这些世兄交往。”

  “那贝度少爷不错的,斯斯文文,人又正派,不会陪小姐乱搞生事,而且,相貌也最英俊。”

  “总之,那班孩子都有点问题。我比较喜欢她和学校的男生交朋友,那些男孩子才单纯、正派,她有一个正常的男朋友我就开心,是否门当户对有甚么关系?富有的女婿也只是锦上添花。”胡大富亦有其见解和愿望:“大学里,追求她的人多不多?”

  “多!她是校花嘛!不过,她从不接受他们的约会。”

  “她要在学校保持好形象,不希望让同学知道她在外面过着胡闹的生活。她又说和学校的同学不同类,她喜欢闹、喜欢疯,学校的男生太正派,她觉得不够刺激。她认为打架最好玩,最令她兴奋,怎不令人担心?”

  “她年纪尚小,没有人能玩一辈子。既然那些少爷都是问题少年,少来往最好。”

  “你尽可能劝劝她。”

  “她肯听才怪。史高少爷呢?”

  “她祖母寿辰第二天便坐飞机走了,他还要上学。”

  “那就好。”马图斯听到好消息,也解了心中的疑问。

  “或者史高有意思,但宝宝不会和他订婚的。你暂时可以过些平静日子,唉!以后都靠你了。”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地板  发表于: 2007-06-12
第四章


    以前大家喜欢到珍妮家吃饭聊天。

  因为珍妮家的厨子会烧不同地方小菜,又会弄西餐。

  如今大家转往朱迪家去。

  朱迪的姐姐嫁去欧洲,父母也移民了,本来朱迪要随父母一起去,刚巧考进港大 ,当然舍不得离开。

  她便和大哥大嫂一起住,虽然兄嫂十分疼爱这小妹子,但有他们在,女孩子就觉得很拘谨,而且朱家老佣人是顺德人,只会做广东菜,那菲佣就更不必提了。

  现在不同,兄嫂结婚多年,大嫂突然怀孕,大哥太开心,马上陪妻子回娘家待产。

  兄嫂到加拿大,朱迪突然成一家之主,同学们到她家吃饭、谈天,无拘无束,为所欲为,当然受大家欢迎。

  况且大哥并未因爱妻而遗忘了小妹妹,上机前特别请宝宝、姬蒂……连马图斯在内吃了一顿,并请大家多照顾妹子,多到朱家玩,陪陪朱迪,总之就怕闷坏了妹妹。

  大家好同学,义不容辞。

  有一件事,马图斯始终觉得很奇怪,胡宝宝从不邀请同学(那怕是三位知己)回家吃饭,连吃顿茶都没有。

  但她很喜欢请同学上馆子吃饭,到酒店吃菜。

  其实,她家比珍妮家不知道还漂亮多少倍,她在家中根本就是女皇,没有人敢管束她。

  胡家又有两个大厨,甚么菜都会煮,中西美食,无所不能,夏天冻饮就有六、七款 ,还常更换……总之,要吃甚么有甚么,要喝甚么有甚么。

  为甚么宝宝不带好朋友回家?但哈杰甚么的,倒是又出又进,马图斯至今弄不明白 。

  当然,他也不会过问,免得自讨没趣,偶然想想罢了。

  朱迪每次请同学回家吃饭,一定请马图斯,马图斯本不想答应,但盛情难却。

  不过,马图斯也很识趣,只有吃饭时才出现。

  几个女孩子玩呀!聊天呀!说心事呀!他会失踪,比如躲在露台一角看书。

  “最近天气很干燥。”

  “冬天嘛!所以大家多吃点杏仁露,这是生磨杏仁,听说很滋润,嘻!还养颜。”

  “马图斯呢?”

  “在看书。”

  “你们猜他看甚么书?他好象很喜欢看书。”

  “他这类人还有甚么可以吸引他的?”宝宝的杏仁露不上不下,几乎呛死:“他一定在看黄色杂志。”

  “他不像是这种人。”姬蒂为宝宝拍背:“我们四个也算得上是美人啦……”

  “姬蒂,你不羞吗?”珍妮笑着叫。

  “宝宝不是美人?我们也差不了多少,何必虚伪?但马图斯从未色迷迷的看过我们 ,也没说过半句轻薄的话。”

  “他这人鬼鬼祟祟,正面不敢,偷偷在我们背后看,你有没有后眼?”

  “没有!他背后也没有偷着我们。”朱迪马上说:“我虽没有后眼,但曾走在他后面观察过他,他不是那种急色儿。”

  “一定是着连环图,他那么浅薄,难道还会看世界政治、国际金融?”

  “我现在给他送杏仁露……”

  “叫菲佣就行了。”

  “我顺便看看马图斯在看些甚么书。宝宝,要不要和我们打赌?”

  “我对这个人由头到脚都没兴趣,就算他装模作样看如何制造最先进、犀利的重型武器,我也不会觉得奇怪。不赌了,朱迪,你赢啦!”朱迪含笑摇头,把糖水、点心放在餐车上推出去。

  “朱迪好象变了。”

  “唔!最近她好象丰满了一点。”

  “我不是说这些。”珍妮问:“你们有没有发觉,她对男孩子好象细心柔顺了?”

  “那要看对方是甚么人,张志峰追了她一年,大家有目共睹。那天换堂,张志峰掉了一地的书簿,朱迪走过去,不单不帮忙,连问都不问,好象没看到似的。”

  “会不会她看上了马图斯?”

  “不会。”宝宝说:“马图斯凭甚么配朱迪?”

  “马图斯又有甚么配不起她?”

  “学问、家境、才华。”

  “爱情不会计较这些,至于外型,则相配得很,其实马图斯长得不错的。”

  “严格来说,外表方面,朱迪还有点配不上马图斯。”

  “废话!”

  “真的,马图斯很高大,六尺三、四寸,朱迪才五尺五。对!安宝才配马图斯,宝宝五尺八,穿上高跟鞋,刚好。”

  “发神经!怎么把我和他拉上?嫁猪嫁狗都不嫁他。吃东西,塞住你们的嘴巴,不准再说。”宝宝自己还是说:“希望朱迪千万别傻到看上那跟尾狗… …”

  ※※※

  “吃下午茶了。”朱迪把餐车推进露台:“哗!好大风,你不怕冷?”

  “我穿了不少衣服,这角落风吹不到。”

  “幸而你来这边露台,大客厅的露台没有窗,这儿有窗可以关上,”朱迪先去关窗:“你不知道吗?”

  “我看见窗,不过不敢随便关上。其实,在这儿已经不错。”

  “还说不错?北风呼呼。”

  “总比困在车内好,我人又高、腿又长。”

  “好了,可以舒舒服服吃下午茶了。”朱迪已把窗门全部关好,又开了保暖瓶,倒了碗杏仁露,拿给马图斯。

  “你吃,请不用客气。”“一起吃,但你先接住。”朱迪也替自己倒一碗,马图斯 为她摆椅子。

  “这核桃曲奇饼是自制的,很不错。椰汁芒果糕也很软滑,试试,捧捧场。”朱迪十分殷懃。

  “真的很好,你做的?”

  “老佣人做的,我正想拜她为师,女孩子会烹饪,是否更讨人喜欢?”

  “当然。不过,最重要的是着你本身的兴趣,别勉强自己做任何事去讨人喜欢。”

  “马图斯,我早想问你一个问题,但怕你生气。”

  “你随便问,我不是那么小心眼,也不会轻易发脾气。”

  “但,宝宝……”

  “啊!我对她是例外的。她从来不尊重我,没当我是一个人,因此,我也不尊重她。她骂我,我骂她,很没器量、风度。”马图斯说:“其实我为人并非如此,你说甚么我都不会生气,真的。”

  “你怎会做宝宝的贴身保镖?那不符合你的性格,对不?”

  “是的。”马图斯轻叹一口气:“很讽刺,刚才我还叫你不要为任何人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可是我自己……怎么说好呢?只能说,人生原是无奈。”

  “幸福不是必然的,不幸的故事也不尽相同。”

  “也不能说不幸了,在胡宝宝家好食好住,到现在还未遇上甚么风险,只是费点精神罢了。而且,胡宝宝有你们这些同学,善良又仁慈,只能算委屈吧。”马图斯苦笑:“对不起,我好象没有回答你的问题。”

  “我也没有权一定要知道。或者,我只是替你不值。不要说了,你多吃一碗糖水。”朱迪善解人意,换了一个话题:“学校里有很多人追求宝宝,但她没有答应过任何一个男生的约会,我们都笑她在外面有了爱人。但她说,全都是世兄,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还没爱上任何一个,她还喊冤枉呢,到底她有没有骗我们?”

  “和她最接近的应该是我,二十四小时贴身保镖。照我看,她的确十分贪玩,和那些世兄感情也好,但没看见她特别喜欢谁。”

  “我们真是冤枉她。其实,你也是他世兄,我们都觉得,你和宝宝外型很相配……”

  “不要开玩笑。”他满面通红:“这位小姐……”他摇摇头:“她当然不会喜欢我,而我就算一辈子做王老五、孤独一生,也不会要她。”

  “你不觉得宝宝非常漂亮吗?她真是个大美人。”

  “外表或者很重要,但内在美更重要。她是长得很美丽,然而美丽会随着年龄消失。”

  “宝宝是任性些,除此她还有甚么缺点?其实,她人算不错。”胡宝宝人是不错,但行为就恐怖,不过她在学校里有她的形象。“一言难尽。”他说。

  “其实,我们不应该背后谈论宝宝。我的缺点先暴露出来——长舌妇,该掌嘴。” 朱迪由保暖盒拿出块热餐巾给马图斯,把餐具放回餐车:“刚才你在看书?”

  “是的,坐着傻瓜瓜太无聊,反正闲着又没甚么事可做,便看看书打发时间。”马图斯也起来帮忙。

  “在着甚么书?汽车杂志?男孩子最喜欢研究车。”马图斯把书交给她。

  “哗!好大本,咦!药剂书籍。”朱迪坐下:“都是专有名词,我连看都看不懂, 还有法文、德文。”

  “瑞士是出品药物著名的国家,他们都用法文或德文,此外还有其它国家文字,不过仍以英文为主。”

  “你看得懂?”

  “多看多学……”

  “你很了不起,还这么好学。”朱迪抚着书本:“你一定希望将来有一天可以做一个药剂师,是不是?”

  “这是我从小的愿望。本来,做医生可以直接救人,但如果人人都去做医生,谁去做药剂师?”

  “做药剂师一样对社会和人类有贡献,而且未必人人能做。譬如我,连书都看不来。”

  “有兴趣,肯努力,有恒心,未必不可以。”

  “做药剂师可不可以开药给病人吃?”

  “不可以,但如果是亲戚、朋友患了感冒或普通肠胃病,可以按情况给他们药吃。基本上仍是要看医生,因为有些病从表面是看不到的,虽然药剂师也有基本医学常识。”

  “小病可以找你,不用麻烦见大夫,对吗?”

  “应该是吧。”

  “那我希望你尽快学成,我们以后就等于有位医学顾问……”朱迪很喜欢和马图斯聊天,老有说不完的话,而且只听他说话,也很享受。

  ※※※

  这天,四个女孩子都在图书馆。

  胡宝宝在找一本参考书,这本书她们托书局向英国订购,但至今书还未到。

  又等着用,要交功课。

  胡宝宝踮起鞋尖,一行行的看,腿又麻,眼又花。

  突然有人喊:“胡宝宝同学!”胡宝宝一看,原来是学生会会长——罗文成。

  “有事吗?”她对大学的同学,不分男女,总是客客气气。

  “你在找参考书?”这不是废话?站在这儿,难道是找朱古力、冰淇淋?宝宝说: “是的。”

  “是不是这一本?”

  “是呀!是呀!”宝宝眼前一亮,罗文威手中拿的,正是她找了几天,就是今天也找了近一小时的参考书。

  胡宝宝继而泄气:“既然你已经借了,我也不用再找。”

  “你需要,我可以转借给你,一个星期后我还书,你还可以续借。”

  “真的,你真的可以转借给我?我代替我的同学多谢你。”若这儿不是图书馆,她会跳起来拍手掌欢呼,实在太高兴。

  “我想请你吃茶,赏面吗?”书仍然在他手中。

  “我今天不可能有空了,我的同学都在等着,可能要忙到晚上。”

  “明天。”

  “明天也不可能把功课做好,你应该知道的。”宝宝压抑着:“你到底肯不肯把参考书借给我?”

  “当然会把书借给你。等你把功课做好,交功课的那一天我们出去,好不好?”胡宝宝咬住下唇,点了点头:“好吧。”罗文威终于把书交给她。

  胡宝宝马上走到书桌旁,摇摇手中的书。

  大家都很雀跃。

  “到朱迪家做功课。”宝宝压着声音说。

  大家同意,离开图书馆。

  车子里。

  “宝宝,你真本领,终于为我们找到这本书。”

  “罗文威借的。”

  “罗文威对你一直很好,他想追求你。要不是他,我们的功课一定不可以如期完成,樊教授又会请我们去听道理。”

  “宝宝,刚才你和罗文威好象很投契,谈了好一会。”姬蒂说:“这回真的是白马王子配白雪公主。”

  “白马王子?”

  “他是学校男生当中最帅的一个,所以,他是校草。校草配校花,等于王子配公主。 宝宝,你们刚才谈了些甚么?太私人的可以不说。”

  “不是谈话,是讲数。”

  “讲数,好象黑社会的语气?”

  “他借参考书给我,但要我陪他去吃茶,那不等于讲数吗?”宝宝没好气的说:“他不是无条件的转借书给我,你们明白吗?”

  “那就不应该。”珍妮同情宝宝:“借本参考书那么小事,也要提条件。”

  “我的看法不是这样。”姬蒂说:“罗文威多次约会宝宝,宝宝没有理他,罗文威就利用这本书约会宝宝。其实,他打听我们要甚么书也不容易,他又和我们不同级,这证明罗文威真的很爱宝宝。”

  “你终于答应他的约会?”

  “答应,不答应怎能拿到这本书?你们知道吗?他拿着这本书死不放手。”

  “你终于破例了,和大学的男生约会了。”

  “嘿!”宝宝翻翻眼。

  “他约你甚么时候出去?”

  “本来今天,我说功课赶着。结果,推到交功课的那一天。”

  “喝杯茶没关系吧!而且,罗文威真的又棒又帅。”宝宝看了看姬蒂,突然有一个念头:“先把功课做好了,才想罗文威。”

  “马图斯,”朱迪把身俯前:“今晚我们一起做功课,会做得很晚,你来我家吃饭、看书,或者听音乐也可以。”

  “好的,谢谢。”

  “其实,我们去哪儿,都欢迎你参加。”珍妮也说。

  “谢谢各位,你们对我太优待了。”

  “你天天送我们回家,又去这去那,我们才应该多谢你。”

  “哪儿?为各位小姐服务,我很荣幸。”真的,马图斯对宝宝的三个女朋友都有好感,因为她们尊重别人,没摆架子。

  “不用客气,”宝宝却说:“那是他份内事,应该的嘛!何况,你们对他那么好, 他算是走运了。”

  “有甚么应该不应该?大家都是朋友。”朱迪例必为马图斯说话:“那天姬蒂忘记带身份证,马图斯飞车到她家替她拿,难道这也是位份内的事吗?”

  “真的,我大头虾,”姬蒂拍一下脑瓜:“马图斯帮我一个大忙,否则我被当作偷渡客,遣返大陆就惨了。”

  “没那么夸张。”宝宝说。

  “被拉上差馆就够麻烦。所以,我应该请马图斯吃茶。”

  “喂!别老说,就约好明天,在场者都是陪客。”

  “好啦!请啦!这不能省的,马图斯,明天下课请你吃下午茶,山顶或浅水湾,由你选。”

  “哈!姬蒂突然阔气了。”

  “你以为我是吝啬一族,不过每次你们都抢着,我没机会。”姬蒂问:“马图斯,你喜欢去哪里?”

  “姬蒂,不用客气了,无论我们是朋友或者份内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不必谈甚么报酬。我吃大家的也多,要请,应该由我请。”马图斯说。

  “这就比罗文威好,帮助别人不谈条件。”

  “马图斯,”宝宝专泼冷水:“你有多少钱?你可不要带我们去大排档,我们不去那些地方。”

  “胡大小姐,我还会有甚么钱?又不是公子哥儿。不过吃顿茶还付得起,我也不会笨到你们去惯高尚场所都不知道,请放心。”

  “喂!喂!明天是我做东请客,马图斯要做东又是另一件事,压后谈……”

  ※※※

  “万岁,功课提前一天完成。”几个女孩子松了一口气,很开心,珍妮说:“今晚 到我家吃饭。”

  “今晚我……”

  “宝宝,你别扫兴,我知道你约了你的世兄,但世兄重要呢,还是我们几个死党重要?”珍妮用手捏她的脖子,作势要扼死她。

  “女人万岁!”宝宝格格笑又呛咳,不错,她是和贝度有约,因为功课,一整星期 没有和他见过面。但她最重视三位女同学的友情,而且明天星期六,约会可以改期:“ 不要取我狗命,我不见那臭男人就是。”女孩们都哄笑起来。

  “马图斯怎样?”“当然也请他一起去,难道要他屈在车子里喝西北风?”珍妮肯 定的说。

  “你家和朱迪家不同,山高皇帝远,可以自由发挥。”宝宝跳起来,搔了搔脖子:“他看见你爸爸妈妈,一定连菜都不敢吃,就请他吃白饭。”

  “我爸妈有甚么好怕?他们不知道有多开通,前两天妈妈才问:你的同学为甚么好久不来吃饭?我告诉她,你们怕她和爸爸,和他们一起好拘束,连菜都不敢多吃。”

  “你这样对伯母说,她一定不高兴。其实,他们算是开明又与年轻人没甚么代沟的长辈。”

  “她没有不高兴,只是说你们傻,她认为年轻人应该又爱玩又爱吃又爱闹,你们每次来我家都剩下好多菜,她才不开心。妈妈还提议,若你们觉得拘束,她和爸爸可以在二楼的小饭厅吃。”

  “那怎么可以?老人家是希望我们多陪陪他们,大家一起吃顿饭热闹。”

  “既然伯母不介意,我会开怀大吃。”宝宝也说。

  “那就好。”珍妮开心:“至于马图斯,他大方得体,相信他不会感到不方便。”

  “那就甚么都解决,今晚到珍妮家吃顿丰富的。”宝宝提醒大家:“不过,今天要还书给罗文成了。”

  “我们差点都忘了。宝宝,你要和罗文威吃完下午茶才到我家?”

  “我不会为任何人而破例。管他是王子还是校草,我是不会和罗文威约会,或只是喝一杯茶。”

  “书总要还,这是关乎你的信用问题。”

  “书,我已经借了,由我们其中一个去还,那才公平。”

  “说的也是,由谁去?”

  “姬蒂一向欣宜罗文威,说真的,罗文威最少也是学生会主席,并非等闲之辈。姬蒂去还书,罗文威请她吃茶,我们等她吃了茶到珍妮家吃晚饭。”

  “宝宝,罗文威只是追求你,并不是追求我,他怎会约会我?”

  “你承认不承认对罗文威有好感?”宝宝逗她。

  “哪有这回事?”姬蒂面红:“我只不过称赞他几句,朱迪也常赞马图斯。”

  “怎么又拉扯到我身上?”这回是朱迪面红了。

  “先别提朱迪,还书的事要紧,我不能不守信用。那么,姬蒂就代我请罗文威吃茶 ,他若是不请,我请。不会没有面子。”

  “但……”

  “去还书吧!”宝宝推她:“不过,若是你们去吃茶,可要通知我们,否则我们呆瓜似的等下去,那才不公平。去嘛! 你不是真的迷上他,心中有鬼吧?”

  ※※※

  姬蒂拿着书,去见罗文威。

  “找我有甚么事?我现在没有空。”他显然在等候宝宝。

  “罗文威同学,我是来还参考书给你的。”罗文威皱起眉头:“参考书应该在胡宝宝那儿,怎会在你手中?”

  “我和宝宝是好朋友,我们一起做功课,一起用这本参考书……我叫谢姬蒂,叫我姬蒂好了,幸而有你这本参考书,帮了我们不少忙,谢谢你。”

  “胡宝宝呢?她自己为甚么不来?”

  “她有事,”姬蒂心里卜通卜通的,她和其它男生说话不会这样子,所以语言也好象不大流利:“她今天有很重要的事等着办。”

  “书由她明天亲自交给我,我在这儿等她,不见不散。”

  “但……但她这个星期都没有空,也该到还书日期了。”

  “她答应过我的。”罗文威很生气,说:“她根本敷衍我,没有半点诚意,过桥抽板……”

  “不过……不过……”姬蒂说不出口,咽一下口水,说:“罗文威同学,我把书放在这儿,谢谢你了,再见……”姬蒂回去告诉大家一切,大家都哄笑起来:“姬蒂,你平时口齿伶俐,怎会这样失败?”

  “你为甚么不说我请你代表我请他喝茶?有东西吃,他就不会唠叨。”

  “我不敢说,我甚么都不敢说,心里好慌。”

  “怕他打你,还是爱得心惊肉跳?”“你们这班人,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还拿人家来寻开 心。”姬蒂发火了。

  “好!时候不早,回家吃饭。”

  汽车驶进花园。

  “停车!”宝宝突然叫。

  “还未到屋子台阶前。”“真多话,我叫停就停。”马图斯只好马上把车停下来。

  胡餐餐跳下车,书本都没有带。

  她走到一辆跑车前面,抚了抚。

  这是一辆金光闪闪的劳斯莱斯跑车,十分名贵漂亮。

  突然,一个人由劳斯莱斯后面的一部日本小汽车里面走出来。

  “大小姐。”他穿套黑西装,手拿无线电话。

  “亚治,少爷回来了?”

  “飞机早上到,更衣后便到府上来,已经等大小姐等了一个下午。”胡宝宝好兴奋,跑着跳着到屋里去。

  客厅内已经有一个年轻人迎出来,这位和哈杰、贝度等少爷不同,他相貌不俗,身材适中,西装华贵,一头欧洲男士流行的鬈发。

  他面貌举止贵气,一看就知道是名门公子。

  “宝宝。”他伸开双臂。

  “米勒,”她飞进他怀里,温柔地埋怨:“昨天通电话,你没有提过今天回来。”

  “给你一个意外的惊喜。”米勒一手拥她的腰,另一手去拿一只长盒:“南美的新鲜玫瑰,虽然你不喜欢送花,但你会喜欢这些玫瑰。你看!”

  “哗!这么大,直径有没有三寸?”

  “四寸还多一点。”

  “我从未见过这么大、这么美的花,还是蓝色的。”

  “喜欢不喜欢?”

  “唔!第一次喜欢玫瑰花。”

  “会不会嫌我老土?”

  “怎会?其实送花很浪漫,我只是不喜欢普通的花,满街都是,人人都有。”佣人送上饮品,米勒和宝宝并排贴着坐下来。

  “南美最名贵的是钻石,但我知道你不喜欢。”

  “多俗气。”

  “所以只能买花,还有一箱子项链、镯子……等饰物,很有特色和富有南美色彩,你挑一些,不喜欢的就送给女同学,亚治已经交给桂姐,送进你的房间……”这时马图斯拿着宝宝的书本进来。

  “这位是……”

  “他就是那位马图斯。”

  “啊!”他恍然,大概宝宝早就把马图斯的事告诉他。

  米勒站起来,伸出手:“马图斯,你好,我是米勒。”多么温文有礼,和那些少爷差远了,虽然贝度少爷也没鄙视他。

  “米勒少爷。”马图斯几乎把宝宝的书掉在地上。

  他早就听过米勒的名字,这名流公子绝对不简单。

  “米勒,我很久没有好好的玩过了。”宝宝不耐烦地说。

  “我们现在就马上出发。”米勒说。

  “你坐一会,我要换衣服,那些新衣终于有机会出大场面。桂姐,给我梳头发…… ”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地下室  发表于: 2007-06-12
第五章


    马图斯照规矩紧紧跟随,车子越向前,他心里越担心,因为,假如是去UK俱乐部 ,他便不可以跟进去。

  果然,俱乐部就在不远处。

  他忙用手提电话找胡大富。

  秘书来接电话:“马先生,总裁昨天不是飞去日内瓦开会了吗?”

  “哎!我都忙昏了。”

  “你有甚么需要?我可以为你效劳。”

  “我想进UK俱乐部,为大小姐办事。”

  “请等一等。”

  他焦急,几乎可以看到俱乐部了。

  “马先生,总裁虽然没有入会,但米先生送了一张会员咭给总裁,我已打电话询问过了,那儿会规最严,一定要由会员亲自带亲友进入,会员证不得转让或转借,总裁又不在香港,我帮不到你了。”

  “没关系,谢谢。”

  “要不要我打长途电话?”

  “不用了,我自己想办法。”

  “大小姐没事吧?”

  “噢!没事。多谢帮忙,再见。”汽车已经到门口。米勒的汽车停下来,他和人打招呼,看来这儿上上下下的人,无人不认识米勒。

  马图斯的车还未停定,已有保安人员过来,请他出示会员证。

  马图斯正感为难,亚治过来:“马先生,少爷请问你有没有兴趣进俱乐部喝杯茶? ”

  “好的,谢谢。”能跟就跟,只要完成任务,其它绝不计较。

  马图斯的跑车终于能昂然驶入俱乐部。

  汽车刚停在停车场,亚治又过来:“马先生,少爷说随便自由活动,若有事要找大小姐,可到哥尔夫球场,失陪了。”马图斯当然会去看着胡宝宝,否则跟进来做甚么?

  胡宝宝换上长裤运动衣,她打哥尔夫球看来已有不少日子,因此球技也算不错。马图斯又到四处逛逛参观,发觉这俱乐部十分清静,出入都是有头有面的人和一些外国人 ,因此保安周到完善,胡宝宝在这儿应该比任何一处地方更安全。

  其实无必要跟进来,不过,汽车不准停在俱乐部四周附近,跟踪比较困难,能进来 ,起码不用开着车子兜圈。

  他们打球差不多打到日落才吃下午茶。

  这时候,亚治又过来:“马先生,我陪你吃下午茶,少爷那边签单。”

  “不用客气,叫我马图斯好了。”

  “你叫我亚治。”亚治笑嘻嘻的,似乎甚易相处,其实蛇头鼠眼,并非善类。

  “我是个粗人,一向不会说话,若是我说话开罪了你,请不要见怪。”亚治说。 他们一起吃美式蛋糕,喝咖啡。

  “请随便说,反正我闲着无聊,有人陪着聊天,时间容易过。”

  “你介不介意我吸烟?”

  “不介意。”

  “呀!你应该也吸烟,这牌子对不对你的胃口?”

  “我不吸烟的。”他喷一口烟,又笑嘻嘻的问:“马图斯,你是大小姐的甚么人?”

  “你说呢?”

  “大小姐总喜欢带着个保镖,照理,你也应该是个保镖,而且高高大大,是个保镖的人才。可是,你又不像,斯斯文文像个少爷,连烟都不抽。还有,以前大小姐的保镖坐的是小汽车,比我那辆日本车还糟,我的起码也是日本名牌。马图斯,你又不同,你竟然驾驶大小姐的保时捷跑车,所以我……”亚治抓着头皮:“我想不来,或者你是大小姐的亲人,贵亲?”

  “不是亲人,完全没有亲戚关系,只是胡先生特别优待。”马图斯无意跟他交心,说:“或者,你就当我是胡小姐的保镖好了。你呢?亚治。”

  “我?保镖是会打架、身手好的吧?我学过一、两年功夫,但学不好,花拳绣腿,嘻,挺没用的。所以,我只能算是跟班,跟出跟入。”

  “能跟进这样高级的俱乐部,米勒少爷也对你不错。”

  “是啊!少爷对我很好,那辆日本车是他新买送给我的。”

  “你一定为米勒少爷立下不少汗马功劳,所以米勒少爷特别赏识你。”

  “哪儿?我只不过是听命办事,听教听话。我们始终是主仆关系,不敢和他平起平坐,不过有时候上的士高、卡拉OK,米勒少爷和大小姐喜欢热闹,会邀请我加进去。 嘻!那已经抬举了我。”

  “你少爷和胡小姐离座了,我们走吧!”

  “他们只不过去游泳,我们又不方便下水,还是在这儿喝咖啡聊天舒服。”

  “泳池旁一样有咖啡座,我请你。”马图斯不明亚治来意之前,一定要步步为营、十分小心,更怕中调虎离山计。

  况且,他是贴身保镖,责任上,他应该寸步不离胡宝宝。

  “但这儿不收现金”亚治眼斜斜,不以为然:“甚么都要签单。”

  “那我们就叫服务员把钱加进米勒少爷的账单内。”亚治瞪起了小眼睛。

  “又烦请米勒少爷把单转寄胡先生。”马图斯拍拍他的肩膊:“别怕,已经不是第一次,哈杰、史高、贝度少爷……他们都不介意,相信米勒少爷也不会例外。”

  “啊!我们少爷最豪爽。”他这才马上起立:“他也不会把账单转寄给胡老爷那么小器。嘻,我们走,泳池旁的茶座情调更好……”胡贾宝最喜欢游泳,但和哈杰分手后,她很久没游泳了。

  胡宝宝游泳要找伴儿,而那伴儿必须陪她游泳起码两小时。

  既然胡宝宝和米勒一同游泳,看来,米勒也是游泳迷。

  天气寒冷,胡宝宝是游冬泳的好手,但今天,他们却进入室内游泳池,是温水的, 这当然是迁就米勒。

  马图斯也极想游泳,他来胡家后,只有在胡宝宝起床前游游早泳。

  他们九点才吃晚餐,胡宝宝已换上一袭金色的膝上贴身晚装、金色高跟鞋,和刚才游泳时的稚气孩子样,彷佛换了一个人。

  她是有几个面的美人。

  米勒也改穿黑色晚服,风度翩翩,和胡宝宝手挽手走进BALLROOM。

  幸而马图斯的汽车里准备有几套不同场合的衣服,其中一套是普通晚服。

  他又和亚治共坐一桌。

  真的不愁寂寞。

  “我还是第一次见米勒少爷,他有一段日子没到胡家了。”最适合互相利用,互相打探。因为在更衣室里,马图斯看见亚治把米勒拉过一边咬耳朵。

  “都为了生意,没办法。少爷今天才由南美回来,米家生意做得很大况且又不断扩充!”

  “米勒少爷是米家的独生子?”

  “不是。米家有很多少爷,不过我们少爷排行最小,又是正室所生,人又聪明能干,从小就得老太爷的欢心。”

  “老太爷是不是米勒的祖父?”

  “是啊!少爷很得老太爷欢心,他留学回来,马上就让他进董事局,很多大生意,少爷都有份参与。”亚治很得意的样子。

  “米勒少爷去公干,但你没来过。”

  “我和少爷一起去呀!嘻!我也跟少爷去过不少地方。”

  “啊,原来你还是米勒少爷的秘书,虽然花拳绣腿,但满腹才华。”

  “有甚么才华?秘书另有其人,我是全日跟班,当然少爷去哪儿,我也去哪儿。”

  “米勒少爷对你十分宠信。”

  “我忠心呢!我对少爷忠心一片,虽然花拳绣腿,但我出生入死,为少爷赴汤蹈火在所不惜,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少爷。”

  “亚治,或者你花拳绣腿,但米勒少爷一定功夫了得。”

  “不,不,没有这回事,少爷是斯文人,有教养,从来不会打架。”

  “哈杰少爷也是豪门公子,他一样喜欢打架。”

  “那些少爷?哎,不同的,完全不同的,他们怎能和我少爷比较呢?少爷身娇肉贵,他是不会跟人动手的……”这天晚上,米勒和胡宝宝吃过丰富的晚餐,跳了十来个正宗交际舞,十二点左右,米勒就送胡宝宝回家。

  马图斯松了一口气,看来胡宝宝对米勒感情不错,应该是她那班世兄男友当中,她 对他最有好感的一个。

  若米勒斯文、有教养、身娇肉贵不打架,马图斯这贴身保镖就享福了。

  都是他好运,哈杰、占美、史高那班滋事份子全部走光了。

  ※※※

  第二天,米勒换了一部劳斯莱斯房车到学校等候胡宝宝下课。

  由司机驾驶,亚治坐在司机位旁,一副舒服享受的样子。

  “米勒少爷,亚治,”马图斯过去打招呼:“来接胡小姐?”

  “是的,”米勒果然没摆架子:“如果你不想驾驶,和亚治一起坐。”

  “欢迎,欢迎,坐位阔,多坐一、两个人没问题。”亚治永远笑得咧开嘴:“坐别人驾驶的汽车就舒服得多,在香港驾车是一份苦差。”

  “谢谢米勒少爷,不大方便的。”

  “怎会不方便?前车厢和后车厢隔着一扇玻璃,只要我把玻璃接上,我和宝宝说甚么,其它人不会听得到。”

  “对,否则少爷也不会容许我和司机做电灯泡,马图斯,别客气,上来吧!”主仆都显得十分热诚。

  “今天我把胡小姐的汽车开出来,那样名贵的汽车,不可以随便放在街上,明天好不好?”

  “好!就约定明天。”米勒友善地说:“明天记着别开车出来,宝宝说你从未放过假,明天就好好休息一天。你不介意和亚治一起吗?你是宝宝的世兄,亚治总是低一级。”

  “怎会介意?米勒少爷太客气了,明天我把跑车驶回去,然后在这儿等米勒少爷。”

  “真开心,”亚治又嘻嘻笑:“明天见。”

  “胡涂,等会还要儿的,”米勒薄责亚治,望马图斯:“是吧?”

  “是的,等会见。”马图斯回到车上等候胡宝宝。

  胡宝宝下课,第一个冲出,上了米勒的汽车。

  马图斯马上开车跟随。

  亚治不时回过头来,和马图斯得意地笑笑,摇摇手……好风骚。

  不用驾驶的确是很舒服,马图斯想,自从到胡家,还未放过一天假,未休息过一天 ,人到底不是机械,相信明天可以好好享受一天了。

  米勒似乎真的不错。

  那天也很正常,米勒和胡宝宝吃茶、看电影,然后吃晚餐。

  吃茶、晚餐、看戏,亚治都来陪马图斯,说东说西,谈谈笑笑,时间特别容易过。

  十二点不到,米勒就送胡宝宝回家。

  亚治还特别走到马图斯车旁:“明天大小姐下午没有课。十二时三十分,今天同样 地方等。”

  “好的,代我谢谢你少爷。”

  “这名贵跑车别开到学校,不要忘记了。”

  “我会记住,亚治,你真周到。”

  “应该的嘛!晚安。”

  “晚安。”

  “明天见!”他又转头又摆手,好象老朋友,依依不舍似的,好一会才回到米勒的汽车去。

  马图斯停好车,洗个澡,甜睡了一晚。

  究竟是亚奇不好彩,还是他够运?

  ※※※

  吃早餐时,胡宝宝就笑咪咪的,很开心的样子。

  她还是第一次主动跟马图斯说笑:“朱迪眼光好,她一早就说你穿衣服很有品味, 今天穿得不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位少爷。啊!你是我世兄,本来就是少爷。”马图斯穿一件白衬衣,外面是一件圆领的铁锈色羊毛衣,身上织上不少细钻石花,而胸口 当中,有一朵大的钻石花图案,再配上一条米色绒裤,的确非常有型。

  “穿着整齐些,也是不想米勒少爷丢脸。”

  “对呀!你今天不用开车呢!应该穿好一点。”胡宝宝边打量他边笑:“其实,你可以去做男模特儿。”

  “我又不是英俊少男。”

  “英俊就去拍电影了,做时装模特儿,一定要身型好,而相貌是次要的,事实上你也不难看。”

  “我要面红了,时候不早,该上学了。”其实,胡宝宝今天的衣服也十分漂亮,只是不太适合上课,太突出。她穿一套白色的皮革长裤、积克套装、白色串带子的羊毛软短靴,积克上的水钻镶金属钮扣闪闪发亮,她头上还戴了顶白色小圆边的软皮帽。

  白皮帽子上,还有一朵和白积克钮扣一模一样的、面积较大的帽饰。

  她的样子才真的像明星。

  还是荷里活明星。

  胡宝宝今天态度友善,马图斯便善意忠告她:“学生不准戴帽子上课。”

  “我知道,戴着好玩,进学校时就除下。马图斯,说真的,我穿衣服的品味如何?”宝宝问他。他们已吃完早餐,步向花园。

  “很难说。”

  “很难说就是不好吗?”她扁扁嘴。

  “不,不是不好,是……是太多样化。”宝宝仰着脖子一阵笑,挺开心的说:“我明白了,一会儿像安份守纪的乖乖大学生,一会儿像坏女孩,是吧?”

  “不同场合穿不同衣服、不同打扮也不是坏事,难得的是,你穿甚么衣服都不难看。”

  “真的,好开心,今天吃菜由我请。”宝宝咭咭笑。

  “车房风大,我把车开到台阶下。”

  “马世兄,你今天好体贴,令我感动。”

  “别这样说,应该的。你等着!”

  马图斯把跑车开过去,并打开车门,让宝宝上车。

  上车后,宝宝开了录音机,播唱带,她一面跟着哼,看来心情真的很好。

  刚才耽搁了一点时间,马图斯要开快车,尽可能令宝宝准时上学。

  因此,他也没怎样说话,因为驾车要专心,眼、耳、手、脚并用,特别是开快车。

  大学就在眼前,宝宝一面解安全带一面说:“等会你开车回家,桂姐会交给你一只袋子。”

  “放服饰的?”

  “是呀!请你带来交给米勒。”

  “我自己可以拿住,不要麻烦米勒少爷。”

  “你别忘了交给他,还有,”她脱下帽子:“千万千万记着也把这帽子带来,一起交给米勒。”她匆匆下车,马图斯追上去:“别急,赶得及,你连书本都忘了。”

  “谢谢。”她笑一笑又挥挥手:“再见啦!”马图斯不知道胡宝宝今天为何这么开 心。不过,她不发脾气,不讥讽别人,温柔的时候。实在并不讨人厌,怪不得那么多男 孩子追求她。

  凭良心说,可能胡宝宝样子美丽,身材不错,无论她穿背心牛仔裤、T恤短裙、性感晚装、中性衣服或男性化的积克,都同样漂亮。

  女孩子多样化好些,若老是那个发型,同一类服装,花心的男朋友看多了可能会生 厌,他们都希望同时可以拥有几个不同类的女朋友。这一点,胡宝宝做到了。

  当然,她爱生事、爱闹、爱夜生活,以欺凌他人为乐的劣行是很恐怖的,希望米勒逐渐引导她,做一个正常的女孩子。

  马图斯似乎把希望都寄托在米勒身上。

  马图斯十二点正已经拿着桂姐交给他的袋子和胡宝宝的白皮帽,在等候米勒和亚治 了。

  十二点二十分,米勒开着他的劳斯莱斯跑车驶来。

  怎会开跑车来的?亚治呢?

  很快,就着见亚治开着他的簇新日本房车前来。

  “米勒少爷……”

  “嗨!马图斯,”亚治跑过来了:“我们的汽车在后面。”

  “我们?但昨天……”

  “马图斯,你不是真的要挤在少爷和大小姐中间做电灯泡吧!”他又是嘻嘻笑。

  “宝宝的袋子呢?”米勒问。

  “在这,少爷,”亚治一手拿过马图斯手中的袋,为米勒放在车座之后。

  “还有顶白圆帽。”

  “也在这,少爷。”亚治又把帽子拿去交给米勒,米勒就把帽子握在手上。

  马图斯惘然不知所措,因为昨天说好不是这样的,而他想象中也不是这样的,他正 想发问,米勒已打开车门,还几乎撞向马图斯。

  “宝宝!”原来胡宝宝已经下课了。

  米勒拖着胡宝宝的手,宝宝经过马图斯身边,把书本交给他,又同他挥挥手,蛊惑 地笑:“再见了!”跑车呼地驶出。

  亚治推推他:“还不上车?赶不上了。”

  “快!”马图斯这才急忙上了亚治的日本车。

  亚治扭来扭去,东张西望,马图斯只眼盯住米勒的跑车屁股,一面叫道:“还不赶快开车?我们真的追不上了。”亚治突然又解开安全带,去翻衣服的口袋。

  “你找甚么?先开车好不好?”

  “我的车匙呢?”他还下车左翻右翻:“我的车匙呢?”

  “车匙当然插在汽车里。”

  “刚才我下车嘛,人下车怎能把车匙插在汽车里,我记得已把它拿出来……”

  “快一点,这条路开尽一拐弯,不知转左转右就赶不上。”马图斯焦急如焚:“你可能把车匙掉了,我不能等,我……”

  “你开了车来吗?”

  “没有!但我可以坐出租车。”

  “哎哟!我的乖乖,终于找到了,”他突然叫起来:“快上车,快上车,我要开车啦!”马图斯又回到车上,当然跟着亚治保险。

  “你把车开快一点行不行?”

  “好!快,坐好了。”亚治总是嘻皮笑脸:“你不用担心,少爷的跑车可以开篷,大小姐又戴着顶白帽子,目标大又抢眼,一眼就看出来。”

  “但你刚才那么一搞,他们的汽车驶出大路口就麻烦了。”

  “你以为我不担心?我要侍候少爷,若我赶不上,他不会饶我,其实我比你还焦急。”终于到路口。

  “天呀!少爷,你在哪?怎不等亚治?”亚治怨天怨地:“怎么办,该走哪条路呢 ?”马图斯闭上眼,握握拳头,糟糕。

  “马图斯,”亚治指他:“我们该开往哪一条路呢?”

  “下山的路范围广,怎样找也找不到,上山的路不同,有尽头,而且胡小姐喜欢到山顶吃菜,说不定他们会在那儿吃午餐。”可是,山顶能到的地方都找过了,连米勒或胡宝宝的影子都没有。

  “我走不动了,又倦又饿。”亚治坐回车子。

  “他们到底去了哪儿?”

  “我怎么知道呢?”亚治呼气:“又饿又冷。”

  “你怎会不知道?你是米勒少爷的侍从跟班,他的去向你怎会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恐怕连少爷都不知道。因为节目由大小姐决定,对了!你一定知道,你是大小姐二十四小时的贴身保镖。”

  “我是保镖,但这些事我不管,你赶快打个电话给米勒少爷问清楚。”

  “少爷的手提电话在我这儿,他出入有我跟着,他从不拿手提电话。”

  “他汽车上总有电话,马上打去。”

  “他开车怕人烦他,我按号码,你自己听。”那边果然没有声响。

  “该死!我一定要找到胡宝宝,这样失掉她,若发生了甚么事,我怎样向自己交待 ?

  他们可能到甚么高级俱乐部,你快打电话查问。”马图斯说。

  “我的电话簿全部登记了各大场所的电话,我饿得不会动,你自己慢慢打。”电话 全部打过,马图斯的手指头发麻,这不重要,千万要找到胡宝宝。

  他考虑了一会,还是回家等比较上算。况且,都黄昏了。

  “开车吧!请送我回胡家。”

  “我又饿又倦又冷,怎有气力开车?”

  “那你坐过去。”马图斯自己开车,一直驶回胡家。

  “马图斯,到胡家给我一点食物可以不可以?”亚治无力地求着。

  马图斯一进屋子就找桂姐。

  “大小姐有没有打电话回家?”

  “没有。她又和你走失了?”马图斯点一点头:“如果大小姐打电话回来,多数会打哪一个?”一屋子的电话。

  “大小姐只记得她房间的电话。”马图斯点了点头,突然记起:“桂姐,请叫厨房 准备两份食物,我连午餐还没有吃,那位亚治先生也好不了多少……”亚治吃饱东西, 高高兴兴,又挥手,又嘻哈地开车走了。

  马图斯就不可能那么开心,虽然吃饱了人舒服些,但失去胡宝宝踪影,他十分担心 。

  他请桂姐留意电话,自己去洗了一个澡,然后进胡宝宝的房间去。

  马图斯拉张椅子坐在胡宝宝床边,手提电话也放在一边,等候胡宝宝打电话回来。

  这样靠着、坐着、思索着,想了很多。

  他和胡宝宝失去联络,胡大富去了欧洲开会,万一胡宝宝出了甚么事,怎样向胡大 富和自己交代?

  胡宝宝喜欢生事,但米勒又不会打架,出了事,胡宝宝凶多吉少。

  所以,胡宝宝没事应该不会打电话回来,若她打电话回来求救,那一定大件事。

  他开始有点疲倦,但绝对不能睡觉,虽然已经午夜十二点。

  他去拿杯咖啡,提提神。

  他正放下杯子,电话响了。他一时忘形,两个电话都提起:“喂,我是马图斯…… ”

  “咭……我知道,你是跟尾狗马图斯,不过,今天无尾可跟了,我终于摆脱你。唔!你不在附近真好,我好开心,呀!我今天好开心……格,格……你呢?你开不开心?还敢开心?都担心死了,是不是?哈,哈,没有人可以控制我、管束我的……呃!不好意思,喝了点酒……”

  “你现在在哪儿?”

  “的士高!听到没有?音乐声。热闹不热闹?啊?咭……”

  “哪一间的士高?”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傻瓜!”

  “我自己会找得到……”

  “我在泰国,你怎么找?”

  “你……你去了泰国?怎会?我不相信!”

  “问问桂姐,她为我收拾一袋的衣服,都是夏天的低胸装、露腰装、露背装,一件 冬天的衣服都没有,留在香港会冷死。”

  “若你真在泰国,那今晚不回来了?”

  “怎样回去呢?十二点多了,飞机都休息啦!”

  “你明天不上课吗?”

  “学校一连两天都不用上课,大学和中学不同的,你不会知道的了。”

  “你在泰国准备留多久?”

  “明天是星期四,星期日晚回去,头尾五天。哗!我可以尽情玩乐,降落伞、水上电单车、开真枪,大吃大喝,哈……”

  “你和米勒少爷两个人住酒店?胡先生知道了……”

  “又怎样?很普通,爹也不会大惊小怪。你为我担心是不是?不用怕啊!我不会和米勒同居,各住各的,各睡各的,不用怕。哈!原来做贴身保镖这么痛苦,连主人的贞操问题也要担心。好吧!告诉你吧,我们不会住酒店,米勒有朋友,我们住王府,你安心啦!”

  “我明天一早乘飞机去泰国。”

  “没用的,你来曼谷,我们去芭提雅,你来芭堤雅,我们去布吉岛或PP岛……几天很快就过去,何必玩追逐游戏……”

  “你要安份,不要生事,泰国的人随便开枪的,又是人家地头。”

  “啊!我已经打过架了,那外国人一上飞机就盯着我,直跟到机场外……一出机场,我就用手袋拍他的头……”

  “他怎样?”出事啦!怪不得打电话回来。

  “他见我这么凶,又有两车子人来接我们,他们向他一握拳,他吓得抱头就窜,哈 哈……不跟你说,看看有甚么好玩的就玩,最好大大打一场,由香港打架打到外国,冲出香港,过瘾!我闹事去了,格格……”

  “喂,胡宝宝……该死,收线了!这生番、危险人物、玩命的,去死吧……”马图斯担心得生气。

  马图斯躺在自己的床上仍在想,从今天早上吃早餐,宝宝对他突然态度变好,到米 勒没坐房车开跑车,亚治截了他上车,又装作不见了车匙令马图斯追不到米勒他们…… 甚至那顶白皮帽,因为宝宝早知会坐开篷跑车,深怕吹乱了头发……一切看来,早有预谋,并非出于偶然。

  马图斯堕入他们三人的陷阱中,亚治还装模作样耍他、戏弄他,根本他早已知道米勒和宝宝去了泰国。

  狡猾的狐狸,马图斯打电话找他。哼!他竟然关上手提电话睡大觉。

  他就睡不着,一时大意,给胡宝宝溜了,如果她出了事,怎对得住胡大富?

  等到天亮,马图斯找着胡大富的秘书,也终于找到胡大富。

  “你不用过份自责,宝宝不是第一次失踪,不过溜出国还是第一次。”

  “她去美国或澳洲,我没那么担心,她去了泰国,还打人,出了事怎么办?”

  “米勒在那边好象有许多皇亲国威,都是有力人士,听说黑白两道都打得通。”

  “我想赶去泰国,但胡小姐说我不会找到她,最多来个追逐游戏。我该怎办?”

  “她既然这样说,一定不会被你找到,去也是费神费气。不要去了,就趁机会休息几天,她一定会回来上课。”

  “胡先生,你好象不太担心胡小姐。”

  “唉!做父亲的又怎会不担心自己的女儿?尤其是独生女,我就只有她一个。但是你告诉我,我能做些甚么?马上去泰国,她要避,团团转,结果也是一无所获。”胡大富长长吐一口气:“所以我一直说,希望宝宝结交外面的男孩子,我不喜欢她和那些世兄来往,他们都有问题,又纵容她……啊!我不会怪你的,放几天假吧。”胡大富这样说,马图斯就安心了,因为就算万一胡宝宝出了事,胡大富都不会要他负责任,更不会怪责他。

  虽然胡宝宝一直以来都不当他是一个人,又耍他又戏弄他,但他也不希望胡宝宝出 事,希望她能平安归来。

  放几天假,马图斯趁机去办点事,还约了亚奇去吃茶。

  叙旧之后,难免会提到胡宝宝。

  “米勒回来了吗?”

  “你认识他?”

  “怎会不认识?我就是为了他而辞工不干的。”

  “哈杰、占美不是比他更甚吗?”

  “表面上,米勒斯斯文文,不错的。其实他才喜欢生事,尤其怂恿大小姐生事。”

  “这样说,这次突然去泰国,不是胡宝宝的主意?”

  “当然不是,要生事,要出走,暑假早走了,为何等上了课?又刚好米勒回来,看来是他设计要大小姐耍你的,这个米勒,尤其是亚治,最坏。”

  “亚治就真的像个坏人。”

  “他是真正坏人,听说,他还认识黑社会的人.他常找黑社会的人为米勒办事。”马图斯皱皱眉:“为甚么没听你提过米勒的事?”“我以为他吓慌了,起码一年半改不敢回来,反正你不会和他见面,就不想你太担心,也许你也会吓慌。”“到底发生了甚么事?”马图斯忙追问:“我也知道有事,因为胡先生常说,香港对胡宝宝不安全,一步都不要离开她,但他始终没说有甚么不安全。虽她喜欢生事、打架,但应该不会那么简单吧?”

  “真正发生了甚么事,我也不知道,我上工十天,大小姐有久天和米勒在一起。那时暑假,她不用上课,米勒又最能讨她欢心。就在第十一天,大小姐又和米勒出去,我照例开车跟着。吃过晚饭,突然亚治来找我,他说米勒和大小姐由后门走了。但他知道,他们会去游艇俱乐部,他叫我赶快追,他随后开车赶来。于是我急忙开车去俱乐部,但那里的保安坚持说米勒和大小姐没去过,我当然不相信,便在那儿寻,我不像你,我手上并没有无线电话,无法找任何人联络,亚治又没有来,我苦思一会,他们会不会又耍我?”

  “他们也耍你?”

  “耍!我就是蠢,还上当……深夜我把车开回市区,到的士高、夜店……找寻……后来到一间夜店,门外很多人在议论。原来不久前两班人打架,一个男的被一个女的打断双腿,十字车刚把伤者车走,我打听过了,那男伤者是个富家少爷,我以为是米勒,便开车回家,看看大小姐到底去了医院还是回家。我回到胡家,米勒和大小姐都在,他们两个都没有受伤,只是很疲累的样子。当然啦!两、三点了嘛,我就去睡了。”亚奇吃着牛扒,喝口冰水又继续说:“大概一个星期后,有一个凶神恶煞的人来送信,信是我接的,便交给大小姐,大小姐看了信便面色惨白,忙拨电话找米勒,她打电话时,看我一眼,我便走开。由于大小姐好象很恐慌,我便设法偷听……原来米勒也收到同样的信。”

  “信内说些甚么?”

  “我听不到,应不是好消息,正要听清楚,一个佣人走来,我不得不离开客厅,大小姐和米勒怎样说我就不知道了。”

  “真可惜,会不会和有人被打断脚的事有关?”

  “你不要心急,话还在后头,先吃甜品,难得你放假。”亚奇喝咖啡时才慢条斯理的说:“当晚老爷很早回来,手中拿着信,大小姐一看见,便拉父亲进书房,关门前警告我不得偷听,但我是她贴身保镖,不为她,也得为自己,我爬到邻房露台偷听,不过也不十分清,祗听到有人要找大小姐报仇,大小姐好象有生命危险……”

  “一定是胡宝宝打断那富家子的腿。”

  “八、九是,后来老爷找我,告诉我小心看护大小姐,因为大小姐常会开罪人,会引来仇家。我问老爷发生甚么事,老爷凝望大小姐不敢说,我一慌就辞工。”

  “胡先生结果有没有告诉你,胡宝宝和米勒出了甚么事?”

  “没有,他只是说,没有米勒,大小姐不会那样任性妄为,他加工资给我,又请我忍耐,两、三天后,米勒没有再来,贝度、哈杰、占美……他们又出现了。大小姐比前收敛了,少生事、少打架,大概没有米勒撑腰。亚斯,我好象看见贝度少爷。”

  “是他,我早就见到了。”

  “言归正传,米勒少爷没来,我去打听一下,他带着亚治出国啦!一定怕人报仇,溜掉了,以后也不敢回家,都是他搞的,大小姐一个人没胆量打断人家的腿。”

  “亚治说他随米勒到南非做生意,生意做成了就回来。我看他上次不是怕寻仇而溜走,否则,胡宝宝不会和他感情那么好。你看,贝度少爷都斗不过米勒,米勒一回来,宝宝就不理他。”

  “一直没有人对付大小姐?”

  “没有。只有她去找人麻烦,她不生事便天下太平。”“那人可能只是虚张声势恐吓他们。”

  “或者。不过,胡宝宝经常惹事生非,结下不少仇怨,迟早总会自食其果。”

  “我很替老爷难过,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把一切希望寄托在大小姐身上,但大小姐好象玩命似的。”

  “胡先生算是很好的老板。”马图斯同意。

  “你看他对我就知道了。老爷可说对我有恩,如果大小姐真的出了事,若要助手及 跑腿,你可不可以通知我?我愿意效劳。”

  “这是我的责任,有困难我一定尽能力解决。”

  “可惜合约期有限。”

  “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尽力,为了你和胡先生,不是我的工作范围我也会做,比如,竭力说服胡宝宝不要和米勒接近。”马图斯说:“贝度少爷正派,胡宝宝和他一起又不会生事。亚奇,和贝度少爷一同来吃餐的女郎是谁?”

  “我从未见过。”

  “那位小姐不停说话,不像是新相识。”

  “可能是生意上的朋友,贝度少爷和哈杰他们不同,他念完书回来就帮家族打理生意,所以人成熟些。”

  “未必,米勒何尝不是留学回来就接管他祖父的生意?他也应该像贝度少爷那样成熟、稳重,为甚么他比哈杰、史高还爱生事?”

  “别再谈工作,谈谈私事,马伯伯……”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5楼 发表于: 2007-06-12
第六章


    佣人来请马图斯听电话。

  “胡小姐?”

  “不是,是一位先生,但他没说姓名。”先生?他在香港已经没有甚么亲友,亚奇找他,一定打他的手提电话。

  “喂,我是马图斯。哪一位?”

  “马图斯,我是贝度。”

  “贝度少爷,胡小姐她不在。”

  “我知道,我不是找她,我是专诚找你的。”找他?干甚么,那天和亚奇吃饭,贝度背着他们,没可能被他发现。

  “你今晚有没有空?我想请你吃晚餐。”

  “有空,我刚好有三天特别假期,但,贝度少爷……”

  “七点钟我开车去接你。谢谢你赏光,晚上见。”

  “贝度少爷……”马图斯怎也想不通贝度为何请他吃饭,不过他一向对贝度有好感,起码,他有礼貌,懂得尊重别人。

  马图斯大睡半天,只是吩咐桂姐,胡宝宝有电话来时马上通知他。

  六时,他洗澡更衣。少爷请他吃饭,他自然要穿好一点,以表尊重。

  但也不能太隆重,他的身份毕竟只是个保镖。

  好吧!就加件宝石篮的西装外衣,他照镜子时就觉得好笑,十足像个参加北京亚运会的参赛选手的制服。

  没关系嘛,香港队的制服十分好看。

  提早在台阶前等候,北风猛,把大衣穿上。

  七点正,一辆平治汽车驶进来,马图斯认得那是贝度的房车,便迎过去。

  车子停住,司机来开门,贝度欢迎他,并排坐在后座。

  “去游艇俱乐部吃意大利菜好不好?那儿情调好又清静,聊天舒服。你或者另有好 提议?”

  “贝少爷,有得吃就好了。”马图斯笑着说,贝度有这优点,很尊重人。

  “你要照顾宝宝,天天开车,一天开到晚,一定很累吧?”

  “不累,就是精神紧张,她一会儿去这,一忽又去那,追不上就麻烦了。”

  “所以我今天不开车,两个人都不用驾驶,可以舒舒服服的坐着享受。”

  “贝度少爷,你心肠好,若你开了平常用的跑车来,你开车,我坐在你身边享福会很尴尬不安,因为我毕竟是下人。”

  “你怎会是下人?你是宝宝的世兄。就算无甚渊源,只是一个普通保镖,我一样把你当朋友,朋友当然是平等的。”

  “谢谢贝度少爷。”

  “既是朋友,就叫我贝度。”马图斯只是笑,一下子叫不出来。

  晚饭前,他们先到酒吧喝杯酒,聊天。

  贝度和马图斯颇受女士注目,因为贝度年轻英俊、马图斯健硕威猛。

  “宝宝和米勒去了泰国?”

  “你……怎会知道?”马图斯自己是不会说的。

  “宝宝是我的女朋友,我应该关心她,她星期日一定回来。”

  “是的,她很重视学业,她星期日坐夜机回来。其实,我觉得好奇怪,她那么贪玩,却又很紧张学业,她上学从不迟到早退。”

  “那是因为她妈咪。”

  “胡太太不是早去世了吗?”

  “就是因为胡伯母去世了。宝宝是最爱她妈咪的,如果她妈咪在世,她可能会是个最乖最纯的女孩。胡伯母去世时,宝宝虽然年纪小,但很懂事。胡伯母一生的志愿是念大学,但中学毕业遇上马伯伯就结婚生女,因此她去世前握着宝宝的手,要宝宝完成她的愿望,长大了一定要念大学,而且指定是香港大学,宝宝答应了。她也没有白说,千辛万苦考入大学,外国大学肯收她她都不去。她在大学又不敢胡闹,怕被赶出校门,无法完成母亲的心愿。”

  “怪不得她校内、校外判若两个人。她总算还有个优点,孝顺母亲。”

  “你觉得她很坏?”

  “贝度,我今晚说过的话,千万不要告诉她。”

  “你也不要让宝宝知道今晚我请你吃饭,成交?”

  “成交,我保证不说,我觉得她好象没有甚么人性。”

  “问题少女,家庭也要负一部份责任。”

  “胡先生说一班少爷都有点问题,米勒、哈杰、史高、占美……胡先生不大喜欢胡小姐和那班世兄少爷交往。”

  “胡伯伯怎样评我?”

  “那班少爷当中,没有包括你,真的。”

  “我们吃晚餐,一面吃一面谈。”意大利餐的头盘也有好几个,吃完整个全餐,真的要花几个小时。

  “我们一班人:朱莉亚、伊丽莎白、美斯、宝宝、米勒、哈杰、占美、史高、史提 夫、我,全都出身豪门当户,又都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虽然我们因为出国念书分开 过,但回来仍会在一起。不过,我们都因家庭复杂引致心理不平衡,胡伯伯说得对,我 们都是问题青年,所作所为自然与一般人不相同。”

  “我觉得你最正常。”

  “只是比其它同类正常罢了,我做过许多坏事你不知道。至于我为甚么比其它儿时朋友好呢?是因为我家里人口简单,我是独生子,我继母对我管教极严,我以前很痛恨她,专做坏事和她作对,但她是真心疼我,又肯教导我,我逐渐长大了,也能知好歹,所以人慢慢转好。”

  “未必后母都是坏人。”

  “幸而爸爸娶了她,否则,我真的会很坏,不过,我劣根性仍很重,也不是甚么好人。”贝度摇一下头:“不过,最坏的要算米勒了,但也不能全怪他,他家庭复杂到不得了。”

  “兄弟姊妹太多,父母管教困难?”

  “那是原因之一,米勒的父亲有许多太太及情妇,米勒的生母虽然是正室,但她结婚十年才生下他,所以米勒的爸爸一向不喜欢她,而他的小老婆、情妇又养下不少子女,正室地位更渺小,虽然后来米勒出世,但已不是长子嫡孙,他父亲对他也极少关心。另一方面,几个女人为了本身利益而争权夺利,弄得兄弟之间互相仇视、争宠争家产,由小至大,米勒的妈妈已经把米勒教得很坏。”

  “家庭混乱,父母不良?”

  “米勒没得到父爱,但他母亲只有他一个儿子,自然万分宠爱,可惜爱不得法,反而把他纵坏了。而另一方面,为了保护儿子不受其它家人伤害,她只好教儿子为了自己的利益,不得不伤害他人,所以,米勒从小已经好勇斗狠。”

  “家庭对孩子成长的影响至为重要,问题家庭出问题子女,几乎成正比。不过,听说米勒少爷很得祖父欢心。”

  “这就是造成米勒思想与行为变坏的原因之一,他妈妈既得不到丈夫宠爱,儿子虽然是嫡孙但非长子,又没有家庭地位,便转而思其次,去讨好祖父,奉承、蒙骗……甚么都做齐了,但祖父宠爱的还是非正室所生的长孙。可惜,他的几个哥哥都喜欢追求明星、歌星,全是风流人物,他大哥还染上性病,其它的因为太滥交也好不到哪里去,本来可以瞒住老太爷,因为他向来独宿于祖居,但他大哥婚后生了个儿子竟然是瞎的,原因是梅毒菌入眼,老太爷因为失去一个正常曾孙,十分痛恨他大哥,便转移目标,钟爱另一个孙儿,大家为了争宠,竟互扬臭史,老太爷才知道一班孙儿都是二世祖、败家子,不成材,十分伤心。咳!我真多话。”

  “不,我渴望了解米勒少爷,这对我的工作很重要。”

  “米勒念完书,本还想在外国游玩,他妈妈马上急召他回来,继续讨好老太爷。后来米勒又找到宝宝,老太爷对宝宝的家庭背境十分满意,因老太爷从小疼爱宝宝。由此对米勒渐有好感,再加上米勒母子的深谋远虑,终于博取老太爷的欢心,因此而能入董事局,打理家族生意。”

  “终于大功告成。”

  “但米勒已变得自私自利,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力,不择手段地伤害别人,欺诈、冷血、残忍,成功的背后十分血腥恐怖。”“人不可以貌相,我着他斯斯文文的。”

  “最要命的是他妈妈找了个亚治回来,你有没有发觉亚治很奸诈阴险?”

  “有,早就知道他非善类。”

  “亚治的大哥是黑道中人,米勒有甚么解决不了的事,亚治就找他大哥出头。而亚治本身也有一半在黑社会。”

  “和黑社会中人来往,等于玩火。米勒在外生事,老太爷不管?”

  “已经有不少人去打小报告,当年米勒大哥乱搞性关系,老太爷早就知道,但他不相信。直至曾孙出世是瞎子,不到一个月便去世,他查明后马上晕倒进院,从此不看米勒的大哥一眼。”“是个固执、顽固又太有主见的长辈。”贝度点了点头:“除非米勒在外搞出了官非人命,但他正在得宠。”

  “会不会他根本不爱胡小姐,只是利用老太爷对她的好感?”贝度苦笑:“只有他本人才知道。”

  “贝度少爷,噢,贝度,有件事不知道你清不清楚?”

  “甚么事?知道的一定告诉你,当然是有关胡、米两家!”

  “听说,几个月前,米勒少爷和胡小姐在夜店门外打断一位少爷的腿。事情的经过你知不知道?”

  “知道,但不太清楚。听说有个叫白居理的年轻人,他虽然不是豪门当户的名流公子,但他爸爸是暴发户,有点钱,又宠儿子,因此,跟他吃喝玩乐的人就多。他一向喜欢宝宝,宝宝每到的士高、夜店,若碰上他,他又送花又送酒,又代结账。但宝宝对他没好感,那天在夜店他喝了点酒,竟过台去亲宝宝,宝宝掴他一个巴掌,后来两帮人便打了起来,亚治召援兵,白居理那边自然不是敌手,宝宝要白居理跪下叩头扮狗叫,姓白的不肯,米勒交给宝宝一根棒,宝宝打他的腿,一定要他下跪,不知道怎的,竟把白居理的腿打断了。”“哗!胡宝宝真心狠手辣,一点小事也把人家的腿打断。”

  “都是米勒不好,若不是交给她一根棒,宝宝大不了踢那人几脚,不可能受到甚么伤害。”

  “姓白的虽声言要报复,要以牙还牙,要向米勒少爷和胡小姐报复,但看来只是虚张声势,因为至今连姓白的影子都没有。”

  “有一句话,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可能正在策划大报复,毕竟不是皮外伤。所以,马图斯,你要多费神保护宝宝。”

  “你知道很多关于他们两位的事,是不是请了私家侦探?”

  “不是,但我想过,若给宝宝知道我们调查她的事,她会和我绝交。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一定要代我保守秘密。”

  “这件事如无损他人,我一定保守秘密。”

  “我继母是交际花,她一个姊妹嫁给米勒的父亲做小老婆,她们的感情好得像亲姐妹一样。继母知道米勒是我的强大对手,自然万分紧张,很多事情都是那位亚姨通风报讯,所以我知道的事比其它人多。但我从不敢在宝宝面前提起,怕她告诉米勒,现在米勒当权,他知道了会对付我那位亚姨。”

  “我绝对不会提起贝夫人和米太太,甚至不会提起见过你。”

  “谢谢,我今天约你吃饭,烦了你一晚,就是希望你别被米勒的表象骗倒,同时希望你劝劝宝宝,别老和他在一起,米勒这人不简单,会给她带来灾难。”

  “真的,最初我还以为米勒少爷是位君子,如今,他的真面目我也看到七七八八了。 只恐怕有负所托,胡小姐根本不会听我劝告,疏远米勒少爷。”

  “尽你最大的能力,她不听,吃亏是她自己。”

  “其实,我好希望胡小姐和你是一对儿,只有你才会给她幸福、安稳。”

  “可惜宝宝不喜欢安稳,她爱刺激,而且,米勒久经训练,最会奉承人,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他们不会长久的,胡小姐也不会玩闹一辈子。”马图斯突然问:“胡小姐和他去泰国,你会不会介意?”

  “不会,宝宝通常和朋友玩到通宵达旦。”

  “但他们单独两个人,又不在香港,我的意思是……”

  “你是指贞操问题?这年代还有人理会这个吗?马图斯,你好纯,交过女朋友没有?”马图斯摇一下头。

  “宝宝表面上很坏,其实并不那么坏;表面上打扮得性感,放任不羁,其实她很保。我是她男朋友,我知道。只要她喜欢,怎样玩都可以,但是她不会和男孩子上床。 ”马图斯难以置信,傻笑。

  “应该是受了她姨母的影响,她姨母是个老处女,所以贞操那个关,她守得很紧。 ”贝度垂首微笑:“我可以说,也是因为她这个优点,我对她死不放手。否则,她那么 多男朋友,若她跟谁都上床,人尽可夫的女人,要来干甚么?”

  “其实,你也很保守。”

  “你何尝不保守?不然,你也不会担心我介意宝宝和米勒去泰国。”

  “我肯定保守了,而且还一直误会她乱搞男女关系,我看不起她。听了你的话,我会重新估计她。”

  “宝宝本质不坏的,我就怕米勒教坏她。”

  “我们共同努力挽救她,你是她的男朋友,你也有责任的呀!”贝度拍着马图斯的肩,不断的笑。

  ※※※

  星期日,马图斯想去接机,但该接哪一班机呢?宝宝自上次打过一次电话回来后便 无坚无息,当然,她不会早上回来,晚上去接机较保险。不过,他和宝宝已完全失去联系,又有个米勒,若他教她耍他,害他在机场兜兜转转,多没意思,多此一举。

  或者可以找亚治,但亚治这个人更靠不住。

  马图斯索性不出去,一直在家等,到她回来为止。

  他盘算,宝宝多半十二时而回来,因为明天她有早堂。

  吃晚饭时,忽然听见外面很吵,马图斯想,难道胡大官公干回来不成?

  他放下碗,拉开椅子正要出外一看,胡宝宝吹着口哨进来了,后面跟着佣人和桂姐 ,手里都拿着东西。

  胡宝宝一看见他,就说:“为甚么不去机场?”

  “为甚么要去机场?”马图斯重新拉开椅子坐下,她那副德性,嘿!

  “当然是接机。”

  “接谁的机?我没朋友回港。”

  “接我呀!”她顿着脚。

  “我是管接管送的,因为我没送你去机场,所以也就不必接。”马图斯继续吃他的饭:“而且,你从来没有说过要乘飞机出国。”

  “但我有打电话回来、你没听我说吗?我告诉你我在泰国的士高,你聋了吗?”

  “我听到,但你常耍我,说话不负责任,我怎知你说真说假?”

  “啊!我明白了,你仍在为那天的事生气。那天跟你开个玩笑,玩玩捉迷藏,大家乐嘛!你一点幽默感都没有吗?”

  “我又不是公子少爷,我们这些下人,你不是叫我跟尾狗吗?我们哪儿来的幽默感?”

  “别生气了,我给你带了些燕窝回来补补身。其实,那天我们是过份些,你毕竟是我世兄,我太贪玩,别怪。”她态度转好,马图斯也不想和她计较:“要不要吃点菜?”

  “不吃了。”她扭了扭腰:“这几天在泰国天天吃,一天吃几顿.最好的皇帝宴也吃过了。哎!才四天就重了两磅,今晚停一下,再吃变肥妹了。”

  “你每天运动、跳舞、打架,没消化掉吗?”“打架用枪的嘛!又不用气力。”

  “你开枪打人?”马图斯马上问。

  “没有。开过枪,打野鼠。太多好玩的东西,打架只有一次,和飞机上那个洋人呢 !你看我脸上除了晒红了一点,半条伤痕也没有,你不用替我担心。”

  “好好的女孩子打甚么架?想刺激、怕沉闷可以骑马、学驾驶飞机……”

  “得啦得啦,别来教训我。那袋全都是食物,明天别忘记带给朱迪她们,你喜欢吃猪肉干甚么的,就自己留一些。”她对同学真是很好。

  “燕窝留给胡先生?”

  “他人呢?”

  “去欧洲开会。”

  “你说,我怎能不往外跑,没父没母这像个家吗?若连你都不在。家里就只有我一个人,不闷死才怪。”

  “他也是为了事业。”

  “赚钱呀!赚那么多钱干甚么?一百辈子都用不完。”宝宝抿抿嘴,她对父亲有成见。

  “将来留给你。”

  “未必,他在外面可能有许多小老婆,有许多子女,所以他才不理我,不在乎我。”她打个呵欠:“我好倦,非要睡十小时不可。”

  “你人是胖了,但精神很差,多久没睡?”

  “四天。”她举起四只手指。

  “玩足五日四夜,你能站得住算本领,你不顾身体,将来……”

  “够了!不要教训我,明天见……”

  “课本甚么的,我替你收拾。”

  “谢谢,马图斯世兄。”马图斯总觉得宝宝有两个面、两个脑、两个心。她正常的时候很讨人喜欢,可以愉快相处;不正常的时候就恐怖、变态的。她一离开学校和同学,就多半不正常。

  马图斯是这样,她对他好,他也对她好;她对他凶,他绝不退让。

  比如今晚就不错,起码有人性,但一觉醒来,她可能又换了人。

  ※※※

  下课,米勒没来接宝宝,宝宝和珍妮她们一齐走向马图斯的汽车。

  由于今天宝宝要带许多礼物给同学,所以马图斯开了平治房车来。幸好开房车,否 则几个人,每人又是一个大袋子,跑车怎塞得下?

  “去朱迪家。”宝宝说。

  马图斯这才发觉不见了朱迪:“朱迪呢?”

  “她早上起床有点不舒服,没有上课,所以我们去探望她。”珍妮说。

  “珍妮,朱迪有没有说哪儿不舒服?看了医生没有?”马图斯问。

  “她没有说,怕延误我上课时间,等会儿你可以去看看她。”到了朱迪家,朱迪说 肚子痛,肚泻了好几次,人软软的,不想动。

  “医生怎样说?”马图斯问。

  “我没去看医生,他总是替我打针,好怕,佣人给我吃了保济丸,似乎好了一点。 ”

  “甚么时候开始肚泻?”

  “昨天晚上。”

  “昨天你吃过甚么东西?”

  “昨天星期日,表姑姐接我到她新界别墅玩,我们吃火锅。对了!我吃了不少又肥又大的生蚝,可能吃滞了,消化不良。”

  “吃生的还是热的?”

  “热的。”

  “生蚝的袋子大不大?”

  “也很肥大。”

  “那是半熟,香港的生蚝,部份受到污染,生蚝袋子内的细菌除非熟得缩到很小很小。否则,细菌仍有活动能力。”马图斯说完为她把脉、看舌头、眼睑,再隔着衣服按按她腹部:“朱迪,你是急性肠胃炎,今天和明天吃粥,不要吃饭。这两天暂停吃橙和牛奶,我替你买消炎药丸,好不好?”

  “好。”朱迪很高兴:“谢谢你,马图斯。”

  “喂!”宝宝过来对马图斯说:“刚才你摸摸看看,扮得像个医生,玩玩朱迪不介 意,但药是吃进肚子里,吃死了朱迪怎么办?”

  “朱迪,你要不要?”马图斯问她。

  “要,麻烦你替我买。你别介意,宝宝只是不了解,拜托你。”马图斯即去买药。

  “朱迪,你怎可以随便信人?他又不是医生,他只是保镖,大不了是我世兄。”

  “他经常看药剂书籍,我们不懂的,他都懂。”

  “可能他不懂装懂。朱迪,你迷他是一回事,生命又是一回事。”

  “马图斯说过,简单的痛他可以开药方,我情况不复杂,他已清楚地知道我吃了带菌又未全熟的生蚝,所以是肠胃发炎。既然如此,自然对症下药,有甚么值得担心?对不起,可能马图斯都说对了,刚才喝了杯牛奶,现在又要去洗手间,失陪……”

  “你们说,朱迪是不是爱上了那马图斯?”宝宝问大家。

  “也正常,马图斯看来不错,如果他真能把朱迪的痛医治,他可算是半个医生,朱迪嫁他,连患病都不用担心,多有安全感,多幸福。”

  “唔!”宝宝侧头想一想:“难得朱迪喜欢他,如果真是半个医生,这门婚事可以配。”

  “宝宝,”朱迪羞叫:“你别胡来。”

  “甚么胡来?这是正经事,只要我一提出,他马上要答应,我做甚么事情都只许成功,不会失败。不过,还要看他的药灵不灵,吃坏了你,我反过来要他的命……”

  朱迪毫不犹豫的吃了马图斯替她配的药,宝宝很紧张,一定要等朱迪服药后四小时再吃第二次药时才肯定。

  朱迪吃药后没甚么不良反应。

  第二天朱迪已经停止腹泻,但由于人仍很倦,没有去上课。

  第三天,朱迪开开心心的上课了。

  大家都很开心,特别是宝宝。

  “恢复得好快。”珍妮说。

  “当中有颗药丸,吃后人很舒服,胃口开,精力好象回来了。”朱迪说。马图斯 一共给他开了四种不同药丸,当中一种是退烧丸,但只有一天份上,马图斯说退烧后便不用吃。

  “马图斯说过那是维他命丸,你腹泻后人虚弱,要补充一下。”姬蒂提醒她。

  “他说过的。他真小心周到,像医生一样。”朱迪身体好了,人特别开朗:“他本来要学医的。但他本人喜欢药剂,可惜他没经济条件升学,否则,他会做个出色的药剂 师。”

  “他单看着参考书就这般出色,看来是个读书的料子。其实,我们可以合资助他升学。”珍妮说。

  “合资不好,抢了朱迪的功劳。”姬蒂说:“朱迪供他念大学,马图斯大为感动, 以心相许,哈……”

  “我也是学生,哪有钱呢?”朱迪面红了。

  “你哥哥有嘛,你哥哥当你是宝,念大学花得了多少钱?小意思。”“不过,若他 连中学都没有毕业,怎能念大学?”宝宝说。

  “不会吧。”珍妮道:“他很有礼貌,言行举止颇有教养,他应该中学毕业,看来 会考成绩一定不错,可能还念过预科。”

  “那么考大学就不困难。不过,还要宝宝替我们打听一下,比如:他家里还有甚么人?有没有女朋友等等。”

  “别玩嘛,姬蒂。”朱迪脸更红了。

  “好!我做媒。”宝宝拍一下手掌:“其它也包在我的身上。信我!一定会给你们 一份完整又美好的报告。”

  “唏!别忘了朱迪会资助他念大学……”“姬蒂,你好麻烦……”

  “看!朱迪已经像个新娘子了。”

  ※※※

  晚饭时,宝宝看了马图斯几次。

  目光温柔、笑靥欣欣,马图斯心里想,她想干甚么?眼睛放电,看得人心跳加速。

  他急忙低下头吃饭。

  当晚,又只有他两个人吃晚餐。

  “马图斯,这白灼象拔蚌不错。”

  “谢谢。”马图斯接了,但放在一边。

  “为甚么不吃?不喜欢我为你布菜?”

  “当然不是。对不起,我不怎样喜欢象拔蚌,不过我可以吃一点。”

  “不要勉强。”宝宝轻按他的手,制止他:“这是小事情,我更偏食。你最喜欢吃甚么?”

  “新鲜带子。”

  “鱼子酱?”

  “也好吃。不过,早餐时吃比较好,下午茶也可以。”

  “完全同意。”两人说得又投契又开心。但马图斯突然省起,那天宝宝溜去泰国,吃早餐时不是也对他很好吗?今晚不知道她又想溜去哪儿?得提高警觉,不要再上当的了。

  “吃过晚饭,到二楼我的客厅喝咖啡聊天,好不好?”

  “你不出去吗?”马图斯又迷惑了,怎会这样?

  “有空才出去玩,今天留在家里,还有点正经事,我这个人,可动可静的。马图斯 ,肯不肯陪我?”

  “当然!现在睡觉也太早,屋子静静的只有两个人,聊天正好。只是,我不太懂说话。”

  “你可以胡说八道。港人乱讲,反正没偷听器,没录像机,更不会秋后算账。冬天之后是春天嘛。”两个人都笑了。

  上楼梯时,本来宝宝走在前面,她突然停下来等候马图斯,并且伸出手来,去拖马图斯,马图斯手一缩。

  宝宝踏下一步,瞧着他,温柔的把手伸进他手里,然后拖紧他。马图斯的心卜通卜通地急跳了一阵,差点没摔倒,但终于被宝宝那软绵绵的手吸引着,根本不再有摔开的 念头,和宝宝手拖手的继续踏上楼梯。

  这女孩子若是不疯,正正常常,有多可爱!

  二楼的大花软缎梳化软软暖暖,坐着就舒服,他们并排儿坐。

  宝宝看他笑笑;马图斯也看她笑笑,似是心灵相通。

  佣人把咖啡饮品送上,马图斯替宝宝放了两匙咖啡糖。

  “你知道我喝咖啡要两匙糖?”宝宝舒声问。

  “相处了这么久。而且,我是你近身保镖,难听一点是二十四小时跟班,不!还是跟尾狗,又怎会不知道主人的喜爱?”

  “哎唷!跟尾狗,我开玩笑常过了头,你不要记在心上,有时候我说话不负责,不该的也讲,其实,你是我世兄,我们地位是平等的。你自己想想,连我的知己好友都尊重你,视你为好朋友,你不要恨我。”

  “我没有恨你,男孩子是应该让让女孩子的。况且你已经说过不是存心的。”马图斯望着宝宝:“加一点奶好不好?喝多了黑咖啡,对身体和皮肤都不好。”

  哈!宝宝心想,这蛮牛不发蛮,对女孩子倒很体贴周到,还关心皮肤,怪不得朱迪会迷恋他,他不是全无好处。她说:“好吧!都听你的。”两个人在享受咖啡,又香又浓又滑。

  “我三个同学常称赞你,特别是朱迪。对了!你觉得朱迪这个人怎样?”宝宝很认真地问。

  “很纯,是个善良又有教养的女孩子。”

  “外貌呢?人的第一眼是外表。”

  “你们四位小姐是大学里出名的四大美人,外貌还用说吗?”

  “总不能以人家的话当自己的眼,你说呢?”

  “外表不错。印象上很好。”

  “外表内在都过关了。你会不会觉得她稍矮了一点?”

  “矮?她应该有五寸五、六寸了吧!不算矮了。”

  “但我五尺八寸。”

  “你是美人中的美人呀!你的同学都是这样说,和你比就不公道了,怎比呢?”

  “连高度都没有意见。”宝宝可真开心:“你们谈得来?”

  “她待人很好,很会体谅人。”

  “马图斯,你到底有多高?”

  “六尺四,比较高大。”

  “你有没有女朋友?”

  “没有。”

  “朱迪她们说,你身材高大威猛,给人安全感;你五官端正、好学又没不良嗜好,怎可能没有女朋友?”

  “我希望有正式工作赚钱才谈这些,况且找一个合心意的人不容易。”

  “又不是要你马上结婚,不必等事业有成,拍拖花不了多少钱。”

  “我不喜欢拍拖消磨时间,喜欢一个人,当然想和她结合。”

  “有始有终,娶了她,好,这样好!很多女孩子爱玩玩、拍拍拖拖。呀!”宝宝突然想起:“你中学毕业了没有?”

  “我二十三、四岁了,不是小男孩。”

  “会考呢?会考成绩如何?派司吧?”

  “普通吧!也有一个C。”宝宝哗然:“你不是说,其它都是A和B吧?”马图斯浅浅一笑,点点头。

  “哈!好棒,朱迪真有眼光,果然是个可造之才。唔!你好运,你有前途。你家里 有甚么人?”

  “爸爸、妈妈和两个妹妹。”

  “一家五口,也不算复杂,如果你要结婚,要不要和家人同住?”

  “将来的事很难肯定,但应该不要。”“很多女孩子怕和老人家相处。好啦!”宝宝十二分满意:“星期六你约会朱迪。”

  “不行,星期六及星期日我应该最忙,因为你和米勒出去玩,我要寸步不离。”

  “你是担心我,不用啦!若你肯和朱迪拍拖,我保证乖乖的,绝对不会生事,我们四个人一起去玩,你看看我垂不乖?”

  “甚么?你刚才说我和朱迪拍拖?”

  “是呀!我说了一个晚上,就是要为你和朱迪做媒,你们拍拖又结婚,最好。”宝宝拍拍胸口:“拍拖的费用全部由我付。”

  “宝宝,你不要开玩笑,我只是把朱迪当朋友,甚至尊敬她,但拍拖不可能。”

  “但你刚才说过没女朋友。”

  “我没有女朋友的其中一个原因,是还没有遇上合我心意的人。”

  “朱迪不合你心意吗?她有什么不好?”

  “她很好,但拍拖、结婚是另一回事,一定要自己喜欢。”

  “喂!马图斯,”宝宝笑容收住了:“你自己说过,她外貌好、内在美,又不计较她比你矮十寸,还有……还有,朱迪说过,你喜欢药剂,为了成全你,她会叫他哥哥供你念大学。喂!这样,你将来就有机会做药剂师了。”马图斯双手掩住脸,一会说:“感谢她的美意。”

  “是不是?你不会坚持。通常男方学问要比女方好,起码也应相等,朱迪不嫌你学问低,又肯供你念书,完成你的心愿,你应该庆幸自己走运和感谢我这个媒人。”

  “我只是感谢她的美意,但我不会接受她和任何人供我念大学,因为没有这个必要。”

  “你不是大学生,就不用想娶大学生。高攀不起,上下不配。”马图斯耸耸肩:“ 我没说过要娶任何人,我根本不要拍拖。”

  “你喜欢男人,你搞基的!”

  “我喜欢女人,但一定要我自己喜欢的。”

  “你不喜欢朱迪?”

  “我喜欢和她交朋友,但她不是我的理想对象。”

  “你还挑剔?你也不照照镜子,英俊吗?你比得上贝度?你高大,大水牛罢了!学历又低,门户不当,朱迪是千金小姐,你只不过是个保镖,粗鲁跟班遇上个漂亮千金小姐,神话啦!还嫌她不合理想。”宝宝一百八十度转变:“你想要个怎样的女人?介绍个九十岁的老太婆给你,等她死了你承受她的亿万家财?”

  “喂!胡宝宝,你今晚是邀请我上来聊天,若想吵架去找你的男朋友吧!”

  “不吵架也可以,你明天去约会朱迪,我会好好待你。”

  “你对我好不好我不在乎,你每次对我好,必有不轨意图,但我不会约会朱迪累己害人。”

  “你这跟尾狗还梦想娶个公主?”

  “或者!我虽然只是个保镖,我没资格跟你们这些千金小姐交朋友,我只是出卖精神和劳动力,但你没权支配我的婚姻。”

  “我答应了大家,我这个媒一定会做得成。如今你不肯约会朱迪,我还有甚么面目见她们?你令我丢脸。死人!”宝宝开口骂了。

  “就为了你的面子,摆布我的幸福?”

  “不全是为了面子。朱迪既然喜欢你,你和她在一起,我会很开心。”

  “你对朋友好,很伟大,我呢?”

  “你又不是我知己。而且,是你不识抬举,有朱迪这样的女孩子喜欢你,你祖上积德。”

  “本来是的,朱迪确然不错,但感情发自内心,不能勉强,可能我将来喜欢的人,十分之一都比不上朱迪……”

  “我不管、不理、不听,你明天就要约会朱迪,好好待她,我也会好好待你。否则 ……哼!你考虑清楚,然后回复我。”

  “我不会约会朱迪。我明知道自己不会爱上她,我不能欺骗她的感情。你休想,省点气。”

  “我警告你,如果你明天……总之三天之内不约会朱迪,休想我以后对你好。”

  “我心中有数,你待我不好是意料中事;你待我好我才慌。晚安吧!”马图斯说着便起身走开去。

  “你装模作样,以为自己是谁?爱德华王子?”她拿起茶杯扔马图斯:“该死的跟 尾狗,好好的考虑我说的话,喂……”马图斯在杯碟齐飞中,由二楼梯后翻跳到楼下, 一溜烟的跑……“死人,你最迟十二点答复我……也不照照镜子,鬼样,哼……”

  ※※※

  马图斯已经入睡,听见急促的敲门声,他睡眼惺忪,披件毛巾晨褛,一开房门,看见宝宝,忙把门关上,留下一条缝。

  “十二点了,你明天约会朱迪。”

  “绝不!我睡觉习惯锁门,我现在上锁,你别来烦我。”马图斯边说边关门锁门。

  任凭宝宝踢门踢得“砰砰”响,杀鸡似的叫,他呼呼大睡。

  ※※※

  宝宝对马图斯不理不睬。

  米勒每天又来接她下课。

  因此,马图斯没有见到朱迪,又幸而不用接送她们,否则他看见朱迪会很尴尬,而朱迪看见他就更难堪了。

  亚治来和马图斯吃饭,说:“泰国真是好玩,又吃得好,人家吃不到的我们都能吃 ,又吃又玩,你看我是不是胖了?”

  “是吧!”

  “我要跟少爷去健身了。唏!你为甚么没去泰国?你不喜欢泰国吗?”

  “那天我们不是被你少爷扔下了满山走吗?谁知道他们去了泰国?啊!原来你早知道他们去泰国,你耍我,带我到处奔跑又担心。”

  “怎会呢?当时我和你一样彷徨,我是当晚深夜收到少爷的电话,第二天乘早机去的。大小姐没请你一起去吗?”

  “她怎会请我去呢?我是下人,上下不配。”

  “我也是下人呀!我能去,你为甚么不可以去?而且你是保镖,高一级。”

  “哪里!你随从护驾,功劳大、地位高。”

  “不是,我只是跟班,跟出跟入罢了。不过少爷厚道,善待我。哎!我自己也是挺忠心的。”

  “你何只忠心,还替你少爷做很多很多事。”马图斯十分讨厌亚治。

  “甚么事呀?我甚么都不懂,跟尾狗罢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又不是你,你心知肚明。”

  “你在说甚么?我不明白。”

  “吃饭吧!你少爷分分钟需要你。”亚治很不高兴,拉长了脸。

  到的士高,亚治走来走去,马图斯坐在一角喝酒。

  不过,他对宝宝的一举一动仍然十分清楚,她和米勒一起,又抽烟、又喝酒,一塌 胡涂。

  亚治突然走过来:“马图斯,有个色狼盯着大小姐,色迷迷,想把她吞进肚里似的 ,大小姐叫你打他几个巴掌。”

  “那证明她漂亮、有魅力,人家看她是欣赏她,况且看着又不犯法,若人家看一眼就打人,一天到晚打架不用吃饭了。”

  “你到底打不打?”亚治斜眼看他。

  “不打。”干脆利落。

  “你是保镖,不打架有甚么用?有甚么资格当保镖?”

  “我不会因芝麻绿豆的事去惹事生非,若有人先欺负胡小姐,我劝不住会动手。对了!如果你觉得我不配当保镖,为甚么不给胡先生另外介绍一个?你认识那么多会打架的人。”

  “你今晚莫名其妙,你说甚么我都不懂。”

  “我也不懂你心里在想甚么。”

  “嘿!我回报大小姐了。”

  “请便。”不久,前面人声喧闹,宝宝果然动手打人,并起哄把那人逼走。

  马图斯摇头叹气。

  胡宝宝已够坏,米勒和亚治还推波助澜。

  要教好她,除非米勒在人间蒸发。

  难了!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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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6楼 发表于: 2007-06-12
第七章


    有一天,他们去卡拉OK。

  本来在贵宾房。

  后来外面搞唱歌比餐。

  胡宝宝他们又在外面要了张桌子。

  轮到胡宝宝那一臬时,胡宝宝上台唱歌。

  她今天穿一件胸围式,胸前满是金线流苏的火红色一件头膝上裙,人已经特别性感 ,歌又唱得不错,引来了全场掌声。

  宝宝开心得忘了形。

  轮到她邻桌唱歌,邻桌坐了一班十五至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柴娃娃,两个男孩子上合唱:“痴心错付”。

  歌是唱得不好,荒腔走板、五音不全,一个声尖一个声沉,听得人毛孔耸立,但玩玩嘛!

  宝宝一个劲的嘘、嘘、嘘,又拍台又叫“收声”,米勒怪笑,亚治还吹口哨。

  两个青年唱完歌下台,另一桌上去,他们经过宝宝身边时便怒目盯她:“你刚才是甚么意思?”

  “你以为呢?”宝宝翘翘嘴,又和米勒相视大笑:“你们唱歌唱得那么难听,还敢上台?真不知羞。”

  “我们花钱上来寻开心,我们喜欢怎么唱就怎样唱。”

  “钱是这儿老板收你的,关我们甚么事!你付钱就要人家听你那老虎听了也会吓死的歌?你们到底是不是唱歌?不是,是叫救命。”

  “你,看在你是女人份上,不要太过份。”其中一个指住她。

  “你别以为我是普通女子,”宝宝拍开他的手:“你们再不滚开,我们也会对你不 客气。”

  “你要为刚才所做的一切道歉。”

  “呸!放屁。”宝宝拍台:“你噪音骚扰,应该上台向全场请罪……”

  “走吧!别骚扰我们。”米勒说。

  “你们凶巴巴干甚么?”亚治喊:“想打架?”

  “打架?好呀!”他们看着只有两个男人,自己却一桌子的青年军。

  经理、公关……都过来东哄西哄,两个少年才忿忿回座。

  比餐结果,胡宝宝获得全场冠军,她领了奖,又跳又叫。

  他们回到贵宾房去庆祝。

  “我去洗手间。”宝宝喝完第二杯香槟站起来。

  “要不要陪你?”

  “陪我上女洗手间?”宝宝嘻笑打米勒:“傻蛋!”

  “刚才两个油脂飞……”亚治说。

  “他们会怎样?亚治,你胆子不是这么小吧!咯咯……”宝宝好开心。

  宝宝小解出来,洗手间里没有其它人,她正要打开手袋拿出梳子,突然听见人声: “嗨!歌后。”

  宝宝转头,看见两个青年,马上说:“这是女厕,还不滚出去?”

  “美人,看清楚我们是谁?”

  “管你是谁,你们不走我喊非礼。”

  “叫呀!我们正想非礼你。”穿深蓝牛仔套装的青年,用手扯她胸前的金线流苏“你想怎样?”宝宝举手掴他,却被他一手抓住她的手腕,令她动弹不得。

  另一个穿黑衣的过来抚宝宝的肩膊,吻她的脖子,又把手伸进她衣服里。

  “停手,该死的,色魔,救命……”那人一碰宝宝,宝宝已浑身冷战,不停挣扎又 喊叫。

  两个男人嘻嘻哈哈,宝宝的衣服确实暴露,看容易,抚摸也容易,她的皮肤白嫩, 胸脯又结实富弹姓,可怜宝宝已吓得面青唇白,全身冰冷。

  “救……命……”

  “停手!”一人进来,先把门关好。

  两人当真停手,但一会就说:“出去,这儿办事,你别来当殃。”

  “马图斯,”宝宝也机伶,乘机挣脱,两个人想去抓她,马图斯已来到宝宝前面。

  “喂!我们的恩恩怨怨你不知道,不要插手。”两个人怒目而视。

  “我不知道就不会来了。刚才两位上台唱歌,这位小姐不单不欣赏,还喝倒采,的确没有礼貌,但刚才两位所做的一切,已经双倍偿还给这位小姐了。”

  “我们干了甚么?我们还没有干甚么。”

  “她才只不过动口,但你们已动手。算啦!拉平了。”

  “怎能算?”宝宝一面整理衣服,一面大叫:“他们非礼我,甚至想强奸我,我从来未受过这样的侮辱。”

  “这死八妹……”

  “别说了。”马图斯拖宝宝的手想走出去。

  “你休想!”穿蓝衣服的人上前一拳打向马图斯的下颔。

  马图斯格开他的手臂:“我不是来打架的,和平解决。”

  “这臭小子充英雄。上!”两个人一起来,马图斯金鸡独立,右边踢起一个横扫千军。啪!啪!正中两人颈脖,他们身体平衡不住,一个仆向墙砖,一个倒向地上。

  可能都击中穴道,两个人齐齐晕过去了。

  宝宝还用高跟鞋踢他们。

  “快走,别生事了。”马图斯牵她走出去,门口也有一个人靠墙而坐,本是来把风的,被马图斯击晕了。

  “往哪儿?鞋跟都快断了。”

  “当然离开这儿回家,真想打架?他们一桌子人,有人进洗手间发现地上的人,事情就通天了。”

  “起码要告诉米勒呀!他突然看不见我会担心的。”

  “安全了了给他电话。”

  “我要回贵宾房拿回皮大衣,我这样子出去想冷死我?”她不服气的,她想告诉米 勒,她刚才给人侮辱了。

  “我把大衣给你,要冷,冷死我,衍了吧!”

  停车场的服务员已把跑车开到门口,马图斯推宝宝上车,然后马上开车离去。

  “得啦!快成这样?没有人会追来的”。宝宝仍气,对马图斯亦有不满,说:“你为什么怕成这样子,刚才你那一腿也很棒,有劲有型。”

  “我是怕,打一、两个还可以,但他们一桌子人,我肯定打不过他们。”

  “只打两个,真没用,还做什么保镖?嘿!”宝宝捶一下拳头:“为什么不让我通知米勒?”

  “他和亚冶可以打一桌子人?”

  “说不定呀!打不倒他也有办法。他们刚才实在太过份了,应该痛打他们一顿,就那么一下,太便宜他们。”

  “但事情由你而起,是你自取其辱,人家耍耍你也是公平。”

  “耍耍?他们想轮奸我。”

  “没那么夸张,非礼倒是真的。”

  “我夸张?甚么意思?”

  “你别生气,我不是说你没有魅力,你有足够条件令他们想到性的方面,但若他们要强奸你甚至轮奸你,可以把你带走,那儿是女厕,人来人往,就算有人把风,也不能逗留太久,他们又不是呆子。所以,我相信他们只是耍耍你,吓吓你,报复你,如此而已。”

  “你只会替他们说好话,当然啦,你怕死……”宝宝回家急上楼,给米勒打电话。

  米勒听到宝宝差点被那两人强奸,果然十分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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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7楼 发表于: 2007-06-12
第八章


    第二天,米勒没有到学校接宝宝,宝宝亦没有和同学去逛街,下课回家做功课。

  吃过晚饭,打个呵欠,说:“好困,我要睡大觉。桂姐,我不消夜了,老爷回来也 别吵我。”这样,她就回二楼房间去。

  她洗过澡,把衣服拿出来,等电话。

  米勒的电话来了,说一会,挂上电话。她开了电视机,放很轻声音。

  她十一点就换衣服,一件黑色斗蓬,风帽边镶上白狐皮,配一条黑色皮裤,白色镶毛皮的中靴。

  看看表,时间差不多。

  她蹑足到楼下,先到马图斯房间,把耳朵贴向房门,完全没有声音,她再轻轻旋一 旋门球,开不动。唔!太好!

  因为马图斯早已说过,他上床睡觉之前一定锁上门,怕宝宝打扰他。如今他锁上门 ,不就证明他入睡了吗?

  她对准表,走出外。桂姐过来:“米家少爷的汽车已经来了,就在大门口,外面风很大,叫司机开进花园来好不好?”

  “不!他耳朵很灵,我自己走出去。”宝宝把风帽拉上。

  “小姐,你多久才回来?回来睡觉吧?”

  “当然回来,明天还要上课,你先睡,别等我。也不用去多久,放心……”宝宝乘车去废车场,还有米勒和亚治,对方那桌子人好象还加上几个都在场了,互相瞪着。

  米勒扶宝宝下车。

  宝宝站住脚,去找昨天那两个男人。

  两个人已走前一步。

  宝宝在米勒耳边轻语。

  “这两个人昨晚在女厕扯小姐的衣服,并意图强奸她,令她遭受从未受过的侮辱, 我是她男朋友也面目无光,简直是太岁头上动土。”

  “没有这回事,我们只想教训她,这婆娘引不起我们性欲,不想和她通奸。”

  “哎……”宝宝大为愤怒。

  米勒按按她的手:“如果你们两个肯脱光衣服,在这位小姐面前叩三个响头,又扮狗由小姐胯下爬过去并吠叫十声,我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你做梦,那臭婆娘先撩我们,她向我们道歉,我们或许考虑原谅她。”

  “那没甚么好说!”

  “你约我们来这不是喝西北风吧?”

  “好!”米勒手一挥:“上!”他一喊,由后面废车隐蔽处,跳出七、八个拿刀的壮男来,而对方的人也拿出铁链、棍子之类的攻击性武器。

  两帮人便嘶杀起来。

  “哗!好壮观!”宝宝拍手掌,好象在现场看打斗片,她刺激又紧张:“这些人哪儿来的?”

  “亚治找来的高手。”

  “亚治,他们好盛,哪里找来?”

  “啊!他们都是我的多年朋友,他们很重义气,我有困难,他们就帮忙。少爷不容许有人侮辱大小姐。”

  “人是强,但对方好象人多了些,一、二、三……分不开,好乱……他们超过十个人。”

  “十二个。除了昨天那班人之外,还加了四个生力军,这帮人在外面行走惯的。”

  “这怎么办?我们好象只有八个人,要不要上去帮忙?”

  “不用!大小姐看热闹好了。”

  “那边是不是有人受伤?拍戏一样,真逼真。可不要打死人……”宝宝话还未完,一个人飞扑向宝宝。

  “亚治!”米勒一面叫,一面护住宝宝向后退。

  亚治也由身后拔出一柄刀来。

  米勒呼口气,一面叫:“可恶!可恶!亚治,宰了他……”亚治也不外如此,幸而 那么一叫,就有人来救驾,但这同时,亦有人挥着铁链向米勒冲来,米勒一边护着宝宝 ,一送去拔烂车上的铁枝,心慌手乱,眼看铁链挥来,忽然一个黑影一手接住铁链,顺手抽前抛后,那人像断线风筝似的飞跌在后,与此同时,黑衣人去拖宝宝,米勒死牵宝宝,黑衣人一掌推开米勒,米勒脚一滑就倒在地上。

  “米勒,救我……他们掳人呀……”黑衣人抱起宝宝,飞也似的离开现场。

  上车,放下宝宝,宝宝想跳车,但车已全部锁上。

  “救命!”

  “还叫?引警察来把你拉走?”

  “你……”马图斯把黑面巾拉下来。

  “是你,你怎会来的?”宝宝意外。

  “米家的车子带我来。”

  “跟踪我,你不是睡了吗?”

  “若连一点小技俩都没有,怎做你的贴身保镖?你不睡,我怎能睡?”

  “你监视我?”

  “唔!日与夜。”

  “哼!我现在不和你算账,米勒有危险,—快去救他。”

  “为甚么?我只负责保护你。他既然要打架,当然衡量过自己的实力。况且,警察就要到了,我才不入是非地。”

  “别恐吓,这儿很安全,警察不会知道。”

  “有人报警,警方便会处理……”他突然停嘴,急开车,又说:“警车果然来了。”

  “你报警,你怎么可以报警?”宝宝捶他、踢他。

  “私自殴斗是犯法的,何况双方都手持利器。”

  “你这么正义?你想领功,就完全不顾米勒的生死?”马图斯觉得安全了才停车,用特效黏贴布把宝宝捆住,又再加上安全带,令宝宝动弹不得,更不可以再动手动脚打他。

  “我报警又没报上名去,怎样领功?你放心,米勒那些黑社会打手会护住米勒。若米勒被杀死,谁付钱?”

  “你说甚么鬼话?谁是黑社会?你说话都不用脑。”

  “那些拿刀闪出来的人。”

  “他们全是亚治的朋友,来帮忙的。你报警,引警察来,米勒没被打死,也会被拉上警署,你为甚么要害他?那会影响他的名誉。我想不到你这么狠毒。你!死人!”

  “你少为他担心,把那些黑社会份子拉光,也不会把米勒拉去,他们连米勒都保护不到,又怎可以受人钱财,替人消灾?”

  “没有黑社会,”宝宝尖叫抗议:“那些人全是亚治好友,他们见义勇为来帮忙!米勒是米家少爷,出身高贵清白,哪会牵上黑社会?”

  “亚治本身也是黑社会那班人,打架如家常便饭,他们根本就是职业打手。”

  “我不会相信你的话!上次哈杰自顾自打架不理我,是他不好,这种人早晚绝交。 但米勒今晚根本是为我而打架,又一直护住我没离开我半步,他对我这么好,我竟然扔下他不理,我比哈杰还要不得。”

  “米勒为要达到自己的目的,竟然惹上黑社会,将来他一定不会有好收场。黑社会中人最好和他们分隔远离,米勒请他们打架,不单只是付款那么简单,一定后患无穷。”汽车到家,马图斯拖她回楼上,送她进房。

  “马图斯!”宝宝大声一喝:“你也别走,和我一起等电话,若米勒死了或被警察 拉了被控告,我跟你算账。”

  “你放心!米勒和亚治都不会有事,刚才我把你带走,马上有两个黑社会的人追上来,幸而我走得快,否则我早已中刀。”马图斯站起来:“既然你要等电话,我叫桂姐弄东西消夜。”

  “我不吃,吃不下。别走,不准走,想一走了之?”

  “我不走,我不会走,我还得守着你,怕你做傻事,若你勇起来去救米勒,被对方的人跟上,才危险呢!”

  “哼!”马图斯索性坐下来,刚才废车场杀气腾腾,沙尘滚滚,他很口渴:“喝杯果汁好吗?”

  “不喝。”

  “那我就不客气了。”马图斯打开冰箱拿了罐啤酒。

  宝宝穿着斗蓬、靴子倒在床上。

  “明天还要上学,累了,脱下外衣、靴子睡觉吧!要不要我叫桂姐来侍候你换衣服 ?”

  “不要!”她把脸一侧:“若米勒要死了,见他最后一面也赶得及。”

  “你根本不了解米勒,又不信任我。和米勒这种人来往,受伤害的始终是你,我是为你好。”

  “闭嘴!你报警出卖他,还说他闲话,你是禽兽。”

  “我一定要救你,我一个人又打不过二十二个人,这种事最好由警方处理。说真的,我也是一番好意,减少伤亡,刀来刀往,总有伤亡……”电话响,宝宝一翻身抓起电话:“喂喂,我是宝宝,米勒他……米勒,是你呀?”宝宝跳起来:“你在哪?警局?啊……那么好……对方有四个人被抓去,亚治一个好朋友也被抓去?……马图斯报警的,是他呀……甚么?你的手臂被砍了一刀,你在哪一间医院?”宝宝马上跳下床:“为甚么到新界别墅?不说了!我马上去看你,叫他送我……”宝宝匆匆放下电话,说:“我要出去,你送我。”

  “差不多三点了,明天还要上学,下了课才去看他吧!”

  “不行!课照上,但没看过他我心放不下。你不开车,我自己去。”宝宝箭一样的飞,马图斯摇摇头,跟出去。

  车上,宝宝瞪他一眼,说:“米勒被人砍了一刀,你开心了。”

  “皮外伤罢了,若是情况严重,他还不进医院去?”

  “都是你害的,你报警,害亚治的朋友被扣押,还不知道要不要坐牢,他们跟你有甚么仇?你那么狠!”

  “若我不报警,这样厮杀下去,米勒就不是被人打伤了皮,而是砍掉了头。”

  “你岂非米勒的救命恩人?呸!快,我心急如焚……”车进别墅花园,亚治已在守候,宝宝对马图斯说:“在这儿等候,不准离车半步。”亚治扶宝宝下车,不屑的向马图斯翘鼻子。

  米勒的手臂是受伤,但并无大碍,因出了事,特别是身有伤,所以他不敢回家,家里人多半对他心里怨恨。

  “警察来了,混乱中逃走中招的。”米勒说:“还是亚治和他的朋友护着,否则命都没有。”

  “马图斯害的!”亚治叫:“他报警害少爷,若少爷被拉上警署,他在米家辛辛苦苦建立的地位马上完蛋,老太爷会很痛心。”

  “他可能没想得那么远,也不知道米勒家庭复杂。他只是怕殴闹,不想双方受残杀。”宝宝解释。

  米勒和亚治互看一眼,说:“他是你的保镖,保住你平安就算。但他完全不关心你 ,你差点被人施暴,人家这样对你,我心痛,我今晚为甚么殴闹,都是因为你,宝宝。 ”“我明白你为我好。”宝宝温柔地为他抚弄好头发。

  “马图斯又怎样?人家对你怎样他都不打紧,总之不要烦到他,他在洗手间目睹两 人侵犯你,若他教训他们一顿,要他们公开道歉,为你争回面子,今晚我就不用劳师动 众为你讨公道。”

  “他不单只自私、怕烦,根本也没有资格做保镖。刚才他来废车场,少爷和大小姐好险,我亚治无勇无谋,还飞出去拼命,他应该加入我们帮手打倒对方。大小姐,对方那班小子可恶不可恶?”

  “太可恶。”宝宝想起女厕的遭遇。

  “我们一起打败他们,教训教训他们,要他们向大小姐道歉,这也过份吗?若大小姐真的被轮奸了,难道我们为了怕犯法,就哑忍?”

  “亚治,你为大小姐好是一件事,嘴巴斯文些!”米勒喝骂他。

  “我该死!我该死!大小姐不要见怪……”亚治用力掌嘴,嘴唇都破了。

  “亚治,你别这样。我知道你对我好,对米勒忠心,你说的是实话,马图斯的确不 尽责又多管闲事。”

  “大小姐,他不应该报警,我的朋友被拉了去,好惨的,若控告他就惨了,一家人都靠他,手停口停。”“马图斯说,你的朋友全部是黑社会,你自己也是黑社会。”

  “啊!天!”他面色变,米勒也一呆,他接着说:“黑社会?我若是黑社会,太太会请我侍候少爷?少爷是千金之体,身边放个黑社会……”

  “亚治,别激动,我相信你。”米勒说。

  “还有我那班朋友,他们都是我从小到大的邻居、知己,”亚治擦擦眼睛,好可怜 、好苦:“我们全部在贫民区长大。虽然身份低微,做的都是粗工,但光明正大,而且个个重友情、重义气……甚么黑社会……”

  “大小姐完全明白你,只是马图斯中伤你罢了。”米勒安慰亚治。

  宝宝不断点头,为亚治感到不安。

  “每次有事,说一声,他们都来帮忙,我们感情好,是齐心些,但怎会扯上黑社会 ?

  就比如今晚,我说有人不尊重大小姐,少爷不开心,他们就都来了。”“我很感激 你的朋友。米勒,为亚治的朋友请律师,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坐牢。我写张支票给他,糟 糕!匆匆忙忙,手袋都没带。”

  “宝宝,甚么事情都不用你费心,一切我会办妥。有人对你好,我会当他恩人,一定不会亏待他,我会尽全力。只是,你千万别受马图斯影响,否则亚治的朋友更含冤不白。”

  “我不会听他的,这个人好讨厌,他还说你和黑社会挂钩,将来一定悲惨收场,劝我不要和你来往。米勒,他连我交朋友都管,真混帐!”

  “他实在很过份,我和亚治又没有开罪他,他为甚么又用话又用行动来伤害我们?我关进牢里他才开心?”

  “应该好好教训他,他就不敢噜苏大小姐了。”亚治说。

  “是要教训!今晚我就想踢死他,或者封了他的嘴巴。”宝宝也说。

  “就叫亚治再帮忙,请朋友打他一顿。”米勒说。

  “好呀!警告他,要他尊重我,不要过问我的事,他步步追踪好讨厌。好象今晚, 我以为他睡了,不料他又鬼魂似的闪出来。”宝宝拍手叫好:“他可以打两个人,就请 三个朋友去。”

  “你想怎样处置他?”

  “打他几下,吓吓他。但不可用利器,不能见血。”

  “他那么可恶,没把你放在眼内,你为甚么还对他那么仁慈?”米勒不以为然。

  “他虽然不好,但他毕竟是我世兄。”

  “好吧!这件事就交由亚治去办。”亚治也知趣地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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