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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在线读--言情小说《用天真的性感拥抱你》作者:陈美琳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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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8楼 发表于: 2007-06-16
缠绵

  缠绵
  缠绵想黑丝绒罗裙上的跳舞
  随着飞旋的步子
  一脚踩进我不设防的梦里
  仿佛
  我又看见那花舞的影子——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9楼 发表于: 2007-06-16
第七章

  又是她们三个好友聚会的时间,只不过这回她们各自带了吃的在周雅如的住处集合;在外头吃饭总无法为所欲为地谈话聊天,秦湘于是提议偶尔将三个人的聚会场所移至她们住的地方,如此一来既省钱又自在。
  秦湘和小颖吃着自己带来的便当,几乎是每隔一分钟就捧着肚子大笑一次。现在是学生们最自由的暑假,她们的恋爱又明显地进行得非常顺利,教她们想忧愁都不知该找什么理由。
  “那部电影很好看,男主角简直帅呆了!你应该让小罗带你去看的,错过可惜喔!”
  “小罗说他不看男主角比他帅的电影,除非女主角美得没话说。”
  “拜托,你居然容忍他说这种话?你在他眼中应该是最美丽、最漂亮的。”
  “哈,他真这么说我还觉得恶心呢!我可不敢跟金贝辛格或莎朗史东比。”
  “小罗难道帅过李察吉尔?”小颖大笑着问,忽然蹙眉盯着拿便当静坐在一旁的雅如。“喂,雅如是怎么回事?便当没见她吃几口,话更是一句都不说,从我们进门到现在就见她坐在那儿发呆。”
  秦湘听了也皱起眉头,挪动臀部慢慢靠近雅如,并推了推她。
  “雅如,你在想什么?这么安静。”她问。
  “啊——”雅如回过神来,对好友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对不起,你说了什么?我刚才有点心不在焉——。”
  “何止是有点?你根本就当我们不在这儿嘛!”小颖挤了过来。“想不到你这个少根筋的女人居然也有心事!有心事就要说出来,我和秦湘会想办法开导你,真的。”
  “我哪有什心事?”雅如又笑,一样笑得不自然。“我只是——我在想一个数学题,家教学生问我的数学题目。你们先聊你们的好吗?我马上就会想出来了。”
  “需不需要我们帮忙?就算我从小到大数学都没几次及格的,但是解个国小的数学题应该还不成问题吧?”秦湘说。
  “所以我才要自己解出这个题目,否则不让你们笑扁了?”
  “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你真的不要我们帮忙?”小颖问。
  “你们聊你们的吧!只要几分钟我就能搞定了。”
  “你确定?”
  “嗯。”雅如点点头。
  秦湘和小颖于是又回到一旁继续她们的男友和电影话题,雅如则放下便当叹口气,将身子靠向后面的墙。
  她烦恼的并非真是什么数学习题,她喜欢数学,国小程度的问题怎能难得倒她?事情比这个要复杂得多了,而且根本就超出她所能处理的范围,如果能说实话,她的确非常、非常需要秦湘和小颖给她出点意见。
  天!她快受不了了,一整个星期她都吃不下、睡不好,再这样下去,她迟早会崩溃的。不行!她不要这种心慌的日子持续下去,她一定得和他说清楚,然后把家教辞了,恢复以往的单纯生活。
  决定解决这一切的想法越来越强烈,雅如忽然就冲过去抓起话筒开始拨电话,而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把两个正在说笑的朋友吓得瞪大了眼睛。
  “你——你在干嘛?”秦湘蹙眉不解地问;她真的吓了一跳,眼前这个神情紧张、眼角带泪的人真的是雅如吗?她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
  “打电话。”
  “打电话给谁?”秦湘抢下她手中的话筒。“你怎么了?雅如,为什么哭?你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好不好?这个样子会吓坏我们的。”
  “把电话给我!”雅如喊。
  “雅如——”
  “先让我打这通电话。”雅如要求。“我没事,真的!打过电话之后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们。”
  “可是你——”
  “把电话给她吧!雅如知道她自己在做什么。”小颖在秦湘身后说。
  秦湘看了小颖一眼,又思索了片刻,终于将话筒递给雅如。
  “哪,你打吧!不过先试着冷静一下,你这个样子怎么讲电话呢?”
  雅如看看秦湘,听话地做了三次深呼吸,然后慢慢将手指伸向键盘。
  “喂,你的手在发抖啊!雅如,而且你闭着眼睛,你确定这样能将电话号码拨对?”小颖叹气提醒她。
  雅如懊恼地缩回手,她自己也不确定能否好好地拨完这通电话,并和他说清楚?她真的很慌乱。
  “这样吧!你说出号码,我来替你拨电话。”秦湘说。
  雅如感激地点点头,并将电话号码告诉秦湘。
  “我——我要找萧柏逸先生,麻烦你。”她说着又深吸了几口气。
  “萧柏逸?他是谁?”
  “别问了,让雅如先讲完这通电话再说。”秦湘拨着电话号码,并要小颖暂时收起她的好奇心。
  电话接通了,秦湘朝话筒说了几句话后,将话筒递给雅如。
  “通了,接电话的人说他就是萧柏逸。”她说。
  雅如的脸色似乎又苍白了些,但在看了秦湘一眼后,她还是接过了话筒。没什么好怕的!有秦湘和小颖在身边,她们能给她勇气。
  雅如这么告诉自己,并果决地开了口:“喂,萧先生,我是周雅如……不,你听我说,我不再替妮妮补习了,我打电话给你就是要告诉你这件事,再见!萧先生,请你——请你替我跟妮妮说声抱歉。”她一口气说完,然后“啪”的一声挂掉了电话。
  挂上电话后,雅如闷声哭了好一会儿,秦湘和小颖则担忧地等在一旁,小颖甚至拨电话给高淮取消了待会的约会。
  “别为我耽误了时间,”雅如吸吸鼻子并擦掉眼泪。“小颖,你尽管和高淮去看电影,我没事。”
  “哭成这样还说没事?”小颖坐在她身旁,叹气道:“别关心我和高淮的约会了,换我和秦湘关心、关心你吧!这几天总觉得你不太对劲,问你又问不出个原因来。雅如,你答应打完电话后就告诉我们事实,现在可以说了吗?”
  “我们很能等,你高兴什么时候说都行,不过今天是非说不可。”秦湘跟着说。
  “你还哭不哭?”小颖问。
  雅如摇摇头。
  “那就开始吧!”秦湘随即接着说:“我想,事情应该和你的家教有关,是不是那个乖小孩忽然不乖,惹你生气了?”
  “不是,妮妮一直都很听话。”
  “那是什么问题呢?”小颖蹙眉。“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事能让你这么难过?”
  “一定要说吗?”雅如为难地看着她们。“其实——打过这通电话,事情就算结束了,没什么好说的……”
  “真的结束了?你会和以前一样快乐?”秦湘挥挥手。“别骗我们!这件事情困扰了你好几天,如果真的那么容易解决的话,你也不会哭了。”
  “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们?我们绝对是站在你这一边的。”小颖道。
  “我知道,我真的知道!只是——事情说起来很——很尴尬,我不晓得该从何说起。”雅如低下头。
  “尴尬?这——”小颖歪着头,一副想不通的模样。
  “哎呀!你就坐在一旁静静的听,让我来问雅如吧!否则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谈到明天还是一头雾水。”秦湘挥舞着手打断了小颖的话,然后转头对雅如道:“你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是不是?那就我问你答,你说一些、我猜一些,这样对你来说会容易一点。”
  “是吗?”雅如半信半疑。
  “就这样吧!”秦湘在她旁边坐下。“既然惹你哭的不是你的学生,那么是谁呢?你说啊!是谁惹你这么难过?”
  雅如只是一迳低着头不说话。
  “你不说,那么由我来猜吧!是那个叫萧柏逸的人是不是?”秦湘看着雅如。“那个萧柏逸,是你学生的什么人?”
  “是妮妮的父亲。”雅如低声回答。
  “难怪你坚决要辞去家教,我记得你很喜欢那孩子的。”秦湘手撑着下巴。“但——他究竟哪里惹你了?不按时付家教费?还是借故找你麻烦?”
  “都不是。”雅如摇头。“他是个生意人,事业很忙碌,我教妮妮快半年了,和他碰面的次数连数都数得出来。”
  “这也难怪,替孩子请家教多半是母亲的责任;不过……”秦湘不解地问:“既然你们一个星期碰不上一次面,他怎么有机会和你吵架呢?还是——刁难你的是他老婆;妮妮的母亲?”秦湘说完后就恍然大悟般地一拍手。
  “你怎么忽然迟钝起来了?”被命令在一旁听的小颖插嘴了。“如果是跟学生的母亲有摩擦,雅如大可以明说,有什么好尴尬的?经过我认真旁听得到一个结论,问题根本就出在萧先生身上,是不是?雅如。”小颖洋洋得意地说。
  秦湘眨了眨眼,忽然站起来大吼:“他对你乱来了是不是?那个姓萧的吃你豆腐了?该死!畜牲!你这么尽心尽力教他女儿,他居然——居然敢对你性骚扰。别怕!雅如,我去找他,我和小颖会抓他出来‘海K’他一顿——”
  雅如先是一楞,继而慌忙地捂住秦湘的嘴。
  “不是!秦湘,你误会了,他……”
  “他不是人!”小颖也加入怒骂。“用不着替他掩饰了,雅如。现在的人不能太老实,否则永远都只有被欺负的份。你担心我们三个女生拿那个姓萧的没辙是不是?别怕,还有高淮和小罗啊!高淮国中三年是打架混毕业的,小罗长得又高大,我们五个人加起来一定能把他打个半死……”
  “小颖,够了!事情不是这样的。”雅如懊恼地捂住自己的脸。“你们是怎么回事嘛?事情没弄清楚就随便乱猜,居然还那么暴力地说要去‘海K’人家!”
  “啊!我们以为他欺负你了,他——他没有吗?”秦湘和小颖互看了一眼,不相信这么合理的推论竟然是错的。
  雅如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的脸依然埋在双手之间。
  小颖和秦湘靠近她。
  “你倒是说话啊!雅如。他到底有没有欺负你?如果没有,那你为什么那么难过,还把家教给辞掉了?”秦湘问。
  “是啊!你就说吧!别让我们这么毫无头绪地乱猜了。”小颖说。
  “他——他不是有意的。”雅如终于低声说。
  “不是有意的?这么说,是真的有了?”秦湘倏地又站起来吼着。
  “我说过他不是故意的。”雅如喊了回去。“我们很少碰面,也很少说话,他对我一向客气而疏远,那天——他是喝醉了,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究竟做了什么?”秦湘抓住雅如的肩膀摇晃她。“你必须把事情完整地告诉我们,不管会感觉多尴尬,你都得说,然后我们才能决定该怎么对付那个姓萧的!”
  “我不要你们对付他,他并没有伤害我。”雅如懊恼地说,几乎要哭出来了。“我会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你们,可是你们要答应我别去找他。我已经辞去家教了,再也不会见到他;而之前他也并未真的伤害过我,以后也不会了。”
  “你说吧!要不要对付他,我们自然会判断。”秦湘说,小颖跟着也点点头。
  “好,但你们要冷静地听,你们太激动了。事情其实根本没什么,真的。”
  “没什么?那你为何哭?”小颖问,明显地不相信她的说扶。
  “听她说,别再打岔了。”秦湘瞪了小颖一眼,小颖则耸耸肩不再说话。她们全看着雅如,等着她说出困扰她多天的事情始末。
  “妮妮经常对我提起她的父亲,”雅如苦笑着开始她的叔述:“她眼中的父亲是个脾气不好,却努力照顾好家庭的男人。也许你们会觉得奇怪,一个国小一年级的小女孩哪里会有这么成熟的思想?但妮妮就是有。她——她是个可爱又敏感的小女孩。”
  “结果呢?那个萧柏逸是否真如他女儿所说的那么‘坏脾气’,以及‘顾家’?”秦湘问。
  “我一个星期大约能遇见他一次,他总是一副疲惫极了的模样,有时候甚至没心情给我一个和善的招呼。不过他似乎就像妮妮所形容的,不管他再累或心情再差,对妮妮始终不忘拥抱和关怀,他非常注意她的功课及身体状况。”
  “妮妮的母亲呢?没听你说起有关萧家女主人的事。既然萧柏逸是这么忙碌的一个生意人,女儿的功课和家里的杂事不是该由萧太太来打理吗?”
  “我刚到他们家时见过萧太太几次,只是次数渐渐减少,最近几乎不曾见过了。”雅如回答。“不过萧家有佣人,家务和妮妮的作息都有人照料,所以我猜想萧太太也许是个女强人,和他先生一样都忙于事业。”
  “妮妮总会提起她母亲吧?她没说她在忙些什么?”小颖忍不住插嘴问。
  雅如摇头。
  “不知道为什么,她几乎不提她的母亲,而且只要我问起她母亲的事,她不是用沉默来回答就是把话题转开。有一段时间我以为她是因为母亲太忙,没空陪她而生气,时间一久,我才警觉事情也许不是这么单纯。”
  “我们对萧家的了解够了,现在导入正题吧!”秦湘不耐地道:“那个姓萧的是不是利用他老婆不在时对你做了什么?说实话,雅如,没有必要替那种人掩饰。”
  “我说,而且会说实话,你答应不激动的。”雅如对秦湘抱怨,然后对她们缓缓说出整件事:“那天,他快十点才回家,妮妮已经睡了,而我坐在客厅看电视……”她低声说,似乎又感受到当时的那股无助——
  一听见铁门开启的声音,雅如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萧柏逸这个人一向给她的感觉是傲慢而带点无礼,可以的话,她希望自己能尽量不和他有所接触。
  但尽管心里这么想,雅如却不放心让小女孩一个人留在偌大的屋子里,是以经过数次等待萧柏逸归来的经验,他们之间难免也多了些碰面谈话的机会。
  “你回来了?萧先生。”雅如一如往常般礼貌地问候,并拿起自己放在沙发上的手提袋。“妮妮感冒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还有点咳嗽,我给她吃过医师给的糖浆,她已经睡了。”
  “谢谢你,周小姐。”萧柏逸说着打了个嗝,雅如这才发现他似乎喝了不少酒。
  接下来发生的事证实她的猜测是对的,萧柏逸摇摇摆摆的跌坐在沙发上,看也不看她一眼地说:
  “坐一下,等我喝杯荼再送你回去。”
  雅如稍微松了口气,看来他虽喝了酒,却没有到烂醉如泥的程度。她原想婉拒他的好意并就此告辞,想了想后,还是到厨房替他冲了杯热荼。
  “你喝些茶解解酒吧,萧先生。现在不过十点多,还有公车可以搭,你不需要送我。”他送过她几次;有白天,也有晚上,每次都令她觉得很不自在,可以的话,她还宁可挤公车;她害怕太接近他。
  “不行!”他摇头。“你为了照顾妮妮待到现在,把你安全送回家是我应该做的。你先坐一下,喝了茶我们就走。”他坚持。
  “真的不需要。”雅如还是推辞。“现在是暑假,我的时间也多,陪妮妮做做功课、看看电视也没什么,你不用放在心上。你累了,又喝了酒,还是喝些热茶早点休息吧!我走了,再见,萧先生。”
  雅如说着就要离开,萧柏逸却在此时倏地移动身体,并抓住她的手,引起雅如一声尖叫。
  “萧先生!你——”
  “为什么你能这么体贴?”他没有放开她的手,还将她拉坐在自己身边。“同样是女人,而你甚至还未结婚生子,为什么你能一无所求地照顾别人的孩子,而她——她却忍心对自己的孩子不闻不问……”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萧先生,你放开我好不好?我——我的手很痛。”雅如一直试着挣脱他的手,她既慌乱又害怕,眼泪几乎要涌出眼眶了。
  萧柏逸看起来似醉似醒。
  “妮妮和我需要你这样的人,我们需要的是你而不是那个贱女人!”
  “不要说了!萧先生,你喝醉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终于甩开他的钳制,抓起袋子欲逃离客厅,却被他整个人拉进了怀中,紧紧搂住。
  “求求你放开我!”雅如半哭、半哀求。“如果我大声喊叫,妮妮会被吵醒的,你一定也不希望这样是不是?”
  “我不在乎,我什么都不在乎了!”他的脸埋在她的颈部。“我累了,每天要面对开不完的会和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回到家里还得对女儿挤出慈爱的笑容,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苦?”他抬起头盯着她。“如果我回到家能抱住这么温暖的躯体,能看见一张欢迎我的笑脸,我何必还在乎其他的事?”
  “萧先生!”雅如挣扎着,并开始啜泣。
  “我何必呢?”萧柏逸低喃着,在雅如惊愕的凝视下将唇印上了她的。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雅如低着头说:“我很快就推开他夺门而出,所以——事实上他并没有对我造成什么实质上的伤害,除了我受到的惊吓之外。”
  “他还夺走了你的初吻。”小颖提醒她。“你以前被人吻过吗?没有对不对?”
  “祁小颖!”雅如羞红了脸瞪着她。
  “好了,别斗嘴了。”秦湘说:“虽然雅如幸运地还是个处女,那个——”
  “你在胡说什么啦?秦湘!”雅如把脚用力在地上跺。
  “我是实事求是。”秦湘道:“要是你无法即时逃脱,今天的你就不是一个‘女孩’,而是一个‘女人’了!这样还不算是运气好、老天保佑吗?我告诉你,雅如,像他这样的人是不能原谅的!藉着酒意对女孩子毛手毛脚,亏你还这么疼他女儿——”
  “算了,秦湘。我已经辞去家教了,相信这件事很快就会从我的脑中消失。他是吓坏了我,让我到现在还心有余悸,但我相信他不是故意的,一切都只是因为多喝了几杯——”
  “为什么你一直替他说话?”小颖忽然问。
  “她是不想再惹事了,还会有什么?”秦湘说。
  “这么简单吗?”小颖扬起眉。
  雅如倏地低下了头。
  “我已经说出一切,事情也已经解决了,你们能不能不要再问东问西的,让我稍微静一下?”
  秦湘和小颖互看一眼,一起转头看向雅如。
  “你——你喜欢那个萧柏逸?”她们一起喊。
  雅如站起来冲进浴室,她将自己锁在里头,并隔着门大叫:
  “你们疯了!我不想再跟两个疯子说话。我几乎算不上认识他,他有老婆、女儿,又那么莫名其妙地对我,我怎么还可能会喜欢他?怎么可能?”
  “你干嘛躲进浴室里?”秦湘叹气问。
  “我不想看见你们的脸,你们——你们神经不正常。”雅如在浴室里说。
  小颖翻白眼。
  “开始了,她心虚时就会无理取闹。”
  “心虚?那就是说我们猜对了,她真的对那个老先生有憧憬?”秦湘蹙眉。
  “喂,你们在外头嘀咕什么?别再讨论我的事了,否则跟你们绝交。”雅如喊,猜得出来她正贴着门听她们说话。
  “我们在讨论萧先生,这不干你的事了吧?”小颖说。
  “他有什么好讨论的?你们少无聊了!”
  “是啊!他年纪一大把了,又有妻子、女儿,还对你不规矩,讨论他做什么?真恶心啊!”
  “别这么说他!”雅如打开浴室的门制止她们:“他不像你们说的那样,他不是!”她大喊,之后才惊觉自己喊出的是内心深处的话,于是慌忙地又把自己关回浴室里,倚着门、抚着急遽跳动的一颗心,久久无法思考。
  秦湘和小颖再度互看了一眼,无奈却略带担忧地同时说了声:“宾果!”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0楼 发表于: 2007-06-16
第八章

  “他结婚了,雅如,即使他抱住你说了那些话,我们还是无法从中判定他和他老婆目前是怎么样的一种情况。”
  “他有什么吸引力?雅如,你怎么会对一个老头子感兴趣?如果你是因为那个吻而一时受到迷惑,那么快醒醒吧!你周遭有更多适合你的人选。”
  “他不是认真的!雅如,你自己也说过他喝醉了。不管是谁在场都会听见他说的那番话,还有那个吻,你若因此而对他产生幻想可就太傻了!”
  “忘了那个莫名其妙的人吧!也许他根本已经不记得自己对你做过什么了。”
  躺在床上,秦湘和小颖一句接一句的劝告不断在她耳边响起,以致天已微明,雅如却是彻夜不曾合眼。
  为什么她依然心烦气躁?家教已经辞了,虽然她很想念妮妮,但再也不会见到她或她的父亲,事情应该到此为止了,那么——她为何还整夜思索着秦湘和小颖对她说过的话?
  也许这正是她无法成眠的原因,她很害怕自己真如秦湘和小颖所说的:对萧柏逸产生了一些难堪的莫名情感!即使他们事实上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熟识彼此。
  她从未谈过恋爱,唯一喜欢过的男性只有父亲和刘德华,因此对于爱情她可以说是一点概念也没有。不过萧柏逸在任何女性的眼中应该都算的上是极富魅力的中年男子。他有高大而结实的身躯、轮廓分明的脸,甚至眼角那代表着智慧与经验的几道纹路,自然地便会使人意识到他事业上的成功和曾经历过的沧桑;那是一种极易吸引女人目光的表征。
  也许是她自己太生涩了!最后雅如做了这样的结论。她认识的异性很少,也不参加联谊活动,生活圈局限而狭小,这令她的防御力不自觉地降低,才会在不设防的情况下让他侵入了她的心中。
  好了!就算她真有那么一点爱上萧柏逸,不管是因为那个吻,还是早在那个吻之前,现在都不应该再困扰着她,她已经将这件事画上句点了。
  这么一想,雅如感觉稍微好过了些,她翻个身抱住抱枕,试图让自己至少睡上个几小时。她成功了,在撇清一切杂念后她渐渐感觉眼皮变得沉重起来。
  太好了!她终于能闭上眼睛睡一觉了,但——如果她睡着后能不梦见萧柏逸,她会非常、非常感激老天爷。
  当电话铃声响起时,雅如感觉她似乎只睡了十分钟。不过感谢老天,至少在她沉睡的这段时间并未梦见任何有关萧柏逸的事,她甚至没梦见妮妮。
  她叹口气,下床去接电话,注意到闹钟显示现在是中午十二点。还不坏!她想,她居然也睡了近七个小时。
  雅如拿起话筒喂了一声,电话另一头传来略带稚嫩的声音。
  “老师吗?请问你是不是周老师?”
  “妮妮!”雅如讶异地喊道,忽然间已了无睡意。“是你?妮妮!你怎么会在这时候打电话来?这时候你应该正在吃午饭才对啊!”
  “我生病了,头痛又咳嗽。”小女孩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哭。
  “王嫂呢?她不在吗?”妮妮如果不舒服的话,王嫂应该会注意到的啊!
  “她今天请假。”
  “那——爸爸呢?有人陪着你吗?”
  “我自己在家里,爸爸上班去了。老师,我好热,热得没力气了。”电话那头传来几声咳嗽声。
  “只有你一个人在家?你生病了他们却留你一个人在家里?”
  “来陪我好不好?我很害怕。”小女孩啜泣了。
  “好,我马上就来陪你,你别怕,听老师说!”雅如把无线话筒夹在脖子上,开始换衣服。“你要先躺回床上,用被子把自己盖好,我知道你很热,但忍耐一点,老师马上就会到,听见门铃响三声时来替老师开门,听见了吗?乖孩子。”
  “我知道了。”
  “乖!别害怕,老师现在来找你了。”雅如挂上电话,抓起手提袋便往外冲。老天!妮妮也许正发着高烧,却独自待在家里,这情形让她一想起就害怕。
  她拦了部计程车直接赶往萧家,一路上她忐忑不安,担心在她到达前妮妮的病情会更加严重。噢!她只是个小孩子,他们怎么能就这样把她留在家里?
  车子还没停妥她就打开了车门,等不及司机找她零钱便拔腿快跑。她停在萧家大门外,喘着气按了三次门铃,两秒钟后,她欣喜而放心地看见妮妮出来替她开了门。
  “妮妮!”雅如搂住她,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她并没有发烧。“别怕,老师来了,现在告诉老师你哪里不舒服?然后老师会带你去让医师叔叔看看。”
  “我没有不舒服。”小女孩以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
  “没有不舒服?”雅如不解地看着她。“怎么回事?妮妮,你打电话给老师,说你生病了……”
  “我说谎,老师,对不起!”小女孩抱着她。“爸爸说你不再为我补习功课了,他说你不会再来我们家。但是我希望你来,我想问你为什么不教我了,所以我就打电话骗你说我生病了。”
  “噢,妮妮!”雅如搂紧她,没办法对这么可爱的女孩所使的小伎俩生气了。“下次不可以这样,你吓坏老师了。”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说谎的。”女孩抬头看她,眼里充满歉意。
  “算了,只要你记得下次不可以再这么做。”她微笑。“王嫂呢?她今天真的请假?”
  女孩点点头。
  “那么家里只有你一个人在吗?爸爸没有另外找个人来陪你?”
  “爸爸在啊!”女孩天真地说,似乎一点也没有注意到笑容已从老师脸上消失。“他说今天请假在家陪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个晚上都没睡,等我起床了他才说要休息,现在他在楼上睡觉。”
  “既然你没事,又有爸爸陪你,那么老师要回去了……”
  “不要!我不要你回去。”女孩打断了她的话。“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再来我们家了?我问过爸爸,他不肯告诉我,有时候还对我凶。”
  “乖,爸爸会另外再替你找一个老师……”
  “我才不要别的老师!她们都把我当坏小孩,只想早点下课去跟男朋友约会,我讨厌她们!”
  “不会这样的。”雅如感觉既惊讶又想笑。“你从哪儿听来这些话的?”
  “本来就是这样,虽然我是小孩子也看得出来。”
  “噢,妮妮!”
  “她们不会说‘噢,妮妮!’,只会对我大喊,看见爸爸时又装出一副淑女的样子。林小丽说淑女就是很有气质、很温柔的女生,她们根本都不像。”小女孩认真地说。
  “妮妮!我——”
  “我喜欢你叫我的名字,以前妈妈也用这种软软的声音叫我。老师,你为什么不教我做功课了?是因为我不听话吗?那天我不肯乖乖吃药和上床睡觉,所以你生气了?”
  “不是,妮妮,你好好听老师说,而且这次不可以再打断老师说话,这样是很不礼貌的,懂吗?”
  小女孩看着她,点了点头。
  看着小女孩的脸,雅如情不自禁又将她拥入怀中。
  “对不起,妮妮,并不是妮妮不听话老师才要走。其实妮妮很乖,是老师教过的小朋友里头最乖、最可爱的,不能再见到妮妮,老师也觉得很舍不得啊!”她摸摸女孩的头。“我——老师不能再继续帮你补习功课是因为——是因为暑假就要结束了,开学后老师也有自己的功课要忙,所以抽不出时间来陪你。就是这个原因,并不是老师不喜欢妮妮,明白了吗?”她知道自己说的理由非常薄弱,但这会儿也只能祈祷妮妮能信以为真。
  “老师说谎!”妮妮喊道,粉碎了雅如的期望。“以前你上学时也照样能教我,为什么现在就不行?你只是不想来陪我了是不是?还是你和其他无聊的女生一样要陪男朋友?”
  “妮妮!”雅如焦急地想解释,小女孩早熟的心思有时候让她不知该如何应付,不过她没有机会多说什么,本想在说清楚之后尽快离开这儿,此时似乎也稍嫌迟了些。
  听见脚步声在楼梯间响起时,雅如的心里就升起一股不安。完了!他下楼了,她是要戴起微笑的面具勉强面对他,还是丢下妮妮,不顾一切地夺门而出?
  “妮妮,不许对老师这么没礼貌!”就在她犹豫的几秒间,萧柏逸低沉的声音已从她背后传来,与她的距离应该只有几步了吧?
  雅如不敢回头,甚至不敢喘气。天!她不想见他,再也不想,如果她现在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冲出门去,他会不会不吭一声就任她这么离开?
  “你先回房间去看书好吗?妮妮,让爸爸跟老师谈一谈。”雅如听见他这么说,不自觉地将妮妮的手握得更紧。她才不想跟他谈!他们之间根本没什么好说的了。
  “你和老师谈过之后,老师是不是会再来陪我读书?”小女孩侧过头问父亲。
  也许是他做了什么手势,妮妮马上就离开雅如,奔向她的父亲。而雅如就好像在大海中挣扎求生的人忽然失去了浮木,顿时觉得茫然无助。
  “爸爸会劝老师,但要不要留下来得让老师自己决定。”雅如听见他这么跟妮妮说,接着妮妮又跑过来拉住她的手。
  “爸爸要帮我劝你了,老师,你一定要听他的话好不好?”小女孩说。
  “上楼吧!妮妮,听话。”
  在父亲略带命令的语气下,小女孩乖乖地上楼去了,而由于雅如始终没有回头,因此没有察觉到小女孩的脚步是多么的轻盈。
  她现在一直盯着大门的样子看起来一定非常怪异,但除了继续站在原地之外,雅如不知道还能怎么样?真是该死!她一听见妮妮病了就心慌,没多想什么就这么跑了过来。妮妮撒个谎就让她忘了自己的决心,不仅再度走进了萧家,现在还得面对萧柏逸,她——她这到底是在做什么?妮妮已经不再是她的责任了啊!
  “请坐,周老师。”萧柏逸开口,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倦意。
  雅如终于转身面对他。他穿着白衬衫和西裤,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刚睡醒的样子。
  “妮妮打电话给我,说她不舒服,所以我才赶过来。”雅如说,刻意不去看他。“她说谎只是为了见我,而既然她没有事,你也在家陪她,我想我可以离开了。”
  “请等一下。”萧柏逸阻止她。“那天你拨电话来说要辞去家教,没有给我机会说话就把电话挂了。今天既然你来了,我想就这个问题和你谈一谈,希望你不要拒绝。”
  “我不可能再替妮妮补习功课了,这点我很抱歉。”
  “何必说抱歉?我们都很清楚你是因为我那天踰矩的行为才会执意要辞去家教的。”萧柏逸叹口气。“我才应该道歉,事实上我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表达我的歉意。周老师——雅如——”
  “你还是喊我周老师比较好,萧先生。”
  “你——我正试着向你解释,能不能请你坐下来,心平气和的听我说?”
  “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今天要不是妮妮打电骗我来,我们根本就不会再见面了。”
  “不!我们会再见的,我会去找你。”他凝视着她。
  “没有必要。”雅如低下头。
  “有必要,那天的事我还欠你一个解释。”
  “你只是酒喝多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雅如摇头。“事情过去就算了,我——我不会放在心上,你也不需要解释什么。”
  “不是这样,不全然是这样的……”
  “请你不要再说了!”雅如撇过头去,害怕看见他的眼睛。“这样不好吗?让事情像一个无心的错就这么算了,什么都别再说了。我——我要走了,请你代我向妮妮说一声,对她,我很抱歉。”雅如迈开步伐,她真的得走,否则也许就要在他面前哭出来了。
  “该死的你不许走!”萧柏逸忽然一拍桌子,吓得雅如猛然又转身面对他。他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痛苦还是愤怒,不过不管是何种情绪,看得出他很努力试图压抑住它。“我有话要告诉你,我一再告诉你这一点,你却只是想走,不肯面对我,你说!你这样算什么?”
  他的怒吼来得突然而莫名其妙,雅如手抚着胸口,既惊愕又恐惧。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她所说的和所做的都是为了消弭那个错误,那么他到底为什么忽然发这么大的脾气?
  雅如越想越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受这种罪?她只是关心妮妮;她只不过是过度担心那个小女孩啊!
  所有的委屈化为自怜在刹那间全涌上心头,雅如眨了眨眼睛,终于忍不住鼻酸而任泪水滑下脸颊。
  看见她不时吸吸鼻子、无声地掉眼泪,萧柏逸的表情忽然间有了变化。但那只是一瞬间的事,之后他的神情看来似乎更紧绷、更压抑了。
  他几个大步逼近雅如,抓住她的肩膀瞪着她含泪的双眼。
  “你哭什么?周老师,我只是要和你谈一谈,并不是要强吻你或强暴你。”他更靠近她。“你很善良,把我犯下的错全归因于酒精的作祟,说你不在意,让事情就这么过去。也许你早就已经忘了我搂过你、抱过你,所以能毫不在乎地这么说,但我呢?我满脑子都是你的影子!一进家门就期盼能看见你的笑容,你想过我内心的挣扎吗?”
  雅如摇头,拼命地摇,她并非真在回答他的问题,摇头只是渴望甩脱这一切的下意识表现。
  “我也试过避开你,我真的试过了。毕竟你是个单纯的女学生,而我已经娶妻生子,有自己的家庭,这样的我还能对你有什么非份之想?所以我要自己离你远一点,在每个星期一、三、五尽量晚归,我以为这样有用,不见你,也许能帮助我别那么经常想起你。”
  雅如闭上眼睛哭泣道:
  “不要!萧先生,求你不要对我说这些,不要——”她在哀求,然而萧柏逸完全不予理会。
  “但没有用,雅如,一点用都没有!再怎么避开你也无法阻止我想起你的倩影、你的羞怯,还有你对妮妮展现的笑容。”他继续道,似乎决心供出一切。“你是这么温暖,不仅妮妮渴求你的爱,我也像一个沙漠旅者渴求饮水般地渴求你。那天,我藉着酒意对你放肆,酒精破坏了我的自制力,却没有蒙蔽我的思想。我并非全然没有意识,雅如,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只是——我只是无法再装作不在乎了。”
  “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雅如捶打他的胸膛。“你到底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我才不管你要不要继续伪装,我也不想知道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我喜欢妮妮,也喜欢这个家教工作,可是因为你!我也许再也不能见到妮妮了——”
  “而你不喜欢我?一点也不在乎我们是否从此不再见面?”萧柏逸摇晃她。“我不相信!雅如。我不相信你对我没有丝毫感觉。有时,我似乎可以从你的眼眸中捕捉到惊惶和依恋,那只是我的幻想吗?你说!你该死地老实说出来啊!”
  “我不说!我什么都不说。”雅如奋力推开他。“放开我!萧先生,别忘了你是有妻子、有女儿的人,而你的女儿此刻也许正在楼上听我们说话。”她给了他一个带泪的笑容,苦涩得正如未熟的青苹果。“如果你的家庭目前有一些问题存在,你应该试着解决问题,让你们一家人的生活回到正轨,而不是向其他的女人寻求安慰。”
  “去他的寻求安慰!你究竟有没有听清楚我刚才所说的……”
  “你刚才说的毫无意义!”雅如打断他的咆哮:“你有你的责任,我也有我的道德观念,尤其妮妮和我是这么的亲密,我绝对无法容许自己介入她的家庭,造成她,以及——以及其他人的痛苦。”
  “你说的‘其他人’指的是妮妮的母亲?”萧柏逸强压下挫折感问道。
  “也许还不止是妮妮和她母亲,你们的家人和我的家人也会受到影响。”雅如后退一步离开他远一些,并试着吞回泪水、露出笑容。此刻的她为自己感到骄傲,她处理这件事情的态度几乎可以算得上坚强。
  “让我离开吧,萧先生,我必须走了。”她看着他。“虽然我不相信,但我想我的确对你有某种感情。很遗憾我们一定得像陌生人一样各走各的路,如果能早点认识你,那么——”雅如笑着对他弯腰行礼。“祝福你,也祝福你的家庭。”
  然后雅如走出了萧家大门,眼泪盈满了双眼,让她几乎看不清前方的路。恍惚中,她想起自己忘了道再见,随即又想起根本没有必要。
  他们不该再见面了,真的!直到永远。
  接下来的几天,雅如从同学那里借来一叠侦探小说,她成天就埋在小说堆中什么也不想,也很少出门。
  这样的日子对她而言挺好的,假想自己是书中的侦探,仔细研究案情,绞尽脑汁找出线索和凶手。看书、睡觉,心情不是紧绷就是极度放松,真的没有多余的心力为别的事伤神。
  秦湘和小颖相继来找过她一次,并曾多次打电话来,意在了解她是否真与萧柏逸一刀两断;不去上课,也不再见妮妮她父亲了?
  “你真的不再去教那个小女孩了?她能接受你这么突然的决定吗?”小颖曾在电话里这么问她,秦湘更是直接询问她是否真的爱上了萧柏逸?日后有什么计画?
  她们是她这几天平静生活中唯一的打扰者,雅如虽然无奈,仍将自己的决定明白告诉了她们,但是跳过了她和萧柏逸的那段谈话。她试图渐惭忘了这件事,如果她们知道她见过萧柏逸,并和他谈了那么多,她平静的日子恐怕就要到此结束了。
  这一天,将近晚上十一点了,正是看侦探小说的绝佳时机。雅如刚洗过澡,替自己泡了杯牛奶,拿起刚才看了一半的小说坐上了床铺,喝着牛奶、翻阅着膝上的小说,情绪逐渐就被悬疑的情节牵着走了。
  忽然间,电话铃响了起来,雅如被吓了一跳,盯着电话机迟迟未伸手去拿起话筒。
  这电话该不该接?雅如脑中闪过这样的念头。秦湘和小颖很少在这种时间打电话给她,而除了她们,会来电话的就只有一些同学和——和妮妮。
  妮妮?雅如放下手中的牛奶,依然盯着不停铃铃响着的电话。是妮妮吗?她又打电话来了?不!不太可能,她父亲应该跟她说清楚了,而且她也不认为萧柏逸会让妮妮再和她联络。
  犹豫归犹豫,电话不接也不行,这么晚了,任电话这么响着会吵到隔壁房的人。雅如想想,觉得自己还是得接电话,但就在她伸出手要去拿起话筒时,铃声却忽然停了。
  瞪着电话,雅如居然开始心乱了。她真是差劲!只是一通电话而已,她先是不敢接,现在却又因为没接到而胡思乱想。还说什么平静?说什么不在乎?说穿了,她只不过是在骗自己而已。
  紧张刺激的小说再也无法吸引她的注意力,她总是勉强看个两行就不由自主地要看向电话;还会响的吧?刚刚打电话的那个人——还会再试一次吧?如果是,她会接,这回无论如何她都会接,怎么能为了萧柏逸一个人而让自己变懦弱了?
  终于,电话铃又响了,这回雅如丝毫没有迟疑的便拿起了话筒,心中还想着如果打电话来的是妮妮,她要好好跟她解释辞去家教的事,她不希望妮妮以为她不再关心她了。
  电话不是妮妮打来的,是她的父亲萧柏逸。雅如一听见他的声音立刻就把电话挂了,而在她尚未记起该把话筒拿起来前,电话又拨了进来。
  犹豫了几秒,雅如终于还是接了电话,她不能躲一辈子,和他说明白才是长久之计。
  “别挂我电话,再也别这么做。”这是萧柏逸一开口所说的话,语气是命令的,令她想来觉得可笑。他甚至不曾和颜悦色地对她说过一句话,即使这样——却还是爱他,多么荒谬啊!
  “你找我有事吗?萧先生。”雅如拒绝再想,直接问道。
  一阵沉默,然后是叹气,最后才是他低沉的声音。
  “我捱过了这几天,但我再也受不了了!雅如,上次你没有给我机会说清楚就跑走,还说了一大堆道德责任。天杀的!你知道我快窒息了吗?那些什么责任、道德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受够了那些道德和责任,我背负它们太多年了!”他说,开始有点要求的意味。“我要再见你,雅如。找个时间、找个地方和我碰面,好不好?”
  “不行。”她闭上眼睛。
  “为什么?有些事我必须当面跟你解释!”
  “你知道为什么我不能见你,你也很清楚我们之间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雅如……”
  “为什么是我?”雅如忍不住道:“我只是个女学生,平凡又无趣,不可能会吸引像你这样社会阅历丰富的商场大亨。你就不能干脆放弃我吗?如果你要找一个——一个能在你疲惫绝望时给你安慰的人,我相信你还有其他非常多的选择,但不能是我!萧先生,我正尝试让自己的生活步调恢复正常,而且已经颇有成果,绝对不可能因为你一通电话,甚至再一次的碰面而改变主意,当你的——你的情妇。”
  “我的情妇?”电话那头传来咆哮声:“老天!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你做我的情妇了?和我见面,雅如。见了面我们再谈,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你不要自己胡乱猜想。”
  “不是情妇那一类的,难道是朋友?萧先生,如果你需要的是一个单纯的知心好友,陪你说话、分享你的喜怒哀乐,那么我很乐意,我很乐意成为你的朋友;在一定的范围之外。”
  “去他妈该死的知心好友!”
  “你再说脏话我就挂电话了。”
  “该死——不!别挂电话,我不会再说脏话了;即使你正严厉考验我的耐性。”
  “这谈话根本不必继续下去,如果你愿意听从我的建议。”雅如说。
  “你的建议根本不曾考虑过我!”萧柏逸喊,勉强压下另一声咒骂。
  “那么你要我怎么说?在这件事情上很明显我是比较理智的一方。”
  一声长叹。
  “让我们见个面,我求你!然后我们可以听听彼此的意见。”
  “我不……”
  “拜托!别拒绝我,否则我会不停地打电话。”
  “我会换掉电话号码。”
  “我总会找到你的;你知道我会!”
  雅如又闭了闭眼,痛恨自己逐渐软化的心。
  “没有用的,只会增加彼此痛苦。”她说。
  “有没有用不是只由你一个人决定,还有我。”
  “如果我答应见你,你能保证那是我们之间的最后一次碰面?”雅如问,接着突然听见电话另一头传来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那是什么?”
  “你不许我咒骂,难道我砸毁我的电视机你也有意见?”接着又是一阵吵杂声,雅如不禁皱起眉来。
  “那是我的台灯。”他似乎是在对她解释:“如果你不要我说脏话,又怕我摔东西,那么就别说让我生气的话。”
  一阵沉默之后,雅如开口:“你会吓坏了妮妮。”
  “你只会关心她,何不多关心、关心我?我因为你,已经一个星期没睡好了!”
  他在那头嘀咕,听不出说些什么,雅如猜想还是那些无建设性的不雅词汇。天!他真是令她又爱又恨。
  “我答应和你见面,萧先生,时间、地点由你决定,我正在放暑假,可以跟你配合。”她终于说。
  “现在可以吗?”萧柏逸急切地说。
  “不行!”雅如喊:“现在不行,我已经换上睡衣准备睡觉了。”
  又一声叹息。
  “那么就明天,明天早上七点,我们一块儿吃早餐。”对方说。
  “吃早餐?”
  “我不希望给你太多时间反悔。你去睡吧!明天早上在你们校门口见。”
  电话被果决地挂断了,雅如瞪着话筒,听着“嘟嘟嘟”的声音,预感自己又将睁眼到天亮。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1楼 发表于: 2007-06-16
第九章

  雅如在约定的时间之前到达校门口,讶异地发现萧柏逸已经等在那里了。
  “我还以为你是个极忙碌的企业家。”她在他面前站定后这么说。
  “我是很忙,但在处理完我们之间的事情之前,我一点工作的情绪也没有。”他回答,眼睛直盯着她看。
  “我们之间什么事情也没有。”雅如低头说。
  “你说谎。”他说,并叹了口气。“好不容易才见到你,我不想将时间浪费在无聊的争执上面。你还没吃早餐吧?想吃什么?”
  雅如摇头。
  “我没有吃早餐的习惯。”
  “我也没有,但是你应该多注意自己的健康。这样吧!我去便利商店买两盒鲜乳,然后再找个地方好好谈谈,你认为怎么样?”
  她依然想拒绝,但想想,为了吃不吃早餐在那里坚持只不过是浪费时间而已,于是她点头同意。
  “就喝鲜乳吧!但是我希望我们就在校园里谈。校园很大,也很美,还有很多运动的人们……”
  “怎么?担心我会突然兽性大发攻击你?”他蹙眉问。
  “有一些人在周围的话,我想我们比较能够理智地谈话。这是最后一次了,萧先生,我们得把握这最后一次碰面,把事情好好地做个解决。”雅如朝他勉强一笑。“如果你同意我们在校园里谈,我现在就去买鲜乳。”
  “我去吧!”他说。“你让我生气了,而且走一小段路有助于我平静心情。如果我在你面前咒骂,也许你又会威胁着要结束今天的约会了。”
  “我们不是在约会,只是碰面讨论一些事情。”雅如嘀咕着纠正他,不很清楚自己究竟又哪里惹他不开心了?“而且你的脾气太暴躁了,稍微不顺你意,你就破口大骂,如果你不试着控制一下,等会我们绝对无法顺利谈出个结果来的。”
  “我已经很努力在自我控制了,难道你看不出来?”他说着,迳自离开去买东西。
  雅如看着他走远,无奈地叹口气,并利用这段时间来加强自己的心理建设。她是抱持着坚定的意念来见萧柏逸的,不论今天他打算用什么理由来说服她,她都绝对不能心软!
  虽然是这么告诉过自己很多次,她心里还是颇为惊惶害怕。他的蛮横强硬她已经见识过了,如果他还是不接受她的拒绝,生气地对她吼叫,她微弱的决心和理性也许会完全溃决。
  这时候她想起了秦湘,忽然希望此刻她在身边。人说当局者迷,而秦湘是一个绝佳的旁观者,有她在也许不是很适当,但秦湘绝对能在她迷惘的时候拉她一把,给她一个方向。
  唉!她太依赖别人了,这件事!她至少应该靠自己的力量好好处理啊!雅如苦笑,并未注意到远远的有两个人影正以极快的速度躲进矮树丛里。
  “我们干嘛躲起来?坐在那里的不是雅如吗?你不过去跟她打个招呼啊?”罗力群刚被秦湘拉到树丛后头,就皱起两道眉不解地问。
  “不寻常啊!傻子。这么一大早的,雅如到学校来做什么?”秦湘说,眼睛从叶缝中一直盯着她看。
  “你能一大早到学校来,难道别人就不能来?”
  “喂,是你拉我来的耶!你以为我喜欢在难得的暑假里还起个大早啊?”她给了他一个白眼。
  “你需要多运动,这样身体才会慢慢健康起来,要你早起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秦湘忽然拉他靠近树丛。“你快来看,有个男人朝雅如走过去了。”
  “我们到底为什么要蹲在这里偷看?你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可以过去嘛!雅如会替你介绍的。”罗力群还是不懂自己干嘛像个小偷般地躲躲藏藏?
  “我见过那个男人,我真的!”秦湘比手画脚。“啊!我想起来了,我曾经看见他和雅如在路边说话,然后我拉了雅如一块儿去逛街——啊!啊!啊!”
  “你在练声乐吗?‘啊’个不停的!”罗力群微笑。
  “他一定就是那个萧柏逸!喔!我真是白痴,现在才想到。”秦湘懊恼地一拍手。
  “谁是萧柏逸?”罗力群兴致缺缺地问。
  “正在追雅如的家伙。”
  “人家要追她又关你什么事?要你在这儿探头探脑地扮侦探?”
  “他结过婚,有小孩了。”
  “哦?”
  “别尽在那儿哦,你眼睛好,过来帮我看看雅如是什么表情,像不像被威胁的样子?”
  “你啊!被害意识太严重了。”罗力群虽不情愿,还是以较认真的态度朝校门口看去,看着、看着,表情也跟着严肃起来了。“秦湘,我也见过那个男人。”他说。
  “你见过他?”秦湘倏地站起来,随即又蹲下。“你什么时候、在哪里见过他?”
  “那天我看见雅如在和他在说话,看起来像是他送她回来。”
  “在哪里?”
  “麦当劳外头。”
  “什么时候?”
  “就是!”罗力群忽然更认真的盯着校门口。“我忘了。”
  “究竟是哪一天啦?你再想想,这很重要的。”秦湘推他一把。
  “忘了就忘了,哪里还想得起来?”
  秦湘怀疑地看着他。
  “真的忘了吗?看你那样子像是不想告诉我吧?你在追我的时候说过绝不隐瞒我任何事,怎么,这个你也忘了吗?”
  “老天!你这是——”
  “别跟我说话。”秦湘撇过头去。
  一声长叹。
  “好,我说可以了吧?”罗力群无奈地道:“那天我在麦当劳吃东西,由窗户看出去刚好看见雅如和那个男人在说话。”
  “然后呢?”
  “她和那个男人分手后像在思索着什么……”
  “一定是那时候雅如已经受到他的吸引了。那个呆子!还不知道要逃。喂,继续说啊!怎么停了?”
  “就是这样了。”
  “然后怎么了嘛?你没跟雅如打招呼吗?”
  “接下来的事和我们现在说的无关嘛!”
  “说。”秦湘只说了一个字。
  罗力群叹气。
  “好,我说。本来在雅如心事重重的时候我是不该打扰她的,但我还是和她打了招呼,并且要她到里面和我聊聊。喂、喂,你那是什么眼光?我找她说话只是为了知道你的近况。”
  “是吗?”秦湘的表情显示着她不相信。
  “我向她询问了有关你的一大堆事,然后立刻就跑去找你,用命令、威胁、利诱、哀求等等的方法告诉你我要结束我们的‘分手’关系,就是那天,接下来的事你应该都很清楚了吧?”
  秦湘直盯着他,感觉心里一阵甜蜜。那天的事的确鲜明地印在她心上,事实上,她认为她一辈子也不可能忘记;毕竟一个女人不是经常有机会听见那么深情感人的表白,尤其还是来自她深爱的男人。
  “你在生气还是害羞?”她微笑,在他耳边问。
  “随你怎么想。”罗力群回答,眼里不见怒气;他根本无法对她生气,她对这点其实很明白,也很得意。
  秦湘亲吻他的脸颊,对他露出难以抗拒的笑容。罗力群只得又叹了口气,并伸手将她拥入怀中。
  “妮妮好吗?”雅如以这个问句开始了她和萧柏逸的谈话。他们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喝着鲜乳。而巧得很,他们所选的位置离秦湘和罗力群不到一百公尺,如果他们其中之一曾试着往前后左右四处看看,也许就会发现树丛后那对鬼祟的男女。
  “她很好,只是经常问起你。”萧柏逸回答,并无欣赏四周景致的兴趣。
  “请你对她耐心点,她还只是个孩子。”
  “我的脾气再差也不会动手打她。”萧柏逸扯扯嘴角。
  “有时候你只要大声说话就能伤了孩子的心,他们很敏感。”雅如说。
  “你似乎非常了解小孩子的心理。”
  “我喜欢小孩子,有一段时间我渴望未来能成为一个幼稚园或小学老师。”
  “现在呢?你的想法改变了吗?”
  “不,有机会的话我还是想试试。”
  这样的谈话和平而不带压力,却无法继续下去,除了闲聊,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解决。
  “准备好听我说了吗?”萧柏逸终于问。
  雅如点头。
  萧柏逸看着她,然后叹气,并将身体往后靠在一棵椰子树的树干上。
  “我和我太太已经分居了。”他直接说:“她前几个月还偶尔会回来看一下,现在几乎连电话也不打了。”
  “我不懂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个。”雅如倏地抬起头看着他。“为了妮妮好,你应该结束你们夫妻间这种不正常的分居关系。你知道吗?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妮妮拒绝提及任何有关她母亲的事情。”
  “那是因为那个女人根本不值得她去想。”萧柏逸冷然道。
  “那个女人?你在妮妮面前总是这么称呼你的妻子吗?她们是母女,妮妮身体里有一半流着她的血液,你不应该灌输她错误的观念,让她厌恶自己的母亲,那违背了自然。”
  “不需要我灌输什么观念,小孩子自己能判断谁爱她、谁不爱她。”
  “萧先生!”雅如诧异地喊。她无法想像有哪一个小孩会恨自己的母亲,他们幼小而单纯的心灵应该还不懂得记仇、记恨。
  “你用不着这么看我,我只是实话实说。”萧柏逸以嘲讽的语气说:“我的妻子对妮妮只有厌恶没有爱,我想她经常希望自己根本不曾生下她。”
  “这——怎么会这个样子?”雅如无法相信。“为什么一个妈妈会讨厌自己的骨肉,甚至后悔生下她?不可能有这种事情的,一定是你故意抹黑她!你骗我对不对?企图减轻我所受的良心谴责?”她瞪着他。
  萧柏逸没有反驳,看了她一眼后开始缓缓道出另一段过去。
  “我曾经非常爱她。”他说:“婚前的她,个性甜美而且善解人意,我们在交往了一年后步入礼堂结为夫妻。婚后我们有过近一年的甜蜜生活,老实说,那时候的她真是男人梦寐以求的女人,她不仅善于理家,还让我能毫无后顾之忧的去扩充我的事业。”
  “听起来她真是难得的贤内助。”雅如说,并不带有任何忌妒或嘲讽。
  “我也很庆幸自己找到了这样一个女人,谁知道她的态度忽然起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萧柏逸苦涩道:“结婚一年,她发现自己怀孕了,而你绝对想不到的,法这样一个近乎完美的女人会因为这件事而对我大发脾气。她大哭大闹,说我没有做好避孕措施,让她有了孩子。老天!孩子不都是伴随着婚姻而来的吗?我们结婚都一年了,也该生小孩了啊!不过这都是我的自以为是,她爱我,嫁给了我,却不肯为我怀孕生子。”
  “也许——她希望和你两个人多过一阵子甜蜜的两人世界,缓几年再怀孕。”
  “起初我也这么以为,所以我耐心地安慰她,向她保证有了孩子后我只会对她更好,绝不会冷落她,我甚至告诉她,孩子半夜醒了由我来换尿布、泡牛奶。”
  “然后呢?”雅如听得很专注。
  萧柏逸苦笑。
  “然后她给了我一巴掌,恨恨地告诉我她厌恶小孩!这辈子不管她嫁给谁,都没有打算怀孕生子。”
  “为什么?小婴儿是那么可爱啊!”雅如简直太惊愕了;一个家庭没有小孩,岂不是要丧失许多欢乐?
  “你这种爱小孩胜过自己的人自然无法了解她的想法,事实上连我都不了解她的心态。一个女人,不仅没有为人母的期盼,还口口声声要去堕胎,这谁能解释?”
  “堕胎?她!你太太她想——”
  “她想把孩子拿掉,而且态度坚决。”
  “你阻止她了吧?是不是?你不会让她扼杀一个无辜的小生命对不对?”雅如紧张地问。
  “我是阻止了她,否则哪来的妮妮?”萧柏逸首次露出微笑。
  雅如松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
  “我告诉她,孩子一拿掉我们的婚姻就算完了!她惊愕地看着我,似乎不相信我会为了小孩而如此对她。”他扯了扯嘴角。“我郑重地警告她,她终于妥协而答应把孩子生下来,不过我们的婚姻也因为小生命的来临而遭遇了严重的考验。她甜美的个性随着怀孕而消失殆尽;她不再打理家务,脾气也越来越大,根本己经到了无理取闹的地步。每天我从公司回家,迎接我的不是热饭热菜、洗澡水,而是她充满恨意的眼神和讽刺批判的恶毒言词。从有了妮妮到她出生长大,我们的生活模式就是这样,悲哀且每下愈况。”
  “怎么会变成这样?”雅如低喃,百思不解。
  “你可以想像她对妮妮会付出多少爱!那可怜的孩子经常是黏着佣人、躲着母亲,深怕一个不小心碰上母亲心情恶劣,就会给她一顿骂或一顿打。”萧柏逸叹气。“我曾强拉着她去看心理医生,但由于没有其他不正常的地方,所以医师也无法断定她这种反常的态度是不是属于心理疾病的一种。”
  “你问过她家里的人吗?”雅如问。
  “问过,但没有结果,她的家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萧柏逸说:“我除了多雇用几个佣人照顾妮妮外,也四处向一些专业人士请教有关她的问题。我没有得到什么明确的解答,她却愈来愈变本加厉,天天闹得整个家里鸡犬不宁。这样的生活我和妮妮一天忍过一天。我们处处让着她,以免引发更大的争执,而她从未自我反省或有所改变。”
  “我见过她几次,她看起来不像你所描述的。”
  “我不会捏造这种谎言来欺骗你,你甚至可以找妮妮求证。”萧柏逸蹙眉o
  “没有必要。”雅如摇头。“你在说明你的家庭状况,我倾听,并且——感到非常遗憾,就是这样,没有什么好求证的。”
  萧柏逸盯着她,微张着嘴巴并带着怀疑的目光。
  “我告诉过你这一切并不是倾吐,也不是博取同情,你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折磨我?”
  “你才是在为难我。”雅如低着头。“拜托你,到此为止吧!我不能……”
  “我也不能,我不能放弃你。”他转身按住她的手。“如果你考虑的是我已经结过婚的问题,刚才我己经把事情解释过了,她已经跟我分居,我们的婚姻关系随时可以结束。”
  “你怎能这么绝情?她毕竟是你的妻子、妮妮的母亲。”
  “我绝情?我替她做了一切该做的事,而她还是决定离开我,跟别的男人走,这样算我绝情吗?”
  “她——”雅如开了口,却说不出话来。如果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她不晓得自己还能说什么?
  “她决定离开了;我和妮妮受不了她,她居然也受不了我们。”萧柏逸倒回树干上。“她先是搬出去和那个男人住,接着打电话回来说他们要结婚了,对方和她一样不想要小孩,希望我找律师办理离婚手续。我对她已经没有丝毫留恋了,分开对我来说也许还好过些。但妮妮还小,即使她母亲根本不在乎她,我还是希望给她一段时间适应,让她慢慢明白自己将会成为没有母亲的小孩。所以我要求她等三个月,好让我观察一下妮妮的反应,她虽然比一般小孩来得早熟,但通常这样的小孩也较易因为敏感而受到伤害。”
  “妮妮有什么反应?她伤心或是愤怒吗?”雅如问。
  萧柏逸摇头。
  “没有,她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消息。”
  “就这样?”
  “就因为她太缺乏反应,我无法肯定她是真的不在乎,还是将伤痛刻意隐藏起来?所以我不敢妄下决定。”他转头凝视她。“这是我尚未签离婚同意书的原因,雅如。我和她之间早已经什么都不是了,别拿她当理由来拒绝我,求求你!”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雅如又低下头。
  “我会签下离婚协议书,然后和你结婚。”萧柏逸直接道。
  “不要开玩笑了!这并不好玩。”雅如斥责他,感觉脸有些热。
  “不是开玩笑的,我很认真。”他抓住她的肩。“你对我应该不是全然没有感觉吧?而且你那么关心妮妮,难道不希望她拥有一个正常的家庭?我们可以的!只要你答应在我离婚后嫁给我,我们三个人一定可以组织一个幸福的家……”
  “住口!别再说了,我不想听这些。”雅如捂住耳朵。
  “雅如——”
  “妮妮会怎么想?人家又会怎么想?我的家人、我的朋友呢?你要我怎么对他们说?”雅如掉下眼泪。
  “妮妮会很高兴的。”萧柏逸慌忙道:“她喜欢你,真的!你知道吗?那天装病将你骗来我家是妮妮自己的主意。她先要求我留在家里陪她,然后将你找来,她希望我们能好好谈谈,也许——她看得出来我喜欢你。”他看着她,眼里带着恳求。“何必在乎别人怎么想?先问问自己的心啊!你曾说对我有某种情感,告诉我那是什么?妮妮说你很喜欢听她说起我的事,你知道我听见她这么说的时候有多高兴?我假设——我想你至少是在意我的,否则怎么会经常向妮妮问起我?”
  “妮妮她——她跟你说这些做什么?”雅如懊恼地说。
  “她想鼓励我对你表示吧?我说过,她是个感觉很敏锐的孩子。”他握住她的手。“我可是鼓起所有的勇气了,而你却始终没有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雅如,我今天约你见面是希望你在听完一切之后能答应我的要求,和我结婚。答应我好不好?不要管别人怎么想,我会尽一切努力让你幸福,请你相信我。”
  他诚诚恳恳的一番话让雅如心中五味杂陈,感觉是既甜且苦。她爱的人也如此爱她,甚至提出了结婚的要求,如果情况不是如此无奈,她应该能喜悦地接受吧?
  “我还是不能嫁给你,真的很抱歉。”雅如沉默良久,终于还是苦涩地拒绝了。
  “为什么?”萧柏逸难以置信地问。“我说了这么多,把心都掏出来给你看了,结果你还是要拒绝我!给我一个理由,雅如,你拒绝我是因为我尚未离婚,还是因为你不爱我,所以根本不愿意和我共组家庭?”
  “我爱你。”雅如首次如此承认。“也很喜欢和你、妮妮共同组织一个家庭,可是我还年轻,大学都还没毕业,对事情的看法还很浅薄生涩,很难说以后不会有所改变。”她看看他。“而你,嘴里说爱我,却罔顾我的感觉,硬要把我拉进这样的混乱中。”
  “我没……”萧柏逸欲开口否认,雅如摇头打断了他。
  “你有!只是不自知。”她对他浅浅一笑。“我认识你不过短短几个月,真正相处的时间加起来不到十个小时,你却忽然说爱我,要我等你和老婆签了离婚协议书,然后嫁给你。你有想过我会心慌吗?你有没有想过一个甚至不懂恋爱的女孩子碰上这种事心里有多么矛盾?你没有,只是苦苦地逼我给你答案,还不能是否定的答案。”
  萧柏逸默默不语,只是盯着她看。
  “你现在能试着体会一下我的感觉吗?”雅如问:“那种甜蜜中饱含强烈不安的矛盾你能不能想像?如果你试一试,也许能了解我为什么要拒绝;事实上,我也只能选择这个。”
  “我想我有点懂了,你需要的是时间。”一声叹息,萧柏逸开口道。
  “我不仅需要时间,还需要空间。”雅如说:“我还是个学生,至少在尚未毕业前,我希望能以轻松的心情体验这所剩无多的学生生活。我喜欢这种单纯,更珍惜和朋友共度的每一分、每一秒。所以,现在虽然我爱你,也爱妮妮,但我无法向你保证一年后、两年后我还是如此。”
  “你担心嫁给我以后会后悔?”
  “也许。”雅如承认。“而且我也担心你会后悔,毕竟现在我们的心都太浮动,根本无法理智地思考。别否认,如果你给自己多点时间面对我的拒绝,慢慢地便会发现那并不是太难以接受的事。”
  接下来是长长的一阵寂然,然后萧柏逸缓缓地点点头。
  “我明白了。”他说。
  “很高兴你能明白。”雅如对他微笑。“虽然痛苦,但时间能够治愈一切伤口,我相信你和我都能熬过去的。”
  “听起还真容易。”萧柏逸苦涩道。他再一次凝视她,“那么,我们之间真的没有机会了?”
  雅如耸耸肩,露出微笑。
  “我不知道。”
  “不知道?”
  “是啊!未来的事我怎么会知道?”
  萧柏逸张大了眼。
  “你的意思是——”
  “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毕竟有许多客观及主观的因素在影响着一切。”雅如淡然道。
  萧柏逸终于懂了。他得给她时间、给她空间,让她毫无压力地成长;然后,他们也许有未来,也许没有,那就要看他们对彼此的吸引力能否持续了。
  还有机会,并未绝望。
  他笑了,忽然觉得松了一口气。
  “为了不想失去你,那么我愿意尊重你的意愿。给你时间、空间,没有压力,这样——我们能继续当朋友吗?只是单纯的朋友。”他说。
  雅如点头。
  “那么——还替妮妮补习吗?”他又问。
  “暂时不了。”雅如低声回答。“妮妮还小,需要的只是有人陪伴,你应该多抽些时间和她相处。”
  萧柏逸点头并且问:“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要我从此不再见你,我想我自己也做不到。”雅如低头。“如果你想见我,我不会拒绝,但要在你将你的婚姻处理好之后。我不是要你立刻签离婚协议书;相反的,我要你再冷静考虑一下。但不管你们会不会离婚,我都是你的朋友,这是我的承诺。”
  “我已经下定决心等你了。”萧柏逸肯定道:“现在只希望你体谅我已不再年轻,别让我无限期地苦等下去。”
  “咦?我好像又感觉到一点压力的味道了。”雅如扯动嘴角。
  “对不起。”萧柏逸微笑,感觉满心的柔情。“可以抱抱你吗?也许有一阵子不能看见你了,那对我而言真是一种酷刑。”
  雅如毫不犹豫的倚进他的怀中。
  “谢谢你,谢谢你的体谅。”
  “原谅我所带给你的困扰,我实在太卤莽、太不懂得体贴了。”他轻拥着她。
  静静分享了片刻的心灵交流,雅如轻轻推开他。
  “我要走了,你也该回公司去忙自己的事。”
  “你随时都可以打电话给我。”他说,放开了她。
  雅如对他微笑,摇了摇手转身走开,那一刻,她心情轻松得有如澄澈的蓝天。
  看见刚才两个人抱在一起的那一幕,秦湘在树丛里楞了半晌后,就抛下罗力群起身追上雅如。
  “我就躲在旁边,什么都看见了。”她无视雅如诧异的表情,劈头就说。“周雅如!你今天一定要跟我说清楚,你对那个有妇之夫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又做何打算?你知道的,我和小颖绝对不会眼睁睁见你伤害自己。”
  眨了眨眼,雅如的讶异化为感激和温暖。
  “你放心,没有人会受到伤害。”她拉着秦湘的手,微笑着对她保证。
  “是吗?你确定?”秦湘皱着眉,一脸怀疑。
  “真的!这件事我自认处理得很好,你不用担心。真的!我发誓——”雅如举起右手。
  秦湘盯着她良久,见她的确神情平稳心情轻松,终于点了点头。
  “你这么说我就相信了。”
  “为什么躲在那里偷看?”雅如接着问,语气略带责备。
  “不是故意的。”秦湘解释:“我和小罗来晨跑,他说我需要多做运动身体才会健康。跑完正想去吃早餐,居然看见你坐在校门口,然后又看见他走过来,我自然而然就拉着小罗躲——”她说着,忽然瞪大眼睛,大喊一声:“完了!我把小罗丢在树丛那里了。老天!我得快点去把他捡回来。”
  见秦湘拔腿往回跑,远处小罗正手叉腰地站在那儿等她。天好蓝,空气那么清新,雅如深吸了口气,微笑着步出校门。
  -《缠绵》完-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2楼 发表于: 2007-06-16
第九章

  雅如在约定的时间之前到达校门口,讶异地发现萧柏逸已经等在那里了。
  “我还以为你是个极忙碌的企业家。”她在他面前站定后这么说。
  “我是很忙,但在处理完我们之间的事情之前,我一点工作的情绪也没有。”他回答,眼睛直盯着她看。
  “我们之间什么事情也没有。”雅如低头说。
  “你说谎。”他说,并叹了口气。“好不容易才见到你,我不想将时间浪费在无聊的争执上面。你还没吃早餐吧?想吃什么?”
  雅如摇头。
  “我没有吃早餐的习惯。”
  “我也没有,但是你应该多注意自己的健康。这样吧!我去便利商店买两盒鲜乳,然后再找个地方好好谈谈,你认为怎么样?”
  她依然想拒绝,但想想,为了吃不吃早餐在那里坚持只不过是浪费时间而已,于是她点头同意。
  “就喝鲜乳吧!但是我希望我们就在校园里谈。校园很大,也很美,还有很多运动的人们……”
  “怎么?担心我会突然兽性大发攻击你?”他蹙眉问。
  “有一些人在周围的话,我想我们比较能够理智地谈话。这是最后一次了,萧先生,我们得把握这最后一次碰面,把事情好好地做个解决。”雅如朝他勉强一笑。“如果你同意我们在校园里谈,我现在就去买鲜乳。”
  “我去吧!”他说。“你让我生气了,而且走一小段路有助于我平静心情。如果我在你面前咒骂,也许你又会威胁着要结束今天的约会了。”
  “我们不是在约会,只是碰面讨论一些事情。”雅如嘀咕着纠正他,不很清楚自己究竟又哪里惹他不开心了?“而且你的脾气太暴躁了,稍微不顺你意,你就破口大骂,如果你不试着控制一下,等会我们绝对无法顺利谈出个结果来的。”
  “我已经很努力在自我控制了,难道你看不出来?”他说着,迳自离开去买东西。
  雅如看着他走远,无奈地叹口气,并利用这段时间来加强自己的心理建设。她是抱持着坚定的意念来见萧柏逸的,不论今天他打算用什么理由来说服她,她都绝对不能心软!
  虽然是这么告诉过自己很多次,她心里还是颇为惊惶害怕。他的蛮横强硬她已经见识过了,如果他还是不接受她的拒绝,生气地对她吼叫,她微弱的决心和理性也许会完全溃决。
  这时候她想起了秦湘,忽然希望此刻她在身边。人说当局者迷,而秦湘是一个绝佳的旁观者,有她在也许不是很适当,但秦湘绝对能在她迷惘的时候拉她一把,给她一个方向。
  唉!她太依赖别人了,这件事!她至少应该靠自己的力量好好处理啊!雅如苦笑,并未注意到远远的有两个人影正以极快的速度躲进矮树丛里。
  “我们干嘛躲起来?坐在那里的不是雅如吗?你不过去跟她打个招呼啊?”罗力群刚被秦湘拉到树丛后头,就皱起两道眉不解地问。
  “不寻常啊!傻子。这么一大早的,雅如到学校来做什么?”秦湘说,眼睛从叶缝中一直盯着她看。
  “你能一大早到学校来,难道别人就不能来?”
  “喂,是你拉我来的耶!你以为我喜欢在难得的暑假里还起个大早啊?”她给了他一个白眼。
  “你需要多运动,这样身体才会慢慢健康起来,要你早起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秦湘忽然拉他靠近树丛。“你快来看,有个男人朝雅如走过去了。”
  “我们到底为什么要蹲在这里偷看?你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可以过去嘛!雅如会替你介绍的。”罗力群还是不懂自己干嘛像个小偷般地躲躲藏藏?
  “我见过那个男人,我真的!”秦湘比手画脚。“啊!我想起来了,我曾经看见他和雅如在路边说话,然后我拉了雅如一块儿去逛街——啊!啊!啊!”
  “你在练声乐吗?‘啊’个不停的!”罗力群微笑。
  “他一定就是那个萧柏逸!喔!我真是白痴,现在才想到。”秦湘懊恼地一拍手。
  “谁是萧柏逸?”罗力群兴致缺缺地问。
  “正在追雅如的家伙。”
  “人家要追她又关你什么事?要你在这儿探头探脑地扮侦探?”
  “他结过婚,有小孩了。”
  “哦?”
  “别尽在那儿哦,你眼睛好,过来帮我看看雅如是什么表情,像不像被威胁的样子?”
  “你啊!被害意识太严重了。”罗力群虽不情愿,还是以较认真的态度朝校门口看去,看着、看着,表情也跟着严肃起来了。“秦湘,我也见过那个男人。”他说。
  “你见过他?”秦湘倏地站起来,随即又蹲下。“你什么时候、在哪里见过他?”
  “那天我看见雅如在和他在说话,看起来像是他送她回来。”
  “在哪里?”
  “麦当劳外头。”
  “什么时候?”
  “就是!”罗力群忽然更认真的盯着校门口。“我忘了。”
  “究竟是哪一天啦?你再想想,这很重要的。”秦湘推他一把。
  “忘了就忘了,哪里还想得起来?”
  秦湘怀疑地看着他。
  “真的忘了吗?看你那样子像是不想告诉我吧?你在追我的时候说过绝不隐瞒我任何事,怎么,这个你也忘了吗?”
  “老天!你这是——”
  “别跟我说话。”秦湘撇过头去。
  一声长叹。
  “好,我说可以了吧?”罗力群无奈地道:“那天我在麦当劳吃东西,由窗户看出去刚好看见雅如和那个男人在说话。”
  “然后呢?”
  “她和那个男人分手后像在思索着什么……”
  “一定是那时候雅如已经受到他的吸引了。那个呆子!还不知道要逃。喂,继续说啊!怎么停了?”
  “就是这样了。”
  “然后怎么了嘛?你没跟雅如打招呼吗?”
  “接下来的事和我们现在说的无关嘛!”
  “说。”秦湘只说了一个字。
  罗力群叹气。
  “好,我说。本来在雅如心事重重的时候我是不该打扰她的,但我还是和她打了招呼,并且要她到里面和我聊聊。喂、喂,你那是什么眼光?我找她说话只是为了知道你的近况。”
  “是吗?”秦湘的表情显示着她不相信。
  “我向她询问了有关你的一大堆事,然后立刻就跑去找你,用命令、威胁、利诱、哀求等等的方法告诉你我要结束我们的‘分手’关系,就是那天,接下来的事你应该都很清楚了吧?”
  秦湘直盯着他,感觉心里一阵甜蜜。那天的事的确鲜明地印在她心上,事实上,她认为她一辈子也不可能忘记;毕竟一个女人不是经常有机会听见那么深情感人的表白,尤其还是来自她深爱的男人。
  “你在生气还是害羞?”她微笑,在他耳边问。
  “随你怎么想。”罗力群回答,眼里不见怒气;他根本无法对她生气,她对这点其实很明白,也很得意。
  秦湘亲吻他的脸颊,对他露出难以抗拒的笑容。罗力群只得又叹了口气,并伸手将她拥入怀中。
  “妮妮好吗?”雅如以这个问句开始了她和萧柏逸的谈话。他们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喝着鲜乳。而巧得很,他们所选的位置离秦湘和罗力群不到一百公尺,如果他们其中之一曾试着往前后左右四处看看,也许就会发现树丛后那对鬼祟的男女。
  “她很好,只是经常问起你。”萧柏逸回答,并无欣赏四周景致的兴趣。
  “请你对她耐心点,她还只是个孩子。”
  “我的脾气再差也不会动手打她。”萧柏逸扯扯嘴角。
  “有时候你只要大声说话就能伤了孩子的心,他们很敏感。”雅如说。
  “你似乎非常了解小孩子的心理。”
  “我喜欢小孩子,有一段时间我渴望未来能成为一个幼稚园或小学老师。”
  “现在呢?你的想法改变了吗?”
  “不,有机会的话我还是想试试。”
  这样的谈话和平而不带压力,却无法继续下去,除了闲聊,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解决。
  “准备好听我说了吗?”萧柏逸终于问。
  雅如点头。
  萧柏逸看着她,然后叹气,并将身体往后靠在一棵椰子树的树干上。
  “我和我太太已经分居了。”他直接说:“她前几个月还偶尔会回来看一下,现在几乎连电话也不打了。”
  “我不懂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个。”雅如倏地抬起头看着他。“为了妮妮好,你应该结束你们夫妻间这种不正常的分居关系。你知道吗?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妮妮拒绝提及任何有关她母亲的事情。”
  “那是因为那个女人根本不值得她去想。”萧柏逸冷然道。
  “那个女人?你在妮妮面前总是这么称呼你的妻子吗?她们是母女,妮妮身体里有一半流着她的血液,你不应该灌输她错误的观念,让她厌恶自己的母亲,那违背了自然。”
  “不需要我灌输什么观念,小孩子自己能判断谁爱她、谁不爱她。”
  “萧先生!”雅如诧异地喊。她无法想像有哪一个小孩会恨自己的母亲,他们幼小而单纯的心灵应该还不懂得记仇、记恨。
  “你用不着这么看我,我只是实话实说。”萧柏逸以嘲讽的语气说:“我的妻子对妮妮只有厌恶没有爱,我想她经常希望自己根本不曾生下她。”
  “这——怎么会这个样子?”雅如无法相信。“为什么一个妈妈会讨厌自己的骨肉,甚至后悔生下她?不可能有这种事情的,一定是你故意抹黑她!你骗我对不对?企图减轻我所受的良心谴责?”她瞪着他。
  萧柏逸没有反驳,看了她一眼后开始缓缓道出另一段过去。
  “我曾经非常爱她。”他说:“婚前的她,个性甜美而且善解人意,我们在交往了一年后步入礼堂结为夫妻。婚后我们有过近一年的甜蜜生活,老实说,那时候的她真是男人梦寐以求的女人,她不仅善于理家,还让我能毫无后顾之忧的去扩充我的事业。”
  “听起来她真是难得的贤内助。”雅如说,并不带有任何忌妒或嘲讽。
  “我也很庆幸自己找到了这样一个女人,谁知道她的态度忽然起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萧柏逸苦涩道:“结婚一年,她发现自己怀孕了,而你绝对想不到的,法这样一个近乎完美的女人会因为这件事而对我大发脾气。她大哭大闹,说我没有做好避孕措施,让她有了孩子。老天!孩子不都是伴随着婚姻而来的吗?我们结婚都一年了,也该生小孩了啊!不过这都是我的自以为是,她爱我,嫁给了我,却不肯为我怀孕生子。”
  “也许——她希望和你两个人多过一阵子甜蜜的两人世界,缓几年再怀孕。”
  “起初我也这么以为,所以我耐心地安慰她,向她保证有了孩子后我只会对她更好,绝不会冷落她,我甚至告诉她,孩子半夜醒了由我来换尿布、泡牛奶。”
  “然后呢?”雅如听得很专注。
  萧柏逸苦笑。
  “然后她给了我一巴掌,恨恨地告诉我她厌恶小孩!这辈子不管她嫁给谁,都没有打算怀孕生子。”
  “为什么?小婴儿是那么可爱啊!”雅如简直太惊愕了;一个家庭没有小孩,岂不是要丧失许多欢乐?
  “你这种爱小孩胜过自己的人自然无法了解她的想法,事实上连我都不了解她的心态。一个女人,不仅没有为人母的期盼,还口口声声要去堕胎,这谁能解释?”
  “堕胎?她!你太太她想——”
  “她想把孩子拿掉,而且态度坚决。”
  “你阻止她了吧?是不是?你不会让她扼杀一个无辜的小生命对不对?”雅如紧张地问。
  “我是阻止了她,否则哪来的妮妮?”萧柏逸首次露出微笑。
  雅如松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
  “我告诉她,孩子一拿掉我们的婚姻就算完了!她惊愕地看着我,似乎不相信我会为了小孩而如此对她。”他扯了扯嘴角。“我郑重地警告她,她终于妥协而答应把孩子生下来,不过我们的婚姻也因为小生命的来临而遭遇了严重的考验。她甜美的个性随着怀孕而消失殆尽;她不再打理家务,脾气也越来越大,根本己经到了无理取闹的地步。每天我从公司回家,迎接我的不是热饭热菜、洗澡水,而是她充满恨意的眼神和讽刺批判的恶毒言词。从有了妮妮到她出生长大,我们的生活模式就是这样,悲哀且每下愈况。”
  “怎么会变成这样?”雅如低喃,百思不解。
  “你可以想像她对妮妮会付出多少爱!那可怜的孩子经常是黏着佣人、躲着母亲,深怕一个不小心碰上母亲心情恶劣,就会给她一顿骂或一顿打。”萧柏逸叹气。“我曾强拉着她去看心理医生,但由于没有其他不正常的地方,所以医师也无法断定她这种反常的态度是不是属于心理疾病的一种。”
  “你问过她家里的人吗?”雅如问。
  “问过,但没有结果,她的家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萧柏逸说:“我除了多雇用几个佣人照顾妮妮外,也四处向一些专业人士请教有关她的问题。我没有得到什么明确的解答,她却愈来愈变本加厉,天天闹得整个家里鸡犬不宁。这样的生活我和妮妮一天忍过一天。我们处处让着她,以免引发更大的争执,而她从未自我反省或有所改变。”
  “我见过她几次,她看起来不像你所描述的。”
  “我不会捏造这种谎言来欺骗你,你甚至可以找妮妮求证。”萧柏逸蹙眉o
  “没有必要。”雅如摇头。“你在说明你的家庭状况,我倾听,并且——感到非常遗憾,就是这样,没有什么好求证的。”
  萧柏逸盯着她,微张着嘴巴并带着怀疑的目光。
  “我告诉过你这一切并不是倾吐,也不是博取同情,你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折磨我?”
  “你才是在为难我。”雅如低着头。“拜托你,到此为止吧!我不能……”
  “我也不能,我不能放弃你。”他转身按住她的手。“如果你考虑的是我已经结过婚的问题,刚才我己经把事情解释过了,她已经跟我分居,我们的婚姻关系随时可以结束。”
  “你怎能这么绝情?她毕竟是你的妻子、妮妮的母亲。”
  “我绝情?我替她做了一切该做的事,而她还是决定离开我,跟别的男人走,这样算我绝情吗?”
  “她——”雅如开了口,却说不出话来。如果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她不晓得自己还能说什么?
  “她决定离开了;我和妮妮受不了她,她居然也受不了我们。”萧柏逸倒回树干上。“她先是搬出去和那个男人住,接着打电话回来说他们要结婚了,对方和她一样不想要小孩,希望我找律师办理离婚手续。我对她已经没有丝毫留恋了,分开对我来说也许还好过些。但妮妮还小,即使她母亲根本不在乎她,我还是希望给她一段时间适应,让她慢慢明白自己将会成为没有母亲的小孩。所以我要求她等三个月,好让我观察一下妮妮的反应,她虽然比一般小孩来得早熟,但通常这样的小孩也较易因为敏感而受到伤害。”
  “妮妮有什么反应?她伤心或是愤怒吗?”雅如问。
  萧柏逸摇头。
  “没有,她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消息。”
  “就这样?”
  “就因为她太缺乏反应,我无法肯定她是真的不在乎,还是将伤痛刻意隐藏起来?所以我不敢妄下决定。”他转头凝视她。“这是我尚未签离婚同意书的原因,雅如。我和她之间早已经什么都不是了,别拿她当理由来拒绝我,求求你!”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雅如又低下头。
  “我会签下离婚协议书,然后和你结婚。”萧柏逸直接道。
  “不要开玩笑了!这并不好玩。”雅如斥责他,感觉脸有些热。
  “不是开玩笑的,我很认真。”他抓住她的肩。“你对我应该不是全然没有感觉吧?而且你那么关心妮妮,难道不希望她拥有一个正常的家庭?我们可以的!只要你答应在我离婚后嫁给我,我们三个人一定可以组织一个幸福的家……”
  “住口!别再说了,我不想听这些。”雅如捂住耳朵。
  “雅如——”
  “妮妮会怎么想?人家又会怎么想?我的家人、我的朋友呢?你要我怎么对他们说?”雅如掉下眼泪。
  “妮妮会很高兴的。”萧柏逸慌忙道:“她喜欢你,真的!你知道吗?那天装病将你骗来我家是妮妮自己的主意。她先要求我留在家里陪她,然后将你找来,她希望我们能好好谈谈,也许——她看得出来我喜欢你。”他看着她,眼里带着恳求。“何必在乎别人怎么想?先问问自己的心啊!你曾说对我有某种情感,告诉我那是什么?妮妮说你很喜欢听她说起我的事,你知道我听见她这么说的时候有多高兴?我假设——我想你至少是在意我的,否则怎么会经常向妮妮问起我?”
  “妮妮她——她跟你说这些做什么?”雅如懊恼地说。
  “她想鼓励我对你表示吧?我说过,她是个感觉很敏锐的孩子。”他握住她的手。“我可是鼓起所有的勇气了,而你却始终没有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雅如,我今天约你见面是希望你在听完一切之后能答应我的要求,和我结婚。答应我好不好?不要管别人怎么想,我会尽一切努力让你幸福,请你相信我。”
  他诚诚恳恳的一番话让雅如心中五味杂陈,感觉是既甜且苦。她爱的人也如此爱她,甚至提出了结婚的要求,如果情况不是如此无奈,她应该能喜悦地接受吧?
  “我还是不能嫁给你,真的很抱歉。”雅如沉默良久,终于还是苦涩地拒绝了。
  “为什么?”萧柏逸难以置信地问。“我说了这么多,把心都掏出来给你看了,结果你还是要拒绝我!给我一个理由,雅如,你拒绝我是因为我尚未离婚,还是因为你不爱我,所以根本不愿意和我共组家庭?”
  “我爱你。”雅如首次如此承认。“也很喜欢和你、妮妮共同组织一个家庭,可是我还年轻,大学都还没毕业,对事情的看法还很浅薄生涩,很难说以后不会有所改变。”她看看他。“而你,嘴里说爱我,却罔顾我的感觉,硬要把我拉进这样的混乱中。”
  “我没……”萧柏逸欲开口否认,雅如摇头打断了他。
  “你有!只是不自知。”她对他浅浅一笑。“我认识你不过短短几个月,真正相处的时间加起来不到十个小时,你却忽然说爱我,要我等你和老婆签了离婚协议书,然后嫁给你。你有想过我会心慌吗?你有没有想过一个甚至不懂恋爱的女孩子碰上这种事心里有多么矛盾?你没有,只是苦苦地逼我给你答案,还不能是否定的答案。”
  萧柏逸默默不语,只是盯着她看。
  “你现在能试着体会一下我的感觉吗?”雅如问:“那种甜蜜中饱含强烈不安的矛盾你能不能想像?如果你试一试,也许能了解我为什么要拒绝;事实上,我也只能选择这个。”
  “我想我有点懂了,你需要的是时间。”一声叹息,萧柏逸开口道。
  “我不仅需要时间,还需要空间。”雅如说:“我还是个学生,至少在尚未毕业前,我希望能以轻松的心情体验这所剩无多的学生生活。我喜欢这种单纯,更珍惜和朋友共度的每一分、每一秒。所以,现在虽然我爱你,也爱妮妮,但我无法向你保证一年后、两年后我还是如此。”
  “你担心嫁给我以后会后悔?”
  “也许。”雅如承认。“而且我也担心你会后悔,毕竟现在我们的心都太浮动,根本无法理智地思考。别否认,如果你给自己多点时间面对我的拒绝,慢慢地便会发现那并不是太难以接受的事。”
  接下来是长长的一阵寂然,然后萧柏逸缓缓地点点头。
  “我明白了。”他说。
  “很高兴你能明白。”雅如对他微笑。“虽然痛苦,但时间能够治愈一切伤口,我相信你和我都能熬过去的。”
  “听起还真容易。”萧柏逸苦涩道。他再一次凝视她,“那么,我们之间真的没有机会了?”
  雅如耸耸肩,露出微笑。
  “我不知道。”
  “不知道?”
  “是啊!未来的事我怎么会知道?”
  萧柏逸张大了眼。
  “你的意思是——”
  “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毕竟有许多客观及主观的因素在影响着一切。”雅如淡然道。
  萧柏逸终于懂了。他得给她时间、给她空间,让她毫无压力地成长;然后,他们也许有未来,也许没有,那就要看他们对彼此的吸引力能否持续了。
  还有机会,并未绝望。
  他笑了,忽然觉得松了一口气。
  “为了不想失去你,那么我愿意尊重你的意愿。给你时间、空间,没有压力,这样——我们能继续当朋友吗?只是单纯的朋友。”他说。
  雅如点头。
  “那么——还替妮妮补习吗?”他又问。
  “暂时不了。”雅如低声回答。“妮妮还小,需要的只是有人陪伴,你应该多抽些时间和她相处。”
  萧柏逸点头并且问:“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要我从此不再见你,我想我自己也做不到。”雅如低头。“如果你想见我,我不会拒绝,但要在你将你的婚姻处理好之后。我不是要你立刻签离婚协议书;相反的,我要你再冷静考虑一下。但不管你们会不会离婚,我都是你的朋友,这是我的承诺。”
  “我已经下定决心等你了。”萧柏逸肯定道:“现在只希望你体谅我已不再年轻,别让我无限期地苦等下去。”
  “咦?我好像又感觉到一点压力的味道了。”雅如扯动嘴角。
  “对不起。”萧柏逸微笑,感觉满心的柔情。“可以抱抱你吗?也许有一阵子不能看见你了,那对我而言真是一种酷刑。”
  雅如毫不犹豫的倚进他的怀中。
  “谢谢你,谢谢你的体谅。”
  “原谅我所带给你的困扰,我实在太卤莽、太不懂得体贴了。”他轻拥着她。
  静静分享了片刻的心灵交流,雅如轻轻推开他。
  “我要走了,你也该回公司去忙自己的事。”
  “你随时都可以打电话给我。”他说,放开了她。
  雅如对他微笑,摇了摇手转身走开,那一刻,她心情轻松得有如澄澈的蓝天。
  看见刚才两个人抱在一起的那一幕,秦湘在树丛里楞了半晌后,就抛下罗力群起身追上雅如。
  “我就躲在旁边,什么都看见了。”她无视雅如诧异的表情,劈头就说。“周雅如!你今天一定要跟我说清楚,你对那个有妇之夫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又做何打算?你知道的,我和小颖绝对不会眼睁睁见你伤害自己。”
  眨了眨眼,雅如的讶异化为感激和温暖。
  “你放心,没有人会受到伤害。”她拉着秦湘的手,微笑着对她保证。
  “是吗?你确定?”秦湘皱着眉,一脸怀疑。
  “真的!这件事我自认处理得很好,你不用担心。真的!我发誓——”雅如举起右手。
  秦湘盯着她良久,见她的确神情平稳心情轻松,终于点了点头。
  “你这么说我就相信了。”
  “为什么躲在那里偷看?”雅如接着问,语气略带责备。
  “不是故意的。”秦湘解释:“我和小罗来晨跑,他说我需要多做运动身体才会健康。跑完正想去吃早餐,居然看见你坐在校门口,然后又看见他走过来,我自然而然就拉着小罗躲——”她说着,忽然瞪大眼睛,大喊一声:“完了!我把小罗丢在树丛那里了。老天!我得快点去把他捡回来。”
  见秦湘拔腿往回跑,远处小罗正手叉腰地站在那儿等她。天好蓝,空气那么清新,雅如深吸了口气,微笑着步出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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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3楼 发表于: 2007-06-16
后记

  我难产了!这本书居然花了我两个月的时间,实在令我一想起来就忍不住要皱眉叹息。
  首次以短篇的方式尝试写几段感情,感觉到短篇故事的步调需要加快,一段情感没有太多的篇幅让其慢慢酝酿,和长篇故事比较起来——唉!说真的,是一样辛苦。
  除了爱情,我最执着于友谊所带来的种种美丽,尤其是学生时代那种无利害关系的单纯情感。离开学校也有几年了,还经常想起和SNOW、惠玲、阿景、湘湘、小玲等同学及学妹在校住宿时的情景,我们一起看漫画、赶作业、赖床、早起打排球健身、扫地擦窗子好拿内务冠军、半夜饿了起来吃泡面……一切的一切都已成回忆了,却美好得忘不掉。
  现在想想,所有大大小小的事情还是要有好朋友在一旁分享,快乐才会加倍。写作是一个孤单的工作,知心的朋友能经常碰面的也只有几个,有时候,夜深人静时,我经常因想起年少时的轻狂不羁而连连叹息呢!唉!唉!唉!为什么时间到了就得毕业呢?一辈子当学生多好。
  目前还是学生的读者也许不能了解我荒谬的想法,我能体谅,毕竟我怎么样都称不上用功勤学的好学生,像我这样的人在学校里也有不少罪要受;不过已毕业、踏入社会的人应该较能认同我吧?在社会上碰过各种无理傲慢的上司后,学校里的训导主任一定会让你回想起来就像个天使般令人怀念!
  年轻是值得好好珍惜把握的;如果你们正值那个令人眼红的年纪。
  就和你们聊到这儿吧!我不但腰酸,连背也痛,好想躺下来伸伸懒腰、打几个呵欠。
  最后,我要通缉上述几个同学和学妹——如果你们有良心、有爱心去买了我的书而看见了这一段,盼你们速来自首,电话联络者减刑一半,亲自来访者既往不咎。
  注:本书为三个短篇故事,整理制作者取篇首字为篇名,以作区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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