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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在线读--言情小说《侠客情人》作者:陈美琳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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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8楼 发表于: 2007-06-18
第八章

  沈千浪虽对白永祥说出的人名无任何印象,但在一旁的王律师却发出一声惊呼。
  “邱和刚?这--不可能吧?他不是庆宇集团的总经理吗?而且还是您的女婿,晓忧小姐的姑丈,他为什么会--”
  “为了名利和权势。”白永祥不胜感叹道:“我的儿子忤逆我的意思硬要娶一个农家姑娘,我赶他出门,还和他断绝了父子关系。邱和刚娶了阿秀,以为可以以白家女婿的身分稳坐庆宇总栽的宝座,他的贪念很重,为什么我替阿秀选对象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后来,我委托的徵信社传来消息,说我的儿子和媳妇在意外中过世,遗留下一个女儿,目前被某家孤儿院所收留,我听了激动万分,邱和刚就开始紧张了。”
  “他害怕小姐的出现动摇了他在庆宇集团的地位?”王律师问。
  白永祥点头,痛心地说:
  “那完全是邱和刚单方面的想法。他娶了阿秀以后就没安分过,天天在外搞七捻三,挥金如土,我渐渐看清他的真面目,所以就算今天没有晓忧出现,我也不可能把一手建立起来的事业交给这样一个人去管理。”
  “他一直认为庆宇迟早会属于他,现在晓忧小姐出现了,他感觉自身的地位受到威胁,的确很有可能采取非法的手段来防止大权落人她手中。”王律师一拍掌。“老天爷!他不会就这样把晓忧小姐给杀了吧?杀人是犯法的,他不会这么傻才对啊!”
  “有些人为了金钱和地位,什么丑恶的事都做得出来。”白永祥摇头叹息。
  “那个叫邱和刚的住在什么地方?”大略明白了事情始未,沈千浪终于开口问,他不想再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再不然就是长吁短叹的。
  “他到香港参加一个商务会议,目前不在家,再说--如果他真绑架了晓忧,应该也不会这么大胆将她藏在家里吧?”白永祥道。
  沈千浪烦心地叹气。
  “你总得给我一个目标开始去找,万一带走晓忧的人真是你说的邱和刚,他迟早会杀了晓忧以确保他的权势不被夺走。”
  “是啊!说不定已经来不及了。”王律师开口,却让沈千浪给瞪得缩在墙角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到那个地方去试试看吧!”白永祥最后道:“阿秀结婚时,我送了栋山区的别墅给他们夫妻,阿秀死后,那里已经好几年没有人住了。那山头平日人烟罕至,如果绑走晓忧的真是邱和刚那家伙,我想他会把她暂时安放在那儿。“
  ※        ※         ※
  山区的夜晚寒意深沉,除了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的鸟叫,再也没有其他声响来划破这番宁静了。
  这是白晓忧被监禁的第三天,外头轮番看守的人也无聊了三天。他们平日是在邱先生跟前神气十足的保镳,忽然沦为看守人质的狱卒,满肚子的苦水也是欲吐无处。
  吃过晚饭之后,乌鸦和小李无事可做便玩起骰子来,而因为人数太少怎么玩都不起劲,只玩了几次,输了两百元的小李就挥挥手睡大头觉去了。
  他去睡了,鸟鸦就不能睡,总得有人看着人质啊!于是乌鸭在屋里四处晃汤,晃来晃去居然也呵欠连连了。这里久无人住,没电视也没收音机,说起来当真是闷死人不偿命。
  怕这么下去真睡着了,鸟鸦打行动电话和另一个保镖保哥聊天。
  “保哥啊!今天在哪儿风流快活啊?真够拉风的了,干保镳配备大哥大,道上好多弟兄都眼红哪!”
  “何必说话这么酸溜溜的,鸟鸦?轮流嘛!咋天我不是也在那山里看着那女孩?”保哥也以行动电话回答,身旁还不时传来女人的娇笑声。
  “我知道,只不过闷得很,小李又睡觉去了,只好打电话给保哥你,看你在乐活什么,说出来让小弟我也过过乾瘾嘛!”
  保哥哈哈大笑,说:
  “你这家伙是不是神经不正常了?喝摸摸茶、洗泰国浴这些个玩艺儿可是你听一听就会觉得快活的?你还真他妈的好笑。”
  鸟鸦叹了口气,无奈道:
  “邱先生不是说要解决她吗?这事交给我们就能搞定,又何必非要等到他回国呢?”
  “他改变主意,暂时不『解决』她了。”
  “改变主意?为什么?”鸟鸦惊讶地喊。“我们盯了她这么久,让她逃了好几次,还被她身边那个奇怪的男人修理,好不容易抓到她,这会见又要放她走?”
  “你是猪脑袋啊?谁说要放她走了?只不过邱先生有了更好的主意。”
  “什么更好的主意?只有杀了她,她才没办法抢邱先生的总栽宝座,不是吗?”乌鸦问。
  “听说是小方献计,要邱先生拿那ㄚ头威胁白老头,白老头爱孙心切,一定会毫不犹豫答应邱先生所提的条件,到时候邱先生一样是稳坐总裁宝座,大夥儿还不用背上杀人这条罪,这不是更完美、更省事?”
  鸟鸦在另一头听得频频点头,道:
  “以她来威胁白老头?嗯,这倒是,没想到小方那家伙成天只会傻笑,居然能想出这么棒的点子。”
  “多用点脑子,说不定您还能想出更好的点子呢!”保哥说着又哈哈笑了起来。
  “您别糗我了,保哥,我哪有什么脑子可用?凡事还不都要靠您多照顾?“
  “靠我就不敢当,靠邱先生倒是真的。好好看着那女孩,邱先生答应坐上了总裁位置绝对不亏待我们。”
  鸟鸦听着又叹气,很不耐烦地说:
  “她实在很烦人,好不容易终于肯吃束西,今天又鬼叫鬼叫地吵个不停。“
  就好像要印证鸟鸦的话,门那头又有了动静。
  “哎呀!外面的大哥,我的胸口好闷啊!气都喘不上来了,你快进来替我瞧瞧,看我是不是病了,快点,我撩起衣服等你进来。”
  白晓忧痛苦又略带煽情的声音透过一扇门传进话筒里,保哥听了,忙问鸟鸦:
  “她要你进去是不是?说她胸口闷,不舒服?”
  “好橡是这么回事。”鸟鸦答道。
  保哥“啊”了一声,认真地说:
  “果然,这招她昨天晚上也用过。你可千万别进去,鸟鸦,她正躲在门边,举着张椅子想打破你的头。”
  ※        ※         ※
  白晓忧那烂到极点的演技,沈千浪也见识到了。他才来到屋外,她就开始咿咿啊啊呻吟起来,听得他差点失神滑下屋顶。
  这傻子在干什么?以为拿张椅子就对付得了一个大男人?不过话说回来,这个时代的男人好像都不怎么中用,就拿那个叫小方的司机来说吧!连一根筷子都躲不过,要是生在他那个年代恐怕很难活得过二十岁。
  咦?他们刚才也提起过小方这个名字,这个小方和心茹的司机小方--两个人会不会根本就是同一个人?沈千浪突然有了这种想法,虽然其中还有许多说不通的地方,但太多的巧合却让他越来越觉得那未必真是巧合。
  这其中似乎有许多曲折,应该好好调查分析一下才对。于是沈千浪沈思着,刻意等到看守的人挂了电话,他才以食指将一颗小石子由窗户缝隙弹射而入鸟鸦只觉颈后一麻,整个人就瘫在桌上不省人事。
  沈千浪由窗户进入客厅,确定没有惊醒熟睡的小李,才朝关着白晓忧的房间走去。
  房间上了锁,而钥匙就挂在门外,似乎这两个人将白晓忧看得很扁,认为她压根儿就没有本事逃离这里。的确,他也觉得就凭她那几招很难骗得了谁。
  沈千浪打开房门,一只手抓住迎面袭来的椅子,另一只手则点了白晓忧的哑穴,然后他关上房门,放下椅子,将白晓忧搂进怀里,吻上她的唇。
  这些动作自然流畅一气呵成,受到重大惊吓的白晓忧根本无从反应,人已经是紧紧贴在他精壮的身子上。她不懂自己为什么忽然不能说话,事实上,在这么玄妙的时刻她一点也不想开口。
  他在她身边了!而且正亲吻着她,这几天来的委屈和恐惧一点一滴逐渐烟消云散,安全感再度厚实地包里住她,令她感觉浑身轻飘飘的。
  他来救她了,知道自己不会死在这个人烟罕至的山区无人收尸,自晓忧释然地沉溺在她略带租暴的柔情攻势中,不禁想:亲吻他,被他亲吻,世上就这么单纯地持续运转下去该有多好。
  可惜事实是残酷的,她还在陶醉中,沈千浪却把唇移开了。
  “你还好吧?”他问。
  白晓忧茫然地眨眨眼,张开嘴想回答却发不出声音,不禁脸都白了,焦急地比手画脚试图表达自己的意思。
  “你现在无法说话!”
  她忙点点头。
  “没有关系--”沈千浪继续道。
  怎么会没有关系?白晓忧皱起眉瞪着他。
  “外头看守你的家伙在睡觉,我只是怕你发出尖叫声吵醒了他们。”沈千浪将她翻过来转过去检视着。“刚才我听见他们的谈话,抓你的人决定不杀你,要拿你来威胁你外公。”他说着蹙眉看她。“为什么你从没提过你还有亲人在?另外,你说的什么贩责人口的集团是骗我的吧?”
  白晓忧楞了楞,又开始比手画脚,沈千浪于是抓住她的双手。
  “算了,这些问题你不必现在回答,以后再说吧!”
  这倒是。白晓忧心理想着:不管怎么样先离开这里再谈其他的,这个鬼地方她是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这整件事还有些诡异的地方,我会查清楚并抓出指使人。”
  白晓忧听了直点头,心想,他如此在乎这件事,叫她觉得好窝心。“你的穴道再过几分钟自会解开,既然他们暂时不会杀你,在我查出事情原委之前,你就当我没有来过,在这儿再委屈几天。”
  白晓忧张大服睛和嘴巴,不相信打击竟跟随着喜悦而来。他不带她走?他居然要把她留在这里?这--她好想对他尖叫。
  “不要这副表情,是我的女人就听话。”沈千浪柔声说出的话充满着专制昧道。“等我,我很快就会把你带回我的身边。”他微笑,在离开前又给她强制的一吻。
  ※        ※         ※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晓忧小姐呢?”看见沈千浪独自回来,开车在隐密处等候妁王律师不禁焦急地问。“她--她不会是--”
  “她很好,一点事也没有。”沈千浪回答,坐上了车。
  “既然你见着她了,为什么不带她一起走?是不是对方人手众多,你一个人应付不来?”王律师发动了车子。“好,我们现在立刻去通知誓方,要他们派大队人马来营救人质,老天保佑,幸好晓忧小姐还没遭到毒手,我们得把握时间……”
  “用不着通知官府,他们暂时不会对她怎么样。开车吧!我们先离开这里。”
  “可是--”王律师虽然对他的态度感觉纳闷,络于还是将车子驶上山路。“应该尽快把小姐救出来。他们至今尚未对小姐不利,也许是在等邱和刚回来,而据我所知,他明天傍晚就会回到台湾了。”
  “就是要等他回来,来个人赃俱获、一网打尽。”沈千浪说。
  “可是小姐呢?她在那儿很危险的。”
  “他们打算拿晓忧来威胁白老先生重拟遗嘱,因此绝对不会伤害她的,你放心。”
  王律师颇为诧异的说:
  “原来他们打的是这个主意。”
  “似乎他们发现这个法子比杀了晓忧更有用。”
  “应该是吧!”王律师叹气。“虽然连面都不曾见过,晓忧小姐的确是白老先生近来睢一在乎的人。不过话说回来,邱和刚又何必做得那么绝?以他白老先生女婿的身分,又替庆宇集团出了不少力,白老先生也不至于亏待他才对,他跟女儿邱心茹绝不会一无所有的。”
  “邱心茹?”沈千浪扬起眉。“你说邱和刚的女儿叫邱心茹?”
  “是啊!好像是个出道不久的电影明星,不久前拍了一部不错的片子,最近挺红的。”
  “她的艺名是不是就叫心茹?”沈千浪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
  他们的谈话到此未再继续,沈千浪沈思着,试图将一些片段拼凑起来。
  是了,如果“心茹”就是“邱心茹”,如果和他一起拍片的女明星就是邱和刚的女儿,那么他从歹人口中听见的“小方”一定就是片场那个“司机小方”,如此推断,几乎所有的问题都有了答案。
  邱和刚得知晓忧和他女儿同在一个拍戏片场,于是就安排了小方接近晓忧,也许是监视,也许是伺机而动,总之心茹突然换了个司机并非偶然。
  “我们现在上哪儿去?”王律师问。
  “回白老先生那里去吧!有些事情还需要再讨论。”沈千浪回答。
  ※        ※         ※
  白晓忧一恢复说话能力便开始尖叫,吵醒了在睡觉的小李和昏过去的乌鸦;他们一起走向关人质的房闲,用钥匙打开了门,对沈千浪曾来过的事浑然不知。
  “你叫魂啊?老子想睡个觉都不得安宁。”小李打着呵欠,乌鸦揉着生痛的颈子,两人都瞪着坐在床边的白晓忧。
  “我就是喜欢叫,你们不高兴的话就把我杀了啊!”白晓忧是三分伤心七分气愤,是以眼中带泪,瞳孔中还燃烧着两把怒火。正当她为爱情沈醉感动,沈千浪那个混蛋居然冷静地结束了那个亲吻,还把她留在这儿,他自己却走了。想到这里,她真的好恨他,巴不得这些坏蛋真把她杀了好让沈千浪后悔一辈子。
  被吵醒而脾气正大的小李听了晓忧挑衅的话,咒骂了几声并向她逼近。
  “真是不知死活的丫头,你以为我们真的不敢杀你吗?反正你迟早都得死,早个几天邱先生也不会介意的--”
  “住手,小李!”鸟鸦拉住他。“你不能动她。我和保哥通过电话,他说邱先生改变主意,不杀这个丫头了。”
  小李楞住的说:
  “不杀她?那邱先生的总裁宝座--”
  “只要她在我们手中,不管邱先生提出什么条件,白老头都会答应的,总裁卖座还会有什么问题?”
  “啊--是这样--”
  “所以我们暂时不能动她,她是邱先生的致胜筹码。”
  这下子白晓忧明白了,她姑丈打算拿她来胁迫那个老头。这两票人原本都是她不想与之有所牵扯的,现在她却夹在两老中间,成为他们权势争战的一颗棋子,真叫她想了为之气结。
  “叫你们邱先生别打如意算盘了,我和那老头子有血海深仇,他才不在乎你们是不是会把我剁成馅做人肉包子。”她没好气地对他们说,却因为想起电影“人肉叉烧包”的情节而感觉一阵战栗。
  “这么想死吗?”激怒忽了我们,对你没好处的。”乌鸦警告她。
  “来啊!求求你们来打我、踢我、砍我、枪杀我。”白晓忧喊着,泪水在眼眶里转啊转的随时都会决堤而出。“死沈千浪,臭沈千浪,希望你吃饭噎到,喝水呛到,坐在家里被虫咬,走在路上被狗追,夏天中暑,冬天长冻疮,。……”她疯狂地咒骂着。
  见她这副模样,小李和鸟鸦对看了一眼。
  “我看她被关了几天,有点『阿达』了,我们还是闪远一点比较好。”乌鸦慎重道。
  小李不耐地叹气道:
  “还好邱先生就要回国了,让我继续再看着她,用不着一个礼拜,我就跟她一样『阿达』了。”
  他们笑着关上门,白晓忧则哀怨委屈地看着他们消失在门的另一边,不禁放声嚎啕大哭。她心想,都是那个该死的沈千浪,她希望他吃饭噎到,喝水呛到,坐在家里被虫咬,走在路上被狗追……。
  ※        ※         ※
  “能让邱和刚俯首认罪是很好,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晓忧在他们手上,我们若惊动警方会有什么后果?”白永祥半躺在床上,神情疲惫且担忧。“咋天你有机会救出晓忧却放弃,看来我没有其他选择,只好答应他们的条件了,现在的我什么都可以失去,就是不能再失去一个亲人,我--我无法再承受--”老人摇摇头沈默了。
  “你不用答应他们任何条件,只要邱和刚一露面,我一定会救回晓忧,不会让她受到一点伤害。”沈千浪说。
  “很难哪!”王律师在一旁开口。“也许你真的有点本事,可是对方人手多,手中还握有人质,我们不依赖警目方的话,根本一点胜算都授有。”
  “我倒觉得胜算颇大。”沈千浪回答。
  “喂,人命关天,可开不得玩笑啊!”王律师提醒他。这家伙不是白痴就是死要面子,他在心理嘀咕着。单枪匹马就想挑战一大群人,到底把人命当成什么了?
  “我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那你倒说说看,我们现在该做什么,难道就在这儿看电视,直到邱和刚打电话来?”王律师看起来比白永祥还紧张,毕竟他为这个案子花费了很多心思。
  “好主意。”
  沈千浪竟真的拿起遥控器开电视看了起来,王律师看向躺在床上的雇主,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白永祥看起来反倒是安心了些,眼前这个长辫子男人的自信不知为什么也带动了他的信心,以他几十年的识人的眼光来看,这男人对承诺的重视也许更胜于自己的生命。
  晓忧在哪里认识这个男人的?如果他真的成了晓忧的丈夫,那么他就算是死也可以安心了。金钱无法为他的孙女堆积出幸福和安全,这个人却可以。
  “沈先生,你--曾学习过防身功夫吗?”为了证明自己的直觉无误,白永祥开口问。
  “学过。”沈千浪回答,眼睛盯着电视里的西部枪战片。
  “学过很长的一段时间?”
  “五岁一直到现在,二十多年。”
  “二十多年了?”白永祥赞叹。“这可真不容易,需要无比的毅力与恒心啊!不知道你学的是哪一类的功夫,是柔道、跆拳道、还是其他的?”
  沈千浪耸耸肩没有回答,这些什么道的,他根本听都没听说过。
  一旁的王律师见沈千浪一派自信的模样,误会了他的意思。
  “原来你全学过,难怪对于救回晓忧小姐的事情这么有信心。”
  沈千浪役听见他说什么,萤光幕里的吵杂画面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能不能请教你们一件事?”他在盯着电视机半晌后问。
  “当然。”王律师点头。
  “真有这种东西吗?”
  “什么东西?”
  “就是这种人手一把,会发出声响的东西。”
  “哦!你说的是枪,枪--有什么问题吗?”王律师极度不解。
  “真有这种东西?”
  “有管道就弄得到,所以坏人才会这么猖獗啊!”王律师越来越迷惑。
  “哦!坏人都有这种东西--给这东西打到会死吧?”
  王律师点点头,和躺在床上的白永祥对看了一眼。这两个可怜的人,好不容易对眼前这个人产生了一丝信心,这会儿脸上却挂着一模一样的怀疑表情。他--这个叫沈千浪的家伙真有本事救出晓忧吗?他们再次看了对方一眼,同时忧心地叹了口气。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9楼 发表于: 2007-06-18
第九章

  第二天早上,白永祥果然接到邱和刚的电话,他依照沈千浪的吩咐,假装对白晓忧在他手上的事毫不知情。
  “一大早打电话来有什么事?”白永祥接过话筒这么问。电话那端传来邱和刚虚假的声音。
  “因为到香港开会,好几天没有跟爸爸您请安,所以--”
  “用不着跟我说这些客套话,你担心的是什么,我们彼此都心知肚明。”
  邱和刚默不作声。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心事让人说中了,心里不爽快?”
  “爸,您这--为什么您对我成见这么深呢?再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我和心茹是真的关心您,您却总是怀疑我们别有居心。”
  “关心不是嘴上说说就算数的,如果你真的关心我这个老头子,为什么明知道我现在最渴望的是什么,却一点都不肯帮我?”
  “您最渴望的--”
  “我唯一的希望是死前能找到我的孙女白晓忧,这个你应该知道吧?”
  “我知道。”邱和刚的音调有了微妙的改变,白永祥似乎可以看见他咬牙切齿的模样。“我知道您一心想的都是您那未曾谋面的亲孙女。可是您有没有想过?徵信社的资料未必真那么可信,全省那么多家孤儿院,名叫白晓忧的女孩也许不只一个,更也许她们其中根本就没有一个是大哥的女儿--”白永祥斥喝,说: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我的意思是大哥离家多年,一点音讯也没有,他是否有子嗣,是男是女我们根本无从确定?”
  “住口,不许你再说下去,白晓忧是我的孙女,她肩上的月牙形胎记就是证明。”
  “就算她真的是大哥的孩子,但--毕竟我和心茹才是这么多年来陪伴在您身边的人,您怎么能为了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孙女就抹煞了我为公司付出的心力?”
  “我知道你替公司出了不少力。”
  “但您却要将庆宇交给白晓忧,即使她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黄毛丫头?”
  “她跟我一样姓白,庆宇由她传承下去是必然的。”
  “但她是个女人,她迟早要嫁人的,到时候庆宇还不是要落入别人手中呢?”
  “这也无可奈何,谁叫儿子只留了这么个孙女给我。”
  “心茹呢?她是阿秀的女儿,难道就不算您的孙女?”
  “你和心茹也是我的亲人,我自然也有东西给你们。”
  “但是,不会是庆宇?”邱和刚咬牙切齿的箭。
  “庆宇集团必须由晓忧接管,这事已成定局,你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一阵沈默,接着邱和刚毫无掩饰的忿恨声音传来。
  “很好,既然你这么待我,我也不必敬你是我岳父,对你百般礼遇了。你要找白晓忧是不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已经替你找到她了,现在正将她奉为上宾殷勤款待着。看在你健康状况不佳,出门不便,我会在下午带着我的律师以及仇亲爱的孙女前去捺望布,届时谙布做好心理准备,我要一份能令我满
  ※        ※         ※
  白永祥将话筒递给仆人,叹口气对沈千浪说:
  “我看他是不会悔悟了,下午他会带律师和晓忧来见我,我想--庆宇集团再重要也比不上晓忧的一条命,我还是依照他的要求更改遗嘱。”
  “您要详加考虑啊!白先生。”王律师开口道。“万一邱和刚言而无信,要您更改遗嘱却又继续扣留晓忧小姐,那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就算是这样,也只好绍了,晓忧在他手上,我不能冒险。”
  “你这种心态只会让邱和刚更肆无忌惮。”沈千浪站起来打量这个大房间。“下午你就在这见见他们,不论邱和刚说了什么或做了什么,你都要装作无动于衷,绝对不能心软。”
  “这--这是什么意思?”
  “你必须让邱和刚知道一点,那就是晓忧虽然重要,却仍然比不上公司,不管他意欲对晓忧如何,公司绝对不会交给他。”
  “可是--这么一来万一激怒了邱和刚,晓忧她--”
  “就是要激怒他,他一动怒,我便有机可乘。”沈千浪盯着天花板边缘的一根梁柱,决定那就是他下午藏身之处。
  “不行!”白永祥摇头反对。“这样晓忧会有危险,绝对不行。”
  沈千浪微笑,笃定地说:
  “我一向妥善保护属于我的束西,而白晓忧是我这辈子唯一想要的女人,我怎么都不会让他们伤她一分一毫,这点你大可以放心。”
  ※        ※         ※
  刚过了正午,邱和刚便带着八名保镳,一位律师,以及神情倔强的白晓忧来到白家大宅。他来势汹汹,根本看不出线毫对长辈的恭敬态度。
  “想要你的孙女吗?这位就是,但是很可惜,除非你现在就签署文件把庆宇集团交由我管理,否则,你这辈于是休想听见她喊你一声爷爷了。”
  “我本来就不会喊他,他根本不是我爷爷。”白晓忧张嘴喊,看都不看白永祥一眼。困为他的反对,母亲生前的每一天几乎都是在哭泣忧郁中度过,她怎么能认这种人做爷爷?
  她的话令白永祥心一缩,他握紧棉被下的双手,费尽所有的力气没有看向白晓忧。他可怜的孙女啊!长得是像爸爸还是妈妈?
  “现在就要签字?”白永祥冷笑着对邱和刚说:“还说关心我的健康状况,为了得到庆宇,你甚至等不到我死。”
  “我也不想这么无情,是你逼我的。”邱和刚面目狰狞。“我为庆宇付出这么多,而你居然想把它交给一个面都没见过的黄毛丫头,是你对不起我。”
  “没有人对不起你,你想清楚,趁还来得及,快收手吧!”
  邱和刚哈哈大笑,狂妄道:
  “耍我收手?那么我对公司所付出的心力呢?我苦心的部署呢?耍我日后在一个什么都不仅的丫头手下做事吗?庆宇一定得是我的,我努力苦撑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这个,我绝不会放弃,绝对不会!”
  白永祥一咬牙,狠下心来说:
  “既然你心意已决,那么我也老实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将庆宇交到你这种人手里,不管你拿什么来威胁我都不可能。”沈千浪啊沈千浪,你最好真像你所说的那么有本事,否则如果晓忧有个什么万一,我这个老头子也绝对活不下去了。他边说,心里边暗自祈祷。
  “什么?你难道不管你这个宝贝孙女了吗?在电话里,你不是还口口声声说死前唯一希望就是能见到她?”邱和刚抓过白晓忧。”哪,她现在就站在你面前,这个女孩就是你的宝贝孙女,如果你固执地不肯签署文件,她可是会变成一具没有生命的尸首啊!”
  白永祥脸色苍白,沈重地说:
  “你为了金钱名利情愿伤害一条人命,法律不会宽怒你的。”
  “废话少说,你到底签还是不签?”
  “不要签!”白晓忧在邱和刚手里大声喊:“就算你为我签了文件,我还是不会承认你是我爷爷,我只是一个孤儿,根本没有爷爷。”
  邱和刚伸手给了白晓忧一个耳光。
  “住嘴!你这个死丫头,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此刻并不是沈千浪动手的时机,人质还在他们手中,八个保镳又都配刀带枪的,他应该等候,等候一个绝佳的机会。
  他的思虑虽然清明,但看见晓忧挨了耳光却叫他冷静全失。他双手挥出六颗弹珠击昏了六个保镖,接着纵身飞下踢倒了一个,并出手劈昏了另一个。这一切在瞬间便结束了,邱和刚根本不知道他训练有素的保镖为什么会闷哼一声便一一倒在他面前。
  沈千浪趁他惊魂未定时一把拉过晓忧。
  “结束了!邱先生,我会依照这里的处理方式将你交给官府,不过--我非常讨厌你对晓忧动手,她是我的女人,这一巴掌我会替她打回来。”他说着向邱和刚靠近。
  邱和刚频频后退,并暗骂自己太大意了,居然忘了丫头身边有这么个厉害的神秘人物。该死!他大好的计画眼看就要成功了,现在却要毁在这个人手里,他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我才不是你的女人!”白晓忧挑了一个最奇怪的时机开口;她戳着沈千浪的胸,说:“他欠我的一个耳光我会自己讨回来,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沈干浪蹙眉,讶异的问:
  “你这是怎么了?好橡不怎么开心。”
  “我开不开心不用你管。”她说着转身走到邱和刚面前,正待还给他一个耳光,一旁的角落突然有了动静。
  “不要动!谁动,我的子弹就射向谁。”原来是邱和刚带来的那个不起眼的律师拔出枪指着沈千狼,他看起来平庸得很,却明白这里最危险的人物就是这个颈子上围着条长辫子的男人。
  情势在一瞬闲又转变了,沈千浪颇懊恼自己把注意力全放在那几个穿黑衣服的保镖身上,忽略了这个瘦小猥琐的律师。
  “你过来!”那律师另一只手朝晓忧勾了勾。“看样子,你是王牌,老的小的都只在乎你,有你在手,邱先生的霸业应该就没问题了。喂,别想耍什么花样,快到这边来,否则,你的情郎身上要多个弹孔了。”
  “他不是我的情郎!”白晓忧又在最不恰当的时机做了奇怪的解释。
  “这点很难确定不是吗?他那样子好像随时可以为你死呢!”那律师笑着说。
  邱和刚也笑着向他的律师靠近,赞赏地说:
  “干得好,事情成了,我绝对不会亏待你这个大功臣。”
  “好说,邱先生,你一直以来都没有亏待我。”
  敌人手上有枪,白晓忧只好顺从地朝他们走过去,她当然还是恨沈千浪那个浑蛋,可是--再怎么样她也不希望他身上多出个弹孔来。枪耶!被打中了会死的,那家伙再厉害也不至于皮厚得刀枪都伤不了吧?
  沈千浪此刻也在想这个问题,他蹙眉想着被那会发出声响的东西击中是什么感觉?真的会一命呜呼吗?他不能让晓忧再回到他们手中,如果让他们有了防备,再等昏过去那些保镳醒了,要救回她可就难了。
  一思索,一打定主意,沈千浪飞身跃起踢向那把枪,他踢中了,枪声却也随之响起。
  ※        ※         ※
  枪声一响起,白永祥便感觉胸口一阵疼,他担心那颗子弹射中了他的孙女白晓忧。他想起身看清楚,奈何胸口越来越疼,眼前的一切也逐渐模糊,他霎时知道自己的这颗老旧心脏又出了问题。
  时间到了吗?他甚至还没有机会听她喊他一声爷爷呢!不过话说回来,也许他活得再久都没有这个福气,那孩子根本是恨他人骨了。
  幸而他的遗嘱早已立好,公司里一些忠心的主管将辅佐她逐渐熟悉他一手建立起来的事业。找回晓忧,他的心愿也算了了,现在离开人世该有脸去向儿子媳妇道歉忏悔了吧!他想着,在欣慰的微笑中缓缓闭上眼睛。
  白晓忧感觉心里一阵剌痛,很自然地,她把视线转向躺在床上的老人。她楞了两秒钟,然后开始尖叫,把白宅的仆人和医师都给叫来了。
  现场霎时一片混乱,仆人们忙着依照王律师的指示将邱和刚等人困绑起来,医师则忙以医疗器材替白永祥施行急救。白晓忧啜泣着,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哭,却在看见沈千浪来到身边时就埋入他怀中哭得更凶。
  “他死了吗!我爷爷他--他是不是真的死了?”她躲在沈千浪胸前问。
  “等大夫看过才知道,你先别哭。”
  “我--我不希望他死,他不应该就这么死了。”
  “我知道。”
  “为什么我就不能坦承点!”白晓忧啜泣道。“我明明那么渴望有个亲人--他老了,还生着病,我为什么非要在他面前说那种话?”
  我希望让邱和刚那老狐狸情绪失控,这样一来,我才有较大的机会救你。”
  “我懂!”她点头。“我从他的表情可以感觉得出来。怎么办?阿浪,万一他就这么死了,而我甚至还没开口喊他一声爷爷!--她哭得说不出话,沈千浪只能将她搂得更紧。
  “乖,先别想这么多,我们看看大夫怎么说。”他拥着她在一旁静候。
  “打电话叫救护车。”片刻之后,医师转身吩咐仆人。
  晓忧见状忙走向前,问:
  “医师,请问--他--他是不是--”
  医师蹙眉盯着她,疑惑地问:
  “你是--”
  “她是白老先生的孙女白晓忧小姐。”王律师代她回答,晓忧跟着也点点头。
  “我爷爷他--他--”
  “他大概是受了刺激,心脏承受不住昏了过去。”矾师回答。“情况虽然是控制住了,但是他年岁已高,还是应该住进医院才能得到最妥善的照顾。”“你的意思是他--我爷爷他没事?”白晓忧不敢相信她所听见的,泪水又浮上服眶。
  “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医师回答。“不过我也说过他年纪大了,身体各部分毛病很多,尤其是他的心脏,谁都不敢保证他还能活多久。”
  白晓忧释然了,心一安,她的泪水掉得更凶。
  “谢天谢地,他还活着,我还有机会--还有机会喊他一声爷爷。”她转身对沈千浪说,这才发现他手臂上红了一片,不由惊呼出声。“你受伤了?那一枪--快过来让医师瞧瞧,看严不严重,需不需要开刀--”她第二度受到惊吓,脸色苍白地把沈千浪推向医师。
  “只是擦伤,不碍事。”沈千浪不在乎的说。
  “没能医师看过,怎么知道碍事不碍事?来,快点把上衣脱了让医师替你治疗。”
  “伤势如何我自己知道,根本用不着--”他坚持不脱衣服。
  “这儿正巧有医师在,脱了衣服让医师看看会怎么样嘛?你不肯脱是不是?你不肯动手的话,我来。”
  “唉!你这是做什么?一个姑娘家居然拉着男人的衣服不放!”
  “情况特殊,我才顾不了那么多了。何况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女人,一个女人想看看她的男人伤势严不严重都不行吗?”
  “这--当然行,可是你从来没有承认过你是我的女人啊!”
  白晓忧脸红了,随即又愤愤地说:
  “你休想逼我现在承认,我还没忘记你把我扔在山上自个儿离开的那档子事呢!”
  “如果我那时候抱着你就跑,之后邱和刚一定还会找上你,这样有什么用?”
  “话怎么能这么说?你把我留在那里,万一邱和刚改变主意决定杀了我了事呢?我这会见还有命在这见跟你争执吗?”白晓忧想着又火大了。“你光想着要抓幕后主使者,根本就不在乎我的安危。”
  沈千浪苦笑,无奈道:
  “不在乎你的安危,我又何必这么辛苦。”
  “你哪里辛苦了?”白晓忧正要用手指戳他,这下又看见他手臂上那块血迹。“哎呀!都是你改变话题,快脱下衣服让医师看看--”
  在他们争执时,由外头传来了救护车的声响,王律师由窗户探头去看,发现除了救护车外,还有两辆警车。
  “来了,来了!”王律师喊着。“救护车和警车都来了,我们快把病人和这几个坏蛋各自送上车吧!”
  就这样,邱和刚和他的律师、保镳被警察抓上警车,沈千浪和白晓忧也不得不结束争执,搭上救护车随着白永祥和医师赶往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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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0楼 发表于: 2007-06-18
第十章

  沈千浪和白晓忧又回到苏家,他们是回来收拾自己的东西,打算暂时搬回白宅去住。
  东西不多,一会儿就收好了,两个人在客厅碰面,不由自主地都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似乎想在这个地方多待片刻。
  “想想住在这里的日子也挺有意思的,自由自在,还真舍不得走了二。”白晓忧叹气说。
  沈千浪也扯扯嘴角,愉快地说:
  “你到了白家还是自由自在,没人管得了你的。”
  “这怎么一样?”她嘟起嘴。“虽然爷爷终于听我的劝留在医院观察、静养,但那大屋子里还有那么多仆人成天盯着我们,哪里谈得上自由自在?”她其实是喜欢和他单独在一块儿的日子,不过打死她,她都不会说出来的。
  “是不是嫌白家仆人多,妨碍我们的好事?”沈千浪笑着揶揄她,原来话不说出来,人家也猜得到。
  “你--你臭美,我和你才没什么好事呢!你就会胡说。”白晓忧撇过头去,免得他看见自己红透了的脸。
  “是我胡说吗?”沈千浪笑得好自然。“早些时候还有人在我怀里哭,说什么讨厌自己的口是心非,后侮自己不该言不由衷呢!”
  “哦?有这种事?那个人是谁啊?我认识吗?”白晓忧打算来个装傻到底,死不留帐。
  “唉!我也忘了那个人是谁,成天都有姑娘倚在我怀里掉眼泪、流鼻涕的,你说我哪记得住谁是谁啊?”
  “我才没有流鼻涕。”
  “是吗?原来你也曾经在我怀里哭过啊!”沈千浪笑着捏捏她的鼻尖。
  “不是才说过要坦承吗?明明在乎我,为什么说出口的却是另一回事?怎么了?还在气我那次上山没有带你一块儿走?”
  “已经不气了。”白晓忧终于幽幽道。
  “原谅我了?”
  “嗯。”
  “那么--肯做我的女人吗?”
  白晓忧委屈地摇头。
  “为什么?”沈千浪不解,严肃取代了脸上的笑容。
  “你一点也不在乎我,怎么还能开口要我做你的女人?你--是不是在开我的玩笑?”
  沈千浪才觉得她在说笑,但看她一派认真,不由叹了口气。
  “我是很认真的,为什么你老说我在开玩笑?难道你们这里的男人从来不向自己心仪的女性表示好感?”
  “他们当然也会。”
  “哦?那他们都用些什么方法表达?”
  “这--很多啊!总之没有人像你这样。”白晓忧支吾道。
  “我这样不好吗?知道自己的心意以后便执意向前。”
  “问题是你真的知道自己的心意吗?”白晓忧问。
  沈千浪恍然大悟。
  扯了这么多,说穿了,就是这女人根本还是不相信他是为了她,命都可以不要了,她居然还怀疑他?想着想着,少有脾气的沈千浪,脸也不禁沈了下来。
  他半天都不说话,白晓忧忍不住转头看他。
  “喂,你怎么了?都不说话。”
  “说话做什么?如果听的人只当它是玩笑,说再多也没用。”
  “啊!你生气了?”
  “这么讶异?难不成你以为我根本就没有脾气?”
  “不,不是!”白晓忧有点害怕了。“你不要这个样子,我--我--”
  沈千浪耸耸肩,慎重道:
  “也好,其实我一向都不是多话的人,真要比较起来,很多事情我都宁可实际行动。”他说着,深深看了白晓忧一眼,在她迟疑地往后逃时伸手棒住她的后脑,将她的唇往他拉近。
  ※        ※         ※
  他吻她,一次又一次,由轻轻的接触逐渐变得激情而猛烈,白晓忧头好晕,她感觉自己好像患了女性特有的贫血症。
  她不明白他这么做的目的是在惩罚还是证明,但她也无心思去想,就像一块遇到水的泡绵,她只要一贴近他就变得软绵绵的连站都站不好。天哪!她爱他,真的好爱他,如果他也能这么爱她该有多好。“这样好吗?”沈千浪沙哑的声音在她唇边问着。“是不是这样子你才能相信我对你是认真的?”
  “阿浪--”
  “我向来对我说过的话负责,一块儿生活这么久了,难道你还不明白?”
  “我--”白晓忧抱住他的腰,希望这辈子都能这么拥着他。“我不相信你真的要我做你的女人,你--你从没说过你爱我,前些时候,你甚至不曾喊过我的名字。”她说着掉下眼泪。“不过现在我不在乎了,喜欢你就是喜欢你,再怎么否认也没有用。这下子你得意了吧?居然这么欺负我,别忘了,现在我有爷爷替我作主了。”
  沈千浪笑了,温柔地亲亲她。
  “我怎么欺负你了?冷鹰堡上上下下都知道我的个性就像和风一样温和,能喜欢上我是你的福气。不像我,爱上一个爱哭又多疑的女孩,明明我的话已经说得够清楚了,她硬要说我是开她玩笑,你说我该拿她怎么办?”
  白晓忧把头埋在他胸前,娇羞地问:
  “你--你说的是我吗?”
  “你猜呢?”沈千浪微笑,他似乎渐渐发觉了捉弄她的乐趣。
  “别叫我猜!”她槌打他的胸。“为什么你就不能乾脆告诉我?为什么?“
  他搂紧她,带着浅浅笑容的嘴印上她的颊、她的额头。
  “我爱你,小傻瓜,你哭成这样,真叫我心疼。”
  他的话让白晓忧的眼泪越掉越凶,最后索性抱着他嚎啕大哭。沈千浪让她在沙发上躺平,自己则坐在一旁爱恋地看她、替她拭去泪水,偶尔在她脸上下无数轻柔的吻。
  白晓忧的心逐渐变得踏实,她从没想过这个古典男子在冷静自制背后还隐藏着丝般柔情,她好感动、好喜欢、好想生生世世都独占他这份温柔。
  她终于破涕为笑,沈千浪低头再吻她,两个人在沙发上尽情拥抱,用眼神、双手、以及柔软幸福的唇倾诉对彼此的爱。
  倏地,应该上了锁的大门砰地被推开,宏亮的声音令沈千浪也楞住了。
  “是哪个不要命的笨贼,偷东西竟偷到我苏其远家里来了?”
  ※        ※         ※
  终于和苏苏的双亲碰了面,但却是在这样一个尴尬的情况下,一向冷静的沈千浪不免也脸红了。
  苏其远和妻子一直也认为苏苏必定是又回到了唐朝,他们只能不断告诉自己,既然女儿和千年之外的某个男子有难以断绝的牵扯,那么就随命运安排吧!他们祈求女儿在那个陌生的时代能得到幸福。
  他们靠着这股意念活着,如今见到沈千浪,感受他不一样的气质,那种自然散发的侠士风范,再加上苏苏的平安符,夫妻两个都掉下欣慰的泪水。
  他们俩很讶异沈千浪居然能穿过千年时光隧道来远见替苏苏报平安,因此对他的感激更是难以形容。沈千浪详细描述了苏苏在冷鹰堡的一点一滴,苏其远夫妇听得入神,几乎希望沈千浪和白晓忧就这么留下来别离开。
  白晓忧略带歉意地告知自己爷爷卧病在床的事,承诺自己会拉着沈千浪经常来采望他们。魏莺在他们要离开前忍不住抱住了白晓忧,掉着眼泪说希望她能做他们夫妻的乾女儿,好让一对失去女儿的夫妻和她这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再组一个温暖的家庭。
  在沈千浪的鼓励眼神下,白晓忧答应了。她喜欢这对慈爱的夫妻,暗自许诺要替苏苏好好孝顺他们;毕竟如果不是因为苏苏的话,她也不会捡到这个迷失台北街头的“长发王子”。
  一切似乎都圆满了,晓忧带沈千浪回孤儿院见过院长和那群孩子,还以祖父的名义捐了一笔钱让孤儿院扩充设备。失意了半辈子的王律师终于开始摆脱一身的晦气,他成为庆宇集团的专属律师,前途不可限量。至于邱心茹,她父亲的事件对她的演艺事业多少造成了负面的影响,而沈千浪违约不拍那部片子后,他随即亦被换角,气势再无往日那般高张。
  在晓忧的陪伴下,白水祥奇迹式地又度过了一个生日,在沈千浪和晓忧婚后三个月含笑而逝,他满足安详的面容似在告诉晓忧,有了她,他死得了无遗憾。
  白永祥过世后,对学习毫无耐性的白晓忧把庆宇集团推给了夫婿沈千浪。沈千浪纵使百般不愿,但碍于妻命难违,还是只得每天拖着条长辫子在办公大楼里运筹帷幄,指挥大局;他不喜欢这种生活,但为了晓忧,为了偌大车库里七、八辆外型出色,速度皆达极致的跑车,他愿意忍耐。
  ※        ※         ※
  “该把时光环故回金宝阁了吧?我说过这不是可以随便拿来玩的东西。”遥远的天际有一个声音。
  “为什么?”另一个较童稚的声音透露着疑惑。“我觉得这个很有趣,它让两对原本不可能相遇的人恋爱了。”
  “爱情这东西不是你这小毛头该管的,如果让月老知道你拿他的红线随意乱牵,看他不禀明玉帝打你一顿屁股。”
  “真的不能再玩了?”
  “真的。来,趁着看金宝的神差不在,姊姊陪你把时光环还回去。”
  “还回去了,改天还可以借来玩吗?”
  “不行,绝对不行了。”
  声音消失,一大一小两朵白云急速滑过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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