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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在线读--《于晴全集》之《龙的新娘》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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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8楼 发表于: 2007-07-03
第八章

 

  尖叫了一声,如侠猛地睁开眼。
  “醒来了?”在夜色下,低沉的嗓音竟犹在耳边——该不是在作梦吧?
  “小东西?”真的是近在耳边。
  如侠眨了眨眼,纳闷今晚的枕头为什么特别暖和,而且还不只是暖和,还——会动呢!一路摸索上去,愈摸愈不对劲,愈摸愈像人体,好像还有眼睛、鼻子、嘴——
  “龙哥!”猛地抬起头,撞到他的下巴,引起一声闷哼。
  “小归小,力气倒大得很。”龙皋语似抱怨。
  “你——你怎么在这里?”黑暗中她脸红了。从小到大,她还没跟人同床过,这龙皋竟然也不问问的意见。
  “这是我的床。”他懒懒地说。
  “可是我睡在这里啊!”仰起脸看着他的脸,开口抗议。应该是他的脸吧?也不开盏灯,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脸。不过话说回来,也挺庆幸他没开灯,要不然她的脸红不是叫他全看光了!更别谈她的身子突然紧张起来,像是木雕似的都不敢动呢。
  “这是双人床吧?小东西。”
  “那——那又如何?”用力吞咽口水。“你——是君子吧?”
  “我从没说过。”一双手臂横了过来,将她搂近,紧贴在他的胸前——胸前?先前还没注意到,现在再轻轻摸一下光滑的身体,觉得好像有些不对劲,再摸一下……
  “你没穿衣服!”
  “值得大惊小怪吗?”龙皋打哈欠,“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可是……”忍不住又抬起头,不然准会闷死在他怀里,不抬还好,一抬又撞到他的下巴。
  “可是?”他摸摸自己的下巴,怀疑它瘀青的程度。
  “你不该在这里的!”
  “看来又要回到原话题了。”他喃喃道。
  “我—我从没跟人同床过嘛,而且——而且你还没答应我的求婚……”
  说起话来结结巴巴,怪谁?还不是怪他!
  龙皋大笑出声,震动的胸膛差点把她压扁。
  “小东西你以为我想做什么?”
  她的脸红了红,瞪着他。
  “没什么好笑的。我承认我的年纪是小了点,也没龙奕带回来的那女人漂亮,不过娶了我,绝对有好处的。
  “我不能娶你。”
  “因为你是二十叁世纪的人吗?”才一说出口,她随即感到床铺震动!龙皋迅速下床开灯,旋过身,那张英俊的脸庞写满严厉。
  说没被吓倒是谎话,沈如侠很不安地悄悄拉起薄毯紧紧裹住自己,仿佛它可以保护她似的。
  “你不会为了这个而想杀人灭口吧?”看多了类似电影,脑袋也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你怎么知道的?”深沉如海的眸子须臾也不离的凝视着她。
  “我——”舌头又打结了。她的胆子到哪去了?鼓起最大的勇气昂起头,回答他:
  “是你告诉我的。谁叫你说话这么大声,以为没人偷听——不!我的意思是,以为不会吵醒我吗?”
  他逼近她。
  “你偷听?”
  “我——苍白的脸染上一抹红霞。”我承认偷听,但我可没想到会听见你们是外星人——不是啦!是二十叁世纪人的事嘛,我以为你们会谈宝藏的事。”他不会真杀她灭口吧?她可是很可怜兮兮的爱着他呢。
  “没有宝藏。”
  “可是你不是说——”
  “从头到尾,都是你自己在胡思乱想。”
  “那红龙□是——”
  “许愿的玉石,小东西,你不该知道的。”他沉痛地低语。
  恐惧地睁大圆眼,颤抖地望着他。
  “你想杀我灭口?”白痴!她是白痴!什么好奇心嘛!总有一天会害死她,现在好了吧?她死定了!还是死在自己爱的男人手里!
  想她命运多坎坷,才芳龄一十八,就要跟这个世界说拜拜,甚至连遗言都还没写上呢……
  “你这颗小脑袋到底在想些什么?”龙皋大步跨近,捧起她的圆脸,无奈又好笑地叹息,“杀你灭口?是谁告诉你我会杀你灭口?”
  “电影上都这么演的嘛。”她照实说,不敢移动半厘,免得他动怒。
  “傻瓜,我没有理由让你死。”
  “你不怕我泄密?想想,要是我一不小心说溜嘴,说不定军队就会来捉你回去研究也不一定。”她红着脸,瞪着他刚毅的下巴。不然还能往哪儿瞄?下面吗?从小到大,念的都是女子学校,连男人裸体都没见过,脸不红才怪!
  “你在鼓励我杀你灭口?”
  “当然不是!”灵光一闪,好妙计!“龙哥,干脆你娶了我,成了你老婆,跟你成为生命共同体啦。这样一来,我也算是二十叁世纪的人,那样我也就不会出卖你,你说,这方法好不好?”嫁给他的念头更强烈了。
  想想他又不是外星人,都是人类嘛,只是小了她叁百年的岁数,再说,要是嫁给了他,说不定可以到二十叁世纪观光——
  “龙哥,你们的飞碟在哪儿?我可以看看吗?”简直兴奋极了!没办法,谁叫她好奇心旺盛,连死也不怕了。
  龙皋不知该苦笑还是痛哭。
  她竟然不怕他的身分!
  瞧她先前还闪闪躲躲,一脸吓得要死的可怜模样,正想安慰她几句,没想到她翻脸比翻书还快,唉!看来自己是永远也无法追上她神速的思绪。
  “龙哥?”
  “没有飞碟?”
  “没有?”脑袋一转,又问,“那你们是坐时光机喽?”
  “时光机?”
  “就是《回到未来》嘛!龙哥,你看过那部片子了没?‘嗖’的一下,就飞到未来,该不是你那辆老爷车吧?难怪你说什么也不愿换掉那辆破车,原来它就是时光机。好龙哥,明天你载我去开开眼界吧,二十叁世纪的男人都像你一样好看吗?我就说嘛,难怪怎么看你也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英挺威武又帅气,苏勃瑞福也比不上你——”吱吱喳喳地说了一堆,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在胡乱说些什么。只要能带她到二十叁世纪一游,说什么也值得。
  “停。”他捂住她的嘴。“小傻瓜,你是兴奋过头了!”
  两眼发亮,用力地点点头。她当然是兴奋过头了!毕竟哪个人一生中有这种幸运的机会认识未来世界的人呢?说不定追溯源流,他还是她的远亲也不一定——想了想,睁大圆眼。不对唷!万一她是他的曾曾曾祖母,那怎么办?应该不会吧?龙皋是外国人——
  “龙哥,你的祖先不会有东方人吧?”拉开他的手,试探地问。
  “不问清楚你是不会罢休了?”笑着叹了口气,干脆坐到了床沿。瞧她先前躲他躲得像什么似的,现在反倒自动自发靠过来。
  “龙哥,你说话啊——,该不会我是你的曾曾曾祖母吧?”仔细凝望他的脸庞,照理说,依她这张圆圆的脸蛋加短小的身躯是不太可能会有龙皋这样的子孙的——
  他笑着揉揉她的短发,“你认为呢,小东西?”
  先前躺在床上搂着她软软的身子,第一次发觉原来女性的身子好软好香,或者该只有她而已?软软的小身子让他兴起莫名的情感,是欲望,也有些别的情感,只是还摸不透罢了!不过迟早有一天他会知道的——如果他还在这里待下去的话。
  从不以为二十世纪有什么魅力,充其量不过是人类的过渡世纪,甚至于连待下来的想法也不曾有过。但现在不同了——他想留下,为这小东西留下。从没认真想过将她带走,她是不该、也不能属于二十叁世纪的,她不适合那种生活——等等!言下之意,似乎想将她留在身边?
  他为这个想法感到惊愕。
  他的生活空间里是不该有她存在的。
  “龙哥,你可别想隐瞒,在二十叁世纪里,你该不会有个未婚妻在等你吧?”她狐疑道。
  “没有。在那个世纪,没有未婚妻的存在。”
  “听你的口气,好像是二十叁世纪的男人都不讨老婆似的。”
  “我们是不讨老婆的。”
  “少来!”她压根儿不信。“龙哥,不结婚怎么传宗接代?”八成是想拒绝她才找出的理由。
  “没有父母、没有妻子、没有兄弟,我们靠的是精卵银行。小东西,别不相信,龙瑾龙奕并不是我的兄弟,我是精卵银行培育出来的人类。怕吗?小东西?”看她张大着嘴,他无奈的笑着。
  她不自觉地摸摸他的脸庞,脱口而出:“什么是精卵银行?竟然能把你生得这么好看!”她要是也晚出生叁百年,岂不是能和他一样相貌出众?他恨死了自己生错年代!
  “那是优生学下的组合,小东西,我并不像你生来就有姓氏的,从小我就叫皋,在二十岁那年才由体内的优秀基因及天生才能才决定姓氏的。”
  “姓龙好吗?”她问。
  “在东方人的眼中,龙拥有极崇高的地位。在二十叁世纪,在亚洲只有四个龙家人。我并不能算是纯种西方人,只能说是隔代遗传。”
  如侠听得傻了。
  “龙瑾、龙奕也是?”
  他点点头,眼神忽地炽热起来。
  “小东西,你再继续张大嘴,就别怪我吻你。”他的口气不似先前开朗。
  如侠为他这句话吓了一大跳,脸蛋不禁酡红起来,急忙闭上嘴巴。
  “我可不是存心勾引你的。”她辩解道,但又忍不住好奇心,“没有父母、没有妻小,难道不曾爱过某人,想让她属于自己吗?”
  “我们没有爱。”
  “什么?”
  “我们只有性,没有爱。”
  她震惊地瞪着他,犹如看怪物般。
  “你怎能这样说?龙哥,你说得好像二十叁世纪的人类都没有感情似的。”
  “一定有能让你挂念的人吧?例如,捐精子卵子的人嘛,他们也算是你的父母,难道你都不曾想过找他们吗?”
  他缓缓地摇了摇头。
  “从没有过这种想法,他们有他们的生活,我也有属于自己的生活,这是他们的义务。也许等我准备好了,也会捐精子到精卵银行,小东西这是我的义务,情感对那个世纪而言是不需要、也不存在的。它们唯一生存的地方在亚洲博物馆里。”
  “亚洲博物馆?”她的嘴又张得老大。那又是什么鬼地方?
  龙皋的眼神闪了闪,轻抚她的唇,害得她连动也不敢动。坦白地说,她是连初吻也不曾有过,他该不会是想吻她吧?
  当下,一颗芳心提到喉口,圆眼也不敢眨地瞪着他的嘴,活像要上断头台似的。直到他开口继续述说,才噘了噘嘴垮下肩来,她还以为他会吻她呢!
  “那是龙瑾生长学习的地方,每个世纪所留下的足迹都存放在那里,包括几本老旧的爱情小说也搁在那里,对我们而言,那是神话。”还没察觉人的语调一变,自己已让龙皋给搂进怀里。他俯下头来——
  “龙哥——”动都不敢动,只能瞪大圆圆的眼,让他轻吻她的唇角,痒痒麻麻的,心如小鹿乱撞,这就是接吻的感觉吗?
  “该死!你不该张开嘴的,小东西。”他的声音粗哑,顺手将她扔进床铺里头。
  “好痛——”
  他抿着唇,抱住她躺下来,盖好被子。
  “问题一天一个,你已经问了不少。现在——不要胡乱动,不然我可不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他低声恐吓。天!她才十八岁,多小的年龄,在他的年代甚至称不上是成人。
  也许再等两年……
  果真!她不敢动,躺得跟木乃伊一样直。
  “你不必那么僵硬,小东西。”他让她给逗出笑意来。
  “你应该去睡其他客房的。”不由自主,她舔舔唇角,黑暗中圆圆的脸差点没起火燃烧。
  “没有其他客房了。”
  “地板如何?我可以分毯子给你——”感到自己给搂得喘不过气来。他真想谋杀她啊?
  “闭上你的嘴睡觉。”
  “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现在,闭嘴。”他低声咆哮。
  这下子她乖乖闭上嘴巴。
  睡得着吗?
  在听了这项惊人的事实之后,别说一时消化不了,即使到现在心还是噗通噗通地直跳,说不出是紧张还是兴奋——能睡得着才怪呢!
  尤其现在她正跟叁百年后的男人同床共忱。想想,他也该有荣幸跟她这个叁百年前的人同床才是
  应该提醒他一下才是——说了这么多,但到现在仍没告诉她,他到底是怎么穿竟还敢命令她?过叁个世纪,来到二十世纪末的!不是坐飞碟也不是坐时光机,还有更好的办法吗?该不是像“似曾相识”里的男主角一样吧?那万一让他看见二十叁世纪的东西,岂不是就会不由自主的回去了?她可不想离开他!头一次有人关心她,虽然还没爱上她,但这只是迟早的问题嘛!要是让他回去,就算等她齿落发白也等不到他出生啊!
  “别胡思乱想了,小东西。”他阖着眼命令。
  她撇了撇嘴,不敢吭声,只敢用头顶去撞他的下巴,算是出出气好了。听见他轻微的鼾声,想了想,悄悄地伸出手抱住他的腰,将脸颊贴着他的胸膛。
  还算满温暖的,不过睡得着才怪呢。才经历过这么具震憾性的一天,能睡着简直是痴人说梦!本来是想再提出问题的,但看他睡得这么熟,真想狠狠  他一脚!
  想来今晚非失眠不可了!很不情愿去阖上眼,竟没想到——不出一分钟,熟睡的程度恐怕连龙皋也叫不醒她!
  □     □     □
  次日醒来时,她是独自躺在床铺上的,身上还盖着毯子,还好,没出糗,别看她都已经是十八岁的大人了,偶尔还是会踢踢被子的。
  用最快的速度梳洗过后,匆匆忙忙地跑到客厅。除了客厅外,实在想不出龙皋会在哪里?一定要问清楚他什么时候回去,好歹也要带着她去观光一番,就算偷渡也成,总之是跟定他了!
  正要进到客厅,正巧看见额上缠着绷带的龙奕匆匆忙忙地出了大厅,朝后院走去。该跟着他吗?他们还会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在好奇心的驱策下,本想跟着去,不过瞥见一楼的另一端,林沛书也正悄悄地探出头来。
  “是你?”沛书看见是她,松了口气。
  “你醒了。”如侠一蹦一跳地走过去。“昨晚的惊吓很刺激吧?”
  “那不是梦?”沛书睁大眼,那副吃惊的模样让她窃笑了几声。幸亏昨晚没跟她一样吓得魂都飞了,不然岂不让龙皋笑死?
  “当然不是啦。龙瑾没跟你说吗?”
  “我睡了一整晚,醒来后发现是在龙瑾的房间,并没有看见他——”
  “你喜欢龙瑾。”如侠肯定。只要不是喜欢龙皋,她喜欢谁都可以的。
  一谈起这件事,沛书就忍不住掉下泪,最近她变成泪人儿了。
  “喂,你别哭嘛!龙瑾又还没有死,你哭什么嘛!”
  “他拒绝我。”这是她的初恋耶,他竟然拒绝她却又吻她。
  “那是当然!因为他不懂得爱嘛。”如侠得意地执起沛书的手,“现在呢,我充当军师,坦白告诉你,在二十叁世纪的男男女女是不时兴爱这玩艺儿的,他们认为那是神话,更甚者,他们藐视这项神赐的奇迹。”
  “你是说——龙瑾不知道什么是爱?”可能吗?脑海中浮起那张冰块脸,好像真有这种可能。
  乍听龙瑾穿越叁个世纪来到现代,心底多少是有些震惊的。但比起对他的爱意来说,也许因为是女人的缘故吧?竟然觉得叁个世纪的时空差距就跟切细的肉丝一样薄——这样形容起来可能有些怪异,但她对他的感觉就是如此。没有时空的隔阂,有的只是——
  “他只想要宝藏而已。”一想起这件事就伤心。
  如侠吐吐舌。
  “那是我错了!没有所谓的宝藏,是许愿的玉石啦。”
  “真的?也许你是受到胁迫,不得已才——”
  “你可以当面问他,不过我们先去看美女好不好?”得先给那绝美的女人来个下马威,让她知道惹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惹上龙皋——想想,她还真努力,为了坐上龙皋妻子的宝座,还得打通任何的关节。要是她有一张好看的脸蛋就好了,让龙皋看也看不腻,还怕他会变心吗?在二十叁世纪的优生学基因组合下,既然能创造出龙家人出色的样貌,想当然耳,在制造女人方面可能也丝毫不逊色!
  想来就心惊。幸亏那个世纪还不时兴爱这玩艺儿,不然要是让别的女人捷足先登,那她这条姻缘红线岂不就断了?肯定做老姑婆去了!
  思及此,不禁感激起上帝冥冥中的旨意。
  拉着还一头雾水的沛书走向龙奕的房间。这可是唯一的选择既然二楼不能住人了,一楼只剩下叁间房,除去龙皋龙瑾不谈,当然只剩下龙奕的房间了。
  打定主意,门也不敲地一头就撞了进去。
  □     □     □
  邪恶的巫师念着咒语。
  从没一刻让她觉得自己竟如此愚蠢,何必逞英雄来冒这种险呢?是为了找寻刺激吗?半个月来的肉票生活已经让她过足刺激了,不必再自投罗网了吧?该怪谁呢?为了保护那个自己深爱的男子,即使得不到爱的回应,她也会认命。也许她会死在这里,他会掉泪吗?还是不屑一顾地回到他的世界——
  “北极星”连续哗了两声,电脑上闪现另一可——年代久远,字迹模糊难辨,无法考证。
  “如何?”龙皋轻声问。“从没想到一本叁百年前的爱情小说会带给我们线索。”
  龙瑾的脸色发白。
  “这不可能是她写的!”
  “你是在博物馆里修习这个课程的,应该知道少数存留下来的爱情小说里,林沛书也是其中作家之一吧?”龙皋盯着屏幕。“本来我也没想到她会用这种方式留下线索。是昨晚的灵感让我想起——既然她拥有玉石,不妨朝博物馆这条线找找,也许有可能找到相关线索——龙瑾,你该知道她的“龙的新娘”是在何时完成的,内容完全真实,至少到目前为止是。”
  “我从没看过。”因为他不敢看。虽然这本书只剩下五分之一的帮事情节,但他从来不敢随意翻阅。
  在二十叁世纪,他几乎看遍了她的小说,唯独这一本他不敢去动,说不出来是什么原因,也许是认为这本书与他有莫大的切身关联,如今这想法成真了——
  “结局呢?”龙奕忍不住插嘴问,书中略述到他与欧阳紫葛,虽然名字不同,不过那情景却是真实的,偏偏看到一半,铅字又模糊了起来。
  该死!那个傻女人是存心吊他胃口吗?
  难不成——他和那美得慑人的女人有感情纠葛?昨晚坐在她面前,看着她睡了整夜——这是不符合他本性的,而他竟然这样做了!浪费整个晚上就为看她的睡容?他应该叫醒她,然后严加拷问才是——
  “没有结局。”龙皋轻声说。书中他与如侠——那小东西是爱他们吗?“那个该死的女人!”
  “也许该看紧她们才是。她们竟然以为能壮举斗得过巫师!”
  “这不可能是真的。”龙瑾喃喃道,“我无法回报她……不是不愿爱她,而是因为他不懂得怎么去爱。
  “青龙石是在是紫葛身上,现在让巫师抢了先机,让他拿去。现在该想想办法把它抢回来才是。”这也是从书上看来的,但蓝龙玉呢?书中始终没提到它,也许他们的任务失败,永远找不到蓝龙玉——
  “《龙的新娘》……我们不该会有老婆的吧?你们不会相信这是真的吧?”
  “我相信。”龙皋坦言道。
  “不得不信。”龙瑾一脸肃然。“我们必须防止她们去找巫师。”似乎许愿的玉石已不再重要了,重要的那叁个女人的安全。
  该死!自从遇上那叁个女人后,他们的生活步调全乱了。
  “龙哥,你们在谈什么?”人未到,声音倒先传来。如侠跳下最后叁个阶梯跑进密室。看看叁个男人一脸震惊,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干嘛?又不是刚吃下砒霜,以为我们不知道这密室吗?龙哥,不是我存心说你们,虽然你们是叁百年后的人,不过论心机,还是比不过我们,这点你应该跟我学习学习。所谓密室嘛,当然是在看不见的地方最好,你们把它设在这里,只要在屋内的人都可以看得一清二。”轻轻咦了一声,见到那扇石门,眼一亮,“好奇怪的门——”
  “不要靠近它!”龙皋弹跳起来,及时阻止她打开那扇门的念头。
  看他一脸紧张,如侠纳闷极了。“龙哥,为什么不能打开?里头有什么宝物吗?”
  “里面没有宝物。”
  “而你却很宝贝它?”如侠眨着圆眼,若有所思地盯着那扇石门。
  “不准靠近它,就连用想的也不成,知道吗?”这是命令。
  她眼珠子转了转,笑道:“也许你愿意告诉我它是什么玩艺儿?里头是另一个世界?香格里拉?”
  “时间之门。”看来不说清楚她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该死!迟早有一天她的好奇心会害死她,届时万一他不在她身边——
  “时间之门?”沛书与欧阳紫葛同时大叫——密室中的人才发现她们竟尾随而来。这到底是什么世界?
  他叹息似地点头。“时间之门——一旦打开,可以回到想要的年代或是迷失大时空的漩涡当中。”
  “你就是从这里头来的?真不是坐飞碟或时光机?”不知该是失望还是感到刺激?凭一扇石门就能穿梭古今?打死她都不相信!
  该不是他存心诓骗她吧?
  “龙哥,我能不能试试?”她嘴里请求,但心底可就不是这么回事了。他若不是答应,那还不简单!趁夜里自己来试试就可一辨真假了不是吗?
  “你不能试。”一句话就打断她的渴盼。
  “为什么?”还是忍不住要抗议。
  “你想迷失在时空的夹缝中?”
  “你不是安然出来了吗?”敢情真是骗她?哼!她又不是叁岁儿童,这么容易骗的吗?
  “因为我姓龙。只有龙家人才能穿梭在时间之门里。”他沉着脸道,“现在,答应我,永远也不准靠近那扇门半步。”
  她当然听见,继续问道:
  “那什么鬼巫师却能穿越时间之门,别告诉我他也姓龙。”她压根儿不信。
  “他不是,他只是幸运了些。”
  “遇上他这个大保镖,我也应该算是幸运吧?”本想绕过他,去开那扇石门,不过,很不幸的被他给逮到,一路拖回电脑桌后,让她坐在他的腿上——不如说逼她吧!想逃都不能逃,只能恨恨地扔给他一个白眼。
  得意吗?也只有现在了,到了晚上,看看谁厉害就是了。
  看出她的心事,龙皋无奈地摇了摇头,转向沛书——“林小姐——”
  “叫我沛书吧。”虽是对龙皋说话,一双眼眸可是专注地看着龙瑾。他不懂爱吗?想起他的所作所为。的确有这种迹象,他该怎么办?放弃他吗?这可是她的初恋,要是平白放弃,未免太对不起自己了。可是该怎么让他爱上自己——应该说是推销自己吧!
  “你是小说家吧?”龙皋问,又遭这小丫头撞了下巴。难不成她当他的下巴是铜墙铁壁?
  书的注意力暂时移转。
  “你也看过我的小说?”没想到她的小说还这么盛行,连堂堂七尺之躯的大男人也看爱情小说。
  “看过一些,对《龙的新娘》可有印象?”
  “《龙的新娘》?那不是我写的。”沛书补上一句,“或许我可以送你其他本,如果你有需要的话。”
  “不,我不认为我需要。”龙皋叹息,“事实上,你是关键人物,也许迷题的答案就在你身上。”
  “不要将她拉下水。”龙瑾低声警告。
  “我很乐意被拖下水。”沛书大声宣布,“我不会游泳,不过你会救我的,不是吗?”
  “龙哥,我也陷进来了,也许我可以帮你的忙?”抬起头,又撞到他的下巴。
  “你闭上嘴。”
  如侠耸耸肩,眼光又溜到石门上头。多奇怪的圆样,竟然有四条龙,有脚没脚的,要刻也刻一致一点嘛,怎么两条龙没脚,另两条却有脚呢?
  她的目光移到其中一只衔着蓝宝石的龙,脑海中闪过好熟悉的书面……可是一时之间连接不上来。
  “我想……我也不能帮上忙。”紫葛终于有机会开口。
  从如侠嘴里得知,她竟遭人催眠来伤害龙奕,她感到好愧疚,尤其发现上衣有污渍的血块,心中的内疚更深。她只记得在听见“龙奕”两个字后,记忆就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了。直到今天早上,当她睁开眼看见龙奕站在窗前,心中一跳,还来不及问个清楚,他却半句话也不说的,就走了出去。
  他恨她吗?
  或者是在气她?
  她发觉自己竟忍受不了这种想法。
  “你拥有青龙石?”龙皋开门见山地问。之所以这么问,是想弄清楚《龙的新娘》上所写的是否与事实相符。
  如果是,就非得限制这叁个女人的行动不可。她们竟妄想对付巫师?
  该死!她们以为她们是谁?
  “青龙石?我是有的。”她很高兴能帮上忙。但再深想,用力闭了闭眼睛,在哪里呢?她是拥有青龙石,但放在哪里?
  “不会不见了吧?”如侠很乌鸦嘴地问道。
  “不,那是我父亲留下来的,不可能弄丢它的。我放在——”紫葛很努力的想,但就是想不起来。应该想起来的,是在哪里呢?
  “别紧张。”龙奕不忍,开口道:“不急一时——”
  “也许真让巫师拿走了?”龙皋的脸色有些难看了。“要真是如此,也许他用了同样的手法让紫葛忘了青龙石放在哪里?”
  “催眠?”
  “龙哥,你是指像最近非常流行的催眠术?”如侠睁圆眼,又撞到他下巴。“二十叁世纪也流行催眠术吗?”该不会龙皋正巧就会催眠术吧?
  “你不能学。”看出她的想法。要真让她学会,大概天下就会大乱了。
  “为什么?想我也算是中上的智商,学催眠术应该是绰绰有余。”
  “二十叁世纪没有催眠术。”
  “少来!骗人也不是这个骗法。明明那个巫师就会嘛。”如侠含怨瞪着他,脸蛋气得发红——或者该说是羞得通红。
  见到龙皋就想起昨晚的吻——
  “那不一样。”龙皋耐心地解说:“他信仰宗教、他爱弄花花草草,他吸收二十世纪的知识,但这并不在我们的课程范围之内。他相当聪明,可惜走错了路。”
  “他姓什么呢?”如侠好奇地问。
  “他还不满二十岁,如果他心地纯正,该是属于龙家的。我甚至查不出他的祖先或是精卵的提供者,他将精卵银行的资料销毁了。”
  “换句话说,他比你们聪明多了。”如侠下了个定论,遭来叁个大男人的怒视,“别生气嘛,我是说叁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嘛,我当然不是说你们智商不够高啦,不过要是让我们加入,一定能抓到那个叫巫师的人嘛,是不是?沛书姊?”想了想,又问:“不过话说回来,他冒着危险来到二十世纪干嘛?”
  “寻找许愿的玉石。”
  “原来他也有愿望要许?龙哥,你到底想许什么愿?”她好奇死了。非但她好奇,连沛书、紫葛也拉长耳朵。
  冒着危险穿越时空总有目的吧?也不是说她们的好奇心太旺盛啦,而是——起码要知道他们许什么愿,如果可能的话——
  “如果我先许愿的话——”沛书异想天开。要是能让她抢先许愿的话,一定要让龙瑾爱上她,然后留在这个世纪。并不是说她排斥二十叁世纪,而是因为那里人生地不熟,又没有龙瑾的亲人,倒不如留在这里,老父老母一定会很喜欢他的——
  不过,想归想,还是没有多大的指望。一个是天,一个是地,说什么也不可能在一起的,所谓有情人终成眷属,说的可是一对相互付出真心的男女,但只有她付出一颗真心,他呢?恐怕连爱是什么都不懂。
  如果自己是亚马逊女人,一定会把他掳回家——
  瞄一眼龙瑾,发觉他正盯着自己,不禁脸红了红,忙低下头。唉!还说什么俘虏呢!一个眼神就让她心惊肉跳,哪还有胆子俘虏他——
  “并不是我要许愿。”龙皋揉揉如侠的头发。“我们只是受人之托,将叁个玉石带回去。金铠——亚洲下任领袖候选人之一,我们欠他一份情,是该还的。”
  如侠在脑中转了转。“他想当亚洲领袖,所以派你们来找玉石?”
  “他不得不。”龙奕冷傲地插嘴。“他虽出色,但人缘极差,加上巫师这件事,对他的声誉有损,不靠玉石,他的愿望就无法成真。”
  “玉石——只能许一个愿望吗?”沛书小声地问,瞄一眼桌上的红龙□,那样式和石柱上的红龙挺像——简直是一模一样嘛!那熟悉的感觉又回到她的脑海,好似在那里曾见过吧
  “当叁块玉石合而为一,愿望成真,沛书,你真没写过《龙的新娘》?”龙瑾问她。
  “那不是我写的。”沛书皱起眉头,“那本书到底在说些什么?”
  没一个男人回答她。
  “那是预言书吗?”紫葛提议,“也许可以上图书馆找?”
  “那是一本爱情小说。”咳了咳,龙奕才回答。
  “爱情小说?”叁个女人面面相觑,如侠率先爆笑出声。“叁个大男人在看爱情小说?龙哥,你没骗我吧?你们懂爱吗?”她存心贬他。
  “注意你的措词。”他警告她。
  “我说得没错嘛!你们那是什么世界嘛!”撇了撇嘴,如侠瞪他一眼。“是人都该有感情的。为什么要去克制天生的本能?担心成为负担累赘吗?还是根本就是因为怕它?”她指着他的心——“因为这里怕接受它?龙哥,我情愿你是弃婴、是私生子,因为你会有一个父亲一个母亲,不论是不是幸福,起码你有一对叫父亲母亲的长辈,并不是捐出精子卵子就了事的。你难道不曾想过要看看你的精子所创造出来的小生命?怕他成为你的累赘?还是怕你的‘父母’成为你情感上的累赘?我喜欢你,龙哥,那是一种很幸福的感觉,至少我知道我并没有白活。有人说情感是一时冲动,但我喜欢这种冲动,它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美了。”如侠吐吐舌,跳下他的大腿,免得他一个不开心,打晕她怎么办?“龙哥,对你们来说,这些话你们可能不会懂的。生命的延续不只是在活着而已,我想它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我们去挖掘吧。”偷偷瞥一眼龙皋,发觉他的脸色发绿。完了!逞一时口舌之快换来的下场可能是——他恨死她了!干嘛这么多嘴呢?可是就是忍不住嘛。
  沛书用力地鼓掌!真是说到她心坎里去了。偷瞄龙瑾一脸的怒容,该不是以为她们在传教吧?虽然大只见过几次面,但她已经完全站在如侠这一边了。什么嘛,就算是二十叁世纪的臭男人也不能罔顾她们的真情啊!虽然自己对爱情有如初生婴儿般生涩,但她可以学习嘛!虽不敢保证能有足够的魅力让龙瑾看上,但不试试,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能不能获得幸福!就算龙瑾看她不上眼,那——就将他绑回家吧。想想这可能性,反正任何生活她都想体验,既然曾是肉票的身分,那就换换口味,做个绑匪,让他尝尝看肉票的生活也不是那么好过的。不过要怎么将他绑回家去?
  “在想什么?”龙瑾走到她身边轻声问她。
  “在想如何绑架你!”她脱口而出,而后脸蛋染上红晕。“唉!我说话太快了啦!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会在意吧?我是说,我肉票的身分也该结束了,反正你也拿到玉石了嘛。”真笨!竟然当着他的面说出自己的意图。
  大概天底下再也找不出像她这样白痴的女人了。
  眯了眯眼,龙瑾当作没听见她后半段的话。
  “你知道,迟早要放我走的。”沛书不知死活的继续说道:“找到许愿石后,你也要回二十叁世纪不是吗?迟早要放我走的,不如现在就放了我,不是更好?”
  “你不能走,巫师会找到你的。”
  “他没理由找我。”
  “你拥有红龙□不是吗?”
  “可——可是,它已经落在你手里了——”
  “他并不知道。该死!你不能走——现在,上去。”
  本想抗议几声,但看他一脸震怒,想想还是放弃的好。要抗议也不急于一时,迟早她会让他知道她不是省油的灯!
  待叁个女人不情愿的离开密室后——
  “我们必须保护那叁个女人不是吗?”龙奕烦恼的低语:“你们见鬼的不会以为那小丫头说得挺有道理的吧?我是说,已经没有闲暇去理会那种感情了,是不?”极力在说服自己,脑海里却浮现紫葛的身影。
  天!他是中了如侠的毒了吗?
  爱情
  可能吗?
  龙瑾的脸好像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了。
  “怕只怕已经来不及了吧。”龙皋喃喃自语。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9楼 发表于: 2007-07-03
第九章

 

  从不认为没学新娘课程有什么不对劲,不过今天一看,如侠心底倒真的觉得惭愧。
  沛书亦有同感。
  一栋破败的鬼屋清扫过后竟还有几分可看性,她简直佩服紫葛。
  从密室上来后,紫葛一见到白屋的惨况,二话不说,竟卷起袖子就近拿起抹布扫把,开始打扫白屋——
  天!那是如侠与沛书想都没想过的,亏她们还口口声声爱龙家的男人,竟连基本的舒适环境都没办法替他们清扫出来,那是当然的啦,以鬼屋这等惨况,最需要的是翻修!就算清扫,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见紫葛二话不说的就动手,自己当然不能袖手旁观喽!因此,只好找个最轻松的工作做,例如擦擦杯子,随意掸掸灰尘。
  瞄了一眼紫葛,如侠又忍不住叹息。龙皋会喜欢她这种黄毛丫头才怪!怪就怪她连新娘课程都不曾学习过。说煮饭嘛,至今还没有过洗米的经验,恐怕连电锅怎么个用法也“莫宰羊”。说清扫嘛,偏偏她又是个大而化之的人,可能扫把一挥,只要没见到什么垃圾,大致而言就能过关!更别谈为心爱的男人熨衣服了。能娶到紫葛的男人一定是叁生有幸吧?
  虽然事先已经先警告过她了,不过龙家叁兄弟里,要属龙哥最好了,紫葛会不喜欢上他吗?
  边擦着杯子,边跑到庭院看“情况”,紫葛正在晒那些刚洗过的床单。
  “紫葛姊,你看过龙哥了吧?”如侠向来心直口快,最藏不住心事的。
  “见过了?”紫葛将笑容隐藏在床单之后。
  “他很帅吧?”
  “他的条件是不错。”
  “你喜欢他?”如侠睁圆了眼。
  “如果条件好的男人我都喜欢的话,现在不知要喜欢几百个男人了!”
  “龙哥是独一无二的。”她骄傲的说。
  “对你而言,他是的。”
  “你呢?紫葛姊,你的条件好,既是能干的职业妇女,又谙厨房之道,人长得漂亮,唉!不知哪个男人有福份能娶到你——”像她就只要做龙皋的新娘就好了,已经不打算找打工作了。
  紫葛想起龙奕。
  是他吗?
  乍闻他从不同的世纪来,心里的震撼不可言喻。可能是一见钟情吗?竟爱上一个不懂爱的男人!二十四年来守着清白的身子,甚至连吻也不肯轻易付出,可能是他吗?跨过时空的洪流,他们彼此相遇,会有结果吗?或者,等候一生的结局只是独自终老?她是那种一生只爱一回的保守女性,将心扉守得紧紧,从不轻易为男人打开;如今那个男人轻而易举地闯进她的心房,从凝视他的那一刻起,她就将心交给了他吧——
  原以为自己的感情该是属于那种细水长流型的,没想到却在第一次见面就付出了真心,是命中注定的吗?如果真是如此,就该给她一个好的结果吧!至少让龙奕了解这一片真心,什么骄傲什么自尊都是多余的,在爱情的天地里,是没有理智可言的——
  “紫葛姊?”看她想得入神,该不是在想青龙石的事?
  想起许愿的玉石,如侠就烦恼的想蒙被大叫一番。
  该告诉龙哥吗?他一定会失望的吧?那蓝龙玉——
  “真烦!”她叫嚷。
  “我不打算放弃。”不知何时,沛书出现在庭院里,怀里还抱着一箱啤酒,“庆祝我们因龙家人而相识!”她宣布,不敢明说是想藉此逃开清扫白屋的工作。她天生对家务就少根筋,要她清理白屋?可能一年也清理不完!干脆拿着厨房里的啤酒猛灌——就当藉酒消愁吧。
  如侠干脆将刚晒的床单扯下,紫葛还来不及阻止,就业见一上午费心费力的成果躺在泥地上被当成坐垫。
  “来坐啊!”如侠拍拍身边的位置,没发觉紫葛难看的脸色,“好像回到小时候远足的情景呢。”
  沛书也坐下,“如果有零嘴就更像了,一起坐吧,紫葛,我们应该是同一阵营的人吧?”
  哀悼着床单被“毁”,但能怎么办?只好暂时抛掉这想法,就当作没发生这回事吧!想通了,便一屁股的坐了下来。
  “来!庆祝我们——”如侠高举啤酒。
  “庆祝什么?”沛书傻傻地问。
  “庆祝我们爱上龙家人!”
  “庆祝我们。”紫葛低语,轻啜一口。
  “女人的意志力是很可怕的。”如侠吐吐舌。“也许我们该让龙家人知道女人的厉害,是不?紫葛姊——”顿了顿,忽地问道:“紫葛姊,你的对象不是龙奕吗?”仔细盯着紫葛的瓜子脸,竟逐渐转红,忍不住大叫一声:“原来你真的对龙奕有意思?”
  “多叫人吃惊!”说是这么说啦,其实沛书早受够惊吓了。也许这辈子再也没有更可怕的事能引起她的恐慌了。短短半个月内,竟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也许将来老了能付诸一笑,但现在不可能。她得好好想想办法教龙瑾笑人才是。
  为什么会爱上他呢?又酷又没情调,完全和小说里的白马王子不同。会爱上他这种大男人主义的男人是她的不幸。
  能让她爱上的男人更是不幸吧?
  她唯一会做的事就只是写小说罢了,煮饭烧菜这码子事就甭提了!不然她干嘛天天吃泡面?
  “我要去上家政班。”她严正的宣布。
  “我要嫁给龙皋!”如侠大声发誓。
  “我要献身给龙奕!”紫葛跟着大声叫嚷,有些疯狂起来,“我要把没人碰过的身子献给他——”话还没说完,便吃吃地笑起来。
  叁个女人开始引吭高歌。
  陈发财见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如果再晚点,也许就能见到叁个脱衣舞娘。
  然后,他的眼角瞄到扔在一旁的空啤酒罐。
  他想,他找到罪魁祸首了。
  □     □     □
  “你到底有没有话要说!陈发财?”靠着白墙,如侠撑扶着头,费力地吐出话来,天!还不是普通的晕呢!
  “你——你不该喝酒的。”
  “那又不关你的事,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才没空听你闲话家常呢。如果没话要说,我要回去了。”五分钟前,被陈发财拖到白屋围墙外头,说什么有重要的事要告诉她,现在五分钟过了,还没听见他嘴里吐出半句屁话!要不是见他跟她是从小到大的玩伴,早就一脚他飞上天!沛书与紫葛还在等她划拳呢,这小子到底有没有话要说啊?
  “我——”陈发财,不!陈子孝,难得没抗议她又叫土了他的名字,一张脸绷得死紧。
  “这是很重要的事——”还是从阿蕊那儿才打听到如侠住在这里。
  “那就快说啊!你烦死人了。”
  “如侠,你必须答应我,别让沈叔请来的保镖对我爸不利,我才肯说。”
  “那你就不要说啦,拜,”她才不管他想说什么呢。
  “沈如侠,这不是玩笑事,你别这样好不好?”
  “我也是很认真的啊!陈发财,我不喜欢谈条件,爱说不说随你。”她头晕得难受,却还得在这儿听他说一些有的没有的。连脚都发软了!要是能蹲下就好了。但她可不敢随便蹲下,万一到时候站不起来怎么办?那不是叫她一路爬回白屋去吗?她可不干!
  “跟沈叔作对的是我爸。”没头没尾的,陈子孝突然冒出这句话来。
  “什么?”她一头雾水。
  “那封威胁信是我爸写的,你听见了没?你以为真是食物中毒吗?那全是我爸搞的鬼。”陈子孝又是羞愧又是愤恨地说出陈得胜的一切企图。
  一直以为人生是单纯的,以高中生的年龄来说,应该是啃啃书,偶尔把个马子,再不然一票死党出游,就是人生最享受的时光了!但,从那个人出现之后,陈家变了——
  用力眨了眨眼,如侠不敢相信他的话。
  “你是说,陈伯伯为了一块土地而想杀我?陈发财,这可不是玩笑唷,你以为很好笑吗?还是想来诓骗我?我可没那么容易受骗,愚人节还没到,你——”
  “你闭嘴!”陈子孝发火了。“爱信不信随你!告诉你,是因为我不想看见爸误入歧途!他本来不是这样的,要不是那个疯子鼓吹爸,事情不会闹到这种地步!”
  “你是认真的?”她大叫。
  “我当然是认真的!我不希望因为我父亲而让任何人受到伤害。”陈子孝的脸色发白。“我劝过他,可是他不听。现在我连学校的课也上不下去了。要不是顾虑到杀人会坐牢,我真想把那个疯子给杀了!”半个月前,他还是那个以课业为天的高中生,现在他倒真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如侠同情的碰碰他的手。
  “你说的那个疯子很难缠吗?也许可以请精神病院的工作人员来——”
  “他说他是我的后代子孙。”
  “什么?”如侠很怀疑的瞄瞄他的身材。“陈发财,你今年才十八吧?早婚的话最多小孩也只有两岁左右吧?他会说话吗?喂!该不是追不到我所以才吹嘘自己的能力吧?”
  陈子孝胀红脸。
  “你神经!那个疯子起码跟我一样大的年纪,怎么可能是我儿子!”简直有理说不清!
  如侠恍然大悟,偏着头——否则难保不吐出来。喝什么啤酒嘛,应该先掂掂自己的斤两才是。她发誓以后再也不碰任何酒类了。
  “如侠,你的脸色很难看——”
  “你不用管拉!我看那个疯子八成是陈伯伯的私生子。”
  “他不是!他跟我们长得一点也不像,如侠,你到底听懂了没?那个疯子自称是几百年后的人,你相信吗?二十叁世纪!爸竟然听信他的话!我不是在跟你抱怨,如侠,不管怎样,最近你自己要小心些,等标购案结束后,你就不会有生命危险了,我——我应该代我爸向你道歉的。”
  如侠睁着圆眼。“我没听错吧?那个疯子自你从二十叁世纪来?”
  陈子孝点点头,不明白如侠的反应怎么有这么大的转变。该不是被吓着丧失理智了吧?这也难怪,陈沈两家虽谈不上世交,但交情还算不恶,加上年轻一辈自幼青梅竹马,说什么也不敢相信陈得胜会以如侠的性命相胁。
  他有这种父亲不知是幸抑或是不幸。
  “他是谁?小东西。”无声无息的,龙皋出现在铁门前。
  如侠眼一亮,本想跳进他的怀里,不过由于头晕目眩,能勉强稳住身子就不错了。要跳的话下回再跳也不迟。
  “陈子孝。”他上前介绍自己,伸出手。
  龙皋盯着他的脸半晌,微笑。
  “如侠的保镖,龙皋。”他回握。
  “我知道。”陈子孝瞄一眼如侠,“我言尽于此。如侠,你要小心,别怪我没事先警告过你,我可不希望明年到你坟前上香。”话说完,人也走了。
  “你乌鸦嘴啦!”她朝着他的背影大叫,然后又是一声惨叫,“痛死人了?”她扶着头大叫。
  “你喝酒了?小东西。”龙皋蹙起眉,快步跑过去抱住她,免得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倒下。一接近,马上闻到她身上的酒味,不知该气或是该笑。
  “龙哥,高峰会议终于谈完了?”她仰起脸看他,自然的搂住他的颈子,即使那要费力的垫起脚尖来。“你们决定如何?”
  龙皋扬起眉。
  “什么决定?”
  “该怎么解决我们啊?你知道的嘛,是想杀我们灭口还是决定赶走我们?”
  “你的脑袋里到底装些什么!”他简直哭笑不得。
  “寄出恐吓信的是陈得胜,食物中毒也是他搞的鬼。现在一切真相大白,你可以不必再继续保护我了。”他小心注意他的动静。
  “我知道。”
  “你知道?”她张大嘴,“你是说,你早知道是陈得胜搞鬼?”什么嘛!害她整日提心吊胆,也不跟她说一声,万一哪天真出了事,他负责啊?如侠满眼怨对地瞪他一眼——
  但——这是什么眼神?好像跟昨晚吻她之前的古怪表情一样哦……
  心噗通一跳,忽地发觉自己踩不到地,原来是叫他给抱了起来!看他抱得这么轻松,就像拎小鸡似的,人长得高大就是有这个好处。偷偷再瞄他一眼,想打破沉默,可是话却梗在喉咙里说不出来,还得分一半的精神努力克服眼底的娇羞——
  幽幽一声叹息,龙皋贴着她发烫的额头,低吟道: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龙哥,你——是不是要吻我?”忍不住脱口而出,她的脸颊红扑扑地。天!羞死人了,怎么会问这种问题呢?
  “等你再大一些,就不必顾忌了。”蓝宝石般的眼眸闪烁着欲望。
  “你是说,你想跟我上床?”圆圆的脸蛋充满惊奇。“可是,可是,我是说,龙哥,你也知道嘛!我的身材不是很好,至少没有紫葛姊那样曼妙的身材,也没沛书姊的丰满,你确定你想要我吗?”一紧张起来,胡乱说话的毛病就又发作了,也不知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我已经十八岁了,是可以论及婚嫁的年龄了,为什么顾忌——”想了想,好像不太对劲——这句话摆明了就是说不必顾忌她的年龄,而她也愿意以身相许似的。
  “在以往,我从不以为女性的胴体有什么值得惹人怜爱的地方。唯有你,小东西,说不出是什么心态,就是想怜你爱你,对你欲望之外还有些我自己也搞不懂的情愫。”即使是现在抱着她,仍能感受到内心深处的心神荡漾,小小软软的身子有如婴儿般娇嫩,想吻她、爱她,甚至搂抱着她也是一种满足吧。
  如侠的脸蛋红得醉人,含情的眸子不敢直视他。爱情的滋生,相对的代表她已成长,不管是身体的或精神的;以前她最爱的是钱,如今才发现金钱并不是万能。现在她的最爱是龙皋,是那种一生一世也不想改变的感情。想他穿越了叁百年的岁月来到二十世纪,因缘际会地碰上她,若不是冥冥中注定,实在也难找出其他的说法。也许他们曾在前生相约,无论在哪个时空,终于相逢。她该是他的情人,该是他的唯一——如果能教他懂得什么是爱情的话。
  生来就有一股不向命运低头的不服输精神;她相信,只要她真心为他付出,他冷硬的心终究会有融化的时候——
  她红着脸。
  “龙哥,你可以亲吻我。”差点没钻到他的怀里,羞死人了!竟敢这样开口——
  他笑了下,将她放下地。
  “你不吻我吗?”她仰起不解的小脸,挺失望的问。她以为他是有点喜欢她的。
  龙皋爱怜地揉揉她的短发,心想这些日子来她的短发长长了不少。
  “也许等时候到了——”
  她眨眨眼,接吻还要看日子?这算是二十叁世纪的做法吗?
  “等我学会、弄懂你所谓的爱情,小东西,那时就算我想逃也逃不了。”他意有所指。
  如侠再眨了眨眼——一天之内实在不能受太多惊吓。
  “你是说——龙哥,你愿意爱人了?”脑筋转了转,脱口道,“你只能爱我——我是说,一旦你学会了爱人,我想我有权利得到你的爱。”话还是先明说比较好,万一龙皋先爱上别人怎么办?
  这小丫头!
  她以为他是为了谁而愿意去学习那所谓爱情的?她的年纪还小,若再过个几年,定会是个落落大方的俏佳人。在这个世纪,男人是可以追求女人的,届时——
  他愿意相信她所说的都是真心话,相信她会爱他一生一世,但——他本就不是二十世纪的人类,命定中的红线是不该存在的,万一有那么一天,那个持着红线彼端的男人寻来,她还会坚定她的信念吗?这个念头让他下了决定。
  他要留她在身边,尽其所能的让她留下来!说是自私也好,也许她是不该属于他的,也许将来她会遇上真正相属的恋人,但——他仍是要留下她的。
  说不出那种感觉的滋味,也许那正是所谓的爱情吧?!但他不在乎,他只要她留下,一生一世。
  她瞄瞄他的脸色,咬着下唇害羞的伸出手指。
  “你必须保证。”
  “保证?”他握住那只好小好可爱的指头。
  “不是这样啦。”她脸红。“是勾勾手指,证明你没骗我嘛。”见他没动静,干脆拉住他的大手,勾住他的指头。“现在你可不能反悔了。将来你是要爱上我的。”
  将来?
  也许现在就是了呢,龙皋苦笑着。
  □     □     □
  打从龙奕找着紫葛由庭院里回房,他的心就止不住惊诧——天!这到底是什么世界?
  从密室里上来时,他还当自己看错了眼,两个疯女人在庭院里,坐在他的床单上唱着情歌——如果那真是情歌的话,五音不全不说,唱起来还真刺耳难听,连平日栖息在屋顶的鸟儿全不见了踪迹,或许是给吓跑了吧——
  “龙奕?”勉强睁开醉眼,看见的竟是他。
  “是我。”他冷硬地说道,放下她。而后震惊地发觉她开始拉着身后的拉链。“你在搞什么鬼?”这下他的自制力崩溃了!她知道她正做着什么吗?
  “献身——”紫葛打了个酒嗝,醉眼惺松的望着他。“我想献身给你。你不会拒绝吧?”
  龙奕的脸都绿了,“你喝醉了。”
  “可是我知道我在说什么——可是我知道我在说什么。”
  龙奕的眼里窜起两簇火焰,没醉吗?连话都重复说了两遍,还会清楚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话吗?
  是哪个该死的人让她喝醉的?
  “你不需要负责的。”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能不能请你帮我拉下拉链?我好像碰不到——”
  “会才怪!你休息吧。”龙奕转身就要走出卧房,不想一双玉手从后头紧紧搂住了他。
  “别走。”她低语,“你可知道我是鼓足了多少勇气才能坦然面对你?说醉酒是骗人的,我需要藉点什么来壮胆。二十四年来,没有人碰过这身子的,我想将它献给你。说我傻气也好,在我对你做了那么残忍的事之后,要你爱上我是不太可能的。也许这是我的报应,报应过去罔顾众多男人的死心塌地。而今,爱上你不知是我的幸或不幸,你是二十叁世纪的人类,在我们彼此之间或许没有交集存在,但我必须做点什么来留下美好的回忆。也许五十年后,这份回忆是我唯一深藏而眷恋的。”顿了顿,眼泪无声息地滑落下来。“你——不会拒绝我吗?”倾听他稳定的心跳,竟觉得这是天底下最美好的事。
  如果能一生听着他的心跳,她真的别无所求了。所谓的一见钟情也不过如此吧?不过认识两天的时间,竟能深刻的认定他;是缘份吗?或者有缘无份?他毕竟是另一个世纪的人,那里才是他的故乡,可以带她走吗?一见钟情最悲哀的地方莫过于是单向的眷恋。他不会爱她的吧?他不懂得爱,但至少有欲——对她而言,也够了!
  “我该拒绝你的。”声音竟有些粗哑。
  “我会死皮赖脸的缠着你,直到你接受我。”幸亏看不到他的脸,否则又怎能说出口呢?
  “你会后悔的。”
  “这是我的选择。”
  他拉开她的手,旋过身,向来粗犷的脸庞染上一抹柔情,在夕阳余晖中看得并不真切,如果事后知道自己竟也有那么柔情的一面的话,大概也会吓一跳吧?
  “我不该碰你的。”可是对她明明有一份特殊的感觉,如果能知道那份感觉是什么就好了。
  她是个诱人的女子,说他对她没有欲望是假的。任何一个男人见到她,不动欲念也难——思及此,竟有一股怒火,想痛殴任何一个想入非非的男人!他是不该产生这种感觉的。在二十叁世纪,男女一向好聚好散,没有爱情作根基的欲念是不必顾忌太多的。只要防范得宜,确定对方没有性病,在互相性吸引之下直接上床,没有想念,没有心痛,没有莫名的感受,只要愿意接吻,就知道彼此都已同意发生短暂的性关系。在二十叁世纪,接吻算是同意性关系发生的第一步。
  对她,他是不该同意这么做的。她并不适合做他的一夜风流,她值得更好的——例如有个男人爱她?爱人的滋味他不曾尝过,不过待在这个世纪也有不少日子了,知道对女人而言,最大的幸福莫过于爱人与被爱。
  爱一个人真能让人幸福吗?
  如果能让她幸福的话,他是愿意爱她的。
  但要怎么爱呢?
  他甚至连爱情是什么也不懂。
  “你的伤还疼吗?”她轻抚着他额上扎着绷带的伤口。
  “只是小小伤口而已——”他哑然失声,紫葛身上那一套连身裙竟如水波般滑落在地。
  她凝视着他,缓缓褪下衬衣,她很紧张,由她发颤的双手就可以知道了。
  “这并不只是一夜风流,它将是我唯一的回忆——”她深吸口气,极力控制住抖颤的语调——“你是必须回二十叁世纪的,我只是想保存一份美好的回忆——”
  看着她的眼神是激动的,甚至闪烁着深沉的欲念,即使心里想拒绝,却也是徒然,抬起她的下巴,轻触她的唇。
  “今晚,你该是我的。”霸气中夹杂着几许柔情。这一吻是承诺了彼此的欲望。
  紫葛松了口气,投进他的怀抱。
  一切尽在不言中……
  □     □     □
  焕然一新的白屋。
  从紫葛住进来后,确是有明显的改变。当然,龙家男人也算尽了点力量吧!以往对腐朽的木制家具视若无睹,两个不谙家事的女人是能躲就躲,但紫葛就是无法忍受这脏乱,非但自动自发地清扫白屋,还让龙家大男人去做修葺的工作。龙家男人会愿意吗?还不是让龙奕以他一等侍卫的“官僚”作风给压着上场的。
  这几天,龙庆是属于紫葛的。
  每天看她一脸幸福的神色,沛书就忍不住叹息。
  “叹什么气?不舒服吗?”早餐桌上,龙瑾认真地问她。
  瞧,这个男人好像还满关心她的,偏偏她就是拿不出勇气来诱惑他,如果她有紫葛那般姣好的身材就好了。怕只怕那天她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要来个献身,说不定龙瑾会眼一扬,嘲笑她的身材呢。
  这大概就是身为女人的悲哀吧!如果能再瘦一点就好了,或者骨架再小一些。她不是那种肥胖型的女人,应该算是丰腴的那类,没办法,天生骨架大,不管怎么节食也不可能再瘦了。真是可悲!要是脸蛋再好看一点就好了,起码可以弥补身材上的不足嘛,偏偏上帝忘了把这两项赐给她了。怎样才能让龙瑾爱上她呢?不爱她是当然的,爱上她才是奇迹。
  而奇迹是不可能天天出现的。
  那就只好自己创造奇迹了!坊间不是有挺多减肥场所——还有的夸下海口一个星期减七公斤的都有。如果减肥成功就好了,不过“学费”一定很贵吧?动辄数万元以上,而她银行里的存款只剩下一万块……多可悲!以前即使天天吃泡面也不可能瘦下一公斤,一万块能减掉多少脂肪?想起他以前曾说过她应该像她书中所描写的少女,飘逸动人吗?那他可找错人了!这辈子要她像如侠那般娇小的身子是不可能了!如果来得及,真希望能投胎到二十叁世纪——美人的世纪,能跟龙瑾相会就好了——
  “又在胡思乱想了?”龙瑾低问。
  她含怨瞪他一眼。“我说过不要读我的心。”他就是这点讨人厌,既然会读心的话,应该知道她爱他啊。
  龙瑾叹息,不理会她的抗议,伸手探探她额头。
  “你以为我弱不禁风吗?又不是林黛玉那种病恹恹的身子。”她咕哝道。
  “那就多吃点。”
  “你想我肥死啊?”难不成自己跟他前生是仇人?明明已经有点肥像,竟然还要她猛吃?想把她弄肥,然后好丢给别人啊?
  思及此,悄悄又瞪了他一眼。
  “你不胖。”
  “是谁说我应该像书中女主角一样飘逸动人,最后还能飞上天?你要搞清楚,现在是二十世纪末,并不是所有的女性都能美得动人的。”难得抱怨,看他没吭声,心底轻吁了口气。
  “美人我看多了。”
  “所以习惯了嘛。”
  “你存心挑衅?”他凝视着她。
  “谁敢?又不是不想活了。以你这种身材,就算压死我也是轻而易举的。”她自怜的叹口气。“其实这几天你也不必把床让给我睡。你是绑匪,不,我是说,你是主人嘛,应该我睡地板才对。”
  “闭上你的嘴。”龙瑾拿她没办法。
  她当真乖乖闭上嘴,然后想了想,又忍不住脱口而出——
  “我能不能看一眼《龙的新娘》?也许能看出是谁写的呢!”
  “不能。”
  “怕我发现其中的秘密吗?你放心啦,玉石都已经交给你了,就算我想许愿也不可能——”
  “吃你的包子。”很不客气地塞一个包子到她嘴里。
  恨恨地瞪他一眼,心底诅咒他的霸气。
  “我只是觉得很好奇嘛。”如侠忍不住插嘴,“难道你们一点行动也没有吗?例如找那个巫师讨回青龙石?”最好她能参一脚。
  “不必我们动手,他迟早会找上门来。”
  “因为红龙□在你们这里吗?”
  “那道时间之门是唯一通往二十叁世纪的入口,如果他想回去,就会自动送上门的。”
  如侠的脑子转了转,大叫:
  “时间之门应该不止能通往二十叁世纪吧?”
  “别打歪主意,小东西。”
  “为什么不?是应该利用的嘛。穿梭古今,要是不进去看个究竟,一定会遗憾至死的,龙哥!”开始撒起娇来。
  “你不能进去。”
  “就因为我不是龙家人吗?”
  龙皋叹息。
  “我是为你好。”
  “那可不见得。龙哥,只要瞧一眼就好了,也许我可以告诉你蓝——”及时收住了口。笨蛋!差点给泄露出来,要是让龙皋发现,一定会恨死她的。
  “小东西?你有事瞒我?”
  “没有。”
  “你不是说谎的料。”
  “我才没说谎呢,其实依我的高见哪,应该直接找上那个巫师,把青龙石索回——龙哥,你确定那叁块玉石真能许愿?”
  “不论能不能许愿,我们的职责是找到它们。”
  “你打算让巫师逍遥法外?”
  “没有许愿的玉石,他也发挥不了什么作用,再说,只要有一块玉石在我们手中,他迟早会找上门来的。”
  “好懦弱的作法。”
  龙皋淡淡一笑。
  “一定得打打杀杀吗?二十叁世纪是不时兴杀人的。”
  “要是能先找到蓝龙玉就好了,起码我们先拥有两块玉石嘛。”她偷偷观察他的神情。
  “迟早会找到的。”
  如侠皱皱鼻子,“听起来你不怎么相信玉石能许愿嘛。”
  “不能说信或不信,老金对古代预言有相当的狂热,就算玉石无法许愿,他也会找到另一项预言——”龙皋蹙起眉,想起预言中“伟大的龙之家族远渡时间洪流,将成为不可思议之事的俘虏”,至今犹解不出其中谜团。
  不可思议之事?意指什么?
  对龙家人而言,不可思议之事是——
  奇特的想法窜入脑海,他脸色一白,猛地站起。
  “龙哥?”如侠睁圆眼,不懂他为什么会突然转变脸色。
  “你是想到了什么了?”龙瑾沉声问。
  “‘伟大的龙之家族拥有开启愿望之钥,当他们远渡时间洪流,将成为不可思议之事的俘虏’,这该死的预言不是老金所想的!”
  “什么?”
  “对龙家人而言,不可思议之事只有——”龙皋闭上嘴,不用他多说,龙瑾龙奕愣在当场!
  “龙哥,你到底在说什么?是预言吗?如侠叽哩呱啦的搬出一堆问题。
  “我能不能也听听看?虽然没有你那么聪明,不过多一个多一个脑子嘛,你说是不是?什么不可思议?是指二十叁世纪的发明吗?”明明知道自己没他聪明,却净在那里打哑迹。她最恨的就是他话说到一半,存心吊她胃口。瞄一眼沛书与紫葛,她们同样一头雾水。
  “不可能!”龙瑾严厉否决。
  “是阿,那么‘直到神之恩准,愿望始会成真’又有什么涵意?”龙奕提出疑问。
  “神之恩准……”这句话令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半晌,龙瑾的脸色愈来愈难看,甚而由白转绿。
  “沛书,你小说的原稿写好了吗?”他指的是从沛书被“绑架”以来,闲极无聊,向龙瑾讨稿纸写的小说。虽说爱情挺重要的,但面包同样重要,她可不想回到那种天天吃泡面的生活,当然得勤快些啦。
  “你现在要看?”她惊讶的问道。
  “去拿来。”他命令。
  从房里拿出一叠写好的稿纸。
  “只写到一半。龙瑾,你真的喜欢看爱情小说啊?”是很开心他能成为她的读者,但心里总觉得怪怪的。一个大男人又不懂爱,能了解其中的痴情挚爱吗?
  他瞪她一眼,翻着昨晚瞥到的那一幕,再一次细看其中内容,愈看脸色愈难看,最后,将那张稿纸丢到龙皋龙奕面前。
  如侠是想看的,甚至探出头想一窥究竟,要不是龙皋拉她坐回椅子,将那张稿纸举得老高,她是会看的。什么嘛!简直不把女人放在眼里,难道二十叁世纪还有重男轻女的封建观念吗?
  “沛书姐,这本书里写的是什么?”如侠小声地问。
  “婚后的爱情故事。”沛书以同样的小声回答。还探着头,想看看龙瑾到底抽出那一张,竟然值得龙家男人大惊小怪!八成是自己写得太好了,她傻气地想。
  “我看我们还是先去晒被子好了。”最近紫葛完全成了居家女人,白屋上上下下是她带头清理。既然龙奕他们并不打算让她们知道那个预言,她也就没有那份好奇想去探知。
  唯一想知道的是,龙奕回二十叁世纪的日子,是一个月后还是一年后?他们相聚日子还有多少?夜晚时二人是销魂的,宁愿沉醉在彼此的欢愉中,怕打破了这份热情的魔咒。她相信他是眷恋着她的身体,但能维持多久呢?一旦厌倦了呢?没有爱情的欲望是短暂的。日日夜夜提心吊担一旦他对她的欲望消失了,还能剩下些什么——
  “脸色不好,是累了吗?”龙奕贴近她耳边关切地问。昨晚他们并没有睡多少,他对她的索求是无止境的,如果可以,他希望能永远留她在身边。
  紫葛红了红脸,站起来。
  “我很好,既然你们还有事要谈,如侠,沛书,我们还是先离开吧!”特意回避他炽热的眼神。
  本想赖着不走的,不过脑袋瓜子一转,突然冒出个妙主意来,如侠贼贼地偷笑,顺手拿了两个肉包。
  “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她白了龙皋一眼。谁叫他没回话?一脸的惨白,是吓晕过去了吗?
  “沛书?”龙瑾叫住正要跟着离去的她,蹙了蹙眉,紧绷的口吻流露出问题的严重性。“这个世纪结婚是需要神的恩准吗?”他的脸色是复杂的。
  沛书愣了愣,还以为他要问什么可怕的问题呢。吓人也不是这么个吓法嘛!
  不过她还是很乐意回答他,因为他算是她的忠实读者嘛。
  “你一定是看见男女主角在教堂里结婚喽。”谈起书的内容,她就有一肚子话要说。“既然你喜欢,等出书了我一定送你一本。觉得那场婚礼写得不错吗?我是很喜欢那种婚礼的,露天式的婚宴,摆满鲜花。唉!这辈子是不可能享受到那么奢侈的婚宴,不过我还是很高兴你也赞同那种形式的婚礼——”
  “我问的不是这个。”龙瑾不知该笑该恼。“二十世纪人类结婚都需要神的恩准?”
  沛书咬着下唇,不满地照实回答:
  “那得看你信什么教啦!”
  “你信什么教?”
  “天主教。”看他问得急切,害她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需要神的恩准?”
  “那是当然的了——你脸色怎么这样白?”
  “你可以离开了。”他紧抿着唇,吐出这句话来。
  恨恨地瞪他一眼。她岂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简直不将她放在眼里!迟早有一天也要让他瞧瞧被人赶的滋味——想是这么想啦,但还是不太有勇气实际去做,谁教她天生胆子就小,又遇上霸道如他,没让他给吓死就不错了,唉!
  “到底怎么搞的?”待她离开后,龙奕接过那张稿纸细看。算他天生少根筋,竟没看出其中奥妙。
  “‘他们必须通过所有考验,届时红龙□蓝龙玉青龙石,叁块玉石合而为一,直到神之恩准,愿意始能成真’。”龙瑾不得不坐下,以平复心中的激动。“玉石的预言摆了我们一道。”
  龙奕愣了愣,再跳看稿纸上的几段文字——
  “在神的面前,他们彼此许下誓言。爱、信任与服从……婚礼上没有任何意外,意味着他们的结合是正确的,神准许了他们……”
  “二十世纪的人类结婚是要神的恩准。”龙瑾低语。
  意识逐渐渗透进龙奕的脑子,他的脸色愈来愈惨白。
  “不可能!‘直到神之恩准,愿望始能成真’——是指我们?”太不可思议了!
  “玉石是无法许愿的。”龙皋涩涩地苦笑。“老金与巫师势必要另觅预言。那项预言是指我们。”停了停,看着龙瑾龙奕,忽地想起——
  红龙□青龙石已寻觅到它们的另一半,那么蓝龙玉呢?
  他的另一半呢?
  顿时,他脸色布上阴霾。
  如侠身上并没有蓝龙玉。
  那只意味着——
  如侠究不会属于他的。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0楼 发表于: 2007-07-03
第十章

 

  “老早老早就对这扇门好奇死了。”如侠东打量西打量,就是看不出它哪里奇特古怪了。
  被龙皋赶出厨房,直接转向密室,本想拉着紫葛沛书一起来探索其中奥秘,不过被她们给拒绝了。一来沛书不敢违悖龙瑾的命令,二来也想跟着紫葛一块学习新娘课程。
  什么嘛!有什么了不起。她一个人来也是可以的,轻轻摸了摸石门,好像也没什么不同,推开来看看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光景——
  能看到其他世纪吗?
  最想看的就是唐朝了——中国历史上最多采多姿的朝代,不过更想看看龙皋的出生地,顺便去谢谢那个叫金铠的男人。要不是他的权力欲望过高,也不会派遣龙皋来到二十世纪,又怎能遇上她呢?说来说去,这个下任亚洲领袖候选人还是他们的媒人呢——
  转了转眼珠,好奇心不断地鼓吹她——只要瞧上一眼就好了。想那巫师也不是姓龙的,既然他可以顺利穿梭在时间之门之中,她沈如侠当然也差不到那里去。
  只要看一眼就好了,她告诉自己。
  然后她用尽吃奶的力气推开那扇门。还不是普通的重呢!真能打开吗?会不会是龙皋骗她的?
  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费了好大一股力气才推开一条小缝隙,连想探头进去都办不到,再努力吧——
  “喀”的一声,再推开一些时,竟觉得好像不需怎么费力了,甚至于——她睁圆双眼,这扇石门自动打开了。
  “天啊!”她低低叫了一声,背脊一阵发凉。
  呈现在她面前的是一片黑暗,连盏灯都没有!
  好奇地将手臂伸进黑暗中,着实吓了一跳,竟黑到伸手不见五指!赶紧又缩回了手。也许等她拿手电筒来,就能看得真切些。
  不过,“里面”连一点冷风也没有呢。可是,下回机会难料,想她每天被龙皋看得死死的,又还没成为他的老婆,看紧又有什么用?怕陈得胜对她不利吗?理由未免太过牵强。既然陈发财都已经告诉她了,陈得胜应该不敢再有动作,不过,让她烦恼的并不是这点。
  那天,陈发财说得很明了,他的家里有一个自称是二十叁世纪来的男人,那分明是在说那个巫师就待在陈家别墅里。龙皋他们是知道有这么回事的,却不曾有任何行动。等巫师自投罗网吗?她向来不喜欢处于被动的地位,如果是她,就上门逮他,真不知龙皋顾忌些什么?!
  再瞧瞧这时间之门,心想还是进去探探路吧。
  也许下回就没机会了也说不定。主意一打定,跨出一脚,再一脚,再一脚就踏进时间之门了,该不会回不来吧?哎呀,已经决定的事怎么能退缩呢?
  干脆紧闭着眼,闯进去吧——
  “你又在玩什么花样?”龙皋无奈地出声,将她拦腰抱起。
  她失望地撇了撇嘴。
  “讨厌!为什么你总是找得到我呢?”早知道就不会犹豫那么久了。
  “这就是你的道歉之辞?”
  “我只是想进去看看,看一眼就成了——”
  “承诺。”
  “什么?”一时脑筋竟转不过来。
  “我要你的承诺。不要再闯进来。”
  “不可能——”她大叫了一声,发觉自己给横放了起来。“你要干嘛?不行,不行啦!我已经十八岁了,下个月就十九了,你不能打我,那很丢脸的——”
  很重的一掌落了下来,幸亏她今天穿牛仔裤,不然一定疼死了。
  他竟然打她!还用这种让她很没面子的方法打她,她又不是小孩——
  “我恨你,龙哥。”她撇起嘴,眼眶滚着泪珠。她恨死他了!
  再一掌落下来时已经轻了不少。
  “我只要你的承诺。”严厉的声音有了一丝软化。他何尝舍得打她。无奈地叹息一声,将她抱了起来,不理会她的抗议,硬是将她搂在胸前。
  “我讨厌你,龙皋!”她气死了,竟然这样子打她。
  “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也不必用这种方法啊!要是让人看见了,我不是连面子都没有了?我只是想看看,又不是作奸犯科,你不该打我的。”用力吸吸鼻子,免得鼻涕也流下来,那就糗大了。
  “你不能进去。”他抹去她的泪珠。
  “凭什么这么笃定一定要你们龙家人才能进去?我也可以进去的,八成里头有什么好玩的,舍不得让我见识见识是不是?”让他拭去她的眼泪可不代表她原谅了他。反正就当免费手帕嘛,心里还是一样恨死他了。
  “你以为二十叁世纪只有一个巫师吗?他只是侥幸走出时间迷宫,有多少人想回到过去,另起炉灶,他们所得到的结果不是你能想像的。”
  停止了抱怨,她抬起头,撞到他下巴,还来不及道歉,就问他:
  “他们怎么了?没办法到他们想要去的时代吗?”
  龙皋的眼底流露着沉痛。
  “他们像你一样不知死活地闯进去,迷失在时间的夹缝里。我曾见过多少野心家闯进时间之门而没有再回来过,因为他们找不到出口,活活饿死在时间的迷宫里——我亲眼见到他们的骨骸遗留在时空的洪流中。”
  她咬着下唇,轻抚他的脸庞。
  “对不起啦,龙哥。要是你先说清楚,我也不会随便闯进去了。”想来是不能一睹时间之门里的神秘了。
  不过话说回来——
  “龙哥,不是我不相信你说的话。我只是很疑惑,为什么龙家人就能自由穿梭在时空之中,我姓沈,难道就不行吗?”就是忍不住要抱怨。太不公平了嘛!如果连在姓氏上都有差别待遇的话,那男女之间的不公也就不足为奇了。
  “被挑选出来的龙氏一族,是用来守护时间之门的。这是不变的规则,但也赋予我们穿梭在时空之中的权利——小东西,答应我以后别独自闯进去。”虽说是请,但语气中的命令是十分明显的。
  虽然很不情愿,但她还是点头了,免得又遭来一顿“毒打”。想想,他也是为她好,虽然是严苛了些,也算是表达关心的方式之一吧。
  他满意地笑了,揉揉她的短发。
  “你们‘高峰会谈’谈出结果了吧?”她好奇地问,自然地搂住他的颈子。“预言解开了吗?”
  说到预言,龙皋的脸色就一沉。
  “小东西——”
  “怎么啦?”看他似乎若有所求,眼一亮,“我就说嘛,叁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你们龙氏一族聪明是聪明,但总有没料到的地方嘛,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就直说,我保证义务帮忙。”算是够义气了吧!
  对于她的仗义“豪情”,他哭笑不得。
  “不信?其实我也是很有用处的啦。例如——”想了老半天,竟然想不出个好处来。太丢脸了吧?活了一十八年,竟连一个小小的优点都找不出来。
  轻摸她羞得胀红的脸蛋,他笑道:
  “想不出来?”
  “谁说想不出来的?起码——起码——我爱你嘛,龙哥。”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勉强算是优点的地方,看来是该好好充实自己,免得将来被他看扁了。
  盯着他,发觉他的脸色又变得难看了些。该不是她说错话了吧?爱他也错了吗?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学会爱人——
  “小东西,蓝龙玉——”
  “什么?”她心虚地眨了眨眼。
  “听过蓝龙玉吗?”
  “就是你要寻找的玉石之一嘛。”很努力地让语调平常化。
  他脸色一沉,希望是破灭了!曾私心期盼蓝龙玉在她手里,如今是不可能的了。
  那么,蓝龙玉又在谁的手里?是在另一个女人的手里吗?
  如果预言正确的话。
  “龙哥,你脸色不好看,我又说错话了?”她感到很不安。也许该坦白说出来才对,可是她又没那个胆子。
  他轻叹地抚着她的脸。无论预言是真是假,他是不打算放弃她的。
  她该是他的。
  “小东西,再说一次。”
  “说什么?”一接触到他深情如海的眸子,她开心地笑了笑,“说我爱你吗?龙哥,你知道我是爱你的嘛,这一生是注定要爱你的。”
  □     □     □
  被放出“牢笼”后的日子是快乐的。
  窝在白屋快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不是有超强的毅力,想来早就变成疯子了!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出来走走,若放弃这个机会实在太可惜了。
  沛书用力嗅嗅超市里的味道,她甚至怀念起市场来。
  “如侠、紫葛没来,实在太可惜了!”
  “你不该出来的。”龙瑾冷冷地说。
  她瞄他一眼,偷偷笑着。
  “你放心,虽然我不谙厨房的事,不过认菜的功夫还算可以。紫葛都把菜单交给我了,不会出差错的。”说着说着,为显自己可以不辱使命,拿起冷冻猪肉丢进龙瑾提的篮子里。
  “我不是说这个。”
  “我可不想再吃便当了!那是回锅肉耶,一定胖了不少。”想起身材就烦恼。
  “你不胖。”
  “你是睁眼说瞎话——”一说出口,才发觉自己的语气好像有点指责的意味,马上瞄瞄他的表情,确定他没发火,才安下一颗心来。
  她干嘛这般怕他?
  又不是叁头六臂的吃人魔,其实她是不必怕他的。只不过人高马大些、只不过身体健壮些、只不过打起人来很可能像蚊子一样——
  是不该怕他的。其实除了偶尔凶她一凶外,好像从没见过他要动手打她。
  “你会打我吗?”她脱口而出。
  “我不打女人。”
  “你确定?也许在盛怒之下,一时无法控制也说不定——”
  “我不打女人。”他冷冷地重复。
  “我怎么能确定你说的是真话呢?她傻傻地问,换来一记怒瞪。
  龙瑾拿这个女人简直没办法!根本无法想像红龙□竟是属于她的。
  那预言是真的吗?
  如果是真的,这女人迟早要属于他的。
  思及此,龙瑾的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你笑了!”说得多吃惊,像是发现新大陆般。
  他又抿起唇。
  “你该多笑的,笑起来多好看!恐怕连八十岁的老婆婆也会被你吸引去。”这不知是贬还是褒。
  “挑菜吧。”他扔下一句。
  她乖乖听话地专心挑菜。
  “其实你不必陪我来的。”她又忍不住开口,没办法,就是爱跟他说话。
  “我必须保护你。”
  “可是我没有那个价值了嘛。我是说,就算巫师捉住我。一旦知道红龙□已经不在我身上,他会放了我的。”她天真地说道。
  “你真这么想?”
  “毕竟我身上已经没有他想要的东西了。”顿了顿,问他:“如果捉住他,你们要怎么处置他?判他死刑?终生监禁?”说不好奇是骗人的。
  “带他回到属于他的世纪。”
  沛书停下脚步,仰起头。
  “你是说,你要回去?”他终究还是要回去的。想起来就忍不住心伤。
  他不置一言。
  她难过地吸吸鼻子。
  “你帮我一个忙好吗?我忘了拿白菜,你知道白菜是什么吧?我先去排队好不好?下午人多,结帐很慢的。”说完,迳自走向收银机前排队。
  再不支他离开,只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地掉眼泪。
  他要离开也是迟早的事嘛,再想一想,其实事情并不全然那么悲观,就算回去了也还要再回来嘛!再不然就实行那个早酝酿很久的绑票计划,要不,干脆昏迷他,让他在结婚证书上盖个手印也行,届时,他想赖也赖不掉了。
  幸亏他是个天马行空的小说家,她计划多得数不清,一计不成再来一计,迟早能让他留在她身边的。
  但——
  爱呢?
  如果不是真心爱她,就算把他留在她身边,只能算是具行尸走肉吧。
  这是计划中唯一不完美的地方。她不是那种会硬强迫的女人,该是她的就该是她的,强求只怕也求不来——
  不过话说回来,他是不懂是爱情的。如果能教会他爱人,而身边又只是她一个女人的话。
  她口 列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是该她的就是她的。
  一分钟后,龙瑾拿着小白菜回到收银机前,却不见沛书的踪迹。
  她——
  算是失踪了!
  □     □     □
  “我必须找到她!”冷硬不再,仅存的只有纯粹的恐惧。
  几乎翻遍超市的每一块土地,却仍然找不到沛书,龙瑾这才不得不承认沛书失踪了。
  本想直接冲向陈得胜的别墅将人讨回来的。
  但再一细想,这女人的想法是永远教他摸不透的,也许她只是在气他之余,自行溜回白屋,于是乎先赶回白屋,仍是不见人影,心里才不得不承认巫师掳走了她。
  该死!
  他应该保护她的。
  他在她身边,却没发觉危险四伏。
  红龙□比起她来太微不足道了。如今,他宁愿奉上红龙□,也不愿让她损伤丝毫。这是什么心情?是爱吗?
  如果是爱,未免太苦涩了!
  “瑾,红龙□在我们手里,他不敢伤害沛书的。”
  “我必须找到她。”
  “你的冷静到哪里去了?”龙皋注视着她。“我们是可以找到他,但你必须先冷静下来。如果让‘他’知道沛书对你有多重要,你知道‘他’会如何摧毁对你最重要的东西的。”
  龙瑾紧抿着泛白的嘴唇。她是重要的,对他而言,她是个珍宝——该死!为什么他到现在才恍悟?懂爱与不懂,已经是次要的,最重要的该是让她安然无恙。
  他需要她。
  她要爱情,他可以学习去爱。
  从没如此迫切想要一个人,一直是习惯单独的,这种陌生的情感教他心悸,这就是爱吗?恨不得将她绑在身边,细心地呵护她。依她傻气的天性,是需要人时时看着的。
  早在二十叁世纪就认识她了!在博物馆中仅存的爱情小说里,她的书占了绝大部份,从年少起就生活在博物馆里,对于古物,他是熟悉的,尤其是她的书,看着她的书,好奇于这种情感,想像她的人该是一如书中灵气而飘逸的女子,哪知第一眼却全然不如所料——
  该死!该甚至不懂得如何照顾自己,教他如何放心回到二十叁世纪?
  当务之急,该是救她脱险,至于以后——
  再狠狠骂她一顿。
  然后,让她成为他的。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1楼 发表于: 2007-07-03
第十一章

 

  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站在二楼的窗外,居高凝视着自己细心培育的乐园。
  他是漂亮的,乌亮漆黑的头发微卷,但服贴着,充满古典气息的脸庞是那般秀气,一如女孩般漂亮,薄薄的红唇要笑不笑,扬起绝美的弧度。此刻他正偏着头,细眯着慑人心魂的眼眸。
  他该是漂亮的,要不是胸前一片平坦,沛书真会误以为他是个“她”,太迷人了嘛!除去美得邪气的脸蛋不谈,各方面来说都比她还像个女人。想起这点就叫她惭愧,一时之间也忘了自己又成了肉票的事实。
  说起这件事不气才怪!
  她是自愿来的。
  很笨是不是?当然是觉得理所当然,但现在却只能在心中懊悔了。
  在超市时被他拦下,一听他自称是巫师,就毫不考虑地跟着他走,只为了替龙瑾找回青龙石。本来以为才十几岁的少年,身子又单薄,应该不是崇尚武力的那种,没想到走到超市门口她就后悔离开龙瑾身边了。本想再回头找龙瑾的,却叫他给一路押上车。
  他的力气大得可怕!差点没把她的手给拉脱臼!要是真弄成脱臼,一定跟他没完没了!她是写小说的耶,将来要是手不能动,要靠什么吃饭?
  当然,现在又成了肉票,逃跑应该是她的责任,但怎么逃跑?他像石雕像似的站在那里,动也不动,如果悄悄溜出去,不知道会不会让他给发现?
  不是存心贬低龙瑾,当龙瑾的肉票实在过得太好了,不但有叁餐,还附赠水果,又有感冒药可以吃,但在这里呢?被锁在这房间里好歹也有二、叁个钟头了,连一杯茶水也没见到踪影,这才是真正的肉票生活。
  她甚至开始想念起龙瑾来。
  想念他的冰块脸、想念他偶尔的霸道。
  想着想着,竟掉下眼泪来。
  “那是什么?”少男的声音清亮如莺声。
  连他的声音都如黄莺出谷,实在再也找不出他的缺点来。
  上帝真不公平。
  “什么是什么?这是眼泪,你不懂吗?”她没好气地说。
  “为什么流眼泪?”
  “因为难过伤心,你懂不懂?大笨蛋!”真蠢,有哪个人成了肉票还笑嘻嘻的?用膝盖想也知道!
  他的嘴角换上阴柔的笑意。
  “你想激怒我?”
  “我没那个闲情意致!我已经跟你说过几百遍红龙□不在我身上,你算是绑错人了。”说来真倒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竟然遭到两次绑架。
  “为你,他们会带来红龙□的。”他若有所思地低语:“只剩下蓝龙玉了……”
  沛书不服气地喊道:
  “我要见巫师!什么嘛,竟然派一个小孩子来看守我。小子,你才几岁?现在又不是什么假目,逃课不太好吧?”如果能说服他是最好的了。
  “我就是巫师。”
  “好好笑哦!他到底花多少钱雇你?值得你这样为他卖命?小子,我知道这样做不对啦!不过,他雇用你时薪给多少?一百?还是二百?我是没多少钱,不过银行里还有一万块,就分一半给你,你放了我好不好?这可以给你赎罪的机会唷!跟着那个巫师是没前途可言的。想想,他就是仗着你的力气大而已,你总不可能跟着他一辈子吧?他是迟早要回去的。你知道吧?就是回到未来,可能是有点匪夷所思,不过事实就是如此。你倒不如回去继续念书,起码还有出头的一天嘛!”话说了一堆,还不是希望他改邪归正?想想也算是做了一桩好事嘛!就是话说得太多。口干舌燥的。
  少年惊奇地注视着她。
  “你话真多。”
  “还不是为你好!能不能给我一杯开水?我口渴。对了,我只喝开水唷,不能太热,也不喜欢太冷,还有,我不喝矿泉水的。”
  他的眉皱了起来。
  “你的要求太多。”
  “还好啦,不过话说回来,你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满熟的,如果再低沉一点,我好像在哪里听过呢!”现在才发现。
  他的嘴角微微地一扯。
  “一个月前我曾热烈地‘追求’过你。”他坦白道。
  “追求我?”她讶异地瞪着他。“我不记得认识你啊!再说,我是不可能看上你的。你太小了。”
  “我并不想‘追求’你的。”他耸耸肩,“要拿到红龙□,必须要你心甘情愿。”
  沛书努力的想了想,再努力地想了想。见过他吗?要是见过这么漂亮的孩子,一定会印象深刻的,但对他实在没多少记忆,反倒是声音,若再低沉些——
  尖叫一声,差点震破少年的耳膜。
  “我知道你是谁了!你就是那个夜夜打电话骚扰我的臭男生!”现在可是真相大白了,“说什么恶心的话!也不看看你的年纪,想要追求马子,再等个十年吧。”
  “我不承认失败,只是我用错了方法。”少年的眸子定在她的脸上,“你很好玩。”
  “我宁愿你放了我,不然,我要求见巫师。”
  “我就是巫师。”
  她叹口气。“看来我们又要回到原来的话题喽?”
  “在二十叁世纪,高智慧是不局限在什么年龄的。龙皋被内定为龙氏一族的成员时是十六岁,换句话说,二十叁世纪早熟度远超过于二十世纪。”他认真地解释着。
  沛书的嘴巴张得大大的。
  “你——就是巫师?”怎么也不敢相信。
  “没什么好吃惊的。”他的唇边忽地抹上一朵笑意。“我相信龙瑾吃了不少苦头。一个大男人站在超市手拎白菜,在二十叁世纪倒是不曾见过的画面。”
  “你!”本想站起来破口大骂的,不过碍于手脚被捆绑,一时之间只能恨恨地瞪着他。“我警告你,你最好快把我放了。要不然、要不然龙瑾会要你好看的!听见了没?”
  他不为所动地微笑着。
  “不热不冷的温开水,稍等一下。”他走出去,确定将房门锁了起来。
  “什么嘛!”她死瞪着木门,竟然让半大不小的孩子给俘掳了。
  龙瑾一定急死了吧?他会来救她吗”唉!会救她才怪呢。一直以为自己的日子是平凡的,没想到仅仅一个月的时间里,竟然历经了绑架、恋爱,还遇上未来世纪的人类,该庆幸呢?还是该害怕得痛哭流涕?
  奇怪!她竟一点恐惧也没有,大概是早已麻木的嘛!其实巫师看起来也没多可怕,还是个小孩子罢了,龙瑾他们也不必太过谨慎嘛!龙瑾真的会来救她吗?
  轻叹口气,倒不如自己想办法逃吧。
  听到锁洞打开的声音……回来得还真快呢。
  抬起脸,她吓了一跳。
  “如侠?”偷偷溜进来的不是如侠还会是谁?
  “没想到是我吧?”如侠拿着钥匙爬进来,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
  “快点啦!”陈发财催促着,“要是让人发现,想逃也逃不了。”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真正想问的是:“龙瑾呢”
  “那还不简单。”如侠解来绑住她手腕上的绳子,笑嘻嘻地回答:“我偷听到龙哥跟你心上人的对话。依我之见,等他们直接上门来讨人,不如我先来救你。反正这里也没什么可怕的,有陈发财挡着嘛。”她的看法是,没必要一定得英雄救美,偶尔也得让女性施展能力嘛。不然何谓男女平等?等再过几百世纪都不见得男女会平等呢。
  陈发财抱怨地咕哝几声。
  沛书注意到站在门口、一脸青春痘的男孩。
  “他是谁?”
  “陈得胜的儿子,也算是这栋别墅的主人之一吧!总之关系复杂得很,等回白屋后,再跟你细说分明。沛书姐,你还能站吧?他们有没有虐待你?”
  沛书在如侠的扶持下站起来。双腿好像有些麻痹,不过还能走就是了。
  “我能走的。”正想和如侠逃离这间房,站在门口的陈发财一声闷叫,软绵绵地倒下去了。
  “陈发财……”如侠吓了跳。
  “你们打算上哪儿?”少年无声息地出现在房门口,嘴角依旧挂着阴柔的笑意。
  □     □     □
  龙皋的老爷车直驱阵家别墅。
  一如所料,别墅里是空无一人。也该是结束的时候了!为了争夺玉石,将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是当初始料未及的。
  许愿的玉石真能满足所有人的愿望?
  如预言当真属实,当初千里迢迢、穿越时空而来的一干人等恐怕是要失望了。
  向一楼走进去,触目所及皆是乐园。十八、九岁的少年有此能耐,若是用在正途,将来定能为二十叁世纪造福。只可惜——
  一楼空无一人,便向二楼走去。一上去就是花厅,坐在中央状似悠闲的那名漂亮的少年,当然给绑在一旁的自然是如侠与沛书了。
  “没必要将她们捆绑在此。你要红龙□,这就是了。”龙瑾冷冷地说,将状似龙形的坠子抛给少年。
  少年是瞧也不瞧上一眼的。
  “蓝龙玉呢?”
  龙皋悠闲地打量花厅,随意地问道:
  “一直以为你该是独自一人的,没想到会拿陈得胜作后盾。”
  “那是当然的啦,龙哥。”皇帝不急急死太监,龙皋他们简直没把她和沛书放在眼里嘛。以为是来喝茶的吗?还是闲话家常?为什么不干脆把那个少年打得头破血流?以龙皋他们叁人而言,是有这能力的。为什么不诉诸暴力?并不是她崇尚暴力,喜欢看流血事件,不过,非常时期就要用非常手段嘛,照他们这种聊法,恐怕到明年都还有得聊呢!
  八成是忘了她们的存在。打从一进花厅,就没看见龙皋瞥她一眼。什么嘛!简直不把她们放在眼里,是嫌她们太过累赘了吗?她们可是因为想帮助他们才弄成这副模样的。
  噘了噘嘴,干脆自己引他注意好了。
  “龙哥——”
  “闭上你的嘴。”龙皋终于瞥向她——应该是恶狠狠地瞪着她。
  这个丫头!迟早有一天会让她自己的行动给害死!
  “我只是想告诉你,他扯上陈得胜是因为他是陈发财的后代子孙。这可是我的第一手情报,是陈发财自己说的。”
  龙皋沉吟半晌。
  “身为老金的助理,的确是有机会可以追溯回到二十世纪。这就是陈得胜自愿提供你一切所需的原因?恐怕无论你或陈得胜是要大失所望了。”
  “为什么?”如侠插上口,好奇得要命。即使当事人——那名少年无动于衷,仅仅是眯起细长的眼眸。
  唉!迟早有一天,会叫自己的好奇心给害死!
  “玉石并不能许愿。一开始,可笑的预言就摆了我们一道。那道预言——”顿了顿,瞥向如侠那张好奇的脸蛋,叹息,算他认了。“那道预言指的是龙氏一族追寻真爱的过程。”
  “真爱?”少年微微困惑。
  “龙哥,你不是不会爱人吗?”她的疑惑并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应。
  “龙氏一族远渡时间洪流,将成为不可思议之事的俘虏。巫师,告诉我,你懂爱吗?”
  “爱?”少年嗤之以鼻。“那是可笑的情感,二十叁世纪并不时兴这玩艺儿。”
  龙皋叹息。
  “对我们而言,它就是不可思议之事。”算是投下一颗炸弹,除龙家人外,在场的如侠、沛书,甚至是那名少年都屏住呼吸。
  “你是说,不可思议之事——是指爱?”少年一脸震惊。
  龙皋涩涩地苦笑。
  “对我们而言,是的。绕了一个大圈子,一直以为那叁块玉石合而为一,愿望就能成真。殊料,老金误解其中涵意。它只是个小小的预言罢了,并不能为你们带来名利权势,充其量只是将我们带领到所爱的人的面前。你,算是白来了这个世纪。”
  少年蹙起眉。
  “当叁块玉石合而为一,直到神之恩准,愿望始能成真?”
  “叁块玉石本身并没有许愿的能力,它只能将他们的主人带到我们面前,至于神之恩准,”龙皋摸摸鼻子,就是不看如侠睁圆的眼眸。“就是在神的面前举行婚礼吧?!你应该知道在二十世纪,男女双方有爱情之后就会结婚的,这是他们一定的仪式,不得不做的。”
  “龙哥——”如侠震惊得不知该如何说出那蓝龙玉——
  “我该相信吗?”少年是想苦笑的。为了叁块可笑的玉石,竟闯过时间之门,来到落后的二十世纪,更可笑的是——
  他竟相信它是许愿的玉石。龙家人并没有理由骗他,或许他们是敌对的人,但是欺骗有违他们的本性。而他,竟听信金铠异想天开的言词,远渡时间洪流,为的就是先一步拿到玉石许愿——
  如今呢?
  结局是可笑的。
  但起码,知道金铠同样的大失所望令他的嘴角浮出笑容。
  “事情真相大白,事实证明我们全教那叁块许愿的玉石给摆了一道。”
  巫师好奇地看着龙家叁人。
  “你们——找到爱了?”那是什么滋味?待在二十世纪长达一年,绝大多数的时间他都待在乐园,对于俗世间的痴爱挚情他完全没有概念。
  如果可能,他是想学的。并不是说多崇尚爱情,在二十叁世纪,爱情只是个古老的名词,并没有多少涵意,如今想学,是想知道那究竟是什么滋味。
  龙家叁人!光拿龙奕来说吧。是曾经见过他暴躁动怒的时候,尤其是身为一等侍卫队长的他,曾在摆平落后地区的动乱时,以一敌十,一马当先。他是亲眼见到过那些被打伤的人一终生躺在床上的不在少数,存心挑战的也只是找死而已!这也是他坚持斥退陈得胜雇来的保镖的原因之一。或许他迫切地想得到许愿的玉石,但是他不想伤及人命。
  但再见到龙奕时却令他吃惊。刚毅的容貌明显地收敛不少,沉稳的态度几乎感觉不到过去的冲动,但这才更令人骇怕—骇怕无法捉摸到他的下一步是什么。
  这——就是爱情的魔力吗?
  待在二十世纪长达一年,非但玉石拿不到,连爱情也不曾轻尝一口,对他算是损失大了。
  或许来生再有机会——
  “既然你们谈和了,可以放开我们了吧?”沛书傻气地问。反正看少年又没跳脚又没骂人的,好像满心平气和的接受这项事实——坦白说,到现在为止,她都还搞不清楚所谓的预言、所谓的玉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知道那全不管用了——可是——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龙瑾他们不是白回到二十世纪了吗?
  少年只是阴柔地笑了笑。
  “恐怕这非我所能决定的。”
  龙皋轻声一叹,“我想也是。”
  “我让人给催眠了。”少年不在乎的耸耸肩,“他能控制我的行动,我无能为力。”像是在说天气般轻松。意识仍旧是他的,可惜的是,行动方面始终是受限制的。
  “事到如今,也该是出来的时候了。”龙皋转向落地窗。
  高瘦的男人微笑地从落地窗外走进来。他的手里正握着一把枪,枪口对着龙皋等人。
  “好久不见了,龙皋。”声音与龙奕十分相像。
  龙皋气闲神定的回答:“大概也有一年的时间了吧,左失 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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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龙皋微笑地说,眼里闪烁着深沉。
  “早猜到是我的,不是吗?”左失 鸟报以同样的笑容,但有些邪气。“从欧阳紫葛那妞儿的攻击不成,反叫龙奕给带了回去,我就有心理准备了。”
  “是啊,能够和我的声音相仿之外,还能冠上‘色狼’的名号,除了您左先生,大概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世上还没这么巧的事吧?”龙奕淡淡地说道。另一个原因是他在沛书所写的《龙的新娘》里发现他的存在。很不可思议,但就是如此,一本爱情小说竟让他们发觉左失 鸟的存在。
  左失 鸟轻轻地笑着:
  “是我太大意了,不是吗?应该在时间之门里放上一具骨骸,让你们误认是我,或许就没有那么多的困难阻扰我找到玉石。”
  一年前,左失 鸟闯进时间之门,原以为他只有死路一条,但在时间之门内并没有发现他的尸骨,经过不断的揣测——也许他掉进了某个年代,却没想到咫尺天涯,会在二十世纪相逢。
  他是有名的“爆破王”,说更明白些,他是二十叁世纪的破坏份子。对他的名声是略有耳闻的,但自己毕竟不隶属于侍卫队,对于维护治安,龙皋是不曾涉及的。他的职责是研究。曾经左失 鸟是找过他的,为了当时的一份科技报告,也为了他在工作上极富一时盛名而找上他,是想收做他身边的人,但毕竟龙皋看不惯他的作为,既不能一拍即合,自然再见就成了仇敌。那份研究出来的科技成品让左失 鸟损失了不少爱将,惜才的心理是有的,但却是打从骨子里的恨他。金铠不该有如此优秀的人辅助,他相当不服,成就大业是必须要牺牲一些人命的,这是必须的!为什么世人总不了解,当他是破坏份子,日日夜夜想缉拿他!难道他们不知道金铠那老头当上亚洲领袖所带来的不过是可笑的和平罢了。和平的世界只是一种假象,而危机是永远存在的,只要人类存活着,其贪婪之心就不会消失。也许下一刻,战事就会发生,这是不可避免的!即使文明如二十叁世纪,武力的斗争仍是不可免。他们为什么不知道?地球的唯一和平统治者该是他,而不是那个该死的臭老头子!
  “玉石并不能许愿,你听见的。”龙皋沉住气,道:“以为我会相信?”左失 鸟冷笑几声,轻视地睨一眼少年。“故事编得不错,可惜只能骗叁岁小孩,现在,我要蓝龙玉。”
  “就算叁块玉石合而为一,你的奢梦仍不可能成真的。”
  “胡扯!金铠花了多少功夫才找出这则预言,如果没有百分之百的确定,又怎会派龙氏一族出马?”左失 鸟的嘴角冷冷上扬,形成冷漠的笑意,“将蓝龙玉交出来,或许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就算是二十叁世纪的龙之家族,也敌不过一颗子弹吧?也许你们想试试?”
  “无论说与不说,都会留下活口吗?”龙皋的表情已显现出无聊到快睡着的地步。“你不会轻易放了我们,只要有龙家人在,对你而言,永远是一份威胁,不是吗?”
  左失 鸟耸耸肩。“不错,你们是不可能从这大门再走出去。不过,只要说出蓝龙玉的下落,也许,只是也许,你们可以赌赌运气,看看后头二位小姐是否有条活路?”言之下意,就是拿蓝龙玉换如侠、沛书的生命。
  “没有蓝龙玉。”
  左失 鸟脸色一沉,将枪口指向沛书。
  “也许该从她开始?”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说话的不是沛书,是龙瑾。
  沛书睁大眼,注视龙瑾一副无所谓的神色。
  他真不顾她的死活?
  也难怪!虽然相处已有一段不算短的日子,但终究他们还是陌路人,该知道他有这等反应的。没有任何情感的男人,能奢望他救她吗?早该知道自己倾心去爱,换来的不过是一贯的冷漠,大概没有任何女人能打破他的冰块脸吧?反正这是早预料到的,也不在乎什么了。爱人也好,被爱也好,总之今天要是死于枪下了!平凡无奇的一生,在临死前能有一段不凡的经历,也算是补偿吧。想想将来死后墓碑志上会刻些什么?爱上不该爱的男人?凝视龙瑾一派自若的神情,轻叹口气,并不是他不值得她爱,而是她不该爱上一个无法回应她爱的男人——
  但——谁说爱人一定要奢求回报呢?灵光闪过脑际,像是解除近日烦恼的根源。
  爱他是因为他值得爱,如果连爱情也要锱铢必较,要求回报,那不就跟上菜市场买菜一样?这样一想,心情就好多了。最起码,她懂得爱,拥有爱人的能力。虽然,心底还是有些遗憾,遗憾在死前还是得不到他的爱,就算是欺骗一下也好,不过话说回来,也许是跟龙瑾相处久的关系吧?竟察觉他的情绪似乎正处于不安稳的状态?
  冰块脸还是冰块脸,冷漠无畏的态度依旧,但——嘴角似乎比平日下垂了些,冷淡的黑眸似乎闪过一丝暴怒,很细微的小动作,但她看见了!那代表什么?不耐烦吗?可能吧!毕竟麻烦他的时间不算短,如今左失 鸟想以蓝龙玉换她,当然会惹龙瑾不高兴啦。
  再叹口气,干脆认命好了。
  “算了,要杀就杀。”沛书认真地开口,“不过枪口最好对准地方,要嘛就一枪毙命,要嘛就干脆放了我。我可警告你,如果拖很久才让我死的话,我一定会化作厉鬼找你算帐的。活着的时候是对付不了你,不过等我做了鬼,你也知道的,人要跟鬼斗,当然是死路一条!开始前要想清楚唷。”说了一堆,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说了些什么。
  左失 鸟蹙起眉。
  “你在鼓励我杀死你?不想求活路?”
  “唉!不是不想求活路,而是生死都由你决定的嘛。别说你已经反悔了,看你那副模样就知道不会是好人,一定曾用枪杀过人的嘛。所谓杀人者人恒杀之,不是我存心恐吓你,杀人能带给你快感吗?你知道的,有些人看见血会产生兴奋的情绪,当然那可能是因为无法控制才如此,不过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杀人啊。也许你会想:反正命一条嘛,拖个十条八条人命也算是够本了,但二十叁世纪一定没有阿鼻地狱的观念吧?虽然我不是虔诚的佛教徒,不过倒曾听说过十八层地狱里是有刀山油锅的!难道你不怕死后,上刀山下油锅,万死也不足赎罪吗?更别谈下辈子可能作牛作马作畜生了——”
  “住嘴!”左失 鸟惊奇地瞪着意犹未尽的沛书,“你——疯了吗?”
  “我神智正常,不过,双鱼座的个性嘛,你知道星座吧?二十叁世纪也有星座吗?如果没有,就太没乐趣可言了。你知道双鱼座的个性吗?天性是浪漫不切实际的,我是有点不赞同,不过大致还不错啦——”
  “停!”左失 鸟开始后悔让她开口,更后悔绑架她。
  她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啊?
  他半带佩服地转向龙瑾他们。
  “她在考验我的定力,也许这就是你们不在乎她的原因,她简直能从坟墓里把死人挖出来。”幸而二十叁世纪的女人没有聒噪到这么不知所云的地步。
  龙瑾冷冷地回答:
  “我已经习惯了,至少你不曾经历过她意图谋杀我的时刻。”
  “谋杀?我只是拿木凳砸你而已,那不是谋杀!”沛书抗议。
  如侠赶紧地点头以表赞同。
  “以沛书姊的力道而言,能砸死你根本就是天方夜谭!男人就不同了,尤其以你们这种高壮的男人而言,只需轻轻一挥,我们就成了肉饼,是不是?沛书姊?”
  “别告诉我她也是女权运动者。”左失 鸟喃喃想,察觉自己被搞得晕头转向。如果不是想以许愿的玉石来完成他统一的大业,又岂会待在这混乱的世纪?更重要的是,他似乎身不由己的给卷进这一切混乱之中。
  他的目的只有许愿的玉石啊。
  嘴角冷笑的上扬,斜睨龙皋一眼。
  “言归正传,让这女人胡扯一堆,蓝龙玉交是不交?”
  “世上是没有绝对的恶的。”沛书咕哝道,见到左失 鸟怒目以视,急忙闭上嘴。至少,没有人天性就是使坏的,总有什么目的让他这么做,不是吗?
  想想,也许自己离死不远了,毕竟龙瑾身上不可能有蓝龙玉,而她竟还能轻松地说话?大概是半个月来受到的惊吓已经让她习以为常了吧?
  “我说过,我们没有蓝龙玉,就算杀了我们,也只有句没有。左失 鸟,别说我没提醒你,就算叁块玉石合而为一,你的梦想也不可能成真的。那则预言摆了所有人一道,你应该相当聪明的,应该知道我们并没撒谎。”龙皋理智地想说服他。
  “胡扯!”看来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了,左失 鸟拉开保险,子弹上膛的声音让沛书吓了一跳。
  龙瑾拳头紧握,眼一眯,全身蓄势待发,似乎已有所准备,就等左的注意力移转。
  “等等——如侠大叫:“别开枪,蓝龙玉……蓝龙玉在我身上!”
  “小东西——”龙皋示意她噤声。该死!要逞英雄也不该是这个时候,以为他们没有准备吗?如果没有,又怎敢独入虎穴吗?这个小傻瓜!
  “蓝龙玉在你身上?”左失 鸟缓缓退到如侠身边,一半警觉性仍停留在龙皋他们身上。
  “是——不过,你可能无法如愿……”她嗫嚅道,不敢直视龙皋。他一定会恨死她的。
  “既然在你身上,就把它交出来。”
  “也不全然是在我身上,我只是见过它而已——”
  “在什么地方见过?”
  “我妈咪身上。”她乖乖地回答。“早在十年前,我妈咪就去了天国。”
  “蓝龙玉现在在什么地方?”左失 鸟的眼兴奋地闪着亮光,或许,他的愿望终可成真。
  “毁了。”
  “什么?”
  “就是毁了嘛。八岁的时候被我打碎了,扔到垃圾桶里了,现在在哪里,我也不知道。”一股作气的说了出来,总算说出了真相。
  “毁了?”左失 鸟愣了愣。眼神一冷,“它在哪里?”摆明了就是不信。
  实在受不了了,如侠气呼呼地瞪着他——
  “跟你说毁了就是毁了!小小的一块玉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你想要可以去玉市买啊!我老爸还认识几家信誉不错的玉店,你想不想要?我可以介绍给你。”什么嘛!不相信她?她可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才说出来的,她像在撒谎吗?撒谎还会一脸真挚的告诉他实话吗?也太小看她了嘛。
  偷偷瞄一眼龙皋紧绷的神色。该不是在气她吧?
  “龙哥,你相信我说我是——真话吗?”她要先问清楚。
  龙皋眼底流露出无奈。
  “能不信吗?”
  她口 列嘴一笑。
  “该信的,就是这头大笨猪不相信,是怕自己的美梦终于破碎而受不了这个刺激。劝你还是早点相信,免得美梦愈筑愈高,反而将来更受不了这个刺激。‘老伯’,看你年纪不小了,小心心脏病高血压唷。”
  “你——再问你一次,蓝龙玉到底在哪里?”他一向是冷静的,但这会儿却让这两个小女人给挑拨得怒火熊熊。
  “你耳背啊?跟你说是毁了就是毁了,又不是叫你吃大便!这么难以接受吗?”如侠眼一转,叹道:“好吗,既然骗不了你,干脆告诉你实情好了,事实上蓝龙玉是让我给藏了起来,它就在——”趁在左失 鸟全神贯注,正在听接下来的重点时,她用力的将全身力道朝他撞过去——
  她是在赌。
  赌那一枪来及瞄准她。
  而她赌赢了!
  枪枝走火,打掉墙上一幅印象派名画。
  左失 鸟正想再扣扳机,龙奕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踢掉他手上的枪,以武术企图使他就范。
  以龙奕的身手而言,只有少数高手才能勉强与他打成平手,左失 鸟就是其中之一。当年的那个启蒙老师先后传授同一套拳法给二人。左失 鸟舔舔血渍,那是刚挨一拳的代价。
  其实他是占上风的,所谓的正义之士讲究的是公平公正的原理,一对一对他是有利的,他对龙奕的拳法是摸得一清二楚,他知道就算他打倒了龙奕,龙皋龙瑾也不可能轻易放了他,不如趁机捉住那二个女人——
  他为这想法而失了神,让龙奕趁势痛殴他一拳。若是平常人,早叫龙奕给打得口吐白沫了!不过痛归痛,失神的原因是眼角瞄到龙皋龙瑾面带微笑上前来——
  他的心一沉,以话激他们——
  “以叁敌一,是英雄所为吗?”
  龙皋始终是面带笑意的。
  “我可从没说过自己是英雄。对龙家人而言,取胜的捷径是不择手段。倘若为了那不切实际的英雄之名而让你逃了,岂不害了千万同胞?这罪过可不是‘英雄’两个字所能承担的。”收敛起笑意,取而代之的竟是肃杀的脸色,“再说,我们之间是有帐要算的。”
  结果是可预见的。
  “男人打架真可怕!”沛书惊吓地看着那一团打斗,尤其是龙瑾,像是要杀人似的痛揍左失 鸟。
  他跟他有血海深仇吗?不然干嘛打得这般激烈?真是可怕!
  “需要我替你们解开绳索吗?”少年站在一旁礼貌地问。经验告诉他,最好不要惹恼这两个女人。
  “我以为你是敌人。”如侠打量他。
  “没有永远的敌人或是朋友,我并不能说是左失 鸟逼我做这一切,杀人的事非我所愿,但我想要玉石,并不是为自己,只是希望二十叁世纪能更美好,甚至成为代表性的世纪。不能说我做错了,只能说是一时大意,忽略了这则预言的可靠性。”
  “无论如何,你是必须和左失 鸟回二十叁世纪接受处份的。”龙皋淡淡地说。不知何时,已来到如侠身边。
  如侠悄悄地想看一眼左失 鸟的下场,却让龙皋给挡住了。
  “看一眼就好了嘛,龙哥。”
  “你不该看。”
  “因为——死了吗?”她吓到了,看见沛书冲到龙瑾面前,多奇怪啊,事情像是已全部结束似的,那——龙皋要是回二十叁世纪了吗?
  “龙哥,你的任务结束了吗?”她骇怕地问。
  龙哥盯着她的脸,揉揉她的短发,叹息——
  “是差不多要结束了。”
  “你要回去了?”不待他回答,随即大叫,“你不可以回去的!你欠我一条命的,要不是我不要命地撞那个姓左的,说不定现在我们都死在这里了。你欠我一条命的,我不要你回去!”摆明了就是要他留下。
  龙皋眼底有丝无奈与不满。
  “小东西,你竟还敢提这件事?你不该鲁莽行事,难道你没有想到万一那枪口对着你,怎么办?”谈起这件事,龙皋就一肚子火。她是不要命的,但他何尝舍得她?想到过他吗?如果想到过他,就不该轻易冒险。
  她该信任他的。
  不敢说刚刚那一幕会让他减去十年寿命,理当是她赔他才是。
  要到何时,才能不再让他担心?也许该跟在她身边,时时刻刻盯着她吧?
  如侠不安地瞥他一眼,“你不开心?因为我抢了你的风头?”试图惹他发笑,不过好像没用。
  龙皋冷眼一瞪,解开她的绳索。“没有事先筹画好就不该轻易闯进这里!只有没大脑、不经思考的人才会不顾安危地闯进这里。”就是指她。
  “可是……等你的计划出现,我们早就死光光了。”说来说去还是很钦佩自己的胆大心细,什么计划嘛?到头来还是得靠她。
  “不会死的,只要撑过一个钟头。”龙皋实在拿她没辙。“最坏的打算是,在‘北极星’里留下地图,一旦一个小时后我们还没回到白屋,‘北极星’会带领紫葛回到左失 鸟的出生年代,摧毁精卵的交合。这是下下策,二十叁世纪不允许用这种方法毁掉一条人命,但我们做了。”为她而做!就算是出卖灵魂,也要让她活得平平安安的。
  这是爱吗?
  似乎再也不能否认了。
  如侠内疚地看看他,可怜兮兮地抱住他的腰,将头枕在他胸前。
  “就当我错了嘛,龙哥,你来救我,表达感激之意是应该,只要你不回二十叁世纪,就算做牛做马我也甘愿。”眼珠子转了转,垫起脚尖,轻触他的唇,脸蛋红扑扑地。怪害羞的,瞧他没什么动静,心里老大不高兴。
  算是主动献吻耶!他竟视若无睹?太瞧不起她沈如侠了吧?
  “小东西?”
  “干嘛?”
  “不要随便吻我。”他的口气很淡,淡到——有一股难以察觉的激动。
  如侠楞了楞,脱离他的怀抱,瞪着他——
  “为什么?讨厌我吻你吗?”难过得要命。
  “吻我是因为有欲望吗?”
  “什么?”
  “那就不要随便乱吻。”口气不是很好。以为他是圣人吗?能够真的无动于衷?如果可能,是想把她推倒在地的,但她还太年轻——
  不吻就不吻嘛!如侠气呼呼的,谁说一定要有欲望才能接吻的?
  硬是不肯守二十叁世纪的游戏规则,如侠瞄准地方,一跳就跳到他怀里,朱唇硬是凑了上去!管他惊不惊讶,就是紧搂他的颈子,再也不肯放开了……
  半晌,才沉醉的抬起眼,凝视他蓝如深海的眸子。此刻蓝眸里闪烁着欲望及——不知名的情感吧?!
  “龙哥,吻你是因为爱你。我爱你,龙皋。”很慎重的说完,脸颊染上艳光红霞。又趁他不备偷下一个吻。这回,舌尖相缠,热情地拥吻,再也顾不得旁人的眼光,沉醉在诱人的甜蜜中。应是由龙皋教道她吧?竟不过几秒钟的时间,这吻像是迸激出火花来,更叫少年看得目瞪口呆——
  因为,任谁看了这相吻的镜头,莫不竖起大拇指,说——
  这——才是沉迷在爱情里的恋人所该有的热吻呵。
  □     □     □
  新郎不见了!
  婚礼上最丢脸的事竟发生了!本来是恩爱逾恒的——至少在旁人眼里是如此,尤其昨天经妇产科证实。——新娘的肚里怀着小宝宝,是该要结婚,不过——
  想起昨天准新郎在妇产科的面白如纸,似乎在恐惧些什么;这样说来。似乎今日的逃婚的确是有蛛丝马迹可寻。
  新郎逃婚了!
  最感丢脸的莫过于新娘,眼看吉时将过,这场悲惨的婚礼大概要成为人们茶余饭后取笑的话题了。
  咒骂一声,长发及肩、清雅俏丽的伴娘拎起礼服——才不在乎露出多少小腿肚。气急败坏的冲出教堂,频频望向街头。
  “我要把龙奕那王八蛋给阉了!”
  “不太好吧?如果把他阉了,那紫葛怎么办?”尾随出来的女子习惯性的抱着认真的语调,问道。
  “要是龙哥敢这样做,我一定要他下半辈子天天为此内疚。”说话的正是如侠,另一个想当然而就是沛书啦!
  离巫师、左失 鸟被带回二十叁世纪已有半年多的时间了。想当初,是怎么也料想不到龙皋他们会愿意留在二十世纪落地生根,害她被龙皋骗得不知流下多少眼泪,连眼睛都哭肿了呢!本来是想跟他一起回二十叁世纪的,偏偏叫他一口拒绝;问他原因,只抛下一句“你不适合生存在那种时代”,也不说明他是要留下的,害她连续几天难过得食不下咽——迟早,是要报复他的!
  不过,他留下来的原因呢?问他,他却四两拨千金的躲开这问题。很难回答吗?反正她又不奢望他是为她而留下,别看半年来两人感情稳定,但平常他可是难得吻她的,要不是她死缠烂打,主动献吻,他大哥还很君子的对待她呢。唉!就连一句喜欢、爱字都舍不得说出口;虽说他是不会乱瞟其他漂亮女人啦,但心里总还是有些怪怪的。待她是恋人吗?今年七月。她就要毕业了,毕业后呢?总不能拜托他娶她吧?真是恨死他了!为了他,她甚至很努力的去学习淑女之道,而他?只管他的宝贝征信社,连动都不动她一下,真是圣人吗?相较之下,紫葛姊就幸福多了,如今还有小宝宝呢——
  “如侠,你一定要帮我的。”沛书没头没脑的打断她的思绪。
  “帮你?”
  沛书认真的点点头。
  “等婚礼以后,我要绑架龙瑾。”这不是突发奇想。为了绑架计划,她策划了一个星期,连渡假小屋都预订了下来,就等龙瑾点个头—其实也不算点头,她是打算迷昏他,唉!何尝舍得迷昏他?还不是为了一个爱字。
  等他开口求婚已经等了许久。爱她吗?应该是爱的,否则那天把她从巫师处救回后。何必又是吼叫又是吻她?须知,龙瑾是喜怒不形于色的,能让他破口大骂的理由只有一项——当然是爱她嘛!这是她的脑子花了两天的功夫才整理出来的答案。不然为什么他要留在二十世纪?当然是为了她!或许是有些自夸,但是她就是相信他是爱她的,虽然没说出口,自动上却表达了。上个月初,南部老家又催她回去相亲,本来是不想让龙瑾知道的,独自去买了南下的火车票,打算跟老父老母说清楚,没想到隔日清晨却看见龙瑾风尘仆仆的出现在她面前,非但吓得她半句话都说不出口,就连她老父老母也呆在当场!
  父母是老实人,从一开始就欣赏龙瑾的。大概觉得她这个傻女儿能嫁给一表人才又是征信社老板的龙瑾,简直就像是龙瑾施舍好心娶她似的,拚了命的数落她的不是,从呱呱落地到二十岁之间,哪件臭事没逃过他们的嘴巴?就差没把龙瑾供奉起来,感谢他答应迟早要娶她的。反倒龙瑾的眼里流露尴尬,大概是没有父母的关系,不过从那以后,倒是每隔一个星期回南部探探未来岳父母,乐得老父老母逢人就说她不知积了多少德,竟换来一个好丈夫!分明是把她看得一无是处嘛。
  不过,她是不在乎的。唯一在乎的是,所谓迟早娶她,是要迟多久?是一年、二年、还是十年、二十年?他是爱她的,但为什么不敢娶她?是怕不能带给她幸福吗?向来就不是畏畏缩缩的个性,遇上她算是龙瑾的幸运,既然他不打算主动,就由她来好了,虽然诱惑男人的经验不曾有过,但好歹拼的是自己的幸福,该是要把握的。再说。他欠她一个愿望的,就算绑架不成,也可以要求他娶她的,只是——有些丢脸罢了!
  如侠眨了眨眼,再眨眨眼,开始羡慕起沛书来了。
  “如侠,你一定也要和龙皋有个好结局唷。”沛书认真地说,“我打算等我们叁个人全结婚后,来写一本《龙的传说》。”
  “《龙的传说》,该不会要写龙哥他们的故事吧?”
  沛书笑着点头。
  “我老早就想写了!可是又没有把握我和龙瑾的结局——”说来说去一定要自己主动争取才行。
  如侠的脑袋瓜转了转,灵光一现——
  “改名《龙的新娘》,你说好不好?”
  沛书的双眼睁着老大。
  “你是说——”难道二十叁世纪见到的那本古书真是她写的?
  “有可能唷,沛书姊,如果《龙的新娘》真是你写的,将来——我是说,将来等到二十叁世纪,龙哥他们才可能找到线索,知道左失 鸟的存在,你说是不是?”如侠沾沾自喜。
  沛书还来不及点头,龙皋的老爷车急驰而来。
  “龙哥,你们总算来了,紫葛姊急得都要发誓要杀了龙奕呢。”如侠跑下阶梯——用很不淑女的那种方式。
  她不耐的想催促龙奕,却不料——
  “拜托!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有这么难受吗?”看他面白如纸,怀里还抱着一本书。紫葛嫁给他,算是她的不幸。唉!这种男人。
  “小东西,你误会了。”龙皋笑着说,眼底闪烁着深沉的情感。
  “误会?”她凶巴巴地瞪着仿如游魂似的龙奕。如果紫葛姐知道他不情愿结婚的话,一定不会答应他的求婚,反正现在单亲家庭多得是——
  “不行!”龙奕吼道,“她是我的,宝宝也是!”
  “那为什么迟到?婚礼上,新郎不在是很丢脸的事,你知不知道?”
  龙奕愣了愣,本想快步走进教堂,又停下脚步,将手里的书扔给龙皋,就急步冲了进去,看起来像是急切的新郎嘛。
  沛书瞄龙瑾一眼,嘴角绽出一朵阴谋式的笑容。
  “我们也进去吧。”
  凝视着她特殊的表情好半晌,龙瑾才搂住她的肩走进去。
  会不知道她的想法吗?她是想绑架他的,这个傻女人!那本《龙的新娘》虽是留下几页而已,不过却偏偏透露出最重要的讯息——她会绑架他的。
  可知道他等了多久?若不是要照着书上所写,他早就将她扛回家了!
  爱她吗?
  答案应该再肯定不过了。
  本以为自己是不可能学会爱情的,但早在遇上她之初,应该就爱上她了吧?谁说爱情是要学习的?那是人类的本能,只要是人类,就应该有七情六欲的。短短的半年期间,他有了情人,有了父母,也许在不久的将来,还能亲眼见到亲生子女那该是什么感觉?父爱吗?他期待着。
  “别气了,小东西,龙奕只是吓到了!初为人父,他紧张得一夜未睡。”龙皋亮出那本书来,“他花了整晚的时间在看育婴指南,难怪今早醒不过来。”
  如侠撇了撇嘴,自动勾住他的手臂。
  “说起来,紫葛姊还是幸福的——龙哥,我七月就要毕业了呢。”她悄悄瞄着他的神色。
  “我尽量抽空参加你的毕业典礼。”
  “哎呀,我不是指这个啦。”他是故意装不知道吗?恨死他了。
  龙皋扬扬眉,笑道:
  “毕业后找不到工作,可以先去征信社试试。”
  “我也不是说这个啦!”放开他的手臂,怨恨似地瞪着他,“龙哥,我已经快十九了呢。你——难道你都没有打算吗?”
  “打算?”
  “也不是我自夸啦,虽然念的是女子学校,但好歹也有人在追啊,如果有人不把握,说不定哪天我跑,那可就是他的损失喽。”暗示得够明白了吧?
  龙皋眼底写满笑意。
  “是吗?”
  只是这两个字?费了那么多唇舌,得到的只是这一句话。如侠眼一转,再说:
  “龙哥,时间之门真是非龙家人不能踏进一步?”
  “是啊。”始终是微笑着。
  “那,我成了你老婆,也算是龙家人了,到时应该是可以游二十叁世纪的吧?”她挤眉弄眼的,就盼他听懂她的暗示。
  难不成真要她向他求婚?
  “或许吧。”龙皋轻笑,这小东西,到底还有什么花样没变出来的?
  “或许?就这样?”她气得哇哇大叫,“我恨死你了!龙哥。从认识你到现在,没像这次快让你给气死了!你是打定主意不爱我是不是?什么学习爱情嘛!学了半年,还没学到吗?连吻都不愿吻我,太逊了!等我们成为彼此的唯一,可能齿落发白都还没办法呢!”她眼眶里滚着泪,气死她了!干脆拎着礼裙,跑上阶梯,想想——难得打扮得这么漂亮,竟连一句赞美也没有,看来是找错男人了。
  “小东西,我知道你对我误解很深,不吻你是怕失去控制,你还小,该死,我要说的是——”
  “我不理你了啦!”她大叫,“等你决定爱上我的时候再来吧。”恐怕遥遥无期了。
  “小东西!”
  “我不听,不听就是不听!”干脆捂起耳朵来,瞄一眼他严肃的神色,怎么不说了?虽然摆明是不听,不过只是气话嘛——
  “我爱你,沈如侠。”
  艳阳高照,婚礼进行着。
  也许,只是也许,在不久后又有一场婚礼——至少喜鹊可以作证。它在教堂外亲眼目睹拥抱热吻的身影。
  也许又有人将成为彼此的唯一吧?
  捧花落下的刹那,该是轮到谁呢?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2楼 发表于: 2007-07-03
尾声

 

  二十叁世纪。
  摩天大厦的最顶层办公室里,坐着一名矮胖男子,圆滚滚的啤酒肚几乎撑开了外套的前扣,半秃的头发最近掉得更厉害,沉思的表情是会令人捧腹大笑的那种。他该是二十叁世纪唯一“组合”失败的例子—长想像小丑,身材像不倒翁,全身上下无一处可取,除了脑子——这是他自许的。
  一年前,他失去了手下叁名大将。
  说不感到可惜是骗人的,但无论他再怎么努力,还是无法改变他们留在二十世纪的决心。如今——
  那则预言是不可能实现了!
  放弃?离开任亚洲领袖一职的人选定案剩没多少的时间了,他的手边还有不少古老预言,他不该放弃的!
  但——该派谁去呢?
  脑海里蓦地闪过一个人选。
  龙氏一族该有四个的,如今损失了叁名龙家人,就也就是说,待在二十叁世纪还有一个——
  金铠的嘴角浮起满意的笑容,大致扫过手上的预言资料。
  该到宋朝?或者唐朝?汉朝也有一个愿望成真的预言……
  敲门声响起。
  “进来。”
  推门进来的是一俊美男子,深沉的眼盯着金铠。
  “找我,老金?我还没找你算帐呢,是你私自命令龙皋他们回到二十世纪的吧?”
  他正是龙氏一族中唯一留在二十叁世纪的,但——不会太久了……也许另一个故事又要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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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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