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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在线读--网络玄幻小说《翡翠匣传奇》作者:滇南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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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48楼 发表于: 2007-07-19
十三章 购房问地振气势

 

  坐在豪华的顶级轿车里,安子奇在闭目思考该如何出手。公司已经登记了,只要选定个日子开张,就可以堂而皇之出现在公众面前。只是自己对于商场完全是个生手,尽管有百亿美元作后盾,可要想不动声色搞垮多仁建筑公司,把刘兴泉置于死地,还是一桩棘手的事。

  昨晚在临睡的时候任芸韵来过电话,说是曾经有一个二十多岁的淑女到学校的门卫打听过她的名字,还询问过她的生活,那个门卫虽然认识任芸韵,并不是很熟,只是简单的回答了几句,那个淑女并没有留下姓名,也没有要求寻找任芸韵就离开了。

  任芸韵猜测她就是冯瑶琪,说今天就等在校门口,看还会不会来。

  安子奇告诉任芸韵说:“冯瑶琪已经打电话回家,说过两三天就回来,她没说去什么地方,也有可能是去上海。如果你遇到她,就想法留她在上海一个月。还有,我在深圳注册了一个公司,如果冯瑶琪谈起资金问题,你就说已经解决了。”

  其他的话,安子奇没有多说,相信任芸韵如果真的遇到她,自然会有办法说服她。

  虽然还没有踏上商界,安子奇在富豪俱乐部就体会到,要想出人头地,除了有钱,还要有名。和尚晓杰联合,尽管不算什么,总算是有点权势。公司也注册了,尚晓杰也谈到,他打算先把几家报社的记者找来,在公司开张前先大肆鼓吹一下,安子奇认为这种做法是必要的,就让珊珊和李茂通做好准备,好接受记者的采访。

  今天去的地方是看房子,李茂通昨天谈到,说是今天深圳最顶级的金鼎湖别墅预售。在市领导招待的酒席上李茂通偶然提到要在深圳买住宅,市领导马上就说:“明天深圳最顶级的别墅金鼎湖别墅预售,安董事长如果想在深圳买住宅,不妨去看看。我们深圳为了吸引国内外的工商界来深圳投资,特意批了几块地建造高档住宅,金鼎湖算是目前最高档的,安董事长如果去看了,肯定会满意的。”

  既然是深圳最高档的别墅,去预售会的肯定都是一些腰缠万贯的富豪高官,安子奇就打算在这个预售会上出手,让深圳的富豪们知道,现在来了个可以傲视深圳的顶级富人。

  按珊珊的意思,今天安子奇应该穿着最昂贵的服饰,顶级的富豪,应该有顶级的派头。安子奇却坚持一定要穿便服,只是说:“你们一定要摆出安氏投资公司的气派,服装和饰件都要最贵的,我和信风就穿便装,我讨厌西装,西装太拘束。”

  一行六人分乘最高档的轿车前往金鼎湖别墅预售会,安子奇还是戴上墨镜,和信风一起坐在中间的一辆,至于预售会在哪里也没有去管,反正李茂通在前面,自然他会应酬的。

  预售会设在深圳的国际会议中心,五层的建筑处处透出新一代建筑设计师的观念,方形的玻璃幕墙能隐隐瞧见里面走廊上的巨幅壁画,屋顶是个巨大的地球,象征五大洲都会容纳在这玻璃的房子和玻璃的圆球里。

  进入预售会的富人不少,个个都是礼服笔挺,更有不少裙钗艳服,看来金鼎湖别墅确实是吸引富豪的高档住宅。

  李茂通和刘玉琢在前面领路,珊珊和灵灵照例跟在安子奇的背后,等走到大门入口处,几个警卫看看安子奇身上的便服,想上来拦阻,却被李茂通傲慢地喝住,又转身弯腰对安子奇说:“董事长小心,这里是台阶。”

  警卫早已看见李茂通一行乘坐的豪华轿车,加上李茂通今天是一身灰色手工西服,领带上的金别针和手腕上闪闪发光的金表,早把李茂通当成某个巨富。现在看到李茂通竟然卑躬屈膝对一身便服的安子奇低头哈腰,马上就领会到安子奇不可貌相,于是一个立正,举手行礼,恭迎安子奇一行入内。

  说是别墅预售会,其实是个大型的酒会,会议中心巨大的会议厅里,中间摆放着金鼎湖别墅的模型,沿模型一圈,还有各种的宣传图片和广告,其中几个单列的别墅解剖模型,把金鼎湖别墅宣传得可谓美轮美奂。

  会议厅的四面都是巨大的桌椅,上面已经摆放着各种瓶酒和酒杯,也有眼色各异,形态喜人的各式点心,随便进入会议厅的贵客饮用。

  安子奇围着别墅的模型绕了一圈,心里对金鼎湖别墅还是相当满意,指着其中的一部分对珊珊说:“我看这里不错,就买这里的。”

  珊珊对模型估量一下,又和灵灵商量几句,指着模型安子奇说:“大哥,这别墅太小,沿这个位置最好,可惜是三座别墅,哪座都好,又是哪座都有小点问题。”

  安子奇把手朝珊珊指的位置划了个圈,随便说了句:“那就把它全买下来,茂通,你去谈,珊珊也去。”

  金鼎湖别墅区总共才有十几幢别墅,开发商之所以要办这样规模的预售会,目的是要提升别墅区的人气。别墅区里的每幢别墅价格都在几千万,高的要上亿,安子奇随便说句把三幢别墅都买下来,紧跟在安子奇一行背后的别墅销售人员吓了一跳,又不敢上去搭话,只是赶紧给老板拨电话,告诉说来了大客户。

  会议厅陆续进来不少人,个个都是珠光宝气,围着别墅模型又是商量又是询问。安子奇把珊珊和李茂通撇在模型旁边,自己走到人最少的角落,随便找张椅子坐下。

  信风灵灵和刘玉琢也跟过来,安子奇让刘玉琢去跟着珊珊,对刘玉琢说:“你也该去学一下,听听他们是怎么应答的,以后也可以独当一面。”

  眼啾着开发商急匆匆赶来,在珊珊面前低头哈腰说什么,过一会刘玉琢过来,低声对安子奇说:“安哥,珊小姐让我问安哥,开发商说那三幢别墅已经有一幢给人预订,是不是可以换个位置,或者就两幢。”

  安子奇没有考虑就回答说:“不行,就这三幢,如果开发商一定坚持,我就不买了。”

  刘玉琢过去,开发商已经把珊珊和李茂通都请到远离模型的一个密谈区,似乎在向珊珊作解释。听到刘玉琢的话后,珊珊马上就站起来,对开发商在作拒绝的表示。

  开发商回头朝安子奇的方向望望,头上似乎冒出了汗,明知道大客户是坐在远处的安子奇,却又不敢贸然走过来,只得低头哈腰对珊珊做解释。

  眼看珊珊和李茂通准备离开那个密谈区,从会议厅的小门又出来一个脑满肠肥的中年人,走到珊珊的身边就是弯腰,还掏出名片递给珊珊和李茂通,看样子这才是开发金鼎湖别墅区的真老板。

  几个人又坐下谈了一会,只见珊珊摆摆手,起身往安子奇的方向走来。围着模型的富豪们已经知道有人一下子要买三幢最贵的别墅,自然把目光都投向气度不凡的珊珊。

  珊珊走到安子奇的身边,把手里的名片递给安子奇,低声说:“大哥,那个老板想见你。”

  安子奇把珊珊递给的名片看了一下,见上面写得是:天极房地产开发总公司,董事长胡天亮。

  安子奇心里一动,房产开发公司总是和建筑公司连在一起的,不知道这家房产公司和多仁建筑公司有没有关系,想了一下便说:“好,我见他,就在这里。”

  董事长级别的人谈话,就在这吵吵嚷嚷的会议厅?珊珊似乎有些不理解。安子奇指着周围人群的眼光说:“这里好,这里人多,有声势。”

  珊珊点点头,走回去对胡天亮说:“我大哥说可以谈谈,他在那里等你。”

  胡天亮看看会议厅的环境,对珊珊说:“安总经理,会议中心有个很好的小会厅,是不是把安董事长请到那里去?”

  珊珊笑着说:“我大哥是怪脾气,就喜欢热闹,胡董事长还是过去的好。”

  珊珊说完,自己转身朝安子奇走去,胡天亮宭迫地站起搓搓手,和另一个老板一起跟在珊珊后面走。

  珊珊走到安子奇面前,转身对胡天亮说:“这是我大哥,这是胡董事长。”

  安子奇站起来,伸出手说:“幸会,请坐。”

  胡天亮紧紧握住安子奇的手说:“安董事长大名,早已如雷贯耳。想不到安董事长会看上金鼎湖别墅,实在是我的荣幸,安董事长坐。”又把跟在身后的老板介绍说:“这是天极公司的总经理,姓张,张应通。”

  张应通也赶紧上前,握住安子奇的手说:“安董事长年轻有为,实在让人佩服,安董事长快请坐。”

  刘玉琢和信风自然地站到离他们几米远的地方,负责把不识时务的记者拦住。可还是有闪光灯不时亮起,显然记者已经察觉出苗子,准备作大肆宣扬。

  胡天亮尴尬地笑了一下,对安子奇说:“安董事长看上金鼎湖别墅,实在是我的荣幸,只是,只是那三幢别墅,已经有一幢被人预订掉,安董事长是不是考虑其他的别墅。”

  “有人预订掉?可惜,是谁预订的?难道就不能通融。”

  胡天亮低声说:“本来这是客户秘密,不过我对安董事长可不敢说谎,是香港的一位客户早在两个月前就预订了,订金都已付掉。安董事长,您也知道,做生意要讲信用,我……。”

  安子奇打断胡天亮的话,说:“我知道,做生意要讲信用,那么,看来我今天是白来了。”

  胡天亮马上说:“不,不,安董事长领会错我的意思了。能为安董事长服务,实在是我天极公司的荣幸,只是金鼎湖别墅选的位置都好,安董事长若是想地方大一点,位置好一点,我看安董事长选得位置还不是最理想的。”

  “这么说,还有更好的位置?”

  胡天亮从张应通手里拿过一张金鼎湖别墅的分布图,指着上面对安子奇说:“安董事长请看,安董事长原来选的地方虽然好,不过是在中心湖的北边,地势偏低,气势不够,我看还不如这里。”

  胡天亮把手指移到中心湖的南边对安子奇说:“这里也是三幢别墅,大小和安董事长原先选的一样,只是这里地势稍高,视野开阔,还有,这三幢别墅成一犄角,和其他的别墅离开较远,安董事长若是选择这三幢别墅,我们可以为安董事长做些另外的服务。”

  安子奇虽然知道这是胡天亮的生意经,不过胡天亮也不是一味胡说,这三幢别墅果然挤在一起,和其他的别墅是有较远的距离,看胡天亮脸上已经开始渗出汗水,安子奇笑了一下说:“既然胡董事长说好,我总要给胡董事长一点面子,好,就要这三幢,不过,我不知道胡董事长还有什么另外的服务?”

  胡天亮总算松了口气,用纸巾擦擦汗,想了一下说:“既然安董事长买下这三幢别墅,如果安董事长想把这三幢别墅连为一体,我可以重新修围墙。还有,这三幢别墅中有个空地,如果安董事长喜欢养鱼,我可以在这个地方砌个池塘,摆上假山。”

  三幢别墅,每幢别墅占地两千平方米,三幢三层的小楼,三个游泳池,如果再加上一个小池塘,应该说是完美了,安子奇点点头说:“就这样,过会小珊去订个合同,什么时间能交房?”

  胡天亮眉开眼笑地说:“如果不另外修建,三天后安董事长就可以住进去。如果要修池塘和围墙,那么还要半个月。不过安董事长如果不嫌吵闹的话,三天后也是可以住进去的。那都是全装修房,安董事长只要定购家具就可以,如果安董事长嫌麻烦,这些事可以委托我公司代办。”

  安子奇没有问钱,反正不会便宜,有刚才和金鼎湖别墅开发商的老板这样一谈,明天老板肯定会借他安子奇的名号大事宣传,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

  安子奇把话题转开:“胡董事长,我本来在上海,看到深圳的投资环境不错,也想在深圳闯一下,只是我新来,不知道深圳有没有我发展的空间?”

  胡天亮早已从珊珊的口中知道安子奇是新成立注册一亿美金的安氏投资公司董事长,自然早就想抱住安子奇这个大腿,只是苦于无法搭上去,现在听安子奇说到投资,马上就说:“安董事长想在深圳投资,那是最好了。深圳到处是发展空间,就看安董事长的着眼点在什么地方。”

  “我想先在房地产上看看,深圳的房产应该好有很大的空间吧?”

  “那是肯定的,安董事长若是想在深圳房地产上投资,我可以助安董事长一臂之力。”

  胡天亮一直在想把天极公司扩张,只是苦于资金问题,房地产业要想做大,没有巨大的资金来源是不行。现在的地价高得惊人,加上什么拆迁费,人头费,补偿费,还有数不清的各种费用,这可是像座金山一样的资金。虽然可以银行贷款,可现在银根紧,贷款也不是那样容易的,如果能把安氏投资公司的资金吸引到自己这里,像过去几块肥得流油的地皮就不会被人硬生生地抢走了。

  安子奇把话点到为止,点点头说:“我就想寻找像胡董事长这样的合作伙伴,等改天让小珊和茂通跟你好好谈谈,他们年轻,胡董事长多教教他们。”

  胡天亮当然明白这是客气话,也客气地说:“安董事长年轻有为,安总经理美貌惊人,我才要好好学习。安董事长公司开张之时,我一定前来祝贺。”

  等胡天亮和张应通起身离开,安子奇把一干人叫到身边说:“等胡天亮在预售会上讲完话,小珊也上去说几句,反正就是祝贺什么的,不着边际就行。明天去看房子,看要添些什么。三天后我们就搬进去,宾馆实在是不舒服。

  还有,公司的地点看好没有?”

  李茂通回答说:“本来是要去看,结果被市领导的酒席耽搁了,后来又到冯小姐家去,还……。”

  安子奇觉得国际会议中心的位置不错,指着周围说:“就在这附近找幢大楼,要借一个楼层,先把公司办起来,以后再自己盖大楼。小珊过去订合同的时候,随便请胡天亮和张应通来聚一下,时间就定在后天,也把尚晓杰叫来,他好歹也是公司的副总经理。

  至于公司的人手,我看这样,你们两个先打电话问下林黎黎,看她有什么想法,实在不行就让她叫几个人来,公司办起来后再慢慢招人。”

  金鼎湖别墅的预售会果然排场大,除了来的众多富豪外,天极公司还特意请来国内顶级的演奏家和乐队,甚至还请了当红的歌星热闹气氛。

  听到主持人说:“现在歌星红山秀愿意为大家献歌,以示祝贺。”

  周围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安子奇看到一个二十多岁的妖娆女人走上去,不禁心想:“冯瑶琪和你有什么仇,要被你骂?你和刘兴泉到底是什么关系?”

  刘玉琢看出安子奇的意思,悄悄上前在安子奇耳边低声说:“就是这个女人,安哥,要不要把她破相。”

  安子奇沉吟,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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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49楼 发表于: 2007-07-19
十四章 衣锦夜行回故乡

 

  就在冯瑶琪回家的当天,安子奇选择了离开深圳。

  并不是安子奇不想和冯瑶琪见面,也不是担心冯家再会给他吃闭门羹。虽然珊珊并没有对冯承健说出她大哥,就是安氏投资公司的董事长是谁。可那天在金鼎湖别墅预售会上安子奇一举买下三幢别墅的消息,早被那些记者登上报纸,同时记者还连续在财经专栏上撰写文章,猜测安氏投资公司的背景和动向。

  对安小珊和李茂通的采访也被多家报纸转载,相信冯承健不会不看报纸。再说,安小珊已经答应在财力上资助三爱公司,他安子奇要是到冯家,还不被冯承健当作恩人看待。

  之所以要选择离开,是安子奇害怕见到冯瑶琪。假如见到冯瑶琪,能说什么呢?

  在和天极房产公司老总的聚会上,安子奇故意提起房地产公司和建筑公司之间的关系。胡天亮吞吞吐吐说出难处,他公司和多仁建筑公司以及建筑材料供应商之间有几笔扯不清的三角债,目前处在资金和资信的困难时期,希望安氏投资公司能在资金上给予帮助。

  安小珊不失时机说出:“我大哥之所以要在深圳设立投资公司,其本意大家还不知道吧?”

  胡天亮和尚晓杰当然是不知道,只是惊诧地看着安小珊,安小珊接着所:“我大哥有个朋友和多仁建筑公司老板的公子刘兴泉有仇,是什么仇在这里就不必说。反正我大哥答应他朋友,一定要报复刘兴泉。所以找到各位,就是为了刘兴泉,现在我把这件事讲明,看大家有什么想法。”

  胡天亮和尚晓杰还没想清安小珊的意思,安小珊又接着说:“在深圳设立安氏投资公司只是我大哥的初步想法。实话对大家说,我大哥还是若耶投资基金会的董事长和天赋跨国公司的董事长,安氏投资公司其实是若耶基金会在深圳的子公司。”

  虽然胡天亮和尚晓杰曾多次猜测安子奇的真正身份,万想不到安子奇竟是两大公司的董事长,若耶基金会谁不知道,董事长竟会是这样年轻的安子奇。

  商人把自己的利益看的最重,尚晓杰本就想抱安子奇的大腿,只是苦于无法上手。胡天亮本来只是想能得到安氏投资公司的资助,想不到宴请他的竟然是世界的顶级富豪,顿时声音哽咽,象是突然见到前面有座挖不完的金山。

  尚晓杰首先说:“安董事长的意思是想找刘兴泉麻烦?不知道安董事长是想让他有大麻烦,还是小麻烦。”

  安子奇朝安小珊看看,安小珊说:“大麻烦怎么样?小麻烦怎么样?我看你这个人也不是办大事的,说话不爽快。”

  尚晓杰呵呵笑了一下说:“安小姐说的是,我就是这个毛病。大麻烦就是让刘兴泉一家永不翻身,小麻烦就是给刘兴泉一个教训,让他滚出深圳。”

  安小珊没有考虑就说:“你有本事?就大麻烦好了。最好就是让多仁建筑公司破产,然后你去接收,当总经理。”

  “真的?只要安小姐能助我,我肯定能把多仁公司搞垮。总经理我不敢想,我只要能跟在安小姐身后跑跑腿就心满意足了。”

  看样子尚晓杰是看上安小珊,自然把安小珊当话当成圣旨。

  有尚晓杰的话在前,胡天亮说话也没有顾虑:“安董事长,要让多仁公司破产,我看也不是难事,只要安董事长有这个心,我相信肯定能行的。”

  安子奇看看尚晓杰,又看看胡天亮,心里琢磨了一下,说:“看来胡董事长一定是胸有成竹,说出来听听。只要我能帮朋友报仇,胡董事长的资金问题和三角债就由我解决。”

  胡天亮看看周围的环境,低声说:“这里不便说,等改日我专程来拜访安董事长。安董事长放心,有安董事长的这样背景,这是小事一桩。”

  在酒楼的环境,说这样的机密自然是不合适的,安子奇点点头说:“好,等我搬进别墅,我请你来喝酒。”

  看胡天亮说话的神秘,尚晓杰不甘示弱,想了想说:“刘兴泉下月就要结婚,我看先给他个厉害看看,让他结婚结不成。”

  安子奇其实就是等这句话,马上说:“我也是这个意思,不知道晓杰有什么办法?不过还有个条件,绝对不能伤害冯家小姐。”

  既不能让刘兴泉结婚,又不能伤害冯小姐,这倒是有点难办。尚晓杰抓头想了一会才说:“这有点不好办,不过也不要紧,听说冯小姐也是不愿意这婚事。我看第一步就是把刘兴泉订的婚宴搞掉,听说他的婚宴是订在国际会议中心,只要让国际会议中心把他预定的婚宴退掉,他就下不了场。冯家自然不会答应,也就暂时不可能结婚了。”

  这也是一个主意,本来安子奇就有这样的打算,只是顾虑国际会议中心不肯答应。现在既然尚晓杰能这样说,想必他对国际会议中心退掉刘兴泉的婚宴极有把握。

  安小珊说:“让国际会议中心退掉刘兴泉的婚宴,恐怕有点困难吧?”

  尚晓杰指着胡天亮说:“要让我一个人去办,当然有些困难。眼前有胡董事长在,让胡董事长和我一起去,办这事就易如反掌,只要安董事长能补偿国际会议中心的损失就可以。”

  胡天亮没想到尚晓杰把这件事拖到他身上,既然尚晓杰已经说出,胡天亮只好尴尬地笑笑,拍着手说:“尚公子的妙计实在是妙,刘兴泉把喜帖都已发出去,只要刘兴泉不能在八号结婚,多仁公司的名誉马上就扫地,尚公子可谓是一箭双雕。既然安董事长看得起我,这事我肯定要出力,明天尚公子就和我一起去国际会议中心,安董事长不必去,有安小姐一起去就可以。”

  胡天亮有这样的力量?怪不得金鼎湖别墅的预售会办在国际会议中心。

  尚晓杰得意地大笑说:“国际会议中心总经理是胡董事长的妹夫,胡董事长随便说句话,那个总经理还不是得听。”

  让国际会议中心退掉刘兴泉的婚宴总得要理由,安子奇便说:“我要包下国际会议中心,我想在八号算是安氏投资公司正式成立,在国际会议中心招待各方朋友。名单就由晓杰和小珊商定,胡董事长也要出主意,看要请哪些人。如果国际会议中心有损失,我就多包几天,从现在一直包到下个月。”

  有安子奇这样的话,胡天亮和尚晓杰自然说话的声音可以大许多,胡天亮甚至在美滋滋的想,说不定以后可以在若耶基金会深圳子公司里谋个位置。

  把刘兴泉和冯瑶琪的婚事搞散实在属于恶作剧,虽然冯瑶琪对这婚事不满意或者不愿意,可毕竟是她的私事。安子奇在没有得到她同意的情况下就这样贸然去做,自然害怕冯瑶琪责问。万一冯瑶琪说出要把这婚事继续办下去,他安子奇该怎样回答?

  这是安子奇害怕见冯瑶琪的原因,不过不是主要原因,最主要的是安子奇得到了他父母的最新消息。

  自从在悟本道长那里得到安子奇并不是父母亲生的口信后,安子奇就一直处在矛盾和思念之中。

  安子奇相信悟本道长的话是真的,同时也相信父母从来没有骗过他,毕竟父母对他有二十年的恩养,使得安子奇就算认定自己是父母抱养的,也完全没有在心里放弃对父母的思念和渴望回报。

  住进上海永嘉路的别墅后,安子奇本打算马上就回家去看母亲,同时也可以了解自己的身世和父亲究竟是怎样被人陷害的。只是当时考虑到自己回去不一定能查到父亲工厂被烧的原因,一方面是自己如果回家,目标太大,反而不容易查出当年的疑点,另一方面自己也不是那种擅长侦查和交际的人。与其自己去给心怀鬼胎的人警觉,还不如找个几个人去仔细地慢慢查。

  李茂通的同伙马围正好是安徽人,刘玉琢的手下,就是那个一米八的大个子汪招财也是安徽人。安子奇便让他们两个去安徽老家,给他们的任务是,首先是暗地照顾安子奇生病的母亲。让马围出面冒充安子奇的朋友给安子奇的舅舅一些钱,先解决生活上和安子奇母亲看病休养的问题。

  二是让马围出面买下一块地皮,慢慢建造一座小型庄园。所以要慢慢建造,是因为安子奇不想在没有搞清工厂被烧的原因之前被人察觉。反正就算造得再慢,半年里也总可以造起来。

  三就是让马围去查当初工厂被烧的原因,还有就是用钱去交接一些官场和公安之类的人物,尽量能使安子奇的父亲早日减刑。

  马围和李茂通一样,当年也是走南闯北的骗子,安子奇自然相信他应该能办成这些事,只是对他说:“你去慢慢办,千万不要急,就算找不到当初工厂被烧的原因也不要紧,只是你一定要想法把我父亲的刑期减短,如果办成了,我会奖励你的。大个子汪招财只是配合和保护你,他目标太大,打架还可以,所以重要的地方你一个人去,千万不要让人察觉你是去查原因的。”

  胡萝卜加大捧,是安子奇对付这些人的最好手法。只要有好处,骗子的本事要远远高于一个知识分子。

  现在就是马围从安徽打来的电话,说是已经找到当初工厂被烧的线索,安子奇的父亲刑期也已经解决,管事的刑警说:“只要有机会,肯定从五年减到三年,不过不能着急。”

  看到马围失望的脸色,刑警马上松口:“可以先办个保外就医,到大狱外休息一个月,减刑的事肯定不能急。”

  马围这几个月光在安子奇的父亲身上就花掉十几万,能有保外就医一个月也算是初步达到目的,所以连夜打电话给安子奇,让安子奇上安徽来见父亲。

  听到父亲出狱保外就医,安子奇当然马上把深圳的事情放下,准备星夜赶到家乡。他对李茂通和珊珊说:“反正这里的事情都由你们去办,我的意思你们都明白,拉住胡天亮和尚晓杰。搞垮多仁建筑公司的主意由他们出,好事情你们两个出面,恶事情由尚晓杰出面,注意,一定要给他们好处,许愿可以大点,让他们就觉得像是办自己的事。

  冯小姐如果回家,你们去一次,如果她问起我,就,就说我以后会自己解释。如果她没有说起我,可千万不要主动提起。

  珊珊要直截了当对她父亲说,安氏投资公司想投资三爱公司,他要多少给他多少,反正珊珊去决定,不要再问我。

  玉琢也留下,该做什么听珊珊和茂通的,最好是去和尚晓杰拉近乎,和他的手下搞好关系,想法把他的人拉过来,这样可以让尚晓杰不能借安氏公司的名义忘乎所以。”

  该说的话都说了,安子奇和信风、灵灵连夜坐飞机赶往安徽。

  到安徽已是接近凌晨,坐在飞机场里等天亮后,马上招了一辆车赶往家乡小镇。

  在车上安子奇就在想,此去家乡,应该用什么身份最好?是两大公司董事长的身份,还是一个漂泊在外渴望回家的游子?最后安子奇还是决定用最平常的身份,一方面是任何身份都代替不了父母对儿子的恩情,另一方面也是不想在家乡引起轰动,毕竟父亲还在监狱,自己这样做,会把马围过去几个月的努力化成泡影。

  到小镇后,马围和汪招财早就候在那里,等安子奇一到,马围马上把安子奇接到一家旅馆,关上门说:“安哥,伯母的身体现在已经大好,基本上已经能做些轻体力的活。我本想替伯母请个保姆,只是想到安哥说的不要惊动乡邻,我才不敢这样做。

  舅舅对伯母也很好,只是对我送去的钱有些怀疑,老是说子奇过去并没有我这样一个朋友,怎么现在会专门送钱来。吓得我只好胡编,说我是过去欠安哥钱,现在来还,从此再不敢送钱去。”

  舅舅是个好人,安子奇一直对此深信不疑,听到马围在说舅舅的好话,自然高兴,听马围没有提到父亲,赶紧问:“我父亲什么时候出狱?”

  马围赶紧说:“我差点忘了,刑警说,保外就医需要一点手续,大概后天就可以出来,等那天我去接伯父。”

  安子奇点点头,对马围说:“在这里辛苦你了,等回去我会报答的。关于那场大火,你听到什么?”

  马围站起来走到门边,仔细听了一会,又走过来对汪招财说:“你到门外边去,就守在门边。”

  大个子汪招财领会马围的意思,起身走到门外边,顺手把门关上,点上一支烟守在外面。

  马围这才低声说:“安哥,是有人故意放火,只是还没有拿到证据。因为没有安哥的意思,我不敢动手,生怕万一走漏风声,给那个家伙跑了。

  当时我来安徽的时候,安哥曾经给我讲过几个可疑的人,我都暗地去摸查过,这几个人都是当地的一些小混混,仗着家里有些钱,整天就是吃喝嫖赌花天酒地。我因为在这里帮安哥盖庄园,自然成了这些人眼中的大款,所以也有人找我吃喝赌博。

  安哥,自从我跟了安哥,我是决心不再去碰赌博,不过想到安哥的事急,我也只好再作冯妇了,结果一来二去和这些人混熟了,也得到一些关于那场大火的线索。”

  马围的神态好像是在表功,自从跟了安子奇后,安子奇是严禁他们嫖赌,说是只要嫖赌,一旦发现,立刻赶出去。不过现在听到马围似乎在表示无奈,安子奇也只好点头说:“在这里就算了,回去可不许赌博。”

  马围低声神秘地说:“安哥,你知道是什么人?原来,原来就是,就是……。”马围突然口吃起来,似乎有些话不敢说出来。

  安子奇明白他的意思,点头说:“我也想到是他,林绮绮和他结婚了?”

  马围舒了口气说:“是,已经结婚了,就在上个月。那小子当时看上林绮绮,又看到林绮绮对安哥十分痴情,就想出这样的法子,把安哥家的财产全部烧光。一方面林绮绮必定会离开安哥,另一方面也可以为他家的工厂产品增加销路。”

  听到林绮绮已经结婚,安子奇尽管已经把林绮绮几乎忘了,现在还是情不自禁想起当时把白金项链挂到林绮绮脖子上的时刻,毕竟是安子奇的初恋,而且已经离结婚成家只有一步之遥。

  马围接着说:“那小子外号叫土狗,也不知道是谁给起的,实在是妙。土狗既土又狡猾,也不知道林绮绮看上他哪一点,竟会扔下安哥嫁给他。

  土狗不常来赌博,也从来没有露出过放火的风声,我从另一个赌友那里听到说土狗有可能为了林绮绮故意放火把安哥搞穷,又说土狗胆子不大,肯定是有人在帮他放火。

  我暗地跟了土狗一个月,才摸清土狗的几个要命朋友,其中有一个特别粗野,我估计就是他帮忙的。我想法和他搭上,果然在用酒灌醉后,他说出实话,是土狗用钱收买他后两个人一起去放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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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50楼 发表于: 2007-07-19
十五章 获悉身世见金铃

 

  走出旅馆,安子奇冷眼看这生活了二十年的小镇。小镇一切都是依旧,唯有自己变了。远远望去,那座舞厅依然还在,只是尚未到夜里红火热闹的时候,两扇漂亮的玻璃大门紧紧闭着,仿佛是在缓解昨夜笙歌劲舞的疲惫。

  顺着舞厅的方向望去,被蒙蒙烟尘遮住的远处,就是安子奇生活了几年的家。那座盖了五年不到的小别墅,当时是那样的荣耀,如今却不知道谁是那小别墅的主人。

  刚才马围说出是不是想法把小别墅收回,安子奇摇摇头说:“不必了,我不想再看到这伤心的房子,我想我父母也不会愿意再见到这房子。我所以让你在远离小镇的地方买块地皮,纯粹是为了家人,他们在这个地方生活久了,恐怕不能适应别处。”

  安子奇不知道自己富豪的生活能持续多久,尽管名下有百亿美元的资产,可安子奇从来也没有把这资产看成是自己私有的。继承这百亿资产,目的只是为了挖出翡翠匣的秘密,相信大风堂的悟本道长把百亿资产划到自己名下的时候,决不会只是简单的赠送,尽管悟本道长并没有提出任何的附加条件。

  其实安子奇一直在处于迷茫之中,自己到底算什么?是翡翠匣的继承人?或者仅仅是大风堂百亿资产的继承人?虽然从悟本道长口中得悉自己是明朝建文帝的直系后代,理应是翡翠匣的主人,而翡翠匣也已经认主,把自己带入缥缈的梦境。

  就算是翡翠匣的主人,可打开翡翠匣的机纽到底在哪里?没有机纽,翡翠匣也只是一具珍贵的躯体,只能像过去六百年里那样默默躺在紫檀木的箱子里。再说,打开翡翠匣,对已经拥有百亿资产的安子奇究竟还有什么好处,难道说,翡翠匣的秘密要远远超过大风堂所拥有的全部家当?

  安子奇不愿意再想下去,没有机纽,多想也是没有用的。不过安子奇心里明白,自己拥有的资产,并没有经过自己的努力,这些资产也完全可能在某一天消失。这也是他要马围在父母的家乡造庄园的目的,万一自己在某一天神秘地失踪,父母也能在庄园里安度晚年。

  从小镇到安子奇的舅舅家大概有十几里地,安子奇打算徒步走去。几个月没有在家乡的路上走过,徒步走路,至少也能重温过去二十年里天天闻到而又十分讨厌的乡土气。

  把信风他们都留在旅馆,安子奇决定一个人去看母亲,才走几步,灵灵赶上来说:“大哥,还是我陪你去。既然大哥把我称作妹妹,大哥的母亲我当然要去看望,大哥,就带我去吧。”

  灵灵早已把一身华丽的装束换掉,现在穿的是最普通不过的服装,安子奇察觉这丫头的机灵,只好说:“好吧,不过路不近,你不要叫苦。”

  顺着乡间公路往前走,出了虽然不大却是挺繁荣的小镇,眼前就是一片形式各异,还显得有些漂亮的别墅区,这是小镇周围百里地方的富人居住地,安子奇过去的情人林绮绮就住在那里面。

  安子奇脸上戴着墨镜,就是生怕有人会认出他,走过和别墅区交叉的道路时,安子奇停住脚步,注目朝别墅区里面的一幢矮小别墅望去。

  灵灵看出安子奇有些心不在焉,悄悄走上去问:“大哥,你过去住这里?”

  安子奇摇摇头,对那幢别墅又看了一会,才回头说:“不,我是住在小镇的那一头,这里,是我的一个朋友家。”

  那幢别墅里似乎有人在出来,安子奇赶紧转身走,害得灵灵对那别墅出来的人看了又看,等看清是个少妇,才回身追上安子奇,低声的说:“大哥,你是怕遇到她?”

  安子奇没有回答,只是一个劲地走,走出大约一百多米,才偷偷回头看了一下说:“算了,都是过去的事,我已经给忘了。”

  那个少妇察觉有人在看她,走到交叉路口朝安子奇的方向看了一下,嘴里嘟哝几声,返身朝小镇走去。

  一路上安子奇不再说话,一直走到舅舅家的门口,才大声叫道:“舅舅。妈,我回来了。”

  一声惊动周围,涌出无数的邻居来观看,舅舅出门,看到安子奇就抢上来说:“子奇,你回来啦,怎么也不打个电话回来、”

  安子奇的母亲听到儿子的声音,奔出门来一把抱住安子奇放声大哭起来。

  亲人毕竟是亲人,在母亲面前,安子奇才真正知道,什么是“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一番哭哭啼啼后,安子奇母亲才发现跟随儿子一同前来的灵灵,以为灵灵是安子奇的女朋友,激动的把灵灵忘屋里拉,连姓名都顾不上问。

  灵灵想分辨,又无从分辨,只好客随主便,由着安子奇的母亲、舅舅和外婆的招呼。

  随便他们把灵灵看成是什么人,反正只要母亲和家人高兴,安子奇也算是尽到孝心了。

  欢乐的气氛持续到第二天,等马围把安子奇的父亲用车接来后,欢庆达到了最高点。

  家庭的琐事没有必要细说,反正马围以安子奇朋友的名义送上酒席和礼物,信风、灵灵等人都见过安家的所有人,安子奇的舅舅想放鞭炮庆祝,被安子奇拦住。

  见过父亲和母亲,安子奇便打算向父亲问自己的身世,所以他把父亲叫到舅舅家的一间小屋,让信风守在小屋的周围,对着父亲沉思良久,就是开不了口。

  安子奇的父亲毕竟见多识广,尽管是在狱中,还是在狱警的口中知道儿子的朋友在帮他减刑,甚至连今天的保外就医,都能在那个朋友的神通广大中轻松搞定。安子奇的父亲不是傻瓜,对于儿子过去的那些酒肉朋友,心里早就看清和看死,绝对不会相信安子奇还会有这样甘愿出钱和出力的死党。唯一的可能就是安子奇在外闯荡数月有了奇遇,或者,或者就是加入黑社会。

  尽管从小把安子奇养大,心里相信安子奇还不会那么糊涂。不过士别三日,尚且要刮目相看,安子奇在身无分文的情况下,还是什么都有可能做出的。

  看到安子奇不语,他父亲便说:“子奇,你是不是在外有了朋友?给你母亲治病,把我搞成保外就医,你化了多少钱?钱是哪里来的?”

  安子奇苦笑一下,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化了多少钱,反正你能出来就可以。老爸,你不要担心我的钱来路不正,等你出狱,你就安安心心陪老妈在家,再也不要去办什么厂了。”

  “你挣的钱已经够我和你母亲过日子了?子奇,不是自己的钱,千万不要去拿,我在狱中听了多了,最终还是要倒霉的。”

  听父亲把自己的钱当成来路不明,安子奇安慰父亲说:“老爸放心,我决不会去做坏事,这些钱都是我自己的,至于是怎么来的?以后我会告诉你的。

  老爸,我想问一件事,就是,就是……。”

  安子奇的父亲感觉到什么,说:“你是问工厂着火的事?”

  安子奇摇摇头说:“工厂起火的事,我差不多已经查清了,我问的是……。”

  显然安子奇是想问比当时工厂被人放火还重要的事,安子奇的父亲想了一下说:“你也大了,是该把事情真相告诉你,你是不是想问你的身世?”

  安子奇不敢说话,只是点点头。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虽然我和你妈不是你的亲生父母,可我们对你……。”

  安子奇赶紧拦住父亲的话,声音哽咽地说:“老爸,你和老妈永远是我的亲生父母,这你不要担心,你和老妈以后住的房子我都准备好了,我永远是父母的亲生儿子。

  我只是想问,我的亲生父母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送给你们抚养的?老爸,这关系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你如果知道,请讲给我听。”

  既然安子奇已经知道,安子奇的父亲觉得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于是敲了下脑袋说:“时间过去太久,我怕记不清了,还是让你母亲来说,她是时时记在心里。”

  看父亲要起身,安子奇连忙站起说:“不不,我不想让母亲知道我知道这件事,所以才把你请到这里秘密说。”

  “原来如此,那好,我来说。记得那是二十几年前,我和你母亲结婚已经三四年,还没有孩子,所以你母亲心里很急,经常跑到庙里去烧香,祈求上天给我家送个孩子。

  我经常笑你妈,说是我家穷得连烧香上供的钱都没有,又怎能把菩萨感动。

  也不知道是你妈烧的香灵,还是上天真被你妈的虔诚所感动。有一天来了一个人,怀里抱着一个孩子到我家。那是一个年纪已经相当大的道士,我说不上他的年龄,只是知道他最起码也有七八十岁。

  那个孩子就是你,道士说:孩子的父母和家人都在灾难中身亡,他不忍心看你饿死,打听到我家没有孩子,愿意把你交给我们领养,同时那个道士还留下不少钱,对我们说,只要把孩子养大,他会报答我们的。

  道士没有说出你是哪里抱来的,道士走后,你妈高兴的不得了,抱着你是又哭又笑,我但是感到蹊跷,只是道士已经走掉,我也无法去追问。

  你当时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说明身份的纸条和东西,身上的衣服又是极其普通,我翻遍你身上,也没有找到什么标记。到了晚上你妈帮你洗澡的时候,突然在你的身上发现一样东西,那是绑在你腿上的一只小金铃,金铃里好像有纸条。

  当时我急不可耐想从金铃里把纸条拿出,可是你妈抢先把金铃拿去,说是好不容易才有个孩子,万一有人知道金铃里纸条的内容,说不定你的亲人会找到这里。你妈坚持要把金铃毁掉,我觉得这应当是你的亲人留给你的信物,等你长大后,可以从这金铃里知道自己的身世,所以说服你妈把金铃留下。

  那个道士去后就再也没有来过,只是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做什么事都好像是有人帮助。开始的时候用道士留下的钱做小生意,后来慢慢做大,就办起了工厂。道士说是要报答我,大概这就是报答了。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道士只是暗地里帮我,为什么从来就没有来看过你。

  其实真的很惭愧,虽然领养你到现在,我其实根本就不知道你到底是哪里人,是什么原因才会到我家的。我暗地也到附近去找过,可周围县城,根本就没有听说过有人因为全家遭难而把小孩送掉。

  我一直想找到你的亲人,可是我……。”

  看到父亲疚愧的神色,安子奇感动地说:“老爸,不要说了,你和妈就是我的亲生父母。只是,那只小金铃,还在不在?”

  安子奇的父亲站起身说:“在,你妈收藏着,我去拿来。”

  安子奇有点担心,对父亲说:“这不是要被老妈知道?我……。”

  “不要担心,你妈看到我和你在秘密说话,肯定会猜到我会把这件事说出来。我在狱中就给她写过信,说是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你,你妈其实心里有准备。”说完,不顾安子奇的阻拦就往外走。

  安子奇跟着父亲一起出去,见到母亲在怔怔地发呆,安子奇什么话也没说,过去就直挺挺地跪在母亲面前。

  母亲抚摸安子奇的头放声大哭,安子奇也是抱着母亲的腿大哭,直到大家把两人劝开。

  安子奇的手紧紧握住那只小金铃,离开舅舅家后他就再没有说过一句话,灵灵紧张地看着他,生怕他受到什么刺激,会做出失常的举动。

  在前往小镇旅馆的路上,安子奇让马围和汪招财先离开,生怕万一在小镇有人看见,他下一步的动作就会受影响。

  本来要把信风也赶走,只是信风在灵灵的眼神暗示下,说什么也不肯离开安子奇,安子奇只好让信风走在后面,自己和灵灵并肩慢慢朝小镇走。

  当父亲拿出那只小金铃的时候,安子奇第一个感觉好像认识这只小金铃,把小金铃拿在手里,心里竟会有一种温馨的感受,仿佛是久违的宝物终于又回到身边。安子奇甚至都没有仔细看那只小金铃,握在手里后就再也没有松开过。

  月光在身后拖下长长的影子,皎洁的月色正好适合赶夜路,虽说初冬的风有些冷,吹在脸上却是那样的舒服和清新,总算从父母嘴里知道自己的身世,尽管还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可手里的小金铃也许能给出答案。

  又走到和别墅交叉的道口,安子奇突然发现前面有个人站着,月光下那人长发飘散,修长的身材,婀娜的姿态,实在太像是冯瑶琪。

  安子奇几乎叫出声来,难道冯瑶琪会站在这里?等定睛一看,哪里有什么人,只有柳树在寒风中抖动枝条,迎着月光在地上撒下条条的银线。

  走到柳树边,安子奇回头朝别墅的深处看,那幢矮小的别墅显得那样的渺小,别墅外的几株石榴,也就显得更为矮小。安子奇摇摇头,方才的幻影好像也不是冯瑶琪,难道是林绮绮?她们长得很像,当初就是把冯瑶琪当成林绮绮,才会引出一系列的事情。

  灵灵觉得安子奇有些失常,赶紧过来说:“大哥,怎么啦?是不是不舒服?”

  安子奇脸色有些苍白,摇摇头说:“走吧,明天就离开这里。”

  回到旅馆,把众人打发掉后,安子奇把手上的小金铃轻轻地放到桌上,睁大眼睛仔细看着。

  也许是收藏时间太长,小金铃上已经呈现斑斑的黑纹,这是一只样式古旧的装饰,看金铃的式样,总有几十上百年的历史。

  小金铃上有条开口,里面好像是塞着东西,拿在手上仔细看,果然看见金铃里有一个小小的蜡丸,隐隐还能看出纸的褶纹,用手摇摇,蜡丸在金铃里发出“噗噗”的声音,只是金铃的开口远比蜡丸小,无论怎样摇晃金铃,蜡丸总不能掉出来。

  看来要想拿出蜡丸,就非得把金铃破掉,可安子奇觉得这金铃是亲生父母留给的信物,要把金铃破掉,总是有些不忍。

  确实小金铃虽小,也不是一件普通物,在琢磨如何拿出蜡丸的时候,安子奇突然发现小金铃上有字。拿到灯光下仔细看,尽管字体细如蚁路,总算还能辨出来,上面的字是:元日,麟儿周岁。

  金铃已有百年以上的历史,麟儿当然不会是自己,也许那个麟儿就是自己的祖宗。元日,就是新年初一,看来只要找到建文帝后裔是新年初一生的,肯定就是那个麟儿了。

  金铃上有字,那就更不能把金铃毁掉了,可蜡丸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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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51楼 发表于: 2007-07-19
第十六章 晴天霹雳出变数

 

  整整一个晚上,安子奇都在攥摸那只小金铃,心里在想:“这金铃里究竟会是怎样的一张纸条?既然金铃的开口这样小,当初又是怎样把它放进去的?”

  因为不舍得把亲人留下的小金铃破坏,安子奇决定以后请懂行的人来看看,是否有什么办法能不搞破小金铃而把里面的纸条顺利取出。

  第二天早饭吃罢,安子奇便对马围说:“你说那个帮助土狗放火的人叫什么名字?我今天想找他谈谈,你看能不能找到他?”

  来家乡已经有两天,恐怕已有许多人知道安子奇回来。就算土狗并不知道安子奇回来的目的,出于恐惧的心理,他也会和那个同伙加紧防范,甚至有可能会躲出去。

  马围说:“他外号叫狠三,真的姓名我还没摸清楚,那天请他喝酒的时候,好像他说是姓马,是安徽凤阳人,我知道他的住处,安哥若是今天去找他,不如我去想法把他约出来,他嗜酒如命,又好赌。我假借赌博的名义,把他叫出来应该没有问题。”

  虽然狠三自己对马围说过帮助土狗放火,可毕竟是他的酒后之言,如果他一口赖掉,这可是连证据都难找的事。安子奇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先让马围把狠三引出来,然后突然出现,使狠三在猝不及防下说出实话。

  马围考虑一下说:“我知道有个酒家,很是僻静,我现在去狠三的住所,等把他约到这个酒家。安哥然后进来,有安哥和信风在,狠三就是想逃也没地方逃。安哥尽可以用威逼的手段,不过我看还是利诱的好,狠三好赌,经常身无分文,全靠土狗支撑他,我看只要有两三万,就完全可以把狠三打倒。”

  马围的办法不错,安子奇便让马围先去约狠三,自己准备收拾一下,等马围把狠三叫来,马上就可以查出当时土狗放火的真相。

  马围走后,安子奇便让信风去找灵灵,商量一下如何在自己离开后照顾父母的问题。可信风去了一会,回来说:“安先生,灵小姐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她房间没有,我旅馆前后都找过,都没有见到,也没有人看见过她。”

  灵灵突然不见,这是珊珊和灵灵作为安子奇的随身佣人后从没发生过的事。平时就算安子奇不让她们跟,她们都会死皮赖脸地一定要跟在安子奇的背后,怎么现在灵灵会突然不见了,难道她是上厕所?可信风方才已经算过,从安子奇起床后,就基本没有看到灵灵的影子,时间过去总有一两个小时,就算拉肚子,也该早就出厕所了。

  安子奇自己也到旅馆门里门外看了一遍,确实灵灵真的不在。当然也有可能是灵灵去办自己的事情了,安子奇只好把大个子汪招财留在旅馆,要他等灵灵回来马上到马围所说的酒家去告诉一声。

  尽管灵灵的身手不错,又是在自己的家乡,安子奇还是担心像灵灵这样的年轻姑娘会出什么意外。

  估摸着马围应该把狠三约来,安子奇便和信风一起朝酒家走去。到了酒家附近,安子奇让信风先到酒家去,如果马围已经把狠三叫来,只要信风出来挥一下手,安子奇就马上进到酒家去。

  信风只是在酒家门口张望一下,马上就回身对安子奇招招手,安子奇几步冲到酒家门口,这才慢慢迈步朝酒家里走。

  进门朝里看,果然看见马围和一个身体粗壮,神态猥亵的人坐在一张靠墙的桌上在喝酒,远远看去,马围似乎在劝说着什么。安子奇走过去轻轻一声咳嗽,那人抬起头,等看清是安子奇,顿时吓得脸色刷白,站起身就要往酒家外面逃。

  信风早已站在他的背后,双手在他的肩上一按,那人狠命一下没能站起来,反而被信风按得趴到桌面上。

  安子奇在那人的对面坐下,示意信风把他放开,马围马上笑嘻嘻地说:“狠三,我来介绍一下,这是安子奇安先生。安先生,这是狠三,我的朋友。”

  安子奇笑着说:“我今天听说你的朋友在此,我特意想来看一看,也好认识一下,今天的酒算是我的,马围,给狠三斟满酒,我们来干一杯。”

  狠三如何还敢喝酒,看安子奇端起酒杯,连忙说:“安,安先生,我,我不行,我还有事,我要走了。”

  安子奇把酒一口喝干,放下酒杯说:“小地方,根本就没有什么好酒,等哪天我把狠三请到省城去喝一杯,狠三,怎么样,想不想去省城?”

  狠三还是哆哆嗦嗦想站起来,嘴里说:“安先生,我真有事,我要走。”

  安子奇看着狠三,突然用手在桌上一拍,凑近狠三说:“你想走也可以,只是你要留下一句话。”

  “安先生,我和你素不相识,安先生想说的话我都不知道,我能留下什么话?”

  望着狠三惊恐的脸,安子奇慢慢从口袋摸出一厚叠钱,用手指弹弄一会说:“你不要害怕,我不会为难你,只要你把当时和土狗一起做的事情说出来,这钱就是你的。”说完,安子奇把钱放到狠三的面前。

  狠三看到钱,样子好像显得更害怕,哆嗦着往后退,嘴里说:“不,我不要钱,我和土狗没有做过什么?真的,真的没有做过。”

  “没有做过?看来你是知道做过什么,也好,只要你把你知道的说出来,这钱也是你的。”

  看狠三哆哆嗦嗦不肯说,信风用力对桌面一掌拍下去,桌面顿时发出“咔咔”的破裂声,足有两公分厚的桌面顿时被信风拍出几道裂缝。

  响声惊动了酒家的老板,他在远处一看,马上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嘴里轻轻骂了两句,不敢过来,只是躲到门边偷望。

  狠三本来就已经心里害怕,被信风这样一掌,如何还坐得住,顿时从凳子上翻倒到地上,一股酸臭的黄水都从裤管流出。

  看到狠三的样子,安子奇逼问:“你和土狗到底做过什么?说出来就放你走。”

  狠三这下再也熬不住,颤抖着说:“是,是,是土狗叫我和他一起去,去,去放火,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快说。”

  狠三还没有开口,就见汪招财和灵灵匆匆奔到酒家,灵灵进门就说:“大哥,你在这里,让我好找,大哥,我有话要和你说。”

  明明是安子奇找灵灵没有找到,现在反倒是灵灵说找安子奇难找。不过安子奇看灵灵脸色紧张,甚至还隐隐看见额上的汗珠,显然是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才有可能把灵灵紧张成这样。

  到底是什么事?看灵灵的神色,似乎不能在这里说,安子奇沉思了一下,把追问狠三的事先丢开,对信风和马围说:“你们先看着他,我过一会就来。马围,你对狠三客气点,再叫些酒来,劝劝狠三。”

  看酒家还有楼上,便问老板:“老板,楼上有没有人?”

  老板连忙说:“现在还早,楼上还没人上去过,先生要到楼上用餐?”

  安子奇对老板说:“我要借你楼上说几句话,一会就好,你不要让人上来。”

  老板已经对安子奇害怕,马上就说:“先生尽管上去,我就在这里守着,一定不让人上来。”

  和灵灵一起来到楼上,随便找张椅子坐下,看灵灵的神色依然是紧张,安子奇关心地问:“灵灵,到底发生什么事?要不要紧?”

  灵灵没有回答安子奇的话,先在酒家楼上走一圈,看没有人,才走回安子奇的身边,低声地说:“安先生,你赶快离开这里,要快。”

  突然冒出的一句没头没脑的话,顿时让安子奇愣住了,尤其是自从安子奇让珊珊和灵灵改称大哥后,灵灵就再也没有叫过安先生,现在突然又改称安先生,难道灵灵遇到了什么事?

  “灵灵,我为什么要赶快离开这里,难道我有危险?你把话讲得清楚一点行不行。”

  刚才的话是灵灵鼓起勇气才说出来的,既然已经说出,灵灵的神色开始平静,用手抹一把额上的汗水,望着安子奇说:“安先生,你知道我什么人吗?”

  安子奇平时不是没有想过珊珊和灵灵是什么人,只是一方面不好去盘问,另一方面看她们兢兢业业,也不好意思去盘问。只是尽管把她俩看成是妹妹和随从,安子奇还是在心里暗暗提防她们,有些重要的秘密并没有对她们透露过。现在灵灵主动说出,安子奇倒真的想知道她俩是什么样的人。

  灵灵说:“我和珊珊当然是安先生的仆人,不过我俩,也不光是我俩,上海的家里还有一些人和我一样,一方面是服侍安先生的,另一方面也是监视安先生的。”灵灵把这些话说出,好像心里再没有压力,长长地吐了口气,脸上彻底平静了。

  “什么?是监视我的?是谁让监视的?”安子奇有些愤怒,不过脸上尽量装出平静的样子,说:“灵灵,你是在开玩笑吧,你是林黎黎亲自找来的,难道是林黎黎监视我?她又为什么要监视我?”

  “一点不错,是林黎黎让我和珊珊监视你,不过听说也不是林黎黎的意思,好像是大风堂里的什么人,至于是什么人,我不知道,知道了也不敢说。”

  这就奇怪了,自己的财产明明是悟本道长愿意赠送的,怎么还会派人监视?自己一个普通人,是悟本道长把自己找来,又是教武功,又是划财产。若是对自己不放心,何必要千辛万苦把自己找来?应该不会是悟本道长,难道是武山道长?安子奇心里觉得武山道长好像也不是这样的人,可林黎黎她们是武山道长亲自指派的,难道真的是武山道长在监视?

  安子奇小心地问:“是,是悟本道长?还是武山道长?”

  听到安子奇说出悟本道长,灵灵突然哭了起来,哽哽咽咽地说:“悟本道长已经,已经去世了。”

  “什么?悟本道长已经去世了,我怎么不知道?”就像是晴天霹雳。安子奇情不自禁一把抓住灵灵,嘴里说:“是怎么回事?悟本道长真的去世了?”

  “是真的,悟本道长已经在前天去世,就是,就是因为悟本道长去世,所以,所以我才让安先生赶快离开这里,他们恐怕会找来的。”

  他们是谁?为什么一等悟本道长去世就要找来?武山道长又在哪里?安子奇仿佛一下子掉入深不见底的黑洞,根本就分不清谁才是他的敌人。

  灵灵看到安子奇脸上的悲伤和迷茫,用纸巾擦干眼泪,轻轻把手从安子奇的手里抽出,想了一下说:“本来我是不能对安先生说这样的话的,要是一旦被人知道我向安先生泄密,我的脑袋恐怕也难保。只是我和珊珊本来是服侍安先生的丫头,承安先生看得起,把我和珊珊称作妹妹,我们自然不是铁石心肠,安先生没有把我们当作丫头,我和珊珊也是,也是要把安先生当作大哥的。

  事情的缘由是这样的,我和珊珊,还有秦管家都是大风堂的弟子,只是我们受的训练本来就是为了应付可能发生的事,做丫头服侍人也是我们的工作。

  我和珊珊是林黎黎的部下,当初把我俩派来的时候并没有监视安先生的意思,林黎黎只是认为我俩可靠勤快,服侍安先生这样的大人物,自然要可靠才行。

  安先生可能没有注意我们,我们一直和林黎黎有个人的联系,经常向林黎黎汇报一些安先生生活上的事,包括安先生亲近一些什么人,或者想做什么事。

  那次安先生到四川去,林黎黎忽然给我们指使,让我俩密切注意安先生的一举一动,当时我和珊珊就觉得林黎黎的指示有点荒唐。林黎黎按说也是安先生的部下,怎么可能会来监视上级的一举一动,尽管我们感到奇怪,因为我们是林黎黎一手训练和挑选的,一向对林黎黎唯命是从,只好接受这样的命令。不过安先生请放心,除了一些瞒不过林黎黎的事,我和珊珊因为感谢安先生没有把我们当成丫头,所以基本上没有对林黎黎讲过什么安先生的坏话。

  今天早上我接到林黎黎的命令,让我务必要请安先生尽早回上海,还说千万不能让安先生心里有任何的警觉。我接到命令后心里就怀疑,为什么林黎黎要安先生尽早回上海,如果有事,林黎黎为什么不直接找安先生?

  我又偷偷打电话给珊珊,这才知道原来大风堂出了大事,悟本道长在前天去世。本来悟本道长在时,谁也不敢对悟本道长不敬,悟本道长选择安先生做他的徒弟,又让安先生继承了大风堂多年积累的财富,当然引起一部分人的不满。不过悟本道长在时谁也不敢说,现在悟本道长一去世,马上就有人跳出来说要清算这件事。

  武山道长也是坚持悟本道长的主张的,只是武山道长虽然是悟本道长亲自指定的大风堂主持,可是武山道长常年在武夷,对大风堂的总部风啸观的情况知道不多,结果武山道长非但没有说服风啸观的师弟师侄,反而被众人罢免了大风堂的主持,又把武山道长赶回了武夷山。

  现在究竟大风堂是谁掌权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掌权的和林黎黎关系非同一般,那人指示林黎黎等安先生一到上海,马上就逼安先生交出全部从大风堂继承的财产。还有那人听说安先生身边藏有和大风堂有密切关系的宝物,密令林黎黎必须把宝物找到,说是甚至可以不惜牺牲安先生的生命。

  珊珊的想法和我一样,安先生看得起我俩,我俩自然不能做对不起安先生的事。大风堂过去做的事很多,我所以要安先生赶快离开这里,是担心大风堂掌权的那人一旦不愿意在上海等候安先生,说不定马上就会赶到这里来。

  安先生的功夫虽然很好,可和大风堂的高手相比,安先生还是要吃亏的,安先生还是赶快离开的好。”

  灵灵一口气把话说完,尽管监视安子奇不是灵灵的本意,灵灵还是为自己羞愧,脸上泛起红晕。

  幸亏把珊珊灵灵当作妹妹,要不回到上海,安子奇恐怕到死都不会明白是怎么回事。安子奇一把抓过灵灵的手,感激地说:“幸亏你报信,要不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感谢你,我说的是真的,只要我安子奇活着,我一定会报答你和珊珊的。”

  忽然安子奇想到一些其他的事,期期艾艾地说:“我如果离开这里,我,我父母,还有深圳……。”

  灵灵明白安子奇的话,红着脸把手抽回,说:“这你放心,大风堂尽管是江湖帮会,还是会按照江湖的规矩,不管你和大风堂有什么仇,你父母是没人会动的。

  至于深圳的冯小姐,安先生请放心,珊珊早上说,她已经让冯小姐把婚事解除了。她划给冯小姐父亲一百万美元,算是安先生送给她家的,应该她父亲的资金不成问题。听珊珊说,深圳的安氏投资公司还要存在,林黎黎的意思是依旧让她当总经理,等安先生回到上海,再把董事长换掉。

  那个刘兴泉,珊珊说会按安先生的意思去处理的,尽管安先生不在,她也会努力把安先生想做的事情做好,林黎黎是不会去管这种鸡毛蒜皮小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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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52楼 发表于: 2007-07-19
第十七章 匿迹远遁是非地

 

  灵灵的话是真诚的,见灵灵冒着生命危险来告诉这样一件事,不由得使安子奇大为感动。江湖上的帮会听说多了,别的不说,就拿殷小山所谈的龙隐门来说,龙隐门为了迫使殷小山为龙隐门服务,竟把殷小山的孙子孙女都作为人质。珊珊和灵灵虽说是大风堂林黎黎的部下,不过听灵灵的口气,她俩之所以要听命与林黎黎,恐怕总也逃不脱威胁一类的,而且很有可能灵灵把大风堂要处置安子奇的消息告诉安子奇,也就等于把全家的性命都押了上去。

  尤其是珊珊,因为安子奇很有可能会成为大风堂的敌人,竟会抢先一步把一百万美元划到冯承健的公司,很难说以后会遭到怎样的猜忌,可珊珊还是要安子奇放心,她会把冯瑶琪的事处理好的。

  安子奇感激地拱手朝灵灵一拜:“灵灵,你和珊珊的恩情我是永远不会忘记的,可是,可是林黎黎本来是要你陪同我回上海,你要是让我离开,你怎么回去。要是林黎黎知道是你让我逃走,恐怕……。不行,我还是和你一起回上海,我想他们也不敢公开违背悟本道长的意思吧。再说,不过就是让我归还从大风堂继承的财产,我还他们就是,最多还是回到原来的我。”

  听到安子奇要随她一起回上海,灵灵紧张得连脸都白了,扭头朝楼梯口看看,轻声说:“安先生,你千万不要以为大风堂仅仅是要回财产。我刚才说过,大风堂的新掌权主要还是想安先生身边的宝物,我虽然不知道安先生究竟有何宝物,可我想总与悟本道长突然间要把大风堂半数以上的财产转到安先生手中有关。安先生,这样的事情我都能想到,作为大风堂的掌权人物,又怎么会想不到?

  不管安先生是否把宝物交出,我看安先生总是很难逃过那个人的手心,安先生不知道,江湖上的事,黑得很。”

  停了一下灵灵又说:“我倒是不要紧,我只是安先生的丫头,没有权力干涉安先生的去向。安先生如果离开,我会说安先生到某某地方去,把我打发回上海。安先生,我是不要紧的,你还是赶快离开吧,只要你不在此地,你父母是不会有人去碰的。相反,大风堂还会专门照顾你的父母。不管怎样,安先生总是大风堂悟本道长的徒弟,大风堂有义务照顾。”

  一方面要找自己的麻烦,一方面又要照顾自己的父母,看来这也是大风堂立业数百年的诀窍。灵灵虽然年轻,想必对大风堂的规矩十分熟悉,自己是灵灵的主人,灵灵当然不可能阻拦自己,看来只能是让灵灵去周旋了。

  安子奇盘算了一下,对灵灵说:“我如果离开,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上海?”

  “我嘛,只要等安先生一离开,我马上就打电话给林黎黎。就算他们赶到这里,安先生也早已不知去向,不过我不会说安先生不回上海,想必他们还不会马上赶来。”

  安子奇再一次握住灵灵的手说:“真的谢谢你,我说过让你和珊珊叫我大哥,不管我今后怎样,我都会永远记住你这个妹妹的。”

  灵灵脸红了,轻轻叫了声:“大哥,你千万要当心,也不要随便和我或者珊珊联系。万一有什么要紧的事,我会想法通过冯小姐,或者是任小姐给你消息的。”

  大风堂里知道翡翠匣的,恐怕除了悟本道长,最多就是武山道长知道一点。至于冯瑶琪、任芸韵和翡翠匣的关系,恐怕武山道长也是不清楚的。想到这里,安子奇觉得心安,既然冯瑶琪和任芸韵都不会成为大风堂的目标,自己自然可以从容离开。

  只是还有问题,信风和手下的人怎么办?

  信风是武山道长的人,不过武山道长被大风堂剥夺了权力,看来信风要想再回到武山道长身边是不太可能。

  安子奇决定带信风一起离开,至于马围和汪招财依然可以留在这里,反正马围的身边还有用于造房的几百万,躲在这里应该是没有危险的。

  有麻烦的是李茂通和刘玉琢,他们都还在深圳,如果安子奇偷偷离开,不知道大风堂是否会对他们采取行动?

  灵灵好像看出安子奇的心思,低声说:“大哥,李茂通他们留着应该没有危险,大风堂根本就不会看上他们。最大的可能就是在大哥离开后,林黎黎会把他们赶走。大哥还不如等他们离开林黎黎后再去找他们,现在去通知他们可能会给大哥惹麻烦。”

  安子奇点点头,声音沉重地说:“目前看来只好如此,他们跟我也不容易,特别是刘玉琢,他现在师父那里不能回去,如果被林黎黎赶出来,恐怕……。”

  尽管任芸韵可能会收留他们,安子奇的心里还是希望任芸韵能远离大风堂,毕竟大风堂的势力太大。虽然任芸韵的家世也是相当神秘,不过在安子奇的心中,还是远远不能和大风堂相比的。

  灵灵已把话都说完,再留在此地反而会影响安子奇,便对安子奇说:“大哥,你要早做准备,我先走了,安先生把这里的事一了结就赶快走,千万不要磨蹭。”

  说完,灵灵走到后窗,推开窗门朝外万望,见四下没有人,便腾步一点,人从窗口窜出,刹那间便消失在小镇的沉沉昏雾中。

  安子奇朝窗外看看,心里油然升起钦佩之意,虽然灵灵和珊珊只是年轻少女,侠义豪情决不亚于须眉男子。

  走下楼,见信风依然在压着狠三,马围依旧在得意地暗笑,安子奇走上去说:“怎么样?狠三说了没有?”

  马围说:“狠三已经承认,说是土狗和他一起去放的火,他负责望风,是土狗点的火。”

  以安子奇过去对土狗的认识,土狗恐怕是没有胆量去点火的。最有可能就是土狗望风,狠三点火。不过安子奇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再来处理这件事,只能等以后再说。

  安子奇拿起桌上的钱,取出其中的一万递给狠三说:“我说过不会为难你,你拿钱赶快走。我现在不想追究你,你尽管拿了这钱去用。”

  狠三哆嗦着不敢接,安子奇让信风把钱硬塞给他,然后就拖他到酒家门口放了。眼看狠三如脱笼的兔子一溜烟逃走,安子奇对信风他们说:“你们和我到楼上去一次,我有话说。”

  马围早已看出安子奇的神色不对,本来就是为了弄清土狗放火的事,只是现在已经得知真相,安子奇竟轻描淡写地把它结束,看来一定有更重要的事要发生。

  走到楼上,马围就说:“安哥,是不是有不好的消息?”

  安子奇不想把真相告诉他们,只是点点头说:“我有点重要的事要去办,马围和汪招财就留在这里继续把庄园建好,马围身边还有多少钱?”

  马围算了一下说:“除了付掉的工程款和地皮款,我这里大概还有两百万左右。”

  “好,你就用这两百万继续建房子,只是一定要节约。我可能暂时不会给你钱款,你要守住这钱,有可能我会有其他的用处。还有,你们两个暂时不要和上海联系,也不要和茂通他们联系。留在这里,什么地方也不要去,也不要再去追查放火的事,有事我会来找你们的。”

  汪招财有点不明白,对安子奇说:“安哥,你是不是说我们只能留在这里,什么地方也不能去?假如我老家有事,我该怎么办、”

  还是马围聪明,推推汪招财说:“安哥只是让我们不要回上海,没说其他地方不能去。安哥,是不是我们以后再不能提起安哥的名字?”

  “对,你们以后就不要再提起我的名字,除非我找到你们。就这样,我和马围有句话要说,信风和招财到楼下等我。”

  看到信风和招财下去,安子奇这才对马围说:“马围,我要出去,是因为,因为事情有变化。反正我马上就会回来的,你们两个不用担心。假如半年一年里我还是没有来找你,你就把房子交给我母亲,还有,我父亲的刑期你还是要抓紧。以后就算我不来,灵灵还是会过来看我父母的。”

  安子奇的最后一句话其实是给马围敲警钟,安子奇现在无法判断马围是不是会背叛他,也不知道马围今后会不会把新建的庄园占为己有,有灵灵在上海,想必马围不敢忘乎所以。

  果然马围马上说:‘安哥放心,安哥把我当人,我马围要是背叛安哥,我还有脸活在世上?反正我身边的钱应该尽够了,伯父的刑期我一定去努力。”

  看到马围竭力想表现忠诚,安子奇现在只有相信他,点点头说:“你和茂通、得泉都是我找来的,当然相信你们三个不会背叛我。听说你过去也曾经做过古玩生意,我这里有个东西,你看能用什么办法把里面的蜡丸取出来。”

  安子奇拿出小金铃放到桌上,马围过去做过古玩生意,应该了解类似小金铃的结构,安子奇希望能不搞破小金铃,毕竟这是父母的遗物。

  马围拿起小金铃,凑近眼前仔细翻来复去看,过一会儿把小金铃放回桌上说:“安哥,这金铃是不是对安哥很重要?”

  听马围的话里好像还有话,安子奇问:“这金铃对我是很重要,金铃好象是古董对吧?我就是搞不懂,这里面的蜡丸是怎么放进去的,难道你认为这金铃是假的?”

  马围拿起金铃,指着金铃上的一个痕迹说:“安哥,你要是认为这金铃是古董,可大错了。这金铃最多只有几十年的历史,我过去做古董生意时也碰到过,你看这里有焊接的痕迹,这种工艺出来最多不会超过三十年。这蜡丸是在做金铃的时候就放进去的,根本不是以后再放进去,安哥你想,这样小的开口,怎么能把这样大的蜡丸放进去。”

  马围竟然把古意盎然的小金铃说成是现代的仿品,而且里面的蜡丸是在做金铃的时候就放进去。假如马围说的是事实,难道会是自己的父母特意做成这样的金铃留给自己,而不是在危难到来的时候匆忙把蜡丸放进去的。

  既然马围这样说,安子奇也就对金铃的历史不去追研。决定等离开这里后,马上就把金铃破开,看里面的蜡丸到底是什么?

  把小金铃放入口袋,安子奇拍拍马围的肩膀说:“我要走了,你们两个要多加小心。”

  下楼对信风说:“信风,我们走。”

  信风虽然年幼,还是对安子奇和灵灵的神色记在心里,跟安子奇走出几十步后低声问:“安先生,我们不回旅馆?”

  旅馆里虽然还有行李,可安子奇觉得有行李反而是累赘。反正证件和必要的东西都在身上,幸亏为了找狠三准备了两万块钱,刚才给了狠三一万,现在身边还有一万,应该足够两个人生活的。

  至于在上海的别墅,安子奇也没有可留恋的东西。银行金库的钥匙和凭证,安子奇一直是贴身藏在身边。上次去大风堂得到的礼物,包括武山道长送的那把短剑,一回上海,安子奇便把它们放进银行的金库。身边除了银行金库的钥匙凭证,还有的就是大风堂的虎符和那只铁戒指,这可是大风堂的信物,大风堂新掌权的手里不一定有这样的信物,一旦有可能,安子奇还是准备要用这些信物重返大风堂。

  走到小镇的车站,随便跳上一辆车,等车开出很远,安子奇才对信风说:“我们要去很远的一个地方,你如果不想去,可以下车回去。”

  信风奇怪安子奇说这样的话,以为是安子奇对他不放心,结结巴巴地说:“安先生,我,我说过要跟安先生,武山道长也是要让我跟着安先生,安先生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如果还是过去的情况,安子奇当然不可能对信风说这样的话,只是如今大风堂的主持都已经换了,武山道长也已经回到武夷山,假如信风得知这样的情况,他是不是还会像过去那样对自己忠心耿耿?信风跟着自己,以后的日子完全可能是生活在危险之中,不对信风讲明是不道德的,安子奇决定到了安全的地方就把事情全盘对信风讲清。

  车到终点,安子奇和信风又换上另一辆车,这样连换数辆,到最后连安子奇本人也搞不清到了哪里,反正直到天黑,车辆才在江西的一个小城停下。

  住进不要身份证的旅馆,确定周围没有人偷听,安子奇便对信风说:“信风,你跟了我也有几个月,我一直对你没有十分照顾,感到很是难为情。你是武山道长的徒孙,也算是大风堂的人,所以我觉得应该把大风堂的事情讲给你听。假如你觉得还是回大风堂好,你完全可以离开我回武夷山,假如你觉得一定要跟我,你完全可能会像我一样,成为大风堂的敌人。”

  信风惊讶地望着安子奇,没想不到安子奇竟会说出这样的话,安子奇继续说:“悟本道长已经在前几天去世,这是大风堂的大事,你应该有权力知道。”

  信风从没见过悟本道长,只是在师祖的口中多次听到,知道悟本道长是大风堂的主持。现在猛然听到悟本道长去世,虽然吃惊,毕竟没有见过,也谈不上伤心,脸上惊讶要远远多于悲伤。

  “本来你师祖武山道长是由悟本道长亲自任命为大风堂的主持,只是由于悟本道长的去世,大风堂的别人把你师祖从主持的位置上赶下来,现在你师祖已经回到武夷山,我也成了大风堂的敌人。你如果继续跟我,也一样会是大风堂的敌人,你考虑一下,是回武夷山,还是继续跟着我?”

  信风的想法很简单,虽然年幼,其实还是很早就看出安子奇的心神不定,不过信风从小就受的武山道长的教诲,讲的就是对师祖师父忠诚,武山道长让他跟安子奇,他心中就把安子奇当成唯一要效忠的人。听到安子奇的意思是问他想不想回武夷山,信风马上说:“安先生,我从武夷山出来,就已经打定主意决不回武夷山,安先生要我也好,不要我也好,反正我是跟定安先生。

  武山师祖是个好人,我当初就听武山师祖说过,说是悟本道长所以年过百岁还在操劳大风堂的事,就是因为大风堂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大风堂,武山师祖也曾感叹,说是尽管在大风堂辈分尊贵,可根本没有能力驾驭大风堂的人。

  安先生,我看悟本道长把你收为徒弟,说不定就是要安先生去整顿大风堂。我虽然跟安先生没几天,可我觉得安先生像武山师祖一样,是个好人。要是安先生能去整顿大风堂,大风堂今后一定会,会成为江湖上最厉害的。”

  信风的话相当有道理,难道悟本道长找到自己,除了赠送财产,还亲自在百岁高龄传授武艺,就是为了今天让自己去整顿大风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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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53楼 发表于: 2007-07-19
第十八章 两封遗言识身世

 

  拿出小金铃,安子奇仔细端详一下该如何动手。既然马围已经说出这金铃仅仅是几十年的产物,把小金铃毁掉也是情有可原的。

  金铃的壁不厚,安子奇稍为一用力,金铃就裂开了大口子,蜡丸从裂口骨碌滚出,掉到安子奇的手上。

  仔细并且慢慢把蜡丸表面的蜡去掉,再慢慢把团成一粒的薄纸抹平,大如巴掌,薄如蝉翼的纸上密密麻麻写着不少字,仔细看来,才知道纸上写得是一封信。

  才看了开头几句,顿时让安子奇惊奇得差点跳起来,想了多少时候的亲人留言,竟然是悟本道长在二十多年前写给一个素不相识人的信。

  信的开头是这样的:“我不知道收到我的信的人,是不是我想要找的人。如果不是,那我的信对你没有任何用处。”

  之所以知道是悟本道长写的信,是因为安子奇看到信的开头有点莫名其妙,觉得完全不像是一个即将遭到灾难的父母写给儿子的信,于是他转而看最下面的落款,才看到极其细小的两个字:悟本。

  当年肯定是悟本道长把自己抱到现在的父母家里,可悟本道长既然已经把自己找到,为什么却没有当场就把曾经留信的事讲出来?难道是悟本道长忘记了。还有,假如父母在当时就把金铃以及蜡丸里的信都毁掉,岂不是谁都收不到?那悟本道长为什么还要留下这样的信。

  抱着怀疑,安子奇继续看下去。

  “如果你是我要找的人,如果你有那枚铁戒指,那么请你去应该曾经去过的地方,在贵州的那座小洋楼。在那座小洋楼的东面,也就是平台的顶端,有一块上面刻有四三一的石板,石板下有我的留言,也有你父母的遗物。

  我要说的一切,都在那块石板下,可能你会很奇怪,为什么我不能在这里说清,其实只要你找到石板,你就都会明白的。”

  下面就是:“悟本,庚午年写。”

  看来真的是悟本道长写的,悟本道长既然能遇到任老伯,并将铁戒指留给任老伯,自然会知道任老伯在贵州的小洋楼。只是安子奇还是有一点搞不明白,悟本道长怎么就会知道小金铃一定会落到他手上?

  悟本道长是在庚午年写的信,安子奇到旅馆服务台去查日历,按悟本道长的年龄,一生中遇到过两个庚午年,一就是二十五年前的庚午年,还有就是八十五年前的庚午年,显然这封信是在二十五年前写的,当时安子奇正好才一岁。

  把信读了三遍,直到几乎能把信都背出来,安子奇才把信仔细收好,然后躺在床上默默思考。

  从信想到铁戒指,又从铁戒指想到任老伯的隐形书,然后再想到悟本道长的热情无私,想到灵灵所说的大风堂的变故。慢慢这些回忆串成一条线,突然安子奇头脑里仿佛闪亮了一下,再仔细回想一遍,安子奇终于明白了悟本道长的苦心。

  显然悟本道长早就发现那只翡翠匣,只是因为翡翠匣缺少机纽无法打开,悟本道长也就没有把翡翠匣占为己有的想法,只是在一旁注视,希望有人能找到翡翠匣的机纽,然后悟本道长就可以在一旁轻松加以夺取。

  当然也有可能是悟本道长并不想夺取翡翠匣,不过悟本道长知道翡翠匣在什么地方应该是肯定的。

  然后就是悟本道长发现自己已经年老,想在大风堂寻找自己的接班人。可是突然发现对明朝皇室有绝对忠心的人相当少,也许是根本就没有。因为时代变了,就算是大风堂从小培养的,在当前的世界,让一个人还忠心地为六百年前就衰败的建文后裔去效力,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悟本道长在接班人的问题上陷入绝望,结果就是决定把多年效忠的建文后裔直接请出来,把大风堂交给建文后裔去掌管,这样他也可以了结大风堂的誓言,可以在去世后毫无羞愧地去见祖先。

  当然悟本道长也会想到万一他去世后建文后裔不能可能会掌住大风堂,所以悟本道长又留下另一个遗言,让建文后裔一旦遇到麻烦,就可以去找他的遗言。

  而安子奇应该就是悟本道长要找的接班人,明朝建文帝的后裔。悟本道长用来解救或者帮助的遗言,应该就是藏在贵州小洋楼的石板底下。

  看来悟本道长是笃信天命,完全把大风堂的未来寄托在上天的安排上。也有可能是悟本道长在无奈之下的选择,既然大风堂迟早会被逐利之徒吞没,还不如把他寄予上天,如果上天不想让大风堂灭绝,自然会有建文后裔拿到他的铁戒指和遗言。

  悟本道长精心布下一串线,而安子奇就是沿着这条线一直在跌跌撞撞的走。

  至于这条线的旁枝,也就是那些和翡翠匣有直接或间接关系的人,安子奇无法推测是不是同样是被悟本道长所安排。

  安子奇在心里给自己鼓劲,但愿这些推测都是合理的。他马上就会到贵州那座任老伯曾经住过六十年,又被自己亲手炸掉的小洋楼旁去取出悟本道长在二十五年前藏下的遗言。

  沿着熟悉的路线,安子奇和信风踏上前往贵州的路,当然,再没有当初和冯瑶琪一起离开任老伯的小洋楼时的那种悲伤和目空天下的豪情,一种莫名的恐惧一直在安子奇的心头挥之不去。

  安子奇从不惧怕困难,也不是惧怕生死,其实究竟惧怕什么,甚至连安子奇自己都无法说清。只是仿佛隐隐感到,他只要拿到悟本道长留下的遗言,他的一生从此真的会改变。是什么样的改变?安子奇却又说不上来。

  还是顺着上山的路走,山路依然还是无人。走到山路的尽头,见那座炸成废墟的小洋楼还是和那时一样,只是旁边多了两块墓碑。安子奇走近一看,才知道原来是任家的人来立的。

  站在墓碑前默默回想,想到任老伯是如此的信任他,而他却是一事无成,实在是辜负任老伯的一片心意。止不住扶住墓碑痛哭,把心里对任老伯的内疚,对冯瑶琪的思念,都化成泪水哭了出来。

  信风虽然不知道小洋楼下埋的是谁,还是到上山采了一大捧野花放到墓碑前,也算是为安子奇给任老伯添上一炷香。

  小洋楼外的平台还是那样,只是石板缝里长出了不少开着黄花的小野草,顺着小洋楼走到东边,仔细在地上查看,果然发现石板上都有数字,显然是当年修筑平台的工人生怕铺设不平特意刻下的。

  找到刻有四三一的石板,就像悟本道长在蜡丸信上写的一样,石板就在平台的顶端。不过石板大小足有半平方米,没有趁手的工具根本就不可能把石板撬起。

  幸好信风在摘野花的时候找到一根木棍,用从小洋楼废墟中找来的钢筋把石板的缝隙挖开,插入木棍后慢慢用力撬动,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算把石板撬开。

  石板下是夯打结实的土层,用钢筋和木棍一点点挖下去,足足挖了有三尺深,在安子奇感到似乎悟本道长把记号记错的时候,信风突然喊了起来:“安先生,下面有只瓶子。”

  把土小心扒开,果然看见土层里有一只酒瓶,而且样子象是老式的香槟酒瓶子,透过模糊的瓶壁,还能隐隐看见里面有一卷纸。安子奇大喜,吩咐信风注意四周,自己小心地把瓶子挖出,用手抹去瓶上的泥土,果然象是故意埋下的。

  老式的香槟酒瓶,不但瓶壁厚实,粗壮的瓶颈还容易用软木瓶塞封住,看酒瓶里的一卷纸,安子奇把瓶塞左弄右弄拔不出,索性把酒瓶在石板上用力一敲,顿时酒瓶变成碎片,随着“当啷”一声,瓶里竟掉出一只小小的金铃,跟着一卷纸掉了出来。

  “瓶里竟然有金铃?”安子奇赶忙从地上抓起小金铃仔细看,见这金铃和父亲交给自己的那只完全一样,上面好像也有一些字。安子奇不及细看,把小金铃放进口袋,又把地上的这卷纸放入怀中,招呼信风尽快把碎的酒瓶和泥土填回土坑,然后再把石板盖上,稍稍清理了一下痕迹,尽管四外无人,还是拉着信风赶紧离开这里。

  走到山下的蟠龙镇,安子奇才把心定下。看到蟠龙镇处在深山的之中,周围的景色也相当不错,安子奇决定在这里住下,看看这酒瓶里的小金铃到底有什么秘密,还有就是悟本道长究竟给自己留下了什么话。

  找了一家看上去比较整洁的旅馆,反正这里地处偏僻,倒并不要出示什么身份证之类的,也符合安子奇想隐瞒行踪的想法。让信风注意门外的动静后,安子奇便从口袋取出小金铃放在桌上,又从怀中取出卷纸放到小金铃旁边。

  先拿起那只小金铃,果然和自己弄破的那只几乎一模一样,就连上面的字都一样,也是:元日,麟儿周岁。

  小金铃里同样有纸塞着,不过仔细看上去,这纸是并没有做成蜡丸,而只是细心塞进去,看来这才是父母留给自己的纸条。悟本道长的那只金铃只是仿造这只。

  安子奇没有急于把小金铃里的纸条取出,他想看看悟本道长到底为什么要另外仿造一只金铃,悟本道长既然把金铃放在瓶里,是不可能没有一种说法的。

  虽然是一卷纸,理开却是厚厚一叠,最上面的是悟本道长亲笔写的一封信,底下的都是一些纸张发黄,墨色暗淡的武功秘籍。

  悟本道长的信是这样写的:“我不能对世事做出预测,我只能祈求上天和历代的祖师把这封信送到我要终身效忠的人手上。

  可能你会被大风堂捧上天堂,也有可能你会被大风堂压入地狱,不管是什么结果,希望你能认真把下面的武功学完,至少对你是有帮助的。

  大风堂里还是有可靠的人,如果你遇到困难,你可以去找武静,武山,青冥,青凛,还有就是兰狐和黑狼。只要你拿出我给你的铁戒指和我的手令,他们会听你的。

  再有一个秘密,在武夷山的小院,那座老君的铜像里,有一大笔财产,必要的时候也可以用。

  下面我想谈一下你的身世,你是安徽凤阳人,是明朝建文皇帝的嫡系后裔,也是我大风堂一直要努力保护和拥戴的人。我在见到你的时候,你父母已经双亡,他们留给你的遗书藏在你父母的遗物里。因为这是明皇室的遗物,所以我另外仿作了一只,里面放上我给你的留言。

  悟本,庚午年。”

  悟本道长的信很短,也没有多余的话,不过仔细看来,悟本道长已经把一切都考虑进去了,有教授武功的秘籍,有在大风堂里的内应,甚至悟本道长考虑到万一需要钱,早把财产都准备好。虽然整封信里没用沮丧和忧虑的词语,还是可以看出悟本道长为了这封信是怎样的绞尽脑汁。

  首先他仿造了一只小金铃,把留言藏到金铃里,假如一个不相干的人得到,他是决不会也不可能会到贵州任老伯的小洋楼旁去取出密信。同样,假如安子奇并不是任老伯所托付遗言的人,也是不可能得到密信和铁戒指,即使大风堂的敌人得到,也不可能知道小洋楼的所在。

  悟本道长只是说了安子奇的父母奄奄一息,并没有说为什么遭难,安子奇赶快抓过小金铃,小心地把小金铃里的纸条取出,展平后一字一句仔细地读着,毕竟是他亲生父母留给他的,而他却是连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

  可能是危难来的相当突然,信是用一种相当潦草的字体写,字数也不多:“林儿,父亲给你写信,你要记住,你的名字是诸晟林,是明朝皇室的后代。

  那只金铃,是你祖上传下来的,是唯一能证明你是明朝皇室后代的东西,你要好好保存。

  你本来是应该姓朱,只是祖上为了避祸,才改姓为诸,几百年过去,也没有必要再改回姓朱,只是你祭拜祖宗的时候,千万不要忘记你是朱家的后代。

  有人在逼迫我们,逼迫我们交出一件东西,那是祖上在一百年前得到的,是一件翡翠的雕像,究竟是怎么来的祖上也没有说清楚,只是说可以打开皇帝留下的宝箱。可怜我家虽然是皇室的后裔,却哪里来的什么宝箱。

  本来这翡翠的雕像是由你爷爷保管,想不到你不争气的小爷爷因为赌博,竟把翡翠雕像偷出卖掉。事情也这样过了许多年,你爷爷也不再想这翡翠雕像了。

  就在昨天,有一伙土匪突然闯到我家,逼迫你爷爷交出翡翠雕像,我家哪里还有什么翡翠雕像,那伙土匪就把你爷爷…………。”

  信没有写完就结束了,看来若不是非常事故,信是不可能不写完的。

  难道自己的父母和爷爷、奶奶都被信上所说的土匪杀死了?信上没有说,悟本道长的信上也没有说,不过当时见到悟本道长的时候悟本道长曾经说过,就是因为自己家破人亡,所以悟本道长才把自己送到安家去。

  想到父母、家人的惨死,安子奇止不住悲上心头,放声大哭起来。

  信风看到安子奇痛哭,一时手足无措,上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把心中的悲痛都痛哭出来,安子奇这才舒过一口气,对信风说:“我,我父母是被人杀死的,我一定要报这个仇。”

  信风惊讶地看着安子奇,颤声问:“安先生,你父母不是……。”

  “他们不是我的亲生父母,我是他们收养的,我亲生父母姓朱。”

  “我也是,我也从来没有见过我父母,我是武山师祖收养的。”

  “那你是哪里人,武山道长怎么会收养你的?”

  信风摇摇头,神情迷惑地说:“我不知道,武山道长师祖也从来没有说过,我想我父母大概也和安先生的父母一样,早就去世了。”

  安子奇摸着信风的头,同样为信风难受。

  重新做到椅子上,安子奇心想:“如果我亲生父母是遭遇了土匪,那悟本道长为什么不去救他们,难道悟本道长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都已经死了?悟本道长又是从什么地方找到我?为什么我全家都死,我却活着?”

  拿过悟本道长的信再一次仔细看,还是没有看出名堂,安子奇只好叹口气,把父亲留下的信依然塞进小金铃里,又把小金铃贴身藏好,这是朱家祖传的遗物,就像父亲在信里说的,唯一能证明朱家是明朝皇室后代的信物。

  想到信物,安子奇又想起父亲给他起的名字:诸晟林。

  安子奇自从知道自己是建文帝的后裔后,找了一些朱明皇室的资料,对建文帝后裔的名字排列记得滚瓜烂熟,允文遵祖训,钦武大君胜,顺道宜逢吉,师良善用晟。父亲给他起的名字是晟林,恰好是第二十代,最后一个字从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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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54楼 发表于: 2007-07-19
卷三 绝境危机

第一章 重入江湖初见功

 

  在蟠龙镇住了三个月,安子奇终于决定重入江湖了。

  用三个月的时间,安子奇把悟本道长留下的武功秘籍都练习一遍,然后又依照武功秘籍把悟本道长教给他的功夫复习数遍,直到完全领会悟本道长高深武功的精髓。

  其实那些武功秘籍上的记载,悟本道长已经在风啸观的时候都粗略教授过,只不过那时安子奇只是初窥武功的门槛,自然不能领会。有了武功秘籍,再加上安子奇整天在想如何才能为父母报仇,如何才能对付大风堂的那个新掌权,自然是学习加拼命,三个月下来,功夫可以说是突飞猛进。

  信风也是沾光,凡是安子奇所练的,都不瞒过信风。毕竟信风在眼下是唯一的亲信,让他学习秘籍,也能加深感情。更重要的是信风天生就有学习武功的天赋,除了有些悟本道长在传授时叮嘱不能外传的武功外,信风可以说也基本领悟了悟本道长的功夫。

  三个月里,安子奇基本断绝了与外界的联系。除了为了解大风堂究竟会对他采取什么手段,特意坐车到湖南。拿起公用电话,安子奇却踌躇再三,究竟应该打电话给谁?珊珊和灵灵肯定不行,谁知道她们现在是不是受到监视。打给冯瑶琪和任芸韵也是没用,假如大风堂真的要对付他,冯瑶琪和任芸韵自然也是监视对象。再说,她们和大风堂并无关系,问她们也是白问。

  考虑再三,安子奇决定还是先打电话给李茂通,相信李茂通世面见得多,对于安子奇的突然离去,李茂通不会熟视无睹的。

  果然,拨通李茂通的手机,李茂通在听到安子奇的说话声后,马上就说:“等半小时后我打来。”

  安子奇猜想他是说话不方便,可能想找其他电话打,把电话挂掉后就耐心地等着。

  过了半个多小时,果然李茂通打来电话,第一句就说:“安哥,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危险?”

  才李茂通的话音里还是能听出李茂通基本上已经知道大风堂的事,而且还能隐隐听出李茂通对他的担忧和忠心,安子奇有些感激,便说:“我不要紧,现在很好,你听到什么?现在住在哪里?”

  李茂通说:“我已经从深圳回上海,和刘玉琢、张得泉他们还是住在永嘉路的别墅里。不过林小姐已经说过,如果安哥再过三个月不回来,就让我们搬出别墅。”

  林黎黎让他们现在还住在别墅,难道是想等自己和他们联系?这样看来,今天打电话给李茂通,会不会给李茂通造成麻烦?

  李茂通接着说:“我虽然不知道安哥究竟发生什么事,不过我能看得出,安哥一定是倒霉了。林小姐对我们几个很注意,在话语里暗示我们,如果有安哥的电话来,一定要我们告诉她。幸好今天林小姐不在,我也没有和安哥说话,听到是安哥的声音,我马上让安哥挂掉,为的就是找个安全地方说话。现在我是找借口溜出来在公用电话打的,安哥有话可以放心说,没人能偷听。”

  从李茂通的电话里还能隐隐听到街上的汽车声,显然是用街上的公用电话在打,安子奇暗暗点头,李茂通还是够机灵的。

  安子奇问:“茂通,林黎黎对你们说过什么?有没有其他的人对你说过什么?”假如灵灵现在是安全的,觉得李茂通是忠心的,相信灵灵会找机会对李茂通说。

  李茂通说:“安哥说的是林小姐?唉,也不知道林小姐当初是怎样对安哥的,现在林小姐只要提到安哥,就一付咬牙切齿的样子,好像对安哥有多恨。我本来也很惊奇,怎么安哥一不回来,林小姐就变成这个样子。

  还是灵小姐,就是灵灵在一次无人的时候告诉我,说是让我小心,千万不要乱说话,还说安哥暂时不可能回来,说是安哥遇到大麻烦,让我不要去找安哥。

  灵灵说这话的样子好像很担心安哥,我相信灵灵说话是真的。不过灵灵现在不在上海,她去深圳了,和珊小姐一起管那个安氏投资公司。”

  看来林黎黎最终还是不相信灵灵,让灵灵到深圳和珊珊在一起,是容易把两个人都监视。

  安子奇又问:“别墅现在怎么样?有没有人搬进来?任小姐还来没来过别墅?”

  李茂通赶紧说:“安哥不说,我还忘了说。前几天有个人住到别墅来,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说话有些怪样,他现在就住在安哥的房间。本来他来以后,就要把我们赶出去,还是林小姐说了几句话,才算让我们多住几个月。安哥,我和玉琢他们谈过,是不是马上就主动搬出去,玉琢他们没有安哥的话,不敢决定,正好安哥打电话来,安哥,我们是不是要搬出去?”

  有个人住到自己的房间,难道那个人就是大风堂新掌权的?李茂通要想主动搬出去不是个好主意,林黎黎能让他们住,除了要等自己的信息,还有就是根本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假如主动搬出去,反而会惹麻烦,安子奇便说:“不,你们还是继续住在别墅里,除非林黎黎要让你们搬出,否则还是住在别墅的好。只是不要随便乱说话,也不要随便找人联系。”

  “好,我就继续住下去。我到上海后,任小姐来过一次,林小姐反而向她打听安哥的下落。任小姐好像很机警,看到我对她不理不睬,以后就再没有来过。

  还有,冯小姐很好,她和刘兴泉的婚约解除了,父亲的公司现在也没有问题。冯小姐已经猜出你就是安氏投资公司的董事长,不过只是暗地问过,从来没有当面提起过安哥。”

  听到冯瑶琪很好,安子奇这才放心。任芸韵的机警安子奇早就领教过,唯有冯瑶琪,安子奇一直都不能放掉,只要她没事,安子奇就可以放手大干了。

  李茂通在电话那头说:“安哥,还有没有其他的话,我出来时间太长,怕林小姐会怀疑。”

  安子奇觉得把该问的都问到了,就说:“那你赶快回去,我不会再打电话来,我打电话的事,你就不要讲给别人听,记住。”

  在那次电话以后,安子奇就再也没有和外界联系过。身边带的钱也早已用完,林黎黎给办的那些信用卡又不敢用。不是怕林黎黎把信用卡都注销掉,而是怕用了信用卡后,林黎黎很快就会知道安子奇是在哪里取钱的。尽管大风堂在到处找他,相信他们是决不会想到他目前是住在一个连地图上都找不到的深山小镇里。

  幸亏还有冯瑶琪给的那张信用卡,尽管里面的钱不多,在蟠龙镇住几个月总还可以。每当安子奇拿出那张信用卡的时候,总有一种感觉,他一直以为他能帮助冯瑶琪,其实却是冯瑶琪一直在帮助他。

  如果离开蟠龙镇,第一步该怎么走?第一个目标应该是什么?

  对于这个问题,安子奇想了很久。现在就他和信风两个人,虽然悟本道长留下武功秘籍,使得他和信风的武功大增,可大风堂里高手如云,就凭他和信风两个人,不要说是去对付大风堂,恐怕就连武山道长派给他的四个人都对付不了。现在林黎黎已经明了,是站在他的对立面,另外三个人目前的情况还不知道,想必他们也是随大流。只要自己不夺回对大风堂的控制权,他们三个未必肯帮自己。

  当然悟本道长已经指出,可以去找其他人,可目前安子奇除了武山道长,其他的都不认识,那个武静,听信风说,早在悟本道长去世前就去世了,青字辈应该是武山道长的师侄,应当还在,可安子奇不认识他们。信风也同样不认识他们,什么兰狐和黑狼就更别说了。

  可要是去找武山道长,安子奇惦了惦自己的份量,还是摇头。武山道长既然被他们夺走大风堂主持的位置回到武夷山,大风堂一定会对武山道长作特别的照顾,说不定武夷山的小院周围密布着大风堂的高手,就等安子奇来上钩。

  大风堂迫切要找安子奇的心情是可想而知的,除了对安子奇身边的宝物垂涎,更主要的安子奇目前还是两大公司的董事长,两大公司的大部分股票都在安子奇的名下,没有安子奇的签字,股票和财产是无法转移到别人名下的。

  判断出大风堂的人在武夷山等他,安子奇便决定先去解决翡翠匣的事。父亲留下的信里说到,曾经有只翡翠的雕像从一百年前传承下来,只是到了爷爷这一代,才被爷爷的弟弟偷出去卖掉了。祖上说这翡翠雕像能开启宝箱,想必就是能开启翡翠匣、雕有长翅膀异兽的那只机纽。只是那只机纽早被卖掉,现在又到哪里去找?

  会不会那只机纽落到那些杀死父母的土匪手中?那些土匪会不会得到机纽,又听到还有什么宝箱才来的?只是可惜那些土匪到底是什么人,父亲的信上没有说,悟本道长的信上也没有说。事隔二十五年再去找他们,恐怕根本就没地方可找。

  剩下唯一能去的地方就是自贡,殷小斐身边的东西也应该和翡翠匣有关,当时龙隐门抓去殷小斐,并没有找到殷小斐身上的东西。那个被张得泉慰劳过的刑警会不会还知道一点其他的线索?去问一下总比不问的好。

  草草收拾一下身边的东西,安子奇便和信风离开蟠龙镇,坐上去四川的班车,转辗来到自贡。

  按照张得泉给的地址,安子奇找到一条冷落的街道,看到街道两边的破旧房屋,心里感叹,世上还是穷人多。

  顺着门牌号码找到一家破败的旧屋,门面是家窄小的烟酒店,楼上看样子才是住人的。

  在玻璃的柜台上轻轻敲了一下,从里间走出一个年约七十的老人,开口说道:“要买什么?”

  安子奇估计他就是要找的人,笑着说:“我找过去曾经在公安做过的刑警,叫赵新余,请问他是不是住在这儿?”

  老人一愣,马上说:“我就是赵新余,请问你们有什么事?”

  安子奇赶忙换称呼:“大爷,你是不是还记得有个张得泉的人来找过您,我就是张得泉的朋友。”

  张得泉曾经给过赵新余两万块钱,赵新余当然记得,马上赵新余热情地说:“你就是小张同志的朋友?快进来坐,秋儿,快倒茶,有客人来。”

  等安子奇进小店坐下后,赵新余满面堆笑地说:“小张同志真客气,知道我孙女读大学,还专门送来钱,可帮了我大忙。现在小张他在哪里?他怎么不来?等我手头宽裕,我就会还他钱的。”

  安子奇端着茶杯喝了一口,笑着说:“张得泉他有事,不能来看您老人家,让我带话给您,祝您老人家长寿健康。”

  客套一番后,赵新余说:“我知道小张同志是有事求我,可惜我已经退休十年了,根本不能帮小张同志的忙。瞧我这脑子,还没请教你们两个尊姓。”

  安子奇忙说:“我们是小辈,哪里谈得上什么尊姓,我姓安,他是我的弟弟。”

  “原来你们两个是兄弟,怪不得长得这样像。安先生今天来有什么事?只要我办得到,我一定去办。”赵新余还是老四川人的脾气,别人对他好一尺,他一定要对别人好一丈。

  安子奇说:“也没有什么大事,大爷,您一定记得,当初有个人来查殷小斐的事情,正巧碰到您,您还给那人讲过当年接手殷小斐案子。大爷,我就是那人的朋友,张得泉也是。我找您,就是想再问清楚当年殷小斐的事。”

  赵新余没有惊奇,只是朝安子奇笑笑,说:“我猜也是为了这件事,当时那个姓李的同志为了殷小斐的案子,差不多把局里的旧档都翻遍了。我记得的事情也就是只有这些,年纪老了,过去的事情差不多都忘了。”

  当时李茂通和他赵新余一起翻旧档,又是在局领导的允许下,应该是把所有能讲的都讲了,就算再对安子奇说一遍,也不见得会有新的内容说出来。

  安子奇却不是这样认为,赵新余是没有查到关于殷小斐的任何线索,并不等于赵新余没有拿到殷小斐的线索,也许是当时疏忽,也许当时条件不允许。安子奇便说:“大爷,你查殷小斐的案子,没有把殷小斐的物品带到局里?”

  “殷小斐的物品?你不说还真想不起来,是有一些东西。我想想,好像是一些衣服这类的,那是殷小斐的父亲说的,说是当年殷小斐来的时候就穿这些衣服。因为殷小斐失踪,所以我就把这些衣服带到局里,看上面有什么线索,结果因为又发生其他案件,殷小斐他父亲又死了,所以就搁下了。”

  真被安子奇猜对,殷小斐是有衣服在公安局。不过事隔多年,这些衣服还在不在?

  看到安子奇迫切的眼光,赵新余笑着说:“那些衣服还在,我上次翻旧档的时候看到,真奇怪,我当时怎么没有想起来。”

  听到衣服还在,安子奇马上说:“大爷,能不能让我看一下这些衣服?”

  赵新余摇摇头说:“让你进局里看这些衣服?我看不行,外人进局里,除非是领导批准,否则谁有哪胆子。公安局,保密的单位。”

  不过赵新余马上又说:“安先生放心,你不能进去,我能进去。反正这是旧档,说不定哪天就要销毁,留着也没用。这样,你在这里等我,我到局里去,把那些衣服拿来给你。”

  赵新余能做出如此的举动,除了那些衣服确实不再重要,属于销毁一类,更主要的是张得泉对他的雪中送炭。

  既然赵新余这样说,安子奇也就不客气,对赵新余说:“让您老人家去走一次,真不好意思,我就陪老人家一起去,我在外面等着,老人家自己进去。”

  “那也好,趁现在局里还没有下班,还来得及,安先生就和我一起去。”

  陪赵新余老人走到公安局,看着赵新余走进去。安子奇和信风在对面的一家点心店里等候,时间不长,就见赵新余拿着一只小包出来。

  安子奇和信风赶紧迎上去,赵新余惦惦手里的小包说:“也没有几件衣服,都在包里,你要,就拿去吧,也不要再还回来。”

  赵新余又低声说:“我是偷出来的,不能还回去。”

  安子奇和信风对赵新余再三鞠躬,感激地说:“大爷,我永远不会忘记您,大爷家有困难,我以后还会来看大爷的。”

  安子奇现在身边并没有多少钱,自然只能用口头感谢赵新余。不过安子奇还是给自己记下,只要一旦夺回对财产的控制权,他一定会来感谢赵新余大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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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55楼 发表于: 2007-07-19
第二章 宵小群落动杀机

 

  得到赵新余交给的小包,安子奇是万分高兴,他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竟会这样顺利。对赵新余再三表示感谢和再见后,和信风一起朝在自贡借住的旅馆走去。

  赵新余走出公安局才几分钟,就有一个人从公安局的大楼走出,躲在大门边偷看着安子奇和赵新余分手。等安子奇走出去差不多有一两百米远,才从门里闪出,悄悄跟在安子奇的后面。

  回到旅馆,安子奇顾不上别的,让信风注意门外的动静,自己把赵新余给的小包放到床上,轻轻把小包里的东西取出。

  小包里装的是一只大号的牛皮纸档案袋,档案袋上只有编号:××年××号。看来是赵新余当年自己整理的,所以也没有在封面标上所装的内容。现在大概是赵新余为了怕以后麻烦,索性把整包存档的物件都取了出来。

  档案袋里是几件颜色已经暗淡的小孩衣裤,取出衣裤看,虽然式样陈旧,质地还是相当不错的。安子奇把每件衣服都抖开,仔细在衣服和裤子上眼看手摸,看是不是有什么记号和秘藏。

  衣服不多,一套外套,一身内衣裤,还有就是一件夹衣,全部在床上铺开,也不过占了半张床。

  整整翻找了半个小时,结果却是没有也没有找到。最后安子奇只有灰心地把手里的衣服放下,坐在一旁看着在床上扔得乱七八糟衣服发呆。

  “难道殷香山当年真的没有把秘密交到殷小斐的手上?会不会殷香山除了那只翡翠匣,就再没有其他的秘密???

  应该不是这样,假如殷香山真的没有其他秘密,殷小斐也没有身藏殷香山交给的物件,龙隐门为什么要这样追查殷小斐?要知道,龙隐门也是当年建文帝的亲信卫士所组建,如果龙隐门的祖上没有留下遗言,现在的龙隐门为什么还要如此取逼迫殷小山。”

  想到藏在上海银行金库里的翡翠匣,安子奇又想:“假如殷香山确实有东西留给殷小斐,那又会是什么呢?”

  按翡翠匣的价值和重要,除非殷香山另有一样比翡翠匣更重要,或者更有价值的东西,殷香山才会把翡翠匣给骆兴林,而把那件东西留给自己的儿子殷小斐。翡翠匣是殷香山的老相好送给殷香山的,那殷小斐身上的东西应该也是殷香山的老相好送给殷香山的。否则,决不可能会比翡翠匣更重要和更值钱。

  殷香山的老相好是世代守护建文帝留下的翡翠匣,那么除了翡翠匣,建文帝还能留下什么?安子奇马上就想到:“密旨!既然是世代守护翡翠匣,也就同样有可能世代守护建文帝留下的密旨。”

  任老伯留下的信里曾经讲到,有个日本人去找过殷香山,好像就是因为找到建文帝留下的密旨,才知道有个翡翠匣,而且知道翡翠匣的秘密。那么,守护翡翠匣的卫士,完全有可能同时守护着另一份密旨,和被日本人抢去的内容差不多的另一份密旨。

  想到是密旨,安子奇腾地从座位上跳起冲到床前:密旨不就是一张纸或是一块布吗?殷香山完全有可能把密旨缝到衣服的夹层里。

  把那些衣服上所有能撕开的都仔细撕开,撕开那件夹衣的里层时,果然看见一块写满字的丝绸缝在夹衣里边。

  安子奇这下是真的狂喜,小心把丝绸拆下来,还没来得及看,就见信风神色紧张地走过来说:“安先生,外面好像有人。”

  安子奇在翻弄那些衣服的时候,信风一直守候在门边,忽然听到有些不同寻常的脚步声。信风仔细听了一会,又轻轻走到窗前揭开窗帘朝外看,这才赶快走到安子奇身边来提醒。

  安子奇把那块拆下的丝绸藏到怀里,轻轻走到窗前,把窗帘拉开条缝一看,果然发现旅馆对面几个人在朝旅馆方向张望,其中一个人戴着墨镜,旁边有两三人簇拥,俨然就像是这些人的头。

  信风把嘴凑到安子奇的耳边说:“安先生,我刚才听到门外有人走动,只是走到门边就停住,好像是在等命令。我听了那些脚步声,人数大概有四五个。”

  安子奇朝信风点点头,用手指一指门边,让信风先去守在门边,自己走到床前,把那些衣裤一把抓过,统统塞回小包,又把那只档案袋也塞进小包,然后一手抓住小包,轻轻走到门边倾听。

  可能门外的和旅馆对面的人就是为了赵新余给的小包来的,万不能让小包落到这些人手里,否则会给赵新余老人带来无穷麻烦。

  环顾了一下房间,这旅馆的房间不大,除了两张床,就只有两张窄小的沙发和放着电视机的小柜,孤零零的一扇窗就正对马路,就是想从窗口跳下,也无法躲开旅馆对面的那些人。

  门外传来极低的说话声,要不是安子奇近来功力大进,根本就不可能听到那些声音,只听门外的人在说:“我看干脆把门撞开,里面就两个人,除了那个拿包的,另外那个根本就是小孩。”

  另一个人说:“你看清啦?,真的只有两个人?”

  “对,我一路跟过来,就他们两个进旅馆,看到他们进这房间,我才赶快打电话的。”

  又有一个脚步声过来,走到门边停住,用更低的声音在说话,安子奇把耳朵贴近门板才勉强听到:“飞哥说了,尽量用好话把两个人请走,这里是闹市,不要把事情闹得太大。还是上去敲门,尽量把两人骗出来,实在不行再动手。”

  那人说话的意思,其实也是安子奇的意思,这里是闹市,自己又是被大风堂追击的人,当然能不打就逃出去最好。听到他们要准备敲门,安子奇赶紧在信风耳边说:“等他们敲门,你就开门,看我的颜色行事,动作要干脆。”

  安子奇用手掌做个切的动作,信风点点头,安子奇走到座位上,就等那些人来敲门。

  安子奇的打算是等那些人进门,争取用最快的动作把那些人干倒,然后再想法溜出去。

  果然过了一会,就听见响起敲门声,同时有人在说:“里面有人吗?”

  安子奇示意信风把门打开,信风就装出刚睡醒的声音说:“谁在敲门,妈的,连睡觉都不安生。”

  把门打开,一下子涌进五六个人来,为首的一个长得膘肥体壮,进来就说:“你们刚才是不是到公安局去过?”

  安子奇坐在座位上,装作茫然的样子说:“什么,到公安局?我们到公安局去干什么?”

  为首的那个人大咧咧走到安子奇面前,在床上坐下后说:“有人看见你俩从公安局拿走一些东西,我是公安局的,追查到这里。告诉你们,从公安局拿走档案,是犯罪行为。”

  可能是赵新余在拿出殷小斐的存档物件时有人看见,不过听眼前这人的口气,好像还不知道赵新余拿走的是什么东西。能在公安局里有内线,看来不是殷小山的人,就是龙隐门的人。

  安子奇脑子快速转了一下,既然这些人不知道赵新余拿走的是什么东西,也就说明自己身边的这只档案袋根本就没有在公安局的档案记录里,否则早就像殷小斐的档案一样被偷走了。

  既然谁都不知道殷小斐还有小时候的衣服在公安局,安子奇觉得完全可以赖掉,也可以给赵新余减少以后的麻烦,安子奇哈哈大笑起来:“公安局的?公安局有不穿制服就到旅馆盘问人的?你以为我是谁,我才是公安局的。你想找人敲竹杠,也要先打听打听才行。”

  “你是公安局的?”为首的那个人显然没有想到安子奇会这样说,口气有些迟钝,不过马上就说:“那好,看来我们是同行,刚才的话是我失礼。不过我们公安局确实丢失档案,我看你们两个还是跟我走一趟,有话到局里再说。”

  那五六个人已经全部走进窄小的房间里,安子奇朝门外看看,显然门外并没有其他的人,因为现在是下午,就连服务员都没有。

  看这些人虽然人高马大,其实并没有什么武功,自己如果和信风用快速的手法,可以在一瞬间就把这些人点倒。如果把这些人点倒,自己当然能溜走,可是这些人醒来,会不会去找赵新余的麻烦?

  安子奇想了又想,还是拿不定主意,要是赵新余因为自己而被龙隐门追杀,岂不是自己的罪过。那老人对自己如此热情,自己怎么能给他增添麻烦。再说,从殷小山的口中得知,龙隐门可以说是极其凶残,万一他们对赵新余下毒手,那可怎么办?

  信风因为年幼,那些人并不把他放在眼里,信风站在门边,频频对安子奇使眼色,表示可以动手。

  安子奇终于定下决心,站起来说:‘好,我跟你们走,信风,把我们的东西理一下,如果他们局里有招待所,我们就不回来了。”话里的意思是让信风暂时不要动手。

  信风走过来理东西,安子奇对那些人说:“我马上跟你们走,我把行李整理一下。”

  安子奇终于开始动了杀机,不过不是这里。眼前的这些人里面有那个在公安局就盯梢过来的,应该公安局里再没有知情的人。下面守候在旅馆对面的人中间,也最多就是那个戴墨镜的头知道赵新余的事。只要在隐蔽的场所把这些知情的人全部干掉,相信赵新余就再不会有危险。

  假作磨蹭,把手里的小包放到随身带的旅行包里,安子奇让信风背着旅行包,对那些人说:“走吧。”

  那些人也不疑安子奇有什么打算,心想光是目前的五六个人就足以对付两个人,更不要说下面还有五六个人。

  出房门的时候安子奇特意带上墨镜,近一段时间,安子奇已经把墨镜作为出门的主要装饰,说不定过不了多少时间就会成为通缉犯,掩饰是必要的。

  走出旅馆,站在旅馆对面像是头的那个人挥一下手,和五六个人走在前面。进旅馆房间的几个人走在安子奇的身后,隐隐就有把安子奇和信风夹在中间,生怕逃走的味道。

  安子奇并没有把这些放在眼里,他现在倒是希望这些人能带他走到僻静的地方去,越僻静越好。

  前面的人并没有朝公安局方向走,安子奇也不去拆穿,只是默默跟着走。穿过一条小巷,眼前是一片花木繁茂的树林,一条小路在树林中蜿蜒。

  内地的小城市就是这样,出了热闹的市区,马上就是荒僻的绿化带,加上周围都是小型的山丘,不大会有人到这种荒僻处游玩。

  顺树林中的小路走进去,看到树林中有一片空地,安子奇走到空地,突然停住脚步说:“喂,你们好像是搞错方向了,公安局好像是在那里、”安子奇用手指着相反的方向。

  前面的人停下来,返身走到安子奇的面前,那个头冷笑几声说:“你到现在才知道方向不对?不错,我们不去公安局,你如果不想走,这里也不错,把在公安局拿的东西交出来吧。”

  后面的人也紧逼过来,那个膘肥体壮的人说:“我不是公安局的,我看你也不是,这里公安局的人是有,就站在你身后。”

  安子奇所以要在空地停下,就是为了可以把这些人聚拢来,省得动起手来被他们跑掉个把人。

  看这些人把自己和信风围在空地上,安子奇没有急于动手,而是对那个戴墨镜的头说:“我是从公安局拿了 一点东西,可你们也不是公安局的,干吗要和我过不去。放我走,我会报答你们的。”

  那个代墨镜的头哈哈大笑起来:“报答我们,拿什么报答?既然你们走到这里,把从公安局拿的东西交出来,还可以考虑是不是放你们一条生路,否则,明年的今天,托梦去给你父母吧。”

  安子奇也大笑起来:“交给你们,可以,就怕你们没有这个胆量来拿。你知道我是谁?”

  安子奇突然用手朝天一指,嘴里大声说:“龙出腾云,龙隐深渊。”

  安子奇之所以要说出龙隐门的隐语,就是为了要试探眼前的这些人究竟是不是龙隐门的人。

  果然,安子奇一说出龙隐门的隐语,其他的人都没有什么反应,反而认为安子奇是在演戏。那个戴墨镜的头却朝后退了两步,连声说:“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冒充龙隐门?”

  那个人的反应就可以说明他是龙隐门的人,其他的人只是他的帮手,根本就不会知道龙隐门是什么帮会组织。

  总算是第一次遇到龙隐门的人,安子奇不想放过这个机会,趁着他还迷糊,安子奇顺着他的话说:“我当然知道,我不但知道龙隐门,而且还知道……。”

  安子奇故意停下不说,果然那个人走近一步,盯着安子奇说:“你知道什么?你是什么人?”

  “我知道你们,也知道殷小山,也知道殷小山的孙子孙女。”安子奇曾经答应过要帮助殷小山,想趁这个机会摸一下龙隐门的底。

  那个人沉吟了一会,突然恶狠狠地说:“好,你是殷小山派来的。殷小山竟敢泄漏龙隐门的秘密,我看连他也不要活了。

  凡是知道龙隐门秘密的,都要被处死,不管你是什么人,就算我有心放掉你,祖师爷也要把你追回来,弟兄们。给我上,往死里打。”

  那个人还以为安子奇只是普通的人,按照龙隐门的规矩,是不能留活口的,所以招呼安子奇身前身后的人一起动手。

  安子奇没想到那人竟然警觉起来,这下牵连到殷小山,更不能让他跑了,没等身后的人动手,安子奇对信风大喝一声:“信风,别让他们跑了。”自己将身一纵,顺手就将眼前的人劈倒。

  信风早有准备,听到安子奇的声音,没等安子奇说完,就双手齐出,不过是一转眼的功夫,就把左右的四五个打倒。

  那个戴墨镜的开头还掉以轻心,满以为用不到他动手,想不到安子奇才喝了一声,就见手下纷纷倒地,没倒下去的也都连连后退,那人怒吼一声说:“妈的,你们敢先动手,看我不宰了你们。”话没落音,伸掌就对安子奇劈来。

  因为他们人多,安子奇就怕他们有谁趁机逃走。要是真的有人逃走,把话传给龙隐门,自己固然没有什么,可赵新余和殷小山就要倒大霉了,现在看他动手,心想你是他们的头,只要你不逃,谅这些手下也不敢逃。

  安子奇伸手接住对方的招术,对信风说:“你先解决别人。”

  一掌一接,安子奇知道完全可以在三五掌里把那人解决,可为了让信风能把其他的人干掉,故意拿出三层的功力招架,好让那些手下不敢逃。

  信风反应相当快,安子奇一动手,信风就纵身往外一跳,落到那些人的背后,手起掌落,不过是眨眼的功夫,那些人就全部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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