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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在线读--网络玄幻小说《翡翠匣传奇》作者:滇南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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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04楼 发表于: 2007-07-19
十三章 短剑神犬显奇勋

 

  在冯家别墅的客厅里,安子奇静静地坐在宽大的沙发上,不时抬眼观看墙上的时钟。在他身后,唯有信风一人在,其他的几个搞电话监视和追踪的人,都坐在被窗帘遮挡住的暗处,不时察看手上和桌上的仪器。

  考虑到绑匪可能会监视冯家别墅,安子奇让保护冯家的卫士都撤到隐蔽处去,同时让王颖强带人先到湖山公园的附近,仔细监视进出湖山公园的几条通道。

  安子奇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只手提密码箱,里面是一件王颖强白天从工艺品商店买来的绿色印度玉琢成的工艺匣,那块印度玉与翡翠十分相像,在湖山公园晚上昏暗的灯光下粗看,很难发现是假冒翡翠的赝品。至于和真正翡翠匣外型上的差异,安子奇并不放在心上,反正真正的翡翠匣方明杰并没有见到过,仓促之间,他不一定能找出破绽。

  为了保险,安子奇用强力胶水把印度玉琢成的工艺匣粘合成整体,可以让方明杰误以为必须用翡翠机纽才能打开。

  尽管冯瑶琪十分担心安子奇和她弟弟的安危,安子奇还是坚持让她去楼上陪伴她父母,以尽量减少被监视。

  看着时钟的分针跳到十二,“当当”敲了十下。已经是晚上十点,再过两个小时,就将去湖山公园,用茶几上的印度玉,去换回冯瑶琪的弟弟冯斐明。

  突然电话响起来,那些追踪电话的几个人顿时紧张起来,安子奇拿起电话,就听见电话里在说:“是安先生?你还没去湖山公园?”

  安子奇回答说:“翡翠匣我准备好了,冯斐明现在怎么样?”

  电话里“呵呵”笑了两声,说:“我现在改主意了,不想去湖山公园,那地方不好玩。”

  “不想去湖山公园?方明杰果然老辣,肯定是预料到湖山公园有人监视。”安子奇说:“不去湖山公园,那也可以,你想在什么地方交换?”

  电话里说:“到十一点钟,我会打电话来的。”

  安子奇马上说:“冯斐明现在怎么样?你让他说话,我要知道他没事,我才会和你交换的。”

  电话里传出一声大笑,过了一会才听到冯斐明颤抖的声音:“大哥,是我,冯斐明。”

  没等安子奇说话,电话里又是变声器的声音:“他现在没事,活的很好,以后是不是有事,全要看你的。”

  听到电话里挂断的响声,几个追踪电话的人马上走到安子奇的身边说:“这次总算追踪上了,还是那个地方,就在深圳的北面郊区。”

  一个人拿过来一张深圳地图,用红笔在上面画了一个圈,对安子奇说:“董事长,我们确定的范围就在圆圈里,肯定不会错的。”

  对地图看了一下,安子奇马上打电话给王颖强:“王先生,你把人都撤回来,绑匪要换地方了。刚才已经确定了,还是在那个地方,你带人过去,把几个路口守住,再慢慢查。”

  王颖强担心地说:“我会马上过去的,董事长,绑匪要换地方,你没有人保护可不行,要不就让我去和绑匪谈。”

  安子奇婉拒说:“这不行,绑匪是看上我的东西,不是我亲自去,恐怕绑匪不肯放人。你放心,一两个绑匪,我还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把人手安排停当,便坐等绑匪的电话。

  等到时钟敲响十一下,果然电话又响起,拿起电话,那个用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在说:“深圳郊区的梅岭你知道不知道?”

  梅岭是个风景区,安子奇曾经去过,便回答说:“知道。”

  电话里说:“在梅岭停车场的右面出口,有一条上山的路,你上去,在第二个凉亭的旁边,有一块空地,我就在那里等你。

  你必须一个人来,不要忘记翡翠匣。”

  听电话挂掉,安子奇马上整理了一下行装,把短剑插在腰间,提着手提箱,带着信风就上了别墅门口的奔驰。

  虽说绑匪要安子奇一个人过去,安子奇还是把信风带上,只是叮嘱信风,让他卷缩在车里,千万不要随便冒头。

  梅岭其实不近,安子奇驾驶奔驰,以最快的速度,也要半个小时才能赶到,方明杰临时改编交换地点,为的就是让安子奇不能设埋伏。

  安子奇的车驶出,张行一马上指挥十几个人跳上黑色奔驰,在离安子奇后面一千米的距离急驶向梅岭。

  侧道梅岭停车场,安子奇低声嘱咐信风,就躲在车里,如果发现停车场有异动,再采取行动,临下车前,信风交给安子奇两把飞刀,让他在万不得已的时候用。

  车驶到停车场,已经用了半个小时,安子奇提着密码箱急步朝右边的上山道奔去。山道悠长,等看见第二个凉亭的时候,已经接近十二点。

  走到空地上,安子奇对周围察看一下,才在空地的一边放下密码箱,叉手站在密码箱边,等候绑匪出现。

  半残的月亮从稀薄的云层里露出脸,在空地上撒下一片银光,安子奇看到从空地边的树林里走出一个人,走到空地边上,也叉手看着安子奇。

  在月光下,安子奇看到此人身材略胖,脸上戴着狰狞的面具,乍看就像鬼魂一般。那人对安子奇看了一会,便用含糊的声音说:“你把翡翠匣带来了?”

  安子奇弯腰打开密码箱,从中拿出一方用白丝绸包裹的物件,慢慢打开白丝绸,顿时在月光的照射下,印度玉泛出幽幽的绿光。安子奇把印度玉托在手上,对那人说:“是不是这个?”

  那人借着月光仔细看了一会,才说:“不错,就是这个,你把翡翠匣放到空地的中间,然后你就可以离开。”

  安子奇用白丝绸把印度玉包好,重新放回密码箱里,提着密码箱说:“那不行,除非我看见冯斐明,我才会把翡翠匣交给你。”

  那人从身上拿出一部手机,对着安子奇摇晃了两下说:“冯斐明不在这里,只要我拿到翡翠匣,我就用这手机发去信号,自然会把冯斐明放出来的,再说,我只要翡翠匣,留着冯斐明,对我有什么意义?”

  安子奇走到空地的中央,把密码箱放在地上,然后慢慢退回到原来的地方,才说:“翡翠匣你可以拿去,不过我要看着你打电话。”

  那人走到密码箱旁边,伸手打开密码箱,从里面取出印度玉,打开包裹用的白丝绸,借着月光仔细看了一会,又试着扳了一下匣盖,见匣盖匣底纹丝不动,才满意地用白丝绸重新包好印度玉放回密码箱,提在手上后说:“我是跟着你一路上山的,你是一个人,我也是一个人,所以有话可以明说。其实我打电话也没有用,打去也是没有人接的。”

  安子奇一下蒙了,走上一步急切地说:“你是说,你不想放冯斐明?”

  那人哈哈大笑起来,提着密码箱退后两步才说:“我放不放都一样,就看你能不能找到。早点找到的话,还有救。”

  说罢,那人转身就要走。

  安子奇热血一下冲上头顶,大喝一声说:“方明杰,你到底把冯斐明怎样了?”

  方明杰听到安子奇喊出他的名字,转过身来又是一阵大笑,把面具摘下后说:“想不到你这小子还认出了我,不错,我就是方明杰。”

  方明杰恢复了正常的语气,“呵呵”冷笑两声说:“你以为逃出西安,我就找不到你?呵呵,本来我们可以是亲戚,不要忘记,是你亲口答应娶方砚婷的,那丫头还在痴心地等你。”

  安子奇向前走上几步,大喝道:“你究竟把冯斐明怎么啦?快说。”

  方明杰脚步一动,如浮云般滑出数步,才说:“我本来想抓冯家的丫头,来替方砚婷出气,想不到冯家丫头保护太严,只好抓她的弟弟顶账。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让手下的人打他一顿,要是下手轻,可能还有命。”

  说完,方明杰脚尖在地上一点,微胖的身材竟如飞鸟般飘起,轻轻落到树梢上,再在树梢上一用力,借着反弹,如飞般离去。

  安子奇如何能让方明杰走,冯斐明关在哪里还不知道,万一冯斐明已经被打死,他怎么去向冯瑶琪交代?

  安子奇身形一晃,直对着方明杰追过去,还一边拿出手机,拨通王颖强的电话,大声叫道:“快让人去找,越快越好。”

  方明杰本来以为安子奇武功不行,所以才得意地嬉弄安子奇几句才离去,想不到在跑出几百米后,猛然发现安子奇竟紧跟在后面。方明杰这才暗暗埋怨自己疏忽,早知道就拿了翡翠匣离开,管他冯斐明是否能被安子奇找到。

  眼看安子奇越来越近,方明杰猛窜上前面的大树,用脚在大树上一蹬,借力对着后面追来的安子奇一掌击去。

  安子奇将身玩旁边一闪,拔出腰间的短剑对着方明杰就刺去,上次在伏虎院就吃了对掌的亏,眼前的方明杰手上的功夫并不比青恒差,再说要赶紧逼问冯斐明的下落,所以拔剑就对方明杰刺。

  方明杰见安子奇闪开,刚落地,就见一道寒光对着胸前而来,方明杰并不惊慌,而是稍稍将身一偏,举起手中的密码箱就对安子奇的手腕打去。

  方明杰毕竟老到,看准安子奇全力持剑刺出,后面防护已空,只要手腕被密码箱打到,就算手腕不断,也再不可能握剑。

  安子奇一剑刺出,眼看密码箱已到手腕处,赶紧将手腕一扭,短剑对着密码箱一挡。就听轻轻的“扑哧”一声,高强度塑料的密码箱被短剑削去一大块,白丝绸包裹的印度玉竟被甩出密码箱外。

  方明杰没想到安子奇手中的短剑竟如此锋利,稍稍一震,马上用力把密码箱朝安子奇的脸上扔去,趁安子奇躲闪的时候,一个虎窜过去,抓起地上的印度玉,拔腿就朝山下跑。

  安子奇避过扔来的密码箱,一看方明杰已经跑出有几十多米,眼看方明杰就要跑进一片昏暗的树林里,安子奇从腰间拔出飞刀,狠命就对方明杰扔去。只听见“啊”的一声大叫,方明杰在地上翻了一个滚,一头倒在黑暗里。

  等安子奇跑过去,只见地上留下一些血迹,方明杰已经借着黑暗溜走了。

  安子奇不敢再去追方明杰,赶紧回身,看到信风已站在远处,安子奇来不及对信风细说,指着方明杰逃走的方向对信风说:“你去追方明杰,我去找冯斐明。”

  死命跑到停车场,坐上奔驰,启动油门就朝银山别墅区飞驰。方明杰已经受伤,信风一个人去追他并不危险,现在要赶紧找到冯斐明,方明杰的话不会是随便说的,尽早找到冯斐明,说不定有救。

  车停在冯家的别墅前,安子奇嘴里“呼哨”一声,“彼得”马上扑出来,安子奇让“彼得”上车后,就对随后跑出来的几个卫士说:“马上让追踪电话的带上地图,要快。”

  等冯瑶琪闻声跑出别墅,安子奇和几个卫士早就离开了。冯瑶琪从安子奇的举动中隐隐感觉不对,对随后出来的安小灵说:“他,他不会……。”

  话没说完,就低声抽泣起来,惹得想劝慰的安小灵也同声悲泣。

  车到深圳的北郊,王颖强已经带了不少人在各主要路口设伏,见安子奇到,马上就聚过来。安子奇牵着“彼得”下车,马上就吩咐说:“留一些人守在路口,其余的人去找可疑的地方,要越快越好。”

  王颖强拿着地图对安子奇说:“我对这里都已查过,这个地区包括四个面积在十万平方米的新建住宅区,还有一个公园和体育场所,我看不大可能把人质藏在住宅区,公园和体育场所可能较大。”

  安子奇点点头,让王颖强先领着到公园去,不过还是吩咐说:“住宅区也不要放过,所有的人都分开,分头去查,发现可疑的,马上打电话。”

  王颖强领着安子奇先去公园,不过“彼得”一路上并没有露出兴奋的样子,直到公园门口,“彼得”还是东嗅西嗅,并没有对如何东西感兴趣。

  在公园草草走了一圈,有到体育场所去,“彼得”同样东张西嗅,丝毫没有找到冯斐明的痕迹。

  天已大亮,安子奇想到已经过了半夜,不知道冯斐明现在究竟是活着,还是已经被绑匪杀死,心头的怒火无从发泄,只好在肚里咒骂方明杰的祖宗八代。

  走到一处住宅区,忽然“彼得”像是发现什么,低头就朝一个方向走,安子奇和王颖强一下紧张起来,跟着“彼得”就跑。

  到了一幢住宅前,“彼得”忽然在一个楼道口大叫起来,仿佛冯斐明就藏在这里。安子奇把“彼得”脖子上的铁链取下,“彼得”马上就如出洞的猛虎,朝着楼梯上就冲去。

  等安子奇和王颖强奔到六楼,“彼得”正对着一扇紧闭的防盗铁门在怒吠。把“彼得”叫开,用里敲打铁门,可并没有人答应。

  安子奇拔出短剑,对准防盗铁门的锁上猛力劈去,到底是锋利无比的宝物,才几下,就把防盗门的锁劈开,然后用力一脚把门蹬开。

  “彼得”第一个冲进去,马上就在一个房间里吼叫,安全顺着“彼得”叫声冲去,一眼就看到冯斐明浑身鲜血倒在地板上,上去按摸脉搏,好像还有微弱的跳动。

  王颖强已经在打电话,让救护车赶紧来,后面跟着的几个人已经把房间都搜了一遍,整个房里,除了奄奄一息的冯斐明,并无其他人,也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几个卫士赶紧将冯斐明抬起,以最快的速度抬到楼下空地上,等候救护车的到来。

  救护车来的算快,看着医护人员把冯斐明搬上担架,并且接上氧气,安子奇才大声说:“你们要全力抢救,无论用多少钱都可以。若是他活过来,我帮你们重建新医院。”

  王颖强和几个人坐上救护车,安子奇这才拿起手机,拨通冯瑶琪的手机,无力地说:“你弟弟已经找到了。”

  冯瑶琪惊慌地问:“找到了,他怎么样了,你快说。”

  “已经送医院了,你不要慌,不会有危险的。”

  “什么医院?我马上去。”

  “是××医院,王先生已经陪着去医院了,你不要急,要多带几个人去,绑匪还没有抓到。”

  坐在车上,安子奇满脑都是冯斐明血淋淋的身体,等赶到医院,看到急救室的外面挤满了人,冯瑶琪和她的父母都脸如铁灰,焦急万分地靠在墙上。王颖强和几个卫士站在外面,驱散一些不相干的人。

  看到安子奇进来,王颖强首先说:“董事长,冯少爷还在抢救,医生马上就会出来的。”

  冯瑶琪上去抱住安子奇,低声抽泣,并且低声问:“斐明,他真的不要紧?绑匪为什么要打他?”

  安子奇不想把方明杰的原话告诉冯瑶琪,只得安慰说:“我会抓到绑匪的,信风已经去追他了。”

  急救室的门打开,走出一个医生,看到挤满走道的人,有些惊愕,大声说:“谁是亲属?”

  冯太太马上上去问:“我是,我是他妈妈,他没有危险吧?”

  医生说:“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只是想要动手术,家属进来签字。”

  王颖强低声在安子奇的耳边说:“这是院长,我刚才送冯少爷进医院的时候找过他,我亮出了董事长的牌子,说是救活冯少爷,就送他一所新医院,救不活冯少爷,就踩烂这破医院。

  院长把所以的专家都叫到急救室,看样子是院长亲自做手术。”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05楼 发表于: 2007-07-19
十四章 凤兮山庄啼笑缘

 

  一辆黑色奔驰在通向西安的高速公路上疾驶,坐在驾驶座上的是安子奇,后座则坐着信风和张行一,还有“彼得”。

  这是安子奇自己坚持要开车的,尽管张行一再三劝阻,安子奇还是把张行一推到后座上,自己狂怒地踩下油门,如离弦之箭般直冲西安。

  在医院里,面对冯瑶琪和她父母的伤心欲绝,安子奇就发誓要报复,一定要摧毁金凤楼,活捉方明杰,夺回翡翠匣的机纽,为自己,为冯家扫除后患。

  信风在天亮后便回来,虽然没有抓到方明杰,却带来一个不错的消息,他追出方明杰十多里地后,亲眼看到方明杰右手重伤,跳上一辆等候在路边的车逃走了。

  方明杰能逃去哪里?自然是他的老家西安,于是安子奇在医院便发号施令,让王颖强带人先去西安,安子奇特别叮嘱:“不要坐飞机和火车去,要走公路,人员要分散,到西安后也不要过于集中,手机联络就可以,具体行动,等我到了西安再说。”

  王颖强怕留在深圳的保护人员不够,特意打电话给联合会山西分会的李一贵,让他把最精干的人手派到西安去,等候安子奇的命令,自己带着十个人马上坐车赶往西安。

  冯斐明虽然没有生命危险,可因为被绑匪暴打,致使肝脾破裂,手术整整进行了十多个小时才算把冯斐明的命救回来。

  等冯斐明从手术室里出来,安子奇上去看了一会尚在昏迷中的冯斐明,便悄悄退出医院,叮嘱安小灵和冯小竹她们一定要保护冯瑶琪和冯家,自己则让十几个卫士分散坐车去西安。

  之所以要自己开车,是安子奇处在极度的愤怒中,唯有全神贯注开车,才能把愤怒忘却。

  车到河南,安子奇觉得心里稍许好受点。在张行一万般劝说下,才把方向盘交给张行一,坐到后座,轻轻抚摸此次功劳极大的“彼得”。

  看着车窗外飞般后掠的行道树,抚摸趴在后座上红褐色长毛的獒犬,安子奇懊恼自己没有尽早行动,以致别人都认为他软弱好欺,就连方明杰这样躲藏在败落的金凤楼后面的人,也敢明目张胆地来绑架。

  幸好方明杰绑架的是冯斐明,如果绑架的是冯瑶琪,结果会变得怎样?安子奇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心里想的,只是要把金凤楼连根铲除,然后就是龙隐门和大风堂闻浪。

  让人员分散开车去西安,为的就是不让警方发现,不让方明杰发现。方明杰虽说来历不明,可他在西安能把垂死的金凤楼救活,说明他的能量不小,眼下他应该已经回到西安,回西安首先要做的是什么?

  方明杰当然是要用翡翠机纽去试图打开翡翠匣,安子奇想到方明杰费尽心思想打开那件用胶水粘合的印度玉的时候,止不住笑了起来。方明杰一定是在痛骂,痛骂自己愚蠢,冒险绑架,身受重伤,换回来的竟是一块废物。

  车到西安,安子奇便打电话给王颖强和李一贵,让他们在秦陵前的停车场等他,商量如何行动。

  车在如山丘般的秦陵前停下,安子奇踏出车门,凝看在黄土上矗立数千年的秦陵,心里不禁肃然。这才是伟人,伟人的陵丘,俯看众生,傲视苍雄,哪管后世褒贬。

  王颖强已在秦陵前的一个饭店订好包厢,看到安子奇下车,马上就和李一贵过来说:“董事长,先到饭店去休息一下。”

  安子奇让西风牵着“彼得”守在车里,“彼得’太显眼,牵到饭店,会惹得别人注意。自己则带着张行一走向饭店。

  王颖强装作富商在这里洽谈生意,等服务员把酒菜送上后,便让服务员离开,叫手下把守包厢的门口,不让不相干的人靠近。饭店的老板对这样的举动似乎看得多了,殷勤一番后,就不再来打扰在包厢里密谈的富商。

  先吃点酒菜稍垫肚饥,王颖强就说:“董事长,我已经把凤兮山庄周围的地形都看过了,也把金凤楼在西安的帮众都了解过。

  金凤楼占地很大,大概有三十来亩,就像一个公园,离金凤楼不远有一座山丘,我上去用望远镜看过,画了一幅草图。”

  王颖强在酒桌上铺开一张纸,上面寥寥几笔,就把凤兮山庄的大概画出来,安子奇在凤兮山庄住过几天,对图上画的建筑比较了解,便指着这些建筑,说出是哪个人的住处,是什么用处的建筑。

  王颖强已经在草图上打上标记,说是看到的保卫人员和佣人等等。王颖强说:“凤兮山庄里人不是很多,我们带来的这些人够用了,不需要再去召唤人手。

  凤兮山庄和其他的建筑并不相邻,围墙外面又有很多树木,便于我们偷袭,就算我们进去闹翻天,别人也不会注意。”

  王颖强没有说到方明杰究竟在不在凤兮山庄,安子奇便问:“你们有没有见到方明杰,或者方明杰的妻子和女儿?”

  李一贵马上说:“老王负责凤兮山庄,我负责找方明杰。我离西安近,也经常到西安,所以我见过方明杰,也知道方明杰的落脚处。

  方明杰在西安也算是个有名的人物,三教九流都行得通。他在西安有两个公司,规模不小,也算是西安的税收大户。

  其中一个公司是用他的妻子顾竹郡的名义,不过公司实权都在他,顾竹郡基本不出面。

  方明杰在西安有几个落脚点,我都去查过,没见方明杰的踪影,想必他一定是在凤兮山庄。董事长既然说他受伤,他一定要有个养伤的地方,凤兮山庄幽静又安全,他自然是在凤兮山庄养伤。

  顾竹郡和她的女儿方砚婷是住在凤兮山庄里的,今天没见她们的车出来,应该是在山庄了。”

  安子奇点点头说:“好,今晚就动手,一定要把在凤兮山庄里的人都抓住,不能有一人逃出去。还有,对顾竹郡和方砚婷一定要客气,不能伤了她们。

  方明杰在西安的其他几个地方,也要派人去,务必不能让方明杰跑掉。”

  见王颖强和李一贵都点头,准备安排人手时,安子奇又说:“方明杰只知道我是被大风堂追杀的,一定不会想到我已经有众多的弟兄,也不会想到我马上就会来追杀他,所以他尽管会有防备,防备也一定不严。

  我是铁了心的,对方明杰,我是一定要他的命。所以你们要让弟兄们注意掩饰,千万不要暴露身份,一旦得手,马上就连夜离开西安,这点一定要注意。”

  王颖强和李一贵对视笑了一下,王颖强说:“我和老李早就安排好了,我们的车牌都是伪造的,每个人的身份证都是假的,董事长放心,决不会出纰漏的。”

  安子奇毕竟不懂帮会行事的规矩,听到王颖强如此说,有些吃惊:“你们已经这样做了?”

  张行一在旁边插嘴说:“董事长平时不注意,我们的车牌也已经换掉了,连身份证驾驶座都是伪造的,出来行事,都用真的证件,还不早就完蛋。”

  匆匆忙忙吃完饭,王颖强和李一贵去安排人手和行动,安子奇回到车里,对张行一说:“你把车随便往哪里开,我在车里休息一下。”

  信风和“彼得”吃着张行一带来的饭菜和牛肉,也不下车,随便张行一把车往哪里开。

  天黑下来,西安郊区虽然古迹名胜甚多,白天到处是人声鼎沸,一到晚上,便人烟稀少,唯有各种车辆忙着送客回西安。

  张行一把车缓缓在路上行驶,安子奇通过手机,分别与王颖强和李一贵联系,李一贵首先报告说:‘董事长,我已派人到方明杰的各个落脚点都去查过,没有发现方明杰的踪迹,唯有在他的一个情人那里,发现有一辆车,与信风见到方明杰坐上逃跑的车十分相像。车牌是××××。”

  信风对安子奇诉说追方明杰的时候,曾经说到过车牌,就是李一贵说的这个号码看来方明杰确实已经回到西安,现在应该就是在凤兮山庄。

  安子奇说:“老李,你把人手撤回,布置到凤兮山庄周围的要道上,万一方明杰逃出凤兮山庄,你可以堵截。”

  等深夜十二点,王颖强打来电话说:“董事长,我已经把凤兮山庄都包围住了,对警卫的位置都已经搞清楚,董事长,你看是不是要动手?”

  看车窗外已经很少有车在路上行驶,安子奇便说:“你就动手吧,要绝对万无一失,不能让人溜掉。”

  王颖强答应说:“董事长放心,这是小事情,简单得很。”

  张行一把车朝凤兮山庄开去,过了大约十分钟,王颖强再打电话来,兴奋地说:“董事长,已经全部搞定,你可以过来了。”

  车开进大门敞开的凤兮山庄,黑影里闪出王颖强,对走下车的安子奇说:“大哥,凤兮山庄里总共有三十几个守卫,我们干掉五个,其余的都被俘虏了。

  顾竹郡和她的女儿方砚婷就在前面的楼里,大哥吩咐过,我们就不敢随便动,只是把她们关在房间里。

  还有那个方明杰,现在还在后面的小屋里,我们只是把他包围住,并没有去抓他,想等大哥过来再处理。”

  安子奇知道王颖强现在改称大哥,是为了防止走漏身份,不过听到王颖强说并没有去抓方明杰,只是把他包围住,便不解地问:“没有去抓他,难道不怕他报警?”

  王颖强得意地说:“对外的电话,我们已经全部剪断了。至于手机,我在偷袭凤兮山庄的时候,已经在四面架起了干扰器,随便什么样的手机,也不可能打出去,他没办法报警。”

  安子奇点点头,到底是大风堂的分堂主,看来对于这种暗杀已经习惯了,在行动前,已经把一切都考虑周到。

  走到方砚婷母女被关押的楼房前,安子奇停住脚步,思量是先去见她母女,还是先去见方明杰。

  就在这时,只听见楼里传出声音,是方砚婷在怒吼:“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抓我们?快放我出来。”

  又听到一个女声在说:“没干掉你们就算对你们客气了,你要是再喊,我就把你捆起来。”

  王颖强在旁边解释说:“大哥,老李手下正好有两个女的,我就让她们去管方明杰老婆和女儿。是大哥说的,对她们母女要客气,所以也没有把她们捆上。”

  安子奇想到方砚婷当时的那种娇羞,不禁暗暗感叹造化弄人,便对王颖强说:“我先上去见她们母女,你去提防方明杰,他不逃出来,你就等我来,要是他敢强逃,你就下狠手。”

  王颖强陪安子奇走到楼上,对两个守在门边的女杀手说:“大哥在这里,你们两个先见过大哥。”同时用手势表示,安子奇就是联合会最高领导。

  两个女杀手当然明白,赶紧单腿跪下,行礼说:“见过大哥。”

  安子奇把她们两个扶起,王颖强才说:“你们两个要保护好大哥,我去那边。”

  安子奇摆手让两个女杀手离开,对牵着“彼得”的信风说:“你守在这里就行,其他人可以离开这里。”

  王颖强马上感觉到安子奇和关在房间里的母女必定有不寻常的关系,马上笑着把整个楼里的人都撤出去,自己则去后面的小屋,警惕方明杰狗急跳墙。

  安子奇先在关闭的房门上轻轻敲了两下,随后说:“我可以进来吗?”

  马上房间里即传出方砚婷的声音:“你假装什么,已经把我们抓起来了,还敲什么门?”

  安子奇推开门,只见房间里方砚婷穿着睡衣,满面怒容,正在发火。顾竹郡则躺在床上,面色刷白,似乎大病在身。

  安子奇轻轻咳嗽一声,方砚婷正要大骂,抬头一看是安子奇,竟呆住了,面色一下刷白,马上又涨得通红,退到床边,指着安子奇,过来好一会才说:“你,你是……。”

  安子奇微笑着说:“砚婷,是我。”

  方砚婷突然冲到安子奇的身边,举起拳头就对着安子奇狠打,嘴里说:“你,你这个没良心的,你怎么到今天才来。”

  安子奇也不分辨,挺胸挨了她几下拳头后,方砚婷突然醒悟,“腾腾腾”倒退了好几步,退到床边,脸又变得刷白,颤抖着声音说:“今天,今天的偷袭,就是你策划的?你想绑架我们?”

  躺在床上的顾竹郡努力抬起身子,用低微的声音说:“是谁?是安先生来了?”

  方砚婷忽然趴到在顾竹郡的身上,放声大哭起来:“妈,是大哥回来了,大哥没有死,妈可以放心了。”

  安子奇见方砚婷忽闹忽哭,又说他没有死,实在搞不清方砚婷究竟想说什么,只好珊珊苦笑,走上去对顾竹郡说:“伯母,是我,我来看你们来了。”

  顾竹郡努力抬起头,仔细看了安子奇一会,才说:“你终于回来了,砚婷天天在等你回来。”

  忽然顾竹郡猛烈咳嗽起来,方砚婷赶忙帮顾竹郡敲背,顾竹郡伸手指向床边的痰盂,方砚婷把痰盂拿到顾竹郡的头边,顾竹郡猛烈咳嗽几声,张口就吐出几口鲜血。

  方砚婷吓得顿时没了主意,抱住顾竹郡就大哭起来:“妈呀,你可千万要挺住,你要是离开我,让我怎么活。”

  安子奇也赶紧上去,对着顾竹郡又是搓揉,又是敲击,好半天,顾竹郡才缓过气来,低声说:“我不要紧,你有大哥在,我死了都安心了。”

  安子奇心里直难受,自己是来报仇的,可是眼前的母女硬是把他当成亲人,看顾竹郡的意思,她是要临死前托孤。

  安子奇说:“伯母是有病?我看像是有伤,为什么不到医院去?”

  方砚婷站起来,抹干眼泪,忽然咬牙说:“安子奇,你今天来,是想杀死我们?”

  安子奇被方砚婷的表情吓住了,退后一步说:“我?我为什么要杀死你们?”

  方砚婷冲上来抱住安子奇,又放声大哭起来,边哭边说:“是方明杰这个恶魔说的,他说要为我报仇,孤身到上海找到你,把你打伤,抢了你的翡翠匣,还说,你会到这里来的,来了就要把我们全都杀死。”

  安子奇轻轻把方砚婷的眼泪擦掉,方砚婷哭诉说:“方明杰要妈交出翡翠雕像,说是要打开抢来的翡翠匣,妈不肯给他,他就动手打伤妈,把翡翠雕像抢去了。方明杰,你这个恶魔,你不得好死。”

  安子奇听到现在,总算听明白方砚婷所说的话。

  方明杰拿着印度玉回到西安,首先就是向顾竹郡要开启翡翠匣的机纽,为了能让顾竹郡相信,便说是为方砚婷的婚事去找自己报仇,最后打伤或是打死自己,抢回了翡翠匣。想不到顾竹郡母女还是对自己有好感,听到把自己打死,自然伤心,不肯把翡翠机纽交给方明杰,方明杰便动手打伤顾竹郡,抢走翡翠机纽,躲在小屋里去开启翡翠匣。

  方明杰一定也没有想到,天道恢恢,不是属于他的东西,终究不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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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06楼 发表于: 2007-07-19
十五章 一泄积怒慰平生

 

  走出楼房,安子奇马上让人把王颖强叫来,对他:“老王,这里有没有懂医道的?”

  王颖强吃惊地问:“怎么?有人生病了?”

  “是顾竹郡,被方明杰打伤了,伤很重。”

  “顾竹郡被方明杰打伤?怪不得几个人冲进去,也没见她们反抗,方明杰为什么要打伤顾竹郡?”王颖强有些不解。

  安子奇不想在众人面前解释,只是说:“眼下肯定不能送她去医院,如果这里有懂医道的,暂时替她医治,等把方明杰解决了再想办法。”

  王颖强搓搓手,点头说:“我懂一点,我去看看。”

  安子奇陪王颖强走到楼上,对方砚婷说:“我看还是先替你妈诊断一下,如果伤很重,再送医院。”

  方砚婷此时顾不上仇视把她们关在房里的人,赶紧走到顾竹郡身边,轻声说:“妈,你醒醒,有医生来了。”

  王颖强替顾竹郡把脉,安子奇把方砚婷拉到一边问:“方明杰是什么时候打伤你妈的?为什么不送医院?”安子奇担心方砚婷已经向急救中心求救,要是现在一辆救护车突然驶到凤兮山庄,恐怕事情就有些棘手。

  方砚婷焦急地看着王颖强替母亲诊脉,抽泣着说:“方明杰出去好几天,今天早上突然回来,右手好像受了伤。我妈很着急,说是让他去医院,他不肯,后来我妈就替他包扎。

  到了晚上,他突然说,他已经得到翡翠匣,让妈把翡翠雕像给他,当时妈很吃惊,因为妈知道翡翠匣在你这里,就问他是怎么得到翡翠匣的,是不是见到你。方明杰开头吞吞吐吐,后来就说,他已经把你杀了,抢回了翡翠匣。

  妈当时就和他大吵,说决不把翡翠雕像给他,大哥,我听到方明杰的话,真的以为你已经死了,当场就大哭起来,结果被方明杰臭骂一顿。因为妈不肯把翡翠雕像给他,最后他就发火,一掌打在妈的胸口,妈当时就昏倒,方明杰把妈的钥匙拿走后,就再不管妈的死活。

  我要去打电话,方明杰叫了两个人,把我和妈软禁起来,不让我打电话到急救中心。我只有抱住妈大哭,好不容易妈才醒来,你的人就冲进来,威胁我不准乱说乱动。

  大哥,你是怎么会来这里,是为了方明杰而来的?”

  方砚婷不再称她继父为老爸,而是直接叫方明杰,这才让安子奇稍微好回答,安子奇安慰她说:“你妈不会有危险,你可以放心。我是为方明杰而来,我现在正要去处理他的事,你不会帮他吧?”

  方砚婷又大哭起来:“他把我妈打成这样,我还帮他,我恨不得他现在就去死,替我妈报仇。”

  王颖强已经替顾竹郡诊完脉,从身上拿出一个瓷瓶交给方砚婷说:“里面的药分两次给你妈服下,应该能救。”

  方砚婷听到有救,喜滋滋拿过瓷瓶,也来不及去谢王颖强,赶快去倒水,准备给顾竹郡服药。

  王颖强对安子奇使个眼色,安子奇会意,对方砚婷点点头,便跟王颖强走出楼房。到了花园中的花径上,王颖强才说:“大哥,顾竹郡看来有生命危险,我的药只能延长她的生命,并不能救她的命。方明杰的掌法十分毒辣,把她的弄脏都击碎,看来她挨不到明天早上。”

  安子奇此次来西安,最犹豫的就是如何处理方砚婷,他亲口答应过要娶方砚婷为妻,方砚婷也口口声声叫他大哥,要是把方砚婷和她母亲如同方明杰一样等待,实在于心不忍。可要是放过方砚婷和顾竹郡,万一她们出头去报案,岂不是自找苦吃。

  现在方明杰这样等待方砚婷母女,实在是方明杰自寻死路,顾竹郡活不到天亮,方砚婷要报母仇,自然恨不得方明杰立刻死。

  沿着花径过去,前面就是凤兮山庄最华丽的建筑,当初安子奇就是在这建筑里亲眼看到开启翡翠匣的机纽,也是在这建筑里,亲口答应要娶方砚婷为妻。

  足有二十几个身穿黑色衣服的人围住这建筑,黑影里,安子奇能影影绰绰看到几个人手里拿的短枪。看到安子奇和王颖强过来,一个人上来说:“王大哥,里面的人试图逃出来过,被我们几个用枪堵住,他又缩了回去。”

  王颖强对建筑看了看,又看看手腕上的手表,对安子奇说:“大哥,时间已经不早了,还是赶快把他解决了。”

  安子奇回头看着身后的信风,对信风说:“你带‘彼得’进去,能活捉最好,不能活捉,就灭了他。”

  王颖强也叫了两个人过来,让他们跟随信风一起进去,要求他们务必用最快的时间把方明杰抓住。

  信风把“彼得”颈上的铁链解开,“彼得”早就嗅到方明杰的气味,发出一声狂吠,马上就朝着建筑冲去,信风身影一闪,竟闪到“彼得”的前面,对准建筑的门就是一脚。

  木门被信风一脚蹬开,“彼得”狂冲进去,后面两个人紧随“彼得”进去,顿时建筑里传出“彼得’的吠叫,还有就是方明杰的狂嚎。

  不过才一眨眼的功夫,信风就出来说:“方明杰已经被抓,大哥是不是要去见见。”

  安子奇昂首阔步走进这最华丽的建筑,进门,就见到昔日的精美装饰,都已经被击打成破破烂烂,就连正中的座椅和案桌,也被击打得坑坑洼洼。方明杰被两人按在地上,“彼得”还死命咬住他的一条腿不放。

  王颖强走在安子奇的后面,把座椅稍微擦拭一下,让安子奇坐下后,便走到方明杰的身边,用手掌在方明杰的两边肩头用力就是两掌,顿时方明杰惨叫起来。按住方明杰的两人把方明杰从地上扶起来,“彼得”在安子奇的叫唤下不情愿地松开口,走回到安子奇的身边,犹自怒目对着方明杰。

  方明杰跪在地上,两臂已经脱臼,无力地垂下,两条腿上都是“彼得”咬下的伤口,还在流淌黑红的鲜血。

  坐在座椅上,看着昔日盛气凌人的方明杰,安子奇忽然感到有一种从未有过的痛快,那种难言的快感又浮上心头,两眼又开始慢慢变绿,把本来虽然跪在地上,却仍然桀骜不训的方明杰看得低下头。

  安子奇慢慢开口:“方明杰,你没有想到有今天吧?”

  方明杰猛然抬头,狂叫道:“我是没有想到,我要是想到,我早就冲到你家里去杀你了,姓安的,算你办事辣手。”

  安子奇拍了一下案桌,厉声说:“是我辣手,还是你辣手?你能把一个无辜的小孩打成重伤,难道没有想过你也会有今天?”

  方明杰牙齿一咬,冷笑着说:“我要是知道你是用假翡翠匣来换冯斐明,我非剥了他的皮不可。姓安的,除非我今日死在你手上,否则我也会剥了你的皮。”

  安子奇哈哈大笑起来:“好,本来我是想留你一条命,现在你要剥我的皮,我只好先送你上西天了。只是我在考虑,该怎样送你上天。”

  安子奇突然问:“那个翡翠雕像在哪里?”

  王颖强走到方明杰的身边,伸手就在他身上搜,不一会,就从他内衣的口袋里拿出一件碧绿的小雕像,恭恭敬敬放到安子奇的手上,才指着墙边的一堆绿色碎块说:“他硬是把那块印度玉砸碎了。”

  看案桌上的坑洼,应该就是砸印度玉留下的痕迹,方明杰忽然说:“我真没想到,这翡翠雕像竟会如此坚硬,要不我早就砸碎了,让你永远没法打开翡翠匣。”

  安子奇哈哈大笑,把翡翠雕像小心地放进内衣口袋里,才说:“现在一切结束,你也可以安心去了。只是我万没料到你竟然是这样心狠手辣,为抢翡翠匣,竟然打伤你的夫人。”

  方明杰咬牙切齿地说:“胜者王侯败者贼,我死在你手上不算冤枉。那个贱人算什么夫人,要不是她有这翡翠雕像,我早就杀了她。”

  安子奇想起一件事,问方明杰说:“这翡翠雕像,她是怎么得到的?你是不是曾经到安徽凤阳去过?”

  方明杰忽然大笑起来:“你总算想到凤阳了?不错,我是去过。”

  安子奇站起身来,厉声问:“你是不是在凤阳杀过人?杀过一家老小?”

  方明杰依然大笑说:“是有一家老小,可惜我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都已经死了。”

  “你说这家老小不是你杀的?那是谁杀的?”

  “你见过方砚婷没有?你怎么不去问问她,她母亲杀过人没有?她外公杀过人没有?我改名追求顾竹郡,直到今天才拿到翡翠雕像,实在没想到。”

  听方明杰的话音,安子奇的亲生父母应该是顾竹郡和她的父亲所为,方明杰只是为了得到翡翠雕像,才改名接近顾竹郡,企图骗取翡翠雕像。

  “你说你是改名的,那你本来的姓名是什么,你又是什么出身?”

  方明杰呵呵笑了两声,摇头说:“要杀要剐随你,要我说出真名万不能。我多少风浪都经过,今天却落在你这后生手上,我实在心不甘。说出我的真名,就是羞辱我的祖宗,羞辱我的师门。”

  安子奇竖起拇指说:“你有种,我也不会为难你。”

  说罢,对王颖强使个眼色,王颖强便吩咐把方明杰拖到外面去。等建筑里的人都走出去,安子奇才问:“老王,你看对方明杰怎样处理?”

  王颖强说:“按照过去帮会的规矩,凡冒犯帮主的,一律点天灯,现在讲究快,就给他痛快的。”

  “现在一共抓到多少人?”

  “大概有三十来个,其中有一些是佣人。”

  安子奇低头沉吟,对这三十多个人,真还不好处理。

  王颖强说:“有五个受了重伤,我都已经帮他们包扎好了,应该不会死。”

  “你动手的时候,他们有没有看清你的弟兄?”

  王颖强马上说:“没有,除了方明杰,还有顾竹郡和方砚婷,谁也没有看清我们的脸。我把他们都绑在那边的房子里,嘴上都塞了布条。那房子隔音很好,我们和方明杰动手的声音,他们绝对听不到。”

  安子奇看看手腕上的手表,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安子奇便吩咐说:“你把人全部点一下,把所有的痕迹都消除掉。然后就撤出去,你把方明杰带走,随便找个山沟把他干掉。

  这里留两个人,我看这里很僻静,几天都不会有人上门,让这两个人过两天再离开,离开的时候给警方打个电话,让警方来放他们。

  还有,弟兄们离开西安时,尽量分散绕路走,不要在路上停留。”

  王颖强连连点头,低声说:“顾竹郡和方砚婷怎么办?”

  “我带走,反正顾竹郡已经很危险,带走,说不定还能活。”

  看到被方明杰翻得乱七八糟的箱柜,安子奇说:“老王,你把这里检查一下,如果有重要的资料就带走,让两个留在这里个弟兄,在离开时,除了关押人的房子,其余的房子全部烧掉,免得警方从中找到线索。”

  王颖强自去安排人手,安子奇领着信风走回方砚婷居住的楼房。还没到门口,就听见方砚婷在哭叫:“妈,你醒醒,妈。”

  安子奇赶紧进去,对方砚婷说:“我们赶快走,把你妈也带走,说不定能找到医生救你妈。”

  听到走,而且把顾竹郡一起带走,方砚婷自然高兴,赶紧回自己的房间去,安子奇在后面说:“不要带东西,什么都不要带,你人走就可以,要快。”

  方砚婷答应一声,先换衣服,然后把自己喜欢的一些小玩意带上,才替顾竹郡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

  安子奇让自己的卫士抬顾竹郡下楼,让她躺在一辆车里,方砚婷看看安子奇,还是跟着上了车。安子奇和信风“彼得”依然上自己的车,趁着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离开凤兮山庄,跟上坐着方砚婷的车。两辆车绕道往甘肃方向驶去。

  天亮的时候,车已经驶到甘肃境内,安子奇用手机对前面开车的张行二说:“我们折道去四川,由四川直接到上海。”

  话音刚落,就听见张行二在说:“董事长,方小姐在大哭,恐怕她妈妈不行了。”

  安子奇吩咐张行二在僻静的地方停下,然后让张行一把车停在旁边,下车过去一看,果然方砚婷在抱住顾竹郡痛哭,安子奇上车后,方砚婷马上说:“大哥,我妈快不行了,快救救我妈。”

  安子奇抚摸方砚婷的头发,好半天才说:“刚才王先生已经对我说过,你妈的内脏已经被方明杰打碎,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救不活你妈妈。王先生给她服的药,只是延长她的生命,根本就救不了她。”

  方砚婷这下真正失声痛哭起来,推着安子奇说:“那快送我妈妈去医院。”

  安子奇还是抚摸她的头发,缓声说:“送医院也没用,再说也不能送医院,如果警方知道我带人抓了方明杰,我怎么办?你又怎么办?”

  方砚婷这下完全没有了主意,只管抱住顾竹郡痛哭,幸好这时顾竹郡增开眼睛,低声说:“砚婷,砚婷。”

  方砚婷马上凑到顾竹郡的头旁,大声说:“妈,我在这里。”

  顾竹郡睁眼看看方砚婷,有看看在旁边的安子奇,有气无力地说:“你们不要救我,我自己知道,我根本活不了。唉,是我自己作孽,可惜害了砚婷。”

  看方砚婷又要大哭,安子奇马上低声对方砚婷说:“千万不要哭,听你妈说什么。”顾竹郡能在现在说话,应该是回光返照了。

  顾竹郡断断续续地说:“砚婷,有你大哥在,我死也放心了,你大哥是好人,你要听你大哥的话。”

  方砚婷连连点头,颤抖着说:“妈,我知道,我听大哥的话。”

  顾竹郡又对安子奇说:“安先生,砚婷就拜托你,也算了了我的心事。安先生,我去过凤阳,就是,就是你和砚婷去过的地方。”

  突然顾竹郡用力握住安子奇的手腕,高声说:“我去过凤阳,我去过凤阳,我去过……。”

  顾竹郡的声音低了下去,慢慢眼睛也合上了,手从安子奇的手腕上滑下,嘴里吐出了最后一口气。

  方砚婷一下子呆住了,看到顾竹郡的手垂下,才上去抱住顾竹郡,高声大叫:“妈,妈,你再看看我,你再看呀。”

  安子奇把手伸到顾竹郡的鼻下,马上就俯身搂住方砚婷,低声说:“你妈已经走了,你不要让你妈伤心。”

  张行一,张行二也过来,帮忙把顾竹郡的身体放平,有找了一条毛毯盖在顾竹郡的身上,才问安子奇:“董事长,怎么处理?”

  顾竹郡仿佛是在悔恨,安子奇听她最后的几句话,难道她是在悔恨去过凤阳,悔恨曾经杀过人?现在顾竹郡把方砚婷托付给安子奇,难道就是为了忏悔她曾经去过凤阳?

  现在顾竹郡已亡,看来再不能弄清当初究竟是谁害了安子奇的亲生父母。安子奇伤心地摇头,止不住流下眼泪。

  反倒是方砚婷,在痛哭母亲以后,看到安子奇流泪,以为安子奇是在为自己母亲去世悲伤,不禁感动地说:“大哥,你不要伤心,妈已经把该说的话都说了。”

  对于顾竹郡的尸体,安子奇决定将她埋在人迹罕至的峻岭绝壁上,以免惹来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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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07楼 发表于: 2007-07-19
十六章 情心双牵决舍难

 

  在四川的丛山峻岭中,安子奇和信风在一处常人无法攀登的峭壁上找到一个不大的岩洞,将顾竹郡的尸身放进去后,安子奇便轻轻说道:“你安息吧,过去的一切已经过去,我会保护砚婷的。”

  信风用山石将岩洞的口封住,在牢记了周围的地形后,才返回停在公路边的车旁。方砚婷在张行一和张行二的劝慰下,已经不再那么伤心了,牵着“彼得”在车边溜荡,见安子奇和信风回来,赶紧上来问:“大哥,你把妈安葬在哪里?”

  安子奇回身指着连绵的峻岭说:“就在那最高处,在一个岩洞里,面对南方,地形很不错。”

  方砚婷又痛哭起来,对着那座山岭跪下,磕了几个头后,便随着安子奇坐上张行一的车,信风招呼“彼得”坐上张行二的车。

  一路不再停留,在路上,就接到王颖强的电话,王颖强说:“董事长,我走内蒙,已经把他做掉了,埋在沙丘里,现在风很大。”

  安子奇明白王颖强的话,在沙漠里,只要大风一起,什么痕迹都会消除的。一个称霸西安的枭雄,就这样无声地消失在风沙里,也许永远不会被人发觉。

  张行一一路不停地换车牌,以迷惑在各收费站上的监控。

  一路飞驰,车到江西,安子奇才突然想起一件事,看着偎依在自己身边沉沉入睡的方砚婷,心里犹豫起来:“方砚婷现在是把自己当成亲人,顾竹郡临终前的托付,意思也是很明白,就是希望方砚婷能成为自己的妻子。那时是非常时期,自然可以权宜行事,随口答应,现在该怎么对方砚婷说?”

  安子奇虽然和冯瑶琪尚未成亲,可已经把冯瑶琪当成自己的妻子,现在冷丁里插出一个方砚婷,而且是非自己不嫁的痴心人,该怎样对冯瑶琪说?又该怎样对方砚婷说?

  犹豫再三,安子奇还是推醒犹在沉睡的方砚婷。

  遭受丧母打击的方砚婷已经完全把安子奇看成自己依靠,安心地沉睡在安子奇的身边,现在被安子奇推醒,用手搓揉还充满血丝的眼睛,茫然地问:“大哥,到上海了?”

  安子奇看着方砚婷俊俏而憔悴的脸,不忍马上说自己的事,转而问:“我记得你有个丫头,好像是叫……。”

  方砚婷把落到脸前的长发往后理了一下,说:“小婷,方小婷,你说的是她?”

  “是叫方小婷,我怎么没见到她。”

  方砚婷叹了口气说:“自从你离开后,小婷就十分气愤,说是要去找你说理。妈不让她去,她就自己溜走了,留下信说,只要找到你,一定要把你带回来。结果她走了以后,曾经给我打过电话,说是在上海见到过你,只是没法靠近你。

  小婷是个孤儿,从小被妈收养,和我一起长大,对妈和我十分忠心,我让她回家,她不肯,后来就没有再联系。”

  既然方小婷在上海见到过自己,肯定也见过冯瑶琪,说不定方小婷已经把冯瑶琪的事对方砚婷说过。突然安子奇想到,方小婷宁愿不和方砚婷联系而跑到上海,她想要做什么?会不会躲在暗处对冯瑶琪下毒手?

  安子奇马上问:“那个方小婷,看来对你十分忠心,她没说她要在上海做什么?”

  方砚婷抬起头,眼里竟流出泪水,突然抱住安子奇,失声说:“她说了,我不让她去做,她就不再和我联系。大哥,我真的喜欢你,我不会计较的。”

  安子奇被方砚婷的话感动了,也抱住方砚婷,喃喃地说:“你知道我有未婚妻?砚婷,我在西安时,对你妈说的话都是假的,都是骗你妈的。”

  方砚婷用手捂住安子奇的嘴,低声说:“我知道,我在报上看到冯姐姐的照片,我当时就想,冯姐姐一定对大哥特别重要,也一定对大哥特别好,所以大哥才会离开西安的。”

  安子奇不知道该如何向方砚婷解释他和冯瑶琪的关系,不过既然方砚婷已全部知道,也就不必为如何向方砚婷说清而烦恼了。方砚婷这边算是没麻烦,现在就是不知道该如何对冯瑶琪解释,回到上海,冯瑶琪问起方砚婷是谁,自己该怎样回答?

  回答是一般朋友,恐怕会伤了方砚婷的一片痴心,要是回答曾经答应要娶她为妻,冯瑶琪还能不跳起来?在安子奇认识的所有人中,冯瑶琪是除了父母外最亲的人,她和任芸韵能在自己弥留之际守在自己身边,要是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是要被上天惩罚的。

  想到冯瑶琪,安子奇突然想到,方小婷会不会已经混到冯瑶琪的身边,伺机对冯瑶琪下手?方小婷自小和方砚婷一起长大,又是对方砚婷十分忠心,她既然知道冯瑶琪是自己的未婚妻,说不定会想出歪念头,认为只要把冯瑶琪干掉,自己自然会回到方砚婷的身边。冯瑶琪为了安氏投资基金会,正在招收专业人才,说不定方小婷已经改名换姓去应聘了。

  安子奇马上拿出手机,拨通了冯瑶琪的专用手机,很快就听到冯瑶琪的声音:“子奇,你去哪里了,怎么也不对我说一声。斐明的手术结束后,我想让你去谢谢医院的院长,可到处找不到你,小灵也说不知道你到哪里去了。”

  安子奇带着歉意说:“我有很紧要的事,在电话里说不清,回来再对你说。瑶琪,斐明现在情况怎样?”

  “他现在很好,不过听院长说,斐明恐怕以后身体会很虚弱,一定要很注意才行。”

  “那好,我就放心了。瑶琪,我说一件很重要的事,你身边现在有谁?”

  “小灵在,还有就是小梅和小兰,你要找她们?”

  安子奇想了一下说:“你让小灵听电话。”

  等电话传出安小灵的声音,安子奇马上说:“你从现在起,和小梅、小兰不要离开你大姐的身边,不要让不熟悉的人随便接近你大姐,听懂没有。”

  安小灵马上说:“大哥,我知道,我不会离开的。”

  冯瑶琪的声音又在手机里响起:“子奇,又有什么事?是不是绑匪还会找上门来?是不是让我父母不要出门?”

  安子奇说:“绑匪的事已经解决了,只是还有一点小麻烦,等我回来再说。你和你父母暂时不要出门,真的要出去,就多带几个人。”

  把电话挂上,方砚婷在旁边说:‘大哥,你是给冯姐姐打电话?”

  安子奇点点头,方砚婷又说:“冯姐姐知道不知道我?”

  安子奇摇摇头,这是确实,虽然安子奇对冯瑶琪说过到西安,可并没有说起方砚婷,以为从此不会再遇到方砚婷,关于要娶方砚婷为妻的话自然不会说出来。

  方砚婷推着安子奇说:“大哥,你怎么只知道点头和摇头,你说,如果冯姐姐见到我,会不会杀了我?”

  安子奇笑了起来,摇头说:“你以为冯瑶琪是个魔鬼?她什么武功都不会,怎么能杀得了你?我刚才是想到一件事,才关照让她小心的。”

  “什么事?是不是关于凤兮山庄?”

  安子奇正色地对方砚婷说:“你今后绝对不能提起凤兮山庄,也不能和你的任何亲戚朋友联系,你知道不知道?”

  方砚婷吐了一下舌头,装出鬼脸说:“我知道,我根本没有亲人,过去的朋友也早就忘记了,我已经没有家了,我还提家干什么?”

  安子奇这才说:“你绝对不能忘记,还有,我刚才在想方小婷,她不愿和你联系,她想做什么?会不会……。”

  听到安子奇的这话,方砚婷突然脸色转白,惊慌地说:“大哥,你说她,她会伤害……。”

  “对,我就害怕有这事,已经发生过一次,我不想再发生第二次。”

  “已经有过一次?是,是小婷?”

  “不。是你的继父。”

  方砚婷突然全身都颤抖起来:“是,是方明杰?他,他做了什么?”

  安子奇爱怜地抱住方砚婷,轻轻抚摸她的头发,低声说:“他绑架了冯瑶琪的弟弟,差点把他杀害,说是,说是为了你的……。”

  方砚婷紧张地用双手捂住耳朵,颤声说:“不,不,他不是说真话,绝对不是。”

  方砚婷本来对今后充满希望,现在仿佛一下子跌落深谷,紧张地卷缩在车座的角落,不敢去看安子奇,不敢去看车窗外飞掠而过的景色。

  安子奇只好叹气,低声说:“冯瑶琪不是这样的人,她不会记恨你的。”

  尽管安子奇百般劝慰,方砚婷还是害怕,害怕见到冯瑶琪。

  车到上海,方砚婷突然说:“大哥,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安子奇微笑着说:“当然是去我家里,冯瑶琪现在深圳,如果你想去深圳的话,我们现在就走,不去上海了。”

  听到冯瑶琪在深圳,方砚婷舒了一口气,轻声说:“我就在上海,我不去深圳。”

  车到永嘉路别墅,自有佣人和卫士上来迎接,安子奇把方砚婷带到二楼的客厅后说:“你还是在这里休息几天,把这里设成你母亲的灵堂,你就守着,我这里人不少,他们会料理一切的,你只管吩咐就可以。”

  方砚婷还是有点紧张,问道:“大哥,你还要出去?”

  “对,我还要赶去深圳,那里还有一些事情未了,过几天就回来。”

  冯小竹和冯小菊并没有跟随去深圳,现在见安子奇带来形容憔悴的方砚婷,猜不透方砚婷的身份,不过还是按照规矩,先上来给安子奇行礼,然后以见贵客的规矩,给方砚婷行礼。

  安子奇吩咐两人说:“这是方小姐,她今后就在这里住下。方小姐刚刚丧母,要在这里设个灵堂,就由你们两个负责。

  还有,方小姐暂时住在冯小姐的房里,等冯小姐回来再由她做安排,你们两个注意,方小姐在上海人地生疏,若是她要出去,你们一定要特别注意她的安全。”

  冯小竹和方小姐点头答应后,冯小竹先把方砚婷带到冯瑶琪的房里让她先休息,冯小菊则让人去采办设灵堂需要的物件。

  安子奇自己在房里稍稍休息几个小时,马上就卫士准备车辆,又要赶往深圳。

  在离开上海的时候,安子奇接到王颖强的电话,王颖强说:“董事长,人已经全部撤回来了,那两个留在山庄的人,在今天的凌晨也离开山庄,临走时除了那座关押人的房子,其余的都浇上汽油,用延时引火装置引火。

  他们两个还在路上,我已经与他们联系过,说保证什么痕迹都不会留下。”

  大火能把一切的痕迹和资料都烧毁,安子奇自然不担心西安的警方能查出是谁放的火。凤兮山庄的三个主人都已失踪,除非方砚婷主动向警方交代,警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是距离西安千里以外的人,特意赶到西安去抓人放火的。

  一路疾驶,车又到深圳,安子奇赶到医院,先去看了冯斐明,见他已经清醒能动,安慰他以后,安子奇便和冯瑶琪一起,专程拜访了医院的院长。

  在医院特意布置的会客室里,安子奇和冯瑶琪先感谢院长的辛劳,感谢医院全体人员的辛劳,话题一转后,安子奇说:“院长,我知道您很忙,所以我也不想耽搁您很多时间,我在送斐明进医院的时候就说过,如果能把斐明救活,我会重建一所新的医院,院长,您看我该怎样重建?”

  院长是个年纪已经过五十的人,和社会上巨贾富商打交道久了,自然了解富商的心思,不过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像安子奇这样的巨富,不知道安子奇究竟会作出怎样的许诺,所以还是很小心地说:“救死扶伤,是我们医院的一贯准则,安先生能看得起我们医院,把冯斐明送到我们医院,是我们医院的荣幸,至于重建医院,我看也没有必要,毕竟我们医院是国有的,重建的费用已经批下来了。”

  安子奇感觉到院长想说什么,便说:“那也可以,我就在其他方面资助院长,我承诺,是决不会低于重建医院这个数目。”

  和院长会意地对视一下,安子奇说:“院长,您也知道,像我们这样的人,生活根本没自由。所以,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不知道院长能否答应?”

  院长马上爽朗地笑起来,从保险柜里取出厚厚的一叠材料放到安子奇的面前说:“我知道董事长的意思,这是冯斐明入院登记和做手术的记录,董事长可以拿去,至于那些参与的人,我也已经打过招呼,他们会忘掉这件事的。”

  冯瑶琪把材料看了一下,安子奇从身边取出一个信封,放在桌上慢慢推到院长的面前说:“你等一会看看这个。”

  见院长微笑不语,安子奇又说:“院长,您给我一个账号,我会汇一笔资金到这账号上,作为我感谢医院的心意,这算是我私人捐助的,院长可以用来发奖金。”

  说话间,院长面前的信封已经不见,安子奇便和冯瑶琪站起身,对院长微微一笑,告辞出去。自有卫士上来把材料装入纸袋里带走。

  在车上,安子奇说:“我早就料到,重建医院,对医院院长并没有好处,所以医院院长肯定是想别的酬劳。”

  冯瑶琪问:“信封里是什么?是钱?”

  “是一张存入五百万人民币的信用卡,为的就是封住院长的嘴。我还准备再给医院五百万,让院长把医院所有人的嘴对封住。院长不愿重建医院,我可以省下一大笔钱。”

  回到银山别墅区,安子奇进了冯家的别墅,冯瑶琪便关切地让安子奇先去休息,说:“你究竟去了哪里?我看你脸色都变了,眼睛里都是血丝,你有几天没有睡觉?”

  安子奇刚想解释,冯瑶琪便一把拉着他到自己的房间,一边拉下窗帘,一边说:“你先睡觉,等你醒来再告诉我到哪里去。我也有几天没有处理公司的事,我先把几件重要的事办掉,再来听你究竟到哪里去了。”

  听到冯瑶琪要去处理安氏投资基金会的事务,安子奇想起方小婷,连忙说:“你把基金会的人也带来了?”

  冯瑶琪点点头说:“我叫来两个秘书,是女的,是特意让她们坐飞机来的。我不知道还要在深圳待几天,基金会的事务总不能丢掉。”

  听到是女的秘书,安子奇连忙说:“两个女秘书?有没有二十来岁的?”

  冯瑶琪笑了起来,说:“两个都是二十来岁的,都挺漂亮,我不喜欢年纪大在我身边转悠。你问这个做什么?是不是你看上她们了?”

  安子奇不再说笑,招手让冯瑶琪来到身边说:“你暂时不要和那两个女秘书接近,最好让她们回上海去,或者你用电话指挥她们。”

  冯瑶琪一下紧张起来,连忙问:“为什么?难道你在电话里就是担心她们?”

  安子奇说:“我没见过她们,不好说什么,不过你还是要小心。我真的有点累,还是先睡一会,等我起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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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08楼 发表于: 2007-07-19
十七章 磬箫轻奏匣盖开

 

  考虑再三,安子奇还是没有在深圳把方砚婷的事情说出来。直到把冯斐明的事情都安置完毕,和冯瑶琪一起坐车回上海的时候,安子奇才决定对冯瑶琪实说。

  坐在豪华的防弹车里,见冯瑶琪只是默默坐着,仿佛并不对安子奇所想说的事情感兴趣,安子奇不禁问:“瑶琪,你这几天在想什么?”

  冯瑶琪嫣然一笑,摇摇头说:“我什么也没想,你该告诉我的,自然会告诉我。我只是担心我父母,等哪天把上海基金会的事情了结了,我就把父母接到上海来。”

  自从冯斐明被方明杰绑架,冯瑶琪似乎就一直陷入一种恐慌之中,尽管冯瑶琪现在仿佛实在说笑,安子奇还是能感受到她心里的恐慌。

  安子奇拉住她的手,轻轻地说:“瑶琪,以后再不会出这样的事,我已经把事情都办完了。”

  “把事情都办完了?子奇,你难道出去几天,就为办这事?你,你到底办的是什么事?”冯瑶琪心里隐隐感到安子奇会说出可怕的话,既怕安子奇说出来,又怕安子奇隐瞒不说。

  安子奇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尽量用平静的口气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我那几天是到西安去。”

  “西安?绑匪是在西安的?你把他怎样了?”

  安子奇叹了一口气,双手捧住冯瑶琪的脸,对冯瑶琪的眼睛看了许久,才说:“瑶琪,我不能瞒你,但是我又不愿说,我不能把你扯到这里面去。反正你心里明白就可以,我已经把这事解决了,今后再不会出现绑架的事。”

  冯瑶琪身体颤抖起来,她想起在黄山报恩寺色空大师的话:“安施主杀心乍起,冯小姐当时时劝解,免得堕入邪道。”难道安子奇已经杀心乍起?已经堕入邪道?冯瑶琪不知道该怎样来劝解。

  见冯瑶琪脸色已变,安子奇知道冯瑶琪是在担忧,赶紧转换话题,对冯瑶琪说:“我上次去西安,具体的经过你知道吗?”

  “上次?你说是在见到我以前?我还记得,你说你遇到几个帮会人物,还看见能开启翡翠匣的机纽。”

  安子奇笑着说:“就是这件事,这次我不但看到开启翡翠匣的机纽,而且还把它带回来了。”

  听到安子奇把开启翡翠匣的机纽带回来了,冯瑶琪顿时忘记刚才还在安子奇担忧,兴奋地几乎跳起来,一把抓住安子奇的手说:“你真的带回来了?谢天谢地,总算了结了一件心事。”

  安子奇乐呵呵地从内衣口袋里把翡翠雕像取出,塞到冯瑶琪的手上,连声说:“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冯瑶琪仿佛也已经看到过开启翡翠匣的机纽,拿在手上,才看见翡翠雕像的绿色,马上就说:“就是,就是它,苍天有眼,任老伯交代的事情总算办到了。”

  冯瑶琪把翡翠雕像拿在手上翻来复去地看,嘴里啧啧有声:“就是这个绿色,和翡翠匣是一块材料做的,肯定不会错,真是谢天谢地。”

  安子奇并不干扰她的自言自语,她高兴,自然安子奇也高兴。

  冯瑶琪把手中的翡翠雕像看了半天,忽然说:“这么珍贵的东西,别人就送给你?”

  安子奇就等着她的这句话,马上说:“当然不是,像这样的翡翠雕像,不要说是能开启翡翠匣,就算和翡翠匣没有任何关系,也是一件绝世的珍品,谁肯送给我?”

  “那你是怎样得到的?是抢来的?子奇,你到西安去,该不是就为了去抢这翡翠机纽?”

  安子奇装出无可奈何的样子,吞吐了半天才说:“瑶琪,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说,本来以为事情过去了,没有一直没有说,只是想不到……。”

  冯瑶琪一下紧张起来:“什么重要的事,只是,只是什么?”

  安子奇又轻轻拍了一下冯瑶琪的手,用带有惭愧的语气说:“我上次到西安,是因为路上遇到一个女孩,是她把我带到她家去的,也是在她家里见到这翡翠机纽的。”

  “女孩?她多大?你真的到她家里去了?”

  “她比你稍微小点,是我认出她和翡翠匣有关系,所以装作接近,后来到她家,果然看见翡翠机纽在她家。”

  “是她把翡翠机纽送给你的?”冯瑶琪隐隐感到安子奇和这女孩定有不平常的关系,把如此珍贵的翡翠机纽送人,该是什么样的关系?

  安子奇摇摇头说:“她没权力送,是她母亲作的主,说是,说是……。”安子奇突然感到很难说明白当时的心情。

  “说什么?你快说。”

  “她母亲说,若是我娶这个女孩为妻,就把翡翠机纽送给我。”安子奇还是咬牙说出了这句话。

  冯瑶琪几乎要跳起来:“什么?你要娶这女孩为妻?”

  安子奇赶紧按住冯瑶琪,轻声说:“我是被逼的,真的,这不是我的心里话。”

  冯瑶琪坐了下来,把翡翠机纽往安子奇的手中一塞,赌气地说:“这是你的东西,是那个女孩的陪嫁,你不要给我看。”

  安子奇几乎是哀求地说:“瑶琪,我真的是被逼的,我不骗你。”

  “那么你是看上这翡翠机纽了?你是骗她的,骗那个女孩的母亲?”

  安子奇只好说:“我说真话,我本来是想去买翡翠机纽的,想不到进了她家,发现她家就是帮会的老窝,而且她的继父知道我有翡翠匣,想把我的翡翠匣弄到手。瑶琪,当时我要是不答应,恐怕我就再见不到你,我不可能逃出她家的。”

  冯瑶琪想起当时逃出任芸韵她三爷爷家的情况,当时安子奇也是满口答应三爷爷的条件,并且以巨额财富引诱三爷爷,否则恐怕也难逃出去。想到这里,冯瑶琪才叹了口气说:“我就知道你会骗人,你答应了,就逃出来了?”

  安子奇说:“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她的继父,你知道是谁?”

  “是谁?难道我认识?”

  “她的继父,就是绑架斐明的绑匪,为的就是要我翡翠匣。”

  冯瑶琪再次跳起来:“什么?就是绑架斐明的绑匪?他现在在哪里?”

  “他的事就不要说了,我到西安,就是为了找他。只是他拿到我给他的假货后,便打死那女孩的母亲,抢去了翡翠机纽,还说要把那女孩卖到国外去。”安子奇知道冯瑶琪的心好,便稍许在原有的事件上添加一些酱醋。

  果然冯瑶琪听说绑匪打死女孩的母亲,还要卖掉女孩,便愤愤不平地说:“这人简直是禽兽,为了翡翠匣,竟连自己的妻子和养女都不放过,子奇,你没抓住他?”

  安子奇呵呵笑起来,说:“我当然抓住他了,并且把他送到该去的地方去。只是那个女孩……。”

  冯瑶琪马上就敏感地说:“那个女孩怎么啦?她在哪里?”

  安子奇说:“我见到她的时候,她的母亲还有一口气,硬是要把翡翠机纽给我,同时让我照顾那女孩。”

  冯瑶琪倒吸了一口冷气:“还有一口气?是临终托付?”

  安子奇只能呵呵,低声说:“她母亲马上要断气了,我总不能说不肯?再说,爱有这翡翠机纽?”

  冯瑶琪把子奇的话前后想了好几遍,才冷笑着说:“我知道,你还是要娶这女孩为妻,你心里有她。”

  安子奇几乎要发誓,指着车顶上的天说:“瑶琪,自从见到你,我的心就没有变过,我可以起誓,我心里只有你。”

  冯瑶琪也只好摇头说:“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你真是我的冤孽,那女孩现在在哪里?”

  “她在上海永嘉路的别墅里,她已经没有家了,我总不能把她扔在西安,再说,我……。”

  冯瑶琪打断安子奇的话:“已经在上海了?算了,我总是要见到她的,她的事情,我自己会问,她叫什么名字?”

  冯瑶琪总算没有再追究下去,安子奇暗暗松了口气,连忙说:“她叫方砚婷。”

  “方砚婷。”冯瑶琪低声念着,忽然说:“她很漂亮,对不对?”

  安子奇没有去正面回答,而是说:“砚婷有个丫头,叫方小婷,听说独自到上海,我恐怕她会伤害你,所以不让你去接近你那两个女秘书。”

  冯瑶琪这才恍然大悟:“你是说,那个叫方小婷的丫头,会改名混到我身边?她为什么要伤害我?我知道了,她是恨你。”

  安子奇只好点头,只要冯瑶琪能谅解他,随便冯瑶琪说什么话,他也不敢回驳。

  车到上海,进了永嘉路的别墅,看到在车边迎接的人,冯瑶琪低声问安子奇:“那个方砚婷,她在哪里?”

  冯小竹耳尖,听到冯瑶琪在问方砚婷,马上走上来,低声说:“冯小姐在二楼客厅,听说冯小姐回来,她无论如何也不肯下楼,只是守着灵堂在哭。”

  听到灵堂和方砚婷在哭,冯瑶琪马上明白方砚婷现在的处境,心里暗自叹了口气,回头对安子奇说:“也是个可怜的人,这个家现在是我在管,还是我去见她吧,你就不要上去了。”

  安子奇巴不得冯瑶琪说这样的话,让冯小竹陪冯瑶琪上楼后,自己就在楼下的客厅坐下休息,心里还是忐忑不安。

  没有过多少时间,忽然听到二楼传来哭声,安子奇吓了一跳,以为是冯瑶琪在和方砚婷在吵架,赶紧走上二楼,却见冯瑶琪和方砚婷都在痛哭,又见冯瑶琪已经在顾竹郡的灵牌前跪下,似乎在哀悼方砚婷过早失去母爱。

  安子奇不愿去打扰她们,便悄悄退出去,走到三楼的客厅,让冯小菊去泡上一杯香茶,心里想着她们会相处得怎样?

  好长时间,才见冯瑶琪和方砚婷两眼通红地走上楼,上来方砚婷就说:“大哥,冯姐姐真好。”

  冯瑶琪爱怜地拉着方砚婷的手,对方砚婷说:“他算什么大哥,整天不做好事,不要去理他。你现在是睡在我房里?走,三楼还有好几间空房间,大姐帮你去找一间。”

  看冯瑶琪拉着方砚婷往客厅旁的房间走去,安子奇这才完全放下心。毕竟女人的心是最难摸清的,不管冯瑶琪是真的爱怜方砚婷还是假装爱怜方砚婷,以冯瑶琪的脾气,既然现在对方砚婷好,恐怕以后也不会翻脸。

  冯瑶琪让别墅的人都到二楼的灵堂给顾竹郡的灵牌行哀,自己当天晚上陪着方砚婷守灵,算是感谢顾竹郡把翡翠匣的机纽赠送给安子奇。

  …………

  在天赋大厦的顶层,安子奇和冯瑶琪正在藏宝室里忙碌。

  因为不知道打开翡翠匣会遇到什么奇迹,所以安子奇连信风也没有带,把所有的人都留在地下的专用停车场,自己和冯瑶琪两个人进到藏宝室里。

  冯瑶琪对打开翡翠匣显得相当虔诚,早在前一天,就完全按照到寺院去烧香的要求,在前一天的晚上,就净身沐浴,并且让厨房禁止烹烧鱼肉,以表示自己的诚心。

  在藏宝室里,冯瑶琪先在桌上摆下香炉,插上特意化高价买来的檀香,点燃后合掌默默祷告,然后才和安子奇一起,恭恭敬敬从保险库里把翡翠匣拿到供着香炉的桌面上。

  把翡翠匣和翡翠雕像放在香炉的后面,冯瑶琪拉着安子奇一起在香炉前跪下,合掌轻声祷告说:“安家的先人在上,我安子奇、冯瑶琪祈求安家先人保佑,保佑能顺利打开翡翠匣,能让任老伯的心愿满足。”

  冯瑶琪知道安子奇是明朝皇室的后裔,不过称呼安子奇惯了,也不再在祷告时改姓,相信不管是姓朱也好,是姓安也好,在天的祖宗一定会知道的。

  磕罢头起来,安子奇刚想去碰翡翠匣,被冯瑶琪拦住。冯瑶琪把一盆水端到安子奇的面前,非让他先洗手,然后才能去碰翡翠匣。

  安子奇自然无法,只得乖乖照办,等把手洗后擦干,才恭恭敬敬捧过翡翠匣,然后把翡翠机纽对准翡翠匣上的凹陷慢慢放进去。

  就在翡翠机纽放进翡翠匣上凹陷的时候,突然翡翠匣闪出幽暗的绿光,同时翡翠匣仿佛像是有生命一般,在桌面上轻轻抖动几下,一种极其轻微,而又极其幽雅的音乐从翡翠匣里传出,似钟磬,又似箫笛,宛如仙乐,宛如瑶曲。

  安子奇和冯瑶琪紧张地眼看翡翠匣幽幽的绿光,耳听飘飘欲仙古乐,两手微微颤抖,不敢冒然上去碰翡翠匣。

  一曲古乐奏罢,翡翠匣的绿光闪动几下,最后回复了原样。安子奇上去抚摸翡翠匣的匣盖,然后轻轻往上一提,就把翡翠匣的匣盖打开了。

  一股白色的云雾从打开的翡翠匣里冒起,慢慢随着檀香的袅袅轻烟混入,在翡翠匣的上方结成一个圆圈,圆圈里竟出现当时安子奇在梦中见到的情景,头戴皇冠,身穿龙袍的建文帝恭恭敬敬对着朱元璋的画像磕头后,慢慢去打开放在案桌上的翡翠匣。

  冯瑶琪突然全身颤抖起来,紧紧依偎在安子奇的身边,颤声说:“就是他,是你?”

  没等安子奇回答,云雾慢慢收拢,又慢慢退回到翡翠匣里,最后一点云雾消失在绿色的翡翠里,就剩下翡翠匣和匣盖在桌面上。

  翡翠匣里放着一卷纸,另外还有两个圆形的凹槽,就是放着两颗药丸的凹槽。一股幽香从翡翠匣里飘出,久久在安子奇和冯瑶琪的周围回旋。

  安子奇上去拿起纸卷,把纸卷交给冯瑶琪。冯瑶琪却往后退缩了一步,示意安子奇去打开。

  在桌面上把纸卷慢慢打开,纸卷的纸相当薄,打开后,竟有三号纸大小,白色的薄纸上画着一幅地图,旁边还写着蝇头小字作注解。

  冯瑶琪轻声把地图旁的小字读出来:“先祖大行皇帝诏令许承祖敕建地下行宫,以备不时之用。朕以为先祖多虑,竟把先祖遗训忘却,实乃天意。

  行宫地在义宁,背山面水,前有丹凤朝仪,后有双龙护主。待日月双悬,光照重华,行宫始现。

  凡朕子孙,皆可开启,非朕子孙者,进入必死。”

  安子奇默念最后一句:“凡朕子孙,皆可开启,非朕子孙者,进入必死。难道地下行宫里面有玄机?”

  冯瑶琪也点头说:“看来是,只是不知道地下行宫是如何辨别是否明朝皇室的子孙。”

  那张地图,画的甚是简陋,粗看上去,就是一些圆圈和曲线,哀求看了一会,指着那些圆圈对冯瑶琪说:“我看圆圈应该是山,这些曲线应该是河。”

  冯瑶琪顺着安子奇的手指朝那些弯弯曲曲的线条看,若有所思地说:“线条应该是河,子奇,你看这里,上面明显有粗笔标出,应该就是行宫的入口。”

  在地图上,在圆圈和曲线的中间,用粗笔画了几个小点,好像是告诉看图的人,这里就是入口。

  安子奇看了一会,用数码相机对着地图和小字拍了几张照后,依然把薄纸卷回原来的样子,放进翡翠匣里后,再把匣盖盖上。

  又是一阵古乐,翡翠雕像发出“噗”的声响,轻轻从匣盖上跳了起来,落到旁边的桌面上。翡翠匣顿时就如一体,再也不能打开匣盖。

  把翡翠匣放进保险库里后,安子奇才说:“瑶琪,你看是不是要去打开行宫?”

  冯瑶琪想了一下说:“先去看看,如果能打开,当然要打开,地下行宫,该有多少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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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09楼 发表于: 2007-07-19
十八章 日月重华迸行宫

 

  义宁是古地名,安子奇和冯瑶琪翻遍图书馆的资料,同时在网上寻找,最后才确定义宁就是现在的桂林。

  这是冯瑶琪的功劳,冯瑶琪在确定义宁就是桂林的时候说:“把地下建筑称为行宫,可见规模是相当庞大的,虽然江西南昌附近古时也称义宁,甚至常州也称过义宁,可是这几个地方地势平坦,根本就不可能建造大规模的行宫。唯有广西,因为是喀斯特地貌,地下有大量的溶洞,才有可能利用溶洞建造行宫。”

  为了证实自己的话,冯瑶琪专门寻找了古桂林的地图,结果在一张明代的地图上,看到了类似的画法,也是用圆圈代表山丘,用曲线代表河流。把翡翠匣里的秘图照片放在古地图旁边一对照,安子奇马上就拍手叫好:“果然几乎一样,看来就是桂林了。

  秘图上写:前有丹凤朝仪,后有双龙护主。看来行宫的前面一定是有类似凤凰的地名,后面一定有双龙的地名。只要在桂林找到这样的地名,那一定就是行宫的所在了。”

  地方确定,安子奇便决定先去看看,如果行宫果真是在桂林,同时又能打开的话,那实在是件了不起的事。虽然安子奇现在并不对行宫内的宝藏垂涎,可毕竟是祖上留给他的,如果能在行宫里发现更多祖上的遗物,该是多么荣幸。

  在冯瑶琪和方砚婷见面后,方砚婷就把方小婷的相貌说了一下,果然冯瑶琪的女秘书中,有一个和方砚婷说的很像,结果方砚婷把她叫来一看,果然就是方小婷。

  方小婷在听到顾竹郡已经去世后,在灵前大哭了一场,看到安子奇和冯瑶琪都在旁边,便悄悄地拉着方砚婷走到一边,询问方砚婷为什么在这里。

  安子奇才不管方砚婷是怎样回答方小婷的,反正有方砚婷在这里,谅方小婷也不敢对冯瑶琪怎样,不过安子奇还是想到:“方小婷在方砚婷的身边,对方砚婷又是极其忠心,若是今后冯瑶琪一旦和方砚婷有口角之争,恐怕方小婷会不顾一切帮方砚婷。”

  对这样棘手的问题,安子奇暂时还只能摇头,他现在既不能把方砚婷迁到别处去,也不能把方小婷从方砚婷的身边带开。方小婷是方砚婷自小的伙伴,现在方砚婷没有亲人,自然方小婷是她唯一能亲近的人。而且方小婷武功甚好,也算是方砚婷的贴身保镖。

  至于今后把方砚婷怎么处置?安子奇只能把这想法留在心里,静观日子过去,相信日后一定会有办法的。

  眼下去寻找建文帝的行宫才说第一重要的事,在和冯瑶琪商量以后,安子奇决定自己就带信风前去,其余的卫士一个都不带。除非万不得已,安子奇决定这个秘密只能有自己和冯瑶琪、信风知道。

  冯瑶琪却不依不饶,一定要和安子奇一起去,她说:“你不要忘记,翡翠匣是和我们两个人有缘,万一进行宫也需要我们两个人一起进去,你不要忘记,非朱家子孙,进去必死,这句话是帮会没有缘由的。”

  其实冯瑶琪是担心安子奇,在她看到秘图上的小字后,便认定行宫里必定有伤人的机关,若是安子奇持勇进去,说不定真的会遇到危险,有自己在,也可以提醒安子奇小心。不知怎么地,冯瑶琪总是会想到色空大师的话:“要时时提醒安施主,以免堕入邪道。”

  在他的身边,就是最好的提醒。

  把基金会和联合会的事物安排后,安子奇和冯瑶琪,带着信风和“彼得”,悄悄坐上一辆并不显眼的桑塔纳,在张行一驾驶豪华防弹车开出别墅后,桑塔纳便离开别墅,直接往桂林驶去。

  临离开上海前,安子奇想起冯瑶琪的话:“翡翠匣是和我们两个人有缘。”特意拐到天赋大厦,取出翡翠匣和翡翠机纽,放入专门定做的小箱子里,才离开上海。

  此行并不刻意去寻找行宫,所以一路的行程还是相当悠闲,又因为“彼得”的体型过大,在大城市里恐怕会惹出麻烦,所以一路上,都是留宿在乡村的小旅馆。牵狗散步在田间土路上,沐浴在柳梢月光下,让安子奇和冯瑶琪仿佛又回到在贵州的日子,不再是那种外出就是随从前呼后拥,入室马上女佣低声笑语的僵硬生活。

  车到桂林,安子奇并没有进城,而是顺着往阳朔方向的公路缓行,一路寻找可以进山的路。

  冯瑶琪打开早就准备的广西地图,又把照片在地图旁边比对,最后认定,就在前面不远,应该就是秘图上标出的第一个黑点。

  把车开到前面的一家乡村旅店,停下后,便在旅店主人的殷勤招待下,饱尝了一顿带有浓厚桂林风味的农家饭,包下旅店的所有房间后,安子奇便和看上去有六十多岁,满面风霜的旅店主人聊起了家常。

  安子奇的目的很明确,就算冯瑶琪在地图上确定这个位置,也并不等于就是这里。六百多年过去,沧海桑田,一切都已改变,更何况仅仅是地图相似,真正的行宫入口,谁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这里。

  话是从桂林的风景谈起的,安子奇首先大大称赞了一番桂林的山水,又把桂林的溶洞称赞一番,然后才说:“大爷,一直就说,桂林山水甲天下,阳朔山水甲桂林。可从桂林一路往阳朔来,路上并没有看到奇异的风景。”

  旅店主人笑呵呵地说:“先生,说阳朔好,并不是指这里。先生如果是由桂林上船,一路往阳朔去,自然会看到好风景。”

  安子奇点头说:“坐船到阳朔,我也坐过,风景确实不错。我这次专门开车来,以为在路上也能见到好风景,想不到却都是很普通。”

  旅店主人依然呵呵笑着,伸手指向远在朦胧烟雾中的漓江说:“水路有水路的好处,山路也有山路的好处,只是先生不知道罢了,先生如果知道,是不会抱怨白来的。”

  听旅店主人的话里有话,安子奇马上说:“我也是这样猜想,像大爷把旅店开在这里,我就一直在纳闷。这里前后都无人烟,难道真的会有人来住宿?”

  旅店主人说:“先生果然猜到,可惜先生来的不是时候,若是先生再晚来三天,恐怕我的旅店就不会只是先生几个人了。”

  冯瑶琪在旁边插嘴说:“大爷是说再过三天,这里就会有人?”

  “对,今天是十二,再过三天,就是十五,到时会有不少人来这里看月亮。”

  安子奇说:“大爷,十五不过就是月圆,难道在这里看月亮和其他的地方不同?”

  旅店主人呵呵笑起来,指着远处的一座山说:“你们看这座山像什么?”

  安子奇和冯瑶琪抬头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山似青螺,隐隐间,好像有光从山的中间透出,旅店主人得意地说:“在这里看,还不觉得还看,到了那个方向,你们就会觉得山就像是盘卷的蛇,是两条蛇。”

  安子奇和冯瑶琪都同时“啊”了一声,马上就想到:“蛇,两条蛇,难道就是双龙?”

  冯瑶琪装作不解,好奇地问:“像两条蛇,难道叫蛇山?”

  旅店主人摇摇头说:“叫龙山,在龙山前面,还有一座凤山,看上去就像的凤凰。”

  安子奇把手往大腿上用力一拍,和冯瑶琪对视了一下,会意地大笑起来。

  旅店主人以为安子奇不相信他的话,马上又说:“先生不相信?到十五的那天,先生去看了就知道。月亮和太阳同时出现在两座山上,透过两座山上的圆洞,在地上合成一个大的光圈,呵呵,绝对是世界上少有的。”

  安子奇不禁脱口而出:“日月双悬,光照重华?”

  冯瑶琪马上站起来,装作去看远处的山,嘴里说:“有这样奇怪的景色?我真想看看。”

  旅店主人并不明白安子奇所说的话,只是赞叹说:“先生是个文化人,随口一句,就把这山的妙处说出来。先生,你能不能体我写一幅字,就把你刚才的话写上,我要做广告。”

  冯瑶琪掩饰说:“大爷,他算什么文化人,等我去看过后,我一定替大爷写个广告,要比他的好十倍。”

  两人走到旅店外的空地上,抬头观看旅店主人所说的龙山,再相对而视,实在想不到秘图上的注解,竟是如此地“得来全不费工夫”。

  趁着天色尚早,安子奇便装作要去龙山看风景,和旅店主人打了招呼后,便三人一狗,顺着旅店旁的小路,往龙山走去。

  桂林的山以石头见多,山上也很少有高大的树木。往龙山的方向,除了几块可怜的坡地上种有庄稼外,基本都是荒草灌木,也不见有山民住在这里。弯弯曲曲的小路倒是磨得光蹭,显然每到十五,到这里看日月奇观的人不少。

  “彼得”领头走在前面,这里没人居住,自然也不怕“彼得”会暴出伤人。“彼得”好久没有享受过单独行动的许可,兴奋地在山道上忽前忽后,不时狂欢似得大叫。

  翻过几座不高的山丘,眼前豁然开朗,在一片空旷的山谷中,有一道流水正潺潺流向远处的峡谷。走到流水边,抬头观望,果然一边的山峰如丹凤伫立,另一边则是双蛇盘绕。

  在两个山峰上,各有一个巨大的空洞,蓝天的光照下,白云从两个空洞冉冉穿过,恍如仙境一般。

  安子奇和冯瑶琪站在两座山峰的中间,一边察看山谷中的地形,一边思索假如日月从两边的空洞射出,应该在什么地方重合。

  在流水的拐弯处,有一个平展的石台,虽然经过雨水和风沙的侵蚀,还是能够隐隐看出有人工打凿的痕迹,只是草木萧疏,此地又不适于耕种,所以尽管痕迹犹在,却从未有人前来探索。

  冯瑶琪对两边的山峰用手臂比试一下,然后指着那个平台说:“我看就是那个地方,应该是行宫的入口。”

  安子奇把照片拿出来,对上面用粗笔标注的黑点看了又看,然后点头说:“应该是这个地方,你看这里有个黑点,恐怕就是打开行宫的门。”

  按照片上黑点的位置,比划了半天,才在平台的一处找到一个不起眼的凹陷,然后再往前,果然有找到一个凹陷,和照片上标注的位置分毫不差。

  只是眼前一片随风摇摆的荒草,偶尔在荒草中露出斑驳的石块,完全找不到所谓的入口。信风把平台上能翻动的石块都翻动一遍,也没有找到任何入口的痕迹,就连最小的洞也没有找到。

  看安子奇也上去帮着信风一起翻石块,冯瑶琪若有所思地说:“子奇,信风,你们还是休息吧,你们是不可能就这样找到入口的,要是像你们一样随随便便就能找到入口,这行宫还能留到现在?我看还是到十五再来,看日月的光是怎样重合的,也许能想出办法。”

  这当然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安子奇和信风还不死心,又翻动了好一阵,才怏怏跟着冯瑶琪离开,走回旅店去。

  在以后的三天里,安子奇和冯瑶琪再不提那座龙山的话,到十五的早上,冯瑶琪突然装出不舒服的样子,说要让安子奇用车送她去医院,安子奇自然神会,和旅店主人结清账单,便要离开,惹得旅店主人直抱怨说:“就是在今天,就能看到太阳和月亮的风景,怎么就要离开了。”

  安子奇打招呼说:“我们在这里住了几天,当然想看奇观,只是她突然生病,实在是倒霉,反正每个月都有奇观,我们下个月再来。”

  离开旅店后,安子奇先把车往阳朔开,顺便观赏了阳朔的美景,待到天色不早,才驱车离开阳朔,直往龙山而去。在能到龙山的另一条路口,安子奇把车停在隐避处,便三个人牵着“彼得”,又向龙山走去。

  果然来此看奇观的人不少,走到两边是山峰的空地上,已经能看到数十个人已经早到,而且纷纷坐在石块或者荒草上,一边野餐,一边等待月亮上来。

  有这许多人在这里,安子奇等自然不敢冒失,也找了一处地方坐下,紧紧拉住想要乱走的“彼得”,静静等待月亮上来。

  突然,周围的人群欢呼起来,安子奇抬头看,果然见如红球般的太阳尚未落下,月亮已经上升,太阳的光从凤山上的空洞射来,在空地上投下一个巨大的亮环。

  龙山背后的月亮也开始冒出头,皎洁的月光从龙山上的空洞射出,慢慢在向太阳的光环靠近,一边是如同血般鲜红的光环,一边是银色皎洁的银环,两个环在慢慢合拢,形成一个极其壮观的景色。

  安子奇和冯瑶琪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个即将重合的光环,慢慢两个光环都移向安子奇曾经翻动过的平台,最后在长满荒草的平台上完全重合,一个外圈是血般通红,里圈是银色皎洁,就如老君的丹炉被大圣踢翻,落到了荒芜的草山上。

  就在人群欢呼的时候,“彼得”突然对着光环大声吠叫起来,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东西。信风眼尖,赶紧用手推了一下安子奇,让安子奇朝“彼得”吠叫的地方看。

  其实安子奇已经看见,在光环重合的一刹那,光环的中央,突然放射出万道霞光,仿佛有无数的奇珍一下子从光环是中央迸出。不过这是一刹那的功夫,光环很快就离开重合,太阳依旧西沉,月亮冉冉东升。

  黑夜正式降临,月亮升上有着稀疏白云的蓝天,把银色的月光洒向人群纷纷离开的山谷。

  安子奇牢牢记住放射出万道霞光的地方,看周围的人纷纷离开,便吩咐信风牵住“彼得”,手搀冯瑶琪,装作也要离开这里的样子,慢慢跟在别人后面走。

  山区的夜有点奇怪,一到月上中天,就有一股旋风从远处的峡谷卷出,将枯败的的草叶吹得满天飞舞。也许看奇观的人早就知道这点,所以都趁着旋风还没有卷出就离开。

  安子奇他们故意在人群后面慢慢走,等空地上的人全部走完后,才停住。然后返回空地,在漫天飞旋的草叶中走向那块迸出霞光的山石。

  信风已经把“彼得”放开,让它满山坡乱走,去驱赶万一还停留在这里的人,幸好,“彼得”把周围都搜寻了一遍,也没有发现有人在。

  安子奇搀着冯瑶琪走近那块山石,指点冯瑶琪说:“光环在重合的时候,突然在这里射出万道五彩的光,肯定是有奥秘。”

  冯瑶琪并没有看清刚才的霞光,不过她当时感到眼前忽然一亮,心里想着应该有奥秘,现在安子奇的指点下,用手去摸那块山石,一边说:“我觉得也应该是这里,你来试试,能不能用力把这块山石搬动。”

  那块山石是嵌在一大片岩石上,在月光下看,似乎和下面的岩石有差异。安子奇伸手把周围的荒草都拔掉,才看清山石果真和下面的岩石不同,仿佛是人工特意镶嵌山上去的。

  安子奇用双手抱住山石,然后用力往旁边扭,看没有移动,又向另一边扭动。

  信风见状,也上来合力抱住山石。两人都是力大无比,把山石死命扭动,果然山石发出“咯咯”的声响,山石下的岩石也似乎抖动起来。

  终于随着一声“轰”响,山石扭动了九十度,在山石旁边的一大块岩石突然向外移出,“轰隆隆”的响声过后,平台上出现了一个黑洞,洞口虽然不大,也足以让三个人可以并排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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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10楼 发表于: 2007-07-19
十九章 玄机石殿稀世珍

 

  “轰隆隆”的声响过后,一个黝黑深邃的洞口出现在三人的面前。一股带有霉味的凉气从洞口冒出,迫得三人都不由得倒退几步。

  安子奇从身边取出微型手电,把冯瑶琪往后拉了一下,用手电对准洞口照过去。在手电的光照下,还能见到缕缕如云雾般的凉气在洞口飘荡,透过缕缕云雾,能隐隐看到洞口里的台阶,一直往下,似乎深不见底。

  看安子奇就要朝洞口走去,冯瑶琪赶紧拉住他,从身边拿出一盒防风火柴,擦燃后走近洞口,将燃烧的火柴伸进洞口。在洞口冒出的凉气里,火柴不但没熄灭,反而燃烧得更旺,冯瑶琪将火柴扔进洞里,就见一团小小的火焰在洞里的台阶上抖动,照出洞壁上坑坑洼洼的钟乳。

  尽管行宫封闭了六百年,刚打开时还有封积的霉味,现在被洞里冒出的凉风一吹,很快就变成略带潮味的山风。安子奇对冯瑶琪和信风说:“我先下去,你们两个就守住洞口。”

  冯瑶琪从身边拿出微型手电,抢先要进入洞口,站在洞口说:“我和你一起下去,就让信风守洞口。”

  看冯瑶琪坚决的样子,安子奇只好点头,让冯瑶琪站在他的身后,对信风说:“你就守住洞口,千万不要进去,如果有危险,我会用手机叫你的。你让‘彼得’去各处看看,要是发现有人,你就把他捆起来。”

  信风自然明白把守洞口的重要,这地下行宫究竟通向哪里还不知道,人下去后,万一有人把洞口封住,里面的人岂不是要活活闷死。信风把手一挥,指示“彼得”先到的路口去,然后退后几步,顿时消失在夜色里。

  安子奇从腰间抽出短剑,左手拿手电,右手握短剑,这倒不是安子奇惧怕行宫里会有什么野兽窜出,在一个封闭了六百年的地洞里,是根本不会有任何活着的野兽,右手握剑,主要是生怕万一有机关射出,手里有家伙可以抵挡。

  慢慢跨进洞里的台阶,边往下走,边对冯瑶琪说:“你尽量离我远一点,走得慢一点,还有,你要听我的招呼,千万不要随便乱动东西。”

  冯瑶琪有安子奇在前面开道,自然并不慌张,手拿手电照着脚下,一步一步由台阶走下去。

  台阶是用大理石修琢而成,两边的洞壁看上去是利用天然的溶洞修琢的,洞壁时而光滑平整,时而又是钟乳石笋交错。走下数十台阶后,便到了一条平展的通道,虽然通道可是和洞口差不多大小,可显然能看出开始精心施工了。通道的洞壁都打磨得相当光滑,地面也相当的平整,在手电光的照射下,就如一条白色长廊。

  顺通道走了大约有十多分钟,通道开始宽畅起来,眼看通道的洞壁上出现一个形似门框的装饰,安子奇突然停住脚步,同时用手对冯瑶琪摆了一下,让她不要再走过来。

  安子奇自己慢慢走近门框,用手电对着上下仔细照。只见门框是用白色的大理石雕琢而成,上方雕琢双龙戏珠,门框的两边各有五个字:非朱姓子孙,擅入者必死。

  安子奇不敢去触动门框,用手电对门框里面照,只见里面是一宽大的厅舍,正中是一扇巨大的石门,两边各有几把石桌椅。对门框上下和里面都察看过,并没有发现有机关的痕迹,安子奇决心大胆一下,对冯瑶琪说:“我先走进去,你千万不要进来,如果我没有事,你再进去。”

  冯瑶琪也用手电对门框和门框里面照,又对门框上的十个看了看,低声问道:“非朱姓子孙,行宫是怎么知道你是朱姓不是朱姓?”

  安子奇虽然自己是朱姓子孙,可对冯瑶琪的问题也无法回答,想了一下才说:“也许朱姓子孙有特殊的功能。”不过马上就摇头说:“这不可能,我猜不到,不过我是朱姓的子孙,我应该没问题,你看着我,我先进去。”

  说完,安子奇静一静气,跨步慢慢走进门框里。通道里静得听出冯瑶琪紧张的呼吸,见安子奇一步一步走过去,既没有机关射出,也没有任何的动静,门框依然还是门框,厅舍依然还是厅舍。

  见安子奇进去无恙,冯瑶琪才说:“你不要再动,我也进来了。”

  就在冯瑶琪刚刚跨进门框的同时,突然门框响起“隆隆”的声音,安子奇觉得不对,赶紧上去一把抱住冯瑶琪,就势在地上一个翻滚,刚翻出两米多远,就听见“砰”的巨响,一扇巨大厚实的石门从门框上落下,把门框堵得严严实实。被石门落下击飞的碎石打在厅舍两边石桌椅上,发出“‘砰砰”的撞击声。

  等声响停息,安子奇才把惊魂未定的冯瑶琪从地上拉起来,用手电照着落下的石门,走上去推了一下,回身苦笑着对冯瑶琪说:“看来我们被关在这里了。”

  冯瑶琪开始有些慌乱,停了一会,才拍拍身上的尘土,用手电照着石门说:“看来是我害了你。”

  安子奇愕然,不明白冯瑶琪的意思,冯瑶琪说:“你是朱姓子孙,所以你进来没有问题。我不是朱姓子孙,所以我一进来,马上就石门落下,现在连你都不能出去,难道不是我害了你?”

  安子奇呵呵笑了起来,用手电朝石门上照去,说:“你当然是朱姓子孙,就算你现在不是,以后也总是的。”

  冯瑶琪脸红了起来,刚想说安子奇,就听安子奇在说:“石门上有字,把为什么会关在这里的原因说的很清楚。”

  冯瑶琪赶忙也用手电照上去,只见落下的石门上刻有几个大字:有家传至宝,方能打开石门,无家传至宝者,必不是朱姓子孙。

  安子奇把石门上的大字看了几遍,才自嘲地说:“我还以为行宫会认人,其实谁进来都会被石门关住,除非有家传的至宝。”

  冯瑶琪也舒了口气说:“我也是这样想的,还真以为是我的缘故,害得你被关在这里。”其实冯瑶琪早就以安子奇的妻子自居,刚才石门落下,还以为是朱家的祖宗不承认她,所以才惩罚她和安子奇的。

  用手电对着厅舍仔细看,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倒是正面的一扇大石门,上面雕刻着威猛的护门兽,怒视着敢于冒然闯入行宫的人。

  安子奇在护门兽的旁边发现一个凹陷,大小就和翡翠匣上的凹陷差不多,同时在另一边也发现一个荷叶形的凹陷,却是要大得多。

  冯瑶琪心里一动,对安子奇说:“你把翡翠匣拿出来,看来翡翠匣就是打开石门的钥匙。”

  安子奇已经在解绑在腰间的小箱,把翡翠匣从小箱里取出后,先对着凹陷比划一下,然后自己拿翡翠匣,让冯瑶琪拿住翡翠雕像,嘴里喝声:“开始”,就同时把翡翠匣和翡翠雕像放进凹陷里。

  说也奇怪,就在翡翠匣放进凹陷的同时,石门开始抖动,开始慢慢往两边移开,一丝光亮从移开的石门缝隙中射出,几乎使盯着石门看的安子奇和冯瑶琪睁不开眼。

  在大石门往两边移动的同时,落下的石门也慢慢上升,恢复了刚才进来时的模样。

  等大石门完全移开,刚才的那丝光亮似乎在暗淡下去,不过还能隐隐看出光亮周围陈设。这是一间巨大的岩石宫殿,光亮是从悬挂在大殿上方藻井里的一颗明珠射出,安子奇用手电照上去,明珠顿时反射出五彩的霞光,闪闪烁烁,把整个大殿照亮。

  在五彩的光照下,大殿里的陈设一览无遗,把安子奇和冯瑶琪看得目瞪口呆。

  这是一间装饰雕刻十分华丽,无比奢侈的皇宫。四根巨大的蟠龙石柱,支撑在大殿的两边,石柱后面,是由白色大理石砌成的丹陛,丹陛的正中,摆放着一座紫檀木的须弥座,须弥座的两边,各有两尊镏金的异兽。

  须弥座后是巨大的屏风,不知道是用何种材料制成的屏风依然五彩缤纷。屏风上用金银和宝石镶嵌出一幅出猎图,图中骑马的帝王和随行的武士,正在和一头猛兽作殊死的搏斗。

  大殿的地面是用一尺见方的金砖铺成,尽管六百年没有人踩上去,却依然金光闪烁,平滑如镜。

  四面的墙上,装设着一个个的镏金烛台,烛台的中间,是用写实的手法雕刻的一幅幅战争和耕种浮雕。

  安子奇和冯瑶琪屏住呼吸,足足呆看了半天,冯瑶琪才说:“这真的皇宫,丹陛上的须弥座,要比故宫的更好。”

  安子奇拉着冯瑶琪,慢慢由丹陛的旁边走过去,一直走到后面的大殿。

  后面的大殿又有不同,除了藻井悬挂的明珠,还在墙边摆放着镶嵌明珠的灯具,用手电照射过后,反出的彩光比前殿更亮。

  这里是行宫的陈列室,宽大的大殿里,摆放着一个个的箱笼,巨型的案桌上,摆放着铜绿斑驳的古铜器。沿着墙边,是一排支撑在衣架上的铠甲,金色,银色,黑色的铠甲,在五彩的光照下,闪出点点的幽光。

  另一边的墙边,是摆放整齐的兵器,刀枪剑戟,弓矛鞭锤,样样齐全。

  叠放整齐的箱笼足有数十个,安子奇随手打开一个,竟然发现箱笼里堆得满满,都是一些书画墨宝,一卷卷码得整整齐齐。在另一个箱笼里,堆放的是珠宝和玉器,更有一些精巧的金器和银器,造型精美,巧夺天工。

  安子奇不敢再动,把箱笼回放到原处后,对冯瑶琪说:“这里面都是宝贝,看来要请专家来,登记一份详细的账册。”

  冯瑶琪同样不敢乱动,除了敬畏,更多的是惊异,听到安子奇说话,才回答说:“这里的宝贝恐怕要比故宫的还多,还精美。是要先登记,然后才能动,要是这行宫的消息一旦透露出去,真的要惊动全世界。”

  在往里走,是两个稍小的宫殿,看里面的摆设,应该一个是皇帝的寝宫,另一个是皇帝的书房,都是金碧辉煌,珠宝遍地。

  安子奇用随身带来的数码相机将他认为值得拍摄的东西一一拍摄下来,冯瑶琪则对皇帝的寝宫大感兴趣,

  忽然冯瑶琪叫道:“子奇,你快过来。”

  安子奇以为冯瑶琪遇到危险,赶快奔过去,只见冯瑶琪拿着皇帝的一顶帽子在说:“子奇,你看这个。”

  这是一顶用金丝编织的凉帽,还用珠宝镶嵌上条条的游龙,帽前是一颗硕大的明珠,乍看上去,就如深不见底的猫眼。

  “我在北京看到过,好像和这差不多。”安子奇说。

  冯瑶琪又打开桌上的一个箱子,对安子奇说:“这里面是龙袍。”

  箱子里,明黄的龙袍上,用五色的羽毛绣出腾云的苍龙,虽然六百年过去,却根本没有一丝陈旧的感觉。

  安子奇把行宫里的陈设一一拍摄下来后,便对冯瑶琪说:“现在暂时不动,等以后再来登记,你看怎么样?”

  冯瑶琪把皇冠放进龙袍的箱子里,对安子奇说:“我就要这两样东西,其他的不动。”

  箱子不大,安子奇抱住箱子,和冯瑶琪一起离开行宫,等走出大石门后,安子奇放下箱子,和冯瑶琪一人一边,同时用力取下嵌进凹陷的翡翠匣和翡翠雕像,只听见一声响亮,大石门又慢慢合上。

  安子奇怕门框上的石门又落下,赶紧抱起箱子,招呼冯瑶琪快出去。出去的路仿佛比进来的时候要近得多,不多一会,就到了洞口,冯瑶琪先上去,安子奇才抱住箱子走出洞口。

  信风看来已经是等急了,一见冯瑶琪上来就赶紧问:“大姐,你们总算出来了,没有遇到危险吧?”

  安子奇出来,放下箱子,对信风说:“还算好,基本没有危险。”

  信风说:“刚才我都快急死了,要是你们再不出来,我就到里面去找你们了。

  你们进去不久,我就听到洞里传出轰隆隆的声音,我打手机,根本就没有回音。我又不敢离开洞口,只好干等着,要是你们再不出来,我真的要进去了。”

  安子奇蹲下身子,摸着迎上来的“彼得”,高兴地说:“这里没有问题了,我们可以回家了,以后再来,那时信风也可以下去看看,真了不起。”

  两人依然抱住石块,用力往反方向扭动,又是一阵“隆隆”的声响,洞口恢复到原来的模样。信风到旁边去找了一些枯草和泥沙,洒在石块和洞口的周围,又抱了一大堆枯草盖住洞口,才抱起箱子,跟在安子奇和冯瑶琪的后面,顺山路走到停放的轿车边。

  坐在车上,等车驶出桂林,冯瑶琪才说:“子奇,如果我们暂时不去打开行宫,这行宫会不会被别人发现?”

  安子奇边开车边说:“我想不会,不过我还是先派个人到这里来,也不对他说什么,就让他关心桂林的情况,如果真的被人发现,我就要抢先动手了。”

  冯瑶琪把数码相机拿在手上,一张一张翻看刚才拍摄下来的照片,嘴里赞叹说:“要是能完整取出,然后在博物馆展出,不知道会吸引多少人。都是些价值连城的宝贝,子奇,我敢打赌,若是把行宫的宝贝都去拍卖,肯定要比你的钱还多。”

  安子奇呵呵笑着,说:“我想是的,别的不算,就今天拿出的龙袍和皇冠,要是进拍卖行,不知道能拍出什么价,说不定就是上亿。”

  冯瑶琪忽然笑着说:“子奇,你要那么多的钱干什么?你不如把行宫里的宝贝都送给我,也让我富裕一下。”

  安子奇愕然地说:“难道我的钱不是你的钱?”

  冯瑶琪说:“你的钱,当然不是我的钱。你有安氏投资基金会,我有慈善基金会,你是赚钱的,我是花钱的。”

  听到冯瑶琪说起慈善基金会,安子奇便笑了,说:“我还真忘了,你是慈善基金会的董事长,没钱怎么行?本来我是想拨一笔款子到慈善基金会的,现在你既然看上行宫里的东西,那就全部送给你,我看不需要拍卖,就每年展览收费,应该够慈善基金会用的。”

  冯瑶琪白了安子奇一眼:“亏你想的出,行宫里的东西,都是国宝,光是保管的费用就不得了,展览还能赚钱?再说,国宝展览,也不能多收费,我想,最好是免费的。”

  “那你要行宫的东西做什么?总不见得你那个基金会还有钱去保管国宝?”

  冯瑶琪笑着说:“这你就不要管,我有个计划,保证能让慈善基金会有能力去救助穷人。”

  车到上海,信风把箱子搬到冯瑶琪的房间,冯瑶琪独自一人在房间里喜滋滋地翻看那件极其珍贵的明朝皇帝龙袍,想着她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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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章 软玉入怀初拭香

 

  还没从打开地下行宫的喜悦中恢复过来,安子奇就接到秦小思的电话。秦小思在电话里简短地问好后,马上就说:”大哥,我有重要的话要说,你能不能出来一下。”

  过去秦小思从未用过如此神秘的语气,安子奇不觉一愣,马上就回答说:“兄弟有话要和我说,那肯定是很重要的话。我马上就出来,你在哪里?”

  秦小思稍稍思索了一下,对安子奇说:“我们第一次见面的会所,你是否还记得?”

  “记得,兄弟打算在那里见我?”安子奇已经感到秦小思肯定遇到了非常棘手的事,要不秦小思完全可以直接到别墅来见他。

  秦小思说:“我现在就去那里,大哥要马上来。”

  挂掉电话后,安子奇思索秦小思到底有什么重要的话说,竟然特意要他去远在西郊的私人会所。不过听秦小思的口气,不像是没事找安子奇聊天。

  对冯瑶琪简短说了要去和秦小思见面,让冯瑶琪不要出门,就在别墅等他的电话,然后悄悄带着信风,也不用保镖陪送,驾驶一辆普通的小车,出门便驶向西郊。

  在路上,安子奇特意让信风注意是否有人跟踪,秦小思是专门做这一行的,他既然把自己约到西郊的私人会所,说明已经有人在注意自己了。

  车驶进会所,下车就看见秦小思穿着便衣,远远站在会所的门口,见安子奇下车注意到他,便把头往门里稍稍一偏,示意安子奇跟他上楼去。

  等安子奇带着信风走上三楼,秦小思已经在楼梯口等候,见到安子奇,马上就招手,然后领着安子奇走进处在角落的一个会客室。

  等安子奇坐下,秦小思马上凑上去对安子奇低声说:“大哥,能不能让他出去?”显然秦小思指的是信风。

  安子奇点点头,既然秦小思用如此神秘的动作把他约到这里,肯定想说的不是一件普通事,让信风去守住门口也好,安子奇便对信风说:“信风,你就守在门口,不要让人进来。”

  看到信风出去把门关上,秦小思走到把音响打开,随手放进一张光碟,让优美的旋律充塞整个会客室。

  随后秦小思才在安子奇的对面坐下,低声说:“大哥,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对大哥说。”

  安子奇在秦小思还没开口的时候,就在思忖秦小思究竟会说什么,当然秦小思想说的肯定是自己的事,只是不知道秦小思究竟知道了哪件事,是西安的?还是自贡的?也许就是才找到的地下行宫?

  安子奇微笑着说:“兄弟,我是相信你的,你有什么话尽管说。”

  尽管会客室里音乐声很响,秦小思还是抬头往周围看看,特别是对会客室的门看了又看,最后才凑近安子奇,低声说:“大哥,你是不是最近到西安去过?”

  果然是西安的事情,安子奇快速在脑子里把去西安的前前后后都想了一遍,思索在哪里出了问题。现在秦小思在问是不是去过西安,安子奇稍稍想了一下,马上就爽快地说:“我是去过,就在前不久。”

  秦小思是国安系统的,又接受过安子奇的巨款,现在用这样神秘的举动,自然是已经知道安子奇去过西安,要想瞒他已经没有必要,问题是秦小思究竟知道多少?

  秦小思说:“大哥,你去过凤兮山庄?”

  安子奇看着秦小思,没有说话,又点点头。

  秦小思再次凑近安子奇,用极低的声音说:“大哥,有人要查这件事。”

  秦小思又说:“大哥,你不要说话,我不想知道大哥是否和凤兮山庄有关系。我只是想告诉大哥,有人注意到大哥去过凤兮山庄。”

  秦小思是聪明人,尽管是来通风报信的,还是避免谈安子奇去西安的目的,只是让安子奇明白,他去西安,是有人知道的。

  安子奇点点头,示意秦小思继续往下说,秦小思低声说:“西安的凤兮山庄被人一把火烧掉,凤兮山庄的三个主人都失踪,他们都是西安的名流,自然西安警方要全力侦破。

  警方并没有在现场找到任何杀人或者绑架的证据,只好去询问那些被关押的保镖和佣人,结果在一个佣人的口中,说到大哥曾经去过凤兮山庄,并且在那里住了几天。

  因为大哥现在是名人,所以西安的警方不敢深入下去,只好把凤兮山庄的案子上报中央,中央责成国安来调查。幸好我在上面还是有几个朋友,那些人在玩笑中说到大哥的名字,说大哥的巨额资产来历不明,有黑社会的嫌疑。

  大哥,我一听到这话,吓出一身冷汗,要是大哥被追查,恐怕会……。”

  秦小思停下话,睁眼看安子奇的反应。安子奇明白秦小思后面想说什么,如果国安追查下去,安子奇自信不可能会被国安查出,只是这巨额资产的来源确实不好说,另外肯定会查到秦小思他父亲,甚至会查到当初送给秦小思的别墅,自然秦小思会害怕,会这样神秘地来报信。

  安子奇想了一会,伸手轻轻拍了一下秦小思的肩膀,也低声地说:“兄弟,感谢你告诉我这些事。不过我是不会连累兄弟的,兄弟尽管放心。”

  有安子奇这样一句话,秦小思仿佛吃了定心丸,脸上开始浮出笑容,低声说:“大哥,你最好离开这里,只要你不在,我会把事情了结的。”

  秦小思的脸上似乎很自信,安子奇心里想:“离开这里?应该是离开大陆吧?只要我离开大陆,秦小思自然可以把这件案子接过来,然后再以此人不在大陆汇报上去,案子就算沉入大海了。”

  是该出国了,本来就打算出国去寻找武山道长,只是因为手头的事情未了,所以一直拖着,现在既然已经有人盯上,那就必须在他们还没摸清底细的情况下离开,否则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大风堂的闻浪之所以休战,还不是因为他除了自顾不暇,就是还没有找到自己的弱点,要是国安侦查自己的消息一旦落入闻浪和林黎黎的耳中,恐怕他们会立刻放弃东南亚,转而和国安配合,非置自己死地不可。

  安子奇微微笑了起来,伸手过去握住秦小思的手说:“兄弟,真的谢谢你,我会记住兄弟的。”

  话不用多,安子奇就这一句话,便把所有想说的都说出来了。

  从表面上看,安子奇是感谢秦小思的通风报信,除了过去曾经送给秦小思巨礼,以后还会报答秦小思的。另一层意思就是,如果秦小思没有把上面来的案子顶住,安子奇自然也不会给秦小思有好脸色看。

  西安凤兮山庄的案子,安子奇最多是嫌疑,要想侦破,还必须有人证和物证,安子奇自信国安一时还找不到这些证据。不过要是整天有这些人在身后监视,还真不是滋味。

  和秦小思再次紧紧握手后,安子奇便带着信风离开私人会所。

  回到别墅,安子奇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王颖强,对他说:“老王,西安的事情捅到上面去了,有人盯上了。”

  王颖强马上就回答说:“董事长,需要离开?”

  “对,你和所有知道那件事的人马上离开大陆,直接去美国,到美国后不要和别人联系,先在洛杉矶住下,等我到了美国再说。”

  王颖强办事很地道,相信不要等到明天,他和他手下的人肯定都已离开了。

  又给李一贵打去电话,让他也把所有知情的人撤离大陆,先去美国暂住,等候他的下一步指令。

  把两个分会的事情先安排好了以后,安子奇才让信风把冯瑶琪叫来,关上房门后说:“瑶琪,我要离开上海了。”

  冯瑶琪本来见安子奇说话还把房门关上还以为要说上面只要的事,现在听到安子奇说要离开上海,便笑着说:“你怎么突然想到离开上海也要告诉我,随便你去哪里,我可不想管。”

  尽管是在自己的家里,安子奇还是压低声音说:“我是说真的,我要离开上海去美国。”

  冯瑶琪马上感到安子奇说话的口气不对,过去随便去哪里,也没有用过这种口气。冯瑶琪有点惊慌,也低声地说:“去美国,难道,难道出事了?”

  安子奇点点头说:“是的,是什么事你就不要去管,和你是没有关系的。”

  冯瑶琪一下抓住安子奇的手,颤声说:“是不是因为我弟弟?”

  安子奇不愿意告诉她实情,轻轻抚摸她的手说:“不是,,是别的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我想把事情安排一下,你留在上海,依然去管理安氏投资基金会,等会我写份授权书给你,我名下在安氏投资基金会的所有股份,都划到你的名下。

  还有,我要写一份遗嘱,如果我遭到不幸,我名下的所有财产,都由你继承。”

  听到安子奇要写遗嘱,冯瑶琪才感到事情不妙,想问却不敢问,只是低声说:“要写遗嘱?有这样严重?”

  安子奇说:“这是以防万一,本来我就已经写过一份遗嘱,现在再写一份,这样我就可以安心了。”

  让冯瑶琪去收拾他的行装后,安子奇便把方砚婷找来,对她说:“你赶快收拾东西,我要带你出国。”

  方砚婷听到出国,自然高兴,也不去问到底去哪里,马上就叫上方小婷,赶快去收拾东西。

  对于出国,安子奇其实早有安排,早在去西安之前,安子奇就秘密让张行一去准备各种假的护照和身份证,以备万一的时候用,只是对出国的途经,安子奇却踌躇难决。

  从机场出境,当然是最快的,可是安子奇考虑,假如秦小思没有把话全部说出来,或者国安现在就已经对他监控,他从机场走,岂不是撞到枪口上。而且方砚婷的身份绝对不能暴露,一旦被国安知道方砚婷的身份,马上就可以从她的身上追查她母亲和继父的下落,安子奇不愿去走这条冒险的路。

  如果不从机场走,那就只能偷渡出境,幸好安子奇对任芸韵她三爷爷所说的缅甸边境通道去做过调查,同时色空大师派来的那些人对偷渡出境都相当了解,所以安子奇对走这条路也比较放心。

  当下安子奇把张行一叫来,问他说:“我想现在就出境,目的地是美国,你看怎样走比较好?”

  张行一马上就说:“董事长是想单独一个人走,还是带人?”

  “就是上次去西安的那些人,还有就是方小姐几个人。”

  张行一稍微考虑了一下说:“关于董事长想出境的路线,我在接受色空师祖派我来的时候,色空师祖就已经安排好了,吩咐我,如果不是董事长问起,就不要说出来。现在既然董事长要急于出境,我就把色空师祖安排的两条路线由董事长挑选。

  一条是转道东北,由俄罗斯出境,我们这里问题不大,那边是由俄罗斯的石油巨头负责安排,以董事长这样的身份,我看俄罗斯的石油巨头肯定会亲自迎接。

  另一条路就是由南洋出境,色空师祖在南洋早就置下一条游艇,路线也早就规划好,只要董事长上船,可以在东南亚的几个港口登陆。”

  安子奇这时才知道生姜到底还是老的辣,色空大师仅仅见了他两次,便已经把他的后路都已想好。安子奇现在只有后悔,后悔当时没有在报恩寺留下,把向色空大师请教的机会白白浪费了。

  既然色空大师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安子奇决定走南洋。不管怎样,南洋总还有大风堂的势力,万一出事,可以把大风堂的牌子扛出来。要是走俄罗斯,那些老毛子表面上虽然客气,谁知道暗地里会搞什么鬼。

  走的路线确定下来,张行一便马上着手去安排,当初由色空大师派出的十个人,除了冯小梅和冯小兰继续跟着冯瑶琪,同时把一部分由武警招来的卫士留在冯瑶琪的身边,其余的全部都带出去,也带出去一部分枪法特准,武艺高超的退役武警。

  至于谷轶闻和其他的联合会成员,安子奇决定暂时对他们保守秘密,除了生怕他们走漏风声外,安子奇还有一个打算,就是此行的目的地是美国,一旦到了美国,第一个行动就是把若耶基金会的控制权从张星达兄弟手里夺回来,所以一定要揠旗息鼓,以求悄悄抵达美国。

  一切准备工作都飞速进行,等到天黑以后,张行一已经把所有该出境的人员都安排妥当,把一些随身携带的应用物品和必须的武器都装上了车后,让这些车辆缓缓驶出别墅,马上就分散在都市昏黄的路灯和闪烁的霓虹灯光里。

  安子奇上楼最后一次向冯瑶琪去告别,冯瑶琪似乎感到安子奇会一去不返,一个人伤心地躲在房间里低声痛哭,全然不顾冯小梅在一旁的苦劝。

  安子奇进房间后,冯小梅和冯小兰知趣地退出,并且把三楼的人统统赶出去,两人把守在二楼的楼梯口,不让别人去妨碍楼上安子奇和冯瑶琪的最后惜别。

  安子奇走近冯瑶琪,轻轻抬起她痛哭的脸,低声说:“你不要伤心,我会回来的,真的,我会很快回来的。”

  冯瑶琪依然在抽泣,推开安子奇说:“你,你是个没良心的,光知道自己出去,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我,我也要回深圳去。”

  安子奇反而抱住她,轻轻为她擦去眼泪,深情得说:“我当然希望你在我身边,可是假如你和我一起出去,这里怎么办?你辛辛苦苦筹办的安氏投资基金会,你辛辛苦苦筹办的慈善基金会怎么办?

  瑶琪,只有你留在上海,我才有可能会回来。你放心,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我是说真的。”

  冯瑶琪突然站起身来,狂命地紧紧抱住安子奇,喃喃说道:“当初你离开深圳,我就以为再也见不到你,现在,现在我决不让你离开。”

  安子奇用嘴堵住冯瑶琪的嘴唇,再不让她说出话来。两人深情地接吻,仿佛时间都已停止。

  冯瑶琪突然抬头看着安子奇,用梦幻般的语言说:“子奇,你,我本来打算,我,我是……。”

  冯瑶琪推开安子奇的拥抱,退后一步,缓缓伸手解开衬衣的纽扣,一根白亮的项链首先从冯瑶琪高耸的胸脯上跳出来,钻石的项链吊坠在安子奇的眼前闪着刺眼的光。

  安子奇再也按捺不住,伸手过去慢慢为冯瑶琪脱下衬衣,又慌乱地伸手到冯瑶琪的背后,解开冯瑶琪那绣满牡丹的乳罩搭扣。

  冯瑶琪如同梦魇一般,只是紧紧抱住安子奇,任由安子奇把她的内衣内裤脱去。

  安子奇抱起冯瑶琪,仿佛抱起心中的新娘。把冯瑶琪抱到床上后,冯瑶琪突然清醒过来,涨红着脸对安子奇说:“子奇,我真的是想,是想有一个宝宝。”

  冯瑶琪再不让安子奇动手,而是半跪在床上,轻轻把安子奇身上的衣服脱去,然后用全力抱住安子奇的头,一边深情地与安子奇接吻,一边喘吁吁地说:“子奇,子奇,……。”

  红木的梳妆镜照出两人在宽大松软的床上翻滚,梳妆台上含苞的百合,仿佛感受到两人的热恋,也依依不舍地在床垫的翻滚声中,不经意地散出缕缕幽香,首次露出饱含花蜜而如血般猩红的花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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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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