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枕旁无书不成眠
黄永玉是个“书痴”。他的兴趣不在买书、藏书,而是在于“消化”书。对于手边的书籍,只有读了并且化到脑袋里,他才能感到一种快意。黄永玉说,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开家乡到福建厦门的集美学校读书。集美中学有一个高达6层楼的超大图书馆,黄永玉就把那里当成了自己畅游的海洋。虽然由于“不务正业”而被5次留级,那几年的博览群书却让他终生受益。
黄永玉成长在战争年代,那时读书基本上没有什么选择,只要是手边能够摸到的书都成了黄永玉的“猎物”。正因为如此,他读了很多杂书,从文史哲学到天文地理,再到自然科学,几乎无所不读。这些读杂书的经历使他成为了一个在散文、诗歌、画画、雕刻等方面均有所建树的杂家。黄永玉以此为豪。
黄永玉说,数十年来,他睡前不读书往往就夜不能寐。有一次他到福建安溪去探访母校,住在一个小招待所里,找不到任何正式的书本可看。他就随手拿起招待所的电话本,上面印刷的如何刷牙、如何浇花等生活日用百科知识照样让他读得津津有味,手不释卷。虽然如此爱书,但黄永玉唯独不喜欢《红楼梦》,因为在他看来书中的生活离自己太远,还不如《水浒》更亲切些。他给深圳读者的读书建议就是想读什么书就读什么书,多吃精神“杂粮”没有坏处。
画:随心所欲不逾矩
不久前,黄永玉刚刚获得了国家造型艺术大奖。他的国画、油画、版画、雕刻均独辟蹊径、自成一派,在画坛上掀起一阵清新画风。记者注意到,在昨天的讲座上,黄永玉每每谈到画时便非常动情。曾经,他为了集中精力完成一部重要的小说,曾经下决心“戒画”,结果他发现“戒画”比戒烟还难。可见作画在他生活中的重要地位。
黄永玉学美术没有固定的老师。小时候,他就在自己家乡的一条街上看那些民间艺人们如何雕刻菩萨坐像,便无师自通地学会了雕刻。后来为了谋生,他看到那些香烟厂家需要在烟嘴上印刷品牌,就自己找来作废的象牙筷,在筷头上学刻商标,这成了他版画生涯的开始。黄永玉说,正因为无门无派,自己的创作才随心所欲,这种自由创作的境界是他最热爱的。当然,自由的艺术离不开真善美的法则,这就是所谓随心所欲不逾矩。
当观众问黄永玉应该如何画好国画时,黄永玉幽默的回答中包含着艺术的真理:“把该画的东西留在画纸上,不该画的就别画上去!”
人生:前辈提携永难忘
回首八旬艺术人生,黄永玉最难忘怀的就是那些文化前辈的谆谆教导和悉心提携。在昨天的讲座上,黄永玉深情地讲述了半个世纪前的一件件感人往事,故事的主人公都是读者们无比熟悉的名字,沈从文、夏衍、臧克家、唐?、冯雪峰、乔冠华、弘一大师……在解放前那个白色恐怖的年代,是这些文学艺术前辈和文化活动家们给了他亲人般的关怀、照顾和鼓励,让他能够走进艺术之门,点亮人生的明灯。“人要知道感恩,艺术也一样。这样的艺术才是有光彩的艺术”,黄永玉说。
黄永玉生性乐观豁达,他不喜欢哭哭啼啼的艺术,也不喜欢带着过多的主观情绪来创作艺术。他说:“真正的艺术并非必须要一把鼻涕一把泪,只有站在艺术外面搞创作,那才能产生优秀的艺术。”如今,黄永玉唯一的遗憾就是“老得太快了”,他希望能够拿出更多真性情的作品来,对得起自己的人生。
当一位年轻读者提问他的八十岁以后的人生规划时,黄永玉略作沉吟后,沉着地说:“活下去,干下去,爱下去!”
昨天下午,有“一代鬼才”之称的著名画家、文学家、雕塑家黄永玉登上深圳读书论坛,为深圳读者谈书说画,畅谈他传奇般的艺术人生。
作为我国文坛、画坛的一代泰斗,黄永玉今年虽然已经82岁,然而他仍然思维敏捷,妙语连珠,乐观豁达,朴拙的话语间谐趣横生,透露着智慧与幽默的双重魅力。两个小时的讲座让连两侧过道都坐满了观众的深圳大剧院音乐厅内笑声不断,掌声如潮。这位风采不减当年的艺术大师为深圳读者带来了无数的启迪和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