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19章
作者: 枫林
手机听筒中,仍然是吴梅在谈如何对付她女儿的策略,可李鑫瑞却有点走神,一边哼呀哈呀地应付着,一边在想吴梅谈到的那四种可能性,直到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忙音,他才意识到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既然有黑客参与的可能性,还是看看李浩强是如何对付那个木华日月战斗队的吧,或许可以得到一些启示。这样想着,李鑫瑞展开《飞剑历史之李浩强部》,仔细研读李浩强留给他们的记录,在他看来,这部网络日记应该有80%的部分是真实的,其中虽然有李浩强粉饰自己的成份,但都是对发生事情的主观看法,这并不妨碍自己了解已经发生的事情。
12月5日,一年一度的圣诞节,恰又是休息日,又是我李浩强的生日,真是弹指一挥间,38岁了。今天有一件事值得记录在这网络日记上,一个女孩——安琪,约我到“勿忘我”酒吧,为我点燃了生日的蜡烛。这是继夫人故去后,第一个让我心动的女孩,她到公司已经2个多月了,自从第一次看到她,就有相见恨晚的感觉,也许就是所说的“缘份”吧,作为她的上司,虽然我能得体地与她保持着正常的工作关系,但是却从内心里喜欢她,欣赏她的才华,欣赏她的真挚。
在小酒吧里,我们推杯换盏,说一些工作之外的闲话。话里话外,她说愿意陪伴我走完余下的人生里程,我知道这些话出自她的真情,我也相信相识时间的短暂和年龄的差异并不构成我们的障碍,但我却不能接受她。自从第一次对飞达银行非法转出款下手之后,我就知道这一生只能独自走完这条路,说句虚情的话:“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但我不能拉着她,这个青春女孩去走这条棘荆之路。
面对我故意回避的作法,安琪表现出很伤心,我的内心何尝不在流泪,一种从来没有体验过的伤感袭上心头,我无可奈何地表示,我们的缘份只能是最好的朋友,不可能再向前迈进一步,请她体谅我的苦衷。她问我心中是否还放不下故去的夫人,如果这样的话,她可以给我时间,一年、二年、三年都可以。我无言作答,一定不能突破心中的底线,否则将一发不可收拾。我在心里一遍遍地重复着,不能将真实的原因告诉她,说得高尚一些是不愿意连累她;说得自私一些,是不愿意自毁我在她面前的形像。只能含糊其辞,将错就错地告诉她,时间也许能抚平一切创伤。
现在想起来,这句最后留给她的话,仍然夹杂着我自私的念头,她肯定是理解为我在暗示她,等待……
二年来,我们六个人已经从飞达银行非法转出款中劫走了3300万元,并分数次转回去300万元以迷惑对手,让对手认为,只不过是暂时借用这些款项,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钱都会失而复得的。在此之前,我根本就没有让这些钱“完壁归赵”的想法,可是今天我却产生了这样的念头,以这二年来飞剑公司的利润增长以及股票的迅速增值,我个人持有的20股价值蹿升到1000万元左右,再过二年,或许就可以还清这笔款项。但愿老天保佑,让我完成这样的计划,之后我就可以踏踏实实地和安琪走到一起,而不需要让情感象今天这样躲躲藏藏的了。
促使我产生这种想法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上星期发生的一件在我意料之中的事情。
星期一早晨,我刚刚坐到办公桌前,我的另一个淡蓝色的手机响起来,使我感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因为这个手机的号码只有我们六个人知道,并且规定,只有发生了与“劫款”有关的事情时才能动用这个电话进行联系。我伸手抓过这个电话,对方是飞达银行信息中心主任朱时运。
“李总,你真是神机妙算呀。两年前预料的事情在上周五发生了,我算佩服得五体投地呀。”
“是什么事情,你详细说说,不要废话。”我很反感朱时运说话时这种腔调,吹吹拍拍的,让人心里不踏实。
“李总,你别烦!这件事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我在你的秘密信箱里已经传过去一份文件,是这件事情的详细记录,同时,还有我们银行内部监控录像的片断,你想办法识别一下,这两个人是不是公安局网络监察科的警察?我觉得不像。”
“你在说什么?什么警察?”我一时有点摸不着头脑。
“你先看E-mail吧,然后再看那个视频片断。有什么指示再联系我。有人来,挂电话了。”
听朱时运的口气,好象没什么大事,但我的心情却非常沉重,“山雨欲来风满楼”呀,也许一场风暴即将来临,朱时运怎么能感觉到,如果说他是“中山狼”,得志便猖狂,也许一点都不过分。我马上下载了文本文件和视频片断。文本文件是朱时运以第一称记载的事情经过,全文如下:
今天是星期五,下午上班之后,银行里如往常一样平静,我处理完公务之后,悄悄地锁上房门,在门上挂上一块牌子“检查网络”,以避免其它人的打扰,打开微机,开启监控程序,监控我们商定的三个对象——杨副行长,金副行长,信贷科赵科长。因为摄像头是安装在微机上的,因此可以看到坐在办公椅上的领导们,只有金副行长在,另外二人都不在,可能是周末,不知道找什么理由上歌厅鬼混去了,这在银行内部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大家都心照不宣。
我坐在转椅上,一边剔着牙,一边欣赏着我们的猎物,计算机和网络真是个好东西,你就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他,而他却一无所知。对于眼前这个银行副行长金永胜来说,我就是一个幽灵,是他永远都无法摆脱的一个恶梦。不过这家伙警惕性蛮高的,在他的办公室里,还真没有发现他做什么越轨的事情,但他决不可能不做这些事情,肯定是在其它场合下完成的。现在每天例行监控,与其说是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更不如说是我在欣赏他们在办公室中的“正人君子”式的表演。
就在我漫无边际的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听到敲门声,不是有人在敲我的门,而是在微机上听到有人在敲金永胜的门。我又能看到这个“正子君子”对他的下属演戏了。
“进来!”十足的威严口气。
“金行长,我们是约好前来见你的。”对方低低的声音,看不见进来的人,好象不是银行内部的人,难道是来搞贷款的?我的精神头马上就上来了。并随手打开声音录制程序进行声音记录。
“你们是……”
“我们是日月……”
“关上门,我知道了。”不知这里有什么鬼,金永胜制止了来人说明身份,肯定不是正常的公务。
“你们到我身边来,详细说明一下方案。”传过来的话语有些听不清楚了,但是却能通过摄像头看到两个身着警服的人在金永胜的身边与他耳语。
我心里有些疑惑,警察找金副行长做什么?如果他犯事了,也不会是警察出面呀,应该是检察院才对呀,也不象是犯事了,尽管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但是气氛不对呀,好象是金永胜在指令警察在做什么?
过了大约有15分钟,看见那两个身着警察服装的人离开了金永胜。
“你们稍坐一会,我找信息中心主任配合你们工作。”金永胜的这句话把我吓一跳,难道这两个警察是冲我来的?仔细一想也不对,虽然金永胜是我的主管领导,可是他说的是让我配合一下呀。
我正在胡乱猜测之际,桌上的电话响了,看来电显示,是金永胜打来的电话,我犹犹豫豫地拿起电话听筒。
“小朱,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有事吩咐你。”和往常一样是命令的口吻,连“商量”二字都吝奢得不肯对我说一回。我恨得牙根痒痒,可仍然不敢不尊命。一路小跑地来到二楼金永胜的办公室,毕恭毕敬地轻轻敲敲门。
“是谁呀?”明明知道是我,还装模作样的。
“是我,朱时运,您刚才打电话叫我上来的。”
“进来吧。”
我轻手轻脚地走进屋,大气都不敢出地站在金永胜的办公桌前,金永胜连眼皮都没抬,指着坐在沙发上两个穿警服的人说:
“这时市公安局网络监察科的两位同志,于警官和陈张警官。据他们讲,我们银行的网络有被入侵的痕迹,他们是来进行检查的,你配合一下。如果他们检查时需要保密,你们信息中心的人要回避,包括你在内。另外,这件事不要向任何人提起,以利于案件的侦破。”
“是,我立即去安排。两位警官和我一起走吧。”我抢先一步拉开办公室的门,让两人先行,随后回过身向金行长点点头,倒退着走出他的办公室。
在我的带领下,两位警官(权且这样称呼吧)对银行的网络进行了细致的检查,不时地在关键部位接入笔记本电脑进行测试,并让我们信息中心的全体人员回避。我感到这事有些蹊巧,就是觉得这两个人不象是警察,却象是技术人员,询问的问题都非常专业,好象专们研究过银行的网络系统。就算网络警察中有些人才,但是也不应该这样了解银行的网络系统,因为银行内部的网络毕竟与通用网络有所不同,仅仅安全防范的设备就很少有人能搞明白,包括我在内。
看到二位警官不愿意让我看到他们的工作,我就非常自觉地回避,让信息中心的副主任陪同,我回到监控中心。你们知道,银行大楼里到处布满了摄像头,前两天,连男女厕所都在研究是否也安上摄像头,说那里是唯一的死角,后来在员工的抗议下才没有实施。
来到监控室,我把值班人员支出去,跟踪着这二位警官进行录像,3个小时的时间全程摄录,以便你们分析之用。周六周日休息,我挑选出一些视频片断压缩之后传给你们,其中有两位警官的脸部特写,你们与市公安局网络监察科的警察熟悉,确认一下他们的身份,如果不是警察,那肯定是雇用的黑客了,目标肯定是咱们,请你们早做打算,以免措手不及。
“咚、咚”李浩强听到有人敲门。他迅速关闭了这封电子邮件。
进来的人是将少杰,他是来向我汇报我们实施“企鹅计划”的情况,我首先止住他的话题,把朱时运所说的情况简要地给他介绍一下,我们二人重新开始研究那封电子邮件和视频片断。这可是一件性命悠关的事情,绝不能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