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最崇高的褒扬
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
爱是不自夸,不张狂,
不作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
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
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
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
爱是永不止息。
——新约《哥林多前书》
一 Papa第一次见到我,就告诉我生得像妖精。我直到现在还记得那一刻的欣喜若狂,这个神秘的名词一直是我所认为的对女性来讲最崇高的褒扬
2005-01-28 21:56
我的名字叫润儿,有着四分之三的中国血统,名字来源于对中国文学狂热迷恋的母亲对中国五行之说的笃信,我竟然生在情人节的黄昏,这一直是我长大后最为得意的根本。只是一直不懂这个世界用漫天的阴雨来拥抱我的同时,却必须要我接受用名字才可以化解缺水的五行。在一次古筝与钢琴的竞争中母亲侥幸胜出。从此我被她强逼着接受完全传统的教育,包括做一个有着传统优良品质的女人。与之相反的是我有一个非常小资的父亲。在他们经常的辩论中,我终于发现了更适于自己的一种生活。我从《聊斋志异》中发现了美丽女人的极至。我为我的邪恶想法沾沾自喜。
我急切地长大,开始学习我所理解的类似于狐仙的迷离的眼神和妩媚的微笑,以及背后隐藏的高贵的邪恶。我开始学习读懂别人的眼神,张扬着鲜活而大胆的欲望去揣测他的内心,并冷眼旁观。
我认识Papa,在我18岁那年。Papa第一次见到我,就告诉我生得像妖精。我直到现在还记得那一刻的欣喜若狂,这个神秘的名词,我一直认为对女性来讲,是最崇高的褒扬,是我成长时期苦苦追求的女性的典范。我一直固执地认为,大凡妖精均具备着所有完美女性的一切优良品质。为了这个宏伟的心愿,我曾构思了无数次梦幻似的历程。没想到它的到来竟如此轻松而意外。我开始专注于这个男人,我清楚地感觉自己积攒了十八个年头的少女的柔情,在这一刻都将失去它高贵的步伐。我慌乱的心跳在放肆地挑战着理智与矜持,也许这是被我的惊喜填充的近乎凝固的空气中唯一的一线自由。
我的孤傲与冷漠,与其说是长期以来所培养的一种性格,更确切来讲它更是一种礼仪,是我所总结的课本中解析的一种成熟女性必须学会的社交手段。在那一刻却被一种神秘的心动撕得粉碎。Papa不是那种心思细腻的男人,他不会感觉到一个女孩的感情。他说我好小,我是他的妖女,他的妖精女儿。
我喜欢他这样叫我,这个称呼给我无拘无束任其飞扬的感情找到了一个最为冠冕堂皇的理由。我可以突然告诉这个男人,我很爱他,也可以突然间邪恶地告诉他,我怎么爱他都没有关系,因为他是Papa。我得意于可以察觉他的一丝丝情绪的变化,来缓解他稍显尴尬的神经。我贪婪地拥抱着对他的一片柔情,那是属于我自己的一片阳光。我开始变得活泼起来,我所有的肢体语言均被这片阳光赋予更生动更快乐的形式。我喜欢他笑起来的样子,我想那笑声更像地中海岸春天的第一缕海风,温暖湿润。和我永不衰竭的饱满热情恰恰相反的是他的内敛而淡然, 我知道我是他的妖女,他的妖精女儿。仅此而已。我永远都不可能距离他很近,可我喜欢他,乐此不疲,可以永远。
这年的春天来得好早,我感觉到慵懒的气氛开始在我的身体里弥漫。脸上总也挂着若隐若现的倦意。有一天突然惊醒于午后的一次小憩,偌大的阳台冷笑着我的怅然若失。心里一软,眼泪潸然而泣,突然觉得好委屈。我跳起来告诉Papa,我想他了。我知道这是我内心最真实的感受,它预示了属于一个女人的最美好的时期的开始。是上帝赐予我成长的最完美的奖赏。Papa只是调侃地问我,真得吗?我告诉他是的。语气坚定而平稳。我不确定那一刻他会不会心动,只是接下来他的淡泊让我为自己的冒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想就想吧”。是啊,我是他的女儿,妖精女儿。我有着全天下最充分的理由来想他。
可是我更想告诉他,那一刻我没有把他当做Papa。他是一个男人,一个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仅此而已。可我不能说不能说,我知道将来一定会有一个爱他的女人在他身边,而我只能是他的小妖女,我原意这样想他,一辈子。
Papa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他的生活精致而典雅,他与生俱来的才气呈现着他所有的骄傲和风采。能与他相匹者凤毛鳞角。因此,所有的钦佩与赞誉对他来讲皆是理所当然。只是在他淡泊的词藻中,我仍可以读出荡漾在他的内心深处那份淡淡的忧郁。也许是因为我们都生在一个多情的日子,也许是因为我有着仅属于女性的天生直觉和敏锐。突然之间总会有一种冲动想去保护他,紧紧地抱住他,像抱住一个找寻了多年的孩子,再也不愿撒手任他离去。就像所有情窦初开的少女在第一次坠入爱情时,都喜好将爱情加以无比坚定的想象。他的存在,无异诠释了我对整个世界全部诱人的内涵。
我喜欢他,也清楚地知道喜欢他意味着什么?他将是我一生中最长久的想念?是上帝赐予我最美丽的梦幻?是风在陪我玩耍的一个可怕伎俩?是使我开始无涯思念的长远历程?我能感受到女人们对他那种热切的目光,只有这时,我骨子里与生俱来的邪恶才会轻击我近似于麻醉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