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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小说--鬼吹灯(纯文字版整理贴)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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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88楼 发表于: 2007-08-13
第六十二章 内藏眢
  
  冥殿的用途从古代开始至今就没有任何变化,是安放墓主棺椁的地方,葬经上写的明白,冥殿又名慈宁堂,是陵墓的核心部分,无论是合葬也好,独葬也罢,墓主都应该身穿大敛之服,安睡于棺中,外边再盖上椁,即使墓主尸体因为某种原因,不能放置于棺椁之内,那也会把墓主生前的服装冠履,放在棺椁中入葬。总之,可以没有尸体,但是棺椁无论如何都是在寝殿之中,而且历代摸金校尉拆了丘门倒斗,都绝不会把棺椁也给倒出去,再说这盗洞空间有限,就管棺椁不大,也不可能从这条盗洞倒出去。我的世界观一一次被颠覆了,我就是他娘的想破了头也想不出其中的名堂,难道这墓主的棺椁变成水气蒸发在这冥殿之中了不成?三人都各自吃惊不小,大金牙脑瓜儿活络,站在我身后提醒道:“胡爷,您瞧瞧这冥殿,除了没有棺椁,还有哪些地方不对劲?”我打着狼眼,把冥殿上下左右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冥殿不仅仅是没有棺椁,可以说是什么都没有,地上空荡荡的,别说陪葬品了,连块多余的石头都没有。然而看这冥殿的规模结构,都是一等一的唐代王公大墓,建筑结构下方上圆,下边四四方方,见楞见角,平衡工整,上面的形状好象蒙古包的顶棚,呈穹庐状,这叫做天圆地方。同当时人们的宇宙世界是完全相同的。冥殿的地上分别有六个石架,这些石架上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放,但是我和大金牙都知道,那是放置祭六方用的琮圭璋琥瑛六种玉的,是皇室成员才有的待遇。冥殿四面墙壁不是什么都没有。只有些打底的壁画,都是白描,还没有进行上色。画的是日月星辰,主要的则是十三名宫女,这些宫女一个个都肥肥胖胖,展现了一副唐代宫廷生活的绘郑。所有壁画都只打了个底,没有上色,我从没见过这种壁画,便询问大金牙,以大金牙浸淫古董几十年的经验,他也许会瞧出这是什么意思。大金牙也看得连连摇头:“当真厅了,从这壁画上看,这古墓中绝对是用来安葬宫廷中极重要的人物,而且还是女性。说不定是个贵妃或是长公主之类的,但是这壁画……”我见大金牙说了一半便沉吟不语,知道他是吃不准,便问道:“壁画没完工?画了个开头就停了?”大金牙见我也这么说。便点头道:“是啊,这就是没完工啊,不过这也未免太不合常规了……不是不合常规,简直就是不合情理。皇室陵墓修了一半便停工不修,甚是罕见,即使宫中发生变故,墓主成了政治活动的牺牲品,或者意图谋反什么的被赐死,也多半不会宣扬出去,死后仍然会按其待遇规格下葬,因为这种大墓必定是皇室成员才配得上,皇帝们也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宫帏庙堂之中的内幕多半不会轻易传出去,把该弄死的弄死就完了,然后该怎么埋还怎么埋。我见在这戳着也瞧不出什么名堂,便取出一只蜡烛,在冥殿东南脚点了,蜡烛的光芒虽然微弱,但是火苗笔直,没有丝毫会熄灭的迹象,我看了看蜡烛心中稍感安心,招呼大鑫牙和胖子去前殿瞧瞧。为了节省能源,我们只开了一只手电筒,好在墓室中什么都没有,不用担心踩到什么,三个人牵着两只大白鹅,从冥殿的石门穿过,来到了前殿。中国古代陵寝布置,最看重冥殿,前殿次之,前殿的安热电厂按照传统叫做“事死如事生”,前朝有制,就是这么一直传承下来,直到清末,都是如此,所不同的只是规模而已。墓主生前住的地方什么样,前殿就是什么样,如果墓主生前住于宫庭之中,前殿也必须建造得和真实的宫殿一样,当然除了皇帝老儿之外,其余的皇室成员,只能在前殿保留他本人生前住地一片区域,不可能每一个皇室成员都在陵墓中原样不动的,盖上一座宫殿,配得上那样规格的,只有蹬过基,掌过大宝的帝王。我和大金牙胖子三人虽然都是做这行的,但是其实并没见过什么正宗的大墓,今天也是赶巧碰上这么一处,如果真让我们去挖,我们是不会动这么大的古墓的,最多也就是找个王公贵族的墓。这也是因为我们没有这么高明的手段,能直接打个盗洞从虚位切进来,还有一个原因是我们不想动这么大的墓,这里边随便倒出来一件东西都能尺天动地,那动静可就太大了,容易惹祸上身,我的计划是在深山老林中找几座,把钱赚够了就完了。今天是机缘巧合,碰上了一个现成的盗洞,才得以进入这大墓之中,事前万万没想到冥殿里是空的,而且我们进来的盗洞还莫名其妙的封死了,到前殿去看看只不过是想找点线索,想办法出去。三人一进前殿,又都被震了一下,只见前殿规模更大,但是楼阁殿堂都只修筑了一半,便停了工程,一直至今。前殿确实是造得同古时宫阙一样,但是一些重要的部分都没有盖完,只是大置搭了个架子,地宫吕的石门已经封死,四壁都是巨大的石条砌成,缝处灌以铁汁,以甲蛋组细的铁条加固,地宫前殿的地面上,有一道小小的喷泉水池,泉眼中仍然呼呼的冒着水。我指着喷泉对大金牙说:“你瞧这个小喷泉,这就是俗称的棺村涌啊,在风水位的墓中,如果能有这么一个泉眼,那真是极品了,龙脉亦需依托形势,我初时在外边看这古墓的风水,觉得虽然是条龙脉,但是已经被风雨侵蚀,把山体的形势破了,原本的吉龙变做了毫无帐护的贱龙,然而现在看来,这里的形势是罕见的内藏眢,穴中有个泉眼,然而这泉眼的水流永远是那么大,不会溢出来,也不会干涸,那这穴在风水上便有器储之象,其源自天,若水之波,这种内藏眢极适合埋葬女子,子孙必受其荫福。大金牙说道:“噢,这就是咱们俗话说的棺材涌?我听说过,没见过,那这么看来这处风水位的形势完好,这就更奇怪了,为什么里面的工程只做了一半?而且墓主也未入敛?”我说道:“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就连前殿之中都是这样,尚未完工,实在是难以理解。”胖子说道:“我看倒也不怪,说不定赶上当时打仗,或者什么开支过大,财政入不敷出,所以这么大工程的陵墓就建不下去了。”我和大金牙同时摇头,我说道:“绝对不会,陵墓修了一半停工,改换地点,这于主大不吉,而且选穴位的人都要诛九族,首先这处宝穴在风水角度上来看绝对没有问题,藏而不露,很难被盗墓者发现,而且还是罕见的内藏眢,不会是因为另有佳地而放弃了这座盖了一半的陵墓,也不可能是由于战乱灾祸,那样的话不会把地宫封死,这里面什么都没装,应该不是防范摸金倒头的。”大金牙也赞成我的观点:“没错,从墓墙和石门封锁情况来看,停工后走得并不匆忙,而是从容不迫的关闭了地宫,以后也不打算再重新进来开工了,否则单是开启这石门就是不小的工程,而且这道石门外边,少说还有另外四道同样规模的大石门。”然后修建这座陵墓的人,究竟是因为什么放弃了这时呢?应该是有某个迫不得已的原因,但是我们百思不得其解,实在是猜想不透。看来建鱼骨庙做伪装,打了盗洞切进冥殿的那位前辈,也是和我们一样,被一做空墓给骗了,这里没有发现他的尸体,说不定他已经觅路出去了。我们在前殿毫无收获,只好按路返回,最后在去后殿和两厢的配殿瞧上一眼,如果仍然没有什么发现,就只能回到盗洞,进入那迷宫一样的龙岭迷窟找路离开了。三人边走边说,我觉得这墓诡异得不同寻常,有太多不符合情理的地方了,我对他们说:“由于盗墓之风自古便存,故有疑冢之说,但是这座唐代古墓绝不是什么疑冢,这里边……”说话音已走回冥殿,我话刚说着半截,突然被胖子打断,大金牙也把看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我抬头一看,只见冥殿东西角,在蜡烛的灯影后边,出现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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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很短暂!珍惜眼前的一切!

只看该作者 89楼 发表于: 2007-08-13
第六十三章  灯影
  
  蜡烛的灯影在冥殿的角落中闪烁不定,映得墙角处忽明忽暗,灯影的边缘出现一张巨大而又惨白的脸,他的身体则隐在蜡烛照明范围之外的黑暗中。我和大金牙胖子三个人,站在连接前殿与冥殿的石门处,冥殿面积甚广,我的狼眼手电照不到那里,由于离得远,更显得那张脸模糊难辩,鬼气森森。我们刚进冥殿之时,曾仔细彻底的看遍了冥殿中的每一个角落,当时冥殿之中空无一物,只有四面墙壁上没上色的绘画,壁画中所绘都是些体太丰满的宫女,绝没有这张脸,虽然距离比较远,我们无法看清,隔着蜡烛出现在角落中的那张脸,究竟是谁的。双方对峙半晌,对方毫无动静,胖子压低声音问我:“老胡,我看对面那家伙不是善茬,这里不宜久留,咱撤吧。”我也低声对胖子和大金牙说:“别轻举妄动,先弄清楚他是人是鬼再说。”我无法分辨对面那张脸的主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这冥殿中没有棺椁,自然也不会有粽子,有可能对方是趁我们在前殿的时候,从盗洞里钻出来的,这盗洞不是谁都敢钻的,说不定对方也是个摸金校尉。想到摸金校尉,我立时便想到那位修庙的前辈,难道……他还没有死?又或者始终找不到路出去,困死在这附近,我们现在所见到的,是他的亡灵?要是鬼倒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都有金佛玉观音护身,而且倘若对方真是摸金校尉,跟我们也算有几分香火之情,说不定能指点我们出去。不管对方是人是鬼,总得先打破这种僵局。就象这么一直僵持下去,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想到这里。我便对东南角的那人大声说道:“黑折探龙抬宝盖,搬山启丘有洞天,星罗忽然开。北斗秉烛光。”我这几句话说得极客气,大概意思是说都是摸金这口锅里混饭吃的,既然撞到一起,必有个先来后到,我们是后来的,不敢掠人之美,行个方便,这就走。俗话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这三百六十行,就是指世上的各种营生,人生在世。必须有一技傍身,才能立足于社会之中,凭本事挣口饭吃,不用担心饿死冻西在街头。这三百六十行之外。还另有外八行,属于另类,就是不在正经营生之列,不属工农兵学商之属,这外八行其中就有摸金倒斗一行。国有国法,行有行规,就连要饭花子,都有个乞丐的帮主管辖控制着,倒斗这种机密又富有神秘色彩的行当,规矩更多,比如一个墓,拆开丘门之后,进去摸金,然后再出来,绝不允许一个摸金校尉在一个盗洞中来来回回的往返数次。最多只准进去一次,出来一次,毕竟人家那是安息之所,不是自家后院,诸如此类的种种规矩讲究,不胜枚举。其中有一条,就是同行与同行这间,两路人看上了一道丘门,都想来搬山,那么谁先到了算谁的,后面来的也可以进去,但是有什么东西,都应该由先进去的人挑选。因为摸金校尉戒规森严,不同与普通的盗墓贼,一座古墓只取一两件东西便住了,而且贵族古墓中的赔葬品都十分丰富,所以互相之间不会有太大的冲突。一座墓仅取一两件东西,这规矩的由来,一是避免做的活太大,命里容不下这种大桩富贵,免得引火烧身。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天下古墓再多,也有掘完的时候,做事不能做绝,自己发了团,也得给同行留条生路。这就是专业摸金校尉同盗墓贼最大的不同,盗墓贼们往往因为一两件明器大打出手,骨肉手足相残的比比皆是,因为他们极少能找到大墓,也不懂其中的厉害,也不晓得明器便是祸头,拿多了必遭报应。三国时曹操为充军饷,特设发丘、摸金之职,其实中郎将校尉等军阶是曹操所设,然而摸金与发丘的名号,以及搬山、卸岭都是秦末汉初之时,便已经存在于世间的四个倒斗门派,不过这些门派中的门人弟子,行事诡秘,世人多不知晓,史书上也无记载,时至宋元之时,发丘、搬山、卸岭三门都已失传,就此断绝,只剩下摸金一门。


  摸金一门中并非是需要有师傅传授便算弟子,它特有一整套专门的标识,切口,技术,只要懂得行规术语,并以摸金一门的手法规矩行事,比如说拆了丘门后要点蜡烛摸金,那就皆是同门,象这种从虚位切入冥殿的盗洞,便只有摸金校尉中的高手才做得到,这些事我以前从我祖父那里了解了一部分,也有一部分是从沙漠回来的路上,从shinley杨口中得知。所以我觉得既然是同门同道,便没什么不好商量的,当然这是在对方还是活人的前提下,倘若是鬼魂幽灵,也多半不会翻脸,大不了我们把他的尸体郑重的安葬掩埋也就是了。我说完之后,便等对方回应,一般这种情况下,如果那人也是倒斗的行家,我给足了对方面子,想必他也不会跟我们过不去,就算是几十年前进来的那位摸金校尉亡灵,应该也不会为难我们。然而等了半天,对方没有半点回应,蜡烛已经燃烧了一多半,在冥殿东南方角落中的那个人,仍然和先前一样漠然,好似泥雕石刻一般纹丝不动。我心想别再不是行里的人,听不懂我的唇语,当下又用白话大声重说了一遍,结果对方仍然没有任何动静。这下我们可都有点发毛了,最怕的就是这种无志的沉默,不知道戎芦里究竟卖得什么药,如果想多冥殿中离开,就必须走走冥殿蹭的盗洞入口,但是灯影后的那位,直勾勾的瞧着我们,不知道想要做什么,我们也吃不准对方的意图,不敢冒然过去。我心念一转,该不会这张脸不是摸金校尉,而是这古墓中的主人,那到难办了,冲着冥殿东西角喊道:“喂……对面的那位,你究竟是何方神圣,我们只是路过这里,见有个盗洞,便钻进来参观参观,并无非份之想。”胖子见对方仍然没有动静,也焦躁起来,喊道:“我们这就要从哪来回哪去了,你再不说话,我们就当你默许了,到时候别后悔啊……”大金牙在后边悄声对我们说道:“我说胡爷胖爷,那边的莫不是墙上壁画上画的人物,咱们没瞧清楚,这蜡烛光线影影绰绰的,我看到真容易看花了眼睛。”他这么一说,我们俩心里更没底了,一时对自己的记忆力产生了怀疑,他娘的,要困真如此,那我们这面子可栽大了,这几分钟差点让自己给吓死,可是确实不象是画,这冥殿,包括整个这座古墓,都邪的厉害,我们刚进冥殿确实是什么都没发现,但是进那盗洞之时,半路上不是也没巨石吗,也难保这冥殿中不会凭空里就突然冒出点什么东西,倒底是人?是鬼?是妖?还是如大金牙猜测的,就是墓壁上的绘画?我把先前看过的那些冥殿壁画,默默在脑中过了一遍,那些画都是身穿当时流行胡服的肥胖宫女,绝对没有对面那个模精人影的图案。眼看着地上的蜡烛就要燃到尽头了,这时我们再也耗不下去了,我暗上拔了伞兵刀在手,这种刀是俄罗斯流进中国的,可以用来切割绳索,比如空降丘跳伞后,降落伞挂在树上,人悬在半空,就可以使用这种特制的刀子割断伞绳,这刀很短小精悍,刀柄长刀刃短,非常锋利,戴在身上十分方便,我们这次来陕西,是在内地,没敢戴匕首,所以我们随身戴了几柄短小的伞兵刀防身。我另一只手握着金佛,对胖子和大金牙使了眼色,一齐过去看看对方究竟是什么,胖子也拔出工兵铲,把两只大白鹅交给大金牙牵着。三人成倒三角队形,我和胖子在前,大金牙牵着鹅,举着手电在后,一步步缓缓走向东南解的蜡烛。每走一步我握着伞兵刀的手中便多出一些冷汗,这时候我也说不出是害怕还是紧张,我甚至期望对方是只粽子,跳出来跟我痛痛快快的打一场,这么不言不语鬼气森森的立在黑暗角落中,比长了毛会扑人的粽子还他娘渗人。就在对面那个人,即将进入我们狼眼手电的照明范围之时,地上的蜡烛燃到了尽头,噗的冒了一缕青烟,消然熄灭。随着蜡烛的熄灭,灯影身的那张人脸,立刻消失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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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很短暂!珍惜眼前的一切!

只看该作者 90楼 发表于: 2007-08-13
第六十四章 椁异
  
  蜡烛一灭,出于本能,我的身上也感到一阵寒意,不过我随即提醒自己:“这是正常物理现象,蜡烛烧到头了,没什么可怕的,要是烧到头了还亮着那才真的有鬼呢。”这时候只听身后“咕咚”一声,我和胖子以为后边有情况,急忙拉开架式回头看去,却见大金牙望着熄灭的蜡烛瘫坐在地上,吓得面无人色。这都要怪平时胖子跟他吹牛的时候,添油加醋把“鬼吹灯”描绘的如同噩梦一般,大金牙平素里只是个奸商,没经历过什么考验,此时,在这阴森森的地宫之中,猛然见到蜡烛熄灭,和如何不怕,只吓得抖成一团。我把手中的伞兵刀插在腰间,伸手把大金牙拉了起来,安慰他道:“你怎么了金爷?没事,这不是有我和胖子在吗,有我们俩人在这,少不了你一跟汗毛,别害怕。”大金牙见前边除了蜡烛到尽头而熄灭之外,再没什么异常动静,吁了口气:“惭愧惭愧,我……我倒不是……害怕,我一想起……我那……一家老小,还全指望我一个人养活,我就有点……那……”。我冲大金牙摆了摆手,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在地上又重新点燃一只蜡烛,三人向前走了几步,这回东南角那个“人”,已经进入了我们狼眼手电的照明范围。原来隔着蜡烛,始终立在冥殿东西角的,根本是不什么人。倒确实是有一张脸,也是有脸,出人意料的是石头刻成的造像。石脸是浮雕在一个巨大的石椁上,这石椁极大,我敢发誓,我们从盗洞刚钻进冥殿的时候。冥殿之中空空荡荡,绝对绝对没有这具大石椁,它和封住盗洞的石墙一样。好像是从空气中突然冒出来的。我和胖子以及后面的大金牙,见冥殿中忽然多出一个巨型石椁,都如同蒙了一头雾水。又往前走了几步,靠近石椁观看。这石椁约有三点五米长。一点七高,通体是用大石制成,除去石椁地底部之外,其余四周和椁盖,都扶雕着一个巨大人脸,整个石椁都是一种灰色,给人一种凝重的观感。这人脸似乎是石椁上的装饰,刻得五观分明,与常人无异,只是耳朵稍大。双眼平视,面上没有任何表情,虽然只是张石头刻的人面,却给人一种怪诞而又冷艳的感觉。初时我们在冥殿与前殿的通道口。远远的隔着蜡烛看见这张石脸,烛光恍惚,并未看出来那是张石头雕刻的人面,也没见到黑暗中的这具大石椁。此刻瞧得清楚了,反而觉得这石椁上的人面,远比什么幽灵,僵尸之类的脸要可怕,因为对那些事物我们是有思想准备的,然而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冒出这么个东西。胖子对我说:“老胡,这他妈是个什么鬼东西?我看这工艺好象有年头了,莫非成精了不成?否则怎么能突然出现在地上,要说咱们记错了壁画上的图案,倒还有可能,但是这么个大石头,咱们刚进来把这冥殿噍得多仔细,可楞是没看见,那不是活见鬼了吗?”我对胖子说:“别乱讲,这好象是具盛敛棺木的石椁,这座古墓实在是处处透着古怪,我也不知道它是从哪钻出来的。”我又问身后的大金牙:“金爷,您见多识广,可否瞧得出这石椁的名堂?”一直躲在我和胖子身后的大金牙说道:“胡爷,我看这石椁象是商周时期的。”说着用狼眼照到石椁的底部说:“你们瞧这上还有西周时期的滚雷纹,我悸拿脑袋担保,唐代绝没有这种东西。”我虽然做了一侧面时间古玩生意,但都是捣腾些明清时期的玩意儿,对唐代之前的东西接触的还不是很多,从未见过殷商西周时期的东西。听大金牙说这石椁是西周时期的,我觉得这可就更加奇怪了。对大金牙说道:“如果我没记错,咱们现在不是应该在一座唐代古墓的冥殿之中吗?唐代的古墓中,怎么会有西周的石椁?”大金蔟说:“嗯……别说您了,这会儿我也开始糊涂了,咱们在这座古墓中转了一大圈,噍这墓室地宫的构造,还有那些肥胖宫女的壁画,除了唐代的大墓,哪还有这般排场,这等工艺,不过……话说回来了,这石椁的的确确不是唐代的东西。”胖子对我们说道:“行了,不可能记错了,要记错也不可能三个人都记错了,我看这石……什么的椁,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我在这冥殿里呆的浑身不舒服,咱们赶快想办法找条道离开这得了,它爱是哪朝的是哪朝的,跟咱们没关系。”我说:“不对,我看这石椁的石料,同封住盗洞入口的大石板极为相似,而且它们都是神不知鬼不觉的突然出现,要是想找路出去,就必须得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大金牙说:“胡爷啊,我也觉得还是不看为妙,咱们不能从盗洞的入口回去,不是还可以走中间溶洞那边吗,我想先前进来的那位摸金校尉,便是从溶洞学窟那边离开的,虽然传说那里是个大迷宫,可咱们这不是有指南针吗,不用太担心迷路。”我点头道:“我知道,除了指南针,还有糯米和长绳,这些都可以用来做路标,不过那片溶洞未知深浅,恐怕想出去也不太容易,我最担心的是那条路也冒也这些石墙石椁之类的古怪东西,他娘的,这些西周的东西究竟是从哪冒出来的呢?我说着说着,突然想起一件事,在盘蛇坡旁的小村庄里,留咱们过夜的那老两口,曾经说过,这山里没有唐陵,而是相传有座西周的古墓,这具人面石椁又确实是西周的物件,难道说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不是唐陵,而是西周的古墓,既然是这样那些唐代壁画和唐代陵寝的布局又怎样解释?想得头都疼了,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些事即使有再多的倒斗经验,也无法解释,我们所面对的,完全是一种无法理解的现象,唐代弃陵怎么会冒出西周的人面石椁……大金牙仍然是提心吊胆的,他这个人一向胆子不小,他是金钱至上,是个彻头彻尾的拜金主义者,不算太迷信,从来都不相信鬼神之说,倘若让他在金钱和神佛之间,做出一个选择,就算让他选一百次,他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金钱,毕竟干古玩行,尤其是倒腾明器,不能太迷信,大金牙在脖子上挂一些金佛玉观音,也只是为了寻求一点心理上的安慰。然而此刻,面对这些匪夷所思的情况,大金牙也含糊了,忍不住问我:“那盗洞之中突然出现的石墙,会不会是……鬼打墙?”我刚想到了一点头绪,还没有理清楚,被大金牙的话把思绪打断了,便对他说:“鬼打墙?鬼打墙咱可没遇到过,不过听说都是鬼迷心窍一般,在原地兜圈子,那盗洞中虽然凭空冒出一堵石墙,应该和鬼打墙是两码事吧。”胖子在旁边催促道:“老胡,快点行不行,你要说咱现在就撤,那就别跟这站着了,你要是觉得有必要看看这人面石箱子是什么东西,那咱俩僦想办法把它给撬开。”我暂没回答胖子的问话,小心翼翼的伸手推了推人面石椁,石椁里面楔了石榫,盖得严丝合缝,就算拿铁条也不太容易撬开,再说万一里面只有粽子,放出来也不好对付,我又看了看石椁上那张怪异的人面,觉得还是不动为妙。本来我们只是想进来捡点便宜,便宜没捡着也就罢了,尽量不要多生事端,只要能有条路出去便好,权衡利弊,我觉得还是对这古怪的人面石椁视而不见比较好。我打定主意,对胖子和大金牙说:“别管这人面石椁了,咱们还是按原路返回,大不了从龙岭迷窟中转出去,再呆下去,没准这里再出现什么变化。大金牙早有此意,巴不得离这石椁远远的,当下三人转身便走,大金牙牵着两只大鹅,当先跳进了冥殿中央的盗洞中,胖子随后也跳了下去,我回头看了一眼冥殿东南角的蜡烛,双手撑着盗洞的两边,跳下盗洞。这一侧面盗洞我们来的时候,已经探得明白,盗洞的走势角度是,四十五度倾斜面,直通冥殿正中,我们在盗洞中向斜下方爬行,爬着爬着,每个人都觉得不对劲儿,原来倾斜的盗洞怎么变成了平地?我们用手电四处一扫,都是目瞪口呆,我们竟然爬在一处墓室的地面上,四周都是古怪奇异的人脸岩画,根本就不是先前的那条盗洞。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忍不住想问:‘这究竟是他妈的什么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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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91楼 发表于: 2007-08-13
第六十五章 脸
  
  望着身处的古怪墓室四周,就连一向什么都不丰乎的胖子开始害怕了,胖子问我:“老胡这是什么地方?”我看了他一眼,说疲乏:“你问我,我问谁去。我记得清清楚楚,咱们从古墓冥殿正中的盗洞跳下来,应该是一个不太高的竖井,连接着下面倾斜的盗洞,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大金牙嘬着牙花子说道:“那还有错吗,冥殿地面上就这么一个盗洞,就在正中的虚位上,旁边应该是墓主的棺椁,咱们在冥殿里整整转了三圈,除了盗洞之外,地面上又哪里有其它的通道。这可……真是撞上鬼打墙了。”我对他们二人摆了摆手,现在疑神疑鬼没有用,而且这绝不是鬼砌墙那么简单,唐代古墓的冥殿里出现了四周的石椁,难道我们现在所在的这间墓室,也是西周的?看那墓墙上的岩画,尽是一些表情怪异的人脸,这间狭窄的墓室,或者说是墓道什么的,肯定同冥殿中的人面石椁有一定的联系。我们进入唐墓冥殿之后,就为了节省能源,三中手电筒,只开着大金牙的一只,这时候大金牙把手电筒交给了我,我在原地点燃了一只蜡烛,打着手电观察附近的环境。我们所在的应该是一条墓道,两侧绘满红色古岩画的墓道,那引起图画的笔画颜色,殷红似血,鲜艳如新,如果这条墓道是西周时期的,就算保存得再好,也不可能达到这种效果。这些岩画顶多只有一两百年的历史。不仅是岩画,包括砌成墓道的岩石,没有年代久远的剥落痕迹,虽然不象是刚刚完工,却也绝非几千年以前就建成的样子。有些地方还露着灰色的石茬儿。墓道宽约数米,其两端都笔直的延伸下去,望不见尽头。墓砖都是巨大的岩石,古朴凝重,不似唐墓地豪华精致。却另有一番厚重沉稳的王者之气。大金牙知道我熟悉历代古墓的配置布局,便出言问我这条墓道的详情。我摇了摇头,对大金牙说:“我现在还不敢确定。如果咱们在冥殿中发现的那具石椁,确实如你所说,是西周的古物,那么这条墓道也极有可能与那石椁是配套的,都是西周的东西,尤其是这墓墙上所绘的图案,有许多与那石椁相似之处。”胖子说道:“我敢打赌,绝对是一码子事儿,他娘的。那张大脸,看一眼就能记一辈子,那似笑非笑,冷漠诡异的表情。科就是一个模子里抠出来的。”我对胖子说:“小胖你说的有道理,不过你看的不仔细,咱们在冥殿中所见的石椁,上面共有五张石雕的人脸,表情都是一样的,你再仔细瞧瞧这墓道中的岩画,表情却没那么单一。”墓墙岩画上所表现的,是一张张略微扭曲的人脸,并不都是如冥殿中石椁上那样,石椁上的五张脸皆是面无表情,冷漠中透出一丝怪诞,而墓墙上的每一张人脸,都略有不同,有喜、有忧、有哀、有怒、有惊、有伤,但是无论是哪一种表情,都和正常人不同。胖子借着蜡烛的光亮,看了几张墓墙上的人脸,对我和大金牙说道:‘老胡,我仔细一看,觉得这些脸怎么那么不对劲儿呢,不管是什么表情,都……怎么说呢,我心里明白哪不对劲,但是形容不出来,这些脸的表情都透着股那么……那么……”我也看出来了那些脸的异样之处,见胖子憋不出来,便替他说了出来:“都那么假,显得不真证,不管是喜是怒,都显得假,象是装出来的,而不是由心而生。”我这么一说,大金牙和胖子都表示赞同,胖子说道:“没错,就是假,老胡还是你眼毒啊,其实我也看出来了,不过肚子里词儿太多,卡住了,一时没想起来。”大金牙说:“确实是这么回事,笑都透着奸邪,怒中透着嘲弄,咱们这些做生意的平时与客人讲价,就得装真诚,装掏心窝子,我觉得咱们当时那表情就够假了,但是这与墓墙上所绘的人脸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这种表情中透露出来的假模假样的神态……跟本……跟本就不是人类能做出来的。”大金牙的最后一句话,使我心中感到一阵寒意,望着那些壁画上的人脸,对胖子和大金牙说道:“我也有这种感觉,我就想不出来,什么人的表情会是这么古怪?




  唱戏的戏子也没有这样的脸啊,我觉得咱们现在所面临的处境,与这些脸有一定的关系,可是……这些脸象征着什么呢?”我虽然经常标榜自己是正宗的摸金校尉,却只对看风水寻龙脉觅宝殿这方面的事情在行,其实是从《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中所学,对历朝历代的墓穴布置十分熟悉,但是涉及到一些文化因素,历史背景,文物鉴定,则都是一知半解,就算是一知半解,还多半都是凭自己推测乱猜,没有半点根基。我现在遇到的这些巨脸石椁,以及墓墙上这许多古怪表情的人脸岩画,我除了有一些直观的感受之外,一无所知,这方面我远远不如大金牙,虽然他不是专业的考古人员,至少还有着浸淫古玩界多年的经验。我对大金牙和胖子说道:“小胖,金爷,我看这古墓中匪夷所思之事甚多,咱们这么乱走乱转的不是办法,要是这么乱闯,说不定还会遇到什么异状,现在咱们必须想些对策。”胖子问我道:“老胡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要有就快说,别卖官子行不行,我也不瞒你,我他娘的现在真有点害怕了。”我知道胖子不是轻言恐惶之人,他要说出害怕俩字,那是因为我们现在面临的局面,无从着手,虽然生命没有受到威胁,但是神经已经快被折磨崩溃了。于是我对胖子说:“我眼下还没想到什么办法,找出应对之策的前题,是取决于咱们先搞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现在就好象在战场上打仗,咱们遭了埋伏,我明敌暗,只有被动挨打的份,没有还手的余地。因为咱们不知道面对的是一种什么情况。”胖子无奈的说道:“现在咱们三个,就象是三只落在别人手中的小老鼠,被人摆布得晕头转向,却还搞不清楚怎么回事,下回不带武器炸药,我决不再进古墓了。”我苦笑道:“要是咱们还能有次回再说吧。”我又问大金牙:“金爷,我看咱们现在虽然处在一个古怪的环境中,但是暂还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只要理清头绪,逃出去不是问题。你毕竟没有白白倒腾这么多年明器,能瞧出哪人面石椁是西周的东西,你能具体说一下吗,咱们分析分析,说不定就能想出点办法来。”大金牙这时候反倒没有象胖子那么紧张,他和胖子不同,胖子是不怕狼虫虎豹粽子僵尸,只怕那些不着力处的事物,说简单点就是怕动脑子,大金牙最怕那种直接的威胁,这唐代古墓中虽然凭空冒出来不少西周的东西,只是古怪得紧,并不十分的要命,或者可以说成……并不立刻直接要命,所以大金牙虽然也感到紧张恐惧,但是暂还可以应付这种精神上的压力。此时大金牙听了我的问话,稍稍想了想,便对我说道:“胡爷你也是知道是,咱们在北京倒腾的玩意儿,普通的就是明清两朝的居多,再往以前的,价值就高了,都是私下交易,不敢拿到古玩市场上转手,到唐宁的明器,在咱这行里,那就已经是极品了,再往唐宁以前的老祖宗物件,基本上就可以说是国宝了,倒买倒卖都是要掉头的,我做这行这么久,最古的只不过经手几件唐代的小件。”我见大金牙净说些个用不着的,便又问了一遍:“这么说你也吃不准那人面石椁是四西的东西?”大金牙说道:“我当然是没经手过那么古老的冥器,这种西周石椁,要说值钱吗,可以说就是价值连城啊,问题是没人敢买,要是卖给洋人,咱们就是通敌叛国的罪名,所以对咱们来说它其实是一文不什,我虽然没倒腾过西周的东西,但是有时候为了长学问,长眼力,我经常看这方面的书,也总去参加博物馆,提高提高业务能力,对这些古物,我也算是半个专家,这石椁是西周的东西,这我是不会瞧走眼的,关于这点我可以打保票,以人面做为器物装饰的,在殷商时期曾经盛极一时,很多重要的礼器,都会见到人面的雕刻。”我奇道:“你刚不是说那人周石椁是西周的吗,我如果没记错,殷商应该是在西周之前,这石椁究竟是西周的还是殷商的?”大金牙说道:“我的爷,您到是听我把话说完啊,这种装饰,盛于殷商,一直到三国时期都还在一些重要场合器物上用到,但是时代不同,它的特点也有所不同,咱们见的那具石椁,便有一个与众不同之处,你可知道那是什么特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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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92楼 发表于: 2007-08-13
66石阶
  
   我对大金牙说道:“金爷您这不是寒惨我吗,我要是知道有什么特点,我还用请教你啊?”
   大金牙说道:“哎哟,您瞧我这嘴,习惯成自然了,怎么说都是倒腾古玩的那一套说辞,故作姿态,故作高深,好把买主侃晕了,侃服了。”
   胖子在旁说道:“就是,老金你也真是的够可以的,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现在这场合,唯谁都别侃大山了,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实打实的说。”
   大金牙连连称是,但接着我们刚才的谈话继续说道:“我不是做考古口的,要说别的我也不敢这么肯定,但是这西周人面的特点十分明显,我曾经在洛阳博物馆看过简介,留下的印象非常深刻,所以我敢断言那人面石椁就是西周的。”
   西周人面雕刻装饰的最大特点,在于面部线条流畅顺滑,没有性别特征,只有耳朵大于常人,但是从面部上瞧不出男女老少,并且中国历代惟有西周崇尚雷纹,在冥殿中看那石椁底部,一民支层的尽是雷纹的装饰,可以说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反观西周之前,殷商时期出土的一些文物,其中不乏配有西部雕刻或者纹式图案的,但是都显得苍劲古朴有余,顺滑流畅不足,而且性别特征明显,蚕眉圆眼,大鼻阔口者为男子,这是取材于皇帝四面传说,汉代之后的人面纹饰,以及雕刻,面部特征更为明显,男子的脸上有胡须。
   我听了大金牙的话。明白了他地意思,从殷商开始,便有人脸的雕刻铸造工艺,唯独到了西周时期,突然出现了一种诡异的无性别脸部造型,之后的审美和工艺又回归了先前的确良风格,我问大金牙:“为什么单单是西周这一时期,会出现这种变化呢?”
   大金牙表示那就不清楚了,得找专家问去。他虽然能看出来石椁上的脸部雕刻,属于西周的工艺造型,却说不清雕刻这种诡异的石脸。究竟是基于什么原因和背景所产生的。
   我问大金牙:“黄帝四面传说是指地什么?”
   这个传说流传甚广,大部分研究历史和早期古董的都略知一二,大金牙答道:“顾名思义,就是说黄帝有四张脸,前后左右,各长一个,分别注视着不同的方向,另外还有一说,是指黄帝派出四个使者,视察四方。”
   我说道:“原来如此,不过这好象与冥殿中地石椁扯不上关系。那石椁上有五张人脸,椁盖上有一张朝着上方,会不会那张脸孔的造型,是和墓主有关?”
   我知道问也是白问,我们三人现在都如坠五里雾中,辨不清东南西北,从大金牙的话来推断,并不一定能够确认,那具石椁与这些古怪墓墙属于西周时期的产物。
   大金牙见我半信半疑,便补充了几句:“如果这附近能找到一些鼎器。或者刻有铭文的什么地方,那便能进一步确认了。”
   胖子问道:“老金你还懂铭文?平时没听你说起过,想不到你这么大学问,看你这发型跟你肚子里的学问不太匹配。真是人不可貌相。”
   大金牙留的大背头,每天都摸很多发油,一直被胖子取笑,此时见胖子又拿发型说事,才想起自己的头型半天没打理了,赶紧往手心里啐了口唾沫,把头发往后抹了抹,呲着金牙说:“懂可不敢当,不过如果找到铭文,我瞧上一眼,倒还能看出来是不是西周的。”
   三人商议了半天,也没商议出个什么子丑寅戌来,眼前地墓道,两边都可以通行,但是不知道连接着哪里,头上有个缺口,上面便是停放人脸巨椁的冥殿。
   我对大金牙和胖子说道:“咱们现在地处境很尴尬,以至于是跟本搞不清自己在什么地方,不过如果这条墓道真是大金牙所说的西周建筑,那我倒是可以判断出这里的大至格局,商周的古墓没有那么奢华,但是规模比较大,垒大石分大殿而建,而且是分为若干层,不是平面结构,咱们刚进盗洞,就被一堵大石墙挡住,那道又厚又大的石墙,很可能是西周古墓的外墙,距离主墓有一段距离,不过我还是想不明白,它是怎么就突然冒出来的,他娘的,这回要想出去,还真是难了。”
   胖子说道:“老胡,我看你也别想了,这事不是咱能想明白的,本来我觉得咱们三个人的组合,基本上什么古墓都能摆平了,要技术有你地技术,要经验有老金的经验,要力量,我不是吹,我最起码能顶你们俩吧……”
   大金牙插口说道:“技术经验与力量,咱们都不缺,但是我觉得缺少头脑。”
   胖子说:“老金你没听说过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吗?咱们三人不比臭皮匠强多了吗?”
   我对胖子和大金牙说:“我看技术经验还有体力,咱们都不缺,但是咱们还缺一位女神,一位幸运女神,咱们的运气太差了,回去得想办法转转运,咱也别跟这磨蹭了,越想越他娘的糊涂,如果是西周地古墓结构,这最下边一层的墓道是通向配葬坑的,不会有出口,我看还是先回到上一层的冥殿,再找找资洞的出口。”
   胖子说道:“且慢,陪葬坑里是不是应该有什么宝贝,不如顺路先去捎上两件再回去找盗洞不迟,空手而回不是咱的作风,否则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大金牙说道:“还是算了吧胖爷,您那膀子肉厚不知道累,我这两条腿都灌了铅了,咱还是别没事找事,按胡爷说的,回去找盗洞才不失为上策,再说这地方如此古怪。谁敢保证这条墓道里没有什么隐阱机关,到时候咱后勤部悔都来不及了。”
   胖子见我和大金牙都执意要爬回上层,无奈之下,只好牵了两只鹅跟我们一起行动,突然说道:“哎,我说,咱是不是得把那古头棺材撬开,看看那里边的死人,是不是长了一张那么古怪的脸?说不定有个面具之类地。要是金的可就值钱了。”
   金和大金牙谁也没搭理他,这种情况下那有那份心情,我托住大金牙,把他推上了墓道上的冥殿,我和胖子也先后爬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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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93楼 发表于: 2007-08-13
冥殿没有什么变化,那具雕刻着诡异人脸的大石椁,依然静静的停放在角落里,我们把三只手电全部打亮,搜索地面上资洞的入口。
   整个冥殿除了六只准备用来摆放六玉的石架,以及角落中的石椁之外,空空如也,再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无法想象,唐代地冥殿中竟然摆着一具西周时期的石椁。
   胖子指着我们刚爬出来的地方说:“这哪里还有其余地出口。咱们刚爬出来的地方,不就是先前那个资洞吗?”
   我打着手是民,低头一看脚下,确实就是我们最早爬进来的资洞,可是怎么跳下去却又是墓道?还没容我细想,大金也有所发现:“胡爷你瞧那石椁旁边,多出了一条……台阶。”
   我和胖子按大金牙所说的方位看去,果然在石椁旁若无人边,神不知鬼不觉的冒出一条向上而行的石阶,石阶宽阔。每一层都是整个的大石条堆砌而成,我走到下边往上照了照,手电光柱就向被黑暗吞噬掉了,十几米外都是黑洞洞的。看不到上面的确良情况。
   我再也冷静不下来了,便对胖子和大金牙说道:“他娘地,这座古墓简直出了鬼了,盗洞变成了墓道,唐墓冥殿中出现了西周的石椁,这会儿又冒出来这么个石头楼梯,我看不起咱们豁出支了,一条道走到黑。盗洞肯定是走不通地,如果这是西周的古墓,那么这条在石榜边的楼梯,应该是通向古墓的最上层,那里和嵌道相连,也许可以出去。”
   胖子说:“那还等什么,我先上,你们俩跟着。”话音未落,抬脚就上了楼梯,走上两步,又突然想起什么,回过头来问我:“老胡,你我刚说那什么道来着?是做什么用的?”
   我和大金牙也迈步上了楼梯,我边走边对胖子说道:“嵌道,说白了就是条隧道,修古墓不是得掏空山体吗?掏出来的泥土石头,都从嵌道往外搬,墓主入殓之后,便把隧道封死,把修墓的工匠奴隶之类的人,也都一并活埋在里边,如果走运,说不定能找到工匠们偷偷留下的秘道,那就能离开这鬼地方了。”
   三人边说边走,走了大约五分钟,我突然发现不对劲,刚走上石阶的时候,我留意到有一段石阶地边缘,有一个月牙状的缺口,可能是建造这 时磕掉的,然而我们每向上走二三十阶,便会发现同样的一个月牙形缺口,开始还没太在意,后来仔细一数,每二十三阶便有一个。
   这决不是巧合,我们可能是在原地兜圈子,我急忙招呼大金牙和胖子,别再往上走了,这么往上爬,恐怕累死了,也都不到头。
   三人急忙转向下行,然而下边地路好象也没有尽头了,从台阶上下行,走得很快,也不费力气,但是走了很久,远远超过我们往上走的用时,却说什么也走不回冥殿了。
   三个人都已经累得气喘如牛,大金牙身体素质本就不好,这时候累得他呼吸又粗又急,肺叶呼哧呼哧作响,好似个破风箱一般。
   我一看再走下去,就得让胖子背着大金牙了,不过从这石阶向下走,背着个人,谈何容易,再说根本不知道还能不能走回冥殿,这么走下去不是事,于是让大金牙和胖子就地休息。
   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抹了抹头上的汗珠子,对我说道:“我的天啊,老胡,再这么折腾下去,顶多过几个小时,咱们饿也饿死在这鬼地方了。”
   我们来鱼骨庙时带了不少食物,有酒有肉,但是为了能装古墓中的宝贝,还要带一些应用的简易装备。便把食物都放在了鱼骨庙中,并没有随身带着,每个人只背了一壶水。
   虽然钻进盗洞之前,吃苦头喝了一顿,但是折腾了这么长时间,肚子里都开始打鼓了,此刻胖子一提到饿字,三人肚中同时咕咕作响。
   现在的处境更险,冒冒失失地闯上石阶。被鬼圈墙一般的困在台阶上,上下两头都够不着,还不如在冥殿中另想办法。可真应了大金牙先前说胖子的那句话,到时候后悔都晚了。
   我唉声叹气的暗骂自己太莽撞冲动,当初在部队,要是没有这种毛病,也不至于现在当个体户,真想抽自己两巴掌。
   胖子对我说:“老胡你现在埋怨自己也没用,咱们就算不上这条台阶,也得被困在别的地方,你省点力气。想想还有没有什么折。”


  我想了想说:“这条台阶,好像每隔二十三阶。便重复循环一次,上下都是如此,咱们现在无论是上是下,都走不到头……”
   胖子说道:“那完了,这就是鬼打墙啊,绝对没错,永远走不出去,只能活活的困死在这里,就等着下一拨倒斗的来给咱收尸吧。”
   大金牙听了胖子的话,悲从中来。止不住流下两滴伤民主泪:“可怜我那八十老母,还有那十八的小相好地,这辈子算见不着她们了……要是还能有下辈子,我……我死活我是不做这行了……”
   胖子被他搅得心烦。对大金牙说道:“闹什么闹,这时候后悔了,早干什么去了,死也死的有个男人的样子,再哭哭泣泣地,我把你那颗金牙先给你掰下来。”
   大金牙对自己这颗金牙视若珍宝,差不多和发型一般重要,听胖子要掰他的牙,赶紧伸手把戏嘴捂上:“胖爷,我可提前跟你说好了,咱们都是将死之人,你可得给我留个全尸,别等我饿到动不了劲的时候,趁人之危把我这颗金牙掰了去。”
   我对他们两人说道:“你们俩别胡说八道了,他娘了个蛋的,说什么咱们也不能活活饿死在这鬼地方,这么死太窝囊了,要死也得找个痛快的死法。”
   胖子说道:“话务员虽然是这么说,不过在这地方想死得痛快,倒也非易事。”说着拨出个伞兵刀,对我说:“我看也就两条路,其一是从楼梯上滚下去摔死,反正这台阶没有尽头,说不定外国这都实现四个现代化了,咱还没滚到底,还有一个办法是割腕,你要是下不去手,我替你们俩割上一刀,一放血就离死不远了,我看这是最痛民愉的法子。”
   大金牙对胖子说:“胖爷您什么时候变这么实诚了,你没听出来胡爷话里的意思?如果我没理解错,他的潜台词应该是:咱们现在还没到绝境,还不会死。”转过头来问我:“胡爷,你刚才说的话是不是这意思?”
   我对大金牙说:“刚刚我所说地话确实是气话,不过我现在好象突然找出点头绪了,你们安静一点,让我好好想想。”
   胖子和大金牙见我好不容易想出点线索来,生怕再一干扰就会失去这一线生机,二人同时住口,大气也不敢喘。
  我说就快想出办法来,那只不过是随口敷衍,让他们两个人别在争吵下去,此时安静了下来,我把从进鱼骨庙开始,一直到被困在这石阶上的情景,如同过电影一般在脑海里重新放映了一遍,完完整整,尽量不失去每一个细节。
   想了也不知道多久,我开口问大金牙:“咱们在这古墓中,真是如同撞上鬼打墙一样,无论走哪条路,都会莫名其妙地冒出一些东西,金爷你听说过鬼打墙的事吗?”
   大金牙说:“听说过,没见过,当年地安门大街那边闹过一阵,害得附近的人一到晚上十二点就不敢从那过了,要不一直转悠到天亮,也走不出那一条马路。还听说过一些外地的传闻,不过咱们遇到的应该不是鬼打墙吧?听说鬼打墙就是绕圈,哪有这么厉害,再说咱们身上戴了这么多护身的法器,怎么会遇到鬼打墙呢。”
   胖子也说:“老胡你忘了你不是说过吗,风水好的地方,藏风聚气,根本不会有不散的阴魂,也不会有僵尸粽子什么的,怎么这功夫又想起鬼打墙来了?”
   我摇头道:“我不是说咱们遇上鬼打墙了,只不过想确认一下,确认现在的状况不是鬼打墙,那么我分析地便有可能是正确的。”
   胖子问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那你说出来,我和老金帮着你分析分析。”
   我想了想,对胖子和大金牙说道:“我好象已经猜咱们碰到的是什么东西了,不过……我要说出来,你们俩可别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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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94楼 发表于: 2007-08-13
第六十七章 野为雁
  
  胖子说疲乏:“鬼打墙咱们都不怕,还怕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尽管说吧,就算是死了,咱们好歹也当个明白鬼,糊涂鬼至阎王爷那都不收。”我对胖子大金牙说道:“我害怕你们俩理解不了,其实我也只是根据咱们遇到的这些现象作出的判断,我觉得应该是这么回事,我说出来你们两看看有没有道理。”胖子和大金牙等着我把我想到的情况说出来,但是我没包着说,反而先问了大金牙一个问题:“金爷,咱们在蛇盘坡旁的小村子里,见到的一座残缺不全的石碑,还有在冥殿中见到的宫女壁画,以及前殿中那座设计宏丽的地宫,都实打实的便是唐代的,这一点咱们绝不会看走眼对不对?”大金牙点头称是:“没错,绝对绝对都是唐代的东西,那工艺,那结构,还有那壁画上的人物,服装,要不是唐代的我把自己的俩眼珠子抠出来当泡儿踩。不过话虽这么说,可是……”我得到大金牙的确认,没等他说完,便接口说道:“可是偏偏在这唐代的古墓中,冒出了西周的石椁,绘有西周岩画的墓道,盗洞半截的地方,还凭膏药冒出了西周古墓的外墙。”大金牙和胖子异口同声的说道:“是啊,这不是活见鬼了吗?”我说:“咱还别不信邪,说不定这回就是见了鬼了,不过这鬼可能比较特殊。”大金牙说:“特殊?胡爷您是说这墓主的鬼?是唐代的还是西周的?”我摆了摆手:“都不是,也许我用词不准。但是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说鬼也确实不太恰当,因为我听不少人说起过,这不是什么迷信理论,属于一种特殊物理现象,还有不少专家学者专门研究这种现象。暂还没有专有的名词,我想也许用幽灵来称呼它更合适。”胖子问道:“鬼和幽灵不是一回事吗?老胡你到底说的是谁的幽灵?”我对胖子和大金牙说道:“谁的幽灵?我看是一座西周古墓的幽灵,不是人死后变的鬼魂亡灵的那种幽灵。而是这西周的古墓本身就是一个幽灵,这个摸金行当中传说的幽灵冢,依附在这座唐代弃陵之上的西周幽灵冢。”大金牙也听明白了几分。越想觉得越对,连连点头。大金牙说道:“传说中有幽灵楼,幽灵船,还有幽灵塔,幽灵车,说不定咱们碰上的还真就是一处幽灵墓。”胖子却是越听越糊涂,便问我和大金牙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能不能说点让人容易懂的话。大金牙对胖子说道:“我做了这么多年古玩生意,我深信一个道理,这精致的玩意儿之中,汇聚了巧手匠人的无数心血。年代久远了,就有了灵性,或者说有了灵魂,这件玩意儿一但毁坏了。不存在于世了,也许它本身的灵魂还在,就象有些豪华游轮,明明已经遇到海难,葬身海底多年了,可偶尔还有船员在海上见到这条船,它依旧航行在海面上,也许船员看到的只是那条船的幽灵。”胖子说道::“原来是这样,那看来我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我刚看那石椁的时候,就曾说过也许是这物件年头多了,就他妈成精了,你们俩也真是的,我那时候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你们楞没反应过来,我跟你们俩笨蛋真是没脾气了。”大金牙说:“听胡爷一提这事,我觉得真是有这种可能,以前我们家有个亲戚从湖南来北京丰台办事,在丰台住在了新园招待所,当时他开的房间号是303,那天太晚了,晚上十二点多钟,他困得都快睁不开眼,迷迷糊糊的就奔三楼了,上了楼梯一看迎面就是303,一看门还没关,也没多想,推门就进去了,一看桌上还有杯热水,拿起来喝了两口,倒在床上就睡,第二天早上,被人叫醒了,发现自己正睡在三楼的楼梯上。”胖子问道:“老金你是说你那位亲戚,也遇上了幽灵楼了?”大金牙说:“是啊,招待所里的服务器就问他为什么睡在楼梯上,他把经过一说,开始以为自己是梦游呢,一看303室的门是锁着的,里面的东西什么都没动,铺盖也没打开,结果稀里糊涂的就走了,后来又去丰台,还住新园招待所,闲聊的时候听说这座新园招待所曾经失火烧毁过,后来又接原样重新建的,除了规模上扩大了一些,其余的都没什么变化,连门牌号都一模一样,每年都出现这么几次客人明明进了房间,早晨睡在外面的情况,但是也没有什么伤亡意外事故之类的发生,所以没引起重视,大伙也从不把这当回事。我曾经听我这位亲戚说起过,纯粹是当茶余饭后的谈资所说的,我始终没太在意,现在看来,咱们也是遇上这种幽灵墓了。”大金牙又对我说:“还是胡爷见机得快,你瞧我都吓晕了头了,现在刚回过神来,脑袋里是一团乱麻,就算是让我想破了头,一个脑袋想出俩脑袋,也根本想不到这些。”我说:“惭愧,我也是逼急了才想到这一步的,我现在脑袋也疼着呢,所有的情况我都想遍了,觉得咱们应该就是遇上幽灵冢子,否则怎么可能会有两个重叠在一起的古墓。”两朝两代,都看上了一块风水宝地,这种情况当然有,尤其是这种内藏眢的形势,真可谓是宝脉佳穴,极为难求。想通了这最关键的一点,其余的问题也都迎刃而解了,龙岭这处内藏眢的宝穴,很可能在西周的时候就被人相中,不过那时候还没有唐代那么丰富具体的风水理论,但是天人合一的最高境界,是自打有了人类那一天起,便是人类追求的终极目标。西周的某位王族,死后被埋在这里。用人面石椁盛敛,墓穴的构造就和我们见到的差不多,外围筑以巨大的外墙。里面分为三层,在最底下一层放置大批的陪葬品,以当时的情况来看。应以牛马动物和器物为主,中间一层放装敛墓主的人脸石椁。除此之外,没有多余地东西了,即使有几件墓主随身携带的重要陪葬品,也都应该随墓主尸体装在石椁之中,第三层就是连接嵌道的入口,我们现在所在的石阶,便位于上中两层之间的位置。这位装敛在人脸石椁中的墓主人,本可以在此安息千年,但是在唐代之前的某一时期,出于某种我们无从得知的原因。也许是由于战乱,也许是因为盗墓,甚至也有可能是当时的政治斗争,这座墓被彻底的毁坏了。




  后来到了唐代。为皇家相形度地的风水高手,也看中了龙岭中的这块内藏眢的宝穴,于是为了皇室中的某位重要女子成员,在此地开山修陵。然而陵墓修到一半的时候,发现了这处内藏眢,曾经在很久很久以前被人使用过,皇室陵寝工程的中途废弃,是十分不吉利的,一是劳民伤财,已经使用大量的人力、财力、物力,都打了水漂,再者接陵碍主。比起这些,更不祥的是一穴两墓,即使先前的古墓已经不存在了,出现这种情况,即使将选脉指穴的风水师诛九族,也是无法挽回,多半是督办个修建陵墓的官员与风水师,为了避免自己惹祸上身,便互相串通,捍造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蒙蔽皇帝,让皇帝老儿再掏钱到别处重修一座新的陵寝。我们遇到这些突然冒出来的人面石椁,带有岩画的墓墙,以及封堵住盗洞的巨石,原本在盗洞中放置蜡烛的位置,也被一块巨石取代,这一切都是那座早已被毁掉的西周古墓,是那座古墓的幽灵突然间冒了出来。大金牙听了我的分析,十分赞同,但是有一件事联系不起来:“既然这里存在这一座早已被彻底毁掉的幽灵冢,为什么唐陵都快建完了才发现,而咱们一进盗洞,这幽灵冢就突然冒出来了?这未免也太巧了吧?”大金牙说的是一个难点,这点想不能,我们的猜测就不成立,就算再不走运,也不可能如此之巧,平时没有,或者说是有时无的“冢之幽灵”偏偏我们前脚进来,它后脚就冒出来。按理说,所谓的“幽灵冢”虽然摸得到,看得见,但并不是实体,而是一个特体残存在世界上的某种力场,并不是始终都有,而且是一部分一部分的梯次出现,最后能出现多少,是整座西周的大墓都呈现出来,还是只有半座,或是更少,这些还无从得知。我对大金牙说道:“这里是龙脉的龙头,又是内藏眢,可以说是天下无双,藏风聚气,这座西周大墓乘以生气,气行地中,又因地之势,聚于其内,是谓全气,气是六合太初之清气,化而生乎天地万物者,乃万物之源,此气即太初清气的形态之一。古墓建在这种顶级宝地,便染有灵气,所以毁坏之后,虽已失其形,却仍容于穴内的气脉之中,这是这奇怪的,奇怪就奇怪在这座幽灵冢是为什么这时候出现,换句话说,它是不是平时没有,而是我们触动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特殊的事,才让它突然出现。”大金牙对我说:“胡爷,照你所说,从咱们所见的种种迹象表明,西周古墓被毁后,这里一共来过三拨人,其中两拨是包括咱们在内的摸金校尉,这两拨人虽然中间隔了几十年,却都遇到了这座幽灵冢,而且还都被困其中,另外最早还有一批,肯定是建造唐墓的那些人,他们自然是大队人马,把皇家的陵墓建到这种程度,不是一朝一夕之功,他们都快把墓修完了,才发现这里有幽灵冢,之前的施工的过程当中,他们为什么开始没发现?”我点头道:“是啊。不管先后,肯定是做了什么特殊的行为,把幽灵冢引了出来,可咱们也没做什么啊,刚在盗洞中爬了没一半,身后的石墙就突然冒出来把路堵死了。”大金牙苦苦思索:“这座西周古墓必是被人彻底捣毁了。连一砖一石都没有留下,修建唐墓的人以为这里只不过是个巨大的天然山洞,既风水位。又省去一些掏山的麻烦,他们那些人肯定是后来才发现了幽灵冢,还有在鱼骨庙打盗洞的摸金校尉。包括咱们三个,肯定都做了一件相同的事。才把幽灵冢引发出来,但这件事究竟是什么呢?”我对大金牙说:“你也别着急,既然已经有了头绪,我想只要找出根由,便有可能让幽灵冢消失,建造唐陵以及在鱼骨庙打盗洞的人,可能在发现幽灵冢后,曾经都想到了这一次,所以他们能够离开,咱们也好好想想。”胖子说道:“依我看。可以便用排除法,古代人能做的,咱们也能做的,这些应该首先考虑。一些现在化的东西,古代人不可能有,所以可以排除掉,不用多费脑子去想。”我没想到胖子也有这么理智的时候:“行啊小胖,我还以为你这草包就知道吃喝,竟然还能想出排除法?”胖子笑道:“这还不都是饿的,我觉得如果人一旦饿急眼了,脑子就灵光,反正我吃东西的时候,就是脑子最不好使的时候。”大金牙说道:“还可以把范围圈得更窄一点,修唐墓的人是在工程快结束时发现幽灵冢的,咱们则是刚进盗洞便被困住。”胖子说道:“就你们俩这水平还摸金倒斗呢,真是猪脑子,我再给你们提个醒,古代人也使,咱们也使,那还能有什么,这不明摆着吗,蜡烛啊。”“蜡烛?”我也想到了,不过应该不是蜡烛,难道古代人在山洞里施工,不点灯火吗?蜡烛多多少少随时随地会用到吧?虽然不知道唐代建造陵墓时的具体情况,但是绝不可能在工程快结束的时候才用到蜡烛,应该是另有其它原因。不过蜡烛这个东西,对我们来讲是比较敏感的,是不是唐代有某种传统,在修建大型陵寝之时,开始不可以点蜡烛?这样根本不和常理,不会有这么古怪的规定。如果真有这样的规定,我那本祖传残书中就一定会有记载。正当我们思前想后,一样一样排除的时候,忽然胖子牵的两只大白鹅互相打了起来,胖子骂道:“他奶奶的,你们两只扁毛畜牧闹什么,一会儿老爷就把他们俩烤来吃了。”两只大鹅吵得甚凶,毫不理睬胖子的威胁。胖子瞧的有趣,笑着对我和大金牙说:“老胡老金,你们瞧见过没有,咱只见过壮举鸡,这回来一场斗鹅,原来鹅也这么好斗。”我见胖子牵着的两只大白鹅,如同黑夜中划过一道闪电,对胖子说:“鹅……鹅……”胖子说道:“鹅鹅鹅,白毛浮绿水,红掌拨青波。”我说:“不是不是,我是说我怎么没想到鹅呢,你们可知道在古墓地宫即将完工的时候,要做什么吗?他们要宰三牲祭天,缚三禽献地。”大金牙失声道:“啊,胡爷,你是说是咱们带的两只鹅把幽灵冢引出来的?”我说:“是啊,我他娘的怎么就没想到这上呢,我想在鱼骨庙打盗洞的摸金校尉,在盗洞挖到地宫之后,为了试探冥殿中的空气质量,一定也是用咱们倒斗行的老办法,以活禽探气,他带着鸡鸭鹅一类的禽类进去,这才被幽灵冢困住。”在古代修造陵墓的时候,在地宫构造完毕之后,都要在墓中,宰杀猪牛羊三牲,捆缚三禽于地,为的是请走古墓附近的生灵,请上天赐给此地平安,使墓主安息不被打扰。这种说法叫做:“三牲通天,三禽达地。”猪头牛头羊头同时贡奉,是十分隆重的,可以把信息传达到上苍,三禽则是献祭给居住于地上的神灵。禽畜可使真穴余气所结,所以陪葬坑中必葬禽畜顺星宫理地脉。大金牙说道:“野为雁,家有鹅,野雁驯养,便成了鹅,三禽之中的鹅,是三禽中最具有灵性的,传说鹅能见鬼,说不定就是因为我们无意中带鹅进盗洞,惊动了这座西周的幽灵冢。”我抓起一只大白鹅,取出伞兵刀,管它是不是,把两只鹅都宰了一试便知,举起刀就要动手割鹅劲的气管。大金牙好象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接住我的手:“可别,胡爷,我突然想到,咱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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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95楼 发表于: 2007-08-13
68 二十三层台阶
  
   我们绞尽脑汁才想到,古代建墓在玄宫完成的时候要冥牲畜,祭天礼地,以起到驱邪避凶的作用,肯定是由于我们带了白鹅这种有灵性的动物进墓,才惊动了这座万中无一的幽灵冢,所以当时就准备动手宰掉两只大白鹅,没想到大金牙突然阻拦,不让我对白鹅下刀子。
   胖子见大金牙不让我们宰鹅,便问道:“老金,你怎么又变卦了?刚不是都说好了吗?”
   大金牙让我暂时把手中的伞兵刀放下,对我和胖子说道:“胡爷,胖爷,你们别见怪,刚才我冷不丁的想起来,有一件事,觉得似乎极为不妥。”
   我对大金牙说道:“我就是这脾气,想起来什么,脑子一热,便不管不顾的先做了再说,如果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妥,你尽管讲来。”
   大金牙说道:“是这样,我想想该怎么说啊,一着急还真有点犯糊涂,我得把语言组织组织。”
   我和胖子在这里古墓中困的久了,虽然不象刚开始的时候,被那幽灵冢折腾得晕头转向,十分的紧张无助,却渐渐开始焦躁不安,想要尽快离开这里,好不容易想出个办法,正欲动手,却突然被大金牙挡了下来,一肚子邪火,又发作不得,只好奈下性子来,听大金牙说话。
   大金牙想了想说道:“我约略想了一下,如果真如咱们所料。咱们三人现在是被一座西周的幽灵冢困住了,而这座西周的幽灵冢之所以会冒出来,有可能是因为咱们带了三禽中的活鹅,鹅有灵性,又最是警觉,这才把幽灵冢惊动出来……”
   胖子听得不耐烦了,对大金牙说道:“老金,你罗里罗索的讲了这么多。究竟想说什么?”
   我让胖子不要再打断大金牙说话,先听大金牙把话讲完,真要能够逃出去,也不争这一时三刻的早晚。
   大金牙接着说道:“咱们如果把两只鹅宰杀了,这古墓中没有了禽畜。也许这座西周的幽灵冢便会隐去,不过不知道你们二位想过没有,咱们现在所处的是什么位置,这条没有尽头的石阶,正是幽灵冢的一部分,也就是说这里本不应该存在,是属于那座早已被毁掉的西周古墓的一部分,在幽灵冢出现之前,这里也许是山腹中的土石,也有可能是一处山洞。”
   我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大金牙的意思:“你是说咱们如果再这里宰了两只鹅,万一幽灵冢立刻消失,咱们就会落在唐代古墓地外边,从而再一次被困住。甚至有被活埋的危险。”
   大金牙点头道:“对,我就是这意思,另外你们有没有想过,西周古墓的幽灵,似乎不是全部,它只有一部分,而且与唐代古墓重叠在了一起,这条石阶便是幽灵冢的边缘,没有明显的界限,也许它的边界。可能还处于一种混沌的状态,只不过咱们无法知道他是正在扩张,还是在收缩,如果咱们宰了两只大白鹅。万一……”
   经过大金牙的提醒,我方知其中厉害,险些又落入另一个更加恐怖而又难以琢磨的境地,我对大金牙说道:“金爷说的是,咱们应当先想法子回到唐墓的冥殿,在冥殿或者盗洞口附近,确定好了安全的位置,然后再杀掉这两只惹祸的大鹅。”
   不过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这条石头台阶,每二十三阶便特环一次,反反复复,似乎是无穷无尽,一旦走上这条石阶,无论是向上,还是向下,都走不到尽头。
   我同大金牙和胖子二人又商议了几句,却想不出什么眉目,总不能闭着眼往下滚吧,那样的话,恐怕就会如同胖子所说的那种情况,滚到外边的世界都实现四个现代化了,我们也许都滚不到头。
   这条看似平平常常的西周古墓石阶,实在是比什么黑凶白凶还难对付,倘若是倒斗摸到粽子,大不了豁出性命与它恶斗一场,见个生死高低,可以这大石条搭成的台阶,打也打不得,砸也砸不动,站在原地不动不是办法,往下走又走不到头,无力感充耳不闻实着全身,我体会到这才是真正的恐怖。
   正在一筹莫展之时,大金牙想到了一个别办法,虽然不知道是否可行,我们有病乱投医,姑且一试,我们三人首先要确认一下,是不是每隔二十三阶,便有一阶的边缘有个月牙形缺损,我们一边数着一边向下走,数了整整五段。




  确认无误之后,按照商量好的办法,三人各持一只蜡烛,我先选定一处有月牙形缺口的石站定,把蜡烛点亮,然后同胖子继续往下走,以还能看见我站立处蜡烛的光亮为准,第二个人停下点燃蜡烛,随后第三个人继续往下走。
   这个方案的前题条件是石阶不能太长,如果只有二十三阶,而我们在保持互相目视距离的情况下,又能超出这二十三阶台阶的长度,那就有机会走回台阶下的冥殿了。
   然而我们三人一试之下,发现这个方案根本不可行,当然这是由于客观条件的限制,这条没有上下尽头地古墓石阶,不仅是无限循环,而且在石阶的范围内,似乎格外的漆黑,这种黑不是没有光线的那种普通黑暗,而是头上脚下,身前身后,似乎都笼罩了一层浓重的黑雾。
   即使点上蜡烛,最多也只能在五六条大石阶的范围内看到,超过这一距离,蜡烛的光线就被黑暗吞噬掉了,这种黑暗让我想起了新疆的鬼洞,想不到那恶梦一样的黑暗,又一次在龙岭的古墓中遇到,想到这,身体就忍不住发抖,好象死在新疆的那些同伴,正躲在黑暗角落中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由于见到蜡烛光亮的距离,仅仅只有六层石阶,就连三十五米照明距离的狼明手电,也是只能照明到六级台阶的距离,一超过六级台阶,便是一片漆黑,不仅照不到远处,远处的人也看不见手电和蜡烛的光亮。
   我们又只有三个人,三个人只能如此探索出去十二阶的距离,而这条西周古墓的石阶最少有二十三阶以上的长度,所以我们这样做,无法取得任何的突破。
   我们三人无奈之余,又聚拢在一处,点了只蜡烛,把手电筒全部关闭,胖子取出水壶喝了几口,好象想灌个水饱,结果越喝肚子越饿,连声咒骂这驴日的大石条台阶。
   我闻着不对,胖子的水壶里一股酒气,我问胖子道:“你是不是把水壶里灌上白酒了?你奶奶的,让你带水你偏带酒,喝多了还得我们抬你出去。”
   胖子避重就轻,对我说不得道:“老胡,这时候喝口酒不是壮胆吗,要不这么着你看怎么样,咱们还是按先前那样,你和老金俩人没隔六层石阶便点一只蜡烛等着,我豁出去了,一直跑下去……”
   我否定了胖子的计划:“你这种匹夫之勇,最是没用,你这么干等于白白送死,咱们之间无论如何不能失去联系,三个人在一起还有逃生的希望,一落千丈旦散开,失去了互相的依托,各自面临的处境就会国中倍困难,当年我在部队,军事训练中最强调的一点就是不能分散,分散意味着崩溃与瓦解,不到万不得已走投无路,都不允许选择分散突破性围。”
   胖子对我说道:“打住吧你,现在还没到走投无路?我看现在简直就是上天无孔不入路,入地无门,再说分散也不见得就是崩溃瓦解,那叫保存革命火种。”




  我怒道:“你在这种鬼地方保存个屁比火种,一遇到困难就作鸟兽散,那是游击作风。”
   大金牙怕我们俩吵起来,连忙劝解:“二位爷,二位爷,现在不是探讨军事理论的时候,咱们确实不应该分散突围,再说分散突围也得有围可突啊,咱们现在……唉……算了,我看不起咱们无论如何不能落了单。”
   物理学的定律,在这条西周古墓台阶上似乎失去了作用,我叹了口气,便想坐在石阶上休息,一坐之下被腰间的东西隔了一下,我伸手一摸,原来是带在腰上的长绳,我惊喜交加,对胖子和大金牙说:“有了,我怎么没想到绳子呢,操他娘的,都说狗急跳墙,人急生智,咱们是越急越糊涂,自乱阵脚,咱们身上带的绳索,加起来足有几百米,这二十三阶石阶再长,也够用量上他娘的七八圈了。”
   在这条没头没尾的古墓石阶上,长长的绳索简直就如同救命的稻草,胖子和大金牙大喜,连忙动手帮忙,三人借着蜡烛的光线,把身上携带的长绳,用牙拴连接在一起。
   我看了看连接在一起的绳梭,对胖子和大金牙说道:“这么长的绳索无论如何都够用了,此地不宜久留,咱们马上行动。”
   当下由胖子站在原地,点燃一只蜡烛,把绳索牢牢的系在腰间,胖子站的位置正好是一阶有月牙形缺口的石阶,以这层有特殊标记的石阶作为参照物,行动起来会比较方便。是否能行得通,我殊无把握,反正行与不行就看这最后一招了,我刚要动身,却突然被胖子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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