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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王传奇:《特警犬王》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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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76楼 发表于: 2007-08-27
 一个中国姑娘从背包里掏出一面鲜艳的五星红旗,拿在手里,抬高手臂,从人群中试探地慢慢接近战歌,她想给来自祖国的英雄犬王披上五星红旗。

  战歌仰起头颅,威严地注视着在头顶上空的那只纤细洁白的手,还有手中那块红得像血似的绸布。




  那是什么啊?战歌想,那块绸布是不是用血染成的啊?明媚温暖的阳光从侯机室的落地玻璃窗外直射进来,穿过那块红得像血的绸布,无尽的鲜红宛如潮水一般在候机大厅中曼延开来,那些红啊,深深渗透进了战歌的眸子。

  鲜红的绸布渐渐展开,宽大的红绸左上角赫然显露出来五颗金黄色的星星,四颗小星星围着一颗大星星,耀眼的金黄光线仿佛穿透了战歌的心脏。在一片金黄之中,无数人影和犬影子在飘忽闪烁,它看不清楚人影和犬影的样子,似乎有自己的父亲夜歌,还有死去的昆明犬风翼,它看到所有影子都在流血,那些血液缓缓地汇聚成一条又长又浓的血河,不断地灌溉到鲜红的旗帜上,战歌还看到,在所有影子的身上都端端正正的写着两个字,它永远不可能识字,它不能说明那两个字的含义,而那两个字在我们人类的口中是这样念的:

  “中国!”

  但是战歌被各种色彩刺激得全身沸腾。

  它的心脏在红与黄的淹没突然有了一种冲动,它后腿蹬地,猛然直立起身体,露出肚子下白花花的绷带,张开了大口。

  女留学生尖叫一声,手一抖,五星红旗飘落下来。

  众人的视线立刻转移到她的身上,白歌看到战歌站了起来,心道不好,立刻推开面前的记者,大喊“非!”的口令。

  战歌根本没理会受到惊吓的女留学生,此刻,它的眼中只有那一片鲜红和金黄的颜色。

  战歌大叫一声,“光芒”和“霸王”立刻在他身后也叫了起来。

  又惊又恐的学生和记者们连忙向两边闪开,宽阔的候机大厅此刻静悄悄的,除了广播中继续播放的英语通知外,就剩下了震天的犬吠。

  杜晓和吴光辉被慌乱的人群挤在一边,一时无法挣脱,只得开口大喊犬的名字。

  战歌咬住五星红旗的一角,突然撒开四肢,向机场出口跑去。

  光芒和霸王紧紧跟在后面。

  所有人都惊呆了。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177楼 发表于: 2007-08-27
特警犬王 149
候机大厅的各国游客看到了一个震撼的景象,三只巨大的警犬飞快地跑向机场出口,为首的一只警犬额头上飘散着一缕银色毛发,口中的五星红旗迎风招展,仿佛化成了一块凝固的血。

  候机大厅里顿时乱成一团,行人们纷纷躲避。




  三只如小牛一般的警犬在大厅内狂奔,人们的尖叫,大喊,以及各种碰撞声交织在了一起。

  最先反应过来白正林,他的额头上瞬间冒出一层冷汗,生怕警犬受惊伤了人,连忙跟着跑向机场出口,白歌、杜晓和吴光辉也急眼了,在外国的土地上若伤了人那就成了中国的笑话了,上对不起祖国下对不起人民,还要背上一个丢人现眼的骂名。三人撒开步子,像救火一样跟着白正林冲了出去。

  所有的外国记者们眼睁睁看到发生了巨大的新闻,怀着各种心情,一窝蜂地跟在中国武警们的身后。

  克林上校和“海豹”诺曼也冲了出去。几名机场的巡逻警察从远处慌张地跑来,一边跑一边大喊着疏散人群。

  陈志海着急得直跺脚,几次犹豫着想冲出去,又看到一大堆行李放在地上,怕万一无人照看有个闪失,只好留在原地转圈。

  “这是怎么了啊!”他口中念念自语。

  克林上校跑出了大门,只见外面的记者和路过的游客已经围成了一个半圆形的圈子,人群寂静无声。他钻进人群,三步并五步挤到最前排,放眼望去:

  机场门口有一个小型广场,广场上的一排旗杆上挂着各色国旗,两名正在维修旗杆的工人正在一面中国国旗下,两人看到从天而降的三只巨犬,惊恐地愣在了原地。

  三只巨大的警犬逐渐减速,慢慢跑向悬挂中国国旗的旗杆下,战歌走上前,两名工人不停地倒退。

  光芒和霸王同时发出一声怒吼,吓得两名工人不动了。

  战歌松开口,一面崭新的五星红旗落到工人的面前,转身,跳上旗杆前的大理石台。

  两名工人捧着五星红旗,面面相觑,不知道要做什么。

  战歌低头撕咬着索绳和把手,光芒和霸王一左一右,站在大理石前,大声叫了起来。

  一名工人似乎明白了,慢慢走上去,和战歌一起解开挂着中国国旗的绳索。

  降落下来的五星红旗颜色早已陈旧了,上面还零星的布着几个小洞。

  两名工人把崭新的五星红旗系在绳索上,重新升起。战歌满意地小声叫了叫,友好地舔了舔工人的手背,其中一名工人还大着胆子摸了摸战歌的脑袋。

  战歌回身,带着光芒和霸王一路小跑,站到半圆形的人群面前,高昂着头颅,看着冉冉升起的鲜艳的五星红旗。

  此刻的升旗,并没有中国国歌响起,也没有天安门前威武的武警仪仗队护旗了。

  可是你听,人群中的中国留学生们流着眼泪,互相搀扶着手臂,开始大声唱《义勇军进行曲》了……

  可是你看,人群中身着橄榄绿,头顶中国国徽的军人们,挺直了腰板,高高举起了手臂……

  可是你瞧,那些金发碧眼的男女记者们,纷纷按动了手中相机的快门,他们在拍照,在为中国军人和中国警犬拍照!在为中国国旗拍照!那些来自世界各国的游客,纷纷向中国警犬竖起了大拇指,那些赞扬声和羡慕的目光啊,几乎将战歌、光芒和霸王淹没……

  克林上校擦了擦眼角的泪花,走到白正林身边,说了一句标准的汉语:

  “犬犹如此,人何以堪!”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178楼 发表于: 2007-08-27
特警犬王 150
 回国后的第一顿庆功宴上,白正林的命令就到了。职务是昆明警犬基地政委,副师调正师级,赵红剑的命令也报了上去,云南总队副参谋长,副师职务,但是还没批下来。

  原基地政委李长海调任武警云南总队当总队长,正师提副军,戴上了金光闪闪的将星,军旅生涯终于功德圆满。李长海举着酒杯笑呵呵地对白正林、陈志海说,“老白,老陈啊,这次国际锦标赛咱们的武警警犬队为中国警犬挣足了面子,要算你俩头功啊!来!我敬你们


一杯!”

  “主要是老白的头功,我跟着打打杂。”陈志海谦虚地说道,将杯中的茅台酒一饮而尽。

  白歌、杜晓和吴光辉好久没吃到中国菜了,在纽约天天是黄油面包和半生不熟的牛肉,三个人的嘴里早淡出鸟了,三人在尽量不发出声响的情况下闷头大吃。曲慈、陆芳菲和千里迢迢从老家赶来看丈夫吴光辉的刘艳梅,看着三个男人的吃相面露惊色。

  “大妹子,是不是出国不管饭啊?”刘艳梅小声地问陆芳菲。

  “管啊,不管饭怎么比赛?”陆芳菲笑了。

  “那他们咋就跟没吃饭一样啊?”刘艳梅嘀咕了一句。

  曲慈把圆桌上的肉和鱼转到三个小伙子面前,不停嘱咐他们“多吃点,你们累坏了。”

  “主要是队员和警犬争气,我哪出什么力了?”白正林红光满面地说,“还有老李你在背后的大力支持啊!”

  李长海哈哈一笑,问道,“我给你扔下一个烂摊子跑了,你有什么具体打算?”

  “什么烂摊子,你看看,从我去集训比赛到回国的这半年多时间,基地变化多大啊,场地扩大了不说,草皮全部翻新,又新建了两座犬舍,绿化面积比从前增长了30%。”白正林诚恳地说,“老李啊,你给我留下了一个金娃娃啊!”

  “要说具体打算嘛,目前还没有什么想法,但是有一点我希望能够办到。”白正林看了一眼陈志海,“这还得老陈帮忙。”

  “什么事?”陈志海擦了擦嘴,关切地问。

  “把这三个小子给我调过来!还有他们的家属也跟着过来安排工作。”白正林手指向对面埋头苦干的白歌、杜晓和吴光辉,“白歌好说,他的人现在是老李和红剑管着,但是那两个小子一个在北京总队,另一个在黑龙江总队,还得你找总部的人想想办法!”

  一听家属,刘艳梅就乐了,心里琢磨着自己能干点什么。

  “好说,这事包在我身上!”陈志海满口答应,“他们都是武警部队的驯犬尖子,应该到最适合的地方发展。”

  杜晓和吴光辉都是喜上眉梢,两人早就想到设备先进、条件一流又风景如画、四季如春的昆明警犬基地工作了。只是谁都没好意思对白正林开那个口,都在等待恰当的时机。

  白歌见宴席吃到高潮,用餐巾纸擦了擦嘴,站起来说,敬了个军礼,说,“各位领导,我也有一事相求。”

  “哦,小歌还有事情,讲!”李长海兴致盎然地说,“我替你做主!”

  “我今年就27岁了,想解决掉个人问题了。”

  “好啊!跟谁家姑娘啊?”李长海高兴地问。除了白正林和曲慈,白歌和陆芳菲的事情还没告诉过别人。

  “哎,你……”穿着花裙子的陆芳菲脸一下子红了,别看平时她大大咧咧的像个男孩子,可一说到婚嫁大事上,哪个女孩子又不害羞呢?她扭捏地对曲慈说,“阿姨,我去洗手间。”还没等曲慈回答,陆芳菲就用上了特警的功夫,虽然穿着裙子,但动作依然灵活迅速,一个闪身就消失在门外。

  “对了,我记得你当初在电话里跟我说过,只要让你养战歌,就不娶她啊?怎么现在说话不算话了?”白正林看准儿媳妇害羞跑了,故意开儿子一个玩笑。

  “对,我没说我娶她啊!”白歌笑着把早就想好的话说出来,“是她要嫁给我的,我向组织上提出结婚申请!”

  “好啊,你把结婚申请书拿来,我现在就签,现在我还是你的支队长,我说了算!”赵红剑笑呵呵地从口袋里掏出笔,“对了,新娘子是谁啊?”

  “傻小子,新娘子都跑了!”陈志海终于看明白了,高声道,“还不快去追!”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179楼 发表于: 2007-08-27
特警犬王 151
 调令下来后的第一个休息日,白歌带着痊愈的战歌,满载着荣誉和鲜花回到麻栗坡中队。全中队官兵像过年一样,杀猪宰羊,准备好好庆祝一番,食堂内一片欢腾的景象。

  白歌在和中队长段辉、指导员徐跃国寒暄的同时,眼睛也四处搜索,他在找一个人。

  黄昏时分,白歌牵着战歌,从食堂走到中队宿舍,一路上不停地和来往的战士们打招呼


,可那个人还是没有出现。

  正好警犬班驯导员赵楠迎面走来,“白副队,恭喜呀!”赵楠激动得紧紧握住白歌的手。

  “同喜同喜,小赵,‘风翼’的墓在哪里?”白歌笑着问。

  “就在后山。”赵楠指指山坡上的犬舍,“绕过犬舍就能看到。”

  山坡上,满山的白苏花中突起一座孤零零的坟茔。白苏花像一片泛着白浪的大湖,而坟茔就是湖水中央的小岛。

  坟茔前摆满了熟肉、水果和酒水。坟茔前白色大理石碑上写着“英雄警犬风翼之墓”。

  莫少华穿着迷彩服,拿着一瓶白酒和一个酒盅,盘腿坐在坟茔前自斟自饮。

  “风翼”牺牲后,武警总队鉴于他的功劳,想把它请入英雄犬墓地安葬。

  莫少华却不同意。

  “这是我的警犬,它是为了掩护我而死的,我不能离开它,它也不能离开我。”莫少华的一番话说得斩钉截铁,毫不犹豫。总队领导为了照顾他的情绪,只好答应了,同意把“风翼”葬在中队的营区内。

  “风翼”刚下葬后的第二天,莫少华的提干命令就到了。他拿着一副崭新的少尉肩章,摆在坟茔前。他想让风翼看到,它没有白白死去。

  莫少华喝得微醺,一瓶白酒只剩下了三分之一。他的手微微抖着,给酒盅斟满了酒,刚放到嘴边。

  突然从身后伸出一只手,将他的酒杯抢走,又听见“扑通”一声。

  莫少华火冒三丈,借着酒劲大骂,“他妈的,谁啊?”

  他回头,看见白歌庄严地单膝跪在坟茔前,双手将酒杯举过头顶。

  顷刻,杯中酒水汇成一条又细又直的亮线,撒在坟茔前的草地上。

  三杯酒撒过后,白歌站起身,双眼盯着莫少华,一言不发。

  莫少华毫不示弱地盯着白歌,他现在肩膀上扛着少尉肩章,是干部了,还怕什么?他这样想着,又将胸脯向上挺了挺,他略带着嘲讽的语气说,“啊呀!为国争光的大英雄回来了!失敬失敬!”

  “少华。”白歌诚恳地说道,“我要调走了,去昆明警犬基地,以后我们的见面机会不如以前多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和你并肩作战。”

  莫少华愣住了,不知该说什么好。

  “‘风翼’的事,你别太难过了。”白歌又说,“你明白,它并没有死。”

  一提起“风翼”,莫少华方才的锐气顿时泻了一半,眼睛立刻湿润了。

  白歌从迷彩服的口袋里掏出一瓶白酒和一大包猪头肉,拉住莫少华的手说,“来,咱们喝点。”

  夕阳如血,傍晚的微风将整个山坡上的白苏花吹得簇簇发抖,整个山坡像座被粉雕玉彻过的宫殿,煞是好看。在这一湖花影的中央,两名军人斜靠墓碑,无言对饮。

  两人一口气把酒喝了一半,莫少华拍着坟茔前冰冷光滑的墓碑,眼泪又落了下来。

  “白排,”他叫白排叫习惯了,出口才知道叫错了,“白副中队长。”

  “不,别叫职务,我比你大一岁,叫哥吧。”白歌脸色发红,“叫哥。”

  “哥……”莫少华再也忍不住,大声抽泣着,“你说我是不是得到报应?”

  “怎么这么说?兄弟?”白歌拍着他的肩膀,“看看,都是干部了,还哭鼻子?不怕战士们看了笑话?”

  “我对不起你!哥啊!”莫少华的泪水落了下来,“我开始讨厌战歌,在背后算计过它。”

  “你记得我当初送给你巧克力吗?那是我假装好意。我知道犬不能吃太多糖,会引起消化病,我感觉战歌太强了。心里非常妒忌它,我担心它会超过所有我训的警犬。当然,我也妒忌你,你是干部我是兵。”

  莫少华靠在墓碑上,哭着讲完了这些话,“今天终于能有机会和你说出来,在风翼的墓前说出来,它要是知道我的真实想法,一定会嘲笑我的,对不对?”

  “好兄弟!”白歌感动地说,“它在会嘲笑你呢?你这么勇敢,敢作敢当,其实,我早知道了,我自己早就把这些过去的事情忘记了,希望你以后也把往事忘记,重新面对未来。”

  “啊?你早就知道了!”莫少华满脸泪痕,嘶哑着嗓子说,“大哥,你为什么不报复我?你能原谅我吗?”

  “都是战友,什么报复不报复的,谁没有小心眼的时候啊?我也有啊!”白歌笑着给莫少华整理凌乱的军装,“谁都有犯错的时候,改了就好,你也给了战歌一个教训啊,它应该谢谢你。”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180楼 发表于: 2007-08-27
 “哥你能原谅我就好。”莫少华擦了擦眼泪,说,“哥,我刚提干,风翼就牺牲了,你看见了,它死得太惨了,粉身碎骨啊!我根本忘不掉啊……”

  “犬魂一缕荡悠悠,天地亦生愁。空天阔地何处去,东西狂漂流!”白歌打断了莫少华的话,声音中卷起一股悲壮豪气,




  只见白歌单手撑地,突然从草地上跳了起来,端起酒杯对着坟茔大声念道,“来世仍为犬,为国一任刀砍头!”

  “来世仍为犬,为国一任刀砍头……”莫少华扶着墓碑,睁大眼睛,跟着白歌念着。

  “青梦几回眸,生亦悲秋,死亦悲秋,从军飞驰遍九州!”白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青梦几回眸,生亦悲秋,死亦悲秋,从军飞驰遍九州……”莫少华扶着墓碑缓缓站了起来,提起酒瓶咕咚咕咚猛喝了几口。

  “铜头铁尾玉兰蔻,忽闻吠声传霄汉,云中也做百犬头!”白歌大声念完,满眼是泪。

  “啪”的一声,一个酒瓶摔在地面上,酒花溅到墓碑上。莫少华的眼泪顺着脸颊淌了下来,粗着喉咙大喊,声音变得异常悲壮。

  “铜头铁尾玉兰蔻,忽闻吠声传霄汉,云中也做百犬头!”

  “哥!”莫少华念完,一把抱住了白歌,“我明白了,有句老话说得好,叫‘死得其所,快哉快哉!’风翼就是死得其所,它是为国家,为人民而牺牲的!”

  “好兄弟!”白歌大喊,“你养了一只好犬!”

  月亮悄悄升起来了,皎洁的月光下两个年轻军人紧紧相拥。

  此刻,战歌正独自在以前住过的犬舍附近溜达。

  它刚才在风翼的墓旁沉默地坐了一会儿,静静凭吊死去的同族叔叔。

  它看到主人和莫少华正在大声说话,不想打扰他们,悄悄走下山去。

  在犬舍的一角,两只一个多月大的昆明犬挤在犬舍的铁栅栏前,好奇的看着这只体形巨大的前辈。

  战歌注意到了这两个小家伙,它的目光里充满了慈祥,慢慢走到犬舍边上,低头轻轻舔了舔幼犬的小脑袋。

  一只幼犬的鼻孔被战歌额头上长长的银毛碰了一下,忍不住打起了喷嚏,把战歌逗笑了,它怜爱地用鼻子拱拱小家伙的下巴,温暖湿润的琥珀眸子中满是关爱,战场上的杀气和威风此刻荡然无存。现在,它是一个长辈,任何长辈在面对晚辈时都会表现出慈祥和宽容的一面。战歌想起了当年,自己还是一只脏兮兮的小野狗时……

  忽然,从旁边的犬舍中传来一声低吼。

  战歌的耳朵转了转,抬起头来。

  这声吼叫是那么熟悉。

  战歌迈动脚步,轻轻走了过去。

  一个黑影蜷缩着躺在犬舍里。

  退役警犬藏獒咆哮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咆哮比三年前衰老多了。它的皮毛已经失去了光泽,钝化的牙齿露在嘴边,两只半睁半闭的眼睛疑惑地看着战歌。现在的咆哮已经完全退出了战斗,驯导员赵楠每天陪它散步两次,陪它安度晚年。

  这是谁啊?咆哮努力回忆着,怎么好像似曾相识。

  战歌看着犬舍内日落西山般的咆哮,想着它当年咬断母狼后腿时的凛凛雄姿,心中百感交集。这是那只曾经不可一世的巨犬吗?漫长的时间和安逸的生活磨钝了它的牙齿,它的利爪,甚至它的精神。

  啊,咆哮看到了那夜风中的银色毛发。面前这只威武雄壮的成年昆明犬,它的额头上有一缕银色毛发,是它吗?那只凶巴巴的小野狗,它,它咬死了自己的孩子啊。

  咆哮费力地瞪大了眼睛,敌视地叫了一声,意思是说,你来做什么?

  战歌用一种十分复杂的目光注视着年迈的藏獒。

  战歌以为自己会恨,会生气,会怒火冲天,因为这只巨犬曾经咬伤过自己的养母。可此刻它的心情却如湖水般平静,任何吼叫或谩骂,甚至攻击都唤不起它的一丝怨气。它想,即使这只和自己结下恩怨的犬现在扑过来咬自己,似乎都不会躲避或逃脱。

  它心中充满的只是愧疚和悔恨,它知道自己曾咬死过藏獒的孩子。那是一种发泄和报复,小藏獒是无辜的受害者。

  而藏獒咬伤母狼,则是职责和使命,因为它是一只警犬,必须服从命令。

  战歌现在也是一只警犬,一只优秀的警犬,它更能理解警犬的心情。

  它原谅了藏獒咆哮,却陷入深深地忏悔中。

  忽然,战歌前腿收力,跪向地面。

  这一跪,它心甘情愿。

  咆哮愣住了,它没想到这只长大的昆明犬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它看着战歌轻轻垂下骄傲的头颅,向自己请罪。

  咆哮真的老了,它的年龄在犬类中处于老年阶段,它像一个迟暮的英雄,过去的很多事情不愿再想起,因为回忆也是一种痛苦,倘若能善待眼前的犬,何尝不是一件美事。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181楼 发表于: 2007-08-27
 顿时,三年来的积怨烟消云散。

  咆哮仰起头,微微吠叫,意思是,起来吧,孩子,一切都过去了。

  战歌缓缓从地上站起,抬头,看着咆哮,眼睛变成两颗湿润的黄琥珀。




  突然,它仰起头,看着月亮,纵声长啸。

  一群夜鸟扑拉着翅膀从犬舍上飞走了,月光下,飞鸟们的影子渐渐远去。

  战歌的啸声悠扬嘹亮,像一首夜晚的安魂曲回荡在中队营区。

  藏獒咆哮许久不叫了,现在它走到犬舍门口,隔着栅栏,仰头,两行泪水从干涩的眼窝中流出,它想叫,于是,它叫了。

  “呜汪……”叫声分外悲壮,却流露着深深的欣慰之情。

  顷刻,犬舍内所有的犬都叫了起来,长短不一。

  一叫泯恩仇。

  在白歌和陆芳菲的婚礼前夕,又一个奇迹出现了。

  白歌和陆芳菲带着战歌特意去看望邱鹰,并给韩雪带去结婚请柬。韩雪现在轻松一些,特警基地给邱鹰配备了专门的生活护士,每月特批给邱鹰2000元的营养补助费。韩雪周末来到医院看护邱鹰,其他时间她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到工作和训练中去。今年她已经报考了国防大学作战指挥专业的研究生,准备参加年底的全国硕士统一考试。

  韩雪欣慰地看着两人,蹲下腰摸摸战歌的大脑袋,拿出一个数码相机递给白歌,说,“咱们一起合个影吧。”

  陆芳菲拍手叫好,白歌拿着照相机指挥她们站在病床两侧。

  邱鹰消瘦的脸上,面容安详,双眼合拢,宛如熟睡。

  战歌腹部的伤口已经完全好了。它蹲在床脚,不时眨眨眼睛,看着邱鹰,一副认真观察的样子,若有所思。

  陆芳菲对它挥手,“来!过来!照相啦!”

  忽然,战歌噌地一下,跳上了病床,张开嘴巴,伸出舌头轻轻舔邱鹰的脸。

  病床剧烈颤抖着。

  “呀!你怎么上来了!”韩雪伸手去拉战歌的前腿,“不许咬人啊!”

  陆芳菲高声训斥,“又不听话,回去打屁股啦!”她刚要拉住战歌的脖子,突然战歌飞快地抖动身体,身上的毛纷纷飘起,从远处看就像一个巨大的黑色毛团,毛团的前面,还露着一点银光。一些毛发从它的身体上脱落下来,飘散在空中,惹得韩雪和陆芳菲打起了喷嚏。

  白歌放下相机,想命令战歌下来。

  没等他下令,战歌忽然高高仰头,胸口肌肉剧烈收缩,嘴巴大张,

  “汪呜……”

  一声又长又响的啸声从医院病房中拔地而起,冲向军区总医院的上空盘旋开来。战歌闭着眼睛,运足力气高声叫着。

  声音太大了,韩雪和陆芳菲连忙堵住耳朵。白歌冲上去使劲拍了拍战歌的屁股,“你干什么?又要造反啊!这是医院,快闭嘴!”

  战歌听到主人的命令,这才闭上嘴。

  白歌揽住战歌的脖子和腰,想把这只足足重70公斤的犬王弄下床,“下来,别把床弄脏了。”

  “干什么呢?叫什么?”病房的门被推开了,一群年轻的护士闯了进来,为首的一个刚进门就质问,“叫什么?这是医院知道吗?需要安静!”

  白歌刚想说对不起,那护士就看到病床上的站着一只不怒自威的巨犬,鲜红的长舌从锲子形的嘴巴中伸出来,两只玻璃球似的大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自己。

  “啊!狼啊!”,小护士吓得尖叫起来。

  这名小护士当场白眼一翻,晕了过去,后面的几个护士抱住她,一起尖叫着,稀里哗啦全跑出去了。

  “这不是狼,这是警犬。”白歌还想解释,那群护士已经跑没影了。战歌索然无味地看了门口一眼,慢慢从床上跳下,拖在又黑又粗的尾巴,坐回到床脚。

  “啊!”又是一声尖叫。

  白歌和韩雪都吓了一跳,叫声是从两人中间发出的。

  陆芳菲指着病床,手臂颤抖着,“你们看,他……”

  韩雪和白歌的目光双双投向病床。

  邱鹰的脸上,一双黑眸子上罩着一层淡淡的雾气,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床脚的战歌。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182楼 发表于: 2007-08-27
特警犬王 152
 子夜。月冷虫鸣。

  红烛飘摇,大红的喜字高高贴在雪白的墙壁上。

  一件男式上尉常服和女式中尉常服挂在塑料衣架上。




  七月七日的警犬基地家属楼,夜半无人私语切切。

  两居室的新房内布置得整齐干净。从一间卧室中传来微弱的人语声。

  一个女声说,“王世虎参谋长送了张国画,是一位著名画家画的犬,还是我们基地的领导够意思吧,但我真没想到美国都会有人给咱们发贺电,是海豹突击队的副队长吧?对了,邱鹰以前的大部分事儿都想不起来了,只记得警犬和韩雪,诊断书上说这是失忆症,得慢慢地缓过来,你说他能不能好起来?”

  一个男声回答,“能啊,这世界上又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呢?我听我爸说,邱鹰的脑部正在逐渐恢复,军区总医院在用最先进的方法给他治疗,保守估计一年之内就会有显著成效,雪姐的辛苦肯定不会白费!”

  男声又顿了顿说,“海豹发来贺电在我意料之内,他们的副队长乔·诺曼和咱们战歌可是生死之交呢!”

  “这次你调了副营,现在是以副代正,警犬突击大队的队长我觉得不是好当的,你得有心理准备,现在天天练习机降,你自己多小心,也看着点儿战歌,别让它摔着。杜晓和老吴呢?他们这次调过来后怎么安排,有消息吗?”女声又好奇地问。

  “机降是今年的新科目。放心,我们已经练习到实战阶段了。目前杜晓去了警犬搜查大队当副队长,老吴去特种警犬教导队当教员。”男声回答道。

  女声又说,“你们老中队的那帮人可真够能闹的,那个姓段的中队长今年要提了吧?他一个人就得喝了一斤多白酒。那个叫什么少华的排长去年我记得还是个士官,现在都当排长了!”

  男声慢慢回答,“人家莫少华本来就是地方大学生来当兵的,素质很好,当中队长都没问题。段辉下一步估计去教导队当副大队,现在老中队是徐跃国一人兼着队长和指导员两职。”

  女声笑了起来,“哎,今天我公公也喝多了吧,李政委、赵副参谋长外加总部的陈大校三人围攻他一个,婆婆也喝了不少呢。”

  男声责怪地说,“什么公公婆婆,进了白家的门就叫爸妈好了,叫公婆多生分。”

  “好好好,我的白大上尉,叫爸妈。哎呀!你干什么,摸哪呢?别闹……”女声变得羞涩起来。

  “春宵一刻值千金,现在不闹更待何时?我看看女特警的功夫怎么样?”男声坏笑着回答。

  “闹就闹,比比吧,先给你来个锁喉顶摔!”女声憋着笑说,“小样的,看招!”

  “来吧!”

  卧室内席梦思双人床顿时咯吱作响。

  一片温暖潮湿的黑暗中,卧室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一只手臂掀开毛巾被,拧开了床头柜上的台灯。白歌裸着脊梁,半张脸在昏黄的灯光中若隐若现。

  “天啊,这可是新婚之夜!”陆芳菲埋怨的声音从被子下传出来。

  白歌拿起电话,简短而有力地回答了几个“是、明白。”

  他放下电话,拍拍假寐的陆芳菲,“对不起,好老婆,我要闪了,有紧急任务!”

  白正林快步走下警犬基地的办公楼,身后跟着两名参谋。

  “白歌呢?通知他了吗?”白正林头也不回地问。

  “报告,已经通知了。”一个参谋回答。

  白正林走出办公楼大门,正好看见全副武装的白歌牵着战歌,身后跟着一队人马杀到广场。

  白歌见到父亲,敬礼示意,“政委好。”自古战场上没有父子血缘之分,只有将军与战士的军衔不同。

  另一支警犬队伍,由杜晓带队,从办公楼的后面跑步绕到广场上。杜晓见到白正林,立刻敬礼。

  白正林给两人还礼,高声命令,“准备登车!”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183楼 发表于: 2007-08-27
特警犬王 153
凌晨一点,云南边境线。

  山麓是黑色的,丛林是黑色的,大地是黑色的。只有天边的一轮明月闪着亮泽的光芒。不远的山谷内,时不时传来几声缥缈的狼嚎。

  两辆装甲运兵车熄灭灯光,像两只巨大的甲虫行驶在蜿蜒的山路上。




  半小时后,装甲车缓缓开到一片开阔的平地上。

  李长海和赵红剑两人站在平地上。三人身后,是一队穿着迷彩作战服,戴着凯芙拉头盔的特警战士和四架引擎嗡嗡作响的警用直九武装直升机。

  白正林推开装甲车的门走了下来,和三人握手。副参谋长赵红剑来不及寒暄,立刻上前介绍案情。

  “白政委,案情很复杂,牵扯到国际恐怖组织。”赵红剑说,“据公安部边防情报人员的可靠消息,一支国际恐怖组织的贩毒小分队正在我国边境线上进行交易,交易后他们携带大量海洛因和冰毒,企图通过我国边境线逃脱,目前他们还在我国边境地带做出逃的准备活动,公安部与国际刑警达成一致,刚刚下了特别命令,一定要在我国边境丛林中捕歼这队恐怖分子。”

  “对方是什么情况?”白正林问。

  “11个人全部是亡命之徒,其中5人曾经在欧洲各国的特种部队服役三年以上,6人在非洲当过长期雇佣兵,实战经验非常丰富,为首的是个叫外号叫毒蛇的美国人,38岁,真实姓名叫汤米,曾经在美国特种部队服役7年,是个心狠手辣的老匪徒了,国际刑警盯了他很长时间。”

  赵红剑刚说完,李长海就走过来提醒道,“老白,这次是秘密执行任务,不能公开,所以要一切悄悄进行。我已经把特警支队的‘猎豹’中队带来了。你的警犬队可以协助他们执行任务,要精不要多。”

  10名剽悍的‘猎豹’战士在猎猎夜风中傲然挺立着。

  白正林身后,白歌和杜晓带着各自的警犬队临危待命,七、八只警犬静静蹲在各自的驯导员身边。

  李长海的目光集中在为首的两只大犬身上,战歌和“光芒”,大声说,

  “这次行动很危险,对待恐怖分子绝不能手软。我要求大家执行我们武警部队的作战风格——一招制敌!”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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