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你恨过我吗?
张萍勉强还给我一个欢笑,“你见过我爸爸和弟弟了吗?他们情况怎么样了?”
“很好啊。”我一说完这3个字,就暗暗骂自己,这算什么鸟话,张倔强和张峰两个都瘫在床头,我还说很好,明显是说假话。
不过张萍听我这句话后,脸色好像放松了好多,这倒让我有点奇怪了。
“段剑,真的非常感谢你来看我,又去看我爸爸他们。”张萍静静地看着我,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眼光。
经过几日的调养,张萍脸色已经开始红润,她的眼光是那么清澈,一和这样的眼光对视,我就觉得我做任何事情都情愿,即使前面是万丈深渊,我也愿意跳下去。
“萍儿。” 我禁不住深情地叫了她一声。
“段郎。”张萍紧跟着回应了我一声,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正式地叫我。
我上去抱住她,她也紧紧地抱着我。
“段剑,我活得好累啊。” 她的哭声又出来了。
“别怕,有段乌鸦在呢,萍儿这里有乌鸦的水,离开了水,乌鸦怎么能存活呢?乌鸦会永远和你在一起。”我尽力想把气氛闹得轻松点,又把乌鸦喝水的典故给用上了。
“对了,萍儿,伯父是在工地上受伤的,那工头应该承担责任的。”我突然想起这个问题。
“那个工头欠了很多民工的钱,我爸爸和弟弟一成重伤的那天,他就失踪了,是几个工友把我爸爸和弟弟送到医院,一开始因为没钱医院连接收都不接收,我来到郑州才把他们送到医院。本来如果我能早点来到郑州的话,爸爸和弟弟的腿还有可能正常行走的,都是我不好,爸爸受伤的那两天我一直坐飞机,手机一直没办法开,他们都联系不到我,就耽搁了两天,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说到这里,张萍又哭出声来。
面对这,我能说什么呢?国家进行医疗改革,医院经营已经市场化了,市场的最高规则是利润,医院一看两个农民送过来看病,别说赚取利润,还有可能倒贴呢?他们怎么敢收呢?
“萍儿,别哭了,也别自责,这是客观原因造成的。现在我们最关键的是要找到那包工头,不能白白便宜他。”
“我到郑州后已经报警了,可是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
从报纸上我看过,拖欠民工工资是个社会难题,现在包工头跑了,到哪里去找包工头要钱呢?这些民工都是弱势群体,如果警察不下功夫,谁又能把那包工头找到呢?现在张萍和张家父子都这样,我又哪有精力去找包工头呢?即使有精力,我这个靠卖嘴皮子说话的又怎么能找得到呢?
面对这样的问题,我只能发一生叹息,不过对于生病的张萍,我还能卖卖自己的嘴皮子。
“萍儿,别想太多了,现在有段剑在,我们共同渡过这个难关。”我又信誓旦旦地说,现在我除了表决心,也没有其他可做的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段剑,你真的没有恨过我吗?”突然,张萍又悠悠地问我。
恨是什么?我真说不清楚,我怎么可能忘记张萍那信对我带来的影响?只是现在时间久远,影响已经转移成其他东西。是的,我很想问问张萍给我写这封信的真正意图,她当时到底在想什么。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还是没有问出来。
“什么恨不恨的,我谁都不恨的,我只会深刻地喜欢人,比如喜欢我的萍儿。”我又故意岔开话题。
见我不大愿意回答,张萍情绪明显有点低落,不过她没再继续问下去。
她这样,我心里也挺难受,我觉得我应该找个适合的时候和她好好地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