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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妓女》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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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使用道具 楼主  发表于: 2007-08-30
具体几年,我忘了,只知道我是从别的地方来这里的,而不是这里的原住民。


这里是南方的一个大城市,生活节奏很快,刚来这里的时候,很不能适应,一切都很陌生。


离开家乡,离开亲人,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里,我无法生存,日子在连续的情绪波动中流逝。每天都在强迫中度过,很难保持稳定的情绪,即使偶尔有沉静的一刻,也会在想念家乡,挂念亲人中精神崩溃。任何清醒的时刻我都不能认真面对已经过去的生活,过去的日子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概念,我只能意识到离开了家乡和亲人有了一段时间了,至于这个时间的长短,如何度过这些日子,我都不是很清楚。渐渐地,我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即使在宁静的时刻,也不会去想象每天究竟是如何过的。


每过一天,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实在的含义。我学会了很平静地面对我当前的生活,对于每天度以过日的行为,我能意识到那是我的工作。这样的工作已经很久了,自出来到现在,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没有了那种很强烈的反抗情绪,甚至那种强迫的感觉如何如何,也不能很好地忆起。


刚来这里,每天在强迫中过日子,我很悲伤,对谁都不说话。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也不知在多久以后,我逐渐平静下来。后来我渐渐意识到工作是必须的,不仅要面对,而且必须得面对,因为这是事实,也只有这样我才能生存,既然如此,消极面对,不如坦然点,因为我的生活不只是我的工作,当然当面对这样的工作时,认真需要勇气,需要忍耐,需要···不太恰当地可以叫做修养。无奈,穷根究底地是无奈,然而在无奈的前提下,可以凭着积极开拓自己的生活空间。


当认识到这样的无奈也是必然的时候,当在不知觉中习惯了这样的工作后,我对生活有了另外的解释,生活中不仅可以坦然面对我的工作,工作之余,我还要我自己的私人生活空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处境,处境不同,便会有不同的顾虑,不同的出发点,以至每个人的行为方式不同。或许人们就是因为生活中的种种不同而对它眷恋不已,或许在生活的固有含义里就包含了这种种的不同。生活中,我们会埋怨生活,也会在生活中找得乐趣;在否定一种生活方式的时候表现出来的恶狠狠其实跟在接受另一种生活方式的时候的愉快其实没有什么两样。生活久了,就会习惯,习惯久了就会麻木,麻木久了就会厌倦,厌倦久了就会放弃,放弃或许会夹杂着疯狂,或许带有着缜密的思索,但是过后都得回到生活,在这样的走了一圈之后,可能会因为因为忙乱而疲惫,又或者会因为获得了新的生活方式而满心欢喜,然而这就是生活,也仅仅是生活;在一种方式和另一种方式的选择中,人们成就了自己的生活。不管是享受这样循环的过程,还是享受循环的结果,这都是生活。


一个人在一种处境下就得选择一种相应的生活方式,而我,在方式的选择上,我接受了我的工作,承认了它是我生活中必须的一部分。对于处境中的人,处境之外的人对这样的生活方式总持有不同的看法,甚至有时会招惹相应的行为。我很理解这一点。所以生活中,我没有奢望外面的种种眼光,而对于那些宣称可以理解我的生活的人,我总是报有怀疑的态度,所以这样的工作就是我职业的内容。有的人试图通过各种花边修饰过的借口,来进入进而影响我的生活,对于他们,有多么真诚的表达,或者多么伟大的怜悯,而对于我,那全都是一种生活的方式和处境之间的错位,暂时性的疯狂而已。

 
人总是要生存的,人多了必然会威胁到生存,所以有了竞争,竞争需要人的智慧,需要人的各种能力,一个人能满足另一个人的需要,就是一种能力的表现,一个人能具备有满足更多的人的需要,那么这个人的能力就越强,他可以随心支配自己的这样的能力以交换自己的生存所需。


对于一个人,无论是男或者是女,都有一种最原始的能力,可以满足异性的需求。人很懒,但是为了在竞争中生存会去学习各种能力,使得自己可以不用依靠自己的原始能力来生存,这样的人古来被划在高贵的一类。相反的情况,仅仅依靠原始的能力来生存的人总处在社会的最底层。


我在没有尝试过学习任何其他能力的情况下,被迫地利用原始的能力来换取生命的延续。然而,我不为这样的底层生活而感到这样那样的不自在,虽然有过曾经的反抗,但是这种能力的奇妙在于它有如衣食住行般令人感觉轻松,只要你能在意识到这样的能力在实现的时候有如饭菜入口般自然而然舒适;仅有的差别就在于人们每天都在吃着熟悉的饭菜,遇到外国风味或者新鲜菜谱便会顿觉生疏而不太适口,总要时间来适应;而接受以这样的能力来实现生存的人却能在接触到任何新的饭菜品种时马上接受,并欣然尝试。


对于我,这样的适应能力或许是在那段长时间的情绪波动的反抗压迫中练就的。人一旦解决了生存问题,就会没有后顾之忧,当然人生活在社会中还需要考虑道德,但是道德在生命延续受到威胁时总显得很苍白,并且在金钱至上的社会里,道德似乎只是一条没有多少人承认的潜在规则而已。


许久的回忆在残酷也只是一种回忆,并且回忆不论好坏始终是一种无奈,悲凉之至。不应该在悲惨的回忆中断送眼前的生活,也不应该在对以往的美好眷恋中荒废时光,过去的事情对于人来说只是一个小小的记忆残片,当你具有了某种体验生活的能力以后,以往的似乎变得很轻,或者偶尔会湿润你的眼睛,触动你的心灵,但是它总归只是水中之月,可看而不可得。


过去的已然过去,将来,我不相信将来,因为生活总会随着处境在变,我没有设想过,或许过辈子这样的生活,我没有想很多,我也不奢望将来。可以说我懒惰,可能这也是一种习惯,但是无论在方式上如何循环,对于生活,始终得做出选择,可以这样说,我习惯了这样的方式,也许默认了这样的方式,在默认中,我察觉不到任何不恰当的因素,也许这样的方式与我的处境刚好对应,可能习惯是生活中的一种强大力量,令我对当前的生活点头默许并且为这样的观念维护倍佳,但是,那种受迫和不适的感觉早已离去远久。


一切都要过,而一切都过得很自然,不说好,但最少并不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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