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荷依然沉默。罗英鹏着急地说:“嫂子,你这样闷出毛病来,我承担不起责任啊。有什么委屈告诉我吧。”
赵子荷终于叹了一口气说:“你去问他吧。”
罗英鹏再问:“这么说来,你承认有什么事了?”
赵子荷沉思良久,拿出了那张年轻时“自己”的照片递给了罗英鹏,“这是你转交我的,麻烦你还给他。”
罗英鹏拿过了照片,一头雾水,“这我更不明白了。”
赵子荷补充说:“你给许钧,他会明白的。”
罗英鹏摇头说:“这太违反常理了,我是越弄越糊涂了。”
赵子荷咬紧嘴唇再也说不出话来,一种根植于心底深处的痛无法言状。罗英鹏无奈地将照片送回许钧的手里后,急切地问:“许局,你和嫂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将嫂子的照片珍藏在自己贴身的衬衣口袋里,这样的行为居然还不能打动嫂子,这究竟是什么原因?”
许钧盯着照片,久久才崩出一句话:“照片上的人不是赵子荷。”
罗英鹏惊讶地说:“你说什么?这不是活脱脱年轻时的赵子荷?”
许钧回忆说:“那是我的前妻,十六年前,被人抢杀在街头。我知道,那罪恶的子弹是冲着我来的,凶手至今在逃,成了悬案。我无法忘却,我最爱的人因为我而永远地倒在了血泊中,这是我心中一生的痛。后来,在一次偶然的机会认识了赵子荷,她和我的前妻长得太像了,以致我曾忘情地认为,我的前妻复活了。”
罗英鹏连连摇头说:“真是不可思议,世界上竟有长得那么像的两个人?”
许钧继续说:“就这样,我对赵子荷一见钟情,很快结了婚。我至今都不否认,尽管赵子荷也很优秀,但在她的身上,多少寄托了一份我对前妻的深深怀念。”
罗英鹏叹道:“我理解你的心情,但这对赵子荷也是不公平的。”
许钧点头说:“是的,结婚那么多年来,她为我长期地担惊受怕,光搬家就搬了五次,寝食不安,神经衰弱,我欠她的太多,她实在有深深的委屈。”
罗英鹏感慨地说:“做你的老婆够艰难的。”
许钧更正道:“不,做一个缉私警察的老婆很难很难。”
罗英鹏动情地说:“我懂了。”
许钧的眼里极少见地湿润了,“我真想跪在赵子荷面前,大声地说一声,对不起,深深地对不起。”
罗英鹏的手机铃声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说:“喂,什么事?什么,她打出租走了?好,知道了……”
凌晨三点,赵子荷带着影影打了一辆出租匆匆往北宁赶去了,母女俩一夜未眠,却毫无倦色。影影轻轻地问:“妈妈,我们回家了,爸爸怎么办?”
赵子荷烦躁地堵住了影影的话题说:“别问了,妈妈头疼得厉害。”
影影还是不安地说:“可是爸爸受伤了呀。”
赵子荷无言以对。影影伏在赵子荷的肩上,执拗地说:“爸爸会想我们的。”
仿佛触到了赵子荷的那根敏感的神经,她痛苦地摇了摇头说:“不,他在想别人。”
罗英鹏带着王秘书追上了高速公路,他要尽快拦截住赵子荷。作为一个大地区的海关关长,他的这个举动有些夸张和冲动,其实他完全可以不必自己亲自出场,可是他还是亲自出马了,他不在乎有人会在背后议论他幼稚,他只觉得内心有一种激情在汹涌澎湃。高速公路上,几乎没什么车辆,车内车外,显得格外沉闷。罗英鹏问一旁的王秘书:“云城的龚副关长通知我,云城市委市政府经过连夜的讨论,准备授于许局为该市的荣誉市民,可许局的后院正在着火。小王,你如实告诉我,如果你现在正处于许局的位置,你会作出什么样的选择?”
王秘书试着问:“想让我说实话?”
罗英鹏不满地答道:“废话!”
王秘书大胆地说:“其实这挺简单的,作为一个男人,我肯定选择事业,事业成功了,辉煌了,一切都有了,老婆可以随时挑选,结婚更是分分秒秒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