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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玄幻小说《北斗第八星》作者:yang9398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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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40楼 发表于: 2007-09-02
第四十章 冤家有情

 

  回到丛林之城,不过几天的工夫,在朱少峰的指挥下,山脚已经建起初具规模的营帐,倒是难以想像这种工作效率,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他们来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将那群霸占索菲里家的恶棍赶走。

  几个黑金法师和主事者都赶去捣乱,朱少峰等人几乎没花什么气力就把事情摆平了。在索菲里这丛林之城实际统治者的帮助下,人力物力那当然是充足得很,所以进度才会这么快。

  当然,朱少峰倒是有了一点麻烦,事情得从朱少峰去救索菲里时说起。索菲里毕竟是这里的地头蛇,虽然已经将他抓在手里,但为了怕索菲里出什么花样,所以索菲里的家人都被对方抓做人质,而其中之一就有索菲里唯一的女儿菲菲。

  ?这公主可是个刁蛮的主儿,平日里仗着父亲的势力在外胡作非为,无恶不作,快四十了还没人敢要,不过却被那群家伙整的不亦乐乎。

  不过这对她来说倒也不是什么坏事,经过这次教训菲菲倒是心性大变,知道以前被自己所欺负那些人所受的痛苦,居然特地挨家挨户地去道歉,还主动要求加入朱少峰的部队锻练自己。

  ?却不过索菲里的面子,朱少峰自然答应下来。

  不过朱少峰的噩梦也因此开始了。那菲菲虽然知道自己往日所为的不对,但性格可是没变,朱少峰是职业军人,当然容不得菲菲没事耍个性。

  于是训练时菲菲是吃足了苦头,但只要训练一结束,菲菲总会想办法找回来。然后朱少峰又故意在训练时挑菲菲的刺,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地叫起劲。

  “是吗?少峰什么时候变得会和女孩子计较?是不是有什么别情啊?”听索菲里说了事情的经过,天闲若有所思。

  “呵呵,我也希望。少峰这小伙子不错,可惜就是年岁小了点。”索菲里道:“不知道会不会嫌我家菲菲岁数大。”

  “年纪小?你当朱少峰多大?”天闲一呆,看着索菲里不过才六十多岁,而且听说他算是中年得女,闺女最多三十来岁,朱少峰可是四十好几的人了。

  “三十出头吧,我家菲菲可是快四十的人了。”索菲里疑惑地道。

  “才怪,那老家伙快五十了。三十?他要结婚早儿子都快三十了。”倒真没在意,朱少峰到现在居然还没老婆,等会看看那叫菲菲的怎么样,好的话自己就给少峰帮点忙了。

  “不会吧!我看少峰好像很年轻的样子啊。”索菲里道。

  “那是他练功练的勤。”朱少峰是半路出家,但没什么恶习的他练起功来却不要命,虽然比不上铜墙他们,但也比一般的星宗弟子强了许多了,所以外表倒是不觉老。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想请白先生帮忙小女撮合一下。毕竟我老了,能交的我想交给晚辈去忙了。”索菲里习惯地叫天闲白先生。

  “没问题,不过……”天闲说到这里打住,索菲里是什么人,当然立刻会意。

  “去把菲菲叫来。”旁边一个侍者应一声,转身快步离去。

  不一会就听到脚步声传来:“爹地,你找我?”

  “菲菲啊,来见见白先生。”索菲里的语气里充满对这个女儿的溺爱。

  “白先生?”菲菲听索菲里说过这次他们家能逃脱大难就是得到白先生的帮助,而且她的那个死对头朱少峰也是这白先生的手下。

  ?想到朱少峰,她就恨的牙痒痒的。今天的训练是负重越野,那个朱少峰专盯着自己,只要自己一慢下来,后面就是一鞭子,弄得她好几次都从障碍物上摔下来,到现在坐着还不方便呢,回头自己一定要找回来。

  “白先生在哪呢?”菲菲打量着四周,天闲那么年轻怎么看都不像那死对头的上级,怎么说能治住死对头的也该和自己父亲差不多大才行啊。

  “这位就是白先生。”索菲里很是不好意思,没想到菲菲居然在天闲面前找起人来。

  “他?不会吧?”菲菲吓声道,天闲这么年轻,儒雅,而且看着就很和气,居然会是那死对头的老大??

  “不像嘛?”天闲饶有兴趣得看着面前的超龄姑娘。

  ?虽然年岁不小,不过以索菲里的条件,菲菲平日里当然很注意保养,看上去倒还算漂亮,一头黑色发,淡棕色的皮肤,看来母亲该是白人,所以才会生出菲菲这个混血儿。总的来看是个美人,而从她见到自己表现,该是个很直率的女孩子。

  “是不大像,那个顽固的家伙,一天到晚板着脸,不是我爹逼着我,我早就不去参加什么军训了?”菲菲大大咧咧地坐到天闲对面,靠着索菲里,上下瞅着天闲、玉蟾和库比,显得很有兴趣的样子。

  “我可没逼你,是谁自己吵着要去的?”索菲里拆女儿的台。

  “爹地!”菲菲见索菲里当着外人不给自己留面子,扭股糖似地冲着索菲里撒起娇来。

  “好了,好了,这么大人,不怕人笑话。”索菲里虽然嘴里这么说,但看的出来他是很享受这天伦之乐的,“白先生,刚才说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我还有事,回见!”看这菲菲倒也不会辱没了朱少峰,而且以少峰的个性,居然会和一个女孩子计较,显然也不是对她没意思,天闲当然就做主替他应承下来。

  “一切拜托。”索菲里将天闲等人送出门外。

  “菲菲小姐,或者有空你该请我喝酒呢。”天闲冲着菲菲打哑谜。

  “什么?”看天闲撂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菲菲显然不知道什么意思。

  “爹地,他说什么啊?”看天闲已经走远,菲菲只好求助于索菲里。

  “没什么,他的意思是说,你要治住朱少峰,就得多拍他的马屁。”索菲里自然不会把和天闲的约定说出去。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菲菲恍然。

  “天闲,你真要给少峰叔叔牵线吗?”往白侏儒村的路上,玉蟾疑惑地问道。

  “那当然。”天闲道,“少峰也不小了,最多我到时把弟妹搬来。”

  “弟妹?”玉蟾一愣。

  “对啊,就是铜墙的媳妇,少峰的姐姐,朱丝的老妈,朱惠珍。”天闲道。

  “弟妹?亏你想的出来,那我是不是该叫你大叔啊?”玉蟾嗔道。

  “我是不反对了。”铜墙是天闲的师弟,天闲这么说倒没什么错,可是朱丝却是玉蟾的三妹,那朱惠珍当然就是玉蟾的伯母了。按这个排下来,玉蟾是挺吃亏的呢。

  “你去死啊!”玉蟾气急要打天闲,两人就这么在山上追打起来。

  “停,到地方了。”天闲忽然停住,害的玉蟾结结实实地撞到了他身上。

  “库比,害怕吗?”从刚才开始,库比的表情就真严肃,即使天闲和玉蟾嬉闹时也是如此。

  “嗯,我怕黄金杖救不活大家。”库比道。

  “我知道,放心吧,一定可以的,要对自己有信心。”天闲道。

  ?“我知道,可是我就是害怕。”库比握了握自己手里的包裹,那里面就是三根黄金杖,也是族人的希望所在。

  “相信我,一定可以的。”天闲拍拍库比,一手拉起玉蟾,三人向着崖下飘去。

  ?白侏儒村还是一片冰的世界,到处充满了晶莹。

  “玉蟾,你在这等着,我要帮库比一把,她的力量还不能使用三支黄金杖。”天闲对玉蟾道。

  “好。”玉蟾点点头,默默退到天闲身后。

  “库比,把生命和风的黄金杖给我。”天闲对库比道。

  “我,好的。”库比吸一口气,把自己的希望之杖握紧。

  “库比,等会和我一起念。你知道咒语吧?”天闲问道。

  “嗯。”库比握住金杖的手显渗出汗来,咽着吐沫点了点头。

  “无所不在的风之灵啊,请你替我传去衷心的问候。无论你在何方,游荡的灵魂,倾听我的呼唤,回到生你的故乡。”天闲启动风之金杖。

  “给予人间无限希望的女神啊,请你倾听我的吟哦,给你的子民带来新的希望,无论怎样的灾难,有您的陪伴,我们将坦然面对。”库比接下第二段咒语。

  ?而最关键的正是第三段付与生命的咒语:“三界至高无上的存在,为生存而存在的灵魂,不要再迷失于死亡的迷宫。回到生命的殿堂,我命令你们,放弃虚无的渴望,接受复活的祈祷!”

  随着天闲祈祷二字结束,黄金杖放出三片金色光幕,交杂在一起,变成仿佛彩虹一样的匹练,笼罩在白侏儒村中所有失去生命的躯体上,柔和的光辉使得那些失去生命的躯壳仿佛在这一刹那又恢复了生机,整个冰的宫殿在此刻变成光的汪洋,到处都闪烁着那种叫人产生温暖感觉的光辉,白侏儒村中满布的冰似乎也不再那么寒冷。

  ?库比惊讶地看着这一切变化,充满期待:“这是什么?”

  “这就是希望之光。至于能否将他们的魂魄唤回,就得看他们自己了。”天闲放开拿着金杖的手。

  ?连同库比的那只,三支黄金杖不再需要支撑地漂浮在半空中,顶端的宝石互相交错在一起,淡淡的光辉从那结合处不断流出。

  “库比,用心祈祷,希望他们可以听到你的心声。”在三星堆的生命宫殿中,库比的祈祷打开生命祭司的禁制,那时候天闲就知道,库比有一颗诚挚而又纯洁的心灵,所以,若库比愿意用心去做,奇迹就一定会发生。

  “好的。”库比不顾地上全是寒冷的冰块,跪倒在刺骨的冰面上,开始虔诚的祈祷。

  ?奇迹开始慢慢舒展他的筋骨,冰开始融化,村子里充满着异样的能量,似乎正有无数的影子涌入这个沉寂的地方。

  那些被冰封在寒冰之下的白侏儒们失去生命身体开始蠕动,胸腹间不住地起伏,接着就听到冰块破裂的声音,先是一些白侏儒中强壮的青年破冰而出,然后是一些老人,最后是库比的父亲,年迈的族长。

  ?这些人脸上开始都满是迷茫的表情,不过很快就慢慢回过神来。

  “爸爸。”白侏儒们破冰而出的声音惊动了库比,四周的寒气完全消失了。

  “孩子,你长大了,真正长大了!”老族长迎着库比张开双臂,女儿真正长大了,这次是不再需要他的帮助,而是靠自己的能力证明她无愧于白侏儒组长继承人的身份。

  “玉蟾,我们先出去吧,这里该留给他们。”天闲对着早已泪流满面的玉蟾道,库比和老族长重逢的喜悦感染了她,而那些白侏儒们脸上诚挚而又纯朴的笑容使得她深深体会到白侏儒们的毫无心机。

  “好的。”玉蟾擦擦自己的眼泪。

  “天闲,好羡慕库比啊。”退出白侏儒村,玉蟾有感而发,在娱乐圈打滚了这么多年,接触的都是些演技高超的人事,从来没见过白侏儒们这种毫不掩饰的感情。或者他们的感情远不如拍摄的影视剧里那么惊天动地,草木寒悲,但那种淡淡的喜悦反更容易叫人流泪。

  “羡慕?你知道那一刻可是库比付出无数的代价才换来的。与其需要相逢的喜悦,我宁可放弃离别的悲伤。”

  “天闲,我发现我以前一直都不了解你呢,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悲观的?”玉蟾诧异地看着天闲。

  “悲观?对我来说,无所谓悲与喜,我只是担心你。现在情况的变化已经超出了我的控制,我怕我不在你身边时你会出事。”

  ?现在不但是三心魔、覆灭的古文明,连弃卒都出来凑一腿,情况越来越复杂,而北斗七星中另外的四星到现在还没有回归。他们的力量自己就无法动用,那么当遭遇到一些自己无法涉足的领域时,结局将不堪设想。

  ?比如这次,若不是库比和风祭司帮忙,或者自己真的会输给拥有了黄金剑的淫魔。到时三魔乱世中的欲魔被淫魔取代,三界就真的万劫不复,永无回头之日了。

  “天闲,你的话我不是很懂,可是,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的。”玉蟾依偎到天闲身上。

  “我……”天闲还想说什么,却被玉蟾堵住了嘴。四目相对,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时间就在两人温馨的相依中飞快地流逝,直到快吃晚饭了,天闲才被下面营地的钟声惊动。想起回来时因为朱少峰带人出去训练,自己还没正式和朱少峰打过招呼,现在正好趁这个机会去找朱少峰谈谈索菲里宝贝女儿的事。

  下了山,到营地里问过站岗的士兵,知道了朱少峰的住处,两人直接朝朱少峰的营房而去。

  “少峰叔叔,你在吗?”玉蟾在门外叫道,边说着边和天闲走进了简陋的营房,“人怎么不在?”

  “这会儿吃饭吧,可能去食堂了。他倒是真没什么架子,居然自己亲自去。”天闲道。

  这会儿找食堂那是容易得很,出了门,四周一看,那人多的地方就是了,远远就看到朱少峰正拿着饭盆站在那,还和他身边的几个人说笑。

  “少峰,你亲自来打饭啊?”天闲一拍朱少峰的背,吓的朱少峰险些饭盆都拿不稳。

  “你怎么了?”天闲觉得奇怪,朱少峰的反应怎么这么激烈。

  “嘿嘿,是天闲啊。哦,还有玉蟾,你们回来啦?没什么,只是被你们吓了一跳。”朱少峰明显的不自然。

  “是吗?”天闲表示怀疑。

  “你居然亲自来打饭,可真难得呢。”

  “那,那没什么。”朱少峰被天闲夸的不好意思,周围的那些人更是偷偷窃笑起来。

  “笑什么?”朱少峰恼羞成怒地吼道,四周人却笑的更大声了。

  有问题!到这种情况天闲再看不出问题那才真是问题呢。不过当着少峰的面,天闲自然不好问。

  终于轮到朱少峰了,打完饭,朱少峰用一种文雅的不成样子的姿势先尝了一小口,这才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怎么回事?”天闲心中的疑惑更重了,趁着朱少峰只顾吃饭,悄悄拉住身边一个人问道,“他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这德行?”

  “您不知道啊?”这些士兵也认识天闲,见天闲问起,当然不会隐瞒,结果真相却让天闲捧腹不已。

  原来这就是菲菲大小姐惹来的麻烦。本来嘛,像朱少峰这种铁杆军人,泻药什么的是不会对他造成影响的,没想到菲菲却想出了别的花样。朱少峰以前吃饭那都是找人送到营帐去,可是自从他和菲菲大小姐结怨后问题就来了,不是菜里没放盐,就是饭里搁一半醋,要不看着挺好吃的东西却是橡胶的,连喝杯水都被撂一整瓶辣椒粉,弄的朱少峰被折腾地够惨。

  ?本来一次两次无所谓,少吃一顿就是了,可天天这么搞铁打的金刚那也受不了啊,不得已,朱少峰只好来饭堂吃了,这样总算安生了几天。

  “哈哈,有趣,那女人有性格!”天闲听完已经忍不住大笑起来,玉蟾也是忍俊不住。实在很想看看一向严肃的朱少峰喝辣椒水的样子,一定非常有趣。

  “啊!”两人还在这儿坏心地想着,朱少峰已经跳了起来。天闲定睛一看,却发现朱少峰好像被毒蛇咬了一口,连饭盒都给弄翻了。

  “怎么回事?”天闲好奇地凑过去,朱少峰的饭里,没什么异常啊,刚才朱少峰只顾偷听这边谈话,不过好像不知咬到什么,“好辣,水,水……”

  “嗯?”天闲好奇地拨弄着,这才发现原来朱少峰饭盒下层的米居然都空心的,弄破后一股很重的辣椒味扑鼻而来,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谁的杰作了,这大小姐还真有工夫呢。

  “哈哈!”一声得意洋洋地怪笑,我们的菲菲大小姐转出来。

  “你,你不要太过份。”朱少峰被辣的舌头都麻木了。

  “我过份吗?谁看到我干的。”菲菲不认账。

  “你,我……”朱少峰可学不来朱丝那不讲理的能耐,一时气的说不出话来。

  “好了,好了,少峰,吃我这个吧。”天闲觉得好笑,没想到朱少峰一世英明,这回居然也有吃鳖的时候,有趣,实在有趣!?

  食堂的闹剧很快就结束了,回到朱少峰的住处时,天闲还在那强忍着笑,弄得朱少峰很是火大,“你们不要笑了。”

  “呵呵,可是,朱叔叔,你的嘴好像肿了啊。”玉蟾不是天闲,既然朱少峰发了火,总得收敛一点。

  那菲菲用的可是非洲丛林特产的一种很辛辣的变种辣椒。不知情的朱少峰一口吞了那么多精华液,嘴不肿才怪。

  “少峰啊,你姐姐说要让你早点成家,我看那菲菲小姐蛮不错的呢。”天闲的话比刚才朱少峰啃到辣椒米造成的震撼还大。

  “什么,天闲,这种事可不能乱来,会出人命的!”

  “不会,我都和索菲里说好了,不会有问题的。”天闲成心刺激朱少峰。

  “坚决不要,我还想多活几年呢。”朱少峰吓声道。

  现在日子已经够难过的了,要是那样,岂不是更加防不胜防了,那朱少峰就真没法活了。

  “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天闲一副包在我身上的姿态。

  “天闲,你不要乱来,算我求你了。”朱少峰声音都变了调。

  “不行,这是我答应你姐姐的。躲什么躲,你可要注意了,别真把少峰给吓跑了。”天闲冲着后面道。

  “要你管!”黑暗中跑出一个人来,正是菲菲。该是有点不好意思吧,脸红扑扑的,也不打招呼,掉头就跑。

  “看到没,你可别太狠心。”

  “我,我没有。”朱少峰还想解释,一阵电波的嘀嘀声却在此时响起来,是来自炎龙集团的讯号。

  “有什么事?”玉蟾打开通讯器,弄得天闲奇怪不已,玉蟾什么时候加入炎龙集团了。

  “玉蟾吗,天闲和你在一起吧?”是花明心的声音。

  “嗯,在这呢,还有朱叔叔也在。”玉蟾道。

  “哦,你们回来一下,花语出关了!”

  “语姐出关了,我这就回去。”天闲大喜,一把拉起玉蟾,也不管什么礼貌不礼貌,冲着朱少峰嚷嚷着,“少峰,要是库比来找我就说我有事先走,就不和她道别了。”

  “喂,你……”朱少峰想问清楚,那边天闲已经没了影子。

  “语姐什么时候闭关的?”玉蟾还不知道明心和花语调换躯壳的事。

  “嗯,边走边说。”天闲拉着玉蟾一刻也不停,等快到月宗时,才算将事情向玉蟾解释清楚。

  ?玉蟾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原来前些天和自己打交道的一直就是明心啊,难怪有时觉得怪怪的。

  “语姐,语姐!”天闲还没落地就大叫起来。

  ?对于天闲这种来去不按常规的习惯,月宗的弟子早就见怪不怪了,不然晚上没事来这一手,不被月宗的防御系统打成蜂窝才叫奇怪呢。

  “大呼小叫的,也不怕吓着人。”花明心迎了出来,后面则是闭关而出的花语。

  “语姐。”天闲高兴得一把拉住花语的手,经过这次的闭关,花语才算真正恢复了。重新换上她占星师的服饰,看在天闲眼里是那么亲切。

  “玉蟾,来别站着。”花明心看玉蟾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忙将玉蟾拉了过来。

  “太叫人不敢相信了,居然真有这种事。”玉蟾张大嘴,刚才天闲说的时候,她还只是半信半疑,但现在却由不得她不信。

  “天闲,你和玉蟾?”花明心拉着天闲,近距离一看之下自然发现玉蟾已经不是处子之身,目光很自然就转到了天闲身上。

  “怎么了?”天闲想装傻混过去。

  “嗵!”花语在天闲头上敲了一下,“你想不负责任?”

  “语姐,你,你都跟明心姐学坏了。”天闲哭丧着脸,以前语姐绝对不会这样的。

  “你有意见?”这次是花明心。

  “你以前总是欺负妹妹,让你知道点教训。”看着眼前相似的两张俏脸,天闲还能说什么。

  不过花语终究不是花明心,很快就软了下来:“天闲,你该知道,我们不是吃醋,我们也知道你这次下界责任重大,闭关时星帝来见过我,要我一定协助你解决三心魔的事。再说了,我也不是醋坛子,你和玉蟾的事我们也是早就知道的,不知道是我们命苦还是你太花心,居然被你骗了这么多好女孩子,那边还有个谢雅你打算怎么办?我听说连库比那个小侏儒都差点被你给吃了。”

  “语姐。”天闲叫屈不已,“你不能听明心姐说啊,我有时也是没办法的。”

  “好了,看把你急的。”花语展颜一笑,“星帝都和我说了,你以己身将欲魔封印,但心性未定,以后……”说到这里花语的脸又红了。

  “以后什么?”天闲显然不知道星帝会怎么交代,这次下界就有种被算计了的感觉。

  “妹妹是说,以后她会喂饱你的,不让你体内的欲魔之气再蠢蠢欲动。”花明心可没花语那么多顾及。

  “真的?”天闲大喜,两只眼睛开始不怀好意地四处乱转。

  那边花语的脸却已经快塞到地底下去了,听天闲问的这么大声,花语急道:“你别听她说,是她自己才是,玉蟾也跑不了。”

  “放心,我不会厚此薄彼的。”天闲听到花语默许自己的荒唐,大喜之下当然不会让想溜的花明心逃走,至于玉蟾,早就浑身酥软动弹不得了。?

  一夜缠绵。

  经过和淫魔一战,天闲的欲魔之力也被完全诱发,虽然欲魔的意识已经完全被天闲抹去,但其中的记忆还在。

  欢好中,天闲领略到好多不明究竟的片段,但能被天闲分辨出来的寥寥无几。

  一段是女娲造人,一段是伏羲造八卦,另外的就都是昔日欲魔的风流韵事了。

  有神,有魔,也有人类,其中最熟悉不过的就是和天慧的那段孽缘。

  天罡封魔之战,三十六天罡伤亡惨重,却只能和三大心魔打成平手,而人间参与此役的精英更是所剩无几,当时的无我乃是禅宗俗家弟子,那时的天慧则和他是一对恋人。

  眼看三心魔已成大患,无我和天慧设下一条离间之计,模仿当年二桃杀三士的伎俩,让天慧星一分为二,在三心魔间煽风点火。

  天慧本身就是钟天地灵秀而生,即使是好杀成性的凶魔,视钱如命的贪魔也对天慧所化的二女垂涎三尺,更不用说最好色的欲魔了。

  天慧以自己的智慧周旋三人其间,但越和三心魔接触,天慧越发下不了手,特别是当时的欲魔。欲魔好色,但平日里绝对比任何谦谦君子都要风度翩翩,对天慧的感情更是不搀虚假,但最终天慧还是选择了忠于自己的使命。

  两大分身和欲魔接下一段孽缘,却往另外两心魔处哭诉,于是贪凶二魔联手与欲魔展开一场大战。

  三心魔中,贪凶二魔都是可以暴露在阳光下的,可是欲魔不行,虽然欲魔的力量是三心魔中最强的。是役三心魔三败俱伤!?

  天罡三十六宿在最后关头出现了。

  贪凶二魔这才知道上当,于是在封印前以最后的力量想将天慧的分身打入心魔地狱,还是欲魔一心不忍,念在和天慧一夜夫妻,想救其出火坑。

  可惜他的伤也是三心魔中最重的,最终只是将天慧从练狱带入了轮回。从此天慧不知所踪。

  当知道一切真相后,星帝冲禅宗老祖要人。

  禅宗老祖大怒之下,罚无我面壁,除非天慧重现,否则永不许他离开。直到二十年前,三心魔遁走,众星下界,机缘巧合下天慧的二分身终于成了一对姐妹,更遇到了结下孽缘的欲魔化身天闲,才算解开无我的禁制,可惜无我却为嫉妒所迷,甘愿投身于凶魔麾下。

  “天闲,想什么呢?”玉蟾真正和天闲有肌肤之亲的次数并不多,而这种无遮大会更是第一次,所以觉得浑身不自在,怎么也睡不着,见天闲呆呆地想心事,脸上的表情更是千变万化,不禁问道。

  “没想什么,只是觉得世事多变而已。”天闲轻拍玉蟾的裸背。

  三女在缠绵时的风格大相径庭,花语最是羞涩,玉蟾在那时反最狂野,那明心则喜欢自己主导。各有风情,也各有风味,没想到这会玉蟾倒不好意思起来。

  “是啊,天闲,和我说说你的事好吗,我发现我其实对你一无所知。”玉蟾小声道,怕吵醒另外的两人。

  “为什么忽然想了解我?这样不好吗?”天闲问道。

  “不是,这次和库比的事,使我明白我自己很没用,我想像语姐他们一样,分享你的欢乐和忧愁。”玉蟾道。

  “玉蟾,我希望你什么都不知道,因为,我要你永远是那个人间的玉蟾。我和语姐她们所走的路不适合你,这条路太漫长,也太艰辛,连我自己都没有走到终点的勇气。你只要知道我是真爱你那就够了。”

  ?天闲拥紧玉蟾,经过和淫魔一战,天闲不想再将玉蟾拖入三十六天罡之列。如果有可能,就让自己独自承担着一切吧。

  “可是……”玉蟾道。

  “什么都不要说,不要说!”天闲又一次低头吻住玉蟾,一双大手滑过玉蟾丰满的胸部,引发玉蟾一声娇吟,自然也就带开玉蟾的注意力。

  “怎么,这么快又想使坏了?”花语和明心怎么可能睡的那么死,只是想听听玉蟾说什么,见没什么可听的,当然也就醒了过来。

  “我坏吗?”天闲邪笑。这会儿四人可都衣杉不整,春光外泻那是必然的。

  “停!”还是花明心识相,连忙制止道。

  “这次白侏儒村的事你们到底怎么样了?”

  “少来这套。”天闲哪会不知道花明心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第一个扑住她,一双魔爪已经向关键部位探去。

  花明心挣扎着推拒:“不要,你这蛮牛,下次要把秀姐也找来。”

  “白侏儒们都复活了。”玉蟾可没天闲那么多心眼,特别是在这种情况下,根本就没有思考的能力,老实地道。

  “你!”玉蟾既然接了话,连花语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天闲的偷香大计自然就流产了,气得天闲在玉蟾鼻子上捏了一把。

  “真的可以复活吗?”花语的表情不大一样。

  “嗯,我亲眼看见的,库比和老族长哭的好伤心的。”玉蟾没在意天闲使的眼色。

  “是吗?”花语表情变得暗淡,自己牺牲那么多,可是并没能换来母亲的复活。

  “语姐,你又想师父他们了?”天闲有技巧地问道,故意不提花彩衣。

  “天闲,不知道妈妈她怎么样了。”花语伤心地道。连天闲使坏的手也不去推拒,仿佛木人似地任天闲在身上游走。

  ?看不能分散花语的注意力,天闲颓然地放弃了,如果说有什么是心魔所畏惧的,那就是真情了。

  “语姐,你放心,我明天就去取回你的酬劳,我一定会想办法让彩衣姨复活的。”

  “真的?”花语眼中放光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语姐,我有骗过你吗?”天闲道。这时花语才发觉天闲的手放的不是地方,脸上一红,“你,快拿开手。”

  “语姐……”天闲腆着脸道。

  “你,呜!”花语呻吟一声,是天闲的手指夹住了她胸前的突起,下面的拒绝的话当然也就说不下去了。

  接下下来自然免不了又是一场盘肠大战。

  天闲因为具有欲魔的体制,倒是没什么妨碍,三女经他一番折腾,可是腰酸背疼,直到日上三竿还起不了床,弄得静君姐妹来叫了好几次,明心和花语见好事被人撞破,气急之下,只能拿天闲出气。

  “都是你。”明心气苦道,恨恨地在天闲身上锤了一下,可惜因为手软脚软,实在没什么威力,反倒是惹来了天闲的报复,弄得自己娇喘吁吁。

  “好了,不要闹了,说正经的。”天闲折腾一阵,总不能真在床上折腾到晚上吧。“什么正经的,这样被静君阿姨她们看到,我们哪还有脸去见下面的人。”花明心知道这会找天闲的麻烦只能是自己倒霉,负气地道。

  “放心了,静君她们有分寸的,这种事不会乱说的。”天闲肯定地道。

  “那也不行,你没看到静君阿姨进来时的眼神,羞死人了!”花明心当然知道静君姐妹不是那种多话的人,只是找个理由刁难天闲,解解自己的尴尬。

  “羞什么,你和静君她们当初在如意楼可是有过那一段的,怕什么。”天闲撇撇嘴,诚心羞明心。

  ?“你!”花明心想到当时的事,果然脸上火烧火烧的,身子也滚烫起来,“死人,你还说!”

  ?

  “什么,语姐可以作证的,当时某些人可是热情得很呢。”天闲装做没看到明心的羞态。

  “妹妹,不要理他。”明心忙抢在花语开口前道,接着脸色一正:“天闲,你这话在我面前说说无防,可不要给静君阿姨她们听到,虽然经三神器抚平心中的创伤,但她们还是很介意那件事。我从小娘就忙与月宗事务,是静君阿姨将我带大的,我不想她们伤心。”

  “我知道。”听明心说出这么一段话来,天闲是有些意外的。看来明心真的变了,和花语的还魂使的两女都变成了真正完整的女人,不再是理智得叫男人却步的那种。

  “不过你说静君她们是因为如意楼的梦魇而不嫁人却是未必。曾经沧海,除却巫山,只不过是经过那种极端的肉欲后普通的闺房之乐已经很难唤起她们的春情了。”

  “你的意思是?”明心一呆,怀疑地问道。

  “只是她们若不再要求闺房之乐,还是可以找个男人试试纯粹的柏拉图式恋爱的。”天闲解释道。

  “那样可以吗?”明心还是不信。

  “当然可以了。”

  ?天慧多疑,这话看来不假,所谓聪明难,糊涂难,由聪明变糊涂更难,天慧星以智慧闻名,多疑的毛病就总是改不了。当年若是她们能相信欲魔,也许不会有后来的那些劫难了。

  “那为什么静君阿姨她们回来之后就不再和男人接近了?”明心继续追问道。

  “哎。”天闲暗自叹息。明心的本性是改不了了,花语倒是对天闲盲目信任。

  “你以为三心魔能无敌天下是这么简单的吗?欲魔身为三心魔之一,哪里是普通人可以抗拒的。静君她们的那点修为,不接触男女之事还好,只要一次失足,必然沉迷欲海无法自拔。如果再被淫魔所趁,必然又是一对绝世淫娃。”

  ?天闲真正担心的正是这点,如果真让淫魔成功取代自己在三魔乱世中的位置,那么人类将从此无法繁衍生息。淫魔和自己最大的不同在于它是因淫生欲,而自己乃因爱生欲,但人类的下一代无疑是爱的结晶,单纯的淫欲是无法诞生出下一代的。

  “你别吓我。”明心难得看到天闲的表情这么严肃,也不敢再开玩笑。

  “抑之越深,崩之越烈。三神器只能抚平她们的外伤,真正的心病还需要她们自己啊。”天闲语重心长地道。

  ?花语心中何尝没藏着一些事情,天闲这么说是希望明心可以放下自己的心结。

  “好了,不说这些了。等天黑了语姐和我一起去找俄塞里斯。玉蟾,你就和明心在月宗等我回来吧。”天闲不想一下子给明心太大的震撼,很快叉开。

  说到这事,那正是花语和明心最关心的。刚才天闲说话的时候,花语一直默默伏在天闲背上,不发一语,玉蟾则闭着眼睛装睡。天闲这话一说,玉蟾是装不下去了,花语则是很感激地抱紧天闲。

  “我也要去!”玉蟾道。

  “玉蟾,听话,这次不比上回,我和语姐要闯的是俄塞里斯的太阳船。那船上的十二夜女神就很难对付了,更不要说还有那只灵猫,到时我照顾不了你的。”天闲可不敢得罪玉蟾。说起来三女中若不论武力,玉蟾才是最有手段的。到底是见识的多了,对付男人的手段那是一套一套的,真要玉蟾任性起来,天闲是没辙的。

  “那!好吧。”玉蟾还算知道事情的严重,想想自己那边也有些事要处理,“不过你要快回来!”

  “一定,一定。”天闲信誓旦旦地担保。

  “那我呢?”明心不服气,也想跟着去。

  “大小姐,月宗的事恐怕不比玉蟾那儿少吧。我们这次是去动粗,万一有什么状况,我只能带一个人啊。”天闲头大不已。明心和玉蟾本来都是很自立的女人,怎么也会变得这么缠人了啊。

  “姐姐,你放心吧,我们不会有事的。”花语也帮着劝说,好容易明心才不甚甘愿地点点头。

  “小语,你可看紧点天闲。我是怕你事事顺着天闲,到时候他又拉一堆女人回来。”

  “我!我是那种人吗?”天闲哭笑不得。难道自己在明心眼里居然成了个花心大萝卜?

  ?“你不服气?”明心一副你敢说个不字就要你好看的模样,天闲哪还敢再说什么。

  “没有,没有。”天闲叠口否认。

  “真的?”明心显然是想借题发挥。

  “明心,小语,该起来了,苗秀来了。”忽然响起的静君声音给天闲解了围。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41楼 发表于: 2007-09-02
第四十一章 良知沙漏

 

  听说苗秀忽然跑来,明心哪还好意思赖在床上,腾地跳起来,急急忙忙就把衣服胡乱往身上套。等到四人都从床上起来,苗秀也进来了。

  “你们都在呢?”苗秀的表情有点冷漠。

  “是啊,秀姐,你怎么用空来?”一段日子不见,苗秀更老了,头发越显花白,看上去比静君姐妹的年岁还大。“我是来找天闲的。”苗秀直接道。

  “嗯?”没想到苗秀居然会这么单刀直入,弄得明心很是诧异。

  “不要想歪了,是有正经事。”苗秀的精明哪能看不出明心的意思。

  “哦。”明心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说来明心其实是比苗秀大一点的,但即使是花彩衣,也不会把苗秀当成晚辈。

  “那我们先出去了。”明心一拉花语和玉蟾。如果说苗秀此来没有私人目的,她才不信呢,当然不会在这惹人讨厌。

  “秀姐。”看明心她们都离开了,天闲从后面搂住苗秀的纤腰。

  “放开我!”苗秀的声音毫无感情,听得天闲一呆。

  “秀姐,你这是怎么了?”天闲问道。

  “你倒真是清闲,一躲就是三年,弄的星宗险些出事,你连交代一声都没有?”苗秀冷冷地道。

  “秀姐,我也是不得已啊,你知道,当时的情况,我若不走,恐怕事情会弄得更大,那些人不是普通人可以应付的了的。”天闲不明白苗秀生哪门子气。女人心,海底针啊,看来这话确实不假。

  “那你至少该留句话,我也不用花那么多人力去找你。”苗秀道。

  “我,对不起!”天闲心中感动。苗秀一向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听她的意思,显然是为了自己动用了特权,特别关注天闲的行踪。

  看着秀姐那一头未老先衰的头发,天闲一阵心痛。秀姐才三十出头的人啊,为了炎龙集团,秀姐几乎付出自己的所有的青春。即使是几年前,秀姐都没有这么老,都是自己的错啊!?

  “秀姐。”天闲又一次抱紧苗秀。

  “你放开我,放开!”苗秀怒道。

  “秀姐,你再大声叫把她们都引来我可不管。”天闲听出苗秀声音里的不坚决。他再笨,女人的矜持还是看的出来的。

  ?果然,苗秀听天闲这么一说,不敢大声叫,只是低声斥道:“你放开我。”

  “那怎么行。”到这时候当然是一不做二不休,不把事情搞清楚,天闲是不会放手的。趁着苗秀张嘴斥责,朱唇轻启,舌尖已经探进苗秀嘴里。

  苗秀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哪还记得训斥天闲,只懂得被动地逢迎,对天闲的气恼也自抛到了九霄云外。

  “秀姐,不生气了吧?”天闲移开脸,却不肯放开手。

  “你……”苗秀知道,这会就是板起来脸来天闲也不会在乎了,认命地叹口气。

  “哎,冤家!”

  “秀姐,不要生气。我真的是没办法,很多事我不能向你解释,可是请你相信我好吗?”天闲柔声道。

  “不信又能怎么办?秀姐还能真的奈何的了你啊?”苗秀无奈地道。

  “谢谢秀姐。”天闲大喜,“我就知道秀姐不会生我的气。”说着将苗秀打横抱起,就往后面的床走去。

  “你干什么?”苗秀大惊。

  “秀姐!”天闲不怀好意地笑着道:“你说呢?”说着还将头硬在苗秀的胸前一阵乱嗅。

  “不要!”这次苗秀是坚决地在抗拒了。

  “你怎么了秀姐?”天闲觉得奇怪了。

  “天闲,秀姐已经老了,不要这样。”苗秀神情暗淡。刚才看到玉蟾、花语还有明心,三女显得那么娇艳动人,再看自己,一头花白的头发,皱纹已经提早爬上眉梢眼角。女为悦己者容,自己的样子,苗秀实在很是自卑。

  “秀姐,你不老。在天闲心中,秀姐永远是当初刚到星踪的样子。”天闲固执地道。

  “我知道你对秀姐好,可是秀姐不要这样。”苗秀宠溺地对天闲道。

  现在天闲已经比她高出一头来,再不是那个自己喜欢抱在手上的小男孩了。同时也提醒着她,她已经老了,配不上天闲了。

  “不,秀姐,我……”天闲还想再说。

  苗秀却摇摇头:“天闲,我只是来看看你,其实没什么别的事。我该走了。”

  “秀姐!”天闲惊道。

  “好好照顾自己,不要缠秀姐了。秀姐年纪大了,经不起你的折腾。”苗秀慈祥地笑笑,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任凭天闲在她身后叫她也不肯回头。

  “秀姐。”天闲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为什么苗秀的笑容中充满告别的意思。

  可惜他没有看到,转身后苗秀的脸上挂满了泪水。

  “天闲,秀姐来做什么的啊?”明心得到消息,知道苗秀居然不辞而别。

  “没什么事。对了,语姐准备好了吗?我们该出发了。”天闲总觉得今夜的情形有些不对,可是又不知道问题在哪里。

  “嗯,没什么好准备的,随时可以动身。”明心道。

  “那就好。”天闲点头。

  “走吧。”

  “哎……”明心大奇,天闲这是怎么了?

  “姐姐,我看秀姐可能要出事,你多注意一点。”花语走前悄悄对明心道。

  ?比起天闲来,花语的占星术更擅长预测,从苗秀的脸上,花语看出危机,所以叮嘱一声。

  “是吗?我会注意的,倒是你和天闲要当心点。”明心嘱咐一句。

  “我知道的。”花语点点头。

  “姐姐,我走了。”两脚在地上一蹬,天闲已经消失在明心眼前。

  “天闲,不要走的那么快,等等我!”花语叫道。

  “哦,对不起。”听到玉蟾的声音,天闲才发现自己因为心中不安,居然已经把花语甩下一大截。

  “语姐,你恢复了吗?”天闲怕花语又问起苗秀的事,他自己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当然了。倒是你,天闲,你叫我很担心呢。”花语道。

  “谢谢你,语姐,我没事的。”天闲摇头。

  “天闲,我太了解你了,不过我不会逼你,等你觉得可以对我说的时候一定记得来找我。”花语很体贴地道。

  “我知道。语姐,谢谢你。”语姐就是语姐,永远是那么体贴温柔,天闲的心里也因为花语的安慰而平静了很多。

  “天闲,这次去你有把握吗?”花语看天闲心情终于平复,小心地问道。

  “没关系,我挑这会儿去就是因为这会儿俄塞里斯的太阳船正好开到了黑暗领域,他手下的夜女神没空对付我们。”天闲当然也有自己的打算。

  他再能,可是双拳难敌四手,现在要面对的可不是普通的神祗,而是属于五大光明皇的俄塞里斯。那十二夜女神更是身经百战,当俄塞里斯复苏之后,得到光明神力的加持,自己的幻术已经无法迷惑夜女神们了。当凭自己的实力,天闲还不至于真的狂妄到自以为天下无敌。

  “看,那就是太阳船。”天闲指着远处一团发出微光的影子。不同与那次来,因为航行到了黑暗领域,太阳船已经没有那么强烈的光芒,全靠夜女神手中的火把来产生光明,所以显的有点暗淡。

  “天闲,真的可以吗?”花语忽然有点紧张,俄塞里斯可是和宙斯同级的神,现在居然要去找他抢东西,在奥林匹斯山住了很久的花语有点难以接受。

  “有我呢!”天闲可没把俄塞里斯放在眼里。

  “俄塞里斯,我来拿回应得的东西。”天闲飞近挡在太阳船前。

  “大胆。”十二夜女神正和阿波非斯的十二蛇将战斗,腾不出手来招呼天闲,只能发出毫无意义的怒斥。

  “没人接待我就自己进去了。”天闲得意地道,当日因为在光明领域,自己还被这些家伙折腾过,这次可不一样了,俄塞里斯现在只有一半的力量,看他怎么挡得住自己。

  “站住!”十二夜女神腾不出手,爱丽娜可还闲着。

  “语姐,交给你了。”天闲才懒得和爱丽娜纠缠,在光明领域他尚且不怕爱丽娜,何况如今太阳船行到黑暗领域。

  “天闲,你自己当心啊!”花语叮咛道,迎上爱丽娜的曙光女神圣火。

  “你不能进去。”看到天闲大摇大摆地朝着太阳船船舱而去,爱丽娜大声道,可惜却被花语缠住脱不开身。

  一个是古埃及十二夜女神的首领曙光女神,一个是古东方三十六天罡之天慧星。双方虽然用的法术不同,但实力相差并不大,爱丽娜想摆脱花语谈何容易。

  “喵!”

  “咕!”

  ?天闲已经走到船舱门口,却被两个东西挡下来。

  “哦,我倒是把你们两个忘了。”天闲轻咦一声道。眼前是一只肥大的白猫,和一只巨大的甲虫,正是拉神的宠物,冥神阿波非斯的死敌神猫和复活之神圣甲虫海比拉。

  “喵!”猫神冲着天闲恶狠狠地叫着,同时不住伸缩着一对巨大的爪子,而海比拉,一双眼睛也是死盯着天闲。

  “你们也要挡我?”自从拉神死后,这两只宠物也就不见了。没想到今天居然跑来保护俄塞里斯。

  “喵。”猫神没让步的打算。

  “那就没办法了。我总不好意思和你们打,就用这个吧。”天闲神秘地一笑,“天网恢恢!”

  还没等猫神明白怎么回事,一张巨大的光网已经从天闲手中撒出,将猫神和圣甲虫裹的严严实实。

  “喵,喵,喵。”被网住的猫生气得大叫,却无法挣脱天闲的法术。至于圣甲虫,也是急的不住晃动那两条小触手。

  “我进去了。”天闲拍拍手,就这么大摇大摆地从两只圣兽旁边走了过去。

  “俄塞里斯,我来了,你出来吧。”天闲边走边吆喝。

  “气死我了。”俄塞里斯要是还能忍着不出来,那他就不是俄塞里斯了。

  “你出来啦?哎,我来拿当初爱丽娜许给天慧的东西。”这会太阳船在黑暗领域,天闲可不怕俄塞里斯能翻上天,至于那个多事的秃驴,更不可能跑到这里来。

  “天闲,你未免欺人太甚。”俄塞里斯现在还真不敢翻脸。这种地方不是他光明神做老大的地盘,真要是天闲横了心,把太阳船给毁了可就麻烦了。

  天闲本身是黑暗法师,倒没什么,但夜女神以及俄塞里斯的手下,那些光明侍者是无法抵抗黑暗的侵袭的。

  “是吗,当日我若再晚来一步,你那宝贝女儿已经酿成大错,那时候可就不是这么轻松了。”天闲步步紧逼。

  当日在光明领域,因为花语危在旦夕,所以天闲只能不顾一切地闯进来,白白地吃了不少苦头,如今太阳船行进到黑暗领域,正是俄塞里斯力量最薄弱的时候,天闲当然不会放过这种机会。

  “天闲,你已经失去了法则天平,即使我力量减半,你也未必是我的对手。”俄塞里斯色厉内荏。

  现在夜女神是腾不出手来帮他,只要夜女神一松动,周围的那些蛇将必然会攻破太阳船,到时候埃及神域将永远轮为黑暗之国。

  “天闲,这是你逼我的。”俄塞里斯看出天闲已经横了心,知道多说无益,到这种时候那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最后一个字吐出,俄塞里斯已经退出老远,两手在身前一架,身子一抖,就看到毫光万丈,接着一个巨大的沙漏已经从俄塞里斯背后升起,耀眼生辉。

  “执掌良知的沙漏,请听我的请求,唤醒世人的良知,让我的敌人失去战斗的勇气。”

  “我不会放弃!”天闲当然不可能让俄塞里斯将良知沙漏的力量发挥到极限。现在法则天平不在,欲魔之力天闲也无法运用自如。

  本来良知和心魔乃相生相克,无非是水火的关系,水虽然可以灭火,但杯水车薪,火一样能克水。而天闲那种半吊子的欲魔之力,是不可能比得上执掌良知沙漏的俄塞里斯,即使俄塞里斯只能使用一半的力量。

  “拿来吧。”仗着身上有如意金钱和日月银梭护体,天闲一把抓住良知沙漏四边支柱中的一根,虽然阵阵暖流顺着握处朝天闲心中流去,但却被另外两种冰冷和火热的力量所驱散。

  “你敢?”俄塞里斯这下可不是普通的吃惊了。

  良知沙漏和法则天平一样,属于神界的禁忌,纵然是千古神圣也不能逾越,但看天闲的架势分明是打算来硬的。

  “我有什么不敢,要怪就怪你的宝贝女儿,既然交回了法则天平,你这套禁忌就对我没用了。”天闲握住良知沙漏的手开始发出光来。

  俄塞里斯这时候哪还有心思去施法,只能两手抓住沙漏的另两根支柱和天闲玩起拔河来。

  他知道,只要他一松手,良知沙漏就一定会给天闲抢走,那才真的糗大了。

  于是就变成了可笑的一幕,两个都算的上是顶级神祗的家伙就那么鼓着腮帮子,身体后倾,屁股下坠,两手用力,争夺中间的良知沙漏,四只手和良知沙漏接触的地方则不断溢出流动的白光。

  “俄塞里斯,你想这么耗下去吗?”天闲问道。

  “我是不会让你拿走它的。”俄塞里斯道。

  “是吗?”天闲吸气加力。

  俄塞里斯下面的话就说不出来了,脸胀得通红,毕竟他擅长的是古巫术,不比天闲,精通古东方的内家真气,体力方面比起天闲就有所不及了。

  “你再不撒手,胳膊可就要断了。”俄塞里斯只是护短而已,倒不是坏人,天闲不想把事情闹的太僵,不过俄塞里斯现在可没力气回答天闲。

  “不说话?”天闲可不管俄塞里斯能不能开口,正打算再加把劲,只等“咯哒”一声响,接着可怕的事发生了。

  良知沙漏经不起两人的强力,居然从中断成两截,失去控制的良知沙漏开始疯狂地吸纳四周的空气。

  “俄塞里斯,我不陪你了。”天闲一看情况不妙,这回可是闹大了。

  “语姐,快走,麻烦大了!”天闲才不管俄塞里斯怎么善后呢。

  良知沙漏已毁,估计很快就有人赶来。

  “怎么了?”花语莫名其妙。

  “别管了,可能救彩衣姨的事得先搁着了。”天闲冲出船舱,顺脚还踢了神猫一脚,“小灰和小白都不喜欢你这家伙,幸好他们没来。”

  “星光耀眼!”花语暴出一蓬火光,迷住爱丽娜的眼睛。

  “走。”天闲趁花语退住战圈,一把拉住花语就走。

  太阳船也因为良知沙漏的损坏,加快了速度,驶出黑暗领域。

  后面俄塞里斯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该死的天闲,我和你没完。”

  “那玩意真不结实。”天闲显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一路上还在嘀咕。

  “天闲,发生什么事了?”花语到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

  “这个,也没什么了。”天闲搔搔头。

  不管天闲怎么不在乎,其实他也知道,这回事情真闹大了。

  良知沙漏和法则天平一样,是属于光或暗神界的最高法器,这回俄塞里斯是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了。

  花语眼中的怀疑越来越浓,天闲无奈,摸摸鼻子道:“刚才我和俄塞里斯那小气鬼抢良知沙漏,谁知道那玩意不结实,被……被我们两给弄裂开了。”

  “什么?”花语张大嘴说不出话来,本来她也很气爱丽娜对自己的所为,打算硬抢良知沙漏,但那事后却还是要还回去的,这回麻烦真的大了。

  “这回怎么办?”花语已经没了主意。

  “怕什么,反正他管不到咱们。最多向星帝告状。”天闲才不在乎呢。只要离了俄塞里斯的地盘,他才不会把那护短的小气鬼放在眼里。

  “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花语忽然有种想笑的冲动。

  天闲其实是有小孩脾气的,漠视人间一切礼法,做事喜欢随心所欲,虽然现在多了些人情味,不过本性还是没变……??

  事情好像并不如天闲想的恶劣,事发已经过去半个月了,但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天闲估摸着是不是良知沙漏已经修好了,算计着得空再去抢一次,这回一定会小心的,不自觉的就在表情上露出来。

  “天闲,我知道你关心我娘,不过不要再胡来了。”花语对天闲的了解哪能不知道天闲那个表情含义。

  “我?我知道了。”天闲不甘心地道。想他天闲活了这么久,可是从来没吃过亏的,只有这次,居然被俄塞里斯占了便宜去。

  ?“语姐,那师父他们的事怎么办啊?”天闲答应过花语,一定救活花彩衣他们的。

  “走一步算一步吧。”到这时候,花语可不敢像天闲那么不知轻重。

  “可是……”天闲搜肠刮肚,却怎么也找不到别的可以令已经粉身碎骨的人复活的方法。生命本身就是一种禁忌,当年以创世三圣的女娲造人,还几乎耗去一半的力量,否则她也不会在后来的补天事件中长眠了。

  “老衲倒是可以帮上忙。”浑厚的声音忽然响起。

  “大日如来?”天闲一呆,早就想着光明界的众神该找上门的,没想到第一个居然是大日如来。

  “你来替俄塞里斯下战书的吗?”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出家人岂可妄动无名,老衲来此是为替施主解忧而来。”大日如来的身影慢慢清晰,幻成一尊端坐莲花之上的菩萨,背后佛光普照,显得宝相庄严。

  “哼,我不信。你虽然热心,却不会在出了这档子事后还这么好心。”天闲道。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却是有事相求。”大日如来倒是不扭扭捏捏的,就是废话太多,叫天闲很不耐烦。

  “这么说前些天的事你知道了?”天闲反问。

  “知道,也不知道。”大日如来微微一笑。

  “不要和我打禅机。”天闲皱眉道。

  “那么大的事,老衲又怎能不知,不过俄塞里斯却丢不起这个人,一定要瞒着,老衲就只能当不知道了。”大日如来的脾气可是好得很,天闲这样他都能不生气。

  “哦,这样啊,那好吧,你找我有什么事?”天闲听大日如来不是为自己损坏良知沙漏的事而来,自然也放心不少。

  “是这样的,其实说来此事也和施主有些干系。”大日如来道。

  “不要卖关子,你这老和尚什么都好,就是喜欢故弄玄虚。”天闲越发不耐烦了。

  “阿弥陀佛,多年不见,施主还是这么沉不住气,不过倒是比往日多了几分人情味了。”大日如来道。

  “老和尚,你哪那么多废话,不说拉倒!”天闲不高兴地道。

  “阿弥陀佛,施主息怒,其实事情是和天慧星君的姐妹有关。”大日如来合十道:“想必施主还记得一个叫谢雅的女子吧。”

  “对啊,怎么了,她算是语姐的妹妹,也是我的契约使。”天闲疑惑地道,谢雅怎么和大日如来扯上关系的。

  “那位姑娘所在的神社正是老衲的道场。”大日如来知道天闲这会已经很不耐烦了,再卖关子,天闲真会赶人呢。

  “哦,她出什么事了?”因为有契约存在的关系,天闲可以肯定现在谢雅的日子过得很好,否则自己一会有感应的。

  “她要结婚了。”大日如来道。

  “那是好事啊。”天闲不解。他和谢雅的契约当时并不算完整,后来因为玉蟾的关系,天闲也并没打算逼谢雅做什么或不做什么,因此对于谢雅要嫁人的事,天闲已经不在意了。

  花语更是一脸诧异,不过他两人奇怪的原因却不相同。天闲奇怪这种事大日如来干嘛那么紧张,花语则奇怪法则使徒该不能结婚的啊。

  “问题是,新郎的身份。”提到这个新郎,大日如来也忧心忡忡。

  “新郎是谁?”花语问道,她比天闲更关心谢雅。

  “是天皇的义子。”大日如来道。

  “那更好,我是不会反对她结婚的。我知道,其实谢雅不是很喜欢我,那时只是不得已。”天闲倒没有吃醋。

  在天闲眼里,谢雅只是个尤物,但却不会叫天闲放不下,毕竟和谢雅之间,欲多于情。不可否认,因为先天体质的关系,在男女之事上,谢雅确实是男人的宠物。但在天闲眼里,谢雅是个不爱自己的女人,没必要绑着她。

  天闲连法则天平都能放弃,现在还有什么不能放下呢?

  “事情没那么简单,那个义子不但出现的奇怪,而且身份绝不简单。自从他出现这几年,宫中已经出了不少怪事了。”大日如来见天闲居然全不当回事,感到有点头疼,“我怀疑他和谢雅的婚事另有目的。”

  “那你干嘛不去?既然她是你神社的女巫,你总不能不管吧。”天闲反问。

  “我要能管,还会来找你?那个王子手中有当年我的信物‘佛光手链’。”大日如来的表情不大对,天闲这种时而聪明过头,时而糊涂透顶的习惯叫他交流很困难。

  “钟天?还是卡拉?”天闲来了兴趣了。因为“可爱”的精英五毒都已经毕业,加上天闲并不是很喜欢谢雅,一时倒把这两个人给忘了。当日钟天为雅典娜体内烈火琵琶所伤,后被钟小艳带走,下落不明,而那个卡拉明明被天闲打入虚空,不知道怎么又冒了出来。

  天闲回忆当日的事。

  比起钟天的出现,他更奇怪卡拉居然会没事。烈火琵琶的纯阳心火,应该难不倒钟小艳,只是时间的问题,但黑暗众神放逐的无尽虚空却是绝对没有可能回来的啊,那不同于众神的放逐之地。

  黑暗的虚空是没有边界,没有尽头,没有时间,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在那个世界连生命都是绝对的静止,按理卡拉不可能回的来啊。

  但那种眼神,那种怨恨的眼神又不像是假的。

  “天闲说话啊。”不知从哪得到消息的玉蟾见天闲只顾发呆,着急地摇晃着天闲道。

  “哦,刚才你说什么?”天闲还不知道玉蟾是什么时候来的呢。

  “我听说二妹有事。”五个姐妹中,玉蟾聪慧,谢雅自立,朱丝轻狂,吴佩温顺,柴文好强。谢雅算是唯一用不着玉蟾关心的,还时常帮玉蟾解决不少无法解决的问题。玉蟾的记忆中,这二妹比自己要强的多,怎么会出事呢?

  “谁说要出事,你二妹要结婚而已。”天闲道。

  “结婚?和谁?”当年谢雅和天闲那笔烂账,玉蟾她们几个可都是清楚得很呢。这会儿听到结婚二字,天闲自然就成了怀疑对象。

  “别看我,不关我的事。”天闲忙道。

  “阿弥陀佛,这位女施主少安毋躁。我想姑娘就是谢雅口中的大姐,除玉蟾除姑娘吧?”大日如来插了进来。

  到这时候,玉蟾才注意打量起大日如来。

  慈祥端庄的老和尚倒是挺容易获得女士的青睐,玉蟾轻轻点头:“我就是除玉蟾,刚才没看到大师,失礼了!”

  “无防,谢雅常常念叨姑娘,可惜她的身份,不能随便离开瀛洲。”大日如来道。

  “我说,现在不是话家常的时候,你到底来做什么?”天闲有些不高兴,这死光头,玉蟾没事干嘛和他那么亲近。

  “阿弥陀佛,老衲想请施主和这位小姐去瀛洲参加谢雅的婚礼。若是真的没有玄虚,当然希望谢雅能和她所爱的人花好月圆,但若是其中别有玄机,还请施主不吝援手。”大日如来说出此行的目的。

  “哦?没问题,那你怎么帮我解决问题?”天闲问大日如来道。

  “这个老衲自有计较。高野后山有五大明王所守护的‘奇迹果’,若施主答应,老衲愿向不动明王,求奇迹果替施主救人。”

  “奇迹果?真有那东西?”天闲一愣。

  奇迹果倒是确实有起死回生的功效,甚至和瑶池的金莲花齐名,只是金莲花曾有哪咤证明它的存在,奇迹果却没人见过。这东西本是奇迹大神的,多年前剑狂和命运女神的赌约中,奇迹大神将“奇迹之力”赠与剑狂,否则以剑狂一介凡人,即使有冲天的灭魔之心,恐怕也无法和命运抗衡。

  “罪过,罪过,老衲岂会诓骗施主。”大日如来合十道。

  “那好,一言为定!”天闲总算答应下来。

  “即如此,老衲去也,施主还是尽快动身吧!”大日如来再念一声佛号,佛光一长即收,等光线消失,大日如来也消失不见了。

  “天闲,好久没见二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玉蟾有些迫不及待。

  “嗯,语姐,你去吗?”天闲问花语。

  “我不去了,当是给你和玉蟾度蜜月吧。”花语取笑道。

  “语姐!”玉蟾不依地撒娇,扑到花语身上就是一阵胳肢。

  “停,停,我是真的有事。”花语笑着挣扎道。

  “好了,好妹妹,放过我,是姐姐错了,我下回不敢了!”

  “语姐总是欺负我。”玉蟾坐好后娇声道。

  “什么,那都是明心姐干的,我哪有欺负你?”花语叫屈。

  “好了,不要闹了,语姐要没什么事就一起去吧。”天闲道。

  “我是真的有事。放心吧,我没事的!”花语自从那次见过苗秀就觉得心里不大舒服,想趁这个机会去看看苗秀,但谢雅的事碍着玉蟾的面子又不能拖,何况还有大日如来夹在里面,加上花语也不是很肯定苗秀会出什么事,干脆就自己先去看看再说了。

  “那好吧,我和玉蟾会尽快回来的。”天闲也不勉强花语。

  “你和玉蟾快去吧,我看玉蟾妹子已经急着见她的好姐妹了呢。”花语笑道。

  “语姐!人家也关心语姐的。”玉蟾嗲声道。

  “好了,好了,你们快走吧。”花语把玉蟾朝外推,“知道你也关心我,行了吧。”

  ……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42楼 发表于: 2007-09-02
第四十二章 银针化劫

 

  “语姐干嘛不和我们一起来?”

  这次是去参加婚礼,可不用再赶了,再说玉蟾上回吃过一次苦头,再也不肯单独和天闲从云上走了,弄得天闲的作恶大计只能胎死腹中。

  这些荒淫无道的点子可都是欲魔留给天闲的礼物。

  “不知道,可能语姐看到什么了吧?”花语是正统的占星师,不像天闲,样样稀松,可能花语看出了什么天闲没发现的灾难也说不定。

  “可惜小佩她们……不然这次我们可以一起来的。对了,天闲,我们不如通知小文和丝丝一起来吧。”玉蟾道。

  “这次可未必是婚礼,再说了,少了一个,你也不好交代吧。”大日如来可不是无的放失的角色,他既然劳师动众地跑去把自己找来,这次的婚事要是没问题天闲反而奇怪了。到时再弄几个姑奶奶过来,万一有什么状况,他可伺候不过来。

  到瀛洲的路程那可是近得很,不过一个多钟头的工夫,飞机已经到达瀛洲的扶桑机场。

  瀛洲本身也算是东方古国,风土人情自然是相差无几,看在天闲的眼里倒是没了那份去梦佳和丛林的陌生感。

  “玉蟾,你以前去过谢雅家吗?”天闲问道。

  繁华的都市可不适合神社存在,虽然说神社的生意大多都是有钱人。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毕业后就没来过了。”玉蟾努力思索着谢雅家神社的位置。

  这实在怪不得她,毕竟是异国他乡,几年来扶桑城的变化又太大了。

  “算了,看你这样子也不像能记得起来。”天闲看着玉蟾都快把眉头打成几个结了,却还是不见动静,知道再想也是白搭,靠她还不如靠自己呢。

  “谢雅家在扶桑城你不会记错了吧?”天闲不放心地追问一句,要是城市都弄错了,那会找出人命的。

  “那怎么会错啊!”玉蟾不高兴地道。

  “那好吧,找个人少点的地方。”神社嘛,总归有点灵气,这人来人往的自然很难探察出来。

  扶桑城虽然很现代化,但绝不会少树木。天闲和玉蟾寻了处僻静的小树林,看看四下无人,天闲默默垂帘,从脑后放出一圈圈淡黄的光晕,向着四周扩散。

  随着光晕不断扩大,那光芒也显得越发暗淡,加上在光天化日之下,自然也就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就这么默默过了一会天闲才睁开眼来,伸手朝正东一指。

  “那边!”

  “这么快就找到了?”玉蟾有点不信。

  “不知道是不是,不过那边有比较强的灵力波动,而且是离我们这距离最近的,不是的话再找就是了。”天闲不在乎地道。

  找人哪可能那么容易,这会要是玉蟾或者花语还好点,毕竟心有灵犀,这谢雅刚和天闲开始发生纠葛,就出了那件事,弄得天闲只好一躲三年,和谢雅间自然也就缺少这种心灵的联系。

  当然,如果天闲直接以契约的力量是可以将谢雅拘提到面前的,但那样好像太招摇了一点。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到这种时候玉蟾还能说什么,如果不是她来的时候胸脯拍的响当当的,两人也不会找不到地方。朝着天闲指的方向,两人拦了一辆出租车。

  “那边有什么神社之类的地方吗?”天闲问道。

  “神社?神社倒是没有。只有一座庙宇。”司机回答道。

  “庙宇?什么庙宇啊?”天闲好奇地问道。庙宇不同于神社,僧侣的修行偏重心性方面,不该有那么强而霸道的灵力出现啊。

  “哦,那是明王寺,里面的武僧很出名的,你们没听过吗?”司机露出一脸诧异,扶桑城的人竟然不知道明王寺?

  “哦,是吗?我们是从东方羊城来的,所以不大清楚。”天闲道。

  “哦,这样啊。不过你们的瀛洲话说得很好呢。我以为你们是瀛洲人呢!”司机不好意思地笑笑。

  “对了,司机先生,听说你们这边有天皇的义子要娶妻了,是吗?”天闲问道。

  “对啊,你们也知道。你们来的可真巧,婚礼就在这几天,女方是大日神社的巫女,真是郎才女貌,般配得很呢。对了,你们也是来参加婚礼的吧?我想起来了,你们是从羊城来的,那该是雅子小姐的同学吧?”司机倒是挺健谈的,而且很精明,很快就揣摩到两人的身份。

  “是啊,我是除玉蟾。”玉蟾笑道。

  “对,对,我说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您就是雅子小姐的大姐玉蟾小姐嘛,我可是小姐的忠实观众呢。”说着司机改用左手把住方向盘,右手在车前的盒子里一阵乱翻,好容易才摸出一个本子和一支笔来,“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当然没问题。”玉蟾是公众人物,应付这种情况自然有经验得很,一边签名一边问道:“小雅这些年怎么样啊?我好久没来看她了。”

  “您说雅子小姐?雅子小姐已经接任了大日神社巫女的职位了。雅子小姐比她的母亲还厉害,前段时间扶桑城忽然出现一种怪病,得病的人浑身火热,不管什么退烧药都不管用,政府说是传染性病毒。”

  司机说着做出一个四下张望的姿势,然后才神秘地道:“可是我听明王寺的人说啊,那是妖孽作祟,派了什么五大明王僧出来,没想到好像除妖不成,反受了很重的伤。

  “那天我正好送几个客人回来,是晚上一点多钟,就看到五个和尚浑身是血的被人抬进寺里。后来听说还是雅子小姐亲自出面,从妖魔的手里救回了王子殿下,于是王子殿下对雅子小姐一见钟情,才有了这次婚礼呢。”司机说的比他自己娶了谢雅还要幸福的样子。

  “哦,那你们的王子是个怎样的人呢?”天闲随口问道。

  “哦,这王子殿下当然没说的。大王本来有两个儿子的,可惜英年早逝,真是好人不长命啊。这次要不是雅子小姐,连三殿下也要遭难了。”司机道。

  “那,知道另外两位王子是怎么死的吗?”天闲觉得有点蹊跷。

  “哦,也是高热活活烧死的。”司机回答道。

  “哎,你们看,只顾说话,都开到明王寺来了,你们是要去大日神社吧?”

  “不了,既然来了,就进去瞻仰瞻仰吧。”天闲起身下车。

  “多少钱?”

  “不用了,不用了,你们是雅子小姐的朋友,我又是玉蟾小姐的影迷,到时候和别人一说我多有面子啊。”司机推拒道。

  “那怎么行?”天闲道。

  “有什么不行的?这个钱我是不能收的,不然以后我也不好意思去大日神社请雅子小姐祈福了。”司机是铁了心不肯接受。

  “也好,那就谢谢你了。”玉蟾见司机坚持,也就不再勉强。自己的姐妹能得到别人如此的尊重,她心里其实比谁都高兴。

  天闲和玉蟾踏上台阶。敲响明王寺那厚重的红木包铜的朱漆大门。

  “对不起,本寺近日有事,不接待外客,还请见谅。”门打开了,走出一个年轻的知客挡在两人面前。

  这知客长愣头愣脑的,不过看那脸大脑圆的样子,倒是挺像那么回事的。

  “哦?为什么?”明王寺居然不受香火了,恐怕事情没那么单纯,天闲更要进去看看了。

  “对不起,这是本寺家务事,还请两位施主见谅。”知客僧虽然说的客气,却是明显地拒人千里。

  “小师父,我们是远道而来的,可不可以通融一下。”天闲道。

  “对不起,实在是寺中有要事,不便接待。”知客坚持道。

  “那,可是我一定要进去呢?”知客僧越是不让天闲进去,天闲就觉得越是奇怪。

  “施主,明王寺不比其他寺院,恐怕由不得施主乱闯。”知客僧见天闲说的不客气,态度也强硬起来。

  “哦?”天闲来了兴趣,这和尚的火气不小嘛,正打算再逗几句,里面传来一种明显发自人类却又凄厉地仿佛野兽的号叫。知客面色一变。

  “两位施主请回,否则恐有不测!”

  “哦,朗朗乾坤,这佛门圣地,居然会有妖邪作祟不成?”天闲状似不经意地用一指点住大门。知客僧无论怎么用力,那门还是纹丝不动,无法关上。

  “施主,快放手。”知客听着后面的号叫声越来越近,急道。

  “放手?也好!”天闲果然依言放手,但脚下却是一错,反手一带玉蟾。

  知客僧只觉得眼前一花,门是关上了,但玉蟾和天闲也已经进来了。

  “哎,施主,你们……”知客大急,想再说什么,几团黑影已经冲了过来,知客忙将大门栓上,“两位施主,贫僧会尽力而为。希望两位施主抽空快去后殿,那里几位师父都在,当能保两位无恙。”

  “小师父,你对付得了他们吗?”眼前是两个身着黑色僧袍的和尚,那僧袍早就被撕成了一条一条的,只能依稀辨认。

  两人的眼里都是火红火红的,头皮充血,可惜没有头发,不然倒真想看看头发会不会变红了,两手呈现虎爪的姿势,嘴巴开合间竟然还见到鲜红的血迹。

  “我,我自然不是两位师兄对手。”知客咽了口吐沫。这样的五个似人非人的家伙,确实够可怕的。

  “那你还帮我们挡?”天闲道。“我,师父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们出家人当以慈悲为怀,我不能让两位施主有危险。”知客僧虽然很害怕,依然很坚定地道。

  “难得,不知道是你师父教的好,还是你太迂腐。”天闲觉得好笑,这和尚倒是挺有趣的,居然真的相信什么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那一套。

  “我……”知客僧不知道想说什么,不过那五个失去理智的和尚显然不打算让他再多说了。

  一声发自喉底的嘶鸣,两个僧侣已经用一恶虎扑羊的姿势向着这边扑过来。

  “施主,快走。”知客僧眼一闭,不管三七二十一,两手乱舞着就胡乱迎了上去。

  “你这和尚倒是有趣,若让你这么死了,未免可惜。”天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接着知客僧只觉得腰上一紧,已经离地飞起,吓得他连忙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正挂在屋梁上。

  “施主,施主!”这知客到现在还想着天闲呢。

  “我在这,笨蛋!”天闲在后面给了他个头夯。

  “施主,是你带我上来的?”这和尚倒不笨,没以为是什么佛祖显灵。

  “对。”天闲点头,旁边的玉蟾早就笑趴在了天闲背上了。玉蟾一直就不担心会出事,只是这和尚实在太好玩了。

  “谢谢施主救命之恩。”这知客显然忘了在什么地方,准备给天闲道谢,一抬头,就这么结结实实地撞到了屋顶。不知道明王寺的和尚练不练铁头功,反正这知客僧肯定没练,撞了个满头包,呼痛不已,累的刚回过气的玉蟾又差点背过气去。

  “小和尚,你多大了?”天闲才不急,下面的几个主那是跳不上来的。后殿这会儿倒是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该是有人赶过来了。

  “贫僧已经二十了。”知客僧老实地道。

  “嗯,小和尚,有趣!”天闲捉黠地摸摸和尚的光头,弄的那知客僧尴尬不已,却又发作不得。

  正在难受之际,下面已经有声音传来:“空明,空明,你没事吧?”

  “是师父,师父,我没事!”知客僧看来是挺不怕死的,大声应道。

  “你,你怎么上去了?”一个长着白胡子的和尚在下面叫道。

  “我,是这两位施主救了我。”空明老老实实地道。

  “哦,多谢两位救了小徒。等拿下两个孽障,老衲再好好向两位致谢。”老和尚望空合十道。

  “大师客气了!”天闲微颔首道。

  老和尚向天闲打招呼时,下面一群人也把两个恶僧给围在当间。

  “孽障,还不速速就擒。”

  “磔磔,你们能怎么样?”怪物张大嘴道。

  “该死的孽障,拿下了!”老和尚的脾气看来不大好。难怪这空明的脾气那么急躁,真是物以类聚。

  下面那些和尚的身手显然比空明这知客强了不少,加上人多势众,一会工夫就把两个恶僧压制住,绑个结实。

  “两位,可以下来了。”那老和尚冲着上面道。

  “敢问大师法号,这是怎么回事?”天闲下地的身法可是玄乎得很,即使带着两个人,依然是仿佛飞仙一般飘然而落,看的老和尚吃惊不小。

  “不敢,老衲法号见性,多谢施主搭救小徒。此事说来话长,两位施主若不嫌弃请随老衲到禅房。”

  “不客气,大师请!”天闲一拱手。

  那边的僧人押着两个恶僧朝后殿而去,见性带着天闲和玉蟾,前面则是空明在前引路。

  “两位,禅房简陋,还请两位不要嫌弃。”见性将天闲和玉蟾让进禅房,地面铺着一层踏踏米,四周墙上都贴着墙纸,门边几双拖鞋。看来倒是挺新的,该是专为客人准备的。

  一拉开门时,一股檀香味就扑鼻而来,对面一个巨大的禅字笔走龙蛇。

  “不敢,大师住处雅致得很,何来简陋之说。”天闲换上拖鞋,和玉蟾在见性对面坐下。

  “哎,说来惭愧,不知两位可知扶桑城前日出现的一些怪事。”见性道。

  “哦,大师是说那些奇怪的热毒?”天闲问道。

  “不错。”见性点头,“当日本寺主持见意大师发现城中多了一股妖气,断定此事必因此而起,所以派年轻弟子中最出色的五大明王僧前去降妖除魔,没想到这次的妖邪确实厉害,五位师侄居然刹羽而归,还落到那副模样,六亲不认,嗜血如狂,长此下去,哎……”见性担心地道。

  “哦,我不是听说大日神社的雅子小姐已经降伏妖魔,为什么大师不去请她帮忙呢?”天闲奇道。

  “如何没有?老衲和上代巫女,也就是雅子的母亲也曾有过交情,可是这次去了几趟,雅子不但闭而不见,连门都不让进,连她母亲老衲也欲求一见而不得。”见性长叹一口气,“怕只怕,这次的婚礼都不是那么简单啊。”

  “会不会是大师多虑了?实不相瞒,我和雅子小姐也有一段交情,看雅子小姐不是那样的人啊。”天闲道。

  “哎,这正是我担心的。我怕雅子小姐的遭遇比老衲这里好不到哪去啊。”见性道。

  “这样吗?奇怪!大师,我有一不情之请,可以让我看看那几位失常的僧侣吗?”天闲心中有一个想法,却无法肯定。

  “这?”见性略显犹豫,但他毕竟是有道高僧,多少还是有点眼力的,天闲即使在刻意隐藏,但那种先天正而不邪的浩然正气却是无法掩盖的。

  “也好,施主不是凡人,老衲也就不矫情了,请随老衲过来。”

  “多谢大师。”一行四人来到后殿的一处静室外,这里到处都是拿着棍棒的武僧,看到见性带着天闲过来,都显得很是意外。

  “开门!”见性来到静室前道。

  “可是,师叔……”那守门的武僧看了天闲一样。

  “一切自有老衲担待,开门。”见性道。

  “是,师叔。”看门的武僧不敢再说,打开了静室的门。

  静室里一阵阵铁链响动的声音,夹杂着声声惨叫,听得见性难过不已。这五大明王僧可是明王寺年轻一代的希望,如今却变成了这样。

  “吼……呼……呜!”粗重的喘息声中,一道黑影夹带着铁链的金属撞击声向着天闲扑来。

  “施主小心!”见性忙道。

  “不防事。”天闲微微一笑,右手拇指、食指相扣,闪电般向前伸出,以肉眼难见的速度在扑来的黑影额头一点。

  黑影立刻一顿,呆立在当地一动不动。

  “啊!呜,啊!”黑影忽然抱住自己的头发出凄厉的号叫。

  “空相,你怎么了?”见性大惊道。

  “师,师叔,我,我这是怎么了?”那叫空相的黑影忽然吐出清晰的话语。

  “空相,你,你没事了?”见性刚才纯粹是条件反射,没想到空相居然恢复了神志。

  “我,我只记得被一团火烧,烧的好难受,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空相趴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道。

  他这会仿佛刚跑完马拉松,浑身无力,而且身上的伤痕也开始让他觉得疼痛起来,再看看身上的粗如儿臂的铁链,更是莫名其妙。

  “空相,你真的没事了吗?”见性不大放心。

  “师叔,我真的没事。怎么会这样,是不是弟子犯了什么错。为什么把我关在戒律堂?”空相道。

  “你,真的没事了?太好了,太好了,快!空明,快给你师兄松绑。”见性大喜,接着冲着天闲合十倒地:“施主妙手,老衲感激不尽。但老衲亦有一不情之请,另外几位师侄还请施主一并予以援手。”

  “老和尚,你可知道,救他的不是我,是他自己?”天闲摇摇头道。

  “这,老衲愚钝,还请施主明示。”见性疑惑地道。

  “刚才我那一针,只是解去空相的火毒,使得他的脑子恢复清明,但若他本身定力不够,依然无法挣脱邪法束缚的。”天闲道,“若你那四位师侄没有空相的定力,那我也无能为力了。”

  “这点还请施主放心,老衲的几位师侄虽然资质驽钝,但些许定力倒还是有的,就请施主予以援手,老衲感激不尽。”见性很恳切地道。

  “也好,我此来或许也和此事有关,既然如此我尽力就是了。但若他们没有足够的定力,那就不是我所能干涉的了。”天闲看看另外还在不住挣扎的四名为邪法所迷惑的僧人道。

  “多谢施主,毕寺上下感激不尽!”见性感激不已。

  这五大明王僧是明王寺年轻一代中最杰出的,也是未来继承主持的人选,若是就此毁了未免可惜。

  “金针渡穴,阴阳相克。去!”天闲两手同时挥出,四点灰白泛青的线缕从他手中直冲着烦躁不已的四僧眉心射去。

  青灰色的光点一闪既没,盯在那四僧额头上,接下来发生的事就和刚才空相一样,四僧抱住头一阵狂号后,各自便恢复了理智,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身上的铁链。

  “那眉心的银针乃阴火所化,算是我赠给贵寺的见面礼吧。”

  这些用来替五大光明僧解除火毒的正是当日从布蓝卡神社起下的那些吸纳了布蓝卡先天阴脉的那些银针。

  “多谢,请施主先到禅房休息,老衲待会当亲自带几位师侄去向施主道谢。”那五个和尚现在的样子实在不雅,见性自然要先带他们去换洗一下,也让住持好放心。

  “不用客气了,我还要去大日神社。大师找个人带我们参观参观这千年古刹就是了,就不知道是否方便?”

  瀛洲之地,至今还保持着东方古老的烦琐礼节,天闲却是最不惯那些烦琐礼节的。

  “当然方便,空明,还不带两位施主去各处转转。”见性忙道。“是,师父。”空明应道,接着冲着天闲和玉蟾,一挥右手,“两位施主,请跟我来。”

  “小师父先请!”人家全了礼数,不管天闲怎么不耐烦却也不能失礼,只好耐着性子和空明周旋。不过幸好,这空明毕竟是年轻人,没见性那么多花样。

  这明王寺不同与一般的佛寺,虽然明王寺中也供奉着大日如来,但大雄宝殿却不是明王寺的主建筑。明王寺的主建筑是中央的五大明王殿,其中最巨大的正是中央的不动明王殿。

  “本寺原本只供奉不动明王,和另外的四大明王,周围的包括大日如来、六道曼佗罗都是后来才修建的。”空明介绍道。

  “难怪呢,我说哪有五大明王聚集的灵气倒比大日如来还多,不过这大日如来像一修,明王之力多少会受到压抑的。”天闲道。

  这明王殿给人的感觉是充满了令妖邪慑服的霸道灵气,但那大日如来却是和地藏一样,是个地道的禅宗弟子,给人的感觉该是慈悲祥和才对。

  “对啊,自从修建了大雄宝殿和六道曼佗罗护法后,我们明王寺的明王就不大灵验了,像这次若不是施主……”空明有点沮丧地道。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现在可能不同了。所谓天下大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经过几百年的太平,恐怕又快到五大明王发威的时候了。”天闲指的是如今的三魔乱世。

  大日如来和六道曼佗罗都是祈福之神,那在繁荣的时代自然适合,但等到妖邪横行,天下大乱,那时候,自然就轮到降妖伏魔的五大明王出出风头了。

  “施主的意思小僧不大明白。”空明还算不上高僧,对于即将来临的灾难并没有什么感觉。

  “你不用明白,但你师父一定会明白的。”看看这里也参观得差不多了。千年古刹果然有它的独到之处,特别是在如今这种时代,这明王寺的僧侣居然还能谨守出家人的本分,确实难能可贵。

  “嗯,小僧确实挺笨的。”空明显得有些沮丧。

  “笨倒是未必。”天闲倒是蛮喜欢这空明的,虽然在寺院中长大,但却没有沾染那些和尚尼姑的恶习,不会弄些无聊的花样来唬人。

  “施主,老衲带五位师侄来向施主道谢。”这边在说着话,见性却带着刚才获救的五人找来了。这会那些人都换了身月白的僧袍,看起来都有几分高僧的气度。

  “我等谢过施主救命之恩!”五大明王僧冲着天闲拜下。

  “不必了,若没有你们自己的定力,我也帮不了你们。”天闲哪能让这些人拜下去,两手一挥,已经有一股柔和的气劲将五人托住。

  那五大明王僧先还想较劲,不过却发现自己越发使劲,那托力便越大,后来用上了明王心法,居然仍被托离了地面。

  “施主果然是高人,你们还不收工,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老和尚的火气倒不小。

  “是师父。”五大明王僧尴尬地收回真气,慢慢站直身子。

  “你们自己给施主介绍一下吧。”见性觉得有点没面子。

  “贫僧空相。”

  “空见。”

  “空非。”

  “空我。”

  “空辛。”

  “我等方才失礼了。”

  “失礼倒说不上,几位小师父修为不凡,才真难得。”天闲道。

  “施主说笑了,比施主,他们算得了什么。”见性以为天闲怪五僧刚才的行为。

  “你别会错意,天闲真没别的意思,你们不能和他这怪胎比的。”玉蟾闷了半天,这会儿不甘寂寞也插嘴道。

  “不要这么说我。”天闲气道。什么叫怪胎,真难听!?

  “哈哈,施主有如此修为,却依然童心未泯,真应了一句万般无相啊。”玉蟾的插嘴冲淡了见性的尴尬,五僧因为技不如人的心情也因此冲淡了,露出莞尔的表情。

  “既然几位小师父已经无恙,我也该走了。”天闲看看时间也差不多该是告辞的时候了。

  “施主是要去大日神社吗?”见性问道。

  “是啊。”天闲奇怪见性为什么要问,刚才他已经说过好几次了。

  “老衲和大日神社的高野小姐有过一段交情,这次大日神社的反应很是奇怪,老衲可以肯定高野小姐不该是这样的人,或许那里也出了什么变故也不可知,所以老衲拟让五位徒弟随施主一同前往。”见性说道。

  “不妥。”天闲摇头反对,“这次的事我基本已经猜到几分,如果我和五位同去,他们自然很容易猜到我已经发觉了。同去倒是无妨,不过得分前后脚。”

  “哦,如此……也好。那就让五位师侄先给两位带路,等到高野山下再分手就是了。”见性想了想也对。

  五大光明僧倒真是典型的苦行僧,这么远的路居然连车都不雇,累得天闲和玉蟾只好跟着用跑的。

  若不是两人都还有点能耐,怕不早被五个和尚给甩掉了,想来这五人也是想在这上面找回点面子来。

  毕竟大家看来岁数相差不大,争胜之心总是难免,不过看玉蟾和天闲谈笑风生的样子,显然他们的计划又流产了,至此五明王僧才真的服了天闲。

  “天闲施主,贫僧等服了。”五僧中的老大空相忽然没头没脑地道。

  “嗯,什么?”天闲一直拉在后面和玉蟾说悄悄话,空相的话弄得他一头雾水。

  “实不相瞒,见性师叔一直对施主推崇倍至,而且嘱咐我们此行一定要听从施主安排,本来我们是不大服气的,不过现在我们服了。施主这种不惊不动、无名无相的修为,正是我佛门弟子所求的最高境界。”空相很诚恳地道。

  “哦,我倒无所谓什么无名无相,只不过任性惯了,不大喜欢拘束。”天闲不在意地挥挥手。

  五僧强求无相本身便成了有相,落与下乘,当然这点解释是很困难的,只能靠自己慢慢体悟。

  无相者,无惊无惧,无喜无忧,那可不是天闲想要的,所以天闲对他们的话也不做正面回答。以他的经历,普通人根本无法接受,与其告诉五僧徒增烦恼,不如什么也不要说的好。

  “施主,前面就是大日神社了,我们就在这分手吗?”这会儿天已经黑了,五僧为了考较天闲的脚力故意绕了不少路程。远处的一片灯活通明在夜色中格外显眼。

  “嗯,也好,你们先去吧,我随后就到。”天闲朝那边看了看,大日神社蒸腾的灵气中夹杂着一种天闲也说不出来的东西,看来是有高人在呢。

  “那,我们需要和施主装做素不相识吗?”空相问道。

  “那倒不必,就说我曾去过明王寺,和见性大师有过一点交情。这样半真半假,想来该不会出什么破绽。”这五个和尚都没什么心机,真要在有心人眼里,很容易就看到他们和天闲认识,与其欲盖弥彰不如顺其自然。

  “是,那我们先走了。”空相一低头,转身就窜了出去。

  看着五人走远,玉蟾才开始担心起来:“天闲,你看小雅会不会出事啊?”

  “不知道,不过我可以肯定她没有生命危险。”天闲才不担心呢,大日如来既然让自己现在来,他自己肯定不会闲着,绝对不会让事情闹的不可收拾。何况谢雅和自己之间还有一份永恒契约,她若是死了,芳魂一缕早就飞到天闲这儿来了。

  “可是如果小雅变成和那几个和尚一样怎么办?”玉蟾这才真是关己则乱,她不想想,如果那样的话还搞什么婚礼。

  “你别胡思乱想,谢雅的精明可不比你差,她能出什么事?”天闲安慰玉蟾道。

  “可是,大日如来都亲自去要你来救命,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的。”玉蟾还是不能平静,“他们去了好久了,我们快走吧。”

  “镇定点,那几个和尚刚走啊。”天闲拿玉蟾还真没办法,该急的时候不急,不该急的时候玉蟾比谁都急。而且玉蟾和天闲差不多大,关系更像情侣,不像花语她们,多时还是把天闲当成小弟弟,时常让着天闲。

  “可是,我真的好担心呢。我也有一年多没见小雅了,不知道她过的怎么样了?而且她和你的关系,怎么会忽然要嫁给别人呢?”玉蟾越想越不安。本来她是不会想这么多的,可是刚才在明王寺,她有预感,谢雅的情况一定好不到哪去。

  “现在是什么年代了。那是你们几个姑奶奶太凶悍,别人怕引火烧身,不然精英学院里那些大姑娘,小小姐的,哪个没和男人那个过。记得那次去找我麻烦的柴文小妹,看那样子最多才十八九岁,但一看就破瓜很久了。”天闲故意气玉蟾。

  “我怎么凶悍了?哼,你不说清楚我和你没完。”玉蟾的注意力果然被天闲成功转移,玉蟾两手叉腰,摆出一副刁蛮的模样来。这也是只有天闲才有机会领教的,在精英学院玉蟾可是以温和善良出名的。

  “好好,是我不好。我说错话,不过这会真的该过去了,那五个光头好像被人拦住了。”天闲陪着不是,连连打躬作揖。

  “哼,本来就是你不好。我对你那么好,居然这样说我!”玉蟾说着眼睛就红了。

  “小姑奶奶,我都向你赔罪了,你还要怎么样啊。”天闲总算知道什么叫自作孽了。

  本来玉蟾是自己担心就算了,现在天闲硬要转移注意力,这下把自己给卷了进去。要命的是玉蟾本身是演员出身,虽然知道玉蟾对自己是一片真心,但那哭笑全堂的戏码天闲可吃不消啊。

  玉蟾的眼泪简直比自来水还好使,说来就来,然后天闲就得花尽心思去逗她开心了。

  “玉蟾啊,你再这样,到时谢雅出什么问题我就不管了。”天闲使出杀手锏。

  “你敢!”玉蟾果然急了。

  “不敢,不敢,可是我们真的该过去了。”天闲道。

  “嗯,好吧,这次放过你。”玉蟾不大情愿地道。

  天闲和玉蟾来到大日神社正门处的那条大路上,这神社倒是比明王寺还气派,就是门口那吵吵嚷嚷的,不大雅观,少了几分庄严肃穆的气氛。

  “谢雅打哪找来的这两尊门神啊?”天闲的眼睛尖得很,前面没了东西阻隔,很容易就看清楚那边发生的事,何况那两门神也太显眼一点。

  “门神?”玉蟾好奇地顺着天闲的目光看来。

  “啊!”玉蟾也吓了一跳,五大明王僧身高该有一米七五以上吧,不过在大日神社门口却有两个看门,足比他们高出一头不止。这还不算,那膀大腰圆的架势,估摸着五大明王僧腰围加起来都抵不到人一个,整个就是专业的相扑手。

  “家师和高野小姐有旧,听说高野小姐的女儿要出嫁,特地命我们前来道贺,你们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空相也看到天闲,嗓门也大了起来。说实在的,对着这两尊大门神,他还真有点害怕。

  “天色已晚,而且婚礼在三天后才开始,王子说了,在这之前闲杂人等不能进去。”左边的门神粗声粗气地道。

  “我们不是闲杂人等。”空相气道,打算朝里闯。

  “不许进去!”两尊门神虽然胖,动作倒是不慢,同时朝中间一挤,两只蒲扇大的手一伸,就把大日神社的大门堵个严实。

  “你们!”空相他们毕竟不是来闹事的,总不能真的动手吧?

  “两位,我们是雅子小姐的好朋友,可以让我们进去吧。”天闲插了上来。

  “不行,什么人都不行。”看来这门神倒挺尽忠职守的,就是说话的时候显的有些呆滞。

  “这位是除玉蟾,是雅子小姐的好姐妹,你们进去说一声,她一定会见的。”天闲合声道。

  “不行,就是不行。”两个肥大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满是肥肉的腮帮子一个劲地左右晃动。

  “真的不行?”天闲问道。

  “对,不行!”门神固执地道。

  “玉蟾,运气,朝里面喊!”天闲才懒得和这么两个家伙计较。

  “嗯,小雅,我是大姐,你在吗?”玉蟾凝气开声,这几年的内功也不是练假的,柔和的声音凝成一条直线,朝着大日神社里传去。

  “你!”想必两尊门神得过什么指示,就想发作。

  “大姐,是大姐来了?”久违的谢雅那动听的嗓音传了出来。

  “小雅,是我,我听说你要结婚了,所以来看看。”玉蟾也很是高兴,那边谢雅已经扑了出来。

  好久不见,谢雅倒没什么大变化,只是换上和服的她显得更动人了。头上顶着古典的宫髻,黑发如云,浓的像墨,两边斜插着几只金步摇,行走之间,闪烁着动人的光泽,额头上点缀着一点朱红闪亮的梅花,几分鹅黄衬托出眉梢春情,一身蓝缎子和服,腰间则是一条宽阔的橘色腰带,脚下一双木屐,碎步点点。

  “大姐,你真狠心,这么久才来看我!”谢雅拥住玉蟾道。

  “没办法,知道你是大忙人呢。我在路上因为提到你的名字,连打出租人家都免费。”玉蟾取笑道。

  “大姐,你真是,一来就笑话我。来跟我进去,我们今晚好好聊聊。”谢雅很高兴地道。

  “别急,你看,我还替你带来一个人。”玉蟾拉住谢雅,冲天闲那边指了指。

  “是天闲啊,你好,好久不见了!”没有故意的冷漠,也没有特别的热情,仿佛是普通朋友一样打着招呼。

  天闲看了看谢雅,默默摇摇头,露出一丝客套的微笑,“嗯,是啊,好久不见,我陪玉蟾来看看你。”

  “谢谢你,来,一起进来吧。哦,还有五位大师。”谢雅很快就将目光从天闲身上移开。

  “小姐,可是殿下他。”两尊门神为难地道。

  “万事有我担待,再说了,这也是殿下的朋友。”谢雅打断门神的话,拉着玉蟾就朝里走,后面跟着的则是天闲和五大明王僧。

  “施主,雅子小姐没什么啊。”空相小声问道,难道是见性猜错了。

  “未必啊,平静往往比爆发更可怕,希望事情不会太遭。”谢雅没有像苗秀那样冲自己发脾气,也没有像玉蟾她们那样激动,这说明谢雅是真的决定放弃和自己的那段往事了。

  本来这是无所谓的,但事情发生的太凑巧了,当然,天闲可以拿出契约者的身份干涉,但有个玉蟾夹在中间,自己真那么做,即使玉蟾不说什么,天闲也会觉得对不起玉蟾对自己的一份情。虽然天闲和玉蟾现在其实已经没有避嫌的必要了。

  谢雅和玉蟾姐妹重聚,总是要求晚上好好相处,天闲也就只好认命地一个人去客房了。

  这时候天闲就要好好谢谢外面那两尊门神了,不是他们两个把不少来道贺的客人轰走,这些高档的客房恐怕轮不到天闲。五光明僧折腾了一天了,早早就冲天闲打过招呼各自回房安歇。

  天闲坐在那儿想了一会事情,觉得很是无聊。便盘膝在床上打坐调息起来。

  两手虚扣莲花,平放在双膝之上,长吸一口真气,一些仿佛实质的东西便顺着天闲的口鼻流进体内,接着吐出一团带着微光的气团。就这么一吸一呼之间,天闲的身体很快就笼罩在了一片迷茫的雾团中。

  不过,休眠中的天闲倒是发现一点奇怪的地方。

  这大日神社四周笼罩着一层光明神的结界,如果是普通的契约者那是无法进入的。

  这里本就是大日如来的道场,奇怪归奇怪,天闲倒是不甚在意。

  时间就在天闲的冥想中飞快流逝,但忽然间,天闲睁开眼睛。

  这会已经到了午夜十二点,四周漆黑一片,大日神社中除了一些必要的路灯,也陷入了黑暗中。

  但天闲却可以感觉到外面有一个很清晰的倩影,投照在纸糊的拉门上。

  “既然来了,就进来一叙吧。”天闲身周的雾气散去,慢慢落回床上。

  “我见先生正在练功,所以不敢打搅,没想到先生却已经知道我来了。打搅先生,真是对不起。”是个很陌生的女人声音。

  “深夜来访,总该有个原因吧。”天闲不为所动。

  “当此良辰美景,皓月当空,我想邀先生共赏,不知先生可以出来一见吗?”外面的女子道。

  “哦,漫漫长夜,佳人相邀,倒也是一段美事,我当然不会拒绝。”天闲有些意外,这大日神社难不成还有惑人的狐媚不成?那大日如来就真不用混了。

  天闲两手在床上一按,人已经虚空拔起,就这么凭空穿过了墙壁,出现在屋外。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43楼 发表于: 2007-09-02
第四十三章 契约母女

 

  外面的女子此刻正迎风而立,身上只穿着一身半透明的纱衣,隐约的胴体透出对男人无限的诱惑,纱衣下竟然是空无一物,而脸上的一轮面巾则平添了几许神秘,更显撩人。

  “姑娘这身打扮,不怕找来麻烦?”天闲毫不避嫌地在对面女子的身上打量。眼前女子的身材倒是好得很,和谢雅不相上下,面纱下隐约露出的模糊脸庞也和谢雅有几分神似,不过天闲却可以肯定她不是谢雅。因为比起谢雅来,这女人要成熟太多了。

  “妾身不瞒先生,如此也是迫不得已。妾身身受火毒之苦,这轻薄蝉翼衫是唯一可以让妾身在这午夜至阴之时恢复几分力量的。”纱衣女子道。

  “哦?那你来找我做什么?我虽然不是恶人,但孤男寡女,月黑风高,倒是怕冒犯了姑娘。”天闲故意道。

  “妾身不瞒先生,先生又何必欺人。先生身上的契约之气,瞒的过别人,可瞒不过我的眼睛。”纱衣女子道。

  “那又如何?”眼前的女子来得这么突然,如果说一点不清楚自己的底细天闲反觉得奇怪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女人只看出自己最隐晦的力量,而忽略了刚才坐息时外放的七星之气。

  “我想和先生缔结契约。请先生阻止这次的婚礼。”纱衣女子道。

  “你凭什么?”天闲语气转冷,因为他已经猜到这女人的用心了。

  “我自己!”纱衣女子挺起胸膛,轻薄蝉翼衫遮不住的胸前春光对天闲发出邀请。

  “你?”天闲冷冷一笑,“那好,待我看看你的长相,可值得本座出手。”

  “不行!”纱衣女子一听天闲的话,下意识地就想后退,但却怎么快得过天闲,只觉得面上一凉,蒙面的东西就落到了天闲的手里。

  “你是谢雅的母亲?”看着眼前的女子,天闲诧异地道。虽然从没见过谢雅的母亲,但那酷似的容貌全做不得假。加上她居然可以一眼看穿自己黑暗法则法师的身份,答案自然不言而喻。

  “不错,我就是谢雅的母亲。”见面目被揭穿,高野夫人反而镇定下来。本来她是因为天闲是谢雅的朋友,怕不方便,所以才蒙面来此。

  “令爱嫁给殿下也未尝不是好事,夫人何必如此?”天闲右手一推,手中的面巾仿佛被一只手托着朝高野夫人飞去。

  “此事说来话长。”刚才蒙着脸高野夫人还不觉得,这会被人取下面巾,看看自己半裸露的娇躯在月光下暴露无遗,脸上觉得有点发烧,特别天闲那毫不避讳的眼神,时刻提醒着高野夫人天闲是她女儿的同学。

  因此接过面巾后,高野夫人便若有意若无意地将两手挡在胸前。

  “夫人,我们还是进去谈吧。”高野夫人双手挡在胸前的双手提醒两人身份的不便,月色本就撩人,再这么下去可不是好事。

  “好!”高野夫人只懂得轻轻地点头。

  进到屋里,天闲也不点灯,反是自己面壁而坐。

  “夫人现在可以将详情说出了。”天闲道。

  “哎,说来此事还要从几日前明王五僧说起,其实我也觉察出扶桑城的奇怪热症是有妖邪作祟。那天夜里我感到有战斗在附近发生,所以便赶去看看。

  “正好发现明王五僧被一个浑身是火的怪物所伤,我刚想扑上去和那怪物动手,就觉得脑后一痛,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清醒过来时,已经被雅子她带回神社,只是身中火毒。幸好神社有历代相传的这件轻薄蝉翼衫,才能保住性命,只是除了这夜半至阴的两个时辰外,其他时间都不能离开冰窟。否则日光一照,便会火毒攻心。

  “但就在这时,我却发现雅子她忽然要和殿下成亲。当日雅子能从怪物手中把我救下我就觉得奇怪,虽然雅子的力量现在比我要强。但我可以肯定,她绝对不是那怪物的对手。更重要的是,我在王子身上发现明王五僧的结印伤痕。”高野夫人将事情的大致情况告诉给天闲知道。

  “那你为什么来找我?”高野夫人身为契约神使徒,自然很容易可以发觉自己身具黑暗法则法师的身份,但又如何能确定自己可以帮得了她?

  “先生难道没发觉这里笼罩在四周的大日如来结界吗?若是普通的契约者,那是进不了这里的。”高野夫人道。

  看来她倒是个很精明的女人,而且很有心机。

  天闲知道,高野夫人本来只是想利用自己破坏婚礼,否则就不会连真面目都不现,只是后来被自己揭破,这才改了主意,不过念在其爱女心切,天闲懒得和她计较便是了。

  “是吗?可能夫人不知道,我乃东天界暗黑法则之主,令爱本身便和我结有永恒契约,若是接受夫人的契约,恐怕不大方便。”

  契约神使徒中有的是用自己的生命力量作为缔结契约的粮食。但高野夫人的祖先显然不是,她们是以自己的身体作为代价。换句话说,如果她也和天闲缔结契约,那就会造成一种近乎乱伦的局面。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高野夫人和很多契约神打过交道,契约神是不会容许自己的禁脔被其他生命体享用的,更不用说是永恒契约的缔结者了。

  “我一向不喜欢和认识的人缔结契约,关系太复杂。那次不是谢雅招来太多一级契约神缔结终极契约,我是不会接受她的请求的。她和玉蟾她们是好朋友,我不想勉强她,所以我和谢雅的契约并不完整。若她愿意嫁给殿下,我是不会去插手的。”天闲道。

  “那……”高野夫人想了想,“以我的契约,要求你阻止这次的婚礼。”看来高野夫人倒是铁了心。

  当然,天闲可能不知道高野夫人心中所想。谢雅其实是瀛洲契约神和高野夫人的女儿,而且高野夫人也和另一位瀛洲最高的契约神有过终极契约。在她以为,如果事后天闲知道那名契约神的身份,或者会自认倒霉,放弃这宗契约的代价。

  当然,她做梦也没想到,天闲在黑暗法师中的地位根本不是她所能想像的,便是真正的破坏神须佐之男。也无法吓退天闲。

  “我拒绝!”天闲一口气就回绝了对方的要求。

  “你,你们是不可以拒绝契约神使徒的缔约要求的。”高野夫人没想到天闲居然会拒绝。

  她虽然做了母亲,但因为职责的关系,从外表看来她绝对不会老到哪里去。而且作为契约神的使徒,她身上那种先天的气息是任何契约者都无从抗拒的。

  “我想你可能误会了,我不是纯粹的契约者。”天闲道。

  “天闲,我想请你答应她的缔约要求。”天闲的话被另一个声音打断。

  “大日,你来做什么?”天闲一皱眉,搞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想请你接受高野夫人的契约,算是卖我一个人情吧,我一定会有所报答的。”大日如来道。

  “大日,你这算什么?”大日如来居然会出面要求自己答应这种明显古怪的契约,天闲不免觉得有点奇怪。

  “老衲不能说,但算是老衲求你。”大日如来难得固执地道。

  那边的高野夫人早就被吓呆了,虽然她是契约神使徒,但大日神社历代所供奉的毕竟还是大日如来,她怎么可能认不出大日如来的法相。

  想不到天闲居然和大日如来有交情,看来事后想用须佐之男吓退天闲是行不通的了,高野夫人想打退堂鼓。

  天闲既然说和谢雅缔定有永恒契约,两人一定发生过超友谊的关系,高野夫人不可能明知天闲和谢雅有那种关系还接受天闲。

  “如果你想谢雅的父亲回来就不要说话,一切有老衲做主。”高野夫人后悔的话还没说出口,大日如来的声音却在耳边响起。

  高野夫人一呆,不过根深蒂固的信仰使她再也说不出反对的话来。

  “哦,你求我?”天闲觉的有点意外,没想到这老和尚居然这么服软。当然他不会知道大日如来这次要他来,本身就打着拖他下水的主意。

  “好吧,我就勉为其难。不过,和尚,你要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不许再帮着俄塞里斯。”天闲也不是真那么不尽人情,大日如来说到这份上,再不答应就不好了,神仙也要讲情面的。

  “多谢,老衲在此不可久留,先走一步。”大日如来道。

  “走就走吧,哪那么多话?”天闲不在意地道。这里是大日如来的道场,他倒真是来得快去的更快。

  “我,高野桥子,以我血为誓,缔结永恒契约。”高野夫人咬破指间在身前画下一个五芒星。

  “本座天闲,接受汝之契约,契约成立!”天闲两手一合,那红色的五芒星就消失在天闲的手心里。

  “过来,躺下。”缔结契约,其实天闲倒不会真拿高野桥子怎么样。

  看的出来,大日如来对这高野桥子很关心,没准这大日神社的传人是他的后裔也说不定。

  天闲本身和大日如来也有点交情,加上天闲现在有所爱的人,缔结契约只是形式,否则他也不会对谢雅要嫁人听之任之了。反正法则天平已经不在身边,也没什么反制约力存在。

  “我,可是……”高野夫人的反应出乎天闲的意料之外,这就使的天闲有些奇怪了。

  高野夫人不是谢雅,看的出来她身上那种混杂的神力是无数契约神留下的遗泽,现在居然会在将要付出代价时犹豫。

  “你想毁约?”天闲道。

  “我,不是的。”高野夫人低下头,慢慢走到天闲面前,在天闲身前平躺下,紧闭上双眼,半透明的轻薄蝉翼衫紧贴在身上,胸前的隆起显得格外清晰。

  可以看出高野夫人平日修行一定很刻苦,乳房绝不因为平躺而显得平坦,依然是那么坚挺,粉红的乳晕透过纱衣仿佛一双雪兔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天闲。

  高野夫人的那双睫毛则不知是害怕还是什么,不住地在颤动着。

  “本座替你解去火毒,希望你和大日那和尚不要耍什么花样。”天闲手一转,高野夫人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只觉得心口一痛,天闲在她胸前飞快地扎下一针。

  “你走吧。”

  “走?”高野夫人有些意外,浑然不觉身上已经升起一阵凉意。

  “火毒已解,你又穿着至阴至寒的轻薄蝉翼衫,难道你打算再中一次火毒,还是打算留在这里过夜。”天闲反问道。

  天闲这一说,高野夫人才感觉出身上那彻骨的寒意,轻薄蝉翼衫本就在这时候最能发挥功效,本来火毒在身没什么,现在火毒被天闲逼退,轻薄蝉翼衫就像千年玄冰一样压在高野夫人的身上,冻得她直打哆嗦。

  “我先告辞了。”高野夫人实在受不了寒气入体,匆忙离开了天闲的房间。

  看着高野夫人离开的背影,天闲自嘲地一笑。看来自己还是不能完全接受欲魔,不然怎么可能放过送上门来的美食。

  不过这次大日如来好像挖了坑给自己跳,希望不要太过份,否则,哼,自己非把他的光头当球踢不可。

  折腾了这么半天,天已经蒙蒙亮了,看来也不用睡了。这大日神社里已经响起不少脚步声。

  “天闲,起来没有啊?”天闲正在考虑要不要去看看玉蟾和谢雅,玉蟾的声音已经在门外响起来。

  “没你的婉转娇啼催眠,我哪睡的着?”天闲打趣道,边说变打开门,却发现玉蟾是和谢雅一起来的,玉蟾的脸上通红,该是刚才天闲当着谢雅的面口不责言弄的。

  “进来吧,这么早就起来了?”天闲倒不介意谢雅听到什么。再说昨晚她们两姐妹说悄悄话的时候,要是玉蟾没将两人的关系告诉谢雅,天闲才觉得奇怪呢。

  “也没什么事,只是玉蟾姐想看日出,希望你一起去。”谢雅倒是显得落落大方,和天闲说话间不亲密也不生疏,就和普通朋友一样。

  “好啊!”难得有这闲情逸致,天闲一向懒散,若玉蟾不提他可想起这么浪漫的事来。

  “那就走吧,过会就该错过最精彩的一幕了。”谢雅说着忽然耸了耸鼻子,好像在嗅什么味道,接着目光就盯在天闲的床上,枕头上挂着一支别致的发簪。

  这一刻,谢雅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

  “走了,天闲。”玉蟾拉着天闲朝外走,“小雅,走啊。”

  “我不去了,你们两口子,难道要我去做电灯泡啊?”谢雅笑得很勉强。

  “小雅,你还乱说,看我打你。”玉蟾大窘,作势要打。

  “好姐姐,饶了我,我是真的不方便离开。”谢雅求饶道。

  “好吧。”玉蟾想想昨晚倒是冷落了天闲。这里对天闲来说太陌生了,自己只顾和谢雅叙旧,不知道昨晚天闲是不是真的一晚没睡。

  天闲被玉蟾拖了出去,谢雅神色凝重地捏起枕头上的那只发簪,凑在鼻端小心地嗅着,脸色煞白,忽然紧紧将发簪握在手里,浑然不顾掌心已经被刺出血来,掉头就朝大日神社后殿母亲的住处奔去。

  “娘!”谢雅站在高野夫人门前,母亲已经不再卧床,正坐在镜子前发呆。

  “雅子啊,这么早来找娘,有事吗?”高野夫人觉得有点意外。

  “娘,我送你的发簪呢?”谢雅没有回答高野夫人的话,反问道。

  “发簪?”那只发簪是谢雅用自己挣的第一笔钱替母亲买的,高野夫人一直很珍惜。

  现在谢雅问起,高野夫人下意识地朝头上摸去,却摸了个空。

  “不用找了,在这!”谢雅拿出从天闲那取来的发簪。

  “哦!你从哪拿来的,我刚才还在找呢。”高野夫人道。

  “从天闲的那里。”谢雅沉声道。

  “这样啊,我的热毒已经好了。以前一直听你提到在学校的事,所以想去看看。”高野夫人虽然感觉到谢雅已经知道了些什么,却还想做着最后挣扎,她不想让谢雅误会。

  “那有必要到床上去看吗?”谢雅几乎是声色俱厉地问道。

  “雅子,你怎么可以和妈妈这么说话。”高野夫人脸色一变。没想到昨晚的契约居然会留下“罪证”到谢雅手里。

  “我怎么说话?你怎么可以这样,他是玉蟾姐的男朋友,也是你的晚辈,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玉蟾姐。”

  她顿了顿,又道:“当初刚到精英学院,是玉蟾姐帮我摆脱了长老们的钳制,使我能用自己的力量证明自己。为了你,我答应殿下的提亲,虽然我根本不喜欢他。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谢雅显得有些歇斯底里。

  多日来的委屈在这一刻全部倾泻而出,答应三殿下的婚礼,本就是不得以,为了这谢雅承受了太多的压力。

  除了长老会和那些无知的崇拜者,大多都是来自各方的闲言碎语,认为谢雅是贪图王妃之名。可是有谁知道谢雅心里的苦?

  高野夫人在明王五僧受伤那次也受到了火毒焚心,虽然有轻薄蝉翼衫暂时压制,终究不是长久之计。那天正是三殿下派人将已经昏迷的高野夫人送回来,否则以高野夫人尚且无能为力的对手,谢雅现今的那点能力又起的了什么作用。

  多日来,谢雅只能一个人默默承受来自各方的压力,同时还要接受三殿下派来之人的日夜监视。

  可是,就在这时候,高野夫人却半夜独自出现在另一个男人的床上,谢雅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

  “雅子,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高野夫人急道。

  “不是我想的那样?那好,你告诉我,你知不知道天闲契约神的身份。”谢雅厉声道。

  “我,知道,可是……”高野夫人想解释。

  “那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去找他,是不是动用了契约神使徒的特权和他订立契约。”谢雅打断高野夫人解释的话。

  “雅子,你听我说啊……”高野夫人第一次这么狼狈。

  “我不要听,你只要告诉我是或者不是。”谢雅道。

  “这,不错,我是知道,也确实和他签定契约。不过……”高野夫人咬咬牙,该来的总会来,很多事谢雅迟早会知道的。

  “你,你不知廉耻。”谢雅怒极之下口不择言,说完掉头狂奔离去。

  而高野夫人则被谢雅最后那句不知廉耻惊呆了,这是从自己女儿口中说出来的话吗?

  难道自己真是那样的女人?

  可是,自从谢雅的父亲离开后,自己真的没有让任何契约者或者是男人碰过自己的身子。

  昨天虽然天闲没有……但也算是违反了自己当初对谢雅父亲许下的诺言吧。

  “雅子,你怎么可以这样,不可以的,不可以的,妈妈只有你,只有你了啊。雅子,雅子!”急怒攻心之下,高野夫人就这么昏迷过去。

  不说高野夫人昏迷,再说天闲被玉蟾拉着去看日出,走出没几步,倒是看到明王五僧从对面走来。看得出来,五人好像刚晨练结束,僧袍的下摆扎在腰上,额头有些微汗珠,不过却不见气喘。

  “早!”天闲和五僧打着招呼。

  “你们也起来了?”年轻人相处就是有个好处,哪怕是和尚。时间一长就不会太拘束,不会像那个什么见性,张口阿弥陀佛,闭口善哉善哉。

  “没办法,老婆大人要我陪着去看日出,男人的命苦啊,赶明儿我要是实在受不了就去你们明王寺挂单。”天闲说笑道。

  “去,谁是你老婆。”玉蟾一把将凑到自己身上顾做亲热的天闲给推到一边,引来明王五僧的大笑。

  “天闲你这可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不过却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的艳福呢。”空相他们也不是只懂阿弥陀佛的和尚,除了平日里在师父面前,私下相处时那也是调皮得很,经常偷跑出寺玩,空相的嘴皮子那也是利索得很呢。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你也不怕佛祖怪罪。”天闲倒是念起阿弥陀佛来。

  “切!”明王五僧同时泼天闲的冷水,“你不知道我们明王寺的僧人可以结婚吗?”

  “啊!”天闲一呆自己倒是忘了这茬,瀛洲不比东方国,和尚是可以结婚的。

  “算了,真是一帮的鲁智深,全是‘花和尚’,我要陪老婆大人去看日出去了。”天闲把话题岔开,算算太阳也该出来了,再这么聊下去日出可就看不成了。

  “那我们不打搅施主了,告辞。”明王五僧合十而退。

  “什么老婆不老婆的,难听死了。”看明王五僧走远,玉蟾嗔怪道。

  “那咱们是什么关系?你可是把老婆该做的都给做完了。就连床……”天闲取笑着道。

  “你要死啊,不许说。”玉蟾听天闲越说越露骨,急忙抢声道。

  “不说,不说,走了,看日出去了。”天闲一把将玉蟾扛在肩上,身子一扭,就升上了半空。

  “这个位置可比在山上好。”天闲对玉蟾道。

  “我,在这好像挺危险的。”玉蟾可没天闲的能耐,这么飘在空中没地儿落脚,心里觉得毛毛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摔下去。

  “放心吧,有我呢!”天闲安慰地一拍玉蟾。

  “我,我还是害怕。”玉蟾就是觉得不够安全,而且前车之鉴,她可不想再搞一次春宫秀。这里不比上回所过之处,不远处就是大日神社,要是被人看到那真是没脸见人了。

  “好了好了,给你这个总可以了吧。”天闲抓了把白云,捏成一张符咒样的东西递过来。

  “这是什么?”玉蟾这会儿还是挂在天闲身上,腾出一只手接过。

  “这是‘登云符’。只要你把它贴身带着,就可以腾云驾雾了。”天闲道,玉蟾虽然还只是肉身凡胎,不过毕竟不是普通人,和天闲相处这么久,多少也会沾点灵气,所以这张“云运符”已经足够让玉蟾可以飞行自如了。

  “真的,只要贴身带着?”玉蟾嘴里说着怀疑的话,手上却不停,已经把登云符朝自己颈下贴去,只觉得脖子上一凉,登云符就已经消失了。

  “你骗我。”玉蟾气道。

  “哪有,你看。”天闲使坏地两手一放,玉蟾吓的大叫起来:“啊!”

  “轻点,看清楚再叫。”天闲只觉得头皮都发炸,玉蟾的嗓子还真不是普通的大。

  “真的!”玉蟾发现自己失去天闲的支撑后已经能自由地浮在空中,高兴地虚空做了几个划水的动作,乐得咯咯娇笑起来。

  “这会信了吧?”天闲问道。

  “哼,算你乖。”玉蟾玩的高兴,也就不计较天闲刚才吓唬她的事了。

  这么一耽搁,远处也开始慢慢透出金光万道,原本灰沉的天际忽然间仿佛被火点燃,远处的半边天空在这一刹那都变得火红火红。

  地平线上慢慢透出了一点淡淡的火焰,接着是一个微小的圆弧,然后是半圆。

  “好美!”玉蟾惊叹道。就在这当口,因为两人所在角度的关系,却发现在日影下似乎有一棵巨大的树木,一只火红的大鸟从树上飞起,带着朝阳像空中飞去,大鸟好像也发现了这边的两人,显得有几分惊慌。

  无意间,一点黑色的东西从大鸟的嘴里掉落向着地面坠去。

  “嗯?”天闲目光一凝,冲着那边虚空一抓,将那黑点就这么凭空拿了过来。

  “天闲,我不是在做梦吧?”随着太阳完全升出地平线,大鸟和树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若不是天闲手中那段仿佛树枝样的东西,恐怕玉蟾会把这一切当成是梦。

  “山海经曾记载,海外有仙岛名瀛洲,岛上有木,名曰扶桑,乃太阳鸟三足乌栖息之所。看来神化时代真的来临了!”天闲摆弄着手中巨大的树枝。

  这东西本来是被那大鸟叼在嘴里,看来不是很大,但却足有天闲的胳膊长,可见那三足乌有多巨大了。

  “这东西有什么用?”玉蟾有些嫌恶地道,那树枝上湿漉漉的,显然是沾了不少三足乌的口水。

  “这你就不懂了,得三足乌口涎所染的扶桑木千年难得一见,一般是见风既干。你现在闻不到那清香之气是因为我将它用真气完全封死,即使是风干之后,这扶桑木也能成为千古难见的玉树,‘玉飘香’就是由此而来。何况现在三足乌口涎未干,这可是比龙涎香还要珍贵的东西。”

  天闲说着又将巨木比划一下才道:“这段木头不但巨大,而且丝毫没有经过罡风侵袭,倒是可以考虑截成几段去白侏儒村种成玉树林,亡魂之森阴气太重,可能只有我那草庐附近才种的出来。”

  “感觉上怪怪的,你还是先收起来吧。”玉蟾浑身都觉得不自在。女儿家的洁癖使她觉得三足乌的口水很恶心,不过天闲的口水她倒是不嫌脏。

  “好吧。”真扛着这东西是不大方便呢。别看这东西只有天闲胳膊长短,但却重逾千斤,拿在手上也要点力气呢。

  “此地神风使者可在?”天闲对着空气中吼道。

  “在!”一团透明的旋风忽然出现在天闲和玉蟾面前,隐约可见模糊的五官。

  “将这东西带去白侏儒村,交给猩猩王,就说是我的东西,托它保管。”本来打算交给库比,不过估计白侏儒村那些人可能不识货,到时乱扔乱放就麻烦了。

  “领星君法旨。”旋风分出几只人手一样的东西,接过天闲的扶桑木,接着就像来的时候一样消失了。

  “天闲,那是什么?”玉蟾又见识到天闲的一处神秘了。

  “神风使者,就和谢雅用的役鬼差不多。”

  幸好神风使者已经走了,不然那是一定会抗议的,役鬼是什么,那只是低级的意识体,神风使者可是和黄巾力士同列的正神。不同的是黄巾力士服务于天界众神,而神风使者则是星神的役者。

  有了登云符玉蟾倒是可以飞行自如了,不过失去了天闲的罡气护体,被空中的狂风一吹,难免觉得有点冷,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接着玉蟾就看到天闲脱下自己的外衣。

  “你,不要,会被人看见的。”玉蟾急道。

  “嗯?”天闲一呆,随即领悟。

  “你想到哪去了?”天闲笑着将衣服披在玉蟾身上。烈风之下,玉蟾的衣服随风而动,越发显出玉蟾的单薄。

  “嗯。”玉蟾知道自己想歪了,脸上有点发烫,心里倒是甜甜的,微微依在天闲身上。

  “玉蟾,你真需要好好跟着语姐她们练练了。”天闲柔声道。

  “我不要,有你在身边,我什么都不怕。”玉蟾任性地道。

  “玉蟾,我不可能永远守着你,万一我出点什么事……”

  现在不比几年前,比起一般的人神,天闲自然是优越许多,但三界之大,和天闲同级的神明实在太多了,当日在图拉国的受伤就是一例。

  “不要胡说,我不要听。如果你死了,我就去陪你。”玉蟾道。

  没有山盟海誓,没有信誓旦旦,说的是那么平和,那么理所当然。但可有什么这种感情更惊天动地。两人都忘了场所,就这么相拥在一起,浑然不觉脚下林中谢雅正在默默哭泣。

  “该回去了,好像有客人来了。”天闲忽然感觉到远处传来轰鸣声,不用说也知道,肯定是两人在这太显眼,虽然肉眼分辨不出,但一些高科技的仪器还是可以察觉异常,这会该是来查探究竟了。

  “好!”玉蟾这会儿还沉迷在天闲的柔情蜜意里,哪知道天闲说什么。

  得到佳人首肯,天闲的身影忽然在原地消失,玉蟾刚一眨眼,就已经回到了在大日神社的客房。

  “这么快?”玉蟾有些吃惊。

  “登云符呢?”玉蟾在身上摸索着。

  “我来帮你找吧。”天闲坏坏地道。

  “好。”玉蟾显然没反应过来,天闲的手已经顺着领口朝玉蟾胸前游下。

  “死人,大白天就想做坏事。”玉蟾大惊,急忙拨开天闲的手,弄得天闲哈哈大笑起来。

  “不用找了,登云符一沾地气便消失无踪了。”天闲解释道。

  “好可惜。”玉蟾有些可惜,还以为自己以后可以没事就尝尝腾云驾雾的滋味呢。

  “怎么,你那么想要飞?”这点小事对天闲是没什么难度的,只是觉得没什么意义,所以才没去管。

  “是啊,你有办法?”玉蟾眼睛放光地看着天闲道。

  “那很难,不过如果有人肯让我‘坏’一下,或者我会有办法。”天闲反正是变着法揩油。都是高野夫人惹的祸,不知道男人是经不起诱惑的嘛?

  天闲的话让玉蟾犹豫半晌,不过最后终究敌不过心中的好奇和渴望,闭上眼,慢慢走到天闲身边。

  看着玉蟾现在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天闲又好气又好笑,当然是不客气地将玉蟾按在榻上一阵蹂躏……?

  “大白天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来过?”玉蟾是典型的事后诸葛亮,折腾完了才想起自己的声音好像大了点。

  “放心吧,女客房部好像就你一个人住呢,估计门外的两门神该挺尽职的才是。”天闲的手还是不停地在玉蟾身上游走。

  “不要,你答应的东西呢?”玉蟾被天闲挠来挠去,痒的受不了,躲避着道。

  “什么东西?”天闲装傻。

  “你……”玉蟾一时气结,拿起枕头就这么没头没脑地朝天闲砸下去。

  “停,我想起来了!”天闲忙道,他可不想真把玉蟾给惹毛了。

  “拿,带着这个。只要你心里想飞就可以飞起来了。”天闲摸出一条挂坠,是用猩猩王送的彩钻所制,其实原理很简单,只是将登云符的力量封印在七色彩钻中而已。

  “好漂亮。”被七色彩钻的色泽吸引,玉蟾一时倒忘了登云符的事,将挂坠拿在手里把玩不休。

  “这是什么,好漂亮的样子。”玉蟾问道,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宝石呢。

  “七色彩钻,大猩猩送的。”天闲感觉好像不能再赖在床上不起来了,外面有人过来了呢。

  “满漂亮的,给我带上。”玉蟾撒娇道。

  “好!”美人有命,天闲当然不会拒绝,将挂坠替玉蟾带上。祥光印照下,佳人美玉相得益彰。

  “你别没事就想飞啊,在屋里会撞着头的。”天闲的话显然说晚了。

  因为刚一带上玉蟾心中就升起了飞行的念头。大日神社的房子是古典的木式,结构低得很,回应天闲这句话的当然就是玉蟾口中发出“哎呀”一声了。

  “你不早说。”撞了一下玉蟾当然就从上面给摔了下来,幸好有天闲在下面接着。

  “哈哈,这可不能怪我。”

  天闲觉得有趣,这当口外面的人也走近了,一开门就看到天闲正横抱着玉蟾,而玉蟾那凌乱的头发更是诉说着刚发生的事。

  “对不起!”来人是高野夫人,虽然画了浓妆却掩饰不住哭红的眼睛。

  “没什么,高野夫人有事吗?”天闲将玉蟾放下。

  “雅子她决定提前举行婚礼,就在今晚。”高野夫人道。

  “哦,我知道了。”天闲点头。

  “那我先走了。”高野夫人告辞道。

  “不送了!”天闲也不和她客套。

  “天闲,她是谁啊?”玉蟾没见过谢雅的母亲。

  “就是谢雅的妈妈。”天闲道。

  “啊!这么年轻。”玉蟾吃惊地道。

  “没什么奇怪的,朱丝她娘还不是这样。”天闲耸耸肩道。

  “可是也没她这样年轻啊。”玉蟾还在吃惊呢,同时也有些羡慕。女人,特别是漂亮的女人最看重的就是青春,可惜青春不会永恒,如果能像高野夫人青春永驻,那真是太叫人羡慕了。

  “她?她这未必是好事。”契约者越是青春永驻,受到的摧残就越深。有些等级略高的契约者遇到一些特别出色的以身为媒介的契约使徒时,经常会食髓知味,会时不时地来骚扰曾和自己有过契约的使徒。

  因此,除非万不得以,以身为媒介的契约使徒都会避免和高等级的契约者签定契约。

  天闲可以看出高野夫人的青春是因契约而定的,能给人永恒青春的契约者绝对不是她能抗拒的。即使轮回之后,恐怕也无法摆脱纠缠,所以,天闲认为高野夫人的青春不是好事。

  “对了,玉蟾,你看出高野夫人好像哭过呢。”

  “是啊,我也看出来了。”玉蟾点点头。

  “我是男人,不方便问,有空你去找谢雅问一下,怎么说你们也是姐妹,她要出嫁,你是最合适的伴娘了。”天闲若有所思。能给高野夫人以青春的契约者,那干嘛还要找自己阻止婚礼,大日如来那光头,最好不要被自己猜中。哼!?

  眼看婚礼临近,大日神社也显得热闹起来。

  门口的两尊门神开始有选择地放一些贺客进来,不过看那些进来的人,显然多少都有些身份,该是那些来给那所谓殿下道贺的,反是灵界的人一个也不见。

  按理大日神社作为拥有数千年历史的宗教团体,往来的客人该不少才是,就连明王寺的见性也没见到人。

  明王五僧觉得有点奇怪,想找天闲商量商量,因为这次的事情实在太诡异了,不想却遍寻不到天闲的踪迹,倒是无意间在靠近内廷的地方碰到了玉蟾。

  “玉蟾小姐,请问天闲呢?”空相合十问道。

  周围来往的人太多,空相不能坏了明王寺的规矩,不敢像平日里那么随便。

  “天闲?”玉蟾是听天闲的话,特地跑来劝劝谢雅的,毕竟婚姻大事,哪能如此草率?没想到谢雅却闭门不见,刚想离开就碰到了明王五僧。

  “不会吧,你们都找过了吗?”玉蟾问道。

  “除了女宾部,我等有所不便,基本都找过了。”空相道。

  “难道还在我那里?”玉蟾寻私道。刚才她离开时天闲明明已经走了啊,难道又回去了?

  “跟我来。”玉蟾招呼明王五僧。

  等到了女宾部门口,玉蟾发现,这里已经不像早上那么冷清了,不少来参加婚礼的官太太、阔小姐正挤在一起闲聊,这种一身盛装和服的打扮,平日里可是难得一见的。

  玉蟾让明王五僧在门外等着,自己回房去找天闲,不一会却失望地走了出来。

  “怎么样?”空相问道。

  “只留下一张字条,说他出去一会,很快回来。”玉蟾觉得有点奇怪,究竟是什么事天闲居然来不及通知自己,这不像天闲的为人啊。

  “哦,或许天闲施主有急事吧,他既然说一会回来该能赶上婚礼的。”空相反过来安慰玉蟾。

  “不是,你们不懂。”玉蟾不以为然。

  天闲做事一向周密,如果不是很紧急的事,天闲绝不会不告而别,而能让天闲着急的事,绝对不会是小事。玉蟾正在这胡思乱想,却发现天闲皱着眉头走了回来。

  “天闲,你去哪了?”天闲的表情好像很困惑。

  “没什么,只是有点奇怪。”天闲摇摇头,不想扯这个问题,“你去见谢雅怎么说的?”

  “她不肯见我。”玉蟾知道天闲的身上有太多秘密,她不会去勉强天闲,但她相信,有一天天闲一定会将一切都告诉她。

  “连你都不肯见?”天闲眉头锁的更紧了。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是花语以“心电传声”发来十万火急的信息,要自己在最快的时间赶回去。谁想到自己刚动身没一会儿,那边又传来消息说一切平安,让自己把这边的事解决好了再回去,弄得天闲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会回来又听说谢雅连玉蟾都不肯见,天闲的头都大了,不知道今天还会不会有什么事?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会不会真出了什么事啊?”玉蟾很珍惜和谢雅等的那段姐妹情。

  从小她就和继母的孩子不和,因为继母的袒护,经常受欺负,而父亲又懦弱无能。这或者是娶了年轻太多女人做老婆的男人的通病,所以玉蟾基本没什么亲人。后来因为天闲的关系,认识了朱少峰。朱少峰倒是一直拿她当自己的亲侄女,才有机会重温亲情的可贵。

  接着就是在精英学院的六七年里,五个小姐妹除了小公主柴文外,家庭都不是很美满。所以那间宿舍就是她们的家,而姐妹们就是最亲的家人。小佩和柴文都已经出了那样的事,小佩现在干脆下落不明,玉蟾怎么能够让谢雅再出意外呢?

  “放心吧,一切有我。”读懂玉蟾的心情,天闲和声安慰道。

  天闲知道,玉蟾对于没能帮的上忙的吴佩、柴文的事一直很自责,所以这次明知自己帮不上忙,她还是要跟来。

  天闲深情地看着玉蟾,暗暗承诺,绝不会再让玉蟾带着遗憾回去。

  “施主,这件事我们该如何应对呢?”空相不知趣地问话打破这一刻的平静。天闲显得有些不高兴,“这件事你们不便插手,一切我自有计较。没事你们先回去,不要乱跑,不然出事我照顾不过来。”明王五僧是这大日神社里最碍眼的人物,那光突突的脑袋在哪都够显眼,带着他们什么事都别做走。

  “可是……”空相想要说话,天闲却拉了玉蟾掉头就朝里走。明王五僧可没天闲的胆子赶朝里闯,只能干瞪眼。

  “你这样会不会有点过份?”转过拐角,玉蟾见明王五僧没跟上来,忽然良心发现地道。

  “由他们去,难道让我带着五个和尚去‘闹’洞房?”天闲才不管那么多呢。

  “闹洞房?”玉蟾奇道。

  “对,‘闹’洞房。”天闲忽然笑得很恶劣。

  “你笑的好可怕!”玉蟾打个冷战。

  “有吗?”天闲忙否认,不然晚上玉蟾要跟去就不好玩了。

  “你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玉蟾刨根问底地道,她可不能让天闲欺负谢雅。

  “真的没有什么。”天闲肯定地道,玉蟾却偏是不信,弄得天闲就差赌咒发誓了。闹的正不可开交,却有人来替天闲解围,是个陌生的少女。

  “玉蟾学姐。”

  “你是?”看着眼前陌生的女孩,玉蟾疑惑地道。虽然说她不至于每个学妹都认识,但总该有点印象的,但眼前这个她可以肯定,从来没见过。一身笔挺的绿军装,肩章上两条黄线加两颗星,年纪轻轻职位倒是不低。

  脸庞可能是因为经常暴晒吧,肤色虽然比不上男性军人,但作为女人来说,也算够黑的了,五官都很精致,是小巧玲珑的那种。

  “学姐,你不认识我了?”对面的女孩子在手上比画一下。

  “是你?”玉蟾认出来了。

  眼前的少女是以前把柴文奉为大姐头的仇松的那个宝贝丫头,平日在学校她的头发一直换着七种闪,就没见过黑色,现在一时倒没认出来,乍看还真有几分军人的英姿。

  “你参军了?”他乡遇故知,玉蟾也很高兴。

  “我本来就是陆军部的啊。”仇小姐道。

  “哦。”玉蟾这才想起,精英学院确实有部份属于专职培育军队的高级军官的,只是对于柴文带的那些“三k党”玉蟾一向是不大去了解罢了,所以才想不起来。

  “你就是那个七色头。”天闲才没好话说呢。

  “七色头?”轮到仇大小姐发呆了。

  “对,上回就是你带人替柴文出头的。”天闲点着头道。

  “是你!”仇大小姐没来由的脸上一红,“那时候我还小,不懂事,你不会这么计仇吧?”

  “我才懒得和你这黄毛丫头计较。七色头,你来干嘛的?”天闲记性好而已,倒不是计仇。

  “不要叫七色头,好难听的。”仇小姐苦着脸。

  “七色头蛮好听啊。”天闲说的理所当然,对于名字这东西,他一向就没什么概念。

  “我现在叫仇莹。”仇小姐道。

  “仇莹?随便了。七色头,你还没说你来干嘛的呢?”天闲念了一遍,却还是按自己的习惯问道。他一向就不会因为不相干的人而改变什么。

  “我……”仇莹快抓狂了。

  虽然她年纪不是很大,但怎么也是个少校了。要是身边还有勤务兵跟着,她以后的脸往哪搁。

  更重要的是,她是少数知道天闲身上还有个中将军衔的人之一,想冲天闲摆官威都摆不起来。

  “七色头,你怎么了?我问你话呢。”天闲看仇莹只是瞪他却不回答催促道。

  仇莹泄了口气,她知道,再这么下去,天闲还是会继续问的。看远处自己带的勤务兵已经过来了,可不能让她听到。

  “我是替父亲来参加殿下的婚礼的。”仇莹鼓着腮帮子闷声道。

  “哦,来的好快啊。”看来和自己想的不一样,那就算了,天闲也懒得再纠缠。

  “少校,您怎么跑这来了?”远出挤过来一个年轻人。

  “范朝阳!”看来这世界真小呢。

  “哦,是你们啊,好久不见了。”范朝阳还是那么腼腆,看来岁月倒没能改变他。可是天闲对这范朝阳的感觉却不是很好,连天闲自己也说不出原因来。

  “嗯,你怎么还是那么容易脸红啊?”天闲直接问道。

  “我,没有啊。”想是自己发觉这是掩耳盗铃的答案,改口道:“我不大习惯。这里是女宾部,可是少校一定要我住在这,怪别扭的。”

  “别扭?你的责任是什么?不该跟着我吗?”仇莹刚才被天闲气出来一肚子气自然地就冲着范朝阳开了过去。

  “我!”仇莹刚一开口,范朝阳就被堵的说不出话来了。

  “七色头,不要欺负老实人。”天闲看不过去。

  “七色头?”范朝阳没反映过来,不过老实人倒不一定笨,看着仇莹那憋气的样子,很快就明白天闲说的是谁了,脸也就胀的更红了。

  “你敢笑出来我回去就关你的禁闭。”仇莹恶狠狠地道。

  “你们见过我大姐吗?”仇莹知道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她肯定讨不了好,随口问起柴文来。

  “哦,蛮好,柴文现在带小孩呢。”天闲道。

  “带小孩?”仇莹又呆住了。

  柴文一直就是她的偶像,特别是柴文的身手,以前她那几下子在教官面前一向是不堪一击的。可是经柴文的长期的训练后,她在新兵营时居然把教官给揍一顿,从那以后她在新兵营的地位就直线攀升,现在才能升得比朱丝还高。

  “让大姐来军队吧,她的身手太可惜了。”

  “可惜?有什么可惜的。武乃止戈,不明白这一点的人,在武学的追求上是很难进步的,更不用说经术入道,再由武道而上窥天道了。”天闲随口道。

  这些道理对他来说都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道理,但却对周围的人造成不小的震撼。

  首先就是仇莹,如今的仇莹再不是天真幼稚的少女,经过长期的军队生活,她懂了很多以前在学校不明白的道理。天闲的话让她觉得捕捉到一点什么,但真要去深究又一无所获,而另一个则是旁边一个做瀛洲古装打扮的少女。

  这里的人大多都是分成一堆一堆的,只有这女子独自一人,甚至她所过之处,那些女人都有意无意地让开路。

  少女的长相本该是十分文弱的那种,可是一双眉毛却浓的像男性,而且紧帖在眼眶上,变的有几分霸道了。

  “啪,啪。难得在这俗地也能有这样的高人。”那女子拍着手靠过来。

  “你是?”天闲可不认得她是老几。

  “妾身村正菊叶。”那有些凶恶的女子道。

  “村正菊叶?不认得!”天闲还是没听说过,村正就听说过,妖刀村正还是很有名的,刀里的所谓邪魔其实就是一个低级的契约者。

  “原来是村正小姐,幸会!”仇莹可没天闲那么孤陋寡闻,村正报出身份,她连忙拉了拉天闲的衣袖。

  “仇姑娘何必客气,更不用做那些小动作,妾身也不过仗着祖先的余荫才有这点成就。”村正菊叶很平静地道。

  “刚才听先生的话,当是武道高人,菊叶自不量力想向先生讨教一二,不知先生何时有时间?”村正菊叶转对天闲道。

  “我不认识你,没空陪你玩。”天闲不客气地道。这村正菊叶根本就是个武痴,女人尚武到她这个阶段实在罕见。天闲可没兴趣和这种不像女人的女人纠缠,而且对于陌生人,天闲的态度一向是冷漠加冷漠的。

  “难道先生不过只是纸上谈兵,还是东方武学早已没落,又或者东方武学根本就是个天大的谎言。”

  天闲总算知道那些女人为何躲着她了,这女人太咄咄逼人,万事不留人余地。言为心声,观其言则其剑道也必凶辣,看那眉心血光直冲天庭,恐怕死在她手上的人已经不止九九之数了。

  “我方才说过,武乃止戈,若没事就拿来消遣,那就不是武道修行者了。”天闲不想生事。

  “是吗?可我却知道,止戈者,以杀止杀。即使是以王者剑道闻名的菊一家也无法否认。”

  村正家以一把妖刀闻名,而菊一家则以王者之剑菊一文字著称。可惜自从村正菊叶出生,她以对武学的无上追求在十五岁时就打败菊一家的家主,也使她的名字响彻瀛洲武术界。武者以胜负论是非,虽然当时菊一家的家主曾言她已入魔道,可是村正菊叶却不在乎。

  “胡说。”天闲还没开口,仇莹已经抢先道。

  虽然村正菊叶的名声很响,但那话却叫她无法认同,虽然她还没能认识何谓武道,但就是觉得不对。

  “是吗,难道你想和我较量,不过我看你脚步之间,恐怕不是我一合之敌。”村正菊叶的声音里没有一点蔑视对手的成份,但话里的意思却叫人受不了。

  “你!”仇莹想发作,被天闲伸手挡住。

  “小姐说的未尝不对,武道之途,何止万条,可是你的定力不足,恐怕难成大气。”

  以杀止杀未尝不是武道之途,可是这种方法太近魔道。魔者并不等于邪恶,魔是一种变幻不定的概念。由魔入道,你永远不知道将遇到什么困难,只要一不小心,就可能导致自我灭亡。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44楼 发表于: 2007-09-02
第四十四章 天机星君

 

  天闲的话若村正菊叶能听进去,倒未尝不是好事。可惜村正菊叶和所有少年得志者一样,自命不凡,根本听不进去天闲的话。

  “定力不足?我可还不至于在光天之下,乘风欢好。”村正菊叶讽刺地道。

  “祢!”玉蟾一呆,不知道这件事怎么会被村正菊叶知道。

  说来那也是偶然,村正菊叶自从打败菊一家主后,武道就进境缓慢,在对手难求的情况下,她只好法师于天地,那天她正用望远镜观察云变之机,正好看到天闲和玉蟾的那一幕,但是对她心灵造成不小的震撼,没想到居然有人可以乘风行云。

  当时她就有了和天闲一较高下的意思,今天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

  “怎么,祢也有兴趣。”玉蟾不好意思,天闲才不吃那一套,因情生爱,又不是为欲而求欢,有什么好隐瞒的。何况玉蟾和他又没什么缺陷怕人知道。

  “找死!”村正菊叶厉斥道。天闲可没想到村正菊叶居然说发火就发火。

  其实也难怪,村正菊叶是个武痴,但终究是个洁身自好的女儿家,这么大了,连手都没被男人碰过,那次偷窥天闲和玉蟾的好事也是她第一次接触男女之事。现在天闲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在她看来猥亵十足的话来,自然受不了。

  她反手就拔下头上的发簪,一道凛冽的刀气从发簪上化出,朝着天闲扫来。她倒真是错怪天闲了,天闲对陌生人的态度一贯如此。纯粹是没把她放在心上。倒不是有意亵渎。

  “凌厉之气倒是有了七分,可惜变化不足。”天闲躲都懒得躲,凭一般的武道是伤不了他的。到了他这种级数,力量就是一切。

  所谓的一力降十会是有界限的,达到那个界限后,你的技巧再高明也不管用。

  这边村正菊叶和天闲动上手,周围很自然地就让出一块地方来。看到自己的刀气居然在天闲的身前被一堵无形的墙壁挡住,村正菊叶不禁呆住了。

  “哼,明日午时,我在村正武馆恭候。”说完这话村正菊叶就扬长而去,弄得天闲莫名其妙。

  “她这算什么?自说自话啊?”搞什么,今天先是谢雅莫名其妙决定提前结婚,接着语姐用心电传音拿自己开涮,现在又弄来个神经有问题的女人,真倒霉!

  “天闲,你要知道,这是在瀛洲,如果你明天不去,就会被整个瀛洲武术界唾弃的。”仇莹好心地解释道。

  “那又怎么样?他还能咬我?”天闲才不把那些只是懂起哄的武者看在眼里,真正懂得武道之人,绝不会因为他人拒绝挑战而小看别人。

  “难道你一点都不在乎吗?”仇莹以为男人都是视名声如性命的人,特别是在漂亮的女人面前,这会儿四周的美女可不少,天闲居然会拒绝挑战?实在出忽意料之外。

  果然天闲的话刚说完,周围就投来不少鄙夷的目光,看得玉蟾很是不忿,反是当事人天闲自己无所谓。

  “无聊,晚上还要开夜工。玉蟾,陪我去睡会儿。”说着就这么亲热地拉着玉蟾的手扬长而去。

  “天闲,你为什么不答应她?”玉蟾的房里,天闲正舒服地将头枕在玉蟾胸前柔软的双峰上。

  “无聊,那小妞不过是仗着妖刀的契约力,本身的修为有限得很,和她打交道其实是和妖刀为敌。那种低级的契约者,和它计较岂不坏了我的名声。”

  如果那村正菊叶真是自己由术入道,天闲倒可以考虑和她玩玩,不过是借助契约者的力量,那就没什么趣味了。

  契约者之间的胜负一向没什么悬念,不行就是不行,何况现在的级别差那么多。

  天闲才没兴趣和妖刀那种低级的家伙纠缠,而且那什么村正菊叶,长的是不错,可是没一点女人该的有气息,血腥之气弄得欲魔都对她兴趣缺缺,说不定凶魔倒会喜欢这种女人呢。

  当然,天闲的话也不是全对,至少村正菊叶本身的修为并不像他说的那么差。

  毕竟在现在这种热兵器横行的时代里,可以接触到武道的人实在太少了。

  “你真不害臊。”玉蟾刮天闲的脸。

  “我哪……谁!”天闲掉头想和玉蟾调笑几句,顺便占点便宜,满足一下手足之欲,却忽然发现有一股异常的力量在外窥视。

  天闲一跃而起,冲着那方向如电般射了过去。

  “怎么回事?”玉蟾见天闲很快又转了回来,奇怪地问道。

  “奇怪,刚才明明有东西在外面的。”天闲自语道:“玉蟾,待会我可能要演一场戏,祢一见我晕倒立刻就将我抬回来,不要慌张。”

  “好,可是,你究竟要干什么啊?”玉蟾点头答应,却又忍不住心中的疑惑。

  “别问,现在我还不好说。”天闲眉头锁的更紧了。

  本来因为村正菊叶那一闹,多少冲淡了今天早上天闲心中的疑惑,没想到今天还真是多事呢,难道真有什么事要发生不成。

  “想什么呢,对着我不许想别的事情。”玉蟾故作任性地将天闲眉头拉直,惹得天闲轻笑起来。

  浓情蜜意中的两人丝毫不觉时光的流逝,直到外面鼓乐声响起,天闲才惊觉外面天色已暗,听那乐声该是正式行礼了。

  玉蟾忙推起天闲,两人匆匆赶到大日神社为谢雅婚礼腾出来的大礼堂。

  礼堂之上,除了谢雅的母亲外,还有一些看来就该进棺材的老家伙,另外的一个位子上却空着,许是留给那什么殿下的席位吧。

  此刻的谢雅明显经过一番修饰,天蓝缎子绣着金丝菊的和服,腰间系一条粉红缎带,背后则是一个蝴蝶状的背垫,脸上涂着厚厚的粉底,鹅黄衬着两条碳笔画眉,显出几分古典的娇艳,但左顾之下却没见到新郎。

  “新人行礼!”天闲还在奇怪,男傧相已经叫起来。

  这婚礼也叫奇了,敢情就谢雅一个人在这唱独角戏啊?

  那边高野夫人早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眼睛不停地在人群中搜索,等看到天闲后明显的眼睛一亮,拼命冲着天闲挤眼。

  天闲默默点头,但心中却另有打算,“玉蟾,别忘了我对祢说的话。”天闲小声和玉蟾耳语道。

  玉蟾颔首示意,天闲这才状似不经意地朝新人行礼处晃了过去。

  其实他是在寻找一些禁制,既然新郎连婚礼都不来参加,如果没准备一些招待闹事者的家伙,天闲才不信呢,而且他可以保证,既然自己都无法察觉暗中的人,那暗中人就一定也看不到他。

  找了一阵,天闲总算找到禁制的主线了,怎么说唱戏也得像点样子,以他的能力,如果被一些糊弄小孩的把戏给摆弄过去,那也未免太叫人怀疑了。

  瞅准大日神社所有禁制的中心,天闲就这么硬碰硬地撞了上去,结果自然忽然大叫一声,晕了过去,引得礼堂一阵混乱。

  幸好玉蟾早得到天闲的通知,连忙过来扶起天闲,分开众人道:“对不起,对不起。让让,让让,我丈夫有先天性心脏病,休息一下就好了。啊!”最后一声是天闲气玉蟾乱给他扣帽子,偷偷刺了她一下。

  礼堂的人听玉蟾这么说,当然也就平静下来,让开一条路,让玉蟾扶着天闲离开。

  等两人一离开,婚礼当然继续进行,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唯一坐立不安的恐怕就只有高野夫人了。

  “新人礼成,送入洞房!”男傧相的声音将高野夫人惊动。

  可事到如今,她根本就一点阻止的理由都没有了,何况那帮皇室的元老都在虎视眈眈。

  礼堂的旁边有一个黑黑的侧门,仿佛就是谢雅茫然无措却又一片黑暗的未来。

  走进之前,谢雅回头和高野夫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一眼,包含了太多的含义。

  高野夫人一时悲从中来,再也忍不住心头的伤痛,忽然起身:“雅子,祢……”

  “高野夫人,请慎言!”旁边一个老头打断了高野夫人的话。

  “妈,不用替我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谢雅毅然掉头走入甬道。此刻她心中忽然有一点后悔,也许她的一生都要为自己的一时冲动付出代价。

  “雅子!”看着谢雅的身形消失,高野夫人坐倒在地上。如今天闲显然是被这里的禁制击倒,他已经靠不住了,难道真的要找那个自己最不愿见的人。

  可是这样一来,自己怎么对的起谢雅的父亲?高野夫人陷入进退两难的局面中。

  周围的人只道高野夫人是嫁女的正常反应,也没人觉得意外。

  很快礼堂里就只剩下高野夫人一个人,看着刚才还热闹非凡,现在却显得阴森的礼堂,高野夫人越发担心起谢雅来。

  本身作为以身体为媒介的契约使徒,就已经是很悲哀的事了,但那还比不上所谓的豪门大院,所谓侯门一入深似海。难道自己就眼睁睁地看着谢雅作践了自己的一生,今天那新郎居然连面都没露,高野夫人对这件亲事更觉蹊跷。

  “不行,我一定要阻止。”高野夫人忽然下定决心,即使自己粉身碎骨,也一定要去看个究竟。

  爱女心切的高野夫人已经忘了自身安危,也消失在黑暗中。

  再说谢雅,黑暗的甬道其实并不长,之所以看上去似乎没有尽头,那是因为光线的关系。

  用不了一盏茶的工夫,谢雅已经来到一间墙壁呈淡青色的房间。

  对面的席上盘腿坐着一位老妇人,背对着谢雅,而用垂帘隔开的里间则不时传出叫谢雅脸红的女子呻吟声。

  “谢雅!”老妇人没有掉头。

  “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祢?”谢雅觉得声音有几分耳熟。

  “祢的记性不错。是我!”老妇人忽然转身,赫然是在精英学院交过手的、钟天的母亲钟小艳。

  “果然是祢?”谢雅此刻心中的惊讶简直不能用笔墨形容。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见到钟小艳,那所谓的殿下自然就是钟天了。

  “雅子小姐,还有我。”老妇人旁边多出一个声音,卡拉也冒了出来。

  “卡拉,你?”谢雅张大嘴,开始为自己的命运担忧。

  “其实祢一直就错了,卡拉是我的儿子,可是现在失踪了,他一向和祢走的最近,雅子小姐愿意给我一个答案吗?”卡拉的父亲阴声道。他在谢雅身边藏了也有一段日子,可惜就是没能得到儿子确切的消息。

  当然,他做梦想不到他的宝贝儿子是被契约神打入无尽黑暗中。

  “我不知道答案。”谢雅倔强地道,虽然明显处于不利的形势,但既然来了,她早就做了最坏的打算。

  “雅子小姐,请不要自误!”卡拉不高兴地道。

  “卡拉,这里没你的事,有什么话,过了今晚再说。”钟小艳发话了。

  卡拉还真不敢得罪钟小艳,闻言忙应声是,然后就退了出去。

  “谢雅,祢跟我进来。”钟小艳拉开垂帘。里面有一个浑身精赤、皮肤上冒着暗红火焰的男子,正在一个女人的身上疯狂发泄。

  那暗红的火焰倒是没伤害到正在欲海沉浮的女人,在那旁边,还有几个已经奄奄一息的少女。

  “祢!”谢雅想离开,却被四只强有力的胳膊钳制住。

  “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做?”谢雅是大日神社的当代继承人,当然知道这是在做什么。钟小艳是在利用处子元阴替眼前的火人疗毒,只是想不通为何居然有如此可怕的火毒,和它比起来,自己母亲身上的火毒实在不值一提。

  “不用吃惊,现在有了祢,就不用那么麻烦了,至少可以少用一半的处子,也免得给人发现了。”钟小艳看着那男子,露出慈祥的眼神。

  谢雅也不是弱者,但现在钳制住她的四只手却使她连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不要!放开我。”谢雅大惊。

  “放开祢?祢可是嫁入我钟家的,那就是钟天,祢还认得他吗?”钟小艳厉声道。

  “什么?他,他是钟天。”谢雅看着眼前青筋暴露、浑身赤焰翻滚的男子,实在无法把他和钟天联系在一起。

  “都是祢,都是祢。本来我已经治好他了,可是因为他忽然想起祢,情火反噬,害我前功尽弃,所有火毒都深入我儿骨髓。”钟小艳道。

  “我!”凭心而论,谢雅是知道钟天和卡拉对她的心意的,如果不是天闲的出现,而卡拉和钟天更暴露出残暴的一面,或者谢雅真会在二人中择一而嫁。

  “现在,祢要为我儿子付出代价。还有那个天闲,我一定不会放过他。”钟小艳冲着屋顶大吼。那边在钟天身下接受蹂躏的女子呻吟声已经变成了惨哼。

  “哼,该轮到祢了。”钟小艳看看那已经快不行的少女,一点怜悯之情都没有。

  “儿子,我替你准备了一个你一直想要的。”钟小艳对钟天道。

  地上的钟天抬起迷茫的眼睛,四周打量,很自然的就落在谢雅身上,但却没有像对其他女人一样立刻扑上来,而是慢慢走到近前,似乎在回忆什么。

  “天儿,你还在想什么,她是你的了。”钟小艳催促道。

  “不,不要!我不能!”钟天发出沙哑模糊的声音。

  虽然他的脑子已经被火毒烧坏,但对谢雅这一生至爱他还是有印象的,潜意识里不希望谢雅受到伤害。

  “什么?”钟小艳一呆,自从钟天变成这样后,在他的世界里,似乎就只有毁灭和女人,今天居然会说出明显拒绝的话来,钟小艳不知道该喜该忧。

  “或者你要他们帮你?”钟小艳试探着问道,却没得到钟天的回答。

  “扒光她?”钟小艳吩咐架住谢雅的两人道。

  “是!”谢雅身后两人应一声,腾出两只手,左右拉住谢雅两肩的衣服,作势就要朝下撕。

  “住手!”谢雅大声道。

  “怎么,祢还想挣扎,在这里,轮不到祢张狂。”在钟小艳面前,谢雅的那点能力实在不够看。

  “不要用你们的脏手碰我,我自己来。”谢雅平静地道。

  “好!”钟小艳不怕谢雅弄鬼,示意后面两人退下。

  恢复自由的谢雅深深吸一口气,平静一下自己的情绪,控制着自己颤抖的双手,朝自己的腰带摸去。

  她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既然一切已经无法避免,那就让她坦然面对吧。

  婚礼的华服从身上褪落,接着是纯白的内衣。

  当谢雅的胴体一分分裸露出来时,钟天的鼻息开始粗重起来。已经变成少妇的谢雅这两年发育的更加丰满,即使身为女人的钟小艳也似乎被谢雅的身体所吸引。

  “难怪我儿会对祢念念不忘。”钟小艳由衷地叹道。

  见到谢雅绝美的胴体,钟天可怜的理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待向着谢雅扑上来,“砰!”一声闷响,接着房间里弥漫起一团烟雾。

  “不好,左右护法,堵住门,不要让一个人逃出去。”钟小艳大声叫道,这显然是忍者的烟幕弹。

  钟小艳虽然有无敌的傀儡术,但耳力还达不到听风辩位的地步。烟雾倒是来的快也去的快,不过烟雾散去时谢雅也不见了。

  “该死的,给我追!”钟小艳的声音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

  “不用了。”清越的男子声音传来,外面走进一个道装打扮、长髯飘飘的中年人,背后插着一把拂尘,本该平放在身前的手上提着两个人,俨然正是谢雅和高野夫人。

  “祢太不小心了,险些坏了我的大事。”

  “对不起,星君。”钟小艳歉然道,她没想到自己居然小看了高野夫人,更没想到高野夫人不但是大日神社的巫女,还是个高级忍者,不是这星君来得及时,谢雅已经走脱了。

  “不过也好,既然高野夫人一定要送上门来,那我也不能亏待她。有了这两个人,钟天也不用吃这么多苦了,我还以为谢雅只是个特例,原来她们根本就是神妓的后裔。”被钟小艳称为星君的人道,随手将谢雅和高野夫人丢到钟小艳面前。

  这次钟小艳早有防备,傀儡术下两人连一点行动的自由都没有了。

  谢雅是不用再麻烦了,刚才就光溜了。高野夫人则是眼中满是不甘和屈辱地摆出种种浪荡的姿势,将自己一身黑色的忍者服脱了下来。那是一副绝对不会比谢雅差的少女胴体,实在很难想像高野夫人曾经生过孩子。

  “确实是神妓的后裔,险些连我都把持不住。”星君捏了把汗。

  “钟小艳,不要弄这些鬼了,我先出去。”说着天师已经打算离开,而钟天则慢慢朝着两具在钟小艳操控下诱惑着他的胴体而来。

  高野夫人闭上眼睛,泪水滚滚而下。

  谢雅也忍不住悲痛,绝望地看着母亲,这难道是对自己的惩罚吗?自己不该那么任性的。

  “哎,我一直就怀疑,除了六哥一定还有人在帮助心魔,没想到居然是三哥,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一个声音叫住了将要离开的那所谓的星君,是天闲。不知什么时候,天闲也来到这里,正坐在一张矮几前品茗。

  天闲一直就知道,以六哥开阳星君的性格,不该将七星入世的方位时间记得那么清楚,更不用说有那么周密的计划了。

  “茶是玉飘香,用的也是‘阴阳盏’。可惜,茶里加了秋石,失了那清醇之气。”天闲面无表情地道。

  那星君见是天闲,明显出现一点慌张的神色,但很快就恢复过来,慢慢走到天闲对面坐下。

  “我就知道迟早瞒不住。八弟,好久不见了。”原来这所谓的星君居然是开阳走时还放心不下的,也就是北斗第三星天机星禄存星君。

  “还好吧,区区二十多年,对你我来说,也不过弹指之间。”天闲放下茶盏道。

  除了天机星的神算之术又有谁能做这么周密呢?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我们的是非观本就和人类不同,我做的未必就是错,何况,我做这些自然有我的理由。”天机星君道。

  “我没说你错。可是,你为什么要算计大哥他们?”天闲无奈地道,天机星君是北斗七星中的“智星”,精通奇门之术,一向想的都和别人不一样,更重要的是,他和傀儡门关系最是密切。

  “我只是不想伤了兄弟的感情,出于我和傀儡门的关系。我不能不帮助心魔,如果他们插进来,会使我很为难,虽然我有把握赢。”天机星君不愠不火地道。

  “是吗?那你又为什么放跑了大哥呢?我想那是因为你的修为比不上大哥,所以失手吧。”天闲道。

  “不错,我承认在法力上我不如大哥,但胜负不是只凭力量的,只有二哥的下落叫我奇怪,另外就是我少算了会有北欧的那群女人插一手。”天机星君倒也不否认自己的失误。

  “天闲,你本身并没有职司,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如今的人间,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可惜,可惜三哥的邀请晚了十年。我知道三哥没错,可是,我已经有了牵挂,我可以负尽天下人,但绝不会负爱我的红颜。”天闲摇摇头。

  他知道,天机星君应该有他的理由。如果在天闲遇到玉蟾、花语等人之前,也许天闲会答应天机星君的要求,但现在却已经太迟了,天闲不可能不顾玉蟾、明心,语姐、依娃等人的死活。天闲淡漠是只能针对陌生人的。

  “也罢,我不勉强你。或者就让我们兄弟不伤和气地较量一番吧。”天机星君知道天闲的为人,虽然无所事事,却是最重承诺。

  “也好,三哥和贪魔相处还要当心,不要让一生的修为毁于一旦。”天闲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三哥的挑战。

  “人我要带走,我另外的身份不容许我放弃。”天闲指着被他以神力隔绝钟小艳傀儡术控制的谢雅母女。

  “你是说她们是你的履约者?”天机星君有些意外。

  这倒是他没想到的,现在他虽然靠向凶魔那一边,但只是因为理念不同,真要说起来,天界没人可以怪他的不是,但如果动了契约神的履约者,那却是犯了大忌,将受到黑暗诸神的责难,可以抵消契约神契约的,只有更高级或者更强大的契约。

  “是的。”天闲一摆手,将高野夫人虚空拉到空中,那颈下的芒星正对着天机星君闪闪发光。

  “罢了,天意如此,我还以为可以让钟天成为另一个烈火傀儡王呢。”天机星君惋惜地道。

  “我这里有纯阴之针,算是全我们兄弟之情。三哥,我走了!”天闲掏出银针,轻轻放在桌上,另一只手朝着谢雅母女一挥,两女就消失不见了。

  “八弟,你的袖里乾坤又精进了。”天机星君接过银针道。

  “还好吧,我走了,保重!”天闲离座而起,衣袂随之挥舞几下,扬长而去。

  天机真人有些怅然,表情显得很奇怪。

  “星君你就这样放他走?”看着天闲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将人带走,钟小艳不忿地道。

  “祢懂什么?”天机真人对钟小艳没好气地道,和天闲翻脸也非他所愿,必竟兄弟一场,如今闹成这样谁也不愿意。虽然天机真人有充足的理由,却有苦说不出,事已至此,后悔也是无益。

  幸好事情都已说开,想来天闲也不是口是心非之人,希望形势的发展不要弄得太不可收拾。

  “我是不懂,可是,星君你说要救我儿子。”钟小艳只是因为有求于天机真人才这么低声下气,否则以她的个性,哪会轻易服人。她到现在还不知道天机真人为什么对她和钟天那么特别。

  “我不会忘的,不用祢提醒。”天机真人没好气地道。

  本来他一直不想将自己的身份揭穿,即使同在炎龙集团的开阳星君也不知道他投身凶魔门下的真相,没想到居然会有这种失误。何况若不是为了全傀儡门一脉香烟,他也不至于走的这么远。

  “那现在人被带走,星君打算怎么处置?要知道,现在已经有很多同道中人赶来扶桑城,再想靠老方法恐怕是行不通了。”钟小艳语气不善地道。她始终对天机真人没什么好感,认为天机真人和天闲是一丘之貉。

  “老八留下的东西救你儿子应该够了。”天机真人听出钟小艳的语气。

  他希望凶魔和贪魔的实力能均衡一点,否则大战爆发,就非他所愿,现在还不是削弱凶魔势力的时候,这钟小艳是傀儡门的老人,要真横下心,倒也麻烦。

  “希望如此,哼,那就看星君你的了。”钟小艳还在气天机真人放走天闲。

  天闲和她本就有旧怨,本来还想趁今天合天机之力拿下天闲,却没想到天机真人居然就这么雷声大雨点小地把人给放走了。

  “本座知道,不用祢说。”天机真人回道……

  再说天闲离开钟小艳的住所,说到底这次七星入世的变故实在太多了,记得六哥临去时还记挂着天机真人的安危,没想到竟然是这种结果,想着往日众人嬉闹的情形,不知不觉天闲已经来到大日神社。

  “天闲,你回来啦?”玉蟾一直就不放心天闲一个人去,所以天闲离开后她就等在门口没进去。

  “嗯。”天闲显得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那,小雅呢?”玉蟾张望着却没看到谢雅的身影,加上天闲的表情不太对,“难道?”

  “哦,祢别乱想,她们没事,我只是碰到个老朋友。”天闲回过神来,“我们先进去吧,在这里不大方便。”

  “好吧。”在门外这么矗着也确实不是个事。两人进到高野夫人的房间,下人们忙了一天,都已经去睡了。

  天闲将衣袖一抖,把高野夫人和谢雅抛到地上。

  “玉蟾,让她们整理一下,我在外面等祢。”天闲的心情不是很好,交代完就一个人退到客厅。

  不知过了多久,谢雅和高野夫人整理了装束,被玉蟾带着来到天闲面前。

  天闲正站在窗前,呆呆地看着北方,那里是北斗七星的位置,可惜现在再也看不出完整的斗勺。

  “天闲,想什么呢?”玉蟾打断天闲的沉思。

  “哦。”天闲收回目光,扫视一下谢雅和高野夫人,两人站在一起,倒是更像姐妹。

  “高野夫人,祢准备履行契约吗?”天闲看着高野夫人,天闲有些郁闷的心情需要发泄。

  “这……”高野夫人迟疑道。

  “妈,祢!”天闲的话对谢雅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震得她膛口结舌,没想到竟然真像她想的那样,现在让她怎么和母亲相处,怎么面对玉蟾。

  “高野夫人,我在等祢的答复。”不介意谢雅背弃契约是一回事,但不高兴总是难免的,何况像谢雅这么不知轻重的胡来,很容易引出不必要的麻烦。

  “实不相瞒,我身负须佐之男的终极契约,可能要对不住阁下了。”比起谢雅,高野夫人那可是老练了许多,说的虽然好像很抱歉,但那表情却没有一点抱歉的意思。

  “哼,是吗?”天闲神情一冷就要发作。大日如来显然知道这事,居然串通了来糊弄自己,当然,两人倒不是存的同一个心思。

  “阿弥陀佛,星君息怒。”知道再不出来要坏事了,大日如来也藏不住了,现出宝相。

  “你肯出来了?”天闲看了他一眼。

  和高野夫人、谢雅计较对天闲来说实在有欺负弱小之嫌,和大日如来就不同了,身份相当,有什么收不住手的也没人好怪罪天闲。

  “阿弥陀佛,星君恕罪,老衲实在是不得已,日日在方丈山上听那声声哀诉,朝朝在此看高野夫人的心碎神伤,我实在是不忍,所以……”大日如来自知理亏,声音显得很小。

  说起来这事就得从谢雅的身世说起了,谢雅本身也是中级契约者谢神恩的后代。

  但当时无论是大日神社还是契约者都很反对两人的结合。为此引来无数纠葛,甚至引发谢神恩和八歧大蛇一战。可惜谢神恩终究不是八歧大蛇的对手,眼看要死在八歧大蛇的口中,当时高野夫人已经有孕在身,但为救情郎,高野夫人还是与当时半醒未醒的瀛洲黑暗契约者须佐之男订下永恒契约。

  在救下谢神恩后,须佐之男就要求高野夫人履行约定,但已经和谢神恩两情相约,珠胎暗结的高野夫人自然不会愿意。

  于是便利用须佐之男狂妄的性格使上激将之法,使得须佐之男扬言在没得到高野夫人真心相许之前绝不动高野夫人身子。

  但事后须佐之男很快就明白过来,自己是中了别人的激将法,一怒之下要拿谢神恩出气。

  最后关头,还是大日如来出面调解,但须佐之男却一定要谢神恩替高野夫人在方丈山受烈日焚身之苦,除非高野夫人找到另外的契约者代替谢神恩。

  但这样一来,就等于违背了高野夫人对须佐之男的约定,所以二十多年以来,高野夫人和谢神恩两人一直两地断肠。

  那方丈山本就是大日如来的住所,大日神社更是他的道场。日子久了,大日如来也不禁为两人的痴情感动,偏偏又帮不上忙。这次谢雅的婚礼,他很自然就想到天闲,于是才有高野夫人主动找天闲的一幕。

  大日如来看来,这天闲怎么也该比须佐之男好说话才是,却没想到其间却牵涉到谢雅和天闲那暧昧难明的一堆烂账。

  “所以你就设好套子给我钻。”天闲不高兴地道。

  “星君,这个……”大日如来眼睛乱瞅想找藉口推脱,脸上当然堆满笑容,整个和他亲戚弥勒一个德行。

  “我今天偏要高野夫人履行契约,你能奈我何?”天闲哼声道。该死的光头,居然真的设计陷害自己,虽然不是很介意和须佐之男结仇,不过天闲就是气不过这么给人设计了。

  “你,不会吧,你和谢雅,现在再和她母亲,这不是有点……”大日如来张大嘴,没想到天闲居然铁了心,全不顾世俗伦理,反正就是要和大日如来较劲。

  “你有意见?我们契约者本就没必要理会你们的那一套。”天闲斜瞅了大日如来一眼,倒要看看大日如来怎么收拾,居然敢算计自己。

  “天闲,你,你真的?”听了这会儿,虽然没完全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不过大体的意思玉蟾还是听出来了。天闲和高野夫人,就算玉蟾再开通,再大度,那也是没法接受的。

  “这是她自己愿意的,我没有逼她。”天闲的心情本来就不好,天机真人的事让他觉得有点难过。

  “可是,她是小雅的妈妈啊,你和小雅又……”玉蟾为难地道。

  “是吗?”天闲眼一翻,正想说话,不想身后一道劲风却朝着天闲后脑击来。

  “谁?”在场的这几个人能有这份功力的只有大日如来,但大日如来是绝对不会暗算天闲的。天闲闪电转身,反手上撩。

  “波!”只听得一声细微的轻响,天闲居然被震的连退数步。当然那袭击天闲的人也好不到哪去。室内不知怎么竟然多出了一个人来。那长相和大日如来一个德行,但绝不会被人误认,因为眼前这人少了大日如来那和气笑呵呵的“阴险”。

  “你是谁?”天闲将手背在身后,刚才来的突然,未及提足真气,吃了点小亏。

  “我说呢,原来找到新靠山了,不过凭他那点力量还不在我眼里。”眼前酷似大日如来的男子没有理天闲,话是对高野夫人说的。

  天闲哪曾受过这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是什么东西?”

  “高野,你该跟我走了。”难得天闲也尝到被人视而不见的滋味。

  “要带人走?那是不是该问问我啊?”天闲此刻已经气极。先是被大日如来给摆一道,接着来一个长的和那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家伙一个德行的混蛋,全然不把他当回事。得了,算你倒霉,这一肚子火你就收了吧,心念一转,天闲一掌就朝着那家伙拍了过去。

  “不知死活的东西,本座本念在你偿了本座夙愿,想放你一条生路,你却偏要自寻死路。”看来这家伙倒是挺狂妄的。

  “慢动手,慢动手!”看事情要越弄越糟,大日如来忙横在中间。

  “怎么,大日,你又想管闲事?”看来倒是熟人,不过话说回来,看那和大日如来一模一样的长相,瀛洲天界就那么大块地方,要不认得反奇怪了。

  “这个,须佐,大家有话好说,何必闹的那么僵呢?”大日如来还算有良心,知道要劝架。

  “须佐之男?”难怪那么冲,这家伙也是个独行其事的家伙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45楼 发表于: 2007-09-02
第四十五章 人面兽心

 

  天上地下,天闲真没见过的还真数不出几个,可这须佐之男平日里昼伏夜出的,又不喜欢和其他神灵打交道,所以天闲也从没见过他。

  “怕了?”须佐之男看着天闲。

  “怕?”天闲冷笑。

  “须佐,我来给你介绍。这是东方天界北斗星君,天闲!”大日如来怕两人真闹僵。

  “没你的事。”须佐之男毫不客气地把大日如来的话给堵了回去。

  “哎!”大日如来叹口气想和天闲解释。

  “一边去!”天闲把大日如来拉到一边。

  “星光辉映,群星璀璨!”天闲虚空浮起,双手朝前平伸,无数像夜晚繁星一样的光点从天闲的手中纷拥而出。

  “夜凉无风,月朗星稀。”须佐之男是月神,随着他的咒语,一轮明月从须佐之男身后伸起,放出隐约的寒光,天闲射出的那无数繁星一接触到寒光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当然,事情不会就这么结束,天闲双手的繁星连连不断地朝着须佐之男涌去,而须佐之男身后的明月则越发明亮起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明月和繁星之间能量激荡开始激烈起来。

  除了大日如来,玉蟾谢雅等人根本无法承受那种极阴的力量,禁不住连连朝后退去,照这么下去,这屋子肯定是挺不住的。

  “繁星会聚,众志成城!”天闲嗓音忽然一变,原本分散的繁星在这一刹那都向一点飞去。原本在浩月之光下一触即消的繁星,在会聚到一点后竟然变得比那月光还亮百倍。

  “浩月无涯!”须佐之男见那点繁星居然穿透自己的浩月之光,脸色大变,不过还是晚了一步。

  这次是一声巨响,整个屋子再也承受不住两股力道的激荡,变得四分五裂。须佐之男发出一声悲鸣。

  “我会记住你。”须佐之男的号叫消失在夜空里。看着带着一缕月光消失在天际的须佐之男,大日如来无奈地摇摇头。

  “哎,阿弥陀佛!”经此一战,天闲和须佐之男的仇怨算是结下了,这倒也不是大日所愿。

  “哼。”天闲冷哼一声,虽然赶走须佐之男,但神界的较量毕竟不像人间,那是纯粹力量的比拼。所谓杀敌一万,自损八千,天闲多少也受了点暗伤。

  “高野夫人,祢的代价。”天闲冷冷地看着从一堆乱木残壁中爬出来的高野夫人等三女。

  “天闲,你怎么可以这样?”玉蟾下半身还被压着,一露头就听到天闲的话。

  “两回事。”天闲的声音显得很低沉。

  “天闲,他们只是一对可怜的情侣,可否请星君看在老衲薄面。”大日如来合十道。

  “本来是可以,但我不喜欢被人愚弄,若你直言相告,我倒不介意帮忙,现在,免谈。”天闲固执地道。

  “千错万错,都是老衲的不是,需要怪罪的话,老衲愿一力承担。”大日如来道。

  “哼。”天闲不高兴地哼道。

  “菩萨,人和东西我都带来了。”大日如来正劝不动天闲,一个很威严的声音插了进来,天闲一诧抬头,正看到一持剑金甲神出现在半空。

  “星君前次多蒙援手,本王在此谢过了。”空中金甲神人冲天闲一躬身。

  “是明王啊,不用客气。”金甲神是瀛洲五大明王之首不动明王,天闲和他也有数面之缘。

  “大日,人和东西我都带来了。”不动明王降回地面,将一个盒子交到大日手中,又牵出一个蓬头垢面,衣衫破烂不堪、状如乞丐的男子,散发出一股恶臭。

  “多谢明王了。”大日如来道。

  “菩萨,没有别的事本王要先走了。”不动明王道。

  “老衲不送。”大日点头。

  “星君,他日有暇还请到方丈山一叙。”不动明王来的快去的也快。那边高野夫人却哆嗦着嘴唇,看着那蓬头垢面的男子,眼中满是泪水。

  “神恩,是你吗?神恩!神恩!”

  “杏子,杏子,是杏子的声音,杏子,是我,是我啊。”男子本来是朝着大日如来拜下去的,但听到高野夫人的呼唤后那拜倒的身形立时一僵,用一种不敢相信的声调回应道。

  “神恩,神恩,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那叫神恩的男人好像行动不大方便,还没等他完全转过身,高野夫人已经从背后抱住了他。熟悉的香气使神恩立刻认出那曾经魂牵梦萦的爱人。

  神恩猛地反抱住高野夫人,一副极不协调的画面在此刻却显得那么感人。

  “杏子,我身上脏,先放开我。”神恩从初见的激动中恢复过来。

  “不放,我怕你又离开。”高野夫人孩子气地道。

  “神恩,杏子,来日方长,我还有话要说。”大日道。

  “对了,杏子,我还没向菩萨道谢呢。”神恩道。

  “嗯。”高野夫人不甚情愿地放开神恩。

  谢神恩掉过头,再次冲着大日如来拜了下去。

  “不用,你们该谢谢天闲星君,是他成全了你们。”大日扶住谢神恩,指着那边负手看天的天闲道。

  “多谢星……”谢神恩又朝着天闲拜下。

  “不敢当,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高野。我该得到的,我是不会放弃的。”天闲看都不看谢神恩。

  “天闲,你这又是何必?难道你真的忍心吗?”大日劝道。

  “我有什么不忍心?我和你不同,黑暗的法则绝不能因为怜悯而违背。”天闲还是不肯转过来。

  “星君,不知杏子曾做过什么,若有什么得罪的,神恩愿一力承担。”谢神恩本身也是契约者,听出天闲的意思。

  “是吗?怕你承担不起。”天闲猛地转身。同为契约者,当然知道刚才的话意味着什么。为爱不顾一切,倒叫天闲有几分感动。

  看着谢神恩的眼神,那是一种很熟悉的目光。天闲心中没来由地一软,那边高野夫人也已经跪在谢神恩身边。

  “我……”天闲想要说话,却被一阵怪风打断。

  “你们等着,我有点事。”天闲一顿身消失在院子里。

  “星君。”在远处大日神社的后山上,天闲面前多了一个人,是当日被天闲打发去猩猩王那的神风使者。

  “怎么回事?”若没有特别的事,神风使者是不会主动找自己的。

  “星君,猩猩王已经离开禁地了。”神风使者道。

  “什么?”猩猩王虽然暴虐,但却是脑子一根筋的主儿,绝对不会做出背信的事来。

  “是真的,所以我才急着赶回来。”神风使者道。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天闲让神风使者退下,以猩猩王的个性,竟然会突然离开禁地,事情恐怕闹得不小了。天闲也没空再和高野夫人计较了。

  “谢神恩,身为契约者,如果想和高野夫人白头到老,你自己知道该做什么吧?”回到院子中,天闲冷冷地对还跪地不起的谢神恩道。

  “我,我知道。”谢神恩点头道。

  “那你就交出魂珠,高野夫人的事我也就此揭过。”天闲道。

  “能和杏子相谐白头,是我一生最大的心愿,就请星君成全,为我取出魂珠。”谢神恩大喜。

  他早就想做一个普通人永远待在高野夫人身边,但没有上级契约神的帮助,他自己根本没办法褪出魂珠。现在天闲提出,正合了他的心意。

  “好。”谢神恩既然是和高野夫人真心相爱,天闲也不想做的太过。

  “以我天闲之名,将汝打回原形。谢神恩,从此我将你由神界除名。”天闲将手搭在谢神恩天灵,口中念念有词。

  谢神恩的头上滚落无数汗珠,同时露出无比痛楚的神色,蓬乱的头发根根竖起,头上更是青筋暴露。

  “啊!”随着最后一声惨叫出声,天闲的手上多了一颗闪闪发光、若有若无的黑色珠子。

  “谢神恩,从此你不再超脱生死,自今日起,你参与轮回。”天闲一翻手将谢神恩的魂珠收起。

  “大日,你答应的东西呢?”此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奇迹果,天闲冲着大日如来伸出手。

  “我还能赖你的不成?”看事情总算圆满,大日如来也放下心,将刚才不动明王交给他的盒子递给天闲。

  “这就是奇迹果?”天闲打开盒子,盒子中放着一枚不起眼的石头。

  “对!不过如何用法就是守护它的不动明王也不知道。”大日如来道。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大方了,奇迹果是瀛洲天界镇守之宝,整个瀛洲一共只有两枚,但却不懂得用法,别看奇迹果不起眼,但天界众神圣还没人能毁它分毫。

  天闲捏起奇迹果在手上掂了掂,感觉好像没什么重量,再试着用力一握,果然坚硬得很。

  天闲不服气地又加把力,可是随着天闲用力越大,手中的奇迹果却是丝毫不动。

  “好了,我带回去慢慢研究,有点事我先走了!”天闲将奇迹果收起来。

  大日如来还不至于骗他,这点天闲还是有把握的,现在天闲可没时间研究怎么使用。

  “星君有急事吗?”大日觉得很奇怪。

  “猩猩王,不知怎么闯出了禁地,你说事情大吗?”天闲道。

  “什么?”当初猩猩王闹得北欧的瓦尔哈拉宫天翻地覆,神界知道的可不少。

  以胜利女神雅典娜,加上北欧第一勇者血斧王等人好容易才将猩猩王逼回非洲。现在胜利女神雅典娜的天使基本都不知所踪,想要制服猩猩王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知道是为什么吗?”

  “知道我就不用这么急着赶过去了。”天闲没好气地道。

  “那,老衲不留星君了。”大日如来也知道滋事体大,一个不好会演变成又一次众神大战。三心魔现在还虎视眈眈,真要弄成那样,就真的不可收拾了。

  “玉蟾,祢呢?祢是在这儿呆着还是回去?”天闲问道。

  “我想在这陪小雅几天。”玉蟾道。

  “也好,那我走了。”天闲纵身就想离开。

  “天闲,明天村正菊叶的比武怎么办?”玉蟾大声叫道。

  “我不去了,祢看着办吧,若是她太过份就把这个拿给她。”天闲丢下一块木板,是刚才屋子被震破后的残骸。

  话说天闲离开瀛洲,直接朝着丛林之城而去。

  正在飞着,天闲心中却又忽然突突跳起来,是花语的心电传音,前次没头没尾,这次不知道要怎么样呢?

  “语姐,有什么事吗?”天闲停下来。

  “天闲,你那边的事怎么样了?”花语的声音很焦急。

  “已经解决了。”天闲道。

  “那好,你快回来,有事!”没等天闲说完花语就打断了他的话。

  “可是现在猩猩王那边出了意外,我要过去一下啊。”天闲道。

  “不行,惠珍姨伤心得不行了。”天闲的脑海中传来一幅画面,朱惠珍正抱着铜墙痛哭,看那红肿的眼睛,好像哭了很久了。

  “大师兄,丝丝又出事了。”透过花语,铜墙的声音传过来。

  “什么事?祢上次那没头没脑的是不是就是这回事?”天闲讶道。

  “不是,那事等你回来再说。事情是这样的,丝丝不是负责调查军队失踪的事吗?基本已经有了眉目,所以总部派她去救一部份高级将领,本来人已经救了出来,离开图拉国的时候还联络过,但是在往东开了五十公里后却突然失踪了。

  衣娃大姐已经带人去找了,但发现在图拉国四周现在有一块近似百幕大的区域,根本没法接近。你快去看看!”花语焦急地道。

  “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天闲头疼得厉害,搞什么鬼啊在,怎么事情都搁到一块了。

  “一个多月了。”花语道。

  “什么?”天闲有点气急败坏。

  “怎么现在才说?”

  “总部一直瞒着,我们也是刚知道。”花语道。

  “该死的,好吧,我知道了。我会顺便在那绕一圈的。”天闲应一声,改变方向,朝着西南方向斜飞出去。

  “没别的事吗?”

  “暂时没有,天闲,你可得快点。我怕丝丝支持不了多久。”花语道。

  “好的,我会尽快回去的。”天闲和花语的联系中断了。

  打个横飘,天闲画个弧朝着图拉国飞去。

  不过一转眼的工夫,图拉国已经在天闲眼底,当初自己就是在这里和另外两大心魔一战,也将三魔乱世之局变成事实。

  甩甩头,丢掉那些杂乱的想法。此行的目的是找朱丝,如果真如语姐所说的,一个月的时间,现在每一分钟对朱丝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可惜总部将消息封锁的时间太长了,一个月这么久,天闲有不好的预感。

  顺着图拉国正东方一眼看去,除一片接天的汪洋,别无所有,再朝前飞出老远,却还是没有一点异常的情形出现,倒是看到几艘炎龙集团的搜救艇夹在一堆军舰中,该是依娃才对。

  说到对这里海域的熟悉,倒真是没人比的上她,也不知道依娃找到人没有。

  又朝前飞行一段距离,天闲还是一无所获,想想不知道依娃那里有什么线索没有,天闲回身朝炎龙集团的搜救艇飞去。

  下面的船队中,带路的是炎龙集团的舰艇,船头一身白衣,被海风吹的迎风起舞,在隐约的海雾中显得仿佛临波仙子的正是依娃。依娃此刻正神色凝重地眺望远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专注的神情看的天闲心中一暖,正想落到依娃身后给她一个惊喜。不想一抬头,却正看到图拉国西方不远的地方正升腾着一股巨大的异常能量波动。

  “奇怪!”天闲心中一动,难道是方向错了。

  顾不得见依娃,天闲就朝着那能量激荡的地方飞去。

  能量激荡的地方盘绕着一团浓浓的海雾,天闲试了几次想看个究竟,却只能在外围打转。

  “以我天闲之名,开启星神之眼,世间万物尽入眼底。起!”天闲心中越发不安了,这种情形确实像极了百幕大。

  巨大磁石做成的金字塔因为自身形状的关系造成一种异样的磁场,从而可以使空间和时间发生微小的扭曲,虽然不至于时空错乱,但已经足够让任何人迷失其中。

  “该死!”以星神之眼看到雾中情形,天闲勃然大怒。

  在这其中居然笼罩着一座小得不足一里方圆的小岛。这种小岛本来在海上是很常见的,可是岛上的情形就不对了,那是一群野兽,一群人形的野兽,在他们身上已经找不到哪怕一丁半点人的特质。

  血红的眼神,伤痕累累的身体,手足并用地在地上爬行着不算,地上还有不少残肢断腿,尤其恶心的是其中一个人正捧着一条人腿在啃食,弄得满脸是血。

  当然这都不足以让天闲震怒,真正让天闲怒极的是海滩上仰天而卧的女子,身上满是泥污,两眼呆滞望着天空,整个人呈大字形仰躺着,身上没有一点遮羞的衣服。

  但她却似乎已经完全没了人类该有的羞耻心,旁边几个男人正在她身上发泄着。这些正是朱丝冒死从图拉国救出来的所谓高级将领,而那女人正是朱丝。

  “住手!”带着一声大喝,天闲强行破开了扭曲的能量场,带着怒气的庞大力量硬是将雾气撕开。

  “星神震怒,万象俱灭!”天闲双足立于岛上怒喝道。

  巨大的星神之力顺着小岛向海底和四周传播开来,造成这雾气的磁石金字塔被震的粉碎,小岛也因此发生地震,岛上那些人感受到天灾的影响,吓得匍匐在地面上不敢动弹。

  “人心,人性。星帝,值得吗?”天闲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朱丝面前。

  眼前的女人是那个热情奔放的朱丝吗?天闲已经不敢再认了,特别是那双善睐的明眸,此刻已经仿佛盲人一般,找不到一点光泽。

  慢慢将手放到朱丝脸上,心魔虽然残暴,但只会使人心灵扭曲,绝对不会使人心死,能造成这种后果的只能是人类自己,有什么比被最信任的战友出卖更叫人心灰意冷?

  朱丝的右腿有一处明显的伤痕,天闲一眼就可以看出那是阿特兰提斯特有的生物枪造成的伤害。这种生物枪打中人后会使人浑身无力,而且会造成神经组织的严重破坏,使人剧痛难忍,失去任何反抗的能力。不然以朱丝的能为,也不会落得这样,可是也正因为如此更叫天闲震怒。

  巨大的怒火冲击着天闲的胸膛,那是一种对于文明的失望,先天的本能正在天闲的体内酝酿着。

  “既然你们不愿做人,那你们就不要再做人了。”天闲抚平朱丝的双眼,“迷途的孩子,放弃这段悲伤的回忆。以我天闲之名,睡去吧,当祢醒来这一切将被忘却。”

  天闲用了他最不愿使用的术法。那是欲魔的邪术,可以让人忘记生死不渝的恋情,而为欲魔所乘,现在用在朱丝身上,也是不得已。

  朱丝虽曾年少轻狂,但并不是生性淫荡,这种打击不是她受得起的,甚至比花明心当日在如意楼所受更严重。

  心魔多少还知道分寸,这些已经失去人性的东西却浑然没有一点分寸。

  “以我天闲之名,灭汝等轮回之力。今生丧德,百折无心,千劫万转,永沦畜道。”这边的响动必然已经惊动了那边的搜救艇,天闲要在他们赶来之前将一切消弭无痕,绝不能让别人有知道真相的机会。

  这边天闲刚将除朱丝外所有人的意识完全击溃后,那边舰艇的马达声也已经传了过来。天闲双手画个圈,替朱丝消去身上因被强暴留下的伤痕,再变出一些衣服,替这些人遮上身体。

  等天闲弄完这一切,依娃的船已经来到附近。一个白色的身影轻轻一跃,就落到朱丝身边。

  “天闲?”依娃奇道,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看到天闲。

  “依娃,我去祢房间等祢,不要告诉别人祢看到过我。”天闲示意依娃小点声,说完人就消失不见。

  “快,人都在这呢。”下面的事就不用依娃忙了,自然有人招呼着把人都抬上船,随船的医生替他们检查。岛上的残肢断腿令人触目惊心,大家都是明白人饿极了会发生什么事,不用说也心知肚明。

  “天闲!到底怎么回事?”依娃将事情都交给手下后就急匆匆地赶回自己的仓房。天闲正靠在一张沙发上,脸色阴沉地在喝着茶。

  “事情和那个兰提斯脱不了干系,这次做的太过份了。”天闲声音不大正常,这事情要是给铜墙知道了,以他的个性,不带人来拼命才怪。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依娃听得一头雾水。

  “岛上的东西我已经处理过了,本来……”天闲将事情告诉依娃。依娃张大嘴,她可不是天闲。

  一直以来她都是从好的一面去看世界,所以在面对兰提斯的背叛时会心痛欲绝,朱丝的遭遇对她来说根本就是无法想像的。

  “怎么,怎么会这样。朱丝是为了救他们才来的啊,而且还受了那么重的伤。”阿特兰提斯的生物枪依娃可也是吃过苦头的,那种痛楚根本不是人类可以承受的。

  “这件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更不要让人知道我曾经插手。朱丝是个聪明人,醒来之后她一定会发现记忆中有断层,如果知道我插手其中,她一定会想到什么,那时候就不好收拾了。”天闲叮嘱依娃道,告诉依娃就是要依娃替自己掩饰。

  “可是,我们不说还有那些人啊。”依娃说的是那些被抬上船的所谓人质。

  “哼,他们永远没有机会说的,祢记住我的话就可以了。”天闲挥挥手,“我来就是为这事,这就要走了。”

  “这么快?”依娃有点舍不得。漫长的岁月使她不会像玉蟾一样有那么多小儿女之态,但也希望天闲能多陪陪自己。

  “这次的事情可大可小,弄不好会搞成神族大战的。听话,我会尽快去找祢的。”天闲轻拥一下依娃,在依娃的额头啄了啄。

  “早点回来。”依娃伏在天闲膝上,眼神显得迷离。

  “不要送我,不然会有人怀疑的。”天闲拍拍依娃,消失在依娃的面前。

  不说天闲朝丛林之城赶去,再说天闲离开扶桑城后的事。

  天闲走后,谢神恩被高野夫人服侍着梳洗一番,洗下了二十年的污垢。

  高野夫人多年夙愿得尝,自然也满心欢喜,全然不觉得疲倦。洗尽尘埃的谢神恩露出风神俊朗的外貌,难怪当年会得到高野夫人的倾心,等到换上新衣出现在大家面前时,谢雅和玉蟾都已经认不出他了。

  “傻孩子,祢怎么还在发呆啊。快叫爸爸呀。”高野夫人含笑道。

  “爸爸,爸爸。我有爸爸了。”谢雅先是呆了半晌,此刻才回过神来。

  以前被人欺负时,谢雅多希望自己有个爸爸能给自己支持。能有爸爸陪着自己去游乐场,去学校。谢神恩这也是第一次见到谢雅,抱住扑到自己怀里的谢雅,忍不住老泪纵横。

  “你,你们哭什么,这是喜事啊,我们一家终于团聚了。”高野夫人叫别人不要哭,她自己倒先忍不住了,温馨的一幕看得玉蟾眼中湿湿的。

  “杏子,我们能有今天,要好好谢谢菩萨和星君。”谢神恩到底是男人,第一个回过神来。

  “是啊,神恩。”高野夫人幸福地靠在谢神恩背上。

  “雅子,好了,不要哭了,去给菩萨上香祷告。”谢神恩扶正谢雅的身子。

  谢雅温柔地点点头。

  反正高野夫人的房间是彻底毁了,一行人来到大殿,谢雅点上香,和双亲在大日如来的神像前拜了几拜。

  “哎,想想这二十年,真像一场梦啊。”高野夫人有些感慨地道。

  “是啊,让祢一个人带大女儿,苦了祢了。”谢神恩深情地看着高野夫人。

  “不,你才真的受苦了。”高野夫人摇摇头,反握住谢神恩的手。四目对视,双唇慢慢接近。

  “咳,咳。”玉蟾重重的咳嗽两声。

  “看你,当着孩子们……”高野夫人娇羞地低下头,将责任都推到谢神恩头上,谢神恩只好尴尬地干笑两声。

  “好了,你们都去睡吧。”谢神恩对谢雅和玉蟾道。

  “嗯,爸爸,晚安!”谢雅虽然想多和父亲说说话,不过她也知道这时候母亲需要时间和父亲单独相处一会,硬是将想看热闹的玉蟾给拉了出去。

  “这两个孩子。”高野夫人摇摇头。

  “是啊,谢谢祢将女儿教得这么好。”谢神恩轻声道。

  “你说什么话呢,女儿是我们两个人的。”高野夫人嗔怪道,负气地别过身子。

  “是,是,是我不好。”谢神恩连声陪不是,一时间神殿充满了呢喃。

  “不要再这里,这里,这里是神殿。”高野夫人的声音显得没什么威力。

  “嗯,呜?”声音慢慢朝着客房的方向而去……

  “好热情呢。”神殿后探出谢雅和玉蟾的头,玉蟾调侃谢雅道。

  “祢还说!”谢雅气道。两人扭成一团。

  “好了,好了,小雅,饶了我吧!”玉蟾喘着气。

  “哼,看祢还敢!”谢雅自己也忍不住笑出来。

  “走吧,回去睡了。”

  “天晚了,是该睡了。小雅,祢真的不理天闲了吗?”玉蟾随口问道。听到天闲的名字,谢雅的忽然一顿。

  “不要提他。”谢雅道。

  虽然契约不够完整,但终究有着一些联系,说不想那是骗人的,怎么说天闲也是谢雅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

  “小雅,还在生气啊。天闲他一定有他的道理,等他回来我帮你问问。”玉蟾想做和事佬。

  “不用了,我和他没什么好说的了,蟾姐!”谢雅固执地道。

  “哎,算了,随祢吧。”玉蟾见谢雅不想提天闲,也不勉强。现在谢雅在气头上,说什么她也听不下去的。

  回到谢雅的房间,两人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谢雅和殿下的婚事也没人再提。倒是村正武馆派人来找天闲,听说天闲不再,那人显然一愣。

  当天村正菊叶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向天闲挑战的,这拒不应战在瀛洲可是最为人所不齿的。

  不过天闲不在他也没辙,只好灰溜溜地转了过去,不想过了一会人又来了,这次好像得到高人面授机宜。

  “你怎么又来了?”玉蟾和谢雅还在正堂没离开。

  “我家小姐请来扶桑城所有武术界人士,还有不少慕名而来的,都在等着天闲先生呢。”村正武馆的人道。

  “他确实离开了。”谢雅回答道。

  “难道说泱泱大国连个有胆量的人都没有吗?”请将不如激将,虽然只是个下人,他倒也会用激将法。

  “谁说的?”玉蟾脸色一变还没来得及反驳,那边倒有人接过话头,仇莹带着范朝阳从客房处转出来。

  “仇莹!”谢雅和玉蟾都认得她。

  “什么人这么猖狂,居然在这里大放厥词。”仇莹友善地朝着谢雅和玉蟾颔首为礼。

  “这位是?”村正武馆的来人可不认得仇莹。

  “这是东方来的仇莹中校。”谢雅是主人,不能太失礼,给双方介绍。

  “仇莹中校?仇莹中校有不同意见吗?”村正武馆这人倒还能不卑不亢。

  “天闲先生只是不愿和你们家小姐计较,你们该庆幸才是。”仇莹以前吃过天闲的亏,那时候不清楚,但随着自身武学的精进越发知道天闲当日那看来悠闲行止的困难之处。

  “是是,但是就怕武馆来的那些人不知道,只怕到时候会对贵国武士有所误会。”一句话反堵得仇莹说不出话来。

  “哼,既然如此,就让我代天闲应战就是。”仇莹冲动地道。谢雅想要阻止已是不及。那村正菊叶,单论功夫,谢雅也是不及她的,但现在仇莹话已出口,想收也收不回来了。

  “带路吧!”仇莹道。

  “罢了,玉蟾,我们也去看看吧。”那村正菊叶刀法伶俐,杀气极重,仇莹此去实在让谢雅担心。

  “好吧。”玉蟾点点头。顺手拿上天闲临去时留下的那块破烂的木板。

  村正武馆确实如那请人的家伙所说,这会热闹得很,丝毫不比昨天谢雅的婚礼差。不过客人就不大一样,基本看不到什么名媛淑女,个个显得十分健壮。

  那边村正菊叶穿着一身蓝色武士服,正跪坐在演武厅正中,腿上横着一把武士刀。

  “那就是妖刀村正。”谢雅悄悄对仇莹、玉蟾道。

  “妖刀村正?”仇莹没听说过。

  “嗯,据说这把刀可以控制人心。以前村正家历代武者都死于此刀之下,六百年来,村正菊叶是第二个可以控制这把刀的人。”谢雅小声道。

  “第二个?那还有谁?”玉蟾好奇地道。

  “是一个叫村正太郎的人,算起来是村正菊叶的祖父了。可惜失踪很久了。”谢雅道。

  “哦?”玉蟾还想再问,那边村正菊叶已经朝这边望来。

  “天闲怎么没来?”

  “他有急事,让我来替他应战。”仇莹道。

  “祢?”村正菊叶打量了仇莹一会,“嗯,祢虽然不是我的对手。但他既然不来,我总不能叫大家失望,就拿祢试刀也好。不过事先申明,我是不用竹剑的,有什么伤亡不要后悔。”

  “是吗,恐怕未必吧。”仇莹冷笑一声,将外套甩给范朝阳,露出里面的一身劲装,勾勒出美好的身材。仇莹两手在腰间一探,摸出把两尺不到的短刀。

  “请!”仇莹将刀横在胸前,这是军方用的比较普遍的一种军刺。

  “接刀。”村正菊叶鞠躬站起,当手一握上刀时,村正菊叶的表情忽然变得无比凶狠。

  “情况不对!”谢雅小声对玉蟾道,“当心点,有什么不对立刻救人。”

  “仇莹会有危险?”玉蟾不信,当着这么多人,难道那村正菊叶敢杀人吗?

  “祢不懂,妖刀村正就是这样,祢没看到村正菊叶现在表情不对了。”谢雅头都不敢回,只是盯着场中,一刻都不敢分神。

  “呀!”村正菊叶率先发难,妖刀出鞘,带着浓浓的邪气,隐隐的黑光只有灵界之人才能看到。

  “当!”仇莹抬刀架住村正菊叶这试探性的一刀,震得双手发麻,心中自然免不了吃惊。

  仇莹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村正菊叶握刀柄的双手飞快一转,口中娇喝道:“正妖流天幻一刀斩。”妖刀村正化出无数虚影,朝着仇莹心脏处点去。

  “糟糕。”仇莹没想到村正菊叶变招居然这么快,急忙将刀横到胸前。

  “当”的一声,这次仇莹就没那么轻松了,妖刀村正正好点在仇莹短刀的刀身正中央。

  仇莹的短刀是用单手握的,而瀛洲的武士刀都是双手长刀,仇莹这一刀没架住,刀身被硬拍在胸口。

  “哦!”仇莹口中发出一声娇吟,马步虚浮之下连退数步,而村正菊叶这一刀的真正杀手才暴露出来,一点几乎不可见的刀影闪电般朝仇莹咽喉奔去。

  “啊!”周围那些人中有眼尖的,没想到决斗这么快就结束,一个个都没来得及反应,眼见仇莹就要丧身在村正菊叶的刀下。幸好谢雅和玉蟾一直都盯着场中局势。

  “天巫流千影迷踪术。”谢雅比玉蟾快一步飞了出去,手中幻出无数个仇莹围住村正菊叶飞快地旋转起来。

  “嗯,雕虫小技。”村正菊叶是天才武士,这点普通的幻术当然迷惑不了她。村正菊叶飞快地闭上眼睛,只凭着心中所感,一刀朝着左前方砍去。

  “当。”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村正菊叶必杀的一刀被随后赶来的玉蟾架住。

  “慢着,我们认输!”谢雅终于有机会说话。

  当着这么多人,对手既然已经认输,村正菊叶也不敢冒大不韪再纠缠下去,只好深吸一口气,收刀退了回去。妖刀入鞘,她的表情也平淡下来。

  “不过尔尔。”村正菊叶不屑地道。

  “那天闲怕自己来了丢人居然打发个女人来,懦夫!”

  “祢!”玉蟾爱极天闲,怎么能忍受别人这么侮辱天闲,就想冲出去。

  “大姐,祢不是她的对手。”谢雅强拉住玉蟾。

  玉蟾算是半路出家,天闲虽然很尽心地帮她,但却因为不想让玉蟾吃太多苦,所以玉蟾的身手比一般人那是绰绰有余的,可是遇到像村正菊叶这样的高手就不行了。

  “我不能让她这么侮辱天闲。”玉蟾也知道,如果她将寒铁琴带来,凭借着那曲《冰天雪地》或者有机会赢村正菊叶的那把妖刀,但现在凭借这些普通的武士刀却是不行。

  “天闲走时留下的东西呢?”谢雅问道。平日里玉蟾不是这么激动的,只是因为牵扯到天闲,关心则乱之下才显得有些沉不住气。

  “哦,祢说这个。”玉蟾摸出那块木板,本来带来只是为防万一,可是怎么看这形状不规则的破烂都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给我。”谢雅一把夺过来,反手朝村正菊叶丢过去。

  “村正小姐,这是天闲走时留下的。他说如果村正小姐不咄咄逼人就不用拿出来了。”

  “什么?”村正菊叶一把接过来,手中的木板握着感觉重量很不均衡。

  “这是什么?”村正菊叶不在意地将木板丢到地上,周围那些被她请来的瀛洲武术界人士也哄堂大笑起来。

  “你们不会是输不起所以搞出这一套吧?”村正菊叶不屑地问道。

  “你!”以玉蟾的修为还真看不出其中的道理,所以也没办法反驳村正菊叶的话。

  “哈,哈,太可笑了。没想到东方武学竟然就此没落,可悲啊!”村正菊叶知道天闲并非懦夫,但她实在气不过天闲这么看不起人。

  “可悲的是祢啊,没想到村正家没落至此!”一个不冷不热的声音传过来。

  “太伯父!您怎么到前面来了?”

  从旁边挤出来一个颤颤颠颠的老头,头发干枯花白,双手瘦的怕人,脸上布满了老人斑,外表虽然很普通,但却给人感觉到他曾有过辉煌的过去。

  “我再不出来,祢就要将村正家的脸都丢光了。”老人重重地咳嗽一声。

  “太伯父,您为什么这样说?”村正菊叶低下头道,看起来有点怕这老人。

  这下四周的人都议论开了。村正菊叶一向不服人,双亲早死,没想到居然会怕这么个糟老头子,人们都开始猜测起这老人的身份来。

  “村正太郎,他是村正太郎。”人群中有老辈的人叫起来,没想到这老人居然就是村正家失踪许久的村正太郎。

  “太伯父?”村正菊叶扶着举步为艰的村正太郎。

  “把那拿过来。”村正太郎指着被村正菊叶抛弃在地上的木板。

  “太伯父,你?”村正菊叶不大愿意,但终究拗不过老人的坚持。

  “这才是武道啊,哎,或者只有当年打败先祖的剑狂人可以和他相比。”摸索着手中不起眼的木板,村正太郎感慨地道:“我早就叫祢不要太依赖‘村正’的威力。妖刀可以帮祢一时,但祢想要攀上武道的颠峰却只能靠自己啊。”

  “太伯父,我不大明白。”村正菊叶一身本领都是这太伯父所教,至于村正太郎如何变成一个废人,那就说来话长了。

  “这块木板是从房子上拆下来的,所以有一半是完全的死木,但另一半却充满了勃勃的生机,祢知道这为什么吗?”村正太郎问的是村正菊叶,目光却扫视着周围所有的人。

  村正菊叶摇摇头。

  周围的人群中却已经有人惊呼出声,“生机重现?”

  “不错,正是‘生机重现’。当年剑狂人只身一剑,大败当年瀛洲甲贺、伊贺,以及我村正、菊一两家的家主。当时剑狂人临去时曾露过一手‘生机重现’,我想有点历史的流派都有过这段记载吧?”村正太郎用疑问的语气问道,但却带着不容否定的意思。

  看看四周有人点头,村正大郎才接着道:“武以止戈。武道极限并不是杀人,而是通彻生命的奥秘,只有这样,才能让死物恢复生机。做不到这点那是因为祢还年轻,修为所限倒也不能怪你,但连看都看不出来,则说明祢已经在武道之途上迷失了。”

  “太伯父!”听出村正太郎明显责备的意思,村正菊叶有些难过。

  “哎……这些年祢未逢敌手,我就一直担心,这和我当年的遭遇一样啊。可是,真正精于武道之人是不会和祢决斗的。求道者又怎么会计较一时得失,我不想祢最后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啊。”村正太郎担忧地道。

  “太伯父,我知道错了,你别伤心。”村正菊叶急道。

  “哎。”村正太郎摇摇头,让村正菊叶扶着他来到玉蟾和谢雅面前,颤着双手道:“两位小姐,菊叶这孩子不懂事,我代她向你们赔罪。请问这位高人现在去了哪里?”

  “太郎前辈,天闲有急事先离开了。”谢雅很恭敬地道。当年村正太郎也曾是个充满传奇色彩的英雄。

  “哎,可惜,可惜啊!可知道他去了哪里?”村正太郎对天闲的去留很关注。

  “这,我也不清楚。大姐,天闲有和祢说吗?”谢雅问玉蟾道。

  “我是知道,不过那地方不好找。老前辈如果想见他,等他回来我让他来拜访老人家就是了。”玉蟾想了想道。

  “不,不,该我上门拜访才是。如果他回来,请通知我一声,老夫一定登门拜访。”村正太郎急切地道。

  “这,不大好吧。”看村正太郎这样子,走路都困难,长途跋涉会不会太为难他了。

  “应该的,应该的!”村正菊叶忙道。

  “您是老前辈……”玉蟾还想推辞。

  见玉蟾这么坚决,村正太郎无奈地叹口气,“请借一步说话。菊叶,祢将客人送走后也到后面来吧。”村正太郎这是下逐客令了,不过碍于他的辈份倒是没人敢表示不满。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46楼 发表于: 2007-09-02
第四十六章 村正妖刀

 

  折腾半天,村正武馆总算清净下来。

  村正武馆后面,村正太郎的卧室里。

  五个人正跪坐在地上,中间放着一张矮几,分别是村正菊叶,村正太郎,谢雅,玉蟾和仇莹,那范朝阳则被打发在外面守门去了。

  “这事要从当年我和菊一美达的事说起。”村正太阳的眼睛显得有点迷离,似乎正沉浸在往日的回忆里。

  “我村正、菊一两家原本是至交,记得当年因我瀛洲浪人纵横海上,劫夺过往商旅,甚至骚扰东土边境,终于引发后来剑狂人只身越洋而来,一剑败四尊,甲贺、伊贺首领不甘失败,剖腹自尽,我村正和菊一家也为之一蹶不振,从此瀛洲武学曾没落一时。村正和菊一两家的家祖心中不服,发誓一定要练就绝技,再和剑狂人一决雌雄。

  “但后来两家却走上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村正家利用历代家主的死魂封印在家传宝刀之中,于是神刀村正因而诞生。但随着其中死魂越来越多,刀的妖气也越来越重,终于,村正变成了妖刀。

  “六百年前,那时村正家有人被妖刀控制,凶性大发之下,到处滥杀无辜,后来竟然杀到菊一世家。大战之下,两家的家主同归于尽,从此两家才结成世仇。”说完这段密辛,村正太郎似乎卸下心中的包裹,显得很轻松,精神也好了很多。

  “可是,到了我这一代,我却和菊一家的菊一美达相爱了。这是两家的老人所不能容许的。但,因为我俩相爱极深,菊一家的老人首先让步,后来,我的父亲,也就是菊叶的太爷爷也妥协了。

  “但他要求我一定要打败当时菊一家的第一高手,也就是菊一美达的父亲。本来,我想求美达的父亲成全我们,可是他却一定要坚持武者的尊严,说什么也不肯,那时的我根本就不是老人家的对手。

  “因此,我求助于妖刀村正,但是,但是……”村正太郎说到这里,陷入痛苦之中,枯涩的双手捂住脸。

  “我终于还是屈服在妖刀的魔力之下。我赢了,可是,我亲手杀了美达父女。”说到这里,村正太郎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拼命地捶打着自己。

  “我该死啊,我明知道妖刀的魔力,可是我就是不愿意等三年,是我害死了美达。是我,是我啊!”

  “太伯父,太伯父,你也不想的,不要这样,冷静点!”村正菊叶见多了村正太郎这种行为,忙按住村正太郎。

  “是我啊,都是我,是我害死美达。是我的错,我该死啊!”村正太郎呢喃地哭泣良久,才在村正菊叶的劝说下慢慢平静下来。

  “妖刀村正对练武之人确实有一定的助力,但绝不能操之过急。当年瀛洲年轻一代中,根本无人是我三合之敌。因此,狂妄自大的我也没把妖刀的魔力放在眼里,急于求成。菊叶,祢现在走的正是我当年的路啊。”

  “可是,老前辈,你又怎么会变成这样?”眼前的村正太郎虽然年事已高,但以他的功夫,不该变成这样啊。

  “妖刀村正可怕之处也在这里,你如果得到它的力量,那你就没有摆脱它的机会了。否则它就将摧毁你所有得自它的魔力。菊叶现在就是这样,我发现的太晚了,所以我只希望菊叶能潜移默化,真正控制妖刀村正。但现在看来,已经不行了,而那个天闲就是唯一的希望,或者他的生机重现可以救菊叶,也可以救我。”村正太郎说出自己的目的。

  又是一段悲哀的故事,听完村正太郎的述说,谢雅和玉蟾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还是玉蟾先回过神来:“前辈,你放心,等我看到天闲,一定通知老前辈。”

  “谢谢祢,谢谢祢。”村正菊叶显得很激动。如今村正家就剩下他和菊叶两人,他眼看是不行了,如果菊叶再有什么闪失,村正家就真的从此绝后了。

  别过村正太郎,谢雅的表情显得很奇怪。

  玉蟾还沉浸在刚才那个凄迷的故事中,所以没有在意。

  回到大日神社,玉蟾住了几天,也和仇莹一同离开了。

  谢雅在玉蟾走后情绪显得更加低落,常常一个人坐着发呆。

  “雅子,雅子!”高野夫人正好相反,有了情郎的陪伴,这些日子高野夫人显得越发容光焕发,整个人精神熠熠,不过细心的她也发现谢雅这些天的异常。

  “哦,妈,祢来了,有事吗?”谢雅显得心不在焉。

  “雅子,祢最近很不对呢,是不是放不下那个叫天闲的?”高野夫人柔声问道。

  “我没有,妈。祢不要乱说,我才不会想着那个到处留情的家伙。”谢雅明显的心虚谁都看的出来。

  “雅子,那天闲确实是个很不错的男孩子,和你父亲当年很像,都是口硬心软的家伙,当年如果祢爹不是那样,或者我和他也不会有这么多波折。”高野夫人语重心长地道。

  “妈,祢不要再说了,我不会容许我爱的男人有另外的女人。”谢雅抱住头。

  “哎,孩子,祢不要这么固执。祢爹难道就我一个吗?在我之前,他自己都记不清有过多少女人了。”高野夫人劝道。

  “可是那不一样,爹有了妈妈之后,再也没有再爱别人。天闲不会,而且他那么绝情,居然将爹的千年修为化作乌有。如果他真对我有心,就不会这么做。”谢雅固执地道。

  “雅子,这祢就是错怪他了。”高野夫人关心女儿,谢神恩怎么可能不闻不问。

  “他这么做是为我们好。身为契约者,祢不会明白其中的干系。我只是中级的契约者,根本没有违抗黑暗法则的力量,如果天闲不将我变成普通人,我和杏子永远不可能白头到老,只要黑暗法则发出召唤,我只能遵守。”谢神恩对于天闲毁去他毕生修为,只有感激,而没有半点埋怨。若非他自己没这个力量,早在二十年前,他就这么做了。

  “孩子,知女莫若母。去找他吧,无论如何,至少祢该弄清楚自己想要的,如果真的放的下,祢再回来。这样整天胡思乱想是没用的。”高野夫人慈祥地看着谢雅。

  从谢神恩那里,他知道天闲的身份特殊,恐怕不可能只爱雅子一个人。

  本来她也不想这样,但雅子这样日见消瘦,做母亲的又怎么能忍心呢?

  “娘,可是这里的事……”谢雅有所意动。

  “没关系的,现在妈妈好得很,这里的事就交给我吧。”高野夫人笑道。

  “可是……”谢雅还是不大放心。

  “怕什么,我虽然失去契约者的力量,但可不会比祢差,有我呢。”谢神恩也道。

  “谢谢你们。”谢雅忽然激动起来,有什么比至亲的支持更叫人感动呢?

  “傻孩子,和我们还这么客气,真是的。”高野夫人宠溺地将谢雅揽在怀里……

  回头再说天闲别过依娃之后,没想到人竟然可以变得那么无耻,天闲心里觉得有点难过,不该这样的啊。

  混混沌沌的,天闲已经来到丛林之城,下面的情形更是可怕,残堰断壁之间,到处不见人烟。

  揉揉自己的眼睛,再四周看看,这片废墟正是曾经矗立在青山绿水之间的丛林之城,破坏的严重简直无法形容,可没有一点硝烟的痕迹。

  一眼就可以看出这些都是被蛮力摧毁的,难道说是猩猩王做的?除了它,还真没人有这种能力,不靠炸药,不靠法术。

  “该死!”天闲忽然想到朱少锋等人,急匆匆地朝着营地赶去,而那里一样是一片狼籍。

  “怎么会搞成这样?”天闲焦急万分,这里人都跑到哪去了?冲上云端,朝四处张望着。

  天闲急得不行,朱少锋可是自己找来的,要是出了事,他怎么向朱惠珍交代啊?

  正在焦急的时候,总算看到人迹,在离丛林之城往北数十里的地方,正聚集着一大帮人。

  这么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得水泄不通,而且显得闹哄哄的。

  天闲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跟前,最外围一圈是绿林城的军队,人数上那是占绝对的优势,坦克,大炮,重机枪,反正能用上的家伙都给用上了,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再朝里面,则是朱少锋带着那上千号人,和绿林国的军队僵持着。天闲直接穿过外围绿林国的人马。

  “少锋,怎么回事?”天闲边说边朝里面看,里面那些巨大的东西,一看就知道是猩猩王和它那群巨猿,它们怎么跑出来了?

  “天闲,你来了就太好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到现在还莫名其妙呢。”朱少锋到现在还没弄明白发生什么事。只知道天闲让他多留意猩猩王的动向,所以才追了过来,还没来得及和猩猩王交涉呢,就被绿林国的军队给围上了。

  “猩猩王在这儿干嘛?”天闲随口问道。

  “里面是索菲里还有白侏儒族长他们,猩猩王好像在要人呢。”这是朱少锋目前的唯一线索。

  “要人?”天闲越发觉得摸不着头脑,白侏儒们和猩猩王的关系不至于弄成这样吧。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识相的放下武器赶快投降。”天闲这边还没想清楚来龙去脉,外面倒先开始喊起话来。

  “他们干嘛?”天闲揉揉耳朵,刚才在出神,被吓一跳。

  “猩猩王摧毁了丛林之城,他们说要剿灭猩猩王。”朱少锋回答道。

  “剿灭?就凭他们那些家伙?”天闲很是不屑。没事用那么大喇叭干嘛?该死的,吓唬人啊?剿灭猩猩王,哼,当初雅典娜和北欧勇者联手都不行,就凭那些家伙?

  据天闲所知,猩猩王那帮家伙的皮厚得很,普通枪炮肯定是无效的,只有强力穿甲弹或者高分子束才能打穿他们那比钢板还坚硬的肌肉,问题是绿林国是小国家,好像没那么先进的科技。

  “有喇叭没有?来个大嗓门的。先拖着,我得去看看怎么回事。”天闲撇撇嘴对朱少峰道。

  “你一个人去?那太危险了。”朱少锋不大放心地道。

  “没事的。”天闲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比力气他自然不如猩猩王,可是以猩猩王的灵活程度,想摸天闲?那可算高难度动作了。想想猩猩王好像在气头上,而且这家伙现在准是语无伦次还是先去找索菲里问问吧。

  猩猩王它们中间围着的是一座中等的钢制堡垒。不知道索菲里修这玩意干嘛,天闲刚找着出口,几支飞斧就朝着天闲掷来。幸好天闲够敏捷,才没有被伤着。

  “是我,搞什么呢?”那飞斧的速度快得离谱,白侏儒什么时候变这么厉害了?

  “是天闲,快,别动手。”库比的声音,接着堡垒上开出一个小门来。

  “我说,你们看清楚点啊。”天闲边埋怨边钻进堡垒。

  库比已经迎到跟前,在她身后的几个白侏儒族战士,身上散发出温和的淡蓝光芒。

  “我说呢,库比,祢的加持术现在蛮厉害了嘛,他们差点给我一个下马威。”天闲对库比道。

  经过这段时间,库比的中文是好了很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知道是你,真对不起!”

  “算了,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啊?”天闲才不会计较这种小事呢。

  “说起来我们也很奇怪,好像是索菲里收留了几个女人,然后猩猩王就来要人。索菲里不肯,猩猩王一气就把丛林之城给拆了。”库比显得很苦恼。

  索菲里是白侏儒们的朋友,而猩猩王却是白侏儒族的神。偏偏这次猩猩王的态度明显不大对头,弄得白侏儒族左右为难。

  “猩猩王的脾气暴躁是不错,但还不至于这样吧。”对猩猩王天闲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反正那家伙,不管怎么修行,那点兽性就是改不了,火气上来了创世三圣都不在它眼里。但猩猩王自视极高,从不欺负弱小的。

  “所以我们也奇怪啊。”库比也为这事头疼呢。这堡垒只能挡的了猩猩王一时,迟早也会被猩猩王给拆了。

  “索菲里呢,带我去看看他。他收留了些什么人?”看来问题是出在那几个女人身上了。猩猩王忽然改了嗜好,喜欢上人类女子了?不可能啊,他那块头摆在那,人类的女人,就算是再庞大吧,那也不足猩猩王的胳膊粗。

  “是几个蛮漂亮的女孩子,就是挺怕见生人的,有一个好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了。”库比边走边道。

  这堡垒外面看来虽然不小,但因为要抵抗外面的攻击,所以外壳很厚,里面的空间自然就小了一些。

  不一会天闲就跟着库比来到堡垒中央的控制室。所有人都到外围去了,这里反而没人,只有菲菲在那坐立不安地团团转。

  “菲菲小姐,令尊在里面吗?”天闲问道。

  “白先生,你来啦?你再不来父亲都快疯了。父亲没想到这次居然捅了这么大个马蜂窝!”菲菲见是天闲,大喜过望。

  索菲里的个性,其实不适合做商人,只是因为不忍心,他就收留那几个被猩猩王追的无路可逃的女子,而且不肯把人交出去。

  “令尊这次收留了什么人呢?”天闲问菲菲。

  “哎,你进来一看就知道了。”菲菲无言地打开门,里面的索菲里不过几天不见,如今显得老迈了不少,胡子邋遢,更有些失魂落魄。

  “索菲里,你搞什么?”天闲脱口而出。

  “白先生,真是你,太好了,现在只有你能救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弄成这样,你可一定要帮我啊。”索菲里看到天闲来了,仿佛抓到救命的稻草,一把就握住天闲。

  “到底怎么回事,你弄的那几个女人呢?”天闲抽回手,他不喜欢和人太亲近,尤其是男人。

  “哎,你跟我来看吧!”索菲里垂头丧气地打开一个暗门,里面只有不到八平米的地方,所有的东西一目了然。

  六个女人仿佛受惊的野兽,正挤在一起,用哆哆嗦嗦的目光看着天闲等人。

  天闲总算知道库比为什么会觉得有人眼熟了,那中间的一个正是凶魔送给猩猩王的礼物之一,没想到猩猩王还是没听自己的。

  看那脖子上的项圈,还有半截被硬扯断的铁链,这帮人显然都是猩猩王的菜人,不过按理说猩猩王不会为几个菜人就发这么大火,除非她们曾做过什么。

  “索菲里,她们一直这样吗?”天闲掉头问道。

  “不是的,有时这样,有时又和正常人一样,有时还很凶猛,还伤了我好几个手下呢。”索菲里也知道事情蹊跷,但既然已经管了,又不忍心就这么将人送出去,他对于猩猩王食人的习性还是有所耳闻的。

  “恐怕这次你捅的漏子是不小,这些人已经不是菜人了。菜人是有魄无魂的,但这几个人却有着最无情的残魂,我说凶魔怎么忽然那么好说话呢。”天闲硬是拉出一个人来,里面的那些人因此发出野兽般的号叫。

  天闲随手翻起被抓出来的那人眼皮看了一下,又把她推了回去。

  “是残魂没错。”

  “那,那怎么办才好?”索菲里已经全然没了主意。

  “不知道她们做了什么,希望不太过份,我去找猩猩王一问就知道了。”天闲不是很有把握,按理说菜人们回魂之后不该变成全无良知的残魂哪,而猩猩王更不会暴虐地要毁去整个丛林之城。怎么所有生命都失去了理智一样,天闲很是奇怪。这种有魂无魄的状态分明是复制人的特征啊。

  “那,就麻烦先生了。”索菲里道。

  “我一起去!”库比插嘴。

  “不行,太危险了。”天闲不赞同地道。

  “我要去。”库比执拗地道。

  “我说不行就不行。”天闲才不管库比呢。

  “我,我就是要去。呜,你凶我,呜!”库比哭着道。

  库比居然会哭,天闲差点没一个跟头栽到地上。

  “别哭,别哭,祢,祢听我说啊。”女人一哭,天闲也没了主意,毕竟天闲还是蛮喜欢库比的。

  “你,我就是要去。”库比本就娇小,这样一做作还真像极了撒娇的小孩子。

  “好好,一起去,一起去!”天闲投降了。这么哭下去,虽然没外人,但也不是很好看。

  “好。”库比变脸倒快,一纵身跳到天闲肩膀上坐着,还背着天闲冲菲菲做个鬼脸,那边菲菲则悄悄冲她竖起大拇指。

  “大猩猩,大猩猩。”天闲嚷嚷着叫道。肩膀上抗着库比,天闲怎么觉着自己像耍猴的?

  “谁?”猩猩王不耐烦的声音叫着。

  “是我,大猩猩,你到底在干嘛?”天闲站到猩猩王面前,抬头看着猩猩王,猩猩王的眼里有血丝,那绝对不是失眠引起的,而是因为愤怒。

  “是天闲,你来做什么?”猩猩王没好气地道。

  “你怎么口气那么冲?到底发生什么事?”天闲从平地浮起,一直浮到与猩猩王等高的位置。

  “你别管,这次不把人交出来,一切免谈。”猩猩王沉声道。

  “那你总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吧,我见过那几个人了,确实有点不对。”天闲才不会被猩猩王吓到。

  “哼,她们都得死。”猩猩王眼里血丝忽然一涌。

  “停,我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呢。”天闲大声喝道。

  天闲的大喝声使得猩猩王眼中血丝一清。猩猩王用力摇摇头,看了天闲,在看看天闲肩膀上的库比,掉头就走。

  “你跟我来。”猩猩王声音还是不大友善,不过已经没那么浓的怒气了。刚才天闲喝出停字时所使用的是道家正统“清心诀”。

  跟在猩猩王身后,幸好天闲不是用走的,不然还真辛苦。他们慢慢来到一处大树下。

  天闲总算知道猩猩王为什么那样了,树下的是黑猩猩和几只雌性巨猿,奄奄一息的样子,可以看出来都去死不远了。

  “怎么会这样?”天闲有不好的预感。

  “就是那群菜人做的好事。她们忽然发起狂来,就弄成这样了。”猩猩王用悲伤的眼神看着黑猩猩他们,巨猿一族一般不会受伤,但一旦受伤,那就是必死无疑了。

  “你说菜人居然能打伤黑猩猩他们?”菜人这么厉害吗?那不是比泰坦巨人还要厉害了。

  “不错,正是因为没有提防,才会弄成这样。”猩猩王显得很自责。如果他早听天闲的话或者事情不会闹成这样,但既然已经发生,他就一定要为黑猩猩他们报仇。

  “猩猩王,我可以保住他们的性命,但想要救他们就不是我所能做的了?”天闲道。巨猿们是不怕毒的,但也因此所有的药石都无法在他们身上发挥作用,而且先天的抗魔能力使得所有白魔法都对他们无效。

  “至少要把那个雅典娜交出来。”猩猩王听说黑猩猩他们有转机,语气不再强硬,但还是很固执地道。

  “这,也好,她终究是个祸害。”天闲想了想才道。

  阿特兰提斯的基因复制术造出的生物都是有魂无魄。现在那假的雅典娜居然开始产生精魄,加上她的残魂,很可能成为另一个邪恶的胜利女神。

  “等等,天闲,我想知道,你所谓的保住他们的性命是什么意思?”猩猩王想起什么,忽然问道。

  “这,就是让他们维持现在样子不死。”天闲没想到猩猩王忽然变精明了。

  “不行!”猩猩王猛摇头。这样黑猩猩们就会一直受着伤痛的折磨。

  “你要嘛治好他们,要嘛就让他们死。”猩猩王显得有点残酷。

  “猩猩王,你!”天闲发现猩猩王的眼中又开始出现血丝,奇怪,问题究竟出在哪呢?

  “猩猩,你明知道那很难。”天闲很为难地道。

  “我不管。”猩猩王忽然开始胡搅蛮缠起来。

  “大猩猩!”天闲又想使用清心诀,虽然一味用清心诀只是饮鸩止渴,但现在天闲也管不了那许多了。

  “我能治好他们。”女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天闲一呆,居然有人能通过巨猿们的阵形?

  “猩猩王,那是谁?”天闲问道。

  “不认识。”猩猩王为来人吸引,眼中的血丝再次褪去。

  “不认识?”天闲惊讶了。巨猿中可没有善男信女,居然会放个陌生人过来。

  “我可以救他们。”声音接近了,天闲也看清来人,那是一个做阿拉伯女性装扮的人,身上是传统的奶白色穆斯林长袍,透出几分蛋黄色,头上扎着头巾,用很多宝石装饰,额头上连着头发挂一条珠琏,将一枚闪闪发光的红宝石挂在印堂中央,鼻子和嘴则被一条丝巾遮住。从她身上透露的生命和平静之气,即使强如天闲也受到感染。

  “祢是谁?”天闲问道。

  “我?我叫温柔啊。”女人平和地道。

  “温柔?”又一个温柔,不过看起来倒是比那个莫问天更适合这个名字。眼前的女人绝对不会是莫问天,那种蓬勃的生机,是无法假装的,倒是和生命祭祀的生命汪洋有几分类似。

  “怎么,天闲你觉得我不配这个名字吗?”女人虽然遮着口鼻,还是能从她的眼里看出盈盈笑意。

  “祢认识我?”天闲更加觉得奇怪了。

  “当然,我和语姐姐、明心姐姐都是很好的朋友呢。”温柔道。

  “真的?我怎么没听说过?”天闲更加疑惑了,难道说语姐的好朋友自己不认得?

  “当然,苗秀妹妹我也认识呢。”温柔笑容更甚了。

  “祢都认识?可是为什么我没见过祢。”天闲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

  “你居然说不认得我?也不怕我伤心?人家把什么都给了你,你居然这样对我。”温柔摆出一副俨然欲泣的样子。

  天闲忽然发现,这女人很可怕,居然可以轻易左右别人的情绪。

  她这一做作不要紧,天闲立刻就觉得有很多仇视的目光在盯着自己,其中就有猩猩王的,反是库比没受影响。

  “小姐,这玩笑开不得。”天闲现在是秀才遇到兵,有礼说不清了。

  “咯咯,我是和你开玩笑的。”温柔又娇笑起来。

  “这几个傻大个吗?看我的。”温柔就这么旁若无人地来到黑猩猩他们身边。猩猩王也就那么呆看着不说话。

  “生命的气息啊,听从我的指引,展现您无穷的力量,使枯木重生,让死亡远去!”温柔的声音像她的名字一样,充满爱心,而那柔和的动作,更是比任何舞蹈都要动人,缓慢挥舞的双臂,带出点点纯洁的光芒,围绕在温柔的身边。

  此刻温柔仿佛是天下最美丽的仙子,正在欢乐中起舞。猩猩王和巨猿们都看呆了,连黑猩猩他们站起来都不知道。

  “我怎么了?”黑猩猩没搞清楚状况,揉着眼睛道。怀疑自己是不是死了,现在在仙境呢。而温柔也发现他们都没事了,掉头冲天闲抛去一个媚眼,这才停下舞步。

  “呼。”天闲打个冷战,怎么觉得背上凉飕飕的。

  “兄弟,你没事了,你没事了?”此刻猩猩王眼中的血丝已经完全散去,用力地捶着黑猩猩的背。

  “我怎么了?”黑猩猩挠着头。

  “你差点死了,是人家救了你。”猩猩王掉头找温柔,却发现温柔已经靠在天闲那边,而天闲则很不自在地和她保持距离。

  直觉告诉天闲,这女人太危险了,居然对自己那么清楚,而自己对她反一无所知。

  “你干嘛躲那么远?我又不会吃人。”温柔故意朝天闲探过身子,吓得天闲连连后退,不知为什么,天闲就是觉得这女人有问题。

  “我还不知道祢是谁。”天闲吸一口气,主要是被这女人吓着了,幸好没外人,不然传出去自己真没面子呢。

  “喂,我和我兄弟谢谢祢。咱兄弟欠祢一个情,以后祢就是我们巨猿的第二个人类朋友。”猩猩王冲着温柔道,他倒是没什么客套。

  “第二个,第一个是谁?”温柔不为己甚,而且她知道天闲已经定下心神,不会再吃她那一套了。

  “是天闲。”猩猩王倒是不隐讳。

  “是吗?那我不是很荣幸。”温柔又咯咯娇笑起来。

  “如果天闲欺负我,你们帮谁?”温柔问道。

  “这得看你们谁有道理。”猩猩王又不糊涂了。

  “既然是他欺负我,当然是他没道理。”温柔眼珠一转。

  “那……”猩猩王想了想,“我帮祢。”

  “你,该死的,你这头好色的大猩猩。”天闲气道。

  “咯咯,咯咯。”温柔已经忍不住笑弯了腰。天闲无奈地摇摇头,他还能说什么。

  “算了,外面的事情你们打算怎么解决呢?”天闲问道。

  “算了,既然我兄弟没事,只要把菜人交给我,我也不闹了。”猩猩王道。

  “哎,其实你们总以菜人为食,我早知道会出事。你们禁地里的菜人们临终的怨灵不会消亡,总聚集在一地的结果就是凭空造出那些冤魂,加上不知为什么变成凶极的残魂,才会弄成这样。以后你还是不要再蓄养菜人的好。”天闲语重心长地道。

  现在不比往日了,黑暗法则下什么事都可能发生的,猩猩王要是再不收敛,迟早还会出事的。

  “我知道了。”猩猩王不是很将天闲的话放在心上。

  反正现在雅典娜自顾不暇,凭那帮所谓的北欧勇者,他才不怕呢,那群四肢发达就知道用蛮力的家伙,想跟巨猿比蛮力的,不是白痴就是疯子。

  “猩猩王,你可不要想的太简单了,好像茱丽芙已经派人来找你了。”旁边那一直含笑看着天闲的温柔道。

  温柔一开口,猩猩王倒像很容易听进去,这情形天闲想不服气都不行。

  没办法,所谓天下至柔莫过于水,而刚莫能与之。猩猩王虽然生性刚烈,却也无法抵抗温柔那充满慈爱之心的气息。天闲有些懊恼地摇摇头,这死猩猩,真不够朋友。

  天闲到现在还对温柔存有怀疑,因为她出现的太突然,而且更离奇的是天闲的星神之眼居然看不到温柔的轮回轨迹。

  要知道,天闲虽然不是专门执掌生死的天府星君,但一样可以读出人八百年轮回之内的轨迹,如今竟然看不透温柔的来历,那就说明,这温柔绝对不止八百岁。

  “天闲,我想向你要件东西,你舍得给吗?”温柔很突兀地道。

  “哦,什么?好,没问题!”天闲正在偷瞥着温柔想事情,温柔忽然掉头,天闲有种当小偷被抓到的感觉。

  “我听说当年玛雅大陆的黄金杖落在你手里,可以将生命祭祀的金杖送给我吗?”温柔倒是真敢开口。

  “这?”天闲有点为难。

  黄金杖不在他手里,天闲自己是留不住东西的。所以他的那点家当,不是在花语手里,就是在除玉蟾那儿。这黄金杖当初被他送给了库比,所以天闲不大好开口。

  “好啊,生命祭祀的黄金杖最适合姐姐了,我这就去拿。”天闲现在开始嫉妒温柔了,连一向排斥人类的库比都对温柔一见投缘。

  “怎么,天闲你好像不大舍得呢。”温柔看着库比远去,挤兑天闲。

  “有什么舍不得?”天闲倒不在乎这些东西的得失,天材地宝,只有落到识者手中才能发挥它的效用。天闲一向就不是个守财奴,何况温柔身上那蓬勃的生机,确实是黄金杖最好的继承人。

  可惜天闲到现在还是找不到真正和他完全合拍的宝物。

  库比那边去的快回来的也快,不过两三句话的工夫,库比就跑了回来,手中多了一支黄金杖。

  “温柔姐姐,给祢!”库比的小嘴倒是蛮甜的。

  “谢谢祢!”温柔理所当然地接过黄金杖,还像宠小孩一样拍拍库比的头。说也奇怪,一向在天闲面前冲大人的库比居然很开心地冲着温柔甜甜地笑了。

  “我要走了,茱丽芙的人快来了哦。”温柔直起身子。她的一言一行总显得那么幽雅,天闲不得不承认,说到举止的高贵,即使花语也无法和温柔相比。

  “祢还没告诉我祢到底是谁。”天闲不想这么糊里糊涂的。

  “等闲识得东风面,千山万水为缘牵。我们的缘份还没尽呢,你急什么?”温柔掩嘴做娇笑状,黄金杖在她手里发出璀璨的光辉。

  一眨眼,温柔就消失了,而一直被她所左右着情绪的猩猩王和库比到这时候才回过神来,不过猩猩王显然很留恋那种感觉。

  “女神,这才是女神。哪像雅典娜和茱丽芙,一个是泼妇,一个是淫娃。”这种话还真只有他猩猩王敢说呢。

  “哼,猩猩王,你也不积点口德。”天闲这边取笑猩猩王,猩猩王却听到一个叫他很不愉快的声音。

  “口德?我有说错什么吗?”猩猩王抬头朝空中看去,天闲和库比也停了下来。

  这会云端上站着的正是茱丽芙带领的北欧勇者,不过其中有五人看来比较特殊,猩猩王以前从未见过。其中四人,脸上涂满各种色彩,中间那个浑身闪烁着仿佛火焰一样光泽的人给他带来极大的压迫感。

  那火焰并非普通的红色,而是仿佛发射着日光的肥皂泡,不停变化着七种颜色。

  “诺基?”猩猩王不是很确定。

  北欧众神里,诺基是唯一的火神,但他的火焰是深红深红的啊,再说茱丽芙和他一向水火不容的。但现在看茱丽芙全然没了女王的气势,仿佛一个小女人一般站在那男子身边。

  “猩猩王,你已经违反了当年的约定,所以你将付出代价。”茱丽芙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当年之战,茱丽芙的儿子巴尔德就是死在猩猩王手里。

  “没有雅典娜那泼妇撑腰,祢以为这些人是我的对手吗?”这话倒不是猩猩王吹牛,当年欧丁集合了所有的北欧勇者,但还是无法抵御猩猩王的进攻。

  “是吗?”茱丽芙有持无恐地冷笑两声,冲着那叫猩猩王感到压迫的男子道:“拜托你了。”

  “嗯。”男子有点冷漠地点点头。

  “孩子们,给我杀。”猩猩王这些天其实闷了一肚子气,现在黑猩猩他们虽然没事了,但心里窝的火可没散呢,难得有人来陪他舒活筋骨,不管三七二十一带着一帮子巨猿就迎了上去,围着索菲里的堡垒展开一场混战。

  两帮都是以勇武著称的家伙,打的是不亦乐乎,四周尘土飞扬,声势骇人。

  那些外面绿林国的军队看这声势哪还敢说话,早就灰溜溜地逃个精光。

  倒是索菲里倒了大霉,那猩猩王一直没攻破的堡垒居然被两帮人给胡乱冲垮了,空地上乱成了一团。

  “搞什么?”天闲捂着头,这两帮人都是皮厚肉糙的家伙,打起来一时半会儿是分不出胜负的,别人可就受不了了。

  “躲来躲去算什么?”猩猩王的声音有些恼羞成怒了,身上多了几处被灼伤的痕迹,在那跳脚。

  和他对打的正是浑身摇曳着光彩的男子。这会那男子仿佛幽灵一样在猩猩王身边游走,猩猩王反正就是碰不到他的身子。偏偏他只要一碰到猩猩王,猩猩王身上就冒起一股黑烟,虽然不见得伤得很重,但现在猩猩王身上的毛已经被烧了三成,再这么下去猩猩王可就变成脱毛的公鸡了。

  “停,别打了!”天闲忍着笑。这人也忒恶劣了,本来按理说北欧勇者该不是猩猩王对手才是,不过现在双方好像实力相当。

  “你是谁?”天闲觉得这看不出面目的男子和一个人很像。

  “我不知道。”对方的回答让天闲很吃惊。

  “不知道,那你可以散去护体宝光吗?”天闲心中更加确定几分。

  “好!本来丽芙是不让的,可是我觉得好像在哪见过你。”男子散去护体宝光。

  “七哥!”天闲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刚才他就觉得奇怪,难道除了七哥外还有人拥有和天冲星君一样的能力吗?眼前的人果然就是失踪的北斗第七星天冲星,摇光破军星君。

  “七哥?你认识我?”破军星君诧异地问道。

  “你真不认识我?我是天闲啊!”天闲急道。大哥,六哥,二哥,改变立场的三哥都没有失去记忆,这七哥是怎么了。

  “天闲,天闲,好像在哪听过。”破军星君喃喃自语着。

  破军星君这边在迷惑,那边的茱丽芙可急了,破军星君的身份她虽然不十分清楚,但她绝对相信天闲确实认识破军星君。

  “哎呀,我的头好疼!”茱丽芙忽然抱住自己的头呼起痛来。

  “丽芙,祢怎么了?”破军星君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过去。

  “我,我没事,是老毛病了,只要回去休息一会就没事了。你不用管我。”茱丽芙故意痛苦地道。

  “那怎么行?我这就带祢回去,走!”破军星君大声吼道。

  见破军星君下了命令,有些还在撕杀的北欧勇者立刻跳出战圈,一场战斗居然就这么雷声大雨点小的结束了。

  “是七哥,一定是的,我不会看错!”看着茱丽芙等人消失的方向,天闲喃喃自语。

  茱丽芙后来的行为越发肯定了他的猜测,看来茱丽芙一定对七哥做了什么,不过看来倒不像有什么恶意。

  “该死的,该死的。”猩猩王的咒骂声将天闲给拉了回来,虽然这次交锋结束得很快,双方都没有伤亡,但猩猩王却差点被人烧成秃猴,难免生气。

  “得了,叫什么叫?活该!不过也好,禁地已毁,你就和库比他们多亲近亲近。”猩猩王的样子实在有点好笑,连黑猩猩也是好容易才忍住的。

  “我知道,禁地毁了拉倒,我也在那里面呆腻了。”想到自己不用再回那个牢笼,猩猩王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我说大猩猩,你这次怎么回事,怎么会发这么大火?”天闲随口问道。

  “我也奇怪呢。”猩猩王摸摸头,“我看到那叫温柔的小姑娘忽然觉得头脑一清,在那之前的事印象都很模糊。”

  猩猩王一边回答天闲,一边打发手下收拾,这里倒挺适合做他们的新家的。

  “这样?问题出在哪呢?”如果说人在绝境会变成野兽,但猩猩王已经是几千岁的灵兽,居然会这么容易动怒,事情恐怕不是那么单纯。

  正想着,一阵风吹过天闲面前。

  “星君,星帝有命。令星君即刻返回星神殿,有要事相告!”是风神使者。

  “星帝找我?”天闲觉得奇怪。星帝是可以直接联络自己的,干嘛还需要风神使者来报信呢?

  “是的,星帝让您立刻回去,无论什么事都要先放下。”风神使者道。

  “好吧,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天闲显得有些疑惑,不过还是应承下来。

  本来还打算休息几天,现在看来是不行了,是不是星帝那家伙算计好的,嫌自己以前在天界太舒服了,这次要一次把自己操练够啊。真怀念以前的日子,逍遥自在,好不快活,哪像现在,老是东奔西跑的。

  “猩猩王,我有事,不能陪你了。”风神使者的话猩猩王是听不懂的,天闲对呆看着自己的猩猩王道。

  “哦,你去忙吧。”猩猩王点头,想想还是不放心,“那家伙是什么,速度快得惊人,而且他的灵觉居然一点用都没有,都到了跟前了,不是现出身来,我都不知道。”

  “放心吧,他不会找你麻烦。”天闲知道猩猩王担心什么。

  猩猩王的灵觉非常灵敏,所以根本没人可以暗算它。但是神风使者却是可以完全和周围环境合为一体的,所以猩猩王是无法感知神风使者存在的。

  “真的?那就好,那就好!”猩猩王缩缩脖子。

  “我走了,库比,祢替我和他们打声招呼。”天闲说的是朱少锋、索菲里他们,星帝的命令很急,好像没机会道别了。

  “好吧!”库比很不情愿地道。

  “我走了。”星帝居然会通过神风使者传信,天闲觉得事情很不单纯。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47楼 发表于: 2007-09-02
第四十七章 临危授命

 

  回天之路不算很漫长,天闲很快就赶到星神殿。

  星神殿的情形吓了他一跳,除了下界未返的星神,二十八宿族长、贪狼、开阳等人都在。

  而星帝现在样子更叫天闲吃惊,按理众神即使发生天人五衰也不是一天两天的工夫,但星帝现在已经苍老得像人间一百岁的老人,头发全白了不算,精神也很差。

  “是天闲回来了吗?”声音沙哑得令天闲不敢相信。现在的星帝已经虚弱到无法下界,而需要神风使者去找回天闲了。

  “星帝,你怎么弄成这样?”天闲有点焦急地道。

  “没什么,该是我转入轮回的时候了。”星帝轮回不同于一般的神佛,谁也不知道他会轮入哪个空间,但有一点,那就是他绝不会进入他曾经统治过的世界。

  “星帝,怎么这么快?”天闲道。

  “没什么,我叫你回来,是让你接掌我的星帝之位。”北极星帝道。

  “那怎么行?”天闲一呆,反是二十八宿没什么反应,该是早就知道了。

  “星帝,您知道的,我不行的。”天闲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听我说,现在只有你才行。我知道,你生性不受拘束,但现在,事情已经不容你推辞了。”星帝说了这几句话就喘气起来。

  “我真的不行,我一向闲散惯了的。”天闲眼珠乱转想求救,可惜贪狼、开阳、阴精和各族长都当没看到。

  “你不用找了,我已经和他们说好了。”星帝哪能不知道天闲的心思。

  “我真的不行,星帝。”天闲拿定主意,反正他就是不干。

  “哎,你难道不能让我安心轮回吗?”星帝长叹道。

  “不是,可是星帝我……”天闲现在真的急了。

  “也罢,你跟我进来。”星帝对天闲招招手,带着天闲来到星神殿后。

  “天闲,你该知道,现在能担当起这个责任的只有你了。”星帝无奈地道。

  “可是我真的不行。”天闲还是不想干。

  “天外星神,现在只有你无职司在身,而且北斗之中,除了还没回来的,功力都没有恢复啊。”星帝道。

  “可我……”天闲耳根子一向软,星帝这么求,他多少也有些松动。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快进入轮回吗?”星帝问道。

  “不知道。”天闲摇摇头。

  “因为你。”星帝指着天闲。

  “我?”天闲惊讶地反问道。

  “不错,就是你,不知道你发现没有,这几天人间的所谓良知消亡的速度忽然增加了几十倍。”星帝目光如电地看着天闲。

  “我知道。”天闲不会撒谎,当时看到丝丝出了那种事他就曾怀疑过,后来猩猩王的话又证实了这一点。

  “事情就是因你而起。你还记得你去太阳船的情形吗?”星帝问道。

  “那个,我……”天闲摸着鼻子,没想到星帝还是知道了。当时天闲把良知沙漏给折断,就知道迟早会出事的。

  “你折断了良知沙漏,现在良知沙漏正在疯狂地吸收世间已经少的可怜的良知。为了抑制它,我只能放弃这金身,进入轮回。”星帝道。

  “那没有办法补救吗?”天闲嗫嚅道。没想到居然还是自己的责任,当时也是气不过俄塞里斯太护短。

  “有,而且一定要快,我的金身只能给你七天的时间,你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修补良知沙漏的东西。”星帝显得很累的样子。

  “是什么?”天闲不是很清楚良知沙漏。

  “王者之玺!”星帝沉声道。

  “通。”天闲脚下一空,“那是什么东西?”

  “就是属于王权,唯一可以理直气壮地剥夺人类良知的东西。”星帝解释道。

  “那东西很难找吗?”天闲不这么认为,现在人间的国家没一千也有两百,找个代表王权的玺印很难的。

  “对,曾经不是很难,但现在很难。”星帝道:“现在的政权,不再是靠着族长的威望和人民的向心力,那玺印不再是王者之玺,而变成权利之玺,只有理想国乌托邦的玺印才是真正的王者之玺,而我们所有人都没去过,只有你。”

  “我?你怎么知道?”天闲记得这事他从来没告诉别人啊。

  “呵呵。”星帝忍不住笑起来,其实天闲有时很像小孩子的。当然,天闲的这种样子,只有在最亲近的人面前才会暴露出来。

  “你成天有什么事?我不信有地方你没去过。”

  “嘿嘿。”天闲不好意思的笑笑,他还真去过乌托邦,不过是偷着去的。

  乌托邦是众神的禁地,众神约定,谁也不能干涉乌托邦的发展,送给吴佩的那东西就是进入乌托邦的钥匙。

  “你恐怕是唯一一个熟悉三界的神吧,自己造成的后果要自己承担,所以,你必须接任我的位置,哪怕做完你该做的后再退位让贤。”星帝斩钉截铁地道,显得很是严厉。

  天闲一时没适应星帝态度的转变,呆呆地点了点头。

  “这才对,自己的事就要自己解决。到前面去,你继位后我还要替你引见一个人。”星帝拉着天闲就走。

  “见谁?”天闲奇道。有什么人居然要劳驾星帝亲自引见??

  “见了你就知道。”星帝卖个关子。

  外面等候的众星神虽然等了不少时候了,却没人显出一点不耐烦,依然像刚才那样安静地站在那里。

  “天闲星君正式结掌星帝之位。天闲,这就是‘九转紫薇冠’。”北极星帝在正中位置坐下,虽然经受天人五衰的他已经很是虚弱,但依然不减星帝的威仪。

  “嗯。”星神即位可没人间帝王那么多花样,天闲嗯了一声接过北极星帝手中的“九转紫薇冠”,而众星神也没有三呼万岁的那一套,来此不过做个见证罢了。

  天闲正式即位,北极星帝点点头,朝众星神道:“你们各归本位去吧。”

  “是!”很整齐的声音,接着星神殿中就只剩下天闲、星帝、贪狼、厄门等人。

  “明日我就将步入轮回,以后你们兄弟要像以前那样,同心协力,灾难才刚开始。”星帝沉重地道,特别是看天闲的眼睛,显得充满内疚。

  “我等明白。”贪狼等三人应道,天闲只是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好了,你们也下去吧,天闲来!”星帝伸出手,让天闲扶着回到北极星帝的寝宫。

  星帝的寝宫这会有个男人背门而立。

  “他是谁?”这人的装束显然不是星神殿的人。

  “星帝。”那人转过身,天闲一呆,这人居然会是俄塞里斯。难怪星帝会知道自己闯太阳船的事,肯定是这家伙来告的状。

  天闲狠狠地瞪了俄塞里斯一眼,没想到这次俄塞里斯居然没有发火,反刻意回避着天闲的目光。

  “天闲,不用我介绍了吧?”北极星帝显得有点疲倦,无力地靠墙坐在一块蒲团上。

  “嗯。”天闲点头,显出心里不大开心。

  “我这次来是想请星帝帮忙的。”俄塞里斯不大说得出口。

  他并不是不明是非的人,只是有些护短,刚和天闲闹的不欢而散,回头又来找人帮忙,多少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哦。”天闲还是没说话。

  “天闲,不要这样,远来是客,何况这次的事你确实有责任的。”星帝责备天闲道。

  “知道了。”天闲很不耐烦地挥挥手。他本就是这样的人,虽然在人间时有所改变,但回到天外,则又恢复了我行我素的习惯。

  “我这次来,是想请星帝借一个向导。”俄塞里斯来的目的倒是早就告诉过北极星帝,这会儿实际上是说给天闲听的。

  天闲好像不大在意,盘膝坐在蒲团上的身子连动弹一下都懒。

  见天闲没反应,俄塞里斯也只好说下去。

  “繁厉尔趁着良知沙漏受损,和另外几个不明身份的人攻击了太阳船,爱丽娜因此失足掉进亡者的领域,而且不在十国的领土之内。”难怪俄塞里斯这么低声下气。

  原来是为了宝贝女儿,不知道算不算可怜天下父母心。

  太阳船每天都要经过亡者十国的领域。当然,这十国中有不少是俄塞里斯的反对者所控制,但那都还好办,问题是十国的交界处有着大片大片的亡灵沼泽和瘴毒森林。

  从上面飞过去是无所谓,掉进去麻烦就大了,这向导还真只有俯瞰人间的星神可以勉强担当。

  “活该。”天闲的话气得俄塞里斯就想翻脸,幸好还有个星帝在中间缓冲。

  “天闲,事因你而起,所以你要负起责任。”北极星帝怒斥天闲,算是压住了俄塞里斯的怒火。

  “哼,爱丽娜没事给我捣乱,天彗的账我还没跟她算呢。”天闲怕过谁来,星帝虽然动怒,他还是满不在乎。

  “只要爱丽娜回来,我一定履行诺言就是。”俄塞里斯忍气吞声地道。

  “哼,我不信!”天闲可不管你是谁。

  “你!”听了着话,俄塞里斯连肺都气炸了,想他俄塞里斯何许人也,难得求人,居然被天闲如此羞辱。

  “天闲,不得无礼!”星帝看事情要糟。

  “知道了,我去就是。也就是找个人嘛,干嘛大呼小叫的。”天闲不高兴地嘀咕。可能只有星帝才算的上天闲真正的长辈吧。

  “哼。”俄塞里斯冷哼一声。

  “你不服气?”天闲眼一翻。在太阳船上开打天闲都不把他俄塞里斯放在眼里,在这星神殿,不揍得你俄塞里斯变猪头才怪。

  “天闲,不要胡闹。俄塞里斯,我有话和天闲说,你先出去吧。”有时星帝拿天闲那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何况他也没多少时间,有些必要的事还没交代呢。

  有求于人,俄塞里斯不敢造次,不情愿地退了出去。

  “你怎么又这样了?”星帝对天闲的脾气还真头疼,看来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本来还以为天闲在人间这些年脾气好了些,没想到性子一起来还是这德行。

  “我怎么了?我和他又不熟,而且我不喜欢他。”天闲憋气道。

  “好了,那事不提了,反正你记得给他带路就是了。”不是星帝硬要为难天闲,星神中认路的不少,但那只限于自己的星域,离开这一区域那就变成鸭子听雷了,除了天闲这家伙,谁会没事从东逛到西??

  “知道了,我可不是他,我说话算数的。”天闲挥挥手,不耐烦地道。

  “天闲,重整三十六天罡的事你进行得怎么样了?”星帝话题一转。

  “凑合吧,人选倒是有了不少,不过我在考虑。”天闲对这事倒不是很热心,三魔乱世好像没想像中恶劣,有工夫还不如多盯着常恨那家伙呢,何况谁知道做神仙究竟是不是好事。

  “天闲,时间不多了。你要抓紧啊!”星帝拿天闲没办法。他自己又没时间了,逼也逼不来的。

  “星帝,我想问,你这么做值得吗?”天闲难得地正经起来,第一次肃容问道。

  “值得?不值得?哎,天闲,你很聪明。星神中比得上你的人很少,可是你有时太偏激了,很多事不是简单的是非二字可以评判的。”星帝见天闲忽然正经起来,倒觉得有些意外。

  “除了是非还有什么?还是黑暗的法则省事,错了就要付出代价。”天闲道。

  “好吗?恐怕未必。有谁一生没犯过错。”星帝叹口气。

  天闲的本性就很接近黑暗法则,因此星帝才会让天闲执掌法则天平。可是,如果真被天闲的本性占了上风,那绝不是星帝希望看到的。

  “但是,错也有善恶之分,有有心和无心之别,如果一次也不允许别人犯错,对这世界未必是好事。黑暗的法则使们,就是太执着于这一点,才弄得为三界所排斥,毕竟就算是再伟大的神,也不敢保证自己从未犯过错。”

  “那星帝你呢?”天闲奇怪地问道。

  “我,我也犯过错,而且不可原谅。但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还是会那么做。”星帝显得有些失神。

  “我不明白,星帝,这次下界,我接触到很多人,和以前冷眼旁观时的心境不同,有时我会很生气,觉得这个人间真得很污秽,污秽得叫人无法忍受,偏偏人们还都没有认识到这一点。星帝,为这些人,不值得!”天闲说出自己一直想说的话。

  “不,天闲,这并不是最糟糕的,至少现在人们还有救。一件东西,只有当它失去时,你才会觉得珍贵,是非也是一样。现在的人们并没有完全丧失良知,所以他们还没有觉得良知的可贵。等到有一天,他们开始发觉而疯狂地去挽救,那才真的危险了。现在,还来得及。”星帝的话叫天闲无法理解。

  天闲紧皱眉头,仔细思考着星帝刚才的话。

  一直以来,天闲或者很聪明,但在是非的问题上,天闲是很直观的。

  “天闲,我曾告诉过你,三大心魔本身并没有错。”星帝见天闲似乎无法理解,忽然问道。

  “嗯。”天闲点点头,奇怪星帝为什么又提起三大心魔。

  “可是,你知道三大心魔从何而来?”星帝看着天闲,天闲摇摇头。

  “你已经是新一代星帝,这件事也该告诉你了,三大心魔和创世三圣,本是一脉同源。”星帝的话叫天闲一时无法接受。

  “什么?”天闲得到欲魔之力后,一直就对心魔的来历感到过怀疑,却没想到居然是这样,对于神魔来说的一脉同源绝不是那么简单的。

  “当年创世三圣想要建造一个理想的世界,所以盘古创造了地球,女娲带来生命,而伏曦则给了这些生命智慧。身为太古生命的他们,其实也有属于负的一面,所以为了使造出的世界更加完美,他们将自己一分为二,那被分出的便是今天的三心魔。

  “盘古的开天辟地要求他拥有绝对的热情,从他身上分出的是冰冷的贪魔;而女娲造人则需要对生命无比的眷顾,所以她分出只知道杀戮的凶魔;至于伏曦,为了给人类智慧,他放弃了最容易叫人丧失理智的一种感情,生成了被你吸收的欲魔。

  “但是,创世三圣还是错了。天分阴阳岂是偶然,他们很快就发现,那完美的人类太懦弱了,在大自然面前显得是那么脆弱,一场轻微的暴风雪就会使得他们遭到灭顶。

  “就在创世三圣绝望的时候,三心魔不甘寂寞地加入进来。三圣惊讶地发现,有了恶之心的人们居然开始发展起自己的文明,但三圣不希望人们完全被心魔们所控制,将他们辛苦创造的世界变成一个物欲横流、凶残暴虐的世界。

  “他们封印了三心魔的法器,但依然无法阻止人们受到心魔的操纵,于是他们选择了牺牲。牺牲自己,给人们良知,这也是智慧生命唯一可以抵御心魔的武器。

  “人类不需要学习就拥有四种感情:贪婪、情欲、愤怒,这些都是心魔所给予的,而唯一可与它们抗衡的就是生与怜悯的爱。但如果只剩下怜悯,那无知的人类将不堪一击。

  “天闲,你的潜力是无穷的,或者有一天,你可以强大到足以毁灭三心魔,但是,你不能那么做,那样做人类也完了,你要做的是重新召集三十六天罡,将心魔封印,控制他们,而不是毁灭他们。”

  说了这么长一段话,星帝有些累,停在那里喘气。天闲有些头昏脑胀,没想到事情居然这么复杂,使得天闲一向懒得思考的脑袋变成一团糨糊。

  “天闲,我已经不行了,最后要嘱咐你一件事。”星帝喘完这阵,精神好了很多,慢慢移到一处墙壁强,猛然冲着墙上一指,同时吐气开声。

  “破!”随着这声大喝,墙上裂开一个口子,里面放着一盏很普通的灯,那是一盏很古老的七星灯,奇怪的是看那样子,该是在暗格里放了不少日子了,但那最上的一处却仿佛点燃一般。

  “已经开始点燃了,还来得及吗?”星帝失神地喃喃自语。

  “星帝,这是什么?”天闲很是好奇。

  “天闲,你离开这里后我会将这里用我的力量封闭,除非这盏七星灯被完全点燃,你永远不要再回来。”星帝很慎重地将七星灯交给天闲。

  “为什么?”天闲一边回答一边打量这灯。

  很普通的灯,若不是最上面亮着,天闲会认为星帝根本不想让人进入这里,因为这盏灯是没有灯心的。

  最上的那团火显得很奇怪,火焰虽然本该泛红,但绝不会是这种鲜艳的血红色,而且那其实就是一团血红的火焰状光团浮在了灯上。

  “不要问为什么,记住我的话就是。你出去吧,我要用最后的力量将这里完全封闭。”星帝没有正面回答天闲的问题。

  “好吧!”天闲也不追问,揣着灯。生死之说他自己看的并不是很重。

  “天闲,那颗奇迹果还不到使用的时候,不过你一定要随身带着。不管发生什么事,在你需要的时候,它会给你帮助的。”这是星帝给天闲最后的忠告。

  天闲点点头,转身又看了星帝一眼,星帝的眼里还是充满内疚。

  这是为什么?天闲不明白。

  一直看着天闲消失,星帝才收回目光。

  “天闲,我希望七星灯永远不会被点燃。但是如果你知道真相,你会原谅我吗?”星帝的语气很是迷惑。

  一片刺目的光芒中,星帝的寝宫被封印起来。

  再最后看一眼寝宫,天闲不知道该说什么,生平第一次,他有了做梦的感觉。

  最近发生的事都像梦一样,若不是矗在那的俄塞里斯和自己手中的七星灯,天闲自己也很难相信。

  他居然接过这么大一个麻烦。星帝,真是烦人的差事啊。七天,自己要在七天之类往返乌托邦一趟,真是见鬼!

  看看俄塞里斯,天闲又感到头疼了,怎么老有那么多事情。以前在天外多好……

  说到乌托邦,自然就要提到流落到那里的吴佩。

  天闲早就知道吴佩有了求死之心。这也难怪,精英五毒中,只有她一再屈服于别人的威胁而出卖姐妹,最后也害了她自己。花明心精心导演的雏鸟求生记更触动她的心灵。为什么她连一点起码的信念都没有??

  吴佩无法原谅自己,所以她选择了死亡来逃避,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但是,当她纵身跳下悬崖时,她忽然发现,自己四周的景物忽然扭曲起来,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她醒来时,天是那么蓝,草是那么绿,眼前一张充满焦急的面孔属于一个慈祥的老妇人,如雪的白发,与世无争的眼神,那种深邃的目光倒是和天闲眼中得很类似。

  “你没事吧?”老妇人用的是古拉丁语,多亏吴佩的博学,所以老妇人的古拉丁语并没能难住她。

  “我没事,这里是什么地方?”吴佩看看自己身上,完好无损,除了几处擦伤外几乎没什么异常。那擦伤处传来的隐痛叫她知道,她并没有死。

  眼前的老妇人穿一身中世纪欧洲装束,一身灰底白花的连身长裙,头上包着一个老式的女用帽子。

  “这里是乌托邦,小姑娘,你怎么会晕倒在路上的?”老妇人问道。

  “我,我的头有点疼。这里?等等,你说这里是乌托邦?”就算再无知,恐怕也听说过乌托邦,吴佩大惊,这里竟然是乌托邦??

  “你是外来人吧?我们这里已经好久没有外来人了,而且……”老妇人看着吴佩脖子上的项链。

  “你还有城主发的通行证,城主一定会欢迎你的,我们这儿好久没有客人了。”老妇人似乎很高兴。把吴佩从地上扶了起来。

  “谢谢!”吴佩其实没受什么伤,站起来后检查一下,确定自己没事后就开始思考起事情的前因后果来。

  通行证?难道说是这项链!

  天闲早就知道自己有求死之心了吗?不过这样也好,这里没人认识自己,或者在这里终老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古籍中记载的乌托邦是个充满幸福的地方。

  “老人家,我可以在这里住下吗?”吴佩问道。

  “当然可以,呵呵!”老妇人笑得更开心了。

  “乌托邦欢迎来自任何地方的客人。跟我走吧,国王知道来了客人一定会很高兴的。”

  “这里离城镇远吗?”吴佩问道。

  “不远,不远。”接下来的事情让吴佩大吃一惊。

  从很高的地方忽然扑下一头巨大的鸟来,吓的吴佩忙将老妇人扑倒在地上。但那巨鸟落地后并没袭击两人,只是轻轻扑打着翅膀,从它的鸣叫声里,吴佩听出友善的含意。

  “呵呵,你不用怕,乌托邦即使是猛兽也不会攻击人类的。”老妇人笑呵呵地道。

  吴佩不好意思地从地上爬起来,倒真怪不得她,在正常的人类社会,不管是谁,碰到这种事第一反应都和她差不多。

  老妇人倒不奇怪吴佩的行为,“坐上去吧,它会带我们回城的。”

  直到这时吴佩才发现巨鸟背上居然有一个奇怪的装置,有点像古印度放在大象身上用来坐人的轿龛。

  两人坐到巨鸟背上,吴佩是第一次尝试这种滋味,不同于坐飞机,在巨鸟背上有一种乘风破浪的感觉,呼啸的狂风从耳边呼啸。猛烈的风吹得吴佩连眼睛都睁不开,反是身边的老妇人满不在乎。

  “小姑娘,吃不消吧,不过你很不错了,第一次居然能坐得这么稳。”

  “老人家,还没请教您怎么称呼呢?”吴佩有些艰难地开口道。

  “呵呵,孩子们都叫我洛比奶奶,你要是不嫌弃也这么叫吧。”老妇人道。

  “好的,洛比奶奶,咳,咳!我们什么时候能到啊?”吴佩要背过脸才能说话,一张嘴风就呼呼朝嘴里灌。

  “呵呵,好孩子,你还是不要说话了,我们很快就到了。”洛比奶奶开心地道。

  不再开口说话,吴佩开始慢慢习惯起飞行,而且开始享受起那种速度极限的快感。

  不晓得是吴佩太投入,还是巨鸟飞的太快,总之很快两人就到了目的地。

  古朴的都市显得十分繁华,街上往来的行人都对吴佩和洛比奶奶露出很友善的笑容。

  看着四周那些类似欧洲中世纪的建筑,吴佩感到很是新奇,比起现代大都市的那些摩天大厦,这里的建筑更多了几分艺术的美感,没有喧嚣的喇叭声,更没有污浊的空气,或者天堂也不过如此吧,吴佩心里想。

  “洛比奶奶,您要见国王大人吗?”洛比奶奶带着吴佩来到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前,比起那些民居,这里倒是雄伟的多。门外有两个很精神的卫兵,穿着很简单的皮甲,与其说是保护身体倒不如说是区别身份的制服。看来洛比奶奶和他们很熟,卫兵很亲切地和她打着招呼。

  “是啊,我带来一个远方来的客人,她是从外面世界来的。”洛比奶奶很和蔼地道。

  “是吗?那太好了!我们这里已经好久没有人来过了。洛比奶奶,您等着,我这就去报告国王大人。”其中一个卫兵飞也似地朝皇宫里跑了进去,因为走的太急,险些跌到地上。

  “洛比奶奶,您好!”其实这皇宫并不大,只是外面修建的比较壮观,卫兵进去不久,就带出来一个穿着古典贵族服饰的中年男人。

  “国王大人,您好!”洛比奶奶对国王行了一个标准的淑女礼。

  “远方的客人,欢迎你的到来。”国王和洛比奶奶打过招呼,转对着吴佩很热情地道。

  “谢谢您,国王大人。”吴佩学着洛比奶奶行礼。

  国王很是高兴,哈哈大笑道:“好好,不要多礼。今天晚上我要举办一个盛大的晚宴欢迎你的到来。”

  ……

  晚上的宴会让吴佩很开心,这里的人几乎都很热情,而且毫无心机,温馨的情感慢慢开始愈合吴佩的伤痕。

  从晚宴回来后吴佩怎么也睡不着,她想了很多事情,乌托邦人的幸福乐观让她感到生活原来可以这么过,或者如果没有后来的一件事,吴佩会真的在乌托邦终老吧。

  因为乌托邦的一切和外面都不一样,虽然吴佩并不存在语言障碍,但需要学习的东西却很多,所以在洛比奶奶的建议,国王的特许下,她进入了乌托邦的最高学府,玛尔塞克皇家学院。

  在这里的日子,吴佩一直过得很平静,直到一天……吴佩来到皇家学院学习已经快一个月了。

  这个月里,她以自己卓越的才华,折服了包括校长在内得很多人,所以,国王特许吴佩提前毕业。

  呆呆地坐在大礼堂里,这里刚举行了她的毕业典礼,毕竟比起以前吴佩所学习的东西,这里的一切都太简单了。

  看着手里国王亲自颁发的毕业证书,吴佩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好长的梦,若不是手里还有这一点真实,吴佩真的不会相信这一切。

  不过有时吴佩还是觉得有点遗憾,在这里,再没有嬉闹的好姐妹,没有晚上扮鬼吓唬自己的柴文,没有时不时让自己脸红的朱丝。

  平静里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若不是还有个洛比奶奶,吴佩或者会感觉到孤独吧。

  呆呆地看着前面,吴佩脑子里一片乱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在这里嫁人,生子,做个家庭主妇,然后变得像洛比奶奶一样老。

  想到生孩子,吴佩忽然心中一痛,眼前没来由地浮起马易的笑容。用力摇摇头,既然决定永远不再回去,自己早就该忘了他的。

  好容易将马易从自己脑海里驱除,吴佩的脑海里却跳出另一个模糊的影子,叫吴佩想去抓又怎么也抓不到。

  那么的飘忽,那么地悠闲,是谁?究竟是谁?吴佩抱住自己的头,那人影终于清晰起来,变成一些不连贯的片段。

  是天闲,没错!从第一次见面时天闲的漫不经心,到后来天闲替她接触诅咒痛苦时的温柔,以及将离开时天闲责怪自己的声色俱厉。

  哥哥,吴佩的心里涌起这样的词,要有这个这样的哥哥该有多好,他一定不会让人欺负自己,在自己伤心的时候,他也一定会给自己一个温暖的胸膛。

  不自觉地,吴佩脸上已经湿了,感觉嘴角咸咸的。

  吴佩笑了,不过笑得有些凄凉,都说将这些忘了的,怎么又想起来了。算了,曾经沧海难为水,就在乌托邦做个独身女人吧。

  一点温和的力量在吴佩落泪时顺着双眼流入眼中。吴佩站起来,打算离开礼堂,没想到天这么快已经黑了。

  吴佩有些惊讶,自己究竟坐了多久呢?自己也不知道。

  “吴小姐,你要走了吗?”在礼堂的过道上,一个男人向吴佩打招呼。

  这人吴佩也认得,是皇家学院的教授。吴佩在这里的一个月,给过吴佩很多帮助。

  “您好,新斯特教授。”吴佩回礼道。

  “吴佩小姐怎么留到这么晚?”新斯特很热情地问道。

  “哦,想一点事情。”幸好这里的光线不足,吴佩又在阴影里,所以新斯特没有看到吴佩脸上的泪痕。

  “吴小姐就要离开了,今晚我想请吴小姐吃饭,算是饯行吧。”新斯特目光中闪着炽热的火花,可惜吴佩并没有发现。

  “这怎么好意思,这些日子多蒙您的照顾,该是我请您才是。”吴佩很客气地道。

  “那就请吴小姐不要拒绝。”新斯特忙道。

  “这……”吴佩犹豫一下,不过还是点下了头,“好吧!”

  “太好了,吴小姐,我知道一处不错的地方请跟我来。”新斯特迫不及待地道。

  “我对这里不是很熟,还是请您带路吧。”吴佩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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