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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玄幻小说《烈火寒灵》作者:李沃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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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8楼 发表于: 2007-09-06
第九章 增功

 

  承焕还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上转了一圈,先不说涟漪这方面,就说雪里红给他的闹阳花实是一个祸根,闹阳花不是俗物,进肚了当然也想弄块地盘,可承焕全身已被寒灵所蕴满那容的下它,被冻聚在皮里肉外的地方,时间长了后果不堪设想。

  恰巧涟漪身中火毒烘的闹阳花渗出一丝丝香气,成了催情的媒介,害的涟漪不浅。

  涟漪即着闹阳花为媒把承焕的寒灵导如自己体内自行疗伤。

  这一阴阳交泰,闹阳花迅速扩张。

  两种不同性质的能量在承焕体内打架,按理说他应该痛苦不堪才对,无奈寒灵太霸,闹阳花那点能水有如小虫撼树,根本无法同寒灵相抗衡,被悉数迫入头顶的泥丸宫和毛发内,使他的头发转瞬改变了颜色,靠近细嗅之下,发丝飘着香气,引人遐思,竟成了催情圣品。如果说他以前讨人喜欢那是外表之功,现在却有着化学的成分在内了。

  闻听门外有了人走动的声音,涟漪平服了一下复杂的心情,她真希望这是一场春梦,一醒无痕,可事实毕竟是事实,不能改变,自己既然不愿杀了他,总的想办法善后才是。

  低叹一声,推醒承焕。

  承焕睡眼涅松,早晨的回阳现象让他下体峥嵘劲展,他一动正顶在涟漪的小腹处。

  “啊!”涟漪惊呼一声,想到那里,脸涨通红,尴尬不已。

  “姐姐,又吃饭了吗?”

  “呸,就知道吃!”涟漪啐了一口。“快起来,天亮了。”

  涟漪自小让人伺候惯了,换她照顾别人,还觉得挺新鲜。眼珠不由自主瞟了瞟承焕赤裸的下体,一阵心虚,匆忙穿衣了事。

  二人依旧把饭开到房内,这回老板娘亲自伺候。

  涟漪抛出一片金叶子,“老板娘,麻烦你给我和弟弟买几套上等衣衫来,可要挑仔细了,挑的料子不好或是不合身,一分赏钱也没有。”

  老板娘笑容僵住,眼中放出贪婪的目光,连声道:“那是,那是。”至于那是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捧了金叶子,飞也似的不见踪影。

  承焕紧挨着涟漪坐着,吃到一半,已然靠在涟漪身上。涟漪嗅着他头上不可名状的香气,心中如醉,四肢酸软,索性拉起承焕让他坐到自己腿上。

  少女怀春情易动,况且她刚尝过甜头,那能不心动,心神恍惚,只希望日日月月年年岁岁永如此时才好!

  老板娘风风火火跑进来,涟漪一见真恨不得一脚把她踢出去,本以为她挑选衣服会费些时间,哪曾想回来的这般快。

  涟漪一看衣服,精神一振,“好了,都撤下去吧!”

  “是是”老板娘放下衣服,手里仍捧着一包银子,“姑娘,这是剩的银两。”

  涟漪一摆手。“都赏了你吧!没事别进来。”

  老板娘连声道谢,退了出去。

  “阿呆,过来换衣服!”涟漪口气温和,一双妙目秋波流转。

  人要衣装。

  承焕换上新衣后真是飘逸若仙,无法用言语形容,看的涟漪目瞪口呆,直待承焕抚上她的脸才如梦方醒,红着脸,悄声道:“乖乖的听话,姐姐疼你!”

  “姐姐真好看!”

  “你天生就会给人灌迷汤吗?这么会哄女孩子!”涟漪笑道。

  “姐姐好了吗?”

  涟漪这才记起自己的伤势,气沉丹田,只觉周身脉道温滑如珠,运转不停。心中吃惊,忙运起家传内功心法,须臾遍体生凉,说不出的受用,暗忖怪事!

  忙叮嘱承焕不要乱走,自行入榻行功。

  涟漪练“彩虹神功”已有经年。

  这门神功实是至高法门,功法的精妙有不可思议的境界。

  这门神功入门虽易,要想练到最高境界也不是常人能企及。司徒家绵延二百年之久,其间英才辈出,却也仅有永乐末年一代奇人司徒邺练的出神入化,炉火纯青。

  实因此项绝技至精至难,共分七层,层分七色。

  一二层乃是筑基,习之有成,以可行走江湖。

  三四层却始是得窥门径,迫气体外呈黄绿色,习之有成足可以成为一方霸主,不逊色于各派掌门。

  第五六层又提高一层境界,至此已是绝世高人。

  第七层功夫已超出武功范畴,超登仙人之位,但此境界连创此功的司徒氏始祖亦未达到,不过窥其门径,却限于天分无法突破。而空有其名。

  是以此神功共有三大境界,每个境界有两层功夫,这两层功夫虽属同一境界,但功力深浅,不仅有霄壤之别,层层境界间更有脱胎换骨的效用,委实高深莫测,有若一座座高峰耸立,每精进一层便如登上一座高峰。

  司徒涟漪冰雪聪明,自小习武,她爷爷乃是司徒家自始祖后第一位练至第六层境界的人,她虽有明师指点,也仅练至第二层,她天性活波好动,不耐苦练,长辈对她溺爱过甚,见她小小年纪已经练至第二层境界也着实不易,也不强逼她了!

  行功间,涟漪就感丹田气动如云,与平时感觉大不一样,内视中,在丹田处形成拳大淡黄色的气团,外面被白色的薄烟状的气息包着,黄色气团说明她已经修至神功的第三层境界了,激动之下,气血瞬间逆转,杂乱无章,有走火入魔的危险,忙振聂元神,归元守一,须臾便心定神明,浑然忘我。

  这也是涟漪因祸得福,先前与凌格锐一战激发了潜力,又与承焕合体化去伤势更得寒灵的清明之气相携,得以进阶彩虹神功的第三层。

  ※※※

  涟漪醒来时已是傍晚十分,一看承焕不在身边不由大急,刚才她行功中发现丹田内有层薄烟,与承焕身上的气息有些相象,便急于印证一下这个想法。

  老板娘见涟漪一脸焦急一笑,“大户人家的孩子就是不一样,见什么都稀奇,你那个弟弟在柴房看驴呢,怎么叫都不应。”

  涟漪快步到柴房,就见承焕目不转楮看着拉磨的驴。

  那头驴实在丑的可以,也瘦的可以,浑身长满癞疮,那毛都粘到一块了。每转到承焕近前“嘎。嘎”叫两声。

  涟漪瞧的好笑,掩住口鼻,“阿呆,这有什么好看的,回房吧!”

  承焕见是涟漪笑了笑,但摇摇头,“我想看一会!”

  涟漪见拗不过他,抓住他的手,内力透体而入,只觉空空荡荡,除了过于寒凉外并无异处,嘴上道:“这癞驴姐姐送你了,先回房好吗?这太脏了!”

  躺在床上,承焕窝在涟漪的腋窝下睡的正酣,涟漪却心绪纷乱如麻,怎么也睡不着。

  想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涟漪寻思此地是通天教的大本营不可久留,想回家,又不敢,不说自己闯了这么大的祸,就说失身一事让他们知道了就非炸庙不可。

  胡思乱想间她也不知不觉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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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9楼 发表于: 2007-09-06
第十章 癞驴

 

  “就这头驴,打我小的时候就在我家了,说来也有些感情,既然姑娘执意要,算您五十两银子好了!”掌柜的说的唾沫飞溅,连头破驴都能换五十两银子,真是财运来了城墙都挡不住,这话一点都不假。

  涟漪二人本已走出客栈,她就觉得承焕一脸的不高兴,追问之下才知道因为自己答应送他的东西忘了,哭笑不得间又折返回来,买下那头癞驴,才算换得他的一脸笑容。

  涟漪一想,除了向西之外,哪条路都不“平坦”。便择道向西。

  一路上承焕还真把癞驴当做宝贝,悉心照料,净买些料豆麦芙等精料喂它。

  这癞驴初时脚步蹒跚,不是失蹄,就是打蹶,哪知却是越走越好,七八日后食料充足,竟是大为变样,毛色变的大为光鲜,黑色的底毛变的油黑油黑的,癞疮处也脱落成了白色的斑块布满周身,煞是好看。连涟漪也说不出的喜欢,加意喂养。

  这一日,他们在一家小酒店打尖,那癞驴忽然走到桌旁,望着邻座的一碗酒不住嘶鸣,竟意欲喝酒。涟漪好奇心起,叫酒保取过一碗酒来,放在捉上。

  那驴一口就将一碗酒喝干了,扬尾踏足,嘎嘎直叫,甚是欢喜。二人觉得有趣,又叫取酒,癞驴一连喝了十余碗,兴犹未尽。涟漪怕它醉倒,便不在喂它了。

  饭后,癞驴乘着酒意,嘎嘎直叫,非得让涟漪二人上身来。它洒开驴步,驰的犹如飞了一般,道旁树木纷纷倒退,委实迅捷无比,癞驴头一次放足奔驰,快是快了,身躯却是忽高忽低,颠簸起伏,若非涟漪轻功好,却也骑它不得。

  这匹异驹屈于市井之中,郁郁半生,此时得以一展骏足,自是要飞扬奔腾了。

  自此一路西行,走到渭水之畔。

  这一日行到正午,路上不断见到提刀佩剑的江湖人物,不少都是高手,涟漪心下琢磨:“难道又有什么事发生不成?这热闹倒是不可不看。”

  入得华阴城,拣了间最大的酒楼坐下。

  此刻酒楼中食客甚多,也多是武林中人,但见两人衣衫光鲜,丰采俊雅,年纪虽小却似是武林世家子弟。

  其时武林各派争雄,几大世家也跃跃欲试,多遣子弟在江湖走动,一来增长见识多些历练;二来也刺探江湖各派消息,是以并不为奇。

  涟漪侧着脸望着窗外,惟恐碰到通天教的人,也怕遇到熟人,还好她虽有名气,因少在江湖走动,识得她的人还不多。

  忽然有人坐了过来,涟漪回头一看,是两个素不相识的人。一人大大咧咧。“姑娘,别处没位子了,我们哥俩在你这将就一下。”

  瞧他的神态,倒似是皇帝老子驾临,给足了涟漪面子,自己反而大受委屈的样子,自顾自坐了下去。

  涟漪正和承焕四目交融,温情无限,眼中交流着别人固然不懂,他们自己也不懂,但心底里甜蜜的话。

  蓦地被人打断,气恼非常,见这二人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样子更是气上加气,突出一脚,悄无声息地将椅子踢开。

  这一脚火候拿的奇准,那二人屁股刚挨椅面,尚未坐实,臀下一空,砰的一声,二人结结实实坐在地上。

  酒楼中人尽是武林豪客,见此情景,比吃了一道上好的大菜更为过瘾,轰然喝彩叫好,口哨声此起彼伏,一时间酒楼上热闹非凡,俨如戏院一般。

  这二人武功本来可以,只是见涟漪二人年纪轻轻,显是刚出道的雏儿,丝毫未加防范,哪里知道涟漪实是一位小煞星,便不免着了道。

  这二人大吼一声,齐地一跃,各出一掌,向涟漪和承焕击去。掌心糙如石板,筋暴骨突,显是他们外家掌力不凡。

  涟漪持筷在手,向上一迎,刺向先前一人手掌,噗的一声轻响,筷子直透掌心而过。

  与此同时,玉腿飞起,一记豹尾脚蹬在随后一人的胸口,的一声,肥大的身躯飞将起来,越过几张桌面,摔在第三张台面上,顿时杯盘作响,汁汤齐飞,溅了他一身一脸。

  二人出手都是迅捷无比,其间变化不过眨眼间的事,周围的武林豪客俱看得目瞪口呆,咋舌不下。

  近墨者黑,近日来承焕与涟漪耳鬓斯摩,脑筋也变的大为活络。

  “姐姐真棒,最是厉害了!”

  涟漪乃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听了浑不在意,谈笑自若。

  这一干武林人物虽也有识货的行家,但涟漪所使的彩虹神功绝世罕有,只让人觉得是说不出的高深莫测。

  半晌,大厅中静寂非常,那对难兄难弟昏晕过去,此刻方悠悠转醒,不禁呻吟出声,呼呼带喘。

  众人这才从震惊中醒悟过来,有几个认得那二人的,忙上前为二人拔筷疗伤。

  忽听一人道:“姑娘好俊的功夫,让小生佩服非常。”

  涟漪循声望去,见一贵介公子横居桌首,两名彪悍的仆人在旁躬身侍侯着。

  涟漪微笑不语,自她进得厅来,这人的眼珠就没离开过自己身上,一眼便可看出是专在女孩子身上下功夫的世家恶少。

  朋文选一见涟漪的绝世姿容,早已眼中冒火,神魂不属,巴不得马上过来搭讪几句,苦于没有机会。这一番打斗让他按奈不住,是以出言奉承,见涟漪对自己嫣然一笑,秋波流转,娇媚横生,不禁骨酥肉麻,心如鹿撞,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涟漪近前,恬着脸,“姑娘是武林中人,想也是来参加家严金盆洗手大礼的吧?”

  涟漪一愣,不知他所说为何。

  朋文选见涟漪的神态,知道自己猜错了,但不忍与如此美娇娘失之交臂,“家父乃是朋举,姑娘也听说过吧,明日是他老人家金盆洗手的日子,姑娘如不嫌弃,到庄上小住一日如何?”

  朋举?涟漪心中一动,难道就是一柄紫金刀威镇秦川八百里的“只手遮天”朋举,难怪一路上这么多的江湖人物,原来是他要宣布归隐林泉,去看看也好,便微笑点头,“恰逢其会,我们又是末学后进,也没什么礼物,怎么好意思呢!”

  朋文选暗忖“你就是最好的礼物啊!”嘴上道:“四海之内皆兄弟,捧个人场就好!姑娘随我来!”

  在场大多是来参加朋举退隐之礼的人,见他是朋举的儿子,纷纷上前打招呼,朋文选在涟漪面前顿感大有面子,谦虚回应,一干人等向城外五里处的朋家庄行去。

  朋文选见涟漪二人只有一匹驴子,大献殷勤要给她们一匹好马,哪知惹火了癞驴,它驮着涟漪二人见马就超,竟无人能追得上它,让众人称之为奇,承焕更是乐得眉开眼笑,不住催驴加劲。

  五里的路程,转瞬即到。

  看着被远远抛在后面的众人,涟漪笑道:“弟弟真是捡到宝了,没想到这驴子这么神骏,竟不输与我的宝马呢!”

  “那当然了,是姐姐送的嘛!它还没有名字呢,姐姐替它取一个吧?”

  涟漪略加思索,“我的宝马叫‘千里一丈青’你的驴子黑底白斑,就叫它‘万里雪中飞’好了,挺神气的。”

  “这名字真棒。”承焕高兴道。抚着驴头,“你听到了吗,你叫万里雪中飞呢!”

  癞驴似乎也听得懂,嘎嘎的欢喜直叫,四蹄连踏。

  朋家庄在渭水河畔,占地广阔,门脸也极为明亮,此时正车水马龙,煞是热闹。

  但见正门上一块横匾题道:“行侠丈义”。龙飞凤舞,劲力非凡,显是练武人的手笔。左首一联是“横推八百无敌手”,右首一联是“艺压千里当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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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0楼 发表于: 2007-09-06
第十一章 洗手

 

  朋举五十多岁,身材肥胖,一身团花锦袍俨然富翁模样,此时正坐在太师椅上,闭着眼紧皱双眉。

  他表面上乃是西北武林大豪,交游广阔,凡是西北一带的武林人士,他不拘门派地位,黑白两道,均有结交,俨然成为西北武林盟主,但这一切已经风光到头了,明天他必须得金盆洗手了。他不明白上面为什么做此决定,自己办事一向得力,从没出过差错,怎么不声不响让自己退居二线了呢,有什么玄机不成!

  闻听身后有脚步声,他稍微动了动,“是文选吗?”

  没有动静,朋举转头一看,吓的忙站了起来,“属下不知堂主驾到,请恕罪!”

  站在他面前的是个高大的蒙着面的人。“教主怕你想不开,特意叮嘱我来看看。”

  朋举神态惶恐,“属下不敢,属下对教主忠心耿耿,请堂主明查!”

  蒙面人沉吟一声,“那个老怪物还活着吗?”

  “是的!”

  “明天事情完了,你带他一同返回总坛,不得有误,我会派石健帮你维持这里的局面,你别担心,把你调回去是另有任用,不是你有什么过失!”

  送走那堂主,朋举不由擦了擦脖子上的汗,长出了一口气,教主冷酷非常,上个月刚杀了一个舵主,不容他不害怕,听了堂主的一番话,玄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晚饭开到正厅,这正厅轩敞豁然,平时是作演武厅用的,只因来的客人太多,是以权当客厅招待酒饭,厅上筵开百席,五湖四海的草莽豪杰委实到了不少。

  朋文选一脸兴奋,“爹,这位就是连姑娘姐弟,连姑娘武功俊的很呢!”

  涟漪怕人认出是以告诉了他一个假名。

  知子莫若父,朋举看儿子的神情就知道他喜欢上了这姑娘,见涟漪虽然年纪不大,且面生的很,但确实美绝人寰,所以满面堆笑,“朋某私事,竟劳动连姑娘姐弟,实是过意不去!”

  涟漪也还足了礼数,“前辈言重了,我等是武林末学,久闻前辈风采照人。威名远播,此番前来,实是有幸。”

  “哪里,哪里,都是江湖朋友抬爱,薄有虚名,实是汗颜,连姑娘既然来了,就多住些日子,把这当自己的家好了。”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

  朋文选也是下足了功夫,“连姑娘请随我到客房安歇。”将二人请到一套精美的套房中。

  承焕奔波了一天,也倦极了,和涟漪咕咕呱呱说笑一阵,不知不觉眼皮发沉,业已酣然入梦了。

  涟漪为他盖好被子,便盘膝打坐,调息行功。

  调息一阵,耳听得承焕均匀的呼吸,自己反倒心思烦乱,欲静不能。

  望见承焕一头黑发披于枕畔,明亮的面孔犹如柔弱无助的赤子,心中不胜怜爱。

  忽然想到,自己得罪通天教,恐怕也牵累他遭池鱼之殃,害他送命;转念又想,他孤身一人,年龄尚稚,全无心机,如没自己定会过的清苦无趣。

  想着想着,来到床前,悄立半晌,注视着承焕熟睡的憨样,觉得心都已融化了。

  她到此时心还是异常矛盾的,因为她摆不正自己的心态,心底里对这份畸情有着恐惧。

  忽听承焕呓语喃喃,“姐姐,我好喜欢你!”

  涟漪不由想起古人一句诗,“身无彩翼双飞凤,心有灵犀一点通。”不禁痴了。

  承焕忽然失声道:“姐姐,你别走,别走!”气息急促,汗水淫淫,双手在胸前交扭不停,神态痛苦。

  涟漪知道他做噩梦,忙伸手将他两手扳开。

  承焕被她一动,醒了过来,惊愕道:“姐姐,我做了个可怕的梦,梦见你不要我了,独自走了,我好怕!”

  涟漪当他是无家可归,遭人抛弃的流浪儿,心中酸楚,女人与生俱来的母性顿萌,不禁将他的头抱在怀里,“弟弟乖,姐姐要你,姐姐疼你,一辈子都疼你!”真如慈爱的母亲抚慰着受了委屈的孩子。

  承焕被她搂在怀里,头枕着她软玉温香的胸膛,倍感温馨,手便不安分起来。

  “喂,这可是人家的客舍,可别乱来!”

  嘴上虽推却却只觉浑身酥软,柔情大作,顺势往云床上一躺,秀眸紧闭,享受着只可意会的人伦之乐。

  二人狂欢甚久,酣畅淋漓,东方泛白,两人犹引臂替枕,情话绵绵,说不尽的恩爱。

  听得门外有人声响动,才起身收拾狼籍。

  辰牌时分,便有下人请他们去观礼。

  这一日来的人又添了许多,人声鼎沸,嘈杂不堪。

  一切如仪而行。朋举归隐,见证的人也得过的去,堂前三张椅子上坐着三个人。

  头一个童颜鹤发,颇有些仙风道骨,乃是崆峒派的高手“八臂神剑”冷风。

  中间一位又高又大年约五旬,双眼开合间显得炯炯有神,正是潼南镖局的局主芮大丰。

  最后一位有些特别,一身锦衣华服,面目俊朗,只有三十余岁,一干江湖人竟都不认得他,不晓得他凭什么能做见证人的位子。

  朋举自屏风内出来,一摆手,大厅中顿时安静下来。

  稍微咳了一声,“朋某人小事竟劳动这么多武林同道,实在过意不去,想我行走江湖三十余年,多得在座各位抬爱,才有此薄名,在这里多谢各位英雄,”说着一揖到地。“花无百日红,俗话也说长江后浪推前浪,有我们这些老骨头在,把他们的锋芒都掩住了,作为前辈实该让他们有更多历练的机会,江湖是年轻人的江湖嘛!”

  下面掌声不断,都盛赞朋举为人果然有侠者风范。

  朋举又说了些场面话。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高声喊喝:“吉时到!”

  两个下人抬来一个硕大的金盆,里面盛了半下的水,朋举走到盆前,挽起衣袖,就要金盆洗手。

  忽听“砰!砰”几声,接着便是人受伤的惨叫声,杂沓的脚步声。

  众人俱是愕然,齐向厅外望去,心下均感匪夷所思,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到这来撒野。

  大厅门口赫然闯进一人,此人黑盔黑甲,一身戎装官服,虎背熊腰,满面煞气,身后还跟着十余名军汉。

  朋举与座上的锦衣男子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回事?”他低声问。

  锦衣汉子也是一脸疑惑,摇了摇头。

  黑衣人双目一翻,精光四射,双手一抱揖冷声道:“本座奉命缉拿钦犯朋举,识相的别趟混水。”他运足内力发声,震的大厅嗡嗡作响,竟欲炫耀内力慑服众人。

  厅中众人果然骇异非凡,所谓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黑衣人这般亮相,大家面面相觑,不知官府中何时冒出这么一位好手。

  厅中群雄遍及四海,不乏高手,但均是在江湖上有名有号的人物,竟尔无一人知道此人的来历。

  但这些人泰半与朋举有些瓜葛,江湖中人最讲究恩怨分明,“睚眦之仇必报,一饭之恩必尝。”是以黑衣人话音未落,便有一人勃然而起,朝指大骂,“放你娘的狗臭屁,朝廷鹰犬也配到这耀武扬威,若非今日是朋大哥的日子,早将你们的脑袋扭下来当球踢,趁早给朋大哥磕头赔罪,滚出去才是正理!”

  黑衣人不怒反笑,“原来是芮局主,难怪如此嚣张,今日你也不必走了。”

  芮大丰施施然走出,“在下好生怕怕,可惜这件东西不怕!”嗖的一声自腰间挚出缩膛枪来。

  众人哄堂大笑,熟知内情的人均知:芮大丰与朋举乃是同乡,有过命的交情,虽则后来一人成为武林大豪,威镇一方;另一人济身镖行,成为局主,但这份交情丝毫未减,此时见人来寻朋举的晦气,难免气恼,为朋举打前阵。

  黑衣人蓦地脸上彤云密布,但旋即平复如初,嘿嘿一笑,“这好办,我会让它怕的。”

  芮大丰缩膛枪抖的笔直,攒心便刺。

  黑衣人负手背后,洋洋不睬,他身后闪出一个提刀武士,横在黑衣人面前。

  芮大丰这一枪本是虚招,旨在诱敌出手,窥其虚实,瞅准了空挡,再行突下杀手,是以枪尖颤动。

  见他大咧咧的样子竟由手下架梁,怒从心起,力贯右臂,变虚为实,枪尖雷霆一击刺向武士檀中死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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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屠戮

 

  只听“叮当”一声,刀光一闪,芮大丰蓦感一股大力袭来,手臂震的酸痛欲折。缩膛枪脱手飞出,无巧不巧恰恰落在涟漪桌上,砸的杯盘尽碎,汤汁四散。

  涟漪和承焕一惊避开,总算没闹个汤汁满身。

  这二人自昨夜一宵缠绵,情义祢笃,执手相握,有的没的说了几大车的话,这番争斗他们直是充耳不闻,况且涟漪素知这些草莽聚在一起打打杀杀乃极平常事,若是和和睦睦,相敬如宾,反倒是咄咄怪事了。哪有闲心理会,连黑衣人率人杀进来,亦以为是江湖人找场子,寻晦气,更是视如不见。

  而今惹到自己头上,涟漪大怒,转头一看,却见一人手持厚背大刀向芮大丰当头劈下。怨怒更甚,只因连个道歉的人都没有。

  芮大丰兵器脱手,惊骇欲死,他在这条五十斤重的缩膛枪上浸淫三十年苦功,便仗此威服遐迩,成为镖行局主。不意一招之下被人震飞,脚下急闪。

  但那武士刀法精奇,三两式间已使他避无可避一式“横扫千军”堪欲将之腰斩当地。

  芮大丰闭目待死,自觉为知己而死,心中了无遗憾,是以并不恐慌,颇有大义禀然之态。

  众人惊呼声中,大刀如雷霆电扫般嵌入芮大丰腰中,一扫而过。

  顿时,肠肝胆汁和着鲜血流了一地,芮大丰死于非命。

  大家见这使刀武士一刀砸飞芮大丰兵刃,无不惊骇之至。芮大丰身躯雄壮,力大无穷。这使刀武士臂力之强真乃骇人听闻,回手几刀又是迅捷无比,虽如轻描淡写般毫不费力,芮大丰这等高手竟连反手之力都没有,足见其武功之高,已非江湖一般好手所能望其项背了。无不看的惊心动魄,骇然汗下。

  事情到了这地步,朋举悲痛欲绝,自然不能像个没事的人一般了,与锦衣汉子联袂来到近前。

  “朋某人一向奉公守法,虽为江湖中人但从未做过作奸犯科之事,不知军爷这是为何啊?”

  黑衣人冷冷一笑,“朋公是什么人,大家心知肚明,我是上命难违,请朋公见谅。”

  锦衣汉子把脸一沉,“本官乃陕西都指挥使司同知石健,怎么连公文都没见过,你是哪个衙门口的?”

  “石同知当然没见过公文,就是怕你误通匪人,所以本座才绕过指挥使司来拿人。”

  石健脸色一变,“这不可能,我看你是冒充朝廷命官,胆子不小啊!”

  黑衣人咯咯一笑,“朋舵主,明人不说暗话,你是什么人我很清楚,听说你的八卦紫金刀法已臻大成,可否让本座领教一下!”

  朋举石健面色大变,心中登感不妙,朋举虎吼一声,抄起紫金刀向黑衣人扑来,便如有夙世冤仇一般。

  “来得好!”黑衣人一闪一刀削出。朋举斜向上一飘,紫金刀横斩黑衣人肋下。

  两人出招极快,顷刻间交换十余招,却无兵刃碰击之声,只是刀风凌厉,汹涌如潮。

  附近的人早已躲的远远的,惟恐二人一个失手,那不长眼珠的利刃招呼到自己身上。

  朋举近年刀法大成,功力已臻化境,全力使出,颇俱声威。

  况他刀法为祖上所传,在刀法上确有他人不及的造诣,对天下各门各派的刀法亦略知端详,故尔与那黑衣人斗了个旗鼓相当。

  八卦紫金刀最讲究步法变幻,招数神奇,朋举每日都要在院中按八卦步法奔上几百圈,步法熟极而流畅,当下步法展开,滔滔如流,形若飘灯,娇矫如龙,手中刀更是奇招迭出,精华纷呈。

  黑衣人数次欲持内力磕飞朋举手中的紫金刀,均被他以奇妙的步法避开,自己反倒显得迟滞笨拙,迭遇险境。

  刀法本非他所长,端赖他功力浑雄,每遇险境便硬砍硬劈,迫朋举换招,几近泼皮无赖模样。

  朋举越转越快,一道影子般绕着黑衣人旋转,厅中众人此刻方透过口气来,不住击掌喝彩。

  石健环立在旁,一俟对方有人襄助,或是朋举遇险,便及时抢上援手。

  涟漪看了有顷,摇头叹息,她彩虹神功小有所成,对武学的眼界也大为开阔,看出了个中玄妙。

  承焕看的有趣,见她叹息,“姐姐,这个老伯不厉害吗?”

  涟漪看他的目光变得柔和,“非是刀法不精,而是功力不逮,惜乎屡击不中,到头来只怕还是要难免一败。”

  满厅中人闻言,齐向她横目而视,若非心系这惊心动魄的大战,早就出言叱责了。朋文选脸上也颇有微词。

  此刻朋举占尽上风,攻势占了九成,黑衣人左支右绌,亦不过苦苦支撑罢了,涟漪预断朋举会输,连承焕都不以为然。

  忽听“砰”的一声,紫金刀骤然飞起,当的一声,钉如厅堂大梁上,石健大喝一声,抢上支援。黑衣人一招得手,刀势不停,将石健迫开,飞起一脚,将朋举踢飞。朋举哇得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已然受了内伤。

  原来那黑衣人只守不攻,态势虽然凶险,但他刀法精妙,守的滴水不漏,专耗朋举内力,朋举内力虽也深湛,但与他相比无异与小巫见大巫。

  大战伊始,朋举籍着一股锐气全力强攻,故尔打的有声有色,占尽上风,那黑衣人也颇工心计,故意示之以弱,诱他倾竭全力,斗了近三百招,朋举内力消耗甚剧。不免步法轻浮滞涩,黑衣人对他这路刀法已揣摩熟捻,突起一刀将其紫金刀震上屋顶,反手以刀柄点上他两处重穴,一记飞脚令他身受重伤,动弹不得。

  石健见朋举伤的虽重,却无性命之悠,折身回来,“阁下究竟是什么人,这身功夫恐怕不是一个军汉应该有的?”

  黑衣人面色一正,“本座乃大明堂堂一品大员岂是假的。”

  “未必!”石健长身而上。今次他受命协同朋举,本以为万无一失,没曾想竟冒出一股官军,始料未及,也真假莫辩:说是真的,自己没理由不知道这事,说是假的,他们身上穿的确是大明内务府钦制的官服。

  黑衣人一闪身,身后扑出一名武士迎上石健。

  石健武功亦非凡俗,哪能将一个军汉放在眼内,哪知一动上手才知大错特错,不论招式如何,就是内力竟与自己不分轩轾,心下已然明了这帮人绝不可能是官兵。

  那武士也似知石健是何许人也,是以一上手便全力施为,掌势大开大合,上下翻飞。

  二人斗了近百招,石健求胜心切,突地挚出腰中软剑,剑花朵朵,竟是正宗的武当剑法。

  武士不料石健博学至斯,猝不及防之下居于下风。

  黑衣人似是不耐烦了,“速战速决。”

  武士一咬牙,瞧见机会正与石健面对面,只听“苛察”一声,武士的一只左掌竟齐腕而断,断掌呈紫红色,闪电一般向石健印去。这等怪事石健哪里料的到,被打的口喷鲜血,后退五丈有余,始站住脚步。

  “蜥蜴掌!”石健倒吸了一口凉气,看来今天是凶多吉少了。

  那武士虽断一掌面不改色,“能当的一掌你也算是个人物了!”

  有十几个人见事态不妙,便也顾不得交情义气了,推开两侧落地窗,脚底摸油,竟欲溜之大吉!

  朋举长叹一声,并不怨愤,所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夫妻尚且如此,何况朋友了。

  猛听院内“喀喀,砰砰”之声响起,逃出去的人竟如稻草束般被扔了进来,躺满一地,残肢断臂,血流满地,有几人已然被重手法击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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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2楼 发表于: 2007-09-06
第十三章 囹岳

 

  众人向外一看,大厅窗外两侧站着上百个劲装武士,个个刀剑出鞘,杀气腾腾,手上所持刀剑犹滴着鲜血,如此一来,那些胆小怕事欲步后尘的人便打消念头,知道已被重重包围了。

  朋文选见平日奉若神明的父亲被人重伤,惊骇欲觉,又见来人武功超出自己想象,竟如受伤的兔子,“爹,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怎么办呢?”

  朋举看了看疼爱的儿子,对石健道:“今次保命要紧,就进密室吧!事急从权,教主谅也不会责怪吧!”

  黑衣人仰天大笑,“识时务者为俊杰,本座正缺人手,你们这些二流货色也无大用,但摇旗呐喊,助助声威还说的过去。”他身后几人也都哈哈大笑起来。

  厅中群雄往昔哪个是省油的灯,此即被黑衣人威势所慑,竟无人敢出言顶撞,惟恐招来杀身之祸,逃既不能,也惟有降之一途。却被贬损为武功太低,个个面有惭愧之色,恨不得地上有条裂缝钻了进去,再不见人才好。

  朋举抖手,扔出信弹腾上半空,炸了开来。此处乃一秘密分舵,也藏有一些好手,个个提刀握剑杀将出来。

  黑衣人冷笑一声,“杀!”他们有备而来,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便如砍菜瓜般杀的朋家庄人无几合之将。

  朋文选来到涟漪面前,“连姑娘,你也和我们一起躲躲吧,这帮人如狼似虎,恐怕不会好应付的!”

  自古以来侠以武犯禁,江湖中人与官府多半不对付,涟漪也不例外,方才有对黑衣人一伙颇有愠色,更怕一旦动起手来承焕有个闪失,也就应允了。

  朋举此空挡,退回内宅,打开一间佛龛的机关,一道门在地上开起来,与他亲近的二十几个人都进了去,因朋文选的关系,涟漪二人也自在其中。

  地道阴暗潮湿,显是不经常使用,通风不良之故。

  众人正行进中,突听一声巨响,地道也不禁晃了晃,流下一些尘土。

  “他们用炸药!”石健失声惊叫。

  朋举心中似乎想到什么,打了一个冷战,拉着石健的手低音颤声道:“他们是为他来的!我肯定!”

  石健也惊吓到极点,“这是绝密,怎么会有外人知道呢?”

  朋举惨笑一声,“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世上的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到了这地步,都南逃一死,密室却怎也不能去了。”

  他话音未落,地道口射下一道光亮,黑衣人已帅人攻了进来。

  地道仅能容两人并行,是以黑衣人虽人多势重,一时半会也拾掇不下朋举众人。

  涟漪把承焕护在身后,此时不禁有些后悔,知道如此就不该随他们进入这里来。

  朋举等人迫不得已,且战且退,不多时已只剩下他们五个人了。

  “密室在哪里?”黑衣人厉声问。

  “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知道的如此之多?”朋举心中发蒙。

  “死了也让你做个明白鬼,本座蓝田是也,谅你也没听说过。”边说边痛下杀手,一双黝黑手掌犹如铁板,拍向朋举。

  朋举石健联手迎敌,没料到蓝田功力强横之极,双双被震退丈余,身颤不已,朋举更是面如金纸,嘴角鲜血迸流。

  “没你们我一样找的到,”蓝田掌势不停,掌风如潮,波涛汹涌。

  朋举二人登感气息为之一窒,只觉这一掌如巨斧劈下,令人生出死到临头之感。

  只听“喀吱”闷响,骨头碎裂的声音,朋举石健被打的骨断筋折,倒在地上,胸口塌下大半,已然活不成了。

  朋文选见父亲毙命,一口气没上来,昏了过去!

  涟漪看的花容失色,这蓝田的武功竟不在自己父亲之下,自己万不是对手,不禁犯愁。

  蓝田已经杀红了眼,顺势提掌就向涟漪拍去。

  涟漪怕伤了身后的承焕,硬着头皮,抽剑相抗。

  她神功已达一个崭新的境界,彩云追月剑法自与往昔不可同日而语,达到了“月朗星稀”的秘境,只见剑法变幻无方,仪态万千,涟漪蹿高伏低,有若有形无质的一道青烟,飘渺若仙。

  “你是司徒世家的人!”蓝田武功驳杂,自然认得司徒世家的绝技,心下不禁踌躇。

  “你知道就好!”涟漪一声娇喝。

  “哪也放你不得。”蓝田欣忖你死在这里也无人知道,是以下手更是毒辣,掌气激荡,隐隐有风雷轰鸣之声。

  涟漪只凭一股勇气,更怕承焕伤着,是以功力,轻功,剑法,发挥的水乳交融,淋漓尽致,居然拆解了五十余招。

  但她那里是蓝田的对手,只觉对方内力如江河大海,无穷无尽,手上掌招直如一条神龙,盘旋飞舞,任意挥洒间竟也诡异绝伦。

  涟漪凭着怕承焕受伤的心,苦苦撑着。

  猛听身后一声惊呼,关己则乱,回头一看,不禁魂飞魄散,承焕不知怎么竟陷入一道陷坑之中,兀自下落。

  这一分神,被蓝田一掌打实,宝剑折断,飞将起来,与承焕一同落如坑中,翻板倏地合上。

  涟漪只感喉咙发甜,一口血喷了出来,但心系承焕,顾不得疼痛,缓缓摸索着!

  承焕虽跌的七荤八素但无大碍,他久处地底,目力较涟漪为好,扑将过来,替她擦去口边血迹,“姐姐都是我不好,害你这样!”

  涟漪见他没事,心放大半,“我怎也打他不过,这样更好,不用再看见他了,你怎么落到这里来的?”

  “我见你打的火热,心里紧张,不小心摸到的墙壁竟陷了下去,地上就开了个口,我就摔了下来了。”他低着头不敢看涟漪。

  “那定是机关了,这里定也有,你再找找看。”

  承焕手持断剑,在墙壁上敲打,发出“叮叮”之声。这里竟是铁做的。

  承焕寻了半晌也没找到机关。

  涟漪适应了黑暗后见离顶壁有五丈之遥,自己身受重伤,四下有无借力之处,不禁悲伤。

  涟漪意欲运功疗伤,不想全身经脉麻痹,一丝功力也提不起来,登时如跌进万丈深渊,心下冰凉,身子颤抖不定,屋漏偏逢连夜雨,难道要被困死在这不成,愈发悲凉,又吐出一口血,伤势又加重了一成。

  灰心绝望中,涟漪低声道:“阿呆,抱紧我!”

  承焕见她如此模样,闻言将她抱起,将背倚在墙壁上,让她斜靠着。

  涟漪两行珠泪扑簇簇滚落,这半月以来是她最为幸福的时光,只觉承焕是自己最为要紧的人,不想自己与他蹇桀至斯,难道与他私结夫妻竟要受如此惩罚吗!胡思乱想间已然神志懵懂,伤势愈发恶化。

  承焕抱着涟漪只觉她身体滚烫,微微抽搐,觉得不是好兆头,搂的更紧了。

  “水……水。我要喝点水!”涟漪恍惚只觉口干舌燥,胸膛如火烧般难受。

  承焕心说这里上哪找水啊,不由急的满头大汗,看见一旁的断剑,福至心灵,有了办法。

  “姐姐,我找到水了,你把嘴张开!”说着用断剑在手腕上割开一道口子,血如水滴,珠线般落入涟漪口中。

  涟漪喝了数十滴,“这水好咸啊,你留一点自己喝。”悠悠睡去。

  猛然间闷响连连。

  原来蓝田找不到密室,竟把朋家庄移为平地,炸的稀烂。

  承焕就觉地动如摇,墙壁要倒塌了一般,突然铁板碎裂,他也顾不得细看,抱着涟漪钻了进去。

  不料一脚登空,下坠如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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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3楼 发表于: 2007-09-06
第十四章 魔尊

 

  涟漪饮下承焕的数十滴血,大有妙处,丹田中的白色薄烟被血气一催,升腾起来,引经过穴,令她人舒坦多了,伤势也好了不少。

  突然悬空,旋尔坠地,痛的她醒了过来,柔声道:“好弟弟,有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好象地震一般!”

  突然涟漪如狂般惊叫,指着承焕身后说不出话来。

  承焕回头一看,也吓的不轻,原来,身后墙壁上竟挂着一副骷髅,女孩子大多害怕这玩意,也难怪涟漪如此。

  这又是一间铁屋样的地方,四壁溜滑,无从挂手。

  涟漪就感一股阴风袭身,像是要刮透骨子一样,不由打了个冷颤,向承焕靠去。

  “司徒邺是你什么人?”一道不甚清晰的声音在周围响起。

  涟漪承焕第一感觉就是:“有鬼!”

  两人不禁抱紧在一起,这年头,迷信横行,人们认为有妖魔鬼怪是正理,她们不由害怕。

  就在这时候,墙壁上的骷髅突然动了动,发出咯咯的声音,“我和你说话呢,没听见吗?”

  “你是人还是鬼?”涟漪惊吓已极,牙齿打颤。

  “你看我这样子,还能算人吗?”骷髅的声音有如历笛,催人耳膜,显是这句话对他刺激颇大。

  涟漪自然地把承焕抱在怀里,搂做一团。

  “好久没听见人的声音了,丫头,你身赋彩虹神功,司徒邺和你是什么关系?”

  “爷爷,你认得我爷爷吗?”涟漪惊奇的问。这东西竟然知道自己的爷爷,真是咄咄怪事。

  “他都有孙女了!丫头,你过来。”见涟漪迟疑,“别怕,我是人,不是鬼!”

  涟漪二人缓缓来到近前,细细打量。

  他确实要比骷髅丰满一些,但还是极瘦的,干巴巴的那种,双眼也不知什么时候被挖去了,留下两个黑洞洞的窟窿,双肩的琵琶骨被铁环钉住,身体吊在墙壁上,牢牢地固定住。双手双脚无力的下垂着,任人看了都会觉得他是没有生命的骷髅。

  “你怎么说话?”涟漪见他嘴巴合的紧紧的,不由疑问。

  “我舌头被割去了,用的是腹语,所以不太清晰。”

  涟漪蓦地就感一股极大的吸力,把她们二人吸向骷髅处,不禁骇然,死命抵抗。

  骷髅哈哈大笑,“天见可怜,我脱困有望矣!”继续施力吸引涟漪二人。

  “五米”

  “三米”

  “一米”

  越来越近,涟漪越发觉的骷髅的可怕,他被折磨的这么惨,居然还有如此能力,可想他完好健康时是什么样子。

  承焕看着越来越近的一个骷髅头,吓的双眼禁闭,紧张的簇簇直抖。

  骷髅也许太高兴了,一直紧紧闭着的嘴巴张了开来,就像一只嗜血的猛兽等待到了嘴边的食物一般。

  怪事突现,承焕的眉心倏地裂开一道小口。一股血箭喷射而出,射向骷髅的左胸。

  只听“噗”地一声响,血箭透骷髅左胸而过。

  骷髅痛的一声闷哼,“慧剑凝心”……“慧剑凝心”,这世上真的有“慧剑凝心”,这是真的。他的神志有些混乱。

  涟漪看的瞠目结舌,抚摩着承焕的眉心,“这是怎么一回事,痛不痛?”

  承焕摇了摇头,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那是有人为他栽下的‘慧剑凝心’真气,那个人是谁,是谁?”骷髅有些语无伦次。

  “慧剑凝心”,“难道这就是‘慧剑凝心’,他怎么会传说中的‘慧剑凝心’呢,他不懂武功的?”

  骷髅一声凄厉的惨笑,“他不单有‘慧剑凝心’,他根本就是一个宝藏,身上还有另两种气息,一寒一热,寒强热弱,腹中还有九粒金丹,我原以为剖开他的肚皮,取出金丹,我就可以脱困而去,没想到竟有人为他栽下‘慧剑凝心’,真是不可思议,难道天要亡我不曾!”

  “慧剑凝心”乃是传说中的武林圣地“藏剑阁”的不世绝学,竟然有人不惜耗损元神为他栽种,涟漪看承焕的眼神充满疑问,他究竟是什么人,真是无家可归的流浪儿吗?

  “打遍天下无敌手,居然连一成的‘慧剑凝心’都接不下,天下第一,狗屁!”骷髅的胸前流下一缕细小的血迹,但从他说话的气息来看是受了不轻的内伤,“你爷爷的身子骨还硬朗吧?”没头没脑地问了涟漪一句。

  “你真的认识我爷爷?”涟漪小心翼翼的问,这骷髅要是不顾一切发起疯来,她和承焕还真应付不了。

  “老夫向问天,难道你爷爷没和你提起过吗?”

  涟漪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眼珠瞪得老大,“向问天,你就是魔……魔……魔尊!”她不由吞了吞口水。

  “不错,我就是魔尊,可现在连魔尊的一丁点威风都欠奉,要是让世人知道我的这副德行,打死他们都不会相信。”向问天语气低沉,听的涟漪大摇其头。

  魔尊向问天何许人也?

  大明永乐年间,江湖上出现了一个枭雄式人物,他出身绿林世家,二十岁时便已威震山东三州六府,二十五岁已经是北六省的绿林总瓢把子。

  在用了十年时间统合天下黑道创立魔门,自称魔尊,声势之浩大,门徒之众多,压的武林各门各派都抬不起头来,各门派实在忍无可忍,由少林武当和丐帮牵头,发动了一场规模空前的“打黑除魔”专项行动。

  开始时,在向问天闭关练功的情况下,双方互有死伤,但向问天的爱徒“魔龙”叶小川被丐帮帮主用降龙十八掌打死。

  这下惹火了向问天,金鸡岭一战杀得各大门派元气大伤,其惨无比,丐帮高手全军覆没,剩下的基本都成了要饭的货色,从此在六大派中除名。

  此役之后,魔门威势如日中天,但向问天也认识到了武学永无止境的真理,为了追求天下第一高手的宝座,他遍访高人隐士,以武会友,最后他找上了被称为当世武学奇才的司徒时价家主司徒邺。

  黄山之颠一战,打了三天三夜,八千余招,最后向问天以半招险胜。

  是役他的威望达到了颠峰,无人可以匹敌。

  三年之后,传出向问天病逝的消息,树倒猢狲散,以他为核心的魔门自然土崩瓦解,天下各派才得以休养生息。

  但魔尊向问天的事迹被传的神乎其神,在当时,如果有人不知道当今皇上是谁情有可原,如果不知道魔尊向问天,那是要被笑掉大牙的。

  司徒邺每每谈起向问天都佩服的五体投地,他常说,他这辈子碰到向问天是他的福气,使他对司徒世家的绝技有了空前绝后的认识,还常为儿子司徒暮惋惜,说他如果遇到向问天,成就会比自己高上一筹。

  涟漪是司徒世家的独生女,倍受宠爱,司徒邺常常给她说起魔尊向问天的事,让她很是向往,可是看看眼前的魔尊,她还真有股想哭的冲动,真是世事难料,要是爷爷知道这事,还不气的吐血啊!

  “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涟漪问的很不情愿,因为她知道这必是一个极悲惨的故事,可好奇心的驱使让她不得不问。

  向问天的胸部起伏的厉害,显是很激动。好一会,才缓缓道:“老百姓常说好男怕娶恶妻,而作为练武之人最怕找不到好的衣钵传人,我就是典型的例子!”

  他重重出了一口气,放松了一下,“我一生共收了三个徒弟,大徒叶小川,倍受我的喜爱,可惜他死的早;二徒石云生,一身根骨极佳,学得我武功的十之六七,很了不起;三徒衣无尘,生性豁达,自命风流,最爱游山玩水看遍天下奇景。在我四十一岁生日那年,老二老三为我祝寿,排场大的很,我也很高兴,没想到酒醉后的一句戏言为我招来无边惨事,我当时得到一块古玉,很是喜欢,便对他们说这块古玉上刻通天二字,为师一身所学全在上面了!”

  “什么!”涟漪头皮发麻,失声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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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4楼 发表于: 2007-09-06
第十五章 承诺

 

  涟漪多聪明啊!闻弦能知琴意,把事情一联想,吓的出了一身冷汗,这里摆明了是通天教的秘密据点,自己羊入虎口还犹自不知,她便把自己如何偷取通天玉的经过和猜想说给向问天听。

  “不会错的,按你所说,凌格锐就是当年的魔门六魅之一,善使烈阳翻天掌,我这样的下场也有他的一份功劳,我那天醉的不醒人事,过后也忘的一干二净,可老二石云生却时时刻刻都记在了心里。

  那年秋天,我闭关修炼〈百魔手录〉上的第十二层绝技,老三衣无尘回乡祭祖,石云生趁此机会在我的饮食内下毒,我想他是早有预谋竟然配置了七瘘丹,可是他运气欠佳,下毒之日正是我神功大成之时,虽然被七瘘丹封住了一半的功力,可他还不是我的对手,被我废去一只右臂,也怪我平时太信任他了,门中事务都交与他打理,任他大权独揽,有了培植势力的机会,他纠合六魅十鬼许以重利一起围攻于我,他们的武功我极为熟悉,但架不住人多,终被他们所制,而他们十七个人也只剩下石云生与凌格锐二人而已。

  事后我才知道,石云生竟然是元朝勃尔只斤氏宗室的嫡系,他生平最大的心愿就是让蒙古族能重新入主北京,重铸元太祖昔日的辉煌,他认为有了魔门就成功了一半,朱元璋既然可以布衣平天下,那么他也可以挟江湖以自重,而我自然成了他前进中的障碍,不能不搬开,但却舍不得杀我,他知道自己武功不过我的十之六七,既然通天玉上有我一生所学,就百般折磨令我说出古玉的玄机,我的手筋脚筋都被抽去了,双眼也被废了,开始他三五天就来问一次,之后是一两年来问一回,见我始终不说,他心也冷了,一怒之下把我的舌头也割去了,更可怜无尘,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他平时尊敬的二师兄推下百丈悬崖,连个尸首都不得安生。我已经二十年没看见他了,如你所说,现在的通天即哦啊主定然是他了“

  “通天教创教三十年来,从没听说过教主是谁,没想到会是魔尊的徒弟,真是大出世人的意外!”涟漪双目含泪而言。“向爷爷,你所受的苦难真是骇人听闻,石云生欺师灭祖不会有好下场的,通天教现在虽然也是天下第一大教,可与当年的魔门差的远了,只要向爷爷出去,还不吓破他们的苦胆!”

  向问天一声苦笑,“本来还有一线希望,可现在破灭了,”慧剑凝心“专破各种护身罡气,我本来被七瘘丹所害,功力剩下不到四成,又被破去两成,想要出去,势比登天!”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涟漪不甘心地问。

  “如果剖开这小子的肚皮,取出金丹,还是有希望的!”

  “这怎么可以!”涟漪搂紧承焕,“他死了,我也不必出去了!”

  “他出不出去都难逃一死,金丹被他寒气所固,所以一直都没融化,一旦化开,他必然全身经脉寸爆而死,那时死的会更惨的。”向问天劝道。

  “既然寒气可以固冻金丹,就永远这样好了!”涟漪气道。

  “丫头,你太天真了,化不化可由不得你,金丹不是俗物,既然能令我武功尽复旧观,其力量何等的巨大,俱我感应,金丹的外面的腊膜已经化开了,不用一年势必化开,除了为他栽种”慧剑凝心“真气之人外,恐怕无人能救他,我也感到他的大脑受过伤害,破坏了神经,他都不知道是谁为他下了这等功夫,天下间谁又救得了他呢?用他一命换我们两条命,很值了!”

  “不,我不要他死,这不是真的。”涟漪泪如雨下,“一定有人能救他,我爷爷就能!”

  “现在连出去都成问题,还想著后面的事,我倒没什么,可你们不出十天必会饿死,那时我一样回得到金丹,而你却出不去了。”向问天说的中根中据。

  “姐姐,我不要你死,这位爷爷说的对,我死了,可以让你们两个活下去,我是弃儿,没有亲人死了也没什么,可姐姐不同!”承焕边为涟漪拭泪边道。

  向问天闷笑连连,“小子,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涟漪泣道:“谁说你没有亲人,姐姐就是你最亲的人,你死了我怎么办,况且你的脑子受了伤,记不得了,你一定有亲人的。”

  “丫头,别哭了,我只是想看看他在这种情形下有什么反应,舍不舍得你死,你已经失身与他了吧!我会成全你们的,再说我一把年纪了又残废,出去又能如何!”

  向问天闷笑。

  “啊!”涟漪脸红的很,“爷爷真能吓唬人,我们真有办法出去吗?”

  “这里处于渭水河底,每当上游泻洪时,墙壁上回凝有水珠,那时侯便是脱困的时机了!”

  “爷爷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谁说我不想出去,可你既然舍不得你的小丈夫死,也只能牺牲我一个人了。”

  “爷爷!”涟漪声音呜咽。

  “别高兴的太早,我只是说有点希望,而且你们要答应我一件事才行!”

  “什么事?”涟漪问。

  “给我杀了石云生!”向问天说的咬牙切齿。

  “这怎么可能,他四十年前就很厉害了,现在武功定是高的离谱,凭我们两个哪是他的对手,他还是一教之主呢!”涟漪摇头道。

  “我生平最得意的武功便是天魔掌,幽冥指和阎王剑,石云生武功再高也跳不出这三样,我被困在此四十年,创出一招绝学,一定制得住他,这招”恨海难填“集我武功之大成,这小子虽然身赋异禀,可现在定然学不来,我先教你,你得学仔细了,只要这小子金丹化开,学的七七八八,必然可以宰了石云生那逆徒。”

  涟漪听了不由心动,魔尊的绝技可绝不是卖大力丸的所能比的了的,他潜心所创必是惊天泣地之学啊!

  “我功力只剩两成,只能用”地狱连层“的手法为他化开一颗金丹,,以后会成什么样子,就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金丹融化的颗数越多,他的危险就越大,所以,你要尽快找到给他喂食金丹栽种真气的人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不过这小子脑袋受了外伤,淤血压迫著神经,想让他记起来,不知得等到什么时候,真是要命啊!”向问天也不禁大摇其头。

  “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一定会有办法的。”涟漪乐观心性又发作起来,“爷爷只教他一招也太寒酸了,怎么也得多教一些才是。”魔尊可是个武学金矿,自己怎也要多挖一些。

  “你当我不想多教他吗,他是无福消受才对,他身上已经乱七八糟了,再给他灌进别的东西,他非爆了不可,还好”恨海难填“兼容博大,我才敢教给他,不然他一招都学不到。”向问天气道。“不过你要是想学我可以多教你一些!”

  涟漪吐了吐舌头,“他身上那么多不同的气息,为什么我一丝都感觉不到呢?”

  “那是因为他已经达到了吸天地精华的境界,本身不过是个途径,能聚能散,不聚不散,真是苍天所赐啊!”向问天羡慕道,“就是你爷爷也未必达到了这个程度,先让我帮你疗伤吧!”

  接下来的几天里,向问天悉心教导涟漪,恨海难填且不必说,就是别的功夫也让涟漪大开眼界,受益非浅,这几日的心得比她十七年来所学要高出一倍不止,无形中使她的武功又精进一层。

  还有就是等待暴雨的降临,涟漪不明所以,便问个究竟。

  “这里虽然是铁做的,但处于河底,所受的压力不小,加上上游泻洪,压力又增了几倍,那时侯我催化金丹后把他抛向顶壁,金丹骤然化开,爆发力非同小可,再加上水的压力,铁壁定会经受不住而塌下来,那便是你们脱困的时候了。”向问天耐心解释。

  “爷爷真的不能和我们一起出去吗?”涟漪不甘心地问。

  “地狱连层之下我哪还能活著,只要他日后给我杀了石云生,我死而无憾,石云生城府极深,就从无人知道他是通天教主一点来看,韬光养晦的功夫已到了极点,只重实际而不慕虚名,你们要小心为上,不可硬碰硬,知道吗?”

  承焕虽然没学过武功但也知道向问天这几日是下足了心血的,跪了下来,“爷爷放心,我一定好好学,不辜负您的期望。”

  “有你这句话,我就很开心了,你的记忆受到损坏,想要知道身世有两个办法,一是藏剑阁这个线索,不过那只是传说,连我都不知道它在什么地方,你以后再慢慢打听吧,二只要金丹化开五颗以上,冲破淤血,你一样可以恢复的,我虽称魔尊,可除了争雄江湖外一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迭逢奇遇,将来的成就必不在我之下,我只想告诉你,人生在世,只求四个字,问心无愧,天下当可去得。”

  “啊!”“墙上有很多水珠啊,外面一定下大雨了,”涟漪高兴的手舞足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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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5楼 发表于: 2007-09-06
第十六章 阴谋

 

  “我把他抛出去后,你一定要闭好气。”向问天叮嘱道。

  “一二三。”向问天骤然发力,把承焕吸到胸前,只见金光大作,亮如白昼,刺得涟漪眼楮都睁不开,“起!”一溜金光向顶壁飞去。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震的铁屋都摇晃了,就在承焕落下的一刹那,顶壁裂如龟背,水如天幕倒泻进来。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向问天话还没说完,已经化为飞灰,消散开来。

  涟漪不忍再看,闭气抱起尚未落地的承焕一飞冲天,闯入水中,奋力向上游去。

  “啊!”涟漪把头冲出水面,咳了几声,大力的吸了口气,快速的向岸边游去,水流湍急,无从借力,待她们游到岸上时已经精疲力尽,手指都不想动一下。

  “姐姐,我好难受啊?”承焕口鼻溢出丝丝血迹。

  “不要紧,这是金丹行功的必然现象,过一会就没事了,弟弟乖,忍一忍!”涟漪努力爬起为他擦拭干净。

  “这是什么时候受的伤,我怎么不知道?”涟漪见他左腕上有一道寸长的伤痕,经水一泡又迸裂了,血往外流。

  “就是水,就是┅┅。”承焕不敢说实话,又不知说什么好。

  “啊”,涟漪如梦方醒,依稀记得那奇怪味道的水,双目含泪,“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呆子,我不要你这么做!”搂著承焕呜咽连连,大为激动。

  “可是姐姐很渴啊,那里又没有水。”承焕瞪大双眼认真道。

  窝心的感觉涌上涟漪心头,“姐姐知道,你不要再说了!”二人拥抱良久,感情自是精进非常。

  身后就是朋家庄,可与先前相比判若两地,已是残垣断壁,不符以往的富丽堂皇,连个人影都看不到,涟漪旧地重游不禁有隔世为人之感。

  “嘎嘎┅┅”一阵哀鸣之声响起,就见远处一瘸一拐,竟是那头癞驴,承焕大呼一声奔了上去,见驴儿的一条腿受了伤,一道半尺长的伤口已经开始腐烂了。它见到承焕把头在他胸前一阵磨蹭,嘎嘎直叫。

  “姐姐,我以为它已经死掉了,真好,还可以看到它。”涟漪也很高兴,二人一驴向华阴走去。

  涟漪先是买了把剑,那癞驴腿上的烂肉剔去,为它上好药,才与承焕找了家客栈进餐。

  涟漪一算,大约有五天没吃东西了,自己恨不得吃下一头牛,点了一桌子的菜,如风卷残云,不消片刻已经清洁溜溜,看的店小二眼珠瞪得老大,暗忖这二人该不是饿死鬼投胎吧!

  “姐姐,我好脏,想洗个澡!”

  “姐姐也是!”

  “我们一起洗好不好?”

  涟漪脸红如朱砂,“当然┅┅不行!”狠啐了一口。

  入夜,涟漪看著所剩不多的银两犯愁,回家又不行,难道去打劫不成。见承焕洗好回来,便帮他行功。

  承焕对武学完全是门外汉,运功的法门自然不明了,涟漪引导著他的真气运行十二周天,已然累得睁不开眼楮,二人和衣而睡,酣然入梦。

  天亮时分,涟漪就感一双手掌在自己前胸抚摩,阵阵酥麻传来,不禁呻吟出声, “老实点,姐姐累得很,好吗?”

  一缕淡红布上承焕冰晶似的脸,“我就想摸摸,姐姐别生气,我们起来吧!”

  二人梳洗已毕,来到大厅随便点了几个小菜。

  板凳还没坐热,一男一女似疯了一般冲到近前,不由分说,挥剑便砍。

  “邪门!”涟漪心中暗骂,拿起竹筷,思起向问天所授的阎王剑法,一招“魔道轮回”幻起万千筷影,点在两柄长剑上。

  使剑之人就感一股大力传来,握剑不住,飞了出去,不由大惊失色。

  涟漪牛刀小试自觉魔尊武学果然非比寻常,口上道:“你们疯了吗,我招你惹你了,一上来便下死手!”

  “你杀了我爹,我死也要为父报仇!”那女的泣道。

  听的涟漪不禁糊涂起来。

  “你爹又是哪路神仙,我那里认得嘛!”涟漪作冤枉状道。

  这一男一女都二十左右,男的相貌一般,下胲稍长,一身青衫,女的漂亮一些,一张小嘴很有风韵,看相貌二人似是兄妹。此时男的虎目圆睁厉声道:“家父瞳南镖局芮大丰,姑娘既然有胆杀人怎么没胆承认呢!”

  “芮┅┅芮大丰,他不是我杀的,是别人杀的。”涟漪辩解道。

  “别人自然也是四大世家的人了,你们也真够狠的,三百余人只留了一个活口,真是令人惨不忍睹。”那女的迎声道。

  “三百多人都死了吗?我们也差一点送命啊!哪能去杀人嘛,是谁告诉你们人是我杀的,真是岂有此理!”涟漪气急败坏。

  “千算万算不如天算,你们却还漏了一人,朋家庄的少庄主朋文选死里逃生,不然还没有人指证你们的恶行呢!”

  “什么,朋文选没死吗?”涟漪话一出口,便知不妥,“他在哪里?”

  “还想杀人灭口吗,晚了,我们杀不了你,自然有人会给我们一个公道,妹妹我们走!”二人匆匆离去,回头看涟漪的眼神充满仇恨。

  “阴谋。”涟漪头都大了,这分明是嫁祸江东之计,一定是叫蓝田的家伙干的,他故意留下朋文选好栽赃于四大世家,那朋文选说不定也是假的,这一招可真毒啊,不费吹灰之力就可挑起恁大的江湖仇杀,自己该怎么办呢,那蓝田必是计划的十分周详了。看来只能告诉自己人好有个谱,再想对策了。看著承焕,心乱如麻,回家了自己怎么启齿啊,真是伤脑筋。

  “漪妹,你怎么在这里?”大厅口进来一行人。

  为首的一个长的实在太帅了,怎么说呢,年刚极冠,一袭高领白衣,真个是敢比宋玉,貌赛番安,一张脸生的如刀削般分明,剑眉星目,鼻如春葱,口似涂朱,两撇小黑胡更添他的魅力。他身后,跟著两个少女,头一个年约十八九,眉目如画,小巧精致的鼻子下面生著樱桃小口,一身宝蓝色的唐装衬得她雍容华贵,比起涟漪来也毫不逊色。后面是个十四五岁的丫鬟,也是个美人坯子,梳著日月双抓髻,一张圆脸,给人甜甜的感觉,再配上一双大眼楮,真是俏丽。

  涟漪颇感意外,“慕┅┅慕容哥哥,你怎么在这?”

  慕容碧冲涟漪挤挤眼楮,“说来话长,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众人进得客房。

  慕容碧先是一笑,“漪妹,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长安首富王府的千金,诗柔小姐,后面是她的丫鬟汤圆儿,王姑娘,这位是在下的未婚妻司徒涟漪,你们也多亲近一些。”说著对涟漪挤眉弄眼。

  涟漪忍住笑意,“王姑娘真是漂亮的很啊!怪不得慕容哥哥都快把我忘了!”说著狠掐了一下慕容碧,慕容碧有求于她,也不敢声张。

  诗柔俏脸生寒,“司徒姑娘也不差啊!慕容兄得妻如此,真是福气,汤圆儿你说是不是?”

  汤圆儿毕竟年纪小,沉不住气,“小姐,你比她漂亮,怎么这样啊!”

  诗柔咳了咳,“小孩子不懂事,司徒姑娘别见怪!”

  涟漪又掐了自己一下,不让自己笑出来,“哪里,哪里。”

  “王姑娘,你们主仆赶了一夜的路,也够累的了,先到客房休息一下,我们还要赶路呢!”

  诗柔一脸的不情愿,可也挑不出反驳的话,一跺脚,与汤圆儿转身离去。

  待她们走远了,涟漪再也忍不住笑意,放声大笑,“姐姐,你这回算是怎么了,这位王姑娘看你的眼神,傻子都看得出来是什么意思,我看你怎么收场。”

  慕容碧一脸苦笑,“这纯属意外,王姑娘去华山进香,路遇淫徒,仆人死的死伤的伤,被我所救,我也忘了自己是男儿身打扮,把她里里外外看了个透彻,等我知道麻烦了,也晚了,她死活不让我离开,说是要以身相许,吓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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