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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玄幻小说《魔法骑士英雄传说》作者:宝剑锋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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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4楼 发表于: 2007-09-08
第四章 恶美偕行

 

  候爵府的大厅内,身为公主的素雅端坐在正中的位置上,罗兰和小月则含笑地站在她的左右,瞅见我们进入大厅,罗兰踏进一步,笑盈盈道:“把我们的雨师大法师给带上来!他可能等我们也等得不耐烦了。”

  过了半晌,雨师已经是被带到大厅之上,现在的他虽然有点狼藉,但举止之间却始终保持着优雅的动作,右手上折扇一摇一摇的活似一位来作客的贵宾,一点也不像是阶下之囚。

  雨师眯起眼,眼眸里冷光乍闪,凉凉地横瞥了我们一眼后道:“不知各位叫敝人来此有何贵干?斐莱都城既然已经落到你们的手上,对敝人来说也就和你们不再存在敌对关系,不知公主殿下什么时候放敝人离开?”

  “想走?只怕我们现在还不能让你自由离开,你要记住你的身份还是一名俘虏!”罗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雨师,嘴角戏谑地扬起。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雨师显得有点错愕,虽然心里早有准备素雅不会这么容易就饶过自己,但怎么也料想不到眼前这个女人不但一口回绝了他,还提醒他身上的这个屈辱名词,雨师眼眸里闪着怒火,但形势却迫他要在现实面前低头。

  “现在罗德兰王国正是处在分裂的局面,为了弭平这次危机,我们很需要你的帮助,也就是需要罗德兰王国闻名遐迩的大法师和我们一起去战斗,不知阁下的意见如何?”罗兰言笑晏晏地问道,脸上流露出来的表情却像是雨师笃定会答应下来。

  “好吧!要敝人帮忙是没有问题!敝人帮曹胜候爵的时候佣金是一个月一千枚金币,只要公主出这个价钱的话,敝人愿意为公主殿下效劳!”雨师优雅地用折扇轻轻拍了手掌心一下,既然对方一副吃定他的样子,雨师聪明的不再问对方肯不肯释放自己,改而为自己争取利益。

  “哦?”罗兰眨眨眼,抿嘴笑道:“你是听到传言素雅公主要发动‘保家卫国’战役的号召而来的勇士,应该算是为罗德兰王国存亡贡献出自己的一分光一分热,要佣金的话就会贬低你大法师的高风亮节高贵身份了。”

  “……”雨师给罗兰的话咽哽得说不出话,张大着嘴巴连折扇什么时候跌落脚下也茫然不知,面前这可恶的小妮子竟然叫自己堂堂一个大法师做白工?鬼的高风亮节!今后几枚金币一顿饭、几十枚金币一件丝服的奢华生活岂不是一去不回,这怎么能行?

  “怎么样?”罗兰侧头问,脸上表情莫测高深。

  “我……我不答应……”雨师嗫嚅着却肯定地道,叫自己吃些低三下四的食物、穿些粗俗的衣物,这是怎么也不行的!如果当初不是看在曹胜给出那么优厚的佣金份上,自己也不会出现在这斐莱都城之上。

  “不答应是吗?”罗兰似乎丝毫没有感到诧异,笑意满盈的水眸在雨师身上打转道:“既然雨师大法师不肯帮忙的话,只好让大法师干些符合他俘虏身份干的工作,雷尔斯~,你说说军队中还有什么工种缺人的?对了,这几天战马好像老是不听使唤,马粪随地都是……”

  我立时醒悟,接过话柄嘿嘿笑道:“听说是军营马夫太少了造成的,而且他们还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俘虏去当马夫那是再适合不过了,我看雨师大法师一定会很喜欢马这种动物的了,不会介意和它们一起睡觉、一起吃饭。”

  “马夫?”雨师听得差点额冒青筋,没好气地冷哼道:“你们这样做简直是对敝人的侮辱,敝人是不会答应的。”

  “不做马夫可以去做贵宾嘛!两条路你自己小心选择!”罗兰冷然地睨视着雨师,眼前这个被她点中死穴的男人已经是神情紧张起来,换句话说就是离投降不远了。

  “……你们要我做什么就直管开口吧,敝人很愿意为公主殿下效劳,不过在这之前能不能为敝人解除身上的禁锢?”雨师虽然很憎恶要为没有佣金的事情干活,但更憎恶的是沾上那些污秽肮脏的东西,在这种情况之下,他只有从难以抉择中作出自认是有历以来最大的让步。

  紧接着雨师在魔法长尼拉塞的帮助下成功地解除了我设在他身上的魔法禁锢,事情至此也就告一段落,我松了一口气,对着罗兰她们笑了笑道:“好了,事情已经办完了吧,我要去休息了,昨晚我可是一夜都没有睡。”

  罗兰和素雅相互望了一眼,素雅点了点头,罗兰才嫣然一笑道:“本来我们还想让你现在就到斐莱都城内走上一圈,顺便宣传一下你刚才施展魔法的威力,吓吓都城内的其它贵族富商,不过既然你想休息的话,我们就让你休息一个下午,记得傍晚时候来报到。对了,塔尔夫也跟你一起去休息吧。”

  随后找些东西填饱肚子,与塔尔夫在府内找了个厢房各自休息,这个时候我才抽得出时间细细观察自己身体上的受损情况。

  静下心来运起吐纳术来内窥,从脚下的涌泉穴开始,一直到头顶的泥丸宫,再转到下腹的丹田气海处,大大小小的经脉中竟然是空无一丝真气,就好像一间大房子内空无一物,只有空荡荡而找不到一丝一毫的气息存在的痕迹,难道说我又回到了学吐纳术前的样子了吗?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不安的感觉始终紧紧地攫住我,那种难受的感觉就像一个人本来有着巨大的财富,一下子却消失得干干净净,还没有一点剩下来的那种,我愈来愈觉得难受,也愈来愈觉得一口真气提不上来,愈不能上来就愈是急躁。

  “呃!”

  我惨嚎一声,体内的经脉竟然因为我的一口气蓦地中断接不上来突然抽搐起来,全身一阵剧痛,我整个人仆倒在床铺之上。

  好半晌爬起身来,我咧出一丝苦笑,看来这次是伤上加伤了,想恢复真气还得先要修复经脉,但这又岂是一时半载做得来的?现在的我可能比起一个魔法学徒还比不上,牺牲魔法还真是害人不浅,如果不是我这种乳泉锻淬过的超人体质,换上一个普通人可能当场就瘫倒在地起不了身。

  事情既然急也急不来,我也就信步走出厢房到外面透透气,外面的天色竟然是接近了黄昏,对了,月上树梢、人约黄昏,沐衣等君、过时不候,不知在那里等我的是何许人也?呵呵!到罗兰那里报个名就去赴会看看。

  “总算是弄完了工作,雅雅,我们也去休息一会吧。”

  “兰姐,你不是叫雷尔斯这个时候来这里来的吗?我们等等他吧……”

  里面传出罗兰的捉狎的笑声道:“又是雷尔斯啊,雅雅你怎么老是把他挂在嘴边,是不是心动了想嫁人了?让他等几个时辰有什么关系,你难道说心疼了?”

  大厅内传来敏感的话题,立时令到已经走到屋檐下的我停下脚步,嘿嘿,竖起耳朵听她们说些什么。

  “那里……那里有,人家是想找他比试魔法的,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素雅紧张地反驳道,谁知却是越描越黑。

  “那个样子?雅雅你和我说说到底是什么样子?”罗兰暧昧地怪声怪气叫了起来。

  “你……”素雅抵受不住罗兰的怪声怪调,进行反击道:“你还不是一样,你一定也是喜欢雷尔斯吧?”

  “我?”罗兰愕然后又噗哧笑了起来,狡黠道:“我当他是一个弟弟看待啦,一个好听好使的弟弟……”

  我的命还真是苦啊!我的脚伸了几次又几次缩了回来,呵呵,这时候进去岂不是大家都感到尴尬?想了半晌,我转身离开,这时还是先去赴那个约会吧。

  去赴那个差点要了我的命的约会,也是后世亚西亚大陆历史学者作为大事记载下来的约会。

  我舒服地挨在城墙边的凹处,惬意地伸展四肢,视线不经意地扫过四周,这里是刚才我施展出“牺牲魔法”的地方,也是我遇上赠送小笺神秘女子的地方。

  唉,是不是我来得太早了一点?我定了定神,等了半晌并没有女人从身边经过,反倒是不时有身穿我们军团戎装的士兵打扫战场从这里经过,他们睁着敬畏和好奇的目光望着我,不知道在他们的心中我到底成了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我知道的是素雅已经是取得了这座古城的控制权。

  既然约人的还没有到,我这个被邀请的闲人不如主动地送上门去好了,我念头一转,于是翻身跃了下来,先回忆起最后看见那个女人停留的地方,然后凭着她一起一落间留下的珠丝马迹一步步地追溯上去,追踪是我最拿手的了,我就不相信她比一只野兽还要是难以查出踪影。

  一路上疾走,慢慢的竟然把斐莱都城远远地抛到身后,我直觉不对,这个女人到底到这么偏僻的城郊干什么?但留下来的痕迹却告诉我并没有找错方向。

  终于从寂静的前方传来一阵悦耳的歌声,仿若有人正是在那里哼着小曲,终于是有人了,我顿时觉得希望无穷,判断出方向,拨开身边的树技三步并成两步地摸索着上前。

  啊!我万万没有料到在我的面前竟然会是一个湖泊,但令到我要屏住呼吸的却是一个全裸的美丽女子大胆地浸泡地湖水里面。

  呵呵,上天真是对我不薄。我的眼睛睁到最大,却还是觉得看不清楚,双目是贪婪地饱览着眼前的春光,在诱人的瓜子脸庞上,长着一副柳眉杏目,小巧而挺直的鼻子下是一张微微撇起的嘴唇,好美!这是她给我的第一个印象。

  那女子好像还没有察觉到有人走近,仍旧的哼着小曲,自怜地轻轻擦试着手臂上白里透红的雪白肌肤,那种自悠自在的感觉连我都嫉妒起来。

  但恼人的是这名女子整个下半身都浸入在水中,好多美妙的部位竟然是全然没有显露出来,我感叹地吞了一啖口水,心中猛叫可惜、太可惜了。

  不想这一啖口水未免吞得太大声了一点,令到湖泊中的女子立时惊觉起来,本来展露出水面的玉臂环抱于胸往水中一沉,同时面庞向着我这边怒目瞪来道:“什么人!?快走出来!”

  到了这时我才发现,她最美丽的还是她的眼眸。一般人的眼睛大多都是棕黑色的,她的眼睛却是像黑夜一般的漆黑,但黑白分明得像是半空中挂着的一轮皓月,是那么的动人。

  我耸耸肩,厚着脸皮从隐身的石头下闪了出来,干笑着打招呼道:“你好……呵呵,晚上好!”我尴尬得有点是语无论次起来,窥视人家大姑娘入浴还给人发现怎么也说不过去,但逃跑我却不屑为之。

  女子看见我走了出来,顿时惊讶道:“是你!?”

  我耸耸肩,露出抱歉的虚伪笑容道:“不错,就是我。但我不是故意的,只是看你过了约定的时间还没有赴约,担心你会遇上什么困难,所以就走过来瞧瞧。”

  女子漆黑的秀眸征征地睁大,眉梢间轻轻皱起道:“要你担心真是不好意思,但我小笺上不是写明是‘月上树梢’后才见面的吗?现在只不过是黄昏时分,离我们约定的时间还有一段距离吧。”

  “呃……是……是你小笺上不写清楚,害我以为约见的时间是黄昏时分啦。”我笑得甚瘪,偷瞥了那名女子一眼,接着又道:“你不露面,我只有延着你留下来的痕迹找到这里来了。”

  “原来是这样……”女子闻言,脸上紧张的神情慢慢缓和下来,淡淡笑起道:“看起来倒是我的不对了,不过现在能不能请你暂时离开这里,我想先穿好衣服再与你详说。”

  “没关系,我不会在意的!”

  “……你,我在意!”

  “这样啊……”我不退反进踏前一步,暧昧地扬扬嘴角,露出一抹无赖的笑容道:“不知道姑娘的贵姓大名,还有约在下城墙相见所为何事,只要姑娘你现在说个明白,我一定会很高兴地离开这里让你上岸来穿上衣服的。”

  呵呵,大概此时此地也只有我这种可恶的人会煞风景地要挟美人,但如此绝好的机会能明白对方的来意,我又怎能放弃。

  果然对面女子立时投来一抹想杀人的眼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上闪着火光,一张俏脸更是因为忿怒而染上了一层红晕,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平静地道:“你想知道什么?”

  “你的名字?”我嘴角漾着嘿笑道。

  “……我没有名字,姥姥称呼我们叫月女……”美女低垂着螓首,声音几乎细不可闻,但却还是给我听了出来。不知为什么?她说的话我却是相信十足,到底是不是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眸中仿佛有一股落寞的感觉一闪即逝令人痛惜,还是其它甚么原因,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你叫夜月好了……”我冲口而出,不知为什么她那像黑夜一般的漆黑,但黑白分明得像是半空中挂着的一轮皓月的眼睛久久地在我心中挥霍不去。

  “那么真的要谢谢你为我起名字了……”被我起了一个名字叫夜月的女子语带讥讽地道:“不过你现在能转身离开这里好让我穿上衣服,我会更加感激你的!”

  “你不反对的话,我以后就称呼你为夜月好了,我说夜月啊!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我似笑非笑,好像听不出夜月语气中的特别含义。

  夜月似乎对我的可恶行径感到无计可施,再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瞪了我一眼,才拧起眉心道:“我们族中领地近来出现一些邪恶的怪兽,吞噬了我们不少的族人,长老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叫我们出来找一些厉害的勇士和法师回去铲除这些怪兽,我来到这座城市瞧见你施展魔法这么高强,所以就向你求援。”

  “你们是什么族?”我好奇问道。

  “我们是夜叉族……行了吗?我要说的都已经说完了,连不应该说的也说了,接下来你是不是应该守礼地避往一边呢?”夜月的声音变得有点沉闷地道。

  “夜叉族?这名字不好听,要不要我再为你们改一个好听的族名?”我皱了皱眉头,戏谑地向着夜月打商量道。

  “你……?”夜月为之气结,恼怒地把怒气发泄到湖泊中来,无辜的湖水被她手臂激起半丈高空并且向着我直射而来。

  “呵呵,我暂时走开就是了,你不用太激动。”看见夜月这样,我也不好意思再纠缠下去,笑容可掬地转身离开这个湖泊,好让夜月迅速地上岸来穿好衣服。

  “夜月!”等我再一次回来湖畔的时候,这里已经是杳无一人,我轻笑两声,心中暗忖不是要找我帮忙的吗?怎么这么快就自己一个人先溜了。

  “我在这里!”夜月从一棵巨树后转了出来,谈然地回答。

  我叹了一口气,双手一摊道:“我可能帮不上你的忙了!”

  夜月呆了一呆,两眸好像直看进我的眼底,盈盈地离开树旁并举步向我走了过来,奇怪道:“为什么?你不愿意帮我们的忙吗?”

  我是有苦自己知,现在自身都难保,那里有能力去解救别人,撇出一丝苦笑,摇头道:“那种惊心动魄的魔法不是随便就能施展出来的,我施展出来的后果就是魔法力只剩下平时的二成左右,试问那里还有能力去帮助你们的族人。”

  “是真的吗?”夜月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我的面前,双手臂亲密无间地锢着我的脖子,目光温柔无限地盯着我问道。一股浓郁沁人的幽香突然窜入我的口鼻,我开始感到晕眩起来。

  “你……”我对夜月突如其来的热情情愫感到受宠若惊,就在怦然心动之际,一冰冷金属般的硬物猝然间贴上了我的颈项。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的调侃道:“夜月啊,我们只不过刚刚见面,你就这么热心送我一条金属饰物,这怎么过意得去。”手不自觉地摸上脖间,一冰凉有着凸纹的脖环牢牢套住上面,我心底更是一凉。

  “这是专门设计用来对付魔法师的‘禁魔环’,它是由高深法师炼制出来,可能摒绝周围空间中的魔法元素,不管你是多么高明的魔法师,只要一套上这个‘禁魔环’接触不了魔法元素,就只能是一个废人。”夜月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一种得意的光彩,盯住我道:“你别想自己可以解下来,这个‘禁魔环’外表没有任何环扣,只有我族中的巫师才能解下来。”

  “哈哈哈……”我不怒反笑,踏前一步剑眉一轩道:“你难道以为单凭一个‘禁魔环’就能压制住我吗?未免太低估我了吧?”慑人气势一下子高涨,一股无形的肃冷以我为中心散发出来,夜月忍不住机柃柃地打了一个冷颤。

  事前完全没有想像得到,夜月是真的没有想像得到一个魔法力被锁住的魔法师还有这么大的气势,不过夜月也是受过专门训练的人,惊诧神色只是在脸庞上停留很短的时间,很快就镇定下来,专注而又探索似的望向我眼眸,“你不可能再施展魔法的了,对!不可能再施展?”

  “你真的这么肯定?”我反问一声道。

  半晌的沉默过后,夜月定定地望着我眼睛道:“我不是对自己有信心,而是对冥巫师有信心,他制造出来的神器从来没有失效过?假如你只要给神器套上,就不可能解除下来,我到现在还没有听说过魔法师自己能挣脱出来的。”

  夜月的模样不像是在说服我,反倒是在努力安慰自己,这“禁魔环”百试百灵,自己不要被眼前人给吓唬住了。我心里暗暗偷笑。

  “没有假如!”我语气坚决地盯住她道,被我庞大的气势镇住夜月是动也不敢妄动一下,“你现在就要赌一下我有,又或者说没有受制,而代价却是你的性命,如果你真的对那甚么冥巫师这么有信心的话,不如就赌我现在模样只不过外强中干吓唬你,说不定你走过来轻轻一推我就倒下去了。”

  “我不赌……”

  “你是不是认为我没有杀死过人,刚才的一番话只不过是在吓唬你,我告诉你,死在我手上的人远远超出你的想像。”

  夜月前不久才亲眼目睹我施展出魔法瞬间毁灭了斐莱都城主力中坚,那种天翻地覆的骇人情景深深地摄入她心中,她知道自己一辈子都忘记不了,我的恐吓对别人来说或许不算什么,但在她看来,我的每一句说话却是不能不慎重考虑,而我眼眸中的肃杀眼神,仿佛穿透她的身体直刺心底一样。

  手指紧张得不自觉绞缠着自己的衫裙,夜月瞅了我一眼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是我想怎么样,而是你想怎么样?”我微微地扬高眉峰,语气中多了些狡谑道:“你们夜叉族中近来出现一些邪恶的怪兽吞噬族人的事,看样子是假的了,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在我的身上浪费了一枚珍贵的‘禁魔环’后不会就此放过我吧?”

  “……我……”被我的气势慑住,夜月紧张的连声音也嗫嚅起来。

  “你是那里人?你其余的同伙又在那里?”我稍稍降低气势,但在语气上却一点也不肯放松,连珠炮似地提出疑问。

  “我是涅尔琴斯克……”刚说到这里,夜月的话马上打住,双手无措地掩住小口不可思议望着我,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听话,对敌人有问有答起来。

  我心里暗叫一声可惜,刚才我是运用了从妖精一族长老那里弄来的精神术,趁夜月精神松懈的时候想一下子控制住她的思想,但在我的真气与魔法力大幅减少的现在,被控制的人其实是很容易就挣脱出来,就像刚才夜月一样,不过我最终也达到目的知道她是来自涅尔琴斯克联盟。

  涅尔琴斯克联盟位于在休斯帝国与罗德兰王国的交界右下方,属于二国的三不管地带,也正因为如此,涅尔琴斯克联盟才能在二国的隙间生存下来,好像那个联盟是由八个种族结盟而成,联盟中的任何事情决议是由八个种族中的长老来决定的。

  唉,其实夜月一说出夜叉族我就应该想到她是来自涅尔琴斯克联盟,我们罗德兰王国那里有这么奇怪的种族出没,不过她来我们罗德兰王国这里想干什么?禁锢住我的魔法力后又想干什么?

  我冷哼一声道:“涅尔琴斯克联盟派你来我们境内这里干什么?是不是想进入我们与休斯帝国这趟浑水中摸鱼啊?”

  “当然不是了,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来这里是征求勇士回族中消灭怪物的。”夜月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妩媚地向着我瞟了一眼接道:“怪物好像是传说中的巨龙耶,只有勇者才能斗恶龙,我们这些弱者是斗不过的。”

  我皱皱眉头,夜月现在眼眸中神清瞳明,人是完全回复过来,换句话说我的精神术已经影响不了她了,“锵”的一声轻响,黑魔剑出鞘,闪闪的剑刃指向夜月的面门,我冷然的开口道:“你还想说谎话?快说出你的目的,不然我一不小心划破你的脸庞就可惜了!”

  “我说的是真话……”

  “你还不承认自己说谎,真是以为我不敢划下去吗?”

  “是真的!不然这样好了,我说谎的话你亲我一口,如何?”夜月向着我媚笑道,一点也不在乎我摆在她脸庞前的长剑。

  “你……”反倒是我被夜月的大胆吓了一跳,黑魔剑收又不是、刺又不是,唉,竟然是陷入了两难局面,一名女子竟然是比洪荒猛兽还来得令我手足无措,我心里咕哝了一句,正是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却瞅见夜月一只手偷偷摸摸地伸向衣襟内去。

  “你想干什么?”黑魔剑猝然出现在她鼻尖一厘米处停了下来,我目射奇光道,对她的神器我可是深怀戒心,千万别再冒出一件才好。

  “什么?”夜月模样好像被我吓了一跳,玉手不住地拍向胸脯,状若压惊道:“你不要吓人好不好?我只不过是被你吓得一愣一愣的,想壮一下胆子罢了,你这么不放心我的话,不如挪开剑过来搜我的身子好了。”

  “没有就好。”我冷冷应了一声,看样子夜月也没有异常的举动,只有一股浓郁的女孩子胭脂味扑鼻而来,我收回黑魔剑,心中暗忖此地不宣久留,还是先回斐莱都城弄开“禁魔环”的禁锢,瞪了夜月一眼,我笑得甚黠道:“好了,我们以后有机会再见,这个‘禁魔环’我就不客气收下了。”

  “你想走?”夜月突然朝我嫣然一笑道。

  “不走难道你养我一辈子啊?”我临走时再消遣夜月一番道。

  夜月不以为忤,笑容可掬地慢慢一步一步向前迈进道:“刚才你不走,现在你是想走也走不掉了。咯咯咯~~”

  一阵心悸的感觉通过全身,然后是眼前发黑,晕眩无情地向我袭了过来,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不好,是刚才的胭脂味,但显然我醒觉得迟了一点。

  “估计不到‘禁魔环’还对付不了你,这‘锁魂香’总应该可以制住你了吧。”夜月冷笑几声,眼中闪出奇异的光芒,看着我一步步地不支倒地。

  在森林中猎食长大的人,我知道要生存下去靠的只能是自己。不能让夜月的诡计得逞,凭着坚毅的意志力我支撑着身躯不就此倒下去,对抗晕眩连嘴唇都咬破了,苦涩的鲜血溢出唇边。但我实在是太累了,从矮人村回到斐莱都城二天来都没有合上一眼好好的休息,还施展出严重透支体能的‘牺牲魔法’,疲惫不堪的身躯早已经是支持不住了。

  就在我要丧失全部的知觉,迷糊间本能地拎起黑魔剑,对准眼前不住迫近的黑影用尽全身力气一抛,黑魔剑呼啸着闪电般射出。而就在黑魔剑脱手瞬间,我已经陷入无边的黑暗,向前扑倒在地,再不醒人事。

  醒来的时候,我感觉到自己是躺在一辆快速移动的物体上,缓缓地坐起身来,竟然发现自己是身处在一个漆黑的木篷马车厢内,从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忽高忽低的笑声,我并没有转过头去,而是打量自己现在的一身新妆扮。

  脚腮和手腕处分别由二条粗铁链扣住,粗铁链的长度只有半只手臂长左右,能活动的空间极为有限,脖颈处还给我戴着‘禁魔环’,而黑魔剑自然也不会留在我身上了。

  “乖乖给我呆在那里别动,嘻嘻,你现在就是想动也动不了……”背后一把女声嘲弄道,这声音不用说,准是夜月的没有错了。

  “难道说这就是你们夜叉族的待客之道?”我耸耸肩,手链和脚镣发出一连串难听的声音,不客气地挖苦夜月道:“你们这样子待人,凭什么想叫我去帮你们消灭怪物,我现在是巴不得怪物吞噬光你的族人,害得你们尸首遍野、惨不忍睹,而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你……”

  “你什么你?还不快把我全身铁的东西除下来,好酒好菜地招待我,说不定我一时高兴,顺手帮你们的大忙把怪物收拾也有可能哦。”

  “不用了,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我原先那番话都是谎言。”夜月格格笑出声道:“现在我跟你说老实话,你好幸运地被当选为本年度杰出青年之一,将参加我们涅尔琴斯克联盟最强战士的训练,还有机会成为神择战士的候选人之一。”

  什么跟什么嘛!绑架人还有这么富丽堂皇理由,我开始是觉得啼笑皆非,如果真的有这么好的事,大家早就趋之若鹜,还用这么大费周章地四处绑架人。虽然今后我的命运不知是怎么样,但我知道一定不会是当什么最强战士、神择候选人那么好的事情在等着我。

  我坐姿不变就这样转过身躯,翻起白眼不屑道:“你可不可以不要说这么幼稚的话,到这时还想骗我?不过我既然人已经给你掳来了,还怕我飞了不成,你这样锁住我也不是办法,还是给我解除枷锁吧。”

  在车厢的另一边,夜月半躺卧在一张兽皮铺成的车垫上面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我。

  “是吗?”夜月的嘴角扬了扬,摇摇头道:“解除你身上的枷锁不是我决定的,到了目的地自然就会放了你,还有你还认为我现在说的是谎言吗?谎言你不信,真话又不信,你到底想听什么话?”

  “当然是实在话!”我顿时是来了兴致,解除身上的枷锁不是夜月决定的,那么说这里还有一个人身份比夜月还要来得高级,照这样推测被绑架的就可能不单是我一个人了?捕捉到夜月明眸中一闪即逝惊诧的神情,内情可能连她也不知道。

  如果罗兰在这里就好了,什么事情都逃不出她的眼睛。唉,我为什么又想到罗兰那里去了,是否我什么事情都依赖她来动脑筋?如果她在这里,会怎么样解决危机?我这次被夜月掳走,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再与她和素雅见面。

  “老实话?”夜月拧紧眉心,纳闷道:“难道我说的就不是老实话吗?”

  “你们每一年度都选出很多的什么杰出青年吧?啊!不应该说是选出,应该说是绑架才符合你们的所作所为,呵呵,最后剩下来的什么最强战士又有多少人?那个神择战士又有多少人?其余的人呢?是不是都死翘翘了。”我决定是不再转弯抹角,而是一下子就进入正题。

  “你说的也有道理……”夜月愈听愈觉得不合理,她眨眨明眸审慎地道:“我虽然知道能从最强战士那里合格的只占被‘请’的杰出青年很少份额,但这不就代表说其它的人都遇害了,可能阴巫师都把他们送回家乡也说不一定。”

  我一手扶着额头,好笑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道:“你不要这么天真好不好?人是送了回家,只不过是回了那个尘归尘、土归土那个‘家’罢了。如果人真的回了家,你们涅尔琴斯克联盟来我们罗德兰王国掳人的事岂不是早就传遍整个大陆了。”

  “你我都没有证据,不能就认定我掳你去涅尔琴斯克联盟就是害你吧?除非你有什么确凿的证据,不然我……”要自小接受涅尔琴斯克联盟教育的夜月一下子转变过来是很困难的,她小心翼翼地向我求证道。

  “没有证据!”我半是开玩笑、半是恐吓截入夜月话中道:“最多我死去后天天缠着你好了,晚晚在你耳边吹风,谁让你掳我去做什么最强战士。”

  “你……”夜月紧盯着我的唇,以为是她听错了,“你死了关我什么事?不要来找我!”

  我理所当然地点点头道:“小姐,是你掳我离开斐莱都城的耶,我死后不找你又找谁啊?好了,我不跟你说了,你好好想清楚是不是放了我。”顿了一顿,我打了一个啊欠道:“对了,我现在要睡上一觉,到了涅尔琴斯克记得叫醒我。”

  “你还真的是既来之、则安之啊!”夜月一脸错愕地望着我这个她搞不清楚的男人,这个时候还能睡得着觉?

  我微挑着眉,笑笑地望了一眼她后又转过身去卧躺了下来,留下夜月在那里胡思乱想,但其实我这一次并没有再一次沉睡下去。

  闭上双目观察体内的情况,魔法力因为“禁魔环”的缘故已经汇聚不了,而最要命的是真气竟然是停滞在腹下丹田处不动,看样子是我在晕迷的期间,夜月不知用什么法子把我的真气给封锁住了,我运了几十次的吐纳术,竟然引不动一丝真气。

  我暗地叹了一口气,正是想放弃的时候,蓦地微微感应到真气中有一部份的气流在蠢蠢欲动,而又有别于真气,我一运起吐纳术,这种感觉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但我一停下来,这一部份的气流又开始活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头痛得一个头、二个大,真是闷煞我了。

  思前想后,又接连运了几十次吐纳术试验我才得出结果,原来是真气中的魔气在作怪,这从黑魔剑传入我体内的死气与戾气本来与我的真气已经二合为一,但现在因为我体内的真气受到制约,而魔气就开始坐大起来。

  刚得出结果,感受到马车猝然停了下来,夜月传来一把声音道:“好了,现在是吃饭的时候了,你已经二天没有吃过饭了,也下来吃一顿吧。”

  我睁开双眼正想开口,一把我绝对没有料想得到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道:“老伊我有脚自己会走路,不用你们假惺惺来扶,如果不是看你们娇滴滴的样子,老子我早就一拳揍过去了。”

  不会是……我没有多想,一把推开夜月抢先跃下马车,刚在围成一圈的马车旁边站定,周围已经响起三把惊讶的声音。

  “老大?”

  “老大!”

  “大哥……”

  而我,早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伊凡特喃喃轻语道:“真教人难以相信,竟然在这里我们兄弟能会合在一起。”

  诺瓦冲上前紧紧地握住我的双手,声音变得沙哑道:“好……”他话再说不下去,但一个好字又岂能道尽我们一路来的艰辛。

  我沉浸在相逢的喜悦中,浑然忘记夜月她还在一旁监视,只是抓住伊凡特和诺瓦的手久久不愿放开,视线却停留在莱特—个不是亲兄弟却比亲兄弟还亲的人身上。望见莱特我是声音中透着难以掩饰的激动道:“莱特,你还好吧?”

  莱特眼眶发红,猝然拦腰把我抱个正着,呵呵傻笑道:“大哥,总算让我们又见面了,我以为一辈子都找不到你了呢?”

  受不住莱特飞过来的冲力,我踉踉跄跄地后退几步,好在有伊凡特和诺瓦在旁边慌不迭地帮忙扶稳,我呵呵大笑道:“大哥我有九条命,那有这么容易就让死神请我去吃饭。”顿了一顿,我把莱特全身上下打量一遍,追问道:“你上次在兽人族受的伤怎么样了?害我一直是心里挂念,现在看到你站在眼前,我才放下心来……”

  诺瓦一旁截入道:“这家伙吉人天相,利箭并没有直接射中心脏,休息二个月后就痊愈了,我们开始不知道实情也是一样担心得半死。”

  “没事就好!”我心中的欣喜难以形容,在当时我真的是以为再也见不到莱特了呢?现在莱特站在我的面前,我真的是好高兴、好高兴。幸福的感觉让我很想大声喊叫出来,好让大家都分享我的欢喜,好困难压抑下心中的冲动,面对着仍是一脸笑意的莱特戏谑道:“对了,射中你的那枝箭还在吗?”

  “早扔了,你要来干什么?”莱特一脸莫明其妙。

  “我要把它供起来拜拜,我真的好感激它没有夺走我好兄弟的命。”我一本正经地道,但说到后面已经忍不住大笑起来。

  伊凡特笑得咧开大嘴,感慨地抚着额道:“老大还是老样子,老伊我也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对了,老大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苦笑着耸耸肩,晃了晃身体上多余的累赘,手踝间的铁链发出一连串熟悉难听的声音,唉,我叹了一口气道:“还不是让人家绑架来的,但多亏了她们,不然我们几兄弟还不知要到那天才能相见,看样子你们也是让她们给绑来的吧?”

  莱特他们与我一样手踝间都是清一色的铁链,不单止是他们,从在场十三辆马车厢中下来的人身上都有,应该是十三人遭遇到同一命运。

  “真是气煞人!”提起此事,伊凡特显然是一肚子火,愤怒满膺地扫了在场女子包括夜月一眼在内道:“我们在山城内的酒馆喝酒,不知是怎么回事?才喝完第二碗果子酿就不醒人事,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在车上了,气得老子我想揍人……”

  我望了伊凡特一眼,谑笑道:“好像不是你在揍人,而是别人在揍你吧?”他的脸庞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很显然是受到特别“照顾”。

  莱特瞥了伊凡特一眼,轻笑道:”老伊那口没遮掩,什么话都有可能冒出来,一路上受苦受难的机会比我们多很多。”

  伊凡特摸摸鼻尖,嘴里咕喃道:“我是好男不跟女斗,是礼让她们你知不知道?真的计较下来一拳头揍下去,她死了怎么办?”

  诺瓦露出好玩的神情,不屑道:“你真以为打得过她们吗?我们现在一身的枷锁,真气和魔法力又没有了,我和你加起来可能都不是一个月女的对手,你就不要在这里自欺欺人了。”

  “对嘛!”莱特一脸嘻笑地附和,拍拍诺瓦的肩头接着道:“还好我们有耐性,不去搭理那些月女,自然大家也就相安无事了。”

  “我……”伊凡特脸庞涨得通红,给诺瓦他们塞得说不出话来。

  我兴致十足地看着他们相互戏谑,仿佛又回到了双子星学院学习魔法的时候,突然之间夜月从后面拉了拉我的衣襟,同时惶声道:“你们不要再说了,阴巫师很快就会回来了。”

  “粲粲粲,已经迟了。”一阴冷的声音悄无声息的同一时间响起。

  我一愣,正是想转过头向夜月询问到底谁是阴巫师?在我的视线内猝然出现一名身穿黑色长袍、黑布裹头的老妪,只见一手柱着一根长杖,老眼闪过凌厉的光芒扫了一遍在场的每一个人。刚才那位置上并没有这个人,她好像无形的从地底中冒了出来。

  “阴巫师……”夜月好像吃了一惊,连说话也显得非常困难。

  被称为阴巫师的女巫一双眼睛冷电森森冷酷锐利极了,站在那里散发出一种邪异诡秘和魔焰迫人的气息。她没有答理夜月,只是用夜鸷般的眼神紧盯住我,过了良久才开声道:“粲粲粲~,你们好大的胆,敢在这时候聚众闹事,我不是吩咐过你们的吗?弄好膳食后立即就要上路,你们是不是以为我说的话是耳边风?”

  阴巫师的出现,不单止是夜月一干人等噤若寒蝉,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伊凡特都窒口结舌,一时间整个空间寂静无声。我虽然发现大家的异样,但对那老妪的话却是不敢苟同,嘿嘿,什么聚众闹事,这可是我们兄弟四人相遇的大喜日子。

  无视阴巫师的吃人目光,我翻起白眼讽刺道:“我是在和三位兄弟叙旧,不是什么聚众闹事,老人家如果眼睛瞎了又老糊涂了,最好还是在家里呆着,不要到外面乱跑。”

  此言一出,在场的每一个人脸色都变了,大家都把视线投在我的身上,眼睛中多是一些怜悯、惋惜,甚至于是一种望着死人的目光。连一向镇静的诺瓦都流露出紧张的神情,夜月更是在旁猛递过来要我认错的眼色,我装着故意没有瞧见,无所谓的耸耸肩心里暗忖:只是一个老巫师,有什么好怕的?莱特他们的胆子也越来越小了。

  “好胆!粲粲粲……”阴巫师怪腔怪调地叫了起来,阴阴道:“我说的事就是事实,竟然还有人敢与我顶撞?真是嫌命长了吗?”

  就在她说话的瞬间,异变已生。只见她鸡爪似的枯手掐着长杖向前一指,一道肉眼难以辨认的淡芒骤然射出,眨眼间已经来到我的面前。

  我还来不及吃惊,本能地抓紧手中的铁链崩直向前一伸,就在淡芒及体的时候迎上前去,“滋滋滋”声响成一片,我手上的铁链先是冒起一阵清烟,然后像遭遇到熔岩一样慢慢地一分为二断为二截。我张大了嘴巴倒抽一口凉气,这么诡异的魔法元素性质我还是第一次目睹,看样子还有很多厉害的魔法我并不知悉。

  我心里虽然暗暗吃惊,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冷冷地瞅紧阴巫师等待她的下一步攻击,同一时间,怒火已经升了上来,我生平最痛恨的就是不宣而战。咦!好像我最喜欢用的战术也是不宣而战吧?

  “粲粲粲,想不到被你逃过一劫,接下来看你怎么逃?”阴巫师重重地冷哼一声,显然是为自己竟然会失手感到恼怒,对我自然更是恨之入骨,瞪了我一眼后,她口中发出一些音节特殊的刺耳哨意。

  “亡灵战士!”莱特等三人异口同声惊呼出来,脸庞上凝重的神色连我在旁边也感到不自然起来。

  难道我真的是不应该招惹那叫甚么阴巫师的老太婆吗?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25楼 发表于: 2007-09-08
第五章 邪恶炼窟

 

  夏天暖风习习,我却感到有一股寒意从心底渗了出来。唉,已经是成为阶下之囚,还敢如此嚣张的大概只有我了。站在我前面长杖柱地脸瘦目凹、阴阳怪气的老巫婆气焰滔天,嘿嘿,如果不是我雷尔斯魔力消失贻尽,鹿死谁手还是未知之数,但现在……

  “小子,巫法是有别于魔法的,遇上这种会施展暗系魔法元素的家伙你可要给我提起十二分精神。”老头子在教我魔法的时候曾经说过这句话。记得曾问他什么是巫法?老头子嘿嘿笑了两声,白了我一眼道:“什么都告诉你岂是不好玩了,只有是真身经历过才会记忆深刻,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

  我当时一阵晕眩……不过魔法书中倒是记载着巫师是魔法师分支之一,他们一心研究怎么才能在有限生命内提高自身魔法力,其中相当多一部份的巫师经常杀戮活人来充当实验品研究,这样自然是受到正统魔法师的排斥和追捕,但不可忽视的是要成为一个巫师的先决条件是魔力高强,不然的话早就给魔法师公会里面的闲得无聊的魔法师灭了。

  “阴……阴巫师。”夜月紧张地望着老巫婆,神情不自在道:“今年的人数已经少了二个人了,再少一个的话就会……”

  此时此刻她能站出来帮我说话,倒是难能可贵。但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被老巫婆手上高过人头的权杖中射出一道有形骷髅头噬中,夜月身躯立时离地飞起再狠狠地摔在地上声息全无。事情在骤然间发生,令旁人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已经是凶吉难兆。大家脸庞上都变了颜色,老巫婆对付自己人也是如此的不留情面。

  “粲粲粲,就会什么?”老巫婆声如狼嚎,脸上掠过残酷诡异神情道:“连涅尔琴斯克这目的地都不能到达的人,说明他不符合我们的要求。我们要的是大陆上最优秀的人材,达不到我们要求的人只有一个字:死。”

  我暗自叹了一口气,这次看样子是在劫难逃了!同时提高警惕锁住面前老巫婆的双眼,全身崩紧连眼皮也不敢轻易眨一下,害怕就在我眨眼的一瞬间,她又会弄出一个骷髅头出来。而“亡灵战士”又究竟是怎么样厉害的人物?叫在场的每一个人如此的惊悚,众人现在已经是用看待死人的眼神对待我了。

  “那‘亡灵战士’其实和我们几人一样是被月女掳来的人!我们原先一共有十四个人,每一个人都在找机会逃遁,就在途中他们二人得到一个机会溜走后,老巫婆先杀死看守他们的月女,然后很快把那二人捉了回来,然后……然后……”诺瓦狠狠地吞了一啖唾涎,盯了我一眼后才接着道:“然后老巫婆就在我们面前把他们杀死……复活……杀死……复活……整个情形诡异之极,自那之后我们每一个人就认命再也不敢逃走了。”

  我听得如坠冰窟,知道在场的人为什么如此害怕她了,因为每一个人都害怕变成什么“亡灵战士”的模样。不过虽然是如此,诺瓦、莱特、伊凡特却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站到我的旁边,摆明是与我同一阵线共同进退。友情是能战胜恐惧的,我心里顿时是洋溢着一份温暖。

  “哼哼哼……”伊凡特没好气地冷哼,狠狠地大声叫道:“奶奶的,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老伊我受够了,什么‘亡灵战士’,只不过是死人罢了,难道我们活人还怕一个死人不成?来了我一拳打一个!”

  “希望是如此就好,等会千万不要溜第一就行了。”莱特显然是信不过伊凡特,撇嘴小声揶揄道,但声浪恰恰是让我们四人同时听闻。

  “你……”伊凡特翻起白眼,知道莱特是想看他笑话,气得他冲着莱特捋高手袖大有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之势。这么久没有见面,他们俩个人还是老样子,我在旁不禁莞尔。

  “好啦,你们少在旁边鬼扯了,老巫婆鬼叫半天,也应该把‘亡灵战士’召来了。”诺瓦扫了莱特和伊凡特俩个好事之人一眼,他的意图很明显是提醒那二人现在还是省口力气等着拼命吧。

  就在诺瓦说话的间中,众人围绕着的圈中鬼魅般闯进了二名长发拨肩,衣襟破烂、露齿空晴,神情木然的持长枪青年人,人还没有走近过来,一股恶心难闻的尸臭味道已经扑鼻而来,就是怎么样看对方也是应该是一名死去了的人,我现在终于见识到什么叫“亡灵战士”了。

  没有等他们进一步的行动,我断然喝道:“动手!”

  从诺瓦的话中我知道最难应付的人应该是老巫婆,而先发制人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抢先一步向老巫婆冲了过去,就照诺瓦刚才所说的死而复生的人固然可怕,但更可怕的却是一个人失去了勇气!我要让行动来证明给在场的每一个人看,老巫婆勾魂夺魄的样子并不可怕,至少我就敢与之对抗。

  但显然我高估了在场其余九个与我同一命运的人,他们并没有上前来并肩作战,只是冷漠地望着我与莱特、诺瓦和伊瓦特,好像现在进行的事情与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虽然早已在意料之中,我心里还是压抑不住的失望,但这时我已经来不及多想猛地扭腰用力,凌空翻了个筋斗,很短的时间内来到老巫婆的面前。脚踝上还锁着铁链,我也只有用这个很笨的办法来缩短双方距离,可悲啊……

  老巫婆面对我的欺近,阴目隐隐放光,但我知道那绝对不是吃惊的神情,而是讥讽和嘲笑。而就在下一秒钟,老巫婆的停身处冒出一缕黑烟,紧接着她鬼魅般消失在我的眼前。同时在我站立的地底下猛地伸出几只白粼粼的枯骨手掌,迅快地向我抓来。

  我正是想要跃起,但枷锁的羁绊使得我的速度变慢,枯骨手掌来的速度之快更是超出我的预料之外,眼睁睁地看着脚踝上的铁链给众多枯骨手掌缠上,再给它们往地上一拖,“啪!”一声,我整个身躯重重地跌倒在地。

  “囚十五号!你这么想变成‘亡灵战士’的话,我就成全你,粲粲粲……”老巫婆不知什么时候又冒了出来,森冷地盯着地上的我阴阴笑道。

  高举过头的长杖中霎时间暗系魔法从那里爆发出来,一个比刚才更大、更狰狞的骷髅头向着我扑了过来,四周的砂石被巨大骷髅头能量激起,周围的声音仿佛都充斥着这股慑人的鬼啸。我避无可避,魔法力受到钳制,已经是施展不出“光盾魔法”。

  唉,看样子我是要英年早逝了。

  骷髅头大口一噬而没,一阵心悸的感觉攫住我的全身,割裂般的痛疼感觉由全身直入大脑,我忍不住大声叫了起来,“好痛……啊……”

  喊了一声后,我声音猝然而止,咦!怎么我全身上下好像什么伤害也没有,并没有想像中的壮烈牺牲!反倒是一股暖洋洋的魔法力充沛全身,清晰感受到魔法元素在体内荡漾着。定神横顾周围一眼,老巫婆早已经持杖在一旁呆立,错愕地望着我。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不知道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绝对不是坏事,我感到整个身躯充斥着魔法力的澎湃能量,一呼一吸间精神和肉体好像回到了魔法最顶锋时候,施展“牺牲魔法”后消失的庞大魔法元素竟然又重回到身上,魔法经脉上充沛着一种陌生又熟悉的魔法元素。

  我忽然明白过来,从黑魔剑传入体内的能量在我晕迷的几天时间内趁光系魔法受到钳制,暗地里已经在身上埋藏下火种,这也就是先前我察觉到的似有若无的元素,在我身体承受老巫婆的“死亡诅咒”魔法后,不但不受到伤害,还像是久旱遇到甘霖般把这死亡魔法的暗系元素吸收得一干二净。

  暗系魔法元素一碰上黑魔剑内的能量,竟然被吞噬得一干二净,承受住这一级巫法的攻击,我身体内魔法元素缭绕,连全身上下肌肤外都泛出丝丝黑气。

  虽然说魔法师就等于是元素的操纵师,但接触到陌生的元素时任何人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掌握其中的特性并加以操纵,我却感受到体内这种有别于光系魔法元素的物质给我一种与生俱来就会操纵的错觉,好像一拥有就可以马上释放出威力出来。

  说起来还真是侥幸,老巫婆并没有使用魔法元素凝聚成金、木、水、火的物质对我展开攻击,只是用纯元素的物理性质魔法来攻击,对我这种浸泡过龙血、乳泉,拥有超人体魄的人来说,自然是连……哈哈哈,连一点小损伤也没有。又倘若我体内还存有光系元素的话,两种属性不同对立的魔法元素在体内相撞,情况可能又是另一种局面,偏偏我的光系属性元素受到“黑魔环”的制约,体内光系元素是点滴无存,充斥着的是黑魔剑内若现若隐的能量。

  老巫婆吃惊地望着我,百试百灵巫法竟然会失去应有的效果,照经验来看对方还好像已经吸为己用,这种情况是她当上巫师几十年来从没经历过的,不,应该说是在巫术界上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异事。一级巫法竟然不能使一个没有魔法保护的人受到分毫损伤?就算她的心再坚韧冷酷,一时之间也呆在当场。

  整个地域都沉寂起来,各人都用看待怪物的眼神望着状若天神的我,当然除了扑向“死灵战士”的莱特、伊凡特、诺瓦他们,现在这三个人正是在为逃脱“死灵战士”搏杀伤透脑袋。

  “噗!”一声巨响,伊凡特重重地让其中一名“亡灵战士”撞得四脚朝天倒在地上,狠狠地吐出口中憋了很久的闷气,他疾迅爬了起来呱呱大叫道:“老诺你不是说这些‘亡灵战士’行动不方便,叫我只要躲到他们的眼角之外就不会有事,但怎么回事?好像对他们没有用耶……”

  “呵呵呵,是意外……我那里知道这‘活死人’身手比我们还要灵活?辛苦你了!”诺瓦干笑几声,不好意思瞥了伊凡特一眼,手底下却不停留,觑见敌人一个破绽,狠狠地踹中想逼近伊凡特的“亡灵战士”左胸肋,想来到却让对方迅疾反掌砍在手腕间的铁链上。

  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使得诺瓦倒退好几大步,手肘被铁链锁住的地方登时留下汩汩鲜血,足见“亡灵战士”铜皮铁骨的厉害,这还是老太婆不想叫他们狠下杀手,怕真的折损多名人数回去不好交差。

  伊凡特见状忙上前帮忙,同时向着诺瓦翻起白眼不满道:“你不知道还叫我去干?这不是叫我送死是什么……死莱特,你怎么引死人跑到我这边?”原来就在这刻,莱特引着另一个“亡灵战士”跑到他的身边。

  莱特朝他耸耸肩,嘻然道:“我跑累了,拖不动这‘死人’了,你不是说一拳可以收拾下一个的吗?那么我就把他交给你了。”

  “……你们都不是人!”伊凡特愤愤然抗议后转身就跑。笑话!叫他一个人对付二个怪物,这种事他是不会干的。打不过,躲总行吧,嘿嘿~.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看还是屏住呼吸装死算了,据我的观察好像我们一静止下来的话,‘活死人’的身形就会一窒。”诺瓦咧出一丝苦笑提议道,眼瞧着就要让身后的“亡灵战士”追上,他骞地止身折个大弯又向另一方向逃窜。

  “装死?真的能骗过这‘活死人’?”伊凡特傻傻问。

  “我那知道,所以就叫你试一下嘛。”

  “……你这不又是叫我做实验品吗?”伊凡特忿忿不平地瞪了一眼旁边那两个又想坐享其成的家伙。

  这时的我,已经开始展开行动,身形一闪,整个人凭空消失在众人的面前。黑魔剑由于夜月的私心作祟并没有上交,也正是如此,老巫婆还没有发现车队中存有上古级的神兵利器,我有个预感,可能就是这一个小小的私心决定了胜负。

  “哪里跑?”阴巫婆登时醒悟过来,怒喝一声“失重炼狱”,长杖重重地敲击地面,一股黑雾以她为中心迅速包围笼罩住车队整个空间,在场每一个人都是神情呆滞,感觉到时间好像变得缓慢下来,举手投足间竟然花去比平时多几倍的时间。老巫婆是想让巫法使得我“空间魔法”变得缓慢直至失败,重而好对我展开追杀。

  但是她却料错了,不用她用搜魂大法展开追查,我的身形疾迅地出现在她的面前,手中持着刚从车厢内找回来的黑魔剑,挑衅地盯着她,脚踝上的铁链早就断成二截,整个人看起来是那么的气定神闲,仿若对阴巫婆的巫法一点也不在意,呵呵,应该说是根本不放在眼里。

  老巫婆面色阴沉至极,冷冷道:“好大的胆,竟然又敢跑了回来?”

  我朝她耸耸肩,嘴唇勾出一抹嘲笑反问道:“我为什么要跑?难道你认为我会逃遁?”

  “这死妮子……”老巫婆狠狠地低骂了一声,她一定是发现我手中的宝剑,同时也料到一定是夜月私底下藏匿起来不上报的东西。突然她神色一变,惊诧地盯着我手中的黑魔剑道:“你那把是魔剑?”

  我自然明白她要说什么,魔剑也就是能承受得住魔法元素灌输和经过炼金术师加持过的宝剑,比一般的宝剑还要来得珍贵,瞅见她现在一脸懊丧的神情,心里面一定是恨夜月到了极点,呵呵。

  暗系元素缓缓地注入黑魔剑内,黑魔剑白色的剑刃上登时溢出丝丝的黑气,剑身也徒然间发出一道白光,我不再搭话,三步并作二步扑到老巫婆面前,黑魔剑迎头向着她直劈下去,宝剑挟着强烈的气流呼啸着一同向老巫婆扑至,周围的空气好像一下子被抽空出来。

  发现了异样,老巫婆的神色再变,自若镇定的脸庞上第一次出现紧张的神情,在已经施展魔法罩保护的情况下双手不自觉地高举过顶。

  “第一剑!”

  还没有劈到老巫婆面前,我挟着的气势已经与老巫婆设置的魔法罩相撞,立起激起更庞大的气流动荡,而黑魔剑却是像没有受到“魔法罩”阻拦一样,穿过有形的魔法罩直劈上老巫婆黑黝黝的长杖上。

  长杖即时一断为二,老巫婆额头上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老巫婆的血色完全退尽,睁亮着黑幽幽的眼睛瞪着我道:“这是什么剑?”

  我收剑回来,戏谑道:“这是什么剑?当然是好剑呗!怕了吗……”得了便宜就卖乖的心性真是要不得啊,我撇撇嘴暗自叹了一句,但嘴上却是不饶人地正想讽刺下去……

  眼前老巫婆眼睛愈发碧黑,头发骞地崩直挺立起来,露出狰狞的面孔盯着我口中念念有词施展巫法,面庞上不断流淌着的鲜血竟然随着咒文慢慢收缩消失,整个情形诡异之极,我惊讶地望着她,把已经涌到嘴边的话硬咽了下去,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嘭~~。

  以老巫婆为中心突然涌出一股强大的魔法力,周围的魔法元素好像一下子被打破了平衡,分崩离析刹那间四散开去,整片空间天色仿佛突然间暗了下来,四周的人包括还在捉迷藏的莱特等人在内都被这股突如其来的能量冲击得人仰马翻。局外人如此,局中人的我更是被压迫得呼吸困难。

  “魔化……”老巫婆桀骜露齿一笑,模样倒像是要哭了出来,“你只可以伤害我凡人的身体,现在我已经是与伟大的大魔神同在,你已经是不能再伤害我了,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受到‘禁魔环’的禁锢还能操纵元素?但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你就要死了……”话声刚落,仿若厉鬼附身的老巫婆长杖一指,一颗白色光球蓦地出现在她身前,再眨眼间却是扑到我的面前。

  我收起轻敌之心迅速调整全身的魔力,举起泛起血红光芒的黑魔剑往上一迎,但瞬间过后我又是后悔莫及,一股刺骨入髓的冰寒即时麻木了我半边身体,敌人施展的竟然是冰冻魔法,并且是瘫痪了我的行动力。

  唉,我为什么不施展“屏障咒文”呢?偏偏托大地以黑魔剑相迎,这下子可好了。老巫婆显然是不想给我时间反击,又开始念起咒文,“奉黑暗之王之名,敝开冥界大门,遵从血的盟约,从沉睡中苏醒的邪鬼们,请把这里化成黑暗的天堂吧——契约完成!”

  枯手在老巫婆的咒文声中又从地底下冒了出来,这一次他们不单是露出枯手,还是整个骷髅身躯从地下爬了出来,眨眼间我的周围站满了众多的骷髅,每个骷髅嘴上颔骨不停地喀嚓喀嚓叫嚣着,脚下却出奇地踉跄不前。

  老巫婆愣住了,可能出现这种状况是她从来没有遭遇到,长杖硬是给停在半空中挥不下来,张大着口仿佛看到学巫法以来最荒诞的事情。召唤出来骷髅竟然不去攻击敌人?魔物竟然好像在害怕一个人类?

  敌人不进攻,并不代表我就应该手下留情,身形一闪,我已经是疾步扑到一名骷髅的身前,黑魔剑抡起一挥,骷髅登时拦腰给我砍成二截,“啦哗……”声响,还伫立着骷髅下半身紧跟着整个散了下来。

  我反手一剑,旁边另一名在喀嚓喀嚓叫嚣着的骷髅又给我从上到下一分为二,这时的我也是发觉到奇异之处,老巫婆辛辛苦苦用巫法召唤出来的骷髅在黑魔剑底下仿若待宰的羔羊,消灭起来是如此的容易。

  老巫婆醒悟过来,瞪着一双发红的眼睛盯着我手上的黑魔剑,贪婪的眼神连我也感觉得出来,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语气急促道:“你手上的是什么魔剑?为什么魔物们会惧怕不前?难不成……难不成是神器黑……”

  没有等她叫出黑魔剑,我朗笑一声打断截入道:“这问题你已经问过我二遍了,想知道这是什么剑就亲自来尝一尝剑刃的滋味就知道了。”

  老巫婆一呆,继而恼怒成笑道:“粲粲粲,给你半分颜色你就开起染布房来了,你不要以为手持神器我就怕了你?凡人怎么可能发挥出神器百分百的威力,它放在你的手中只不过废物罢了,到我的手上就不同了,一定可以威慑大陆。怎么样?乖乖把神器交给我的话,我就放你一条生路。粲粲粲粲粲粲……”

  我挥剑收拾完最后一名骷髅魔物,收剑晒然一笑道:“把宝剑交给你,不就是把性命交到你手上了吗?废话少说,宝剑在这里等你来拿。”黑魔剑一伸指着老巫婆,满脸调侃地望她。

  老巫婆面目阴鸷不再搭话,长杖一柱立在地上,口中念起咒语,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个个骷髅鬼头又在她身边冒了出来,更加的狰狞,更加的实质化,整片空间陷入一种血腥暗红的结界之中,成形的骷髅鬼头在我周围放肆地飞来荡去,斗大的血口待人而噬。

  “不用这么看重我吧!”我咧嘴苦笑,她在准备,而我也在准备,双眼警惕地盯紧老巫婆,看样子她是孤注一掷的了,先是用咒文结成一个结界,然后又用这么多的骷髅头包围我,分明是怕我带着黑魔剑运用空间魔法溜之大吉,呵呵。

  我吐出一口闷气,双手握紧黑魔剑,不理会四周飞来飞去的骷髅头,体内充沛的暗系魔法力给予我强大的自信,剑尖微挑摆出战斗姿势不退反进慢慢向老巫婆踱去,手中的黑魔剑在灌入暗系元素力后冒出丝丝黑气,白色的刃身周围还出现一个个黑色的旋涡。

  就在这时,老巫婆双手伸向半空声音沙哑道:“接受我终极招式‘万鬼噬心’吧,我就不相信这招还收拾不下你,粲粲粲。”疯狂的声音中透出疲乏,看样子老巫婆为了施展这一终究巫法消耗了大量的魔法力。

  已经包围住我的骷髅头听到召唤后齐呼啸着向我扑过来,奇怪的事情再一次发生了,才飞近我身边的骷髅鬼头即时被黑魔剑刃上的旋涡吞噬得一干二净,吞噬后的能量透过我手上黑魔剑源源不绝进入我体内。

  半晌过后,我全身已经被魔法力充斥得难受之极。想不到失去魔法力不好受,多了的话也不好受。“沉睡中的火精灵,醒来吧,请遵从我的引导化身焱火之焰,不灭地燃烧吧——烈焰怒涛。”

  “喝~~”

  我大叫一声,黑魔剑硬生生地给我塞入全身的魔法力,就在念完“烈焰怒涛”咒文瞬间,黑魔剑同时向前一劈,一条巨大翻滚着的火龙透剑飞出,发出惊人的呼啸像箭一般冲向前方。

  毁天灭地的能量一下子迸发出来,比之我任何次施展火系魔法都要来得厉害,威力和速度都到达难以置信的程度,赤红的火龙肆虐地把半公里长、宽达十米的地面劈开一条大坑道,范围内的物体全部消失贻尽。

  碎石和尘士飞起半天高,老巫婆设置的结界自然不攻自破,火辣辣的太阳又重新悬在空中。同一时间内,我被这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束缚住向反方向推去,踉踉跄跄地倒退好几大步。

  我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眼前的杰作只是我施展一级魔法所造成的,破坏力根本不逊于牺牲魔法的破坏力嘛。

  而另一个不能相信事实的是老巫婆,她全身发抖,艰难地从被黑魔剑劈出的坑道上爬起来,朝我伸出枯瘦的手指,声音仍然是暴戾恣睢道:“这是不可能的,凡人怎么可能解开黑魔剑的封印,怎么可能得到神器的承认……我不会死的,魔化后的我是不会死的。”

  我嘴唇勾起一抹嘲笑,叹声道:“魔神是不会死的,只可惜你并不是魔神,连魔也不是。”

  “囚十五号,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有着近乎大魔导师的能量?又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到过罗德兰王国内有你这么一位年轻的魔导师?”老巫婆不甘心地瞪着我,眼中流露出来的怨毒加上尖拨的声音好像要洞穿我的七脏六腑。

  但我却知道,她现在只不过是强弩之末,在猝不及防之下承受了毁天灭地一击之后,就是神、魔也难逃一劫,更何况老巫婆只不过是魔化了的“魔”罢了。

  “很奇怪吗?”我耸耸肩,黠笑连连道:“我这个人整天笑容满面,很没有魔导师的架势吧?不像有些人动不动就冷起一张酷脸,仿若每个人都是他的杀父仇人似的,散发出来气势是迫不及待地告诉别人知道:我是高手。但这种人往往是死得最快。对我这种没有高手架势的人自然你们也就失去戒心,对我施展魔法自然也打个折头,认为一个中、高级的魔法就能轻松地把我收拾,哈哈哈。”

  “你……”老巫婆恨得全身发抖,怨恨我一副普普通通刚毕业的魔法师模样,把她骗得彻彻底底,不然的话打起十二分精神警惕,一见风色不对早就一个异次元魔法逃了,现在那里还会身受重伤?对面近在咫尺的敌人持有她梦寐以求的神器黑魔剑,但伸手就是难及。

  “我……我什么?呵呵,你注定是输家了。”我不以为然地接着调侃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和你说这么多废话吗?我在等你自己不支倒地,省得我又浪费魔法力啊。你就做位好心人成全我,快点倒下去好了。”

  “粲粲粲,你想得倒美……”老巫婆脸上气得一阵青一阵白,但声音愈发尖锐,语声一顿,她紧跟着发出一阵啸音,不远处二道青影舍弃莱特他们向我这边扑来,正是那二名死而不死的“亡灵战士”。

  老巫婆的“亡灵战士”应召而至,她这边也开始加紧行动,拾起已经断成二截的魔法杖头,她疾急地在地面上画起芒五星魔法阵,此时此刻只有是逃遁才能保命,她很清楚这个道理。但她还是再一次估计错误,就在她芒五星魔法阵完成一半的时候,我冷冰冰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

  “不用浪费力气了,难道你没有感觉到吗?在你的结界破灭之后,我已经重新结成了一个重力缓慢双重结界,你已经是无路可逃了。”

  老巫婆停下手来,失神地望了完成贻半的魔法阵一眼,还以为是自己身受重伤,活动起来受到影响,所以才会行动放缓,想不到却是受到“重力魔法”的影响。难道真的是重伤过后,自己的魔法敏锐力就下降了?她提起精神对着我面色一整道:“我的‘亡灵战士’呢?他们……”

  话再没有问下去了,因为目光所到,我身后横七竖八的残肢断体已经说明了一切,依为靠山的“亡灵战士”瞬间已经被人消失了,老巫婆本来发白的眼睛愈发空洞。

  “遇神杀神,遇魔斩魔!”我持着黑亮的黑魔剑答非所问地应了一句,然后一步步地迫到她身边,老巫婆则随着我前进步伐不住后退,再不复先前不可一世的模样。亡灵虽然号称“不死”,但在黑魔剑下分成几十块后我就不信它还能复生?

  老巫婆眼睛盯着我,漫无边际地扯着另一个话题道:“你暗系魔法元素的操纵比我还要厉害,就好像暗系元素为你而生一样,杀戳过后还能脸带笑容,足以证明你做巫师的天资比我还高。”

  “……”我一言不发继续迫近老巫婆,本来十几步之遥的路程进一步缩小。但是她刚才的一番话在我心底却激起千尺浪。自从持有黑魔剑之后,我动辄就是杀人,这到底是黑魔剑的错?还是本性使我慢慢变成一个残忍好杀之人?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突然老巫婆一脚站定,狞笑凶恶道:“你不要迫人太甚!黑暗之王即将重临大地,你们一个都别想逃跑,粲粲粲,我现在就到地狱里面恭候你……统御万族的黑暗之王,凭依你我血的盟约,赐您伟大的力量予我你卑微的仆人……”

  咒语还没有念完,我已经知机地马上结成一个水系光屏把还想施放最后巫法的老巫婆团团包住,果不其然,就在她念完咒文的同一时间,“澎~.”一声,老巫婆全身连血带肉爆炸开来,把一个直径二米的水球染成血红色,老巫婆自爆带出来的破坏力使得光球时而变长,时而又恢复原状,光球外水纹荡漾,一重重地扩散开去,仿若就要承受不住魔法带来威力一样。

  我事不宜迟紧接着立时施展一个流沙魔法,让这个光球慢慢地沉到地底之下,半晌之后,一切又重归平静。

  诺瓦缓缓走到我的身后,攀住我的肩头轻问:“完结了?”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道:“不错,完了!”

  莱特在旁截入道:“老天!吓死我了,这鬼巫婆最后竟然会施展出自爆魔法,分明是想与大哥你同归于尽。不过大哥你也真是的!自己找到方法恢复魔法力也不帮我们恢复,害我们在与‘亡灵战士’战斗的时候狼狈不堪。”

  “少来!”莱特的说话马上惹来伊凡特的不满,气吁吁地反驳道:“你和老诺都只会逃跑,老是推我上前去斗‘亡灵’,我都不叫辛苦,你们叫什么?”

  莱特撇转头去吐吐舌头不再搭话,我好奇回过头去,伊凡特全身都是泥土,加上衣襟上好几处都被扯破,相对比起诺瓦和莱特他们完整的衣服,看样子的确是劳苦功高,呵呵。

  不再理会这二人,我径直望向诺瓦道:“夜月怎么样了?”

  “夜月?”诺瓦微微一愕,但马上醒悟过来,微微一笑答道:“你问的是那个与你同车的月女吗?她本来受到巫法攻击后一直奄奄一息,但在老巫婆自爆后好像生命力又重新回到她的身躯,休息二天应该没有问题吧。”

  “其余的人呢?”我这才发觉围到我身边来的只有莱特他们,其他的人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

  诺瓦撇撇嘴,不屑道:“那9个不是同伴的同伴早在你与老巫婆斗得火热的时候已经溜之大吉,剩下来的十二名月女则是在照顾着你那个夜月吧。”

  我一呆,急急分辩道:“什么我的夜月?老诺你说话稳重一点,这很容易让人差生误解的知不知道?”

  莱特在旁闷声咕嘀道:“人家对你情深意切,还站出来帮你向鬼巫婆求情,鬼才相信不是你的老相好!”

  我脸色一沉,瞪了莱特一眼道:“莱特!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诺瓦在旁朝我暧昧地打了一个眼色,岔开话题道:“老大,这里的事情已经结束了,我们什么时候赶回斐莱都城?”

  我耸耸肩道:“我不回去了,我要到涅尔琴斯克联盟去!”

  诺瓦立时眼睛瞪得有如铜铃般大,好半晌才呻吟出来道:“现在罗德兰王国正是陷入水深火热的境地,你不去帮助素雅公主抵抗外敌,跑到不相干的涅尔琴斯克联盟干什么?”

  我宝剑一指前方,也即是我将要到达的地方,扫了诺瓦他们一眼道:“为别人攻城掠地有什么意思,有本事我们就自己去攻城掠地,省得让别的人小瞧了你。”哼哼哼,在那个罗兰面前老是吃瘪有什么意思?我偏不回去!

  “老天!那是一个国家耶,就凭我们四兄弟去征服?”

  “为什么不可以?”我狠狠地瞪了伊凡特一眼,以肯定的语气道:“罗德兰他不仅能建立一个版图这么大的国家,还能把魔族赶出亚西亚大陆,这二件事那一件是容易的事?没有吧!他能行,为什么我们不行?何况我们现在去征服的还是一个小小的国家。”

  “老大,你是认真的吗?”伊凡特呐呐道。

  我把黑魔剑直柱在地上,双手放在剑柄上反问道:“你看我的样子是像在说笑吗?”目光望向远处的苍穹,我不知道现在下的这个决心是对还是错?我也清楚这可能是一件很荒谬的事情,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有信心去完成它。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给自己定出这种宏大的目标去完成,以往的我都是随遇而安。这种心态的变化不知道是一进步还是一错误。成又如何,败又如何。

  “但素雅公主那……”莱特轻声地提出反对,似乎他也是不同意这个时候跑到涅尔琴斯克联盟里去。

  我露出充满信心的一笑道:“你们不用担心素雅公主,她幕僚中有罗兰做她的军师,现在又有斐莱都城做兵员基础,得到人民支持的她相信不久之后就能起兵去抵抗休斯帝国。而我们这时赶回她身边帮助也不是太大,为何不在这里趁乱世闯出自己的一片天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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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26楼 发表于: 2007-09-08
第六卷 暗黑传说  第一章 进入异地

 

  仿佛这一刻才认识我一般,诺瓦带着一脸很怪的神色,凑过来轻声道:“老大,你变了!”在他眼中,此刻的我浑身散发着极度危险的气息,与平时唯唯诺诺的模样大不相同。

  “是吗?”我深深地回了诺瓦一眼:“我并没有改变,可能是我的心志日渐趋向成熟了吧!经过这一年来的风风雨雨,难道诺瓦你没注意到吗?”

  “注意到什么?”带着些微的疑惑,诺瓦不解的问到。这时,其他人不解的目光也向我投来。

  我闭上眼睛,全身心的感受着这一刻可能是风暴前的平静,因为我不知道我下面说出来的话会引起他们怎么样的震动和反应。

  好久没有下这种决心去做一件事情了,上次下这种决心是什么时候呢?对了,是为茱莉亚猎取雪狼皮在森林里面呆足三天三夜的时候吧?唉,为什么我脑海中又会浮现茱莉亚呢?我不是早就应该忘记她了吗?难道感情一旦受到伤创,愈久反而愈难忘?

  留连着心内的慨叹,我挺直身躯,睁开了双眼,目光一一掠过这些生死至交的面容,沉声说道:“从达普洛王城开始到现在,我们被强加在身上的罪名可有机会、有地方申诉?没有!在(某某地如是,在某某地也是如是。所以近来我常在想,为什么我们的事情都要交给那些高高在上,根本不懂得关心,不懂的体恤我们的上位者来决定?如果,这样的事情要是交给一个独立在皇权之外,能够懂的关心,懂的体恤我们这类人的机构来处理,可能会得出的结果会截然不同。”

  “你这想法太疯狂了!”诺瓦抚着额头,不敢相信刚才那番话是从我口中说出。半晌后接道:“你这是公然向现在的制度挑战,你不要忘记我们只是魔法师,研究魔法才是我们的本份,你所说的那些不可能也不会存在这世界上,因为这里有着太多不安定的因素。”

  “我知道!但我相信,只要手里有足够强大的实力,这世界并非不可改变!”我点点头,整理了下思绪又笑着说道:“要你们一下子接受这想法是很困难,但我们学过魔法的人都知道,木、水、火、土四大元素相互之间相克相融之后才会趋于平稳,那么,如果这个世界的管理体制结构也是这样相克相融的呢?”

  “你把魔法的一套用在这上面了?”诺瓦顿时目瞪口呆起来。

  “大哥!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莱特摇晃着我双肩问道。

  我轻拍着他的肩头,笑道:“只是在说一个愿望罢了,这个愿望可能要几年、十几年、又甚至于更长的时间去实现,而今天我们前往涅尔琴斯克联盟就是踏出这重要的一步,你们愿意和我一起去踏出这一步吗?”

  “好!老伊我就跟老大到涅尔琴斯克去闯上一闯,轰轰烈烈做一番事业出来。”伊凡特起哄般地双手用力一拍,爆起震天的声响。

  我的目光转而投注在诺瓦身上,诺瓦微微一笑道:“我没有意见!如果什么事都要有把握才去做的话就不好玩了。”

  “我……。”三人中只剩下莱特还没有做出决定了,他在旁吞吞吐吐的老半天才吐出话。

  伊凡特一边接腔取笑道:“老大,莱特可能没有办法跟你到涅尔琴斯克联盟去了,人家和普茹汀小妮子打得火热,卿卿我我地不知多羡煞旁人,现在一有机会脱身,那还不是飞快的回到小妮子的身边亲热,怎么肯跟着我们去继续冒险。”

  莱特的面庞一刹间变得通红,狠狠地瞅了伊凡特一眼道:“你才是和那个兽人族的公主二人卿卿我我呢,你们老是呆在一块,以为我们不知道,嘿嘿。”

  “我是在向她学习兽人族的格斗术,你不要乱说。”伊凡特急急分辩道。

  “就这么简单吗?”莱特一副打死也不相信的神情嘲弄道。

  “哇!”我叫了起来,暧昧之极地打趣道:“几个月时间不见,想不到我二个兄弟已经开始谈恋爱了,呵呵,现在秋风起,正是恋爱的好季节啊!对了,你们准备什么时候摆喜酒啊!”

  众人皆倾倒。

  莱特苦起脸道:“大哥,你不要说了,普茹汀她整天是缠着我练习魔法,她的魔法又差到极点,但却偏偏喜欢别人称赞她的魔力厉害,我……我头好痛啊!大哥你救救我吧。”

  “这头痛也是你自己找来的。”我好笑没好气地朝他翻了翻白眼,然后对诺瓦道:“你去把那些月女叫来吧,我们整理一下这里也上路吧,现在我尝试着用这把宝剑把大家身上的“禁魔环”弄下来。”

  说到禁魔环。诺瓦愣了一下才道:“老大,我想不明白你身上也佩戴著‘禁魔环’,为什么召唤魔法元素还是和以前一样随心所欲,威力好像还更加厉害了。”

  “嘿嘿”我打了一个哈哈睨了他们一眼,搔搔头道:“这事说来话长,我也不知从何说起,等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们吧!现在我们还是先到涅尔琴斯克联盟吧。”见我不肯说出原因,莱特他们尽管不满意也只好把疑问藏在心底。

  诺瓦这时岔开话题道:“你要叫那些月女过来,意思是不是想跟随她们混入涅尔琴斯克联盟里去?但你有没有想过,她们原先设计好的绑架行动已经是彻底失败了,领队的女巫师更是让你给消灭,你再跟她们走回老巢去,岂不是自投罗网吗?”

  我露出邪邪的笑容得意道:“谁说领队那个‘老巫婆’死了?死去的应该是‘我’才对!而你们跟随没有死去的‘老巫婆’到涅尔琴斯克她们的老巢去,自然是不存在任何问题的了。”

  众人愕然。莱特和伊凡特一愣一愣的窒口结舌,望向我的眼神迷惑带点吃惊,他们不会以为我已经是神智不清了吧?诺瓦突然轻叹一声道:“我明白了!但你这样未免也太冒险了一点,虽然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但那个女巫婆所前往地方却是不能预测的凶地!我怀疑你另一份心思,是不是怕那群月女回去交不了差会受到惩罚,而偏要往入涅尔琴斯克联盟最凶险的一条路上走,怜香惜玉也不是这个法子吧?”

  我耸耸肩,不与置评地道:“随你怎么想,我只照我认定的方法行事。”

  不明所以然的伊凡特急了,一把扯住诺瓦道:“老大说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什么‘老巫婆’没有死去,死去的是老大才对?这是什么跟什么嘛?你既然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快点告诉我。”

  望着伊凡特一副猴急的样子,诺瓦笑了笑,反倒是慢条斯理的甩开伊凡特的手道:“让老大告诉你吧,我现在要去找那些月女过来了。”说完,笑着转身跑了开去。

  “大哥!你快告诉我们吧。”莱特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心开口道,他也是很心急想知道答案。

  “你们看我现在变成谁了!”我口中念出魔法,平地上突然卷起一阵旋风包裹住我的全身,半晌过后旋风退却,出现在众人面前的赫然是一袭黑衣的老巫婆。

  “桀桀桀。”我学着老巫婆夜鸷般沙哑声音道:“小兔嵬子们!你们现在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吧,不想变成亡灵的话就安安份份地让我押回涅尔琴斯克联盟去。”

  “啊!”莱特和伊凡特齐声惊叫出来,顿时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情,但随即他们又暴笑出来,“哈哈哈,笑死我了,原来你有男扮女装的癖好啊,有够变态的。脖子上还套著‘禁魔环’,你就是再怎么厉害的变形魔法也会给人认出来的。”

  呵呵,这倒是我还没有考虑过的,如果不除下“禁魔环”就让那群月女过来的话,岂不是给人识穿破绽的机会大增?我瘪笑几声正想开口,前面蓦地传出诺瓦的暴喝声。

  “什么人,快出来!”

  不好!前面出事了。

  我与莱特他们迅速赶往前方被一群月女包围住的诺瓦身边,只见他半蹲着探视一名伏在地面上给人从后背一箭射穿身躯的人。

  “没有救了!”诺瓦站了起身摇摇头,宣告这名刚才逃逸了那九名一同被绑架同伴的死亡。不,从他们逃跑开始,就已经不是同伴了。

  一旁的月女们脸色倏地白了起来,各人面面相觑,难以掩饰眼底的惧意。不安的气息悄然的爬上每个人的头上,到底是谁在袭击这些已经失去抵抗的人?又为什么要袭击?

  “还真是报应啊!”我冷起恶意的笑容,以嘲弄的声音道:“这些人抛下我们逃逸,现在可好,给人消灭得干干净净。这大概就是人不罚之,天罚之了!”

  此话一出,非但没有引起月女们的共鸣,反倒是引来众女一阵狠瞪。

  我不自觉地搔搔头,呐呐道:“难道我说错话了吗?”咦!等等,我不是已经化身成为阴女巫了吗?为什么这群女巫敢如此对我不敬?刚才她们在那个阴女巫面前不是战战兢兢的吗?看样子那女巫我是冒充不来的了。

  “你们竟然敢对我不满?不怕我用巫法收拾你们吗!”我不甘心失败,运起女巫那独特的阴鸷般沙哑声音进行恐吓道。

  “噗哧!”恐吓不但没有效果,反而令到不少月女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其余的都掩住小口神情古怪的望着我,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反倒是让我更是尴尬。

  人群中一名清瘦但长着一双清沏眼睛的月女顽皮的眨眨眼睛,站出来笑道:“阴长老从来就不会在我们面前流露出自己的感受!还有就是你的眼睛已经出卖了你,我们怎么看都看不到原先阴长老有些白浊加寒颤的眼睛。咯咯咯,还有阴长老怎么可能和你三个同伴神情亲密?”

  我与诺瓦面面相觑,均想不到问题是出在眼睛之中,有人说目为人之神,透过一双眼睛可以了解一个人,看样子一点也不错了。

  笑了笑,我对着那个看起来相当灵秀的少女道:“我原先还想假扮成阴女巫的样子跟你们回去,估量是不行的了,连你们都能轻易地识破,更何况那些已经成了精的长老级人物。”

  顿了顿,我接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不会叫什么月女七号、八号什么的吧?”

  那女孩笑得甚黠道:“长老们吩咐工作的时候就会每人安排一个号码,但殊不知我们姐妹们私底下称呼却是有名有姓的,我叫塞蓝如。”

  “那我叫你蓝如好了!”我点点头道:“你知道有什么人要对你们不利吗?你要知道!从现场这名遭到刺杀的人种种迹象表明,分明是一早有人理伏在前面,换言之在回到夜叉族这一段路已经有狙击手在等着我们,如果你能记忆起一些什么敌人的话,我们就能及早防备。”

  塞蓝如不答反问道:“你能不能消去身上长老的伪装,我真的很不习惯和长老这样子对话,虽然你只是伪装的长老。”

  我耸耸肩,暗忖这阴女巫终究还是伪装不了,倒不如以真面目闯入夜叉族,觑觑她们所说的“最强战士”和“神择战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长这么大,半途而废和耍无赖的事干了不少,也是时候堂堂正正地做番事情了。

  散去身上的伪装魔法,我年青的面孔展现在塞蓝如的面前,望见满脸吃惊神情的她,我好笑没好气的道:“不用以这么奇怪的面庞对着我,其实我年纪与你相差不大,只不过经历比你丰富罢了。”

  塞蓝如吐吐舌头,面上神色古怪道:“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观察到你,想不到你年龄比我没有大多少,却连阴长老也对付不了你,你的功力为什么会这么的强……?”

  塞蓝如还待纠缠下去,一旁伊凡特已经不耐嚷道:“闷死老伊我了,你们不要再说无关的事情,快告诉我到底是谁杀了这些兔崽子们。”

  被伊凡特吓了一跳,塞蓝如怯怯的瞥了他一眼,吐吐舌头轻蹙眉头道:“我们涅尔琴斯克联盟由七个种族组成,基本上联盟上的什么事物都是由七个联盟中派出的代表组成的长老会决定。七个种族是由我们夜叉族、天狼族、翼人族、猿人族、蛇人族、蜥蜴族、暗黑族七个族类组成。”

  “暗黑族?”我失声叫了出来,想不到这里竟有暗黑族?

  众人目光瞬时间都投注在我的身上,感受到异样的目光,我忙摇头摆手道:“没事,我只是好奇罢了。想不到竟有叫这么古怪名字的种族。”只是不知我这番话有没有人相信,不过诺瓦投过来的询问眼光显然就是不信的了。

  塞蓝如收回目光,续道:“这七族中以我们夜叉族、天狼族、蛇人族的族人最多,势力最强,几十万的族人是其它种族难以望其顶背的,其次蜥蜴人族大约有十万之众,再其次是猿人族和翼人族只有一万人左右,暗黑族最少,听说只有几百人。正因为如此,现在联盟内的事情基本上是由我们夜叉族、天狼族、蛇人族三族把持。但那一个种族在联盟长老会上不是勾心斗角的?各种族之间的分歧和仇恨也就越来越大,现在除了暗黑族与我们夜叉族还保持联系外,其余的种族都有可能成为我们的敌人。”

  我“哦”了一声道:“那么照你的意思,大概除了暗黑族,天狼族、翼人族、猿人族、蛇人族、蜥蜴族都有可能袭击我们的了,以你对其它种族的认识,认为是那一个种族最有可能在这里袭击我们?”

  塞蓝如脸色一变,仿佛想起了什么,侧头想了一下开口道:“在这几个种族之中,只有蜥蜴人族精于箭术,一箭毙命的箭术只有他们族人才能做到。”

  这时莱特饶有兴致地截入道:“不知道其它几个种族的族人长什么样子,翼人族我已经见过了,但不知天狼族啦、猿人族啦、蛇人族啦、蜥蜴人族啦到底是长成什么模样?”

  塞蓝如吐吐舌头,嫣然一笑道:“你很想知道吗?”

  莱特忙点头道:“是的!我真的很想知道他们长得是什么模样。”

  塞蓝如狡黠一笑,用夸张的口吻道:“他们啊……他们啊……对不起,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模样,咯咯咯,除了暗黑族我见过外,其余的种族模样我也只是听说而已,你还想不想知道?”

  莱特难以掩饰脸上失望的神情,好半晌才道:“原来你也是听别人说的,自己没有真正见过那些种族。”

  塞蓝如白了莱特一眼道:“你以为我们很自由啊!其实我们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得到允许离开夜叉族跑这么远。”

  莱特还待多说,我扯扯他身上的衣襟,向塞蓝如道:“现在的情势已经明朗了,你与你的姐妹们现在就去备好马车,等一会儿我们就要上路了。如果有蜥蜴人袭击的话,我与我的兄弟会保护你们的。”

  塞蓝如和一众月女径直走了,莱特在旁好奇道:“大哥,你支开蓝如她们干什么?难道我们现在是要找出那些蜥蜴人吗?”

  我狠狠地敲了他一个暴粟,谑笑道:“现在当然是先回复你们身上的魔法力和真力先,不然你以为以你们现在的实力,能闯得过蜥蜴人的狙击吗?”

  莱特打了一个哈哈,倒是无言以对。很快的,我已经是用黑魔剑把三人的“禁魔环”摘了下来,并用本身的真元激发他们体内潜能,自然我的“禁魔环”也顺手除了下来。片刻过后,莱特三人功力与往日相比已经好至八成。

  莱特忍不住道:“大哥,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我耸耸肩,笑道:“现在敌明我暗,我们对环境又不熟悉,好在木篷马车尚且坚固,等蜥蜴人发动攻击时我们再还击好了。”

  奇怪的是,接下来的路途上并不再遭到狙击,顺利地来到一处小镇。用塞蓝如的话说,过了今晚,明天天黑前就能赶到夜叉族了。

  找了一间外观高雅的酒馆停下马车,这时天色已经近黄昏了,就在我们松了一口气,放开心情踏入酒馆的一瞬间,心又猛地一下子悬了起来。

  怎么说呢,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像进入了森林。

  酒馆的空间并没有多大,除了大门正面靠墙的木造酒柜外,还放了十几张的长几,每张几上都放了一只白色的大茶壶和几只茶杯,而其中一半长几都坐满了人,问题只是各起人样貌各异,像足了塞蓝如所说的猿人族、蛇人族、蜥蜴族,再加上翼人族。

  不仅如此,馆内的气氛还异常紧张,十几人共处在酒馆中分成四、五起,竟然没有任何一起人在说话,每个人都像哑了一样。

  而就在这时,我们闯进了这一个充满火药味的空间。

  注视着我们走进酒馆,各人射来冷漠的目光,其中几个蜥蜴人露出奇怪的神情,打破沉默随即交头接耳起来,指着我们不住咕嘀。

  我故意不理会他们,领着莱特他们走到偏近在中间的长几上坐了下来,四周方位的长几都让这些早来的人占去,他们仿佛有默契一般,空出中间位置不坐,反而占据别的方位。

  等到塞蓝如与一众月女在我们旁边的长几上坐了下来后,伊凡特已经迫不及待的嚷了起来道:“饿死我了!中午那餐因为打架所以一滴水都没有落肚,现在是饿得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这里的侍应呢?都滚到那里去了。”

  莱特忍不住凉凉的瞥了他一眼道:“你不是饿得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声音怎么还像打雷一样?”

  伊凡特出奇的没有理会莱特,无奈地趴在长几上哀号道:“人呢?都跑到那里去了,再不出来的话,老伊我饿晕了头一把火烧了这里!”

  角落中猝然传出一把低沉的冷哼道:“你再喂也没有用,这酒馆中的人都让巴尔扎克杀戮光了,你就是把这里都烧了,也没有人出来弄东西给你吃!”

  我吃了一惊,这巴尔扎克到底是什么人?竟然丧心病狂到连无辜的人也不放过。

  话声刚落,另一角落的蛇人族堆中一人嘿然冷笑道:“汉斯基你这翼人不用在一旁故作慈悲!就算我不杀死他们,你也一定会动手!”

  叫汉斯基的翼人反驳道:“起码我不会在吃饭前把人给杀了,现在倒好,想找个人给我们做饭的都没有了!”

  巴尔扎克重重哼了一声道:“吃饭事小,如果走露了半点风声,你与我都担当不起!”

  我还想再听下去多知道一点内情,伊凡特已经不耐烦的骂起来道:“原来是你们这些王八害老伊我没有饭吃,王八、王八蛋、一群王八混蛋,如果不是老伊饿得没有力气,看我不收拾你们。”

  五名蛇人一起站了起来,眼情全集中在我们这一边,空间中瞬时间充斥着一股火药味,中间一名身材较为矮小,但头上的蛇冠却是五人之中最高的汉子阴声道:“人族你们没有资格来我们这里涅尔琴斯克神的士地,想收拾我们?呸,也不看看你站在谁的士地上。”

  这时我才能细细端详他们的样子,头部像蛇一样的扁平,再加上每人都头戴眼镜蛇模样的头冠,像足了一条正在行走中的毒蛇,而裸露在空气外面的脖子与手臂则布满了蛇鳞,说起话来舌尖分成二辨的腥红信子时不时伸出来,露出上、下四根既长且尖的獠牙。

  真不知道古代的神明怎么这么没有眼光,创造出这种人、蛇合一的怪物,就是创造怪物也应该造顺眼一点吧!我心里暗自嘀咕。

  “怎么?”伊凡特一拍面前的长几,不甘示弱的站起来怒吼道:“想打架不成?我老伊正一肚子火没地方发泄,管你是人也好,不是人也好,打了再算。”

  莱特一旁推波助澜道:“我也看这些人不像人,蛇不像蛇的家伙不顺眼了,要打架的话我帮忙!”

  酒馆内气氛一时间剑拨弩张起来。

  叫汉斯基的翼人蓦地开口道:“巴尔扎克你别节外生枝了,你与我们的任务是看住迈克尔,夜叉族的善后工作是由蜥蜴族负责的。嘿嘿,除非你咽得下这口气的话,承认自己比不上人族的话,又另当别论。”

  我目瞪口呆,这那里是劝说?分明是在激蛇人动手。

  五名蛇人出奇的站定长几旁,口中只是发出阵阵令人心寒“嘶嘶”声音,却没有照汉斯基所预料般向我们展开攻击,过了半晌,干脆是一齐坐了下来。

  汉斯基难掩眼中的失意道:“巴尔扎克你还真是胆小鬼啊!竟然让人族欺到头上也不还手。”

  巴尔扎克阴声道:“你想让我们与夜叉族相拼,好独占这次功劳,我偏不如你所愿。卡尔森,这是你们蜥蜴族的事,竟然让夜叉族人闯进这里,如果出了什么纰漏,你要负全部责任。”

  蜥蜴人中显然叫卡尔森的沉声回应道:“阻挠夜叉族人又不是我这队的任务,具体什么情况还要等族人传来消息,不过,翼人族一向不是自栩消息灵通的吗?让夜叉族人闯进这里责任应该他们来负。”

  汉斯基反驳道:“我们不是已经分好工作了吗?夜叉族由你们蜥蜴族来负责,所以我们才不会关心夜叉族的消息,谁叫你们蜥蜴族一心二用,连我们的任务也想来分一杯羹,这下倒好,出纰漏了吧!”

  对方竟然相互指责起来,伊凡特一下子也没有了对手,叹了一口气后,他像没有了骨头一样瘫坐下来,呻吟道:“我也没力气打架,快饿死老伊我了。”

  “不如……”塞蓝如站了起来,走到我身边道:“不如让我们姐妹来做饭菜吧,总比现在大家坐在这里挨饿好吧!”

  我瞥了她一眼,不客气道:“你敢帮忙的话太好了!不过我想不到的是你们夜叉一族树敌也未免太多了吧,这里全都是你的敌人。”

  “我不是敌人!”从角落一边传出一把低沉的声音道:“所以做好饭菜的话,能不能也给我一份?”

  声音仿若旱雷,正是一直都没有开过口的猿人族人猿。

  巴尔扎克冷笑道:“我们都是在饿着肚子陪着你,迈克尔你是想吃饱了好收拾我们吧,嘿嘿,可没这么便宜的事!”

  “你奶奶个熊!巴尔扎克!为什么你们要跟着我?难道说不怕与我们猿人族交战吗?”迈克尔怒吼道,如雷的声音回晌在整个酒馆之中,连屋顶上的灰尘都仿佛给震荡下来。

  “明人不做暗事。”巴尔扎克双目精光频闪,缓缓道:“我们要的是你手上藏在族长棒中的金沙位置图。”

  一片静寂。

  天地间仿佛静得只剩下众人的呼吸声,在场的目光不约而同觑向迈克尔前面摆在长几上的木棍,不起眼的黑木棍竟然是藏着猿人一族传说中的宝物,一旁的蛇人与翼人均眼睛发光跃跃欲试,恨不得一下子把木棍拿到手上。

  涅尔琴斯克联盟基本上是一个山林国家,贸易并不发达,类人族们生活更是困苦,猿人族藏有天然的金矿,自然是引起其它各族的觊觎。

  “金沙图?”迈克尔先是愕然,继而按捺不住心中熊熊烈火握拳站了起来,像木柱般耸立酒馆之中怒极而笑道:“你们是怎么得知我们拥有这天神赐予的礼物?这关乎我一族命脉的圣物,你们三个无耻外族胆敢明目张胆的联合起来抢夺,难道不怕联盟长老会上制裁吗?”

  巴尔扎克狞笑道:“你说错了!不是三个外族,应该是四个外族才对!”

  迈克尔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半晌后才道:“难道这事连天狼族也有份参与?你们是不是以为我们猿族好欺负,别人怕你们蛇族,我可没有放在眼里,我劝你们还是乖乖早点放手离去。”

  巴尔扎克口中发出“嘶嘶”响声,舌头一吞一吐间阴声道:“想我们现在放手?可没有这么容易,就是为了你手上这张金沙位置图,我们不知牺牲了多少族人才把你逼到这里来,抛开你们族人仇恨不说,你们另一队做烟雾的傻大个棕猿兄大概已经被消灭了,这仇恨我们各族笃定是与你们猿族结定了!”

  迈克尔脸上的猿毛一根根树了起来,眼睛像是冒出深红的火焰,充满着痛苦与仇恨,震耳欲聋的咆哮声紧接而来道:“奶奶个熊!你们既然这么想要我族中宝物的话,有本事就拿吧!”话音刚落,一手拎起黑木棍出其不意风一样速度狠狠向着蛇族那处敲去。

  事前完全没有想像到迈克尔说动手就动手,虽然一早有了防备,但还是等到黑木棍棍风临近才醒悟过来,巴尔扎克几人狼籍不堪避往一边,一名蛇人更是措手不及一下子砸碎了脑袋,红雨飘洒的血腥局面一时间出现在酒馆之中。

  “啊唔……”旁边的月女中有人忍不住惊叫了出来。同一时间,翼人族与蜥蜴族离开座位展开行动,十几个人匆忙把迈克尔团团包围住。

  塞蓝如脸色有点苍白,低声道:“我还是与姐妹们到酒馆后面看看有没有材料做晚餐,这种场面虽然见识过,但我真的很不习惯!”说完领着一群月女径直去了。

  我了解的点点头,诺瓦这时正好望向这边,张口正欲说话。

  笑了笑,我抢在他的前面道:“人家马上就会拼个你死我活,一时半刻不会记起我们的!再说现在离开这里到那里去找地方吃东西?什么事情都等填饱肚子再说吧,你看伊凡特饿得连说话也没有力气了。”

  酒馆内剑拨弩张的情形似乎在迈克尔被包围后又缓和下来,好像一出戏高潮过去一般,又一下子沉静下来,他持着染血的木棍站在蛇人族、翼人族、蜥蜴族当中眦牙露齿,面无半点惧色。

  巴尔扎克脸色阵青阵白,双目闪着幽深的青光道:“杀死你们族人又不单单是我们蛇族,翼族与蜥蜴族也有份参与。”

  巴尔扎克话一出口,登时引起一边汉斯基不满道:“我们翼族可没有什么地方得罪你,现在还帮忙围住迈克尔,你以为把猿王注意力引到我这边来,自己就能脱身不成?”

  迈克尔陷入重重包围之中气势却没有半点减弱,四周遭到狼人掌控,翼人更是连空中都设下防线,但这些都不能令到他分心,四周可怕还是数蜥蜴人神出鬼没的暗箭伤人,迈克尔显然是吃过头,炯炯有神的眼睛透着警惕的目光。

  长嚎一声,迈克尔无畏无惧,及膝的手臂持棍一环,就待暴起而攻。

  巴尔扎克忽然神色平静,淡淡道:“你想知道我们为什么会背信弃义,撕毁盟约吗?”

  迈克尔一震垂头,怒目中闪过一丝诧异,想不到对手竟然愿意告诉他内情,这也是他受到袭击以来感到最困惑的地方,当年七个类人族结盟,为的就是对抗周边的罗德兰与休斯二个大国侵略,现在趁二个大国打得如火似荼正是松一口气时候,自己人却是窝里反。

  强忍下为族人报仇的欲望,迈克尔低沉着声音道:“为什么?”

  巴尔扎克目光游离不定,耸耸肩道:“我想你也很清楚,联盟贫瘠的土地上资源短缺,不单止是蛇族,翼族、蜥蜴族一样面临着勇士拿着木制武器的尴尬,族中往往只有最卓越的勇士才有得到铁器的荣誉,不过从现在开始情况不同了,只有得到金矿,就等于得到了精良的武器精备,加上勇悍的战士们,一个强大、全新的、令人望而生畏的联盟即将诞生。”

  巴尔扎克的侃侃而谈,差点使我差生错觉,面对的并不是蛮族,而是一个达普洛王城中的流浪诗人,照这样解释,四族联合起来背弃盟约,反倒是非常正确的一件事情。

  迈克尔微微错愕,过了半晌沉声道:“你奶奶个熊!猿族也是联盟的一份子,为联盟出力是理所当然的一件事,但你们为什么一定要袭击我们?”

  巴尔扎克晒然道:“理所当然的一件事?问题是你们肯吗?我们再三试探,得到的答案却是讳莫如深,现在弄成这样的结果,也是你们造成的。”

  迈克尔铁青着脸道:“难道要我们恭手把圣物交出去吗?交出圣物后你们会守信用吗?赫赛顿山神的子民是不会屈服的,只有站着死去的战士,是没有出卖族人的懦弱。”话声刚落,酒馆外传来一片频繁的脚步声,由远慢慢逼近,最后在外面把这里团团围困。

  “不好啦!”塞蓝如手里提着一只花篮,后面跟着一大群月女慌慌张张地从后进闯进大厅道:“外面来了很多狼人,把这里都包围起来了。”

  迈克尔神色一变,但很快又回复镇静道:“你已经顺利的拖延时间,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只有蜥蜴族、狼族、翼族与你们蛇族袭击我们,还有夜叉族与暗黑族呢?

  巴尔扎克哈哈大笑,脸上按捺不住流露出得意的神情道:“夜叉族与暗黑族这次可麻烦大了,有人专门对付他们,如果不是趁这个难得机会,我们还不一定敢动你猿族。哈哈哈!”

  汉斯基脸上微微变色,匆忙望了我这方向一眼,又迅速回过头道:“蠢货,这些事是拿来说的吗?你把机密泄露出去,夜叉族与暗黑族任何一方得到消息,使到计划功败垂成,这后果是我们负担得起吗?”

  巴尔扎克满不在乎瞟了身边的翼人一眼,阴阴笑道:“死人是不会泄露秘密的,难道你认为他们还有命走出这间酒馆吗?”

  放下这边蛇人的大言不渐,我却是让一名随着塞蓝如她们一同进入的中年男子吸引住了目光,只见他相貌堂堂,身材偏瘦。加上一头长及肩胛的长发随意飘逸散开,整个人仿佛轻得没有重量,像精灵一样飘浮。

  他愁着眉头,一双仿佛给酒浸过醉醺醺的红眼半眯半合,不住搓着双手哀求道:“好妹子!姑奶奶!小姑奶奶!你把东西全拿进来了,这不是存心想饿死我吗?留一点吃的给我吧。”

  我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才发现他并没有想像中的年老,年纪大约应该是三十岁上下,但满面风霜外表看起来却像是四十多岁的人,一身半新的灰白武士装束,大概流浪的武人就是这样子吧,过着不知明天的每天生活。

  他与我的眼神甫一接触,又迅速移开目光,接着苦苦哀求塞蓝如道:“小姑奶奶!你拿食物也未免太多了吧,行行好!好歹留一点给我裹肚。对了,还有那瓶酒!我刚喝了一半就让姑奶奶你抢走了,快还给我……”

  “太好了!蓝如妹子真是我的大救星,这么快就能找到东西吃,哈哈哈!快把东西都拿过来。”伊凡特眼睛一亮,一下子又恢复生气,跳起来三步并成二步迎向塞蓝如,巨雷般的声音传透整间酒馆,连一旁对峙中的类人族注意力也吸引过来,直往我这边打量。

  “那酒是我的……那酒是我找到的……”中年男子急得直跺脚却没有半点办法,身体让塞蓝如阻隔着,眼睁睁看着花篮内的每一样东西让伊凡特拿出来,又塞进他的嘴巴中。

  “大叔想吃东西就到我这边来!抢东西你是抢不过凡特的。”莱特接过别的月女递过的花篮,从里面掏出一片面包块打招呼道。

  “酒……我要酒……完了……这小子喝光我的酒了!”中年男子痛心的瞅着伊凡特一口气喝光手中的一樽酒,掩着脸长吁短叹道:“天哪……酒是用来尝的,不是用来倒的!你们这帮强盗,快还我的酒来。”

  “这位大叔!这些食物应该都不是你的,是酒馆内储存的货物吧!”我朝中年男子笑了笑,摇摇食指反驳道,“不过,我们也有不对的地方,蓝如不应该把食物都拿光,要留一点给大叔裹肚子才对!”

  塞蓝如冷冷瞥了中年男子一眼,露出狡黠的神情笑道:“这个人躲在后面一间大概是酒馆厨房里,摆满了一桌子的食物,自斟自饮正享受的时候让我们闯了进去。你不知道,他当时张大嘴巴吃惊的模样可以塞得下一枚拳头,难道说见到我们需要这么吃惊吗?我一气之下,就让姐妹们把食物搬空了,看他还能吃什么?”

  我吃惊道:“这就难怪别人追出来了,你们女孩子要东西都是这么凶的吗?”

  塞蓝如指着已经在那里展开包点争夺战的伊凡特与莱特二人,抿嘴笑道:“再凶也没有你们那二个同伴凶吧!”

  “伊凡特你还好意思再吃!你已经吃不少食物了,不许再吃!”莱特目瞪口呆的看着伊凡特嘴巴与手忙个不停,自己虽然也在抢,但速度与效率是远远追不上的。

  “小莱啊!”伊凡特往嘴里塞了一块面包后笑嘻嘻道:“食物是要按比例分配的,男子要干重活,所以往往吃的食物也要比女的多,你说对不对?”

  莱特点点头头,不解道:“就算你说的对,但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女孩子!”

  “你同意就行了!”伊凡特呵呵笑道,嘴巴上还是吃个不停道:“我身体比你高大,照比例来讲消耗的体力也相对比你多了,不吃多点食物补充,怎么能恢复体力?”

  莱特窒口结舌,半晌后才道:“这种理由也能成为抢食物的借口,你也未免太无赖了。”

  诺瓦突然抬起头,满脸诧异的盯着中年男子道:“刚才听那些类人族的语气,酒馆中除了他们与我们之外应该再没有别人,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又怎么避开众人的耳目?”

  还是诺瓦心思缜密,在屋子内众人还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发现了异常,一时间屋内的目光都集中到中年男子身上,连莱特与伊凡特也都停下手来。

  感觉到成为场中的焦点,中年男子却没有半点惊慌,有气无力地拉开一张座椅靠坐上去,懒散的语气叹了长长吁出一口气道:“不要问我是怎么进来的,也不要问我是什么人,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从那里来,又要到那里去。”

  诺瓦微微一笑,两眼瞥了中年男子身侧腰下的银剑剑鞘一下道:“既然你不肯说出来,就让我来猜一猜,你是从休斯帝国来的,而且还是从安达曼帝都来的。”

  中年男子两眼无神的盯着长几上月女摆开的食物,声音变得更加沉闷道:“记忆是情感对人的煎熬与迫害,生命、时间又或者说天地万物的一切对我来说都已经不再重要,我已经不愿意回忆以往的种种痛苦,对于你的猜想只有一句话回答,那就是不知道!”

  诺瓦不以为忤,续道:“如果你真的想忘记过去的话,不如把身上的银剑丢弃吧,帝国的银剑士可是不管在什么地方都会给人认出来的。”

  中年男子静静的坐着,并没有因为遭人认出身份而感到半点不安,看来如果不是有意做作,就是真的放开,一切都已经无所谓。我细看着这一切,诺瓦一直是我们四人之中洞察力最强之人,至于为什么他能一眼认出中年人腰上的银剑就是代表着帝国的银剑士标志,我不知道,他与伊凡特的身世也很少在大家面前提起,我也没有问,虽然我们是伙伴,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份秘密不想与他人分享。

  帝国的银剑士并不是普通人就能当上的,除才干、胆识、魄力和自身的实力样样俱全外还不一定能成为银剑士,还要银剑士的名额出缺才行,要求之严谨,是别的国家远远不及的。在银剑士上面的金剑士整个大帝国只不过廖廖几名,再上面的剑圣更是大地上最厉害的剑手,人类中近乎神一般的存在。

  但真的有与神一样厉害的人吗?

  知道眼前中年男人身份是一名银剑士,大家望过去的目光徙然间也变了,这酗酒的中年人竟然有着雕刻般俊美五官,虽然穿着简单的衣着,但一丝森锐的剑气还是不惊不觉间散发出来。

  “我并没有恶意,你刚才一再表明不愿意回忆过去,但分明本人还是沉浸在往日的记忆之中,过去的已经过去,回忆始终都是回忆,再沉浸其中也无法令到时光倒流,你的年龄比我大,这一点也应该比我明白才对。”诺瓦显然对中年男子有了兴趣,继续在言语上刺激道。

  中年男子醉醺醺的眼睛猛地一凝,刹间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睛深深地打量了诺瓦一眼,但很快又恢复成原先半昏迷神态,半晌后喃喃的自言自语道:“你不明白的……你是不会明白的……”

  巴尔扎克这时打破沉寂,阴声怪气道:“今天还真是好日子,除了我们之外,罗德兰王国与休斯帝国的都来人了,如果格兰蒂公国和温都尔王国再冒出来的话,干脆我们就在这里开一个大陆的会盟大会好了。”

  汉斯基悄声道:“这个人会不会是那边派来协助我们的人?”

  巴尔扎克两眼凶光闪闪,哼声道:“夜叉族与暗黑族联合起来已经够他们受得了,那里还有人手派来这里,只不过是流浪的剑士罢了,等一会狼族来了后再收拾这些多余的人。”

  汉斯基迟疑道:“狼族他们怎么在外面布置这么久?会不会出事了?”

  巴尔扎克瞪了汉斯基一眼,狠声道:“你骂我蠢,你们翼人才是蠢蛋一只,这座边城小镇有多少外人,泄露了风声怎么办?当然是要先包围起来再慢慢缩小范围杀戮的了,嘿嘿,金沙图最后还不是我们囊中之物。”

  汉斯基丝毫没有因巴尔扎克的讽刺感到不悦,眨眨眼睛连声道:“说的也是……说的也是,那么我们要不要先收拾掉这个大笨猿?”

  “怎么?我还没有到,你们就想独吞宝图了?”随着声音,一群手持武器的狼人战士闯了进来。

  无袖的兽皮背心,强横的凶悍之气,进来的十五名狼人都散发出危险气息。膊胸宽厚,眼若铜铃,但脸上的头骨显然还没有进化,还保持着狼的狰狞外形。也不知现在是否大陆上流行留长发,这些人都是长发拨肩。

  我心中一懔,也有点无奈,难道吃顿晚饭也这么困难吗?

  “想不到这次竟然是丹兑狼主亲自领队,不会是想独吞金沙图吧!”援兵到来,巴尔扎克反而露出惊疑的表情,不冷不热的招呼道。

  领先在前的三名狼人战士身形更加庞大,相比之下其它战士立时比了下去,中间那名狼人干嚎两声,眼中带着阴鸷狡猾的神情道:“你们三族派出的不都是族中最优秀的战士吗?如果不是前几次的战斗中削弱了你们的实力,我们天狼一族这丁点人马说不定还不敢拿出来。说到底,还真要谢谢你们把迈克尔困在这里。”

  狼人们大为得意,持高武器怪叫连声。

  与巴尔扎克对望一眼,汉斯基又惊又怒道:“怪不得追击迈克尔之时久久不见你们的踪影,原来是好让我们与猿族两败俱伤。你旁边两位一定是左狼将洞鸽与右狼将卑谬了,好啊!狼族精英倾巢而出,势在必得的了。”

  丹兑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道:“汉斯基长老又何尝不是从大老远的‘木之森’老巢跑来这里,大家都是为了一个利字!不过这次金沙图落在我们天狼族手上,功劳自然也是我们最大了。”

  巴尔扎克徐徐冷笑道:“现在迈克尔还在我们的包围之中,嘿嘿嘿……他手上的金沙图怎么这么快就跑到你们狼族去了?”

  丹兑嘴角漾着笑,举高手道:“在他身上也等于是在我身上一样,弟兄们都出来让迈克尔瞧瞧,为了狼族与猿族间的友谊,希望迈克尔能聪明的把宝图给交出来。”最后这句话,显然是对着高大的人猿说的,但晃头晃脑的人猿怎么看也应该不是聪明的人。

  纷乱的脚步声不断从四周传出来,然后从门、窗任何一处对外通道都钻出手持弓箭的狼族战士,尖锐的箭矢指着屋内的每一个人,一股危险的气息弥漫在整间酒巴,每个人都升起迅速逃离这风暴中心的念头,连狼族的同路人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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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27楼 发表于: 2007-09-08
第二章 群狼共舞

 

  迈克尔射出森寒的神色,仰天狂嗷,黑色长棍向外一扫,就待暴起反击。

  丹兑并不感到惊诧,仿佛一早就料到人猿不会因此而就范,镇定的双眼牢牢的盯住人猿不动,展开行动的是他身后狼族战士。两名狼将夺众而出,其余十多名狼族精英半月形排开守住门口。

  “慢……慢!”我站了起来,在众人为之愕然的目光中,笑容可掬道:“天狼族的勇士们,在下一行人经过此地只是想稍作休暇补充食物,并没有卷入你们种族纠纷的意思,为了避免伤及无辜,不如让我们先离开这里。”

  丹兑眼中闪着嘲弄的目光,凝定在我脸上道:“你们还搞不清状况吗?就算真是无辜的小镇内居民,在这种情况下也休想活命,何况你们是夜叉族人,想溜?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还是乖乖的跟迈克尔陪葬吧。”

  二名狼将这时已经是与人猿斗在一起,双方纠缠在一起难分难解。巴尔扎克等人干脆避往一边,场中的情势权无形中交给狼族来主导。

  “等等!”我一脸无辜道:“我们几个男的与夜叉族一点关系也没有啊,我们刚巧在路上碰上,又刚巧走在一起,刚巧又在同一间酒馆休息……”

  莱特不敢相信耳朵,在旁抢着截入道:“大哥!你不会在这个时候抽腿走人,把蓝如她们丢在这里不管吧?”

  伊凡特也点头赞同道;“我的意见是,这女人很会东西弄东西吃,我不会丢下她的。”在食物与生命的面前,伊凡特选择了错误的一方。

  “你们忘记是被什么人捉来这里的吗?”我翻了翻白眼道:“什么时候与敌人变得这么有感情了?唉,带着一大群人在这种高难度场合中笃定要费一番功夫才能逃脱了。”我暗自叹了一口气,虽然黑魔剑似乎成功治愈了牺牲魔法带来的反噬,但我发现黑魔剑越来越难以掌控了,力量越来越强大的神器,还能受到凡人的操纵吗?我一直在担心。

  “别怕!”伊凡特不以为然道:“我们又不是没给别人包围过!”言外之意,这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场中人猿蓦地狂嗷起来,浑然不管左狼将洞鸽手上的长刀往背上砍去,左手掌张开成爪形狠狠向撞入他怀中的右狼将卑谬胸前划去,右手黑长棍从上夹击而下,卑谬大意之下避过猿爪,却逃不出人猿当头一棍。

  在这生死关头,能救自己的只有是自己了。

  卑谬无暇多想,手持的长刀一扬,“砰!”一声撞在人猿的长棍上,令到人猿身形一滞。同一时间,连手上的武器也不敢要了,卑谬向后一滚,狼狈不堪连翻几个跟斗。

  丹兑的脸色难看之极,一时得意竟然忘记人猿在近身相搏方面是占绝对优势的,自己一方舍长就短,又岂能不吃上大亏?

  洞鸽狠狠的在迈克尔背上砍上一刀,还来不及庆幸偷袭得手,人猿已经回过身来展开反击。单独一人面对人猿后才知道害怕,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使得洞鸽几乎没有还手之力,一步一步的后退,狼族勇士的不屈精神仿若离得好远。

  卑谬这时已经站起身来,脸上的肌肉不住颤抖着,轻敌的后果使得自己在族人的面前丢了大丑,这个仇恨就是用对手的鲜血也清洗不了。一手夺过一旁族人的长刀,卑谬露出狰狞的尖锐牙齿,嘴巴一张一合咬牙切齿疯狂扑了上去。

  迈克尔心中暗暗懊悔,还差一点点就能重创洞鸽,竟然让卑谬一手破坏了,而洞鸽在压力大减之下也慢慢板回劣势。从这一刻开始,人猿再不存任何侥幸心理,手上的动作更一步凶残,至少的死之前拉几名敌人来垫尸。

  三人体形本身就存在着极大的差距,洞鸽二人站直起来也没有迈克尔的半截身体高,等到狼将们放下尊严四肢着地像他们以前狼祖先般东串西掠,二眼发出青光般把眼前猎物撕碎,进攻角度也越来越刁钻,使迈克尔应接不暇,优势一下子变成了致命的弱点。腹部、大腿、踝部受伤的地方愈发多了起来,动作也似乎呆滞下来。

  表面上洞鸽、卑谬二人占尽上风,但从他们口中发出的狼嗥却渐渐沉寂下去。速度并不是决定胜负的唯一因素,否则他们早就撕裂了迈克尔,在人猿身上带出一道伤口,往往遭到更强烈的反击。最后胜利的一定不是他们其中一人,只是三具尸体!

  “住手!卑谬、洞鸽后退。”丹兑不敢怠慢,再拖延下去二名手下说不定就要与迈克尔陪葬了,这是占了绝对优势的他所不能忍受的,举高的右手准备挥下,到时百箭齐发,对手还不是乖乖受制。

  就在这万箭齐发的紧张时刻,酒馆内发出灿亮的白色光芒,光芒慢慢形成一团白色球体将我和莱特等人包住。

  “魔法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这里会有魔法师。”丹兑被眼面的事实震憾住了,魔法师的存在大大的破坏了原先的布置,太多的意外元素已经使得这场十拿九稳的夺宝行动变得扑朔迷离。

  “魔法师?这里只有路过的人,没有魔法师啊。”在魔法罩中保护的我装傻道。

  莱特笑道:“一大群野狼又不是瞎子,这么大型的魔法施展在面前,你还能骗他们说没有吗?”野狼当然指的是丹兑这一群人了。

  我悠悠道:“我这是给丹兑一个下台阶,你懂不懂?见识到我们的实力后,他就应该要权衡利弊,我们这群人是不是他能得罪起的人。”

  丹兑眼中的震憾慢慢减褪,但右手反而是不知道应不应该挥下来,原先是想把这些多余的人一起收拾,但万万想不到这些人中间竟然是有魔法师,这种瞬间可以风云变色的人不是单凭一个勇字就能解决的。但如果放人?他们中间又有夜叉族人在内,这酒馆内的事泄露出半点风声的话,让另一边的人知道也照样吃不完兜着走。

  何去何从呢!

  “丹兑,别说我没有警告你!”巴尔扎克忽然冷笑道:“我们好不容易才把迈克尔困在这里,金沙宝图就快要垂手可得,如果让这些人坏了大事,你和我在族人面前就永远抬不起头。何况清除夜叉族本来就是那些人要求完成的工作。”

  丹兑大感不妥,我们展现出来的魔法力量并不是轻易就能打倒的人,最后还是理智战胜了情感,无奈但斩钉截铁道:“放箭!”

  刹那间箭矢充斥在每一寸空间,战事终于暴发。狼人的箭术一点都不比蜥蜴族人逊色,每支箭都劲度十足,“飕飕飕”像雨点般倾洩在我们身边,如果不是有着魔法罩保护,无穷无尽的箭矢似乎已经在身上穿了几百个洞。

  狼族战士的攻击只是造成魔法光球外的箭矢越积越高,而受到保护的人一点损伤也没有,双方都是在忍耐。我在忍耐着寻找一个好机会脱离这里,而丹兑刚是在等待着魔法力耗尽,魔法罩消失那一刻。

  迈克尔则是没有这么好运气了,遭到二名的狼将围攻之余,狼族战士的利箭也盯上了他,只不过是眨眼功夫,手臂、后背接二连三中箭,开始时还迅速用手拨起利箭,箭矢连着肉碎鲜血喷溅出来,染红了半边身体,最后拨不胜拨,痛入心肺的感觉早已经使人忘记箭矢的存在。

  “那边的人猿大哥!我们这里面安全可靠、空气清新、价钱公道,有没有意思进来休息一下?”酒馆中猝然传出莱特一把令人讶愕的声音。

  ※※※

  “不好!”巴尔扎克瞬间感到头皮发麻,眼看着要办的事情就快成功,却硬生生遭到来历不明的魔法师阻挠,如果让迈克尔得到魔法师的庇护,连日来的苦心经营岂不是付之流水?与汉斯基互相对望一眼,再招呼上蜥蜴族,是时候放弃对狼族的不快,拼死阻止迈克尔与魔法师二者合在一处。

  迈克尔开始时脑海中混乱之极,放眼过去周围都是狼族战士窜来窜去,能做的只是本能地把敌人攻击挡挠回去,再顺手讨回一点公道。蓦地耳朵中传出莱特的一道讯息,在这酒馆之中,敌意最小的应该就是我们,能帮助他的也只有我们。

  微微错愕了一下,迈克尔很快恢复过来,半曲着脚猛地一蹬,趁狼族战士注意力集中在莱特身上,整个人跃上空中向着我们这边扑了过来,时间掌握上恰到好处,与他笨拙的身体形成鲜明的对比,我一时间反而呆住了。

  就在我正想让诺瓦松开结界之际,巴尔扎克这边也展开行动了。

  汉斯基张开双翼,在极短的时间内出现在迈克尔的面前,长矛一旋一圈,避过迈克尔半空中的反击后,长矛直接刺入左手的手臂上肌肉中又狠狠拉出,带出一蓬血雨。

  迈克尔左手登时重创,连拿着木根一端的手掌也无力松开。听说翼人族是空中的霸主,在空中大地上最优秀的战士也应付不了一名翼人,不,

  汉斯基的族人也升空了,也就是说迈克尔面对的将是进入酒馆以来最艰苦的战斗。

  迈克尔由半空中落了下来,马上又陷入更大的包围之中。狂嗷一声,这名人猿浑不理会狼将,又或者巴尔扎克他们挥过来的武器,仿佛已经置生死于度外般向着我们这边狂奔过来,然后在众人目瞪口呆中全身插满兵器如愿以偿进入了魔法结界。

  这到底应该说他笨吗?还是应该说聪明?

  我回过神来,诺瓦已经在小心翼翼为迈克尔拨除身上的兵器,再在流血的伤口中施展愈口术,等到他身体上伤口都清理好了后,“跨越天地间永恒的力量啊,请授予我神明般的力量,赐与奇迹予需要的人。”光明系的回生术泛起一层神圣的白色光芒包裹住迈克尔的全身,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慢慢回复了正常。

  在我们四个学魔法的人中间,操纵魔法元素和对各系魔法咒文的掌握排第一就是诺瓦,也是最用功的一个人。伊凡特则是好像信仰拳头多过信魔法,莱特对别的东西兴趣往往比魔法来大,而我呢?懒散的人记冗长的咒语已经头痛了,叫我深入研究这些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不是我的体质比诺瓦特殊一点,魔法反噬的抵抗力强一点,在魔法修为方面又怎么能超越他。

  回生术一向是诺瓦所擅长的,我对这一点非常放心,不放心的是我们已经成为酒馆内风暴的风眼,表面上是安全的,其实危机四伏。

  “诺瓦,你已经弄了半天了,还能不能把人给救回来。”莱特不安的推了推诺瓦,眼睛不住的在迈克尔身上乱描。

  诺瓦微挑着眉,笑笑的瞅了他一眼道:“你这么重要的顾客,我怎么敢不救回来,不过拿到酬劳记得要分一半给我。”一下子涉及莱特要害,令到他不住的翻起白眼。

  莱特眨眨眼道:“这是见义勇为你懂不懂?舍己救人、见义勇为一向是我的优良品德,难道说你们一直都不知道?”

  我撇撇嘴,不怎么相信莱特会有这种好心,还是诺瓦的话让人信服,何况一开始他已经声明价钱公道,这笨头笨脑的人猿看样子要破财挡灾。

  “莱特你快来!我快支持魔法结界不住了,你惹的事情就自己负责,别让老伊我帮你擦屁股浪费魔力。”伊凡特嘴里闷闷的咕嘀,不满的瞪着莱特道。

  丹兑、巴尔扎克、汉斯基等人已经一涌而上围在魔法罩外面,箭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透明的魔法罩可以阻止一切的攻击,但却阻不住众人炯炯的目光,看到迈克尔身受重伤竟然都能抢救回来,全场为之愕然,气氛一下子使人透不过气来,每个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又或者是等魔法罩因魔法力消耗贻尽而自动消失的那一刻。

  我打破僵局呵呵笑了起来道:“大家继续对峙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双方各让一步,你们放我们走,我把那只人猿交给你们!”

  丹兑怒道:“想走就走,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了?迈克尔要留下来,你们也是要留下来。巴尔扎克、汉斯基、卡尔森你们刚才为什么不阻止?事情到了这一地步,战神降罪下来的话,大家都担当不起。”最后的话几乎是用咆哮语气,在场的每一个类人族面子上都难看之极。

  巴尔扎克眼中掠过阴毒的神色,哑声道:“狼主不要血口喷人,你那只狼眼看到我们站着不动手?我们的兵器到现在还留在迈克尔的身体上呢!事实上是狼主故意对战神的意旨阴奉阳违,让这么多的闲人跑进酒馆,造成的后果也就应由狼族承担。”

  其它各种族不约而同点头赞同。

  诺瓦突然四处张望道:“那名流浪的武士呢?他跑到那里去了。”刚才情势紧张,一下子却把另一名不速之客忘记了。

  “在这里!”塞蓝如大义凛然出卖了流浪武士,指着她旁边一脸无奈的中年男子道:“就在你们施展魔法结界的刹间,这无礼的男子就跑进来了。”

  中年男子搔搔头苦笑,在塞蓝如咄咄迫人的目光下屈服道:“我什么时候对你无礼了?好像无礼的只有你吧。”

  “我们请你进来了吗?不请自入到底是不是无礼?”塞蓝如眯起眼睛,无情的加以反击道:“你又不是夜叉族人,我们凭什么要保护你?听说你是休斯帝国的什么鬼银剑士,还是很厉害那种,帮我们打退眼前坏人的话,我就说你是很有教养的骑士。”

  中年男子愈发显得无奈,摸摸鼻子喃喃道:“想不到我克拉斯诺一世英雄,竟然在这个鬼地方给一名蛮女骂我无礼。”

  “你说什么?”塞蓝如似乎吃定了中年男子,瞪了他一眼后将他连续推离了好几步道:“你是叫克拉斯诺是吧,有本事把结界外的坏人都赶走!”

  克拉斯诺苦笑道:“你太看得起我了!今晚半个涅尔琴斯克联盟精英都聚在这里,就算是金剑士跑来,也不一定能应付过去,我能应付也不用躲在这里了。”

  我与诺瓦面面相觑,吃惊的并不是克拉斯诺出现在我们四人设下的魔法罩中,而是他凭什么能进入这里。经历这么多的事后,我们的魔法掌控能力早非是在学院中魔法学徒时可比,魔法咒文的熟练程度使一个高级魔法瞬息间便能完成,眼前这个魔法罩在很短时间内结成,而在这很短很短时间内克拉斯诺竟然能避开我们四人悄无声息闯入来,真不简单啊!难道说这就是银剑士的实力?

  “算了,蓝如你就放过他吧。远方的朋友你好!我叫雷尔斯。”我向中年男子招了招手,示意他来到我们前面,“我们四人都是罗德兰王国的魔法师,虽然我们双方因为国家的立场成为敌对关系,但此时此刻似乎应该团结一致对外,我身边这位叫诺瓦,一旁握紧拳头的是伊凡特,还有一位是莱特。对了,朋友你还没有告诉我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

  克拉斯诺打了一个饱嗝,半眯着眼不答反问道:“那么你们呢?难道说罗德兰王国准备派你们来与夜叉族结盟的吗?不过好像现在惹火上身得罪了其它各族,这把火千万别烧到我这边来,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剑手,可不是什么大人物,帮不了你什么忙。”

  ※※※

  敌意并没有太明显,但摆明不相信我们。但不相信又为什么跑来躲在魔法罩内呢?这人的脸皮看来也不是一般人的厚。

  “普通人怎么可能在这种情势之下还能保持镇定。”我不经意的点明他道:“说算你说是冒冒失失闯进这里,又不小心站在我们这一堆中,这话他们信吗?你别因为我们是罗德兰王国的人就产生敌意,我们也不会因此而排斥。只有剑与魔法结合才能冲出这个重围。”

  克拉斯诺冷冷的泼上一盆冷水道:“你就这么相信我这把破剑?如果这真的是一把好剑,早就在罗德兰王国境内纵横杀敌,封爵称侯,用得着跟我饱一顿,饥一顿的四处流浪吗?”

  对方话有点刺耳,我也立时不客气的回应道:“既然双方立场不同,我们看样子也不可能有合作的机会,外面这批人算得上高手的没有几个,想必也拦你不住。总不能我们一方面要应付外面攻击,又要分神防备着你吧?”下了逐客令,克拉斯诺的真面目应该很快就能暴露出来吧,到时还会是一个酒鬼吗?能在丹兑喊放箭一刹间悄无声息进入魔法罩,这份胆识,这份当机立断,起码在我们四兄弟之中当是无人能及的。

  克拉斯诺一下子变成苦瓜脸道:“真的要赶我走吗?我一个人又没占你多少地方。”

  这时,丹兑等人已经感到不耐烦,事实上,魔法罩并没有任何变小的迹象,似乎还能够继续坚挺下去,鬼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消失,再呆等下去也不是解决办法,各人神色开始出现不安和焦躁。

  丹兑干咳一声,清了清因愤怒而变得沙哑的喉咙道:“诸位年轻的魔法师朋友光临这种小地方,实在是我们幸运!咳咳,我们也没有与你们作对的意思,只要把人交出来,我们马上撤走。”语气比先前软了一大截,竟然不再提收拾下我们。

  “可以!”我在众人讶诧中满口答应。

  丹兑反而有点错愕,征了半晌才答道:“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先显示出诚意!孩儿们,先把手上的弓箭放下来,让客人放心。”

  想不到对手思虑如此周到,我当然不会让他们失望的了。一阵疾风突然毫无预兆的出现在这个酒馆之中,一下子包裹住克拉斯诺的身体,然后猛的一送,把一个等着看热闹的中年男子硬生生送到丹兑等人的面前。

  “为什么是我?”克拉斯诺失声叫了起来,心志再坚韧之士这时也是吓了一跳,何况他现在已经成了酒鬼。

  同一时间,丹兑等人震惊过后也齐声叫了起来道:“为什么是他?”

  “为什么不是他?”我当场装傻反问道:“你又不说清楚到底是要那个人,这样令我很为难的。现在人已经送给你了,接下来是不是让我们离开吧!现在我撤下魔法,你们可别不守信用。”

  “王八蛋,你想哄谁?”丹兑气得七窍生烟,五脏六腑都差点移了位,伸手指着我大骂道:“我们要的是迈克尔,并不是这个不明来历的兔崽子!放箭……放箭,把这些人通通给我箭死。”

  “别冲动!我们可以慢慢商量出来一个解决办法。”我一脸无辜道。

  丹兑不再理会,酒馆内又回到先前剑拨弩张的局面,只是不同的是双方中间多了一个人,一个像是从休斯帝国来的银剑士冒险家。

  “慢!”克拉斯诺仿若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双手乱摆道:“我只是进来找东西吃,并没有卷入你们双方纠纷的意思,你现在放箭的话我岂不成了刺猬?魔法师有魔法保护,但我却连一个掩护物也没有,怎么样说我也是来涅尔琴斯克联盟冒险的客人,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莱特突然开口道:“大哥,你把别人推出去,会不会害了他?”

  旁边的伊凡特也是露出困惑的神情。

  我露出招牌式的黠笑道:“你看他有露出过害怕的神情吗?吃惊并不等于是害怕!我把他送出魔法圈外时出现在脸上的神情只是吃惊,说明他应付起来绰绰有余,我们需要担心吗?”

  面对着克拉斯诺的质问,巴尔扎克首先阴声道:“是客人当然要以礼相待,问题是你并不是我们的客人。”

  丹兑更加直接叫喊道:“砍了!把他给我砍了。”

  卑谬首先响应,长刀如毒蛇般的狠狠噬向中年男子。因为对自己的力量一向是十分自满,所以他并不想与其它人联手向这不明来历的冒险者动手,那对自己来说简直就是一种侮辱。在人猿这种怪物掌下吃了大亏还说得过去,难道每个人都有人猿这么厉害不成?

  长刀直入克拉斯诺的的怀中,而对手竟然不避不闪,好像整个人都傻住了一样,卑谬嘴角咧出一丝笑意,似乎已经看见对手沥血在自己刀下,一洗先前在族人面前受到的耻辱。

  得意的念头一闪而过,就在快刺中克拉斯诺刹那,就在卑谬认定成功的刹那,眼前仿佛出现了错觉,克拉斯诺突然动了起来。难道说此时此刻他还想抵抗?卑谬嘲笑的话还没有离开嘴唇,对方手上的银剑也只是轻轻动了一下,一道炫目的强光蓦地出现在酒馆之中并把卑谬一分为二。

  强光来得迅速,去的也迅速。

  在场每一个人只感觉到一团强光在眼前一闪而没,等到一切都恢复正常,卑谬已经是躺在克拉斯诺的脚下一动不动,一副入气多出气少的样子。

  狼人族的高手一下子就让一名酒鬼给收拾了!这样的事实在令到在场每一个人都不能相信,却是又活生生的摆在眼前。我强忍下心中的震懔,虽然知道中年男子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但举手投足间轻松的收拾一名狼族高手,就不能不令人吃惊了。

  “光之刃剑!为什么你会拥有战神的成名技,你与他到底是什么关系?”巴尔扎克失声叫了起来,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

  “战神”这字眼仿若就像是在场各族的克星,旁边先前还在狂妄的丹兑、保持沉默的汉斯基齐齐像巴尔扎克一样脸上变了颜色,像是有什么大祸临头一般,四周弥漫着一股不安的气氛。

  “你们说的是阮渥吗?前几天我才刚刚与他喝过酒,你们有什么事要找他吗?我倒是可以代为通传。你们也知道啊,阮渥现在忙东忙西的,可不是阿猫阿狗随随便便就能见得了的,只有我这种特殊关系的朋友才能见他一面。对了,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像有人想杀了我?”克拉斯诺带着酒意打了一个饱嗝,刚才他显示出来的实力就像是微不足道的小事,现在已经忘记怎么回事了。

  虽然我感觉到中年男子的这一番话近乎可笑,但丹兑等人却明显松了一口大气,巴尔扎克吐出长长的舌尖舔了舔上唇,笑得见眉不见眼谄媚道:“误会,一场误会,战神的朋友光临敝地,实在是我们的荣幸,怎么可能有人想杀了你呢,我们爱护都来不及了。”

  “真的吗?怎么刚才有人拿了一把刀向我冲过来。”克拉斯诺轻哦一声,显然还不想轻易放过巴尔扎克他们,继续在此事上大做文章。

  “误会啊!天大的误会……”巴尔扎克仿若受到天大的冤屈,撞天撞地般喊起冤来道:“刚才卑谬是想帮你拍乌蝇,可能他心急了一点,可能他样子凶恶了一点,但绝对没有冒犯贵客的意思!只是想帮贵客的忙罢了。”

  “这样说起来,你们是一片好心帮我拍乌蝇,倒是我误会了。”克拉斯诺有点啼笑皆非,拿刀砍人竟然能用拍乌蝇来解释,眼前的蛇人倒也是妙人一个。

  ※※※

  “拍乌蝇?”伊凡特在魔法罩内笑的前仆后仰,瘫倒在地上道:“笑死我老伊了,亏那蛇人还解释得条条是道。”

  “我也快忍不住笑了!大哥你快来顶下我。”莱特忍俊不禁抱着肚子,脸庞上肌肉不住收缩冲着我喊道:“再不来的话魔法结界消失了可不关我的事!”因为莱特精神不再集中在魔法上,魔法罩外的光圈荡漾起来,一丝丝的魔法元素迅速抽离消失在空气中。

  我心中一懔,再没有半分笑意,莱特也真是的不知轻重,魔法罩如果消失的话,我们这伙人就暴露在狼族的枪林箭雨之下,受伤只是迟早的问题。

  “嗯,我来!”诺瓦向我点点头,什么事情他总能够快我一步。随着他口中念出一连串的咒文,一团白光将原先快要崩溃的魔法罩重新笼罩起来,浑圆的魔法罩成功的修复回来。

  扭转头不理会莱特与伊凡特这二个笑得夸张到肚子痛的难兄难弟,克拉斯诺与丹兑的关系是我现在最为在意的,而他们并没如我所料般发生激烈冲突,双方倒是言笑什欢仿若多年未逢的好友,魔法罩内的我们顿时被孤立起来,不,从一开始就已经是孤立了。

  “克拉斯诺大人不在战神大人的身边,跑来我们涅尔琴斯克联盟不知有何贵干,其实只要大人一封来信,天大的事情我们都给你包了。”巴尔扎克观察了克拉斯诺一番,然后小心翼翼开口道。对于突然冒出一个战神的朋友出现在酒馆之中他还不能释怀,开始试探克拉斯诺的动机。

  “你说这件事啊……唉,还不是阮渥说涅尔琴斯克联盟近来有些不稳的迹象,死拉着让我跑一趟来瞧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这一来啊却差点让人给杀了……”克拉斯诺右手尾指猛掏着耳朵上的杂物,一边不经意的呃了一声道。

  “误会!这肯定是误会。”丹兑一反先前狂妄的神态,讪讪然截入道:“我们怎么敢冒犯战神大人,卑谬他冒犯虎驾,回去后我定当重重惩罚。”

  “狼族一向就是这样冲动,我们蛇族可不一样!就是有天大的胆也不敢冒犯特使。特使你听听,出了这么大的事丹兑竟然事后重重惩罚了事,回到自己的族内有没有严惩只有天知道了。现在怎么也要给特使一个交待对不对?”巴尔扎克没有忘记趁机落井下石,随便撇清自己的关系。

  克拉斯诺右手尾指掏出一团黑溜溜的耳屎,然后姆指用力一弹,瞅了丹兑一眼然后慢条斯理开口道:“既然是误会!我也不会再追究。不过下次给人拍乌蝇之前一定要征求当事人的意见,不然做好事反倒给人打成重伤,叫动手的人于心难安啊!”

  得了便宜还卖乖!丹兑脸上阵青阵白气得全身发颤,奈何却硬是发作不起来,只有打碎牙齿和血往肚里咽,过了半晌才挤出一丝笑容道:“特使的一番话令到我们获益匪浅,令后一定教正过来。”

  旁边巴尔扎克得意洋洋踩多丹兑一脚道:“不是一定,而是必需要!难道你还想再令到特使误会不成?”

  洞鸽不忍丹兑受窘,踏前一步怒目而瞪道:“巴尔扎克你少在旁边煸风点火,小心走不出这间酒馆的店门。”现在洒馆中就数狼人族的战斗力最强。

  巴尔扎克聪明的闭起嘴巴转而讨好克拉斯诺道:“特使这次前来涅尔琴斯克联盟不知要传达战神什么讯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吩咐我们蛇人族。战神连罗德兰王国最大的军事要塞‘落日城’都能攻克,哈哈哈!还有什么困难能难得了战神大人?那可是号称连太阳站在前面,也要在高耸城墙前低下头的落日城要塞都在战神大人面前低头。能为大人效劳,是我们全体蛇人族的荣幸。”

  “我来涅尔琴斯克联盟的任务当然是属于军事机密了,随随便便告诉你,那还叫机密吗?”克拉斯诺哦了一声,不疾不徐地应了一句道。

  “对对……”巴尔扎克忙不迭点头,话锋一转,又转到我这边道:“不知道特使与这群魔法师的关系是……?如果双方是朋友的话能不能让他们交出迈克尔,我们也不敢为难特使的朋友。”

  “不认识!”克拉斯诺似笑非笑瞥了我们这边一眼,把头摇拨浪鼓道:“我的家乡是休斯帝国,他们是罗德兰王国的魔法师,双方怎么可能是朋友!”对方还真是以牙还牙,这么快就将我一军。

  “罗德兰王国来的家伙应该是特使敌人了,特使的敌人就是我们蛇族的敌人,让我把他们的头拧下来送给特使作见面礼,谁让咱们是帝国的忠实盟友呢。”自以为是的巴尔扎克

  嘿嘿轻笑起来,笑声中隐藏着的虚伪让我不禁有些寒意。

  这个世界还真是现实,罗德兰王国什么时候开始让周边的国家也看不起了。自从让休斯帝国的大军攻破落日城要塞后国势一厥不振。照罗兰的推断,帝国军队受到寒冷的天气、后勤补给等的困扰不可能深入罗德兰王国很久,但让敌国军队包围过首都达普洛王城,却是罗德兰王国立国以来的第一次,怪不得阮渥声名大噪,威镇大地。

  克拉斯诺冷冷道:“你能把头拧下来吗?”言下之意是对巴尔扎克的能力不看好。

  巴尔扎克横目四顾,打量了周围那些已经对他产生不满的同道一眼,知趣道:“光靠我们蛇族的力量是不行的,再加上狼族与翼人各族,我相信这几个小魔法师还不是手到擒来。何况我们与迈克尔还有些旧怨未清,特使一定不要阻止。”

  周围的人心又活了起来,对巴尔扎克大生好感,原来他拿罗德兰王国的魔法师来做人情塞住特使的嘴,令到在迈克尔问题上不会横生技节,高,实在是高!

  丹兑恢复先前的狂气道:“特使先在这一边休息,让我们天狼族把这几个学魔法的家伙脑袋摘下来献给战神。”

  在先入为主的情况下,每个人都把克拉斯诺当成是战神特使,但自此至终好像克拉斯诺都没有承认,我察觉到了这一点并没有说出来,因为对这个克拉斯诺身份始终猜不透。单凭一招战神的成名技就认为是特使?可能这些类人族脑袋构造与一般人不同。

  “等等!”克拉斯诺忽然阻止丹兑道:“我观察了这些魔法师很久了,年轻就是年轻,一点持久力也没有,施展一个魔法也要轮流换人,可想而知魔法水平也好不到那里去。现在只剩下最后一名魔法师没有施展过魔法,不过我估计也快了,等他们魔法消耗贻尽,我们不费吹灰之力把他们一举拿下,岂不是更好吗?哈哈哈。”报得一箭之仇的快感使得克拉斯诺半睡半醒的眼睛更小了。

  我却不让他们如此得意,双手交叉于胸前,闭起双眼施展出魔法结界之中的终极魔法,“跨越天空以及大地的亘古力量,听从我的召唤来到身边,赐与我更强的保护吧——光之晶壁”

  随着咒语的结束,一团强光由我身体中迸发出来,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慢慢光芒射到诺瓦的魔法罩上,好像一张白纸隔住了光线,整个魔法罩猝然间变得更光更亮起来,向外散发出一丝丝白至无暇的荧光,但每一个人却没有觉得荧光刺目,反而有一种温暖柔和的感觉袭上心头,使人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

  这正是光系防护终极魔法的厉害,从精神上摧毁敌人的思想防线,使他们无力反抗,也无心兴起反抗的念头。

  我心中大为得意,正想开口嘲讽眼前的人一番。

  ※※※

  突然酒馆外传来“嘶嘶”的物体破空声音,我感到一股强烈的危险气息,这是比丹兑给予我的危险感觉还要强烈一百倍。声响由远及近,“啪!”一声洞穿墙壁而入,一枝异彩晶莹、霞光四射的长箭带起无数细小的碎石瞬息间出现在我的面前。

  “不好!”我清楚的感受到这枝晶莹雪白的长箭带来的惊心动魄威力,光系防护终极魔法再给不了我半点安全的感觉,在这枝长箭的面前,“光之晶壁”魔法似乎在颤抖,集结起来的强大而又集中的魔法能量即将被一击而溃。

  到底是什么箭这么厉害?连终极魔法也是不堪一击。

  长箭蓦地一震停住,让“光之晶壁”硬生生的止在魔法罩外面,但很快长箭又动了起来,高速旋转着想钻入魔法罩里面,受到长箭挤压,魔法罩竟然随着长箭的箭矢凹了入去,“光之晶壁”被破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我心中震惊过后,不敢再小觑这枝不明来历的长箭,同时也知道“光之晶壁”已经不可能再坚持下去了。全神贯注在这枝晶莹雪白的长箭身上,口中默默念动咒文,就在长箭冲破羁拦,“光之晶壁”烟消云散之际,四道耀眼的闪电划破长空从天而降,与长箭相碰在一起。

  原来在我动手的同时,莱特他们也并没有闲下来。

  闪电魔法放出的能量团团包裹住长箭,发出滋滋的电磁光,在遭受到四个高级魔法攻击后,长箭晶莹雪白的箭身已经变成乌黑色,并且受到重创直线坠落。我伸手一抄,想瞧清楚这厉害的长箭到底是什么模样。

  就在长箭落地的一瞬间,长箭猝然间又翻了一个身,我顿时吓了一跳,难道闪电魔法还没有重创它吗?

  长箭倒转直住来路飞出,我正是奇怪之际。“砰!的一声巨响,先前让长箭洞穿的墙壁一下子倒塌下来。一只手从外面伸了进来,一把拿住还在半空中的长箭。“囊布昂长老,你们蛇族还真是天生喜欢钻洞,有大门不进,偏喜欢敲个洞走进来。”

  随着声音首先走进来的是一名手持大弓的长脖子蜥蜴族战士,身披软甲,高大威猛,一头天蓝色的头发。

  第二名走进来的是与巴尔扎克一模一样面庞的蛇人,只见他先打量了酒馆内的环境后才呵笑连连道:“少族长这句话就有失公允了,这个洞可是你用箭先弄开的,我只不过敲开一点好进来罢了,我们随便不要紧,千万别对尊贵的客人失礼。”

  这时酒馆中的其它人已经从魔法与长箭斗法中清醒过来,看见突如其来的一行人,每个人都露出惊喜的神情,只不过我们这边是惊,巴尔扎克一方则是喜。

  “长老!”

  “少族长!”

  “长老!”

  三把声音不约而同叫了起来,巴尔扎克、

  卡尔森、汉斯基自三个方向快步迎了上去,我细心观察了一下,随着蛇人族长老后面进入酒馆二人之中的翼人不言而喻是翼人族的长老了,加上一早已经在这里的狼人族狼主、人猿族族长,小小的酒馆一时间齐集了涅尔琴斯克联盟全部的精英。

  “巴尔扎克你这个饭桶!连这点小事情都办不好,拖到现在已经有几天的时间了,误了明天的大事,这责任谁来负?”囊布昂蛇族长老一见面嘴巴上就不客气进行指责,眼睛却是停留在丹兑身上,此地实力、身份最高就是狼族族主,这话不是指桑骂槐又是什么?

  丹兑硬是发作不起来,在旁边恨得咬牙切齿。持弓的蜥蜴族少族长笑着解围道:“这件事就不用指责谁了,意外是谁也料想不到的。何况我们在前往夜叉族途中改道来到这里,为的就是把这个意外产生的影响压到最低。”

  囊布昂长老哼了一声道:“都是些贱骨头,不骂不长进。开始我还不相信,狼主加上我们各族的勇士竟然还不能把迈克尔手到擒来?现在到这里一看,一大郡的勇士别说捉人,连上风都占不到。废物、真是一群废物。”

  我哑然失笑,这个蛇族长老一句话把对方全部人都骂在里面。

  蜥蜴族少族长摇了摇手上的大弓,尴尬道:“大地之上能有多少个巫师,又能有多少个抗衡得住巫师的魔法师?夜叉族阴女巫相信大家都清楚她的巫法有多厉害,我们那一个人敢说能单独应付了她,而眼前有一位魔法师打败了阴女巫。”

  “难道是大魔导师?这怎么可能!”众人开始议论纷纷。

  因为按照魔法惯例,大魔导师才能打败低一级的魔法师,换言之与魔法师同级的巫师只有大魔导师才能打败。剩下来的困惑是眼前四名魔法师年龄未免实在太年轻了,即便天才横溢,魔法的修炼总是要日积月累的吧,这也是大地上大魔导师少之又少的原因了。面前四人是魔法师已经算很抬举了,这个年龄应该还是魔法见习生才对,大魔导师?更是难以置信的一件事情。

  少族长显然没有发现自己说错话,每一句话都令到己方士气大跌,他没有自觉的继续道:“我是从派到外面的箭手传回讯息中知道,就是因为这名大魔导师的缘故以致到我们的狙击计划功败垂成,箭手见识到大魔导师与阴女巫的决战后不敢轻举妄动,嘱我速派缓兵。我马上带着族中宝物震天弓与破魔箭赶了过来,心想这次应该顺利消灭对手,估不到最后连破魔箭也是无功而返。”

  囊布昂长老阴着脸道:“难道说就这样把他们放了不成?帕本你也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

  帕本轻抚着已经变成乌黑的破魔箭,苦着脸道:“不是我不想跟大魔导师斗,连族中的宝物都弄成现在这副模样,能不能再射出去都成问题。”

  囊布昂长老侧过头向着一旁的翼人族长老询问道:“葛礼瓦长老,你们翼人族的意见呢?”

  与卡尔森交谈中的翼人抬起头来,拍了拍身后青色翅膀道:“我们四族都在这里,如果连几个魔法师也应付不来的话,怎么能干大事情?”

  巴尔扎克突然截入道:“囊布昂长老,战神大人派来的特使也在这里,如果能得到他的帮忙,我相信就算是大魔导师一样走不出这酒馆的大门。”

  囊布昂长老有些困惑道:“战神怎么会无缘无故派特使到我们这里,卡迪亚殿下也并没有跟我说起过有这件事情,刚好卡迪亚殿下身边的待卫长就在我的身边,你让那名特使过来当面对质。”显然他已经对那名流浪的剑士起了疑心。

  我刚好觑见克拉斯诺闪到一名狼族战士身边,就在他想没入人群之时使坏道:“那个人在那里,别让他跑了!”哈哈哈,这下子什么仇也报回来了,刚才他还想帮丹兑收拾我们,现在应该是丹兑来收拾他了,因为我与葛礼瓦长老一样都不相信克拉斯诺是战神特使。

  “原来是克拉斯诺,我还以为是那个人这么大胆。”跟随着囊布昂长老一同进来的最后一个人开口说道。

  我目瞪口呆起来,难道这名中年男子真的是战神特使不成?

  囊布昂长老同样感到错愕,过了半晌道:“海格古亚待卫长可是认得这名战神派来的特使吗?”

  “怎么不认识?”身材高大,满身甲胄的海格古亚语带嘲讽道:“他可是我们安达曼帝都的风云人物,第一个被开除出‘黄金甲骑士团’的银剑士,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胆敢勾引战神、休斯帝国军最高统帅阮渥未婚妻的家伙!”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28楼 发表于: 2007-09-08
第三章 会盟大会

 

  “海格古亚大兄!”被拆穿真面目的中年男子缓缓抬起头,流露出痛苦的表情道:“你是知道我与贝蒂小姐二人是真心相爱的,为什么还要折磨于我……”

  “懦夫!”腰下同样挂着银剑的海格古亚神情激动起来,粗暴地打断道:“就是你害死了我的妹妹,如果没有你的存在,贝蒂她也不会这么早就离开人世,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折磨你?我还恨不得一剑杀了你。”

  “别说了!那天我真的去了那里啊。”克拉斯诺痛苦的抱紧脑袋,手指深深的插入头发中道:“我真的……真的去了,可是我到那里什么人也没有发现啊,为什么海格古亚大兄老是辨称贝蒂小姐就是因为在那里等我而染上风寒?这怎么可能……是我太早离开了吗……我足足等了一个晚上啊……这怎么可能……都是我太早离开了……”一个大男人竟然当众抱头啜泣起来,众人都呆住了。

  我突然心有感触,无来由的心一下子收得紧紧的。

  海格古亚并没有因此而收敛,继续骂道:“就是因为你的懦弱,害苦了我的妹妹!不要以为你现在胡言乱语就能逃避责任,你是我们恩埃夫家族的最大敌人,也是你们贝隆世家的耻辱。”

  “这位特使是……”巴尔扎克发觉不对,硬着头皮发问道。

  “那里有什么特使,这懦夫是阮渥的宿敌!”海格古亚无情地打破他最后一丝希望。

  “这……”巴尔扎克窒口结舌,再长的舌头现在已经变得不灵活了,瞥了一眼脸色变青的囊布昂长老发慌道:“这不是我的错!”

  囊布昂长老阴测测笑道:“不是你的错,难道是我的错不成?废物就是废物!”

  丹兑忍不住冷笑道:“有本事就自己收拾这些魔法师,不然就别在这里恃老卖老,想教训自己的族人就回蛇族里教,这里可不是你教人的地方。”

  “大家都是盟友,何必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帕本打圆场道:“大家现在慎重考虑一下,面对着如此强大的魔法师,是战是和!”

  海格古亚左手放在腰间的银剑上,踏前一步桀骜道:“别说我没有提醒你们,如果误了殿下这次大事,到那时候就不是对抗几个魔法师这么简单了,将会有数以万计的帝国战士来到这里。与整个帝国大军相比,你们应该很清楚分辩出那一方面的风险小一点。”

  囊布昂长老哦声道:“那么待卫长阁下的意思希望我们怎么做?”

  海格古亚瞅了一眼还沉浸在痛苦中的克拉斯诺狠声道:“把这里的人都杀了,不管对方有多强大,都要给我全部消灭他们。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凯觎猿人族的金沙图而私自挑起与猿族的战争,如果我把这件事捅出去,以殿下喜好奇珍异宝的性情,你们就别想得到金沙图。”

  帕本木无表情道:“这是威胁吗?我们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刻意避开你,就是当阁下是涅尔琴斯克联盟的朋友,难道这就是侍卫长的待朋友之道?”

  “帕本少族长,我为我刚才的失礼道歉,害死我妹妹的凶手突然出现这里,我已经激动得快难以控制自己情绪,说话语气上可能重了一点,不过我真心希望能得到大家的帮助,何况克拉斯诺也是战神的宿敌,如果知道你们把他拿下献给战神的话,战神是不会亏待你们的。如果放走这个人,有什么后果我想大家都清楚吧。”海格古亚一反刚才的激动,开始利诱和威胁在场的类人族们。

  战神的可怕,好像在场的涅尔琴斯克联盟每一个人都清楚,当然我们这些没有与他接触过的罗德兰人除外。从他们脸上流露出的表情就能知道,不管是狂妄的丹兑、自信满满的帕本,又或者是其它人的面上都流露出一种臣服的表情。

  “战神威名响彻大地之上,也是我们最尊贵的朋友,如果阁下能对抗大魔导师,其余的人我们全包了。”帕本拍拍手上的大弓,泛起恶意的笑容,提醒海格古亚眼前几名年轻人并不是普通人,你有把握打得过大魔导师吗?

  “这些人只有你们相信是什么大魔导师,我可不相信。”海格古亚冷笑几声,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道:“我对你们感到很失望,连这些小孩子都对付不了,还指望你们成什么大事?干脆卡迪亚殿下一事也不用你们帮忙了,我回去带来帝国战士,将暗黑族除名就行了。”

  囊布昂长老脸色显得更加阴沉,寒声道:“别老是用帝国军来压我们,涅尔琴斯克联盟土地上的主人是我们,而不是休斯帝国,蜥蜴族的意见是希望有人对抗大魔导师,我们蛇族与他们一致,不然就算放弃迈克尔也在所不辞。”

  海格古亚咄咄迫人的语气面前,任何人都会感到气愤,一时之间在场的各族达成了难以置信的惊人一致意见。

  “我们翼人族意见一样!”

  “天狼族没有意见!”

  “你们……”海格古亚脸色不住在变,怒道:“那个什么小孩子大魔导师就交给我,看你们还能拿什么来推搪?”话一说完,“锵!”一声抽出身上寒光闪闪的银剑,大踏步向着我这边走了过来。

  “光之晶壁”先前被“破魔箭”所破,而我又懒得再重新设下一个魔法罩出来,可以说现在全部十几人暴露在狼族的箭矢之下,但由于我给安了一个大魔导师的衔头,对方倒是不敢轻易挑起战端。

  “叽里叭啦的说了这么久……”伊凡特仰天打了一个呵欠,抖动着双眉拉大了嗓门不满道:“连我消耗的魔法力都已经恢复过来,站着脚都变软了,总算是等到要开打了。老大!刚才你已经运动过了,这次该轮到我啦。”

  莱特交握着双掌,一脸的兴奋道:“只要打退眼前这批人,我们就能分多一点迈克尔身上的金沙,趁这只人猿睡着了不知道,等他醒了后夸大一点功劳好捞多点好处。”

  诺瓦则口中吐出简单二字道:“合算!”

  我搔了搔头,显得有点无奈道:“怎么好像都认定我们必胜一样,别忘记刚才只是一枝箭就害得手忙脚乱,而银剑士的真实水平大家都不清楚,能不能取胜还是未知之数。”

  伊凡特马上反应过来,身子一下子又缩了回去道:“既然是没有保证的仗,那老伊我干起来也不痛快了,这场还是老大你自己来吧,我不跟你争了。”

  莱特笑逐颜开道:“大哥,我的幸福就在你身上了!”

  诺瓦也凑热闹道:“努力!”

  ……

  我欲哭无泪,你们真是我的“好兄弟”。

  海格古亚一步一步慢慢逼近过来,双手紧握剑柄半点都不敢放松,我观察到他嘴巴上说得漂亮,心底下却笃定是把帕本的一番话信了八成,一个大魔导师他一个银剑士能应付过来吗?我看他心里也没有把握,只能希望我必竟太年轻了,破坏威力比不上年老的魔法师,然后自身抗魔能力强上那么一点,说不定就能成功。

  但他忘记了,大魔导师之所以是大魔导师,并不单单是因为年龄的关系,第一取决于精神力;第二取决于咒语用最快的速度念出来,越是等级高的魔法师往往能把越长的咒语浓缩成一个单音施展出来;第三则是取决于身体承受魔法反噬能力,这一点也是普通人泛指的抗魔能力,如果一个魔法师不能承受魔法带来的反噬,魔法没有施展自己就首先给魔法吞没了。

  海格古亚过于慎重,却给予我可趁之机。等他走到面前这段时间里,就是再长的魔法咒语都已经念完了,满脸惋惜的望了他一眼,一抬手巨大的风柱平地而起,以席卷万物的慑人气势直冲向持剑的对手,呼啸着的风暴声占据着在场每一个人耳朵。

  在风暴中间海格古亚显示出惊人的实力,脚步始终没有移动半步,银剑高举过头一声大喝,剑刃上光芒大盛,透逸出火红色的火焰,与克拉斯诺的“光之刃剑”恰恰是二种不同属性的能量,接下来银剑一挥,一团火龙透剑而出,直向我扑了过来。

  火龙张牙舞爪般直扑而至,魔法风暴根本就是阻挡不住纷纷四散逸去,眨眼间一个魔法就这样烟消云散。“炎之刃剑!想不到今天能亲眼目睹二种帝国骑士的最高攻击术。”认出海格古亚这种火焰剑术的人开始大发感慨。

  我没有再分神聆听,龙火这时已经来到我的身前,就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把我一口吞没,半径一米的范围内全是炎火在升腾,依稀还能蒙蒙胧胧看见一团人影在火焰中挣扎舞动。

  “不会就这样结束吧?这也未免太快了。”帕本等人目瞪口呆,面面相觑。难道这名大魔导师只是虚有其表?还是银剑士的实力太厉害了。

  海格古亚也吃了一惊,这一剑只是试探的形式,却万万没有想到却能一剑克敌,不过这件事太过离奇,自己真的这么厉害吗?连他自己也不能说服自己,唯一可能就是这个大魔导师的身份有问题。但离奇的事情还在后面,蓦地间我完整无缺出现在众人面前,“炎之刃剑”仿佛并没有给我造成半点伤害。

  众人又一次愣住了。

  海格古亚第一个反应过来,银剑一闪,由上而下横削开去。“叮沙沙啦!”一串的锐耳声传出,没有人人预期中的刺入人体内沉闷声音,反而传出一种剑刃敲击在石头上的怪响声。海格古亚自当成侍卫长以来见多识广,可能还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情。

  就在对方愣了一下的瞬间,我已经抬起右脚步狠狠地向着海格古亚胸部踹去。海格古亚本身也是身经百战,银剑倏收又吐,直往我伸出的大腿砍去,自然又是一串“叮沙沙啦!”。

  “呀!”海格古亚发出一声低沉嘶哑的叫声,承受我右脚猛力一踹,仿若被投石器投出的巨形石块直接撞在肉体上,就是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住这种破坏力,整个身体向后掠飞而出,然后如乌龟般五爪平趴在地上。

  没有人来得及惊叫,又或者说没有人来得及发出声音,一切都来得太快太突然了。锋利的剑刃竟然在人的身上失去了作用,帝国的银剑士是纸糊的不成?所有人都愣着想看清这不可思议又真实的事情。

  “真是没有用!”我吐出一口浊气,笑道:“还以为银剑士是大陆上少有的好剑手,原来也是在魔法面前不堪一击,不知各位涅尔琴斯克的勇士有没有兴致与我再玩一场。”丹兑等人怒容满面,已经听出我口中的轻篾语气。

  久久没有回响,我干脆解除身上的魔法,一阵轻烟泛出,紧绷的衣服一下子松懈下来,现出十几道被划破的衣口,好在瞬间收拾了海格古亚,不然还真的衣不裹体了。呵呵,我不禁自嘲二声。

  “石化术……”终于有人认出我正是凭这一招魔法取得胜利的,但他们眼中又闪烁不定心存困惑,有魔法师会对自己施展“石化术”吗?石化后为什么还能走动?不用别人施救,被石化者也能自动回复过来吗?帕本与囊布昂长老面面相觑,不会魔法的他们也清楚明白这可能是一种比“石化术”还要高阶的魔法。

  囊布昂长老一边派人上前搀扶海格古亚察其动静,一边眼睛落到我的身上怒笑道:“罗德兰来的大魔导师,我们的好朋友海格古亚无辜受到你的袭击生死不明,这事情自然会有成千上万的帝国战士找你讨回公道,你也不用再在这里卖弄你的魔法。”这还是他第一次称呼我为大魔导师,口气虽然颠倒黑白,却点明了他不会帮海格古亚即时讨回公道。

  这二人真是“好朋友”啊!

  我哑然失笑道:“我只是自卫反击罢了,怨也怨海格古亚不自量力。还有我并不是自愿来涅尔琴斯克这里,是被你们夜叉族‘请’来这里的。”其实我明白囊布昂长老话中的深一层用意,他们也不想轻易开罪拥有强大魔力的我,斗下去就算胜利也是惨胜,而我这边四个人可能照顾不来十多个人,继续下去这次斗争根本就不会有胜利者,双方只会两败俱伤。

  丹兑吃了一惊,脱口而出道:“难道夜叉族已经得到消息,一早做好了准备吗?”

  葛礼瓦长老皱起眉头道:“不可能吧,我们进行得如此隐蔽,更断绝了夜叉族与外界的接触,就算有所警觉,也是这二天的事情,怎可能未卜先知?”看样子这问题非常严重,一时之间酒馆中鸦雀无声,目光都集中在我的身上,我的话可能直接影响到他们在接下来的行动吧。

  我心中一动,现在正是拉近双方距离的时机,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吧!遥望对面的丹兑一眼,我干脆袒裎相见道:“我们是被夜叉族掳进涅尔琴斯克的,并不是自愿‘请’进来的。”念到“请”字的时候特别加重语气,使人一听就明白我们是受害者。

  联想到以往关于夜叉族境外掳人的不良记录,每个围攻者都露出释然的表情,敌意比之前是大为减少。

  囊布昂长老还是先前的一副表情,谈谈道:“既然大魔导师是夜叉族的受害者,就更不应该帮助她们。把这些人交给我们,刚才不愉快的事情就一笔勾销,而你,则成为我们最尊贵的客人!”

  我摊开双手无奈道:“问题是我们与这群月女已经化敌为友,这些人不可能再交给你,包括这名人猿在内。至于前往夜叉族讨个公道则是要的,对了,与你们刚好不是同一路前往吗?”

  丹兑双目精光闪闪,盯着我一字一顿道:“就算走在一起叫我们怎么去相信你?除非你把迈克尔手中的金沙图交出来!”

  莱特自然不愿意了,俨然道:“这不可能,金沙图已经是我们的了!”

  囊布昂长老嘿嘿连笑二声,面目阴鸷道:“总算是露出真面目了,分明唾涎金沙图,却从一开始就腥腥作态。”气氛一时间又对峙起来。

  “不如这样好了……”我横顾众人一眼,突然莫名其妙笑起来道:“大家斗得这般辛苦无非是为了金沙图罢了,我把它交给你们怎么样……喂,你们那是什么表情?”

  丹兑狐疑道:“你肯这样慷慨?”

  不相信我吗?难道说我笑得不够灿烂、不真诚吗?我干咳一声摸摸脸颊反驳道:“我只是觉得你们是一群傻瓜罢了,金沙图只有一张,你们却是有四族争夺,接下来只会不断重复人猿一族的遭遇,谁也不会得到好处。”

  帕本久久没有发言,这时冷冷插声道:“这事与你有什么关系?你又凭什么要帮助我们?”

  我沉声道:“这句话问得好!如果你把我交出的一张金沙图看成是对你们帮助就错了,金沙图固然是能带来财富,但往往也最容易带来战争的狞笑。为了这张图仇恨只会在你们中间不断燃烧下去,最后受伤的始终是你们!只有从仇恨中解放出来,得到的东西才是你们最需要的‘金沙图’。”

  帕本与囊布昂长老对望一眼,沉吟半晌后由帕本开口道:“你所说的这一番话真的很动听,我们都开始怀疑这次的行动应不应该继续下去。我想问你一下,以什么方式令到我们相信是真心帮助,不可能是单单把金沙图交出来就奢望我们相信这么简单吧!但不管怎么样,异乡来的大魔导师,你已经赢得了我们的尊重。”

  我微微一笑道:“很简单,把金沙图中的金沙矿藏地点公布出来,每一个种族都有权分享这上天恩赐的宝物,一改涅尔琴斯克贫瘠落后的局面!”

  “不行!”想不到第一个提出反对的是莱特,气急败坏的模样让人又好气来又好笑。

  “你不说话,没有人当你是哑巴。”我瞪了莱特一眼,连金沙图是什么样子都没有看见,竟然也学人家去争夺。

  “嘿嘿,当我没有说过这句话。”莱特讪讪然摸摸鼻子,聪明的闭上嘴巴。

  “闭嘴!”对面丹兑暴喝一声,怒气冲冲地冲着我吼道:“这金沙图已经是我们的东西,凭什么要与别人来分享?来路不明的家伙,我们天狼族都是不畏死的勇士可不怕你。”眼睛瞪得有如灯笼般大,分明对我的提议极力反对,问题也正是如此,好不容易才等到了援军,本来指望顺利地啃下我这块硬骨头,谁知现在却成了泡影。

  我冷冷瞥了他一眼道:“我只是好心提出一个建议,你们人数上虽然占优,但在魔法师面前却是得不到半点好处。唯一一名魔武双修的侍卫长也让我收拾了,有什么法宝还能威胁我吗?”

  “帕本。”丹兑突然兴奋起来,咧开大大的狼嘴道:“你不是有‘破魔箭’的吗?我们干嘛要听这家伙在大放厥词。”

  “我的神箭已经变成黑箭了,唉……”帕本叹了一口气,扬扬手中的全身通透黑色的长箭道:“破魔的效果一定是打了折扣,再拿出来献丑的话可能就会收不回来了。我可不想族中的宝物在我手中弄损。”

  丹兑还是一口反对道:“我们天狼族在伏击猿人族这件事上功劳最多,照协议上说也应该分上最大一份金矿,凭什么又要改变主意。”

  “凭什么?”我满嘴胡诌道:“罗德兰王国一直以来便是以魔法闻名天下,在你面前的四位魔法师更是王国第一魔法大师斯威布—吉尔教出来的弟子。试问这是仅仅依靠武力就能应付过去吗?如果这样的话,魔法师也不会如此让人不安了。我刚才还只不过是小小魔法,等施展出强大的禁咒魔法出来,你们又会怎么抵挡?”其实刚才的魔法已经是比石化魔法还高级的禁忌魔法了,不然又怎么可能在一名魔武双修的高手中全身而退呢,这点也只有深悉魔法的诺瓦、莱特他们知道。

  “如果答应你的话!我们天狼族能有什么好处!”丹兑审时度势,现在都不是即时翻脸的时候,帕本与囊布昂长老已经表明好汉不吃眼前亏,对敌人进行妥协,剩下一名葛礼瓦长老又沉默不言。

  “不单止是令到一家有好处,重要的是整个涅尔琴斯克联盟涣发出新的生机。”诺瓦脑筋转得快,马上就明白我的意图,进行解释道:“杀戮只会带来破坏,只有是合作才能带来和平与繁荣,建立一个共同开发金矿的盟约,远比你们争来争去强吧?说到底大家都是为了自身的利益,而这个由利益联结起来的盟约自然比原先要稳当多了。”

  丹兑脸色有点不自然,听出诺瓦最后一句话中充满对自己背弃与猿人族盟约的嘲讽,但这又不是什么羞愧之事,大地上本来就是弱肉强食。

  囊布昂长老一脸阴晴不定,倏然开口道:“送了我们这么一份大礼,你们的要求是什么?不可能平白无故对我们施以恩惠,这东西远远比不上流血得到的东西保险。”

  我微笑道:“既然如此我也直说了,说明是共同开发金矿,我们也很应该占一份额才对,蛇人族、翼人族、蜥蜴族、狼人族、猿人族和夜叉族,听说还有一个暗黑族,金矿的得益就分成八份,我们共同成立一个部门共同监管。”

  既然下定决心要做出一番成绩让罗兰瞠目相看,就要考虑来到涅尔琴斯克联盟后遇到的种种问题,而资金则是最重要的一环,如果不能解决这道难题,就谈不上在这里招兵买马翻江倒海了。不过最无辜的还是迈克尔,昏迷中成为我的筹码给卖了。

  “啊!”众人皆一阵错愕,想不到我的目的原来在此。

  “这真是荒唐!我们天狼一族单单战士已经超过五万人,这一点涅尔琴斯克境内那一部落能比得上,自然很应该拿取最大一份的金矿。”丹兑勃然大怒,又露出释然的样子道:“果然露出狐狸尾巴了,我就知道天底下那里有见财不眼开之人!”

  巴尔扎克在旁忍不住冷哼一声,提醒他蛇族的战力与狼族也是不遑多让。

  囊布昂长老突然笑了起来,只是别人看起来既狰狞又阴险,半晌后才道:“你的条件我们基本上能接受,不过我这里也有二个条件,只要远方来的朋友肯答应的话,这件事就这样定下来。”

  丹兑一听这话立刻又跳了起来道:“你老兄答应,我们天狼族可没有说答应!”

  囊布昂长老冷哼一声,阴沉着脸道:“狼主等我把话说完再反对不迟,连客人都没有提出要反对的声音,你就少在这里丢脸。”

  感受到丹兑投来的一抹想杀人的眼光,我狡黠道:“我并没有提出反对是因为囊布昂长老的条件还没有开出,又何来反对与赞同呢,可不想某某人这么冲动。”

  囊布昂长老哈哈大笑道:“这倒是我的失言了,条件只有二条,第一条远方来的朋友初来敝地很多情况并不了解,我希望朋友在接下来的日子中只作壁上观,不要插手我们的事务;第二条是由于你伤害了休斯帝国卡迪亚殿下近卫军侍卫长,很应该跟随我们一起前往与卡迪亚殿下解释清楚,双方都是朋友我想阁下也不会为难我们。”

  听到囊布昂长老的这一番话,我差点破口大骂,心里暗忖道:第一条是想约束我的行动,怕我卷入他们部落之间的战争,而加入魔法师的因素往往会造成意想不到的战果,虽然没有点明接下来的行动,但大伙心知肚明指的是他们与夜叉族与暗黑族战事。而如果八个部落其中二个遭到灭顶之灾,那么其它部落就能瓜分余下的金矿了,自然我不能插手了;第二条分明是想我们去送死,难道堂堂的一国殿下还对付不了几名魔法师吗?对于海格古亚受重伤一事他们也能交待过去。”

  我唯一不明白的是他们口气中笃定夜叉族与暗黑族不堪一击,身为涅尔琴斯克联盟内的三大部落之一岂是易与之辈?莫非休斯帝国也插上一脚,嘿嘿,照目前迹象有点象了。

  囊布昂长老紧迫不放,敛去脸上的笑意道:“远方的朋友,考虑得如何。”

  我望着他那闪着泛白发冷光芒的眼眸,心中顿时明白到对面的几个部落首领一定是盘算好了一切,我说的计划并没有打动他们的心,只是被加在我头上的大魔导师头衔震慑住了,而采用的拖字诀战术。事情只要等到夜叉族之事结束后就会明朗下来,至少他们是这样盘算的。

  夜叉族之行啊,我突然满心期待起来了。

  微微一笑,我手掌心向外平摊在胸前道:“没有问题,我们的盟约就这样定下来。”既然是有心算计,我何不成全他们,最后的结果又有谁能预兆。

  “爽快!不愧为斯威布—吉尔的弟子。期望我们合作顺利。”囊布昂长老笑眯眯的望着我道,嘴唇几乎咧到了耳边,让人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只是到底是谁上了谁的贼船还是未知之数,我心中暗暗得意,这种无本生意多做一点又何妨,能在势单力薄的情况取得众部落的一个承诺已经算不错了,现在只要使迈克尔这只大人猿同意让出金矿图,而其它的部落又遵守这个约定就行了。

  “你们是从罗德兰王国来的吧?”破烂的长几餐桌座椅很快整理出去,围坐在仅有的几张完整餐桌之一的囊布昂长老抢先开口道。

  在他右手旁边的帕本背负着长弓饶有兴趣的望着我,一点也没有因破魔箭被弄坏而怀恨在心。而我与莱特四人则占去了这张餐桌其余的地方。丹兑与他的一群狼将狼兵坐到另一张餐桌上,翼人族葛礼瓦长老等其它人做陪。

  伊凡特截入道:“老兄说的不错,老伊我们正是从罗德兰王国那边过来的,想不到刚进来涅尔琴斯克就与你们干了一架。”酒足饭饱之后,他又有了精神抢着答话,我与诺瓦趁空隙自觉吃着餐桌上剩余的食物,以补充回刚才流失的能量。

  囊布昂长老一副了解的神情道:“你们是从达普洛王城逃难来的吗?听说战神阮渥率领帝国军队打到罗德兰王国首都城池之下,达普洛王城不会已经沦陷了吧,你们两个国家怎么说也是相互对峙了半个世纪,怎么这次不堪一击。”

  我咽下一啖干面包,晒然道:“以我们四兄弟的魔法造诣,用得着逃难般跑来涅尔琴斯克吗?说到底还不是要埋怨你们夜叉族,不然我们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至于侵略我国的帝国军队,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们,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就能将他们全部赶走,从那里来就回到那里去。”

  囊布昂长老察觉我并不想在怎样来到涅尔琴斯克这问题上多说话,聪明的转到众人感兴趣的话题上道:“你这番话未免太武断了,休斯帝国军难道会打败仗?战神可是大陆上最能征善战之辈,这一点我们各部落都曾经吃过苦头,不然也不会对他如此惧怕,如果说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与他相匹敌的对手,我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不但有,还是女的!

  我心里暗自咕嘀,如果在战场之上斗的是阴谋诡计,那是一点都不用为罗兰担心,担心的应该是我们四兄弟孤身跑来这种鬼地方又怎么能继续把这游戏玩下去。

  伊凡特面色一沉,冷哼一声道:“一个人厉害有什么用?就算休斯帝国拥有全世界最强大的军队,我们罗德兰王国也拥有最大的魔法师军团,真要打起来,孰生孰死还是未知之数,他们只是趁我们一时麻痹大意攻入罗德兰王国罢了。”一说到自己的祖国,任何人都会激动起来,就像现在伊凡特一样。

  一向寡言的诺瓦也忍不住沉声接道:“休斯帝国采用的是急行军,几十万大军像变魔法一样出现在达普洛王城之下,在城下多呆一天,消耗的粮食补给就够全帝国吃上一个月了。过不了多久,不用我们动手,休斯帝国只能是自动退兵。”言下之意帝国军队将不战自溃。

  丹兑猛地一旁嗤之以鼻,尖声怪气道:“你们罗德兰有魔法师,帝国那边就没有魔法师了吗?别人用魔法的技艺比你们罗德兰人还要熟悉,像刚才那名侍卫长魔武双修结合出来的战士就是我们最勇猛的勇士也对抗不了,会对魔法墨守成规的只有罗德兰人。”

  我暗暗打了一个突,对丹兑心生警戒,想不到狂妄白痴般狼人会说出这一番见解独到之话,看样子作为一名狼主还是有点脑筋的。

  伊凡特不忿反驳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就不会运用斗气?这种运用体内真元外溢的技巧我们罗德兰王国三岁小孩都会。”

  我与诺瓦面面相觑,伊凡特这口气也未免太大了一点。

  果然丹兑立刻激动起来,跺脚跳了起来道:“我呸!你们罗德兰人真的这么厉害的话,就不会亡国了。有本事你别施展魔法,咱们用斗气来比试一下,别告诉我这种三岁小孩子都会的玩意你不会吧?嘿嘿。”

  充满嘲笑的语气使得伊凡特坐不住了,抢先大踏步走向丹兑道:“谁怕谁,我们就来比试一下,让你见识一下罗德兰王国的魔武双修,省得说老伊我唬人。”气氛一时之间又凝固起来,先前言笑晏晏的友好局面顿时间又风云变色。

  囊布昂长老把一个蛇脑袋伸到我的眼皮底下,皮笑肉不笑道:“远方来的客人,丹兑在我们涅尔琴斯克联盟内可是有名的勇士,阁下的伙伴如果不施展魔法出了什么问题,诸如受伤之类什么的,希望不会影响我们双方的合作。”

  我淡然道:“如果长老认为我们除了魔法外就不堪一击的话就错了,虽然肉搏之术并不是我们的擅长,但对付二流的身手还是绰绰有余。”对伊凡特冲动的挑战丹兑我倒是不担心,与莱特、诺瓦不同,伊凡特以前到现在都是用拳头多于魔法之人。

  囊布昂长老与帕本对望一眼,这次由帕立眼中一亮道:“魔法师不是近身相搏最差的吗?”

  在我的脸上没有看出什么,囊布昂长老转而轻笑道:“客人看样子对自己伙伴的信心很足,哈哈,我倒是把开始想说的一番话忘记说了,可能客人离开罗德兰王国时间太久了,不清楚现在的局势,休斯帝国已经下令展开移民侵略行动,一百万的帝国人民很快就会移民到你们罗德兰土地上,而有消息说战神阮渥已经放弃继续攻打达普洛王城,进而与南方部队形成包围圈一步步蚕食与帝国相邻的领土。”

  望见我目瞪口呆,他又忍不住再透露多一句道:“帝国的意图就是变达普洛王城为以前的落日城要塞,你们罗德兰不是快亡国又是什么?”

  诺瓦沉声道:“你这个消息是从那里来的?”

  长老耸耸肩,一副不愿多言的模样道:“这个你就不用知道了,如果你们在罗德兰王国呆不下去的话,欢迎来我们涅尔琴斯克联盟,我会待你们如上宾。”

  我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伊凡特与丹兑二人之间的战斗已经开始了。

  丹兑抢先动手,一声狼嚎响彻全场,拳头像魔法弹般直击伊凡特,显然是怕伊凡特食言连开场白都省了下来,在他的心中可能认为只要是没有时间让魔法来施展咒文,就算伊凡特反悔也是无济于事了。

  伊凡特并没有退后,这种把戏在他的眼中算不上什么,抢先动人打人的事情也做过不少,打起架来要痛快才令人高兴。口中独自发出声声令人振奋的喝叫声,伊凡特用胸膛硬生生的承受了丹兑的直击,拳头就像打在浸水的牛皮之上,发出“砰!”声闷响。

  双方均受不住冲击,各自后退一步,丹兑神情一愣,脱口而出道:“好汉子,硬是要得!”

  “你也不差!”伊凡特精神大振,回了对手一句后这次轮到他抢先动手,右拳直向丹兑的面门打去,丹兑也不甘示弱,立时还以颜色,一时之间双方像两个大孩子打架般拳来腿往,劲风激荡起满屋的风尘,场中二人却是打得正欢。

  察觉到我开始感到不耐烦,囊布昂长老阴阴道:“好戏就要上演了,客人不用心急。”

  话声刚落,丹兑倏地跳出包围圈,仰天长嚎道:“痛快!刚才一直受的闷气总算是发泄完了,好小子!竟然承受了我几百拳都没有倒地,为了表示对你的尊重,我决定施出我的绝活了,你小心了,认输的话就早点喊出来,别等死了才喊就已经迟了。”想不到这名狼主倒是与伊凡特打出感情来了。

  “认输的是你才对,老伊我字典中没这个词!”伊凡特斜睨着眼,双拳在胸前不住摩擦着。

  “好!”丹兑这一声刚喊出,一股慑人的气势从他身上弥漫出来,感觉好像他整个人已经变了一副模样,啊!不是感觉,而是真真正正的变了一个样子,全身本来已经长的体毛一根根都尖锐的直挺起来,脸上一下子让毛发包裹住了,二只向前伸展的手掌处冒出几寸长的指甲,如果划在人身上的话,不穿肠洞肚才怪。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仿佛被丹兑的变身慑住了,包括伊凡特都定住了身形,奇怪的打量起眼前已经变成另一种怪物的对手。丹兑突然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时间中行动,身体恶狠狠向伊凡特扑去,双爪虚空向着伊凡特的头部与胸部爪去。像是要撕裂眼前的一切,利爪沿着一道道白色的轨道以排山倒海之势横划而去,使人产生一种无力抗衡的奇怪感觉。

  “不好!”我霍地站了起来,场中伊凡特竟然像是呆了般站着不动,事不宜迟,我迅速拎起身后的坐椅向着丹兑的脑后丢去,果然因为本能的原因使丹兑身形停了下来,双爪转而抓住抛来的坐椅上,碎木激飞之下,整张木椅支零破碎。

  囊布昂长老脸庞一下子变了颜色,森冷的盯着我道:“远方的客人,你知不知道已经破坏了一场神圣的决斗,很有可能成为我们各部落的共同敌人。”

  我挑高一双剑眉,沉声道:“这不公平,天狼族的狼主已经变身,我们这边也应该解除不准用魔法的禁令。”

  囊布昂长老唇畔勾起一抹阴笑:“不准用魔法的规矩是你们定下来的,我可从来没有说过这话。”

  “大哥!”旁边的莱特自信十足地握紧了双拳,盯着我道:“你不用担心,伊凡特跟他那位准夫人学来的功夫还没有出场呢?”

  我纳闷道:“除了魔法,他还能施展什么出来?”

  莱特撇撇嘴道:“你看!现在就是了。”

  伊凡特还是定定的站着不动,但外形已经产生变化,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澎涨,瞬息间仿若在全身上长满了一座座小山丘,口中不自觉吼啸而出只有野兽才能发出的粗犷雄音,举手投足间给人一种毁天灭地的威势。如果说刚才丹兑给人一种人变成猛兽的感受,而现在伊凡特则是给人一种变成怪兽的错觉。

  “一级狂化?这怎么可能。”

  囊布昂长老双眼瞪得有如铜铃般大,口中喃喃自语道:“这是兽人族激发潜能提升自身战斗力的秘技,人类应该不可能拥有甚至激发这种潜能,从来也没有听说人类会像兽人一样变身狂化。”

  “这是……”我心存疑惑的望向莱特,一段时间没有见面,想不到伊凡特的变化会这么大,而令我更为担心的是伊凡特会不会潜移默化,最终变成完完整整的兽人,突然间我很是怀疑那名兽族公主的用心。

  “这只是一级狂化,伊凡特连二级狂化都能完成了。”没有明白我真正的用意,莱特得意地瞥了囊布昂长老一眼,示威般说道。

  “还能二级狂化!他到底是不是人类,会是兽人吗?”囊布昂长老讶愕不已地望向场中央,转眼间那二只化身猛兽的人已经撕杀开来,没有半点迟缓、没有半点停顿,双方往往是一触即分,再攻击、再分开、再攻击,靠的是本能在行动。

  双方的身影不断的加速,渐渐的连二人的样子都已经看不清了,只是两团光影不停的翻腾,空中不时洒下一连串的血滴,分辩不出来到底是伊凡特身上的血,还是丹兑所流下的血,我只是知道,伊凡特与丹兑现在是斗得难分难解,就是我想插手进去也是无从入手。

  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双方都没有罢战的迹象,反而有越演越烈的痕迹。

  突然战场中传出丹兑一声清脆响亮的狼嚎声,犹如一枚石头掉入水中,在酒馆中荡起一圈圈涟漪,而丹兑的身影在同一时间疾迅十倍,猛烈撞击在另一团这时却显得笨拙的伊凡特身影。

  “嘭!”在一声猛烈撞击后,双方分开二边站定,丹兑四肢着地,长身而立双眼泛红直瞪着伊凡特,活像一头凶狼。“神狼现世,天佑我族。”之声同一时间此起彼落,我惊讶般发现四周的狼人族再没有一个人是站直身子,全部都双膝跪在土地上,头点着地口中尊敬而骄傲的喃喃自语。

  伊凡特的情况就不容乐观,上半身像是侵在血泊中一样,胸口处没有一处是完好的肌肤,一条条爪痕清晰可见,触目惊心。

  我再忍不住,冲着场中丹兑威胁道:“停止!这场比试快停下来,再纠缠下去的话,别怪我不客气了。”一团火焰即时出现在我的右掌手心,绽放出耀目的光芒,如果丹兑再对伊凡特攻击的话,这个爆炎魔法就会落在他的头上。

  想不到回应我的并不是丹兑,也不是囊布昂长老,而是受伤极重的伊凡特,只见他全身衣服无风而动,本来已经停止嘭涨的身形又骤然间庞大起来,口中发出一阵阵仿若受伤野兽的哀鸣,一股无形的压力使得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窒息,感觉中以伊凡特为中心产生一团团无形的气息卷起一圈圈的漩涡。

  “不好!这是二级狂化。”这次是换成莱特大惊失色道:“伊凡特很有可能又会理智全失,眼前的任何物体都会拿来撕裂。大哥!你快点上前阻止。”

  我急道:“为什么会这样子?你快说清楚。”

  莱特心有余怵道:“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上次就是因为伊凡特成功进行二级狂化疯狂后,我与诺瓦用魔法阵足足困了他三天三夜。”

  囊布昂长老哦了一声插入道:“我想应该是这么一回事,兽人狂化不会出现这种丧失神智情况,而只有人类狂化才会出现这种缺陷,这说明人类到底还是做不了狂战士。哈哈哈……”说到最后竟然是幸灾乐祸笑了起来。

  “嗷咧!”场中的丹兑竟然不理会我的威胁,张口喷射出一道白光,光球如炮弹般直击伊凡特。

  还没有等我们反应过来,从伊凡特站立的地方也射出一道白光,光芒在空中交接刹那间绽放出如同太阳光般刺眼白芒。我心中大感讶异,伊凡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厉害了?

  “双方停手!”我趁着大部份人受到强光的影响适时提出停战,同时施放出在手中积蓄已久的魔法。“游荡于空气中的水之精灵,请紧握你们的双手,为需要守护的人们筑起安全的壁垒——水之牢”,爆炎魔法直冲丹兑飞去,而伊凡特那里则是由我特别加上一个禁锢魔法。

  丹兑无奈的望着头顶上的发出密集嗡嗡声的爆炎魔法,再不敢轻举妄动;伊凡特则是一下子冲入“水之牢”魔法中让水球将他全身包裹起来。

  “厉害!”囊布昂长老摸摸鼻尖道:“想不到连丹兑变身后也是对你心存顾忌,半个狂战士也糊里糊涂间被制服,难道魔法真的是这么厉害。”

  “伊凡特不会有什么事吧?”莱特担心的望向我道。

  “不会!”诺瓦边抚着下巴边思索回答道:“老大只是想让伊凡特在水球中窒息至昏吧,性命应该没有大碍,不过伊凡特的罪就受大了。”

  “哇!”莱特大惊小怪的叫起来道:“大哥为什么不用魔法阵困他三天三夜?到时候伊凡特就会自动由狂化状态下恢复过来。”

  “难道你在这里呆三天不成?”我气得拍拍莱特的肩膀,这个莱特的想法什么时候才能想全面一点呢,离散这么久了我还以为他长大不少了呢。“何况那个魔法中我也加了治疗魔法进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施展光系魔法特别消耗魔法力,但应该能治疗好伊凡特体内大部份的伤势。”

  莱特悻悻然道:“还是大哥设想周到!”

  “又是你施放卑鄙、下流魔法的吗?为什么每次都要进行阻碍。是否以为我们天狼族好侮辱,在此我要向你提出决斗的要求。”

  丹兑已经从变身中恢复过来,气势汹汹跑到兴师问罪,硬生生承受爆炎魔法袭击,他除了灰头土脸加上气息上显得呼吸急促外,但全身上下竟然没有一处是受到损伤。

  “我愿意奉陪!”我的脸色瞬间变得阴冷而凶狠,盯住这个令到伊凡特受到重创的家伙道:“你将要为刚才的行为付出代价。”

  “你……”丹兑双眼发出噬人的目光,声音尖锐道:“天狼族的勇士不是吓唬长大的。”

  “好了!事情到此告一段落,丹兑你不要太狂妄,当我们这些部落不存在吗?在雷尔斯魔法师与卡迪亚殿下会面之前,我是不允许雷尔斯魔法师受到半点伤害的。”

  囊布昂长老毫不犹疑插入我与丹兑的中间,以保护神自居向丹兑提出警告。

  咋一听还以为囊布昂长老出于一片好心,实则却是向丹兑点明我们反正都是要送死的人,让别人动手胜过自己动手。

  丹兑却还是心中不忿,恨恨道:“这是否太便宜他们了,我要他们全部人死得都很难看。”

  我冷笑道:“有本事你就动手,别光会在一旁浪费口水。”

  “丹兑你不要得意忘形,客人先前用的是本身并不擅长的战斗技与你比试,如果下一场用的是魔法的话,你只会死得很难看。”囊布昂长老眯细了眼,浑身上下散发着森森冷意提醒道:“我还不想失去一名可靠的盟友。”

  “哼!那么我就留多他们性命几天。”丹兑顿时醒悟过来,顺着囊布昂长老给的下台阶说上二句场面话后急急脚转身就走。

  丹兑如此的虎头蛇尾,我却不想就此善罢干休。正想踏前一步拦住他的去路,却让囊布昂长老察觉抢先一步扯住转移话题道:“客人魔法如此高明,请给予冒犯你的海格古亚侍卫长一次机会,把他从奄奄一息之中拯救回来。如果卡迪亚殿下知道阁下能知错能改,说不定对你们能网开一面。”

  “我为什么要救他?他不值得我消耗自己的魔法力。”我冷冷瞥了一眼远处躺在墙角显得孱弱的海格古亚,仿佛记起什么似的,突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道:“敌人的敌人,才应该是我的朋友。”

  大踏步向着克拉斯诺,我决心要拉他成为我们当中的一份子。而我这个一起兴起的决定,却成为后来影响亚西亚大陆至深远的一件事情,任何人都没有想到,日后掀起亚西亚大陆新一页的“定世七人小组”成员之一就是眼前这名落拓的中年男子。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29楼 发表于: 2007-09-08
第四章 冥河战事

 

  “呸!老伊我还没有见过如此窝囊废的人,谁想要管你了?别在那里臭美了。”伊凡特大咧咧的站在一旁不屑地反驳道。

  瞪了伊凡特一眼,迫得那家伙把刚要溜出嘴边的粗话硬咽了回去,直视克拉斯诺的双眸,仿佛直穿入他的心底深处道:“你只是不敢面对自己所造成过错,反而一味的选择逃避,这终究不是解决最好办法,愈逃避愈走入自己为自己设下的枷锁,避得一时能避得一世吗?应该把这一件事视为对自己的挑战,战胜自己才能战胜心魔,我想你的恋人也不愿意瞧见你现在的模样吧。”

  克拉斯诺缓缓抬起头来,这一次我从他混浊微红的双眼中读到一丝悸动,嘴唇颤动半天后我才隐隐约约听到,“如果真的能这么容易摆脱,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了。”

  “那是因为你的目标错误罢了!”我自嘲地一笑,对这方面自己也算是有经验了,只要心中存有一个连自己都认为不可能实现的目标,而向着这目标前进的途中不断伤害自己,可能目标还没有实现已经能原谅自己了,这也算是以毒攻毒吧。

  “目标?什么目标能令我忘记过去!”克拉斯诺愕然问道。

  我望见克拉斯诺脸上迫不及待的表情,突然心中一动,露出狡黠的笑容道:“一个马上就能把你从生不如死的境况中解放出来的目标,我好人做到底,怕你一时把这重要目标忘记了,不如你跟着我念一遍加深记忆好了。”

  “真的吗?那么现在就请开始。” 克拉斯诺隐约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但还是忍受不住诱惑。

  “游荡在四界之精灵们,请你们为见证……”我向克拉斯诺点头微笑,这恶魔式的笑容进一步削弱了他的戒心,“我知道你心存疑惑,不用担心,这只是为了慎重其事罢了,让大家见证你迈出的重要一步,跟着我一起念……”

  “原来如此。”克拉斯诺露出释然的神情,而令到他后来悔恨终生的事情就在这一刻发生,受到催眠般跟着我念起一连串咒语,然后……

  “我将在魔法师雷尔斯的领导下,终身致力于亚西亚大陆的统一战争,直到生命消逝的最后一刻,立誓人雷尔斯。”

  “我将在魔法师雷尔斯的领导下,终身致力于亚西亚大陆的统一战争,直到生命消逝的最后一刻,立誓人……”

  “克拉斯诺。”就在克拉斯诺停顿的一瞬间我接过话柄,“啪!”一声响后,一团白光闪过,魔法盟约已然立定。

  “你……”在跟着我念咒语的时候克拉斯诺已经有着强烈的不安预感,貌呆心醒的他声音自然是越来越低,到最后念到立誓人的时候更是就此打住,想不到却让我快了一步,使出卑劣的手段令到魔法盟誓立定,虽然最后立誓人名字不是由当事人口中传出,但由于魔法誓言已经完成开始的九成九咒文部份,不完整却不代表盟誓不成立,那团白光就是最好的证明,现在说什么也是来不及了。

  “你看,现在是不是整个人都振作起来了?”我得了便宜还继续卖乖道。

  “哼!想在亚西亚大陆上称霸,你以为你是谁?”克拉斯诺已经完全从沉痛中恢复过来,魔法盟约的威力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维系这个魔法盟誓的魔法师法力强弱,立誓者若是违反当初的承诺,无论走到那里都会受到魔法元素的反噬,除非能找到等级更高的魔法师破解誓言,不过就算有魔法力高过我的魔法师,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工作他不一定会肯干,魔法盟誓如果很容易遭到破解,也不会成为所有魔法中最具威力和约束力的承诺了,所以从某一程度上来说我与克拉斯诺今后命运已经系在一起了。

  我斜睨他一眼,耸肩道:“你不用管我是谁,你缺乏人生目标我也找给你了,如果还需要什么的话尽管开口。”

  克拉斯诺突地浑身散发出一阵阵寒意,徐缓地拉出身上的银剑道:“现在我只想借一名趁人之危的家伙顶上人头一用,希望你能成全。”

  感受到克拉斯诺波涛汹涌般的恨意,我毫不为忤道:“如果你以为杀了我,这个魔法盟誓就能破解的话就大错特错了,这魔法盟誓是通过空间中无处不在的魔法元素作媒介与你结誓,就算我死了,这个魔法盟誓的约束力也会继续存在。”

  克拉斯诺森冷的盯着我,露出一抹残笑道:“起码我杀了你这个趁火打劫的卑鄙无赖小人,这个世界不会比现在情形更加坏,我们只不过刚刚才认识的人,有必要用到魔法盟誓这种约束力奇大的魔法吗?”

  我谈然道:“这个世界当然不会更坏,只会更加精彩。如果你认为实力胜过你以前同为银剑士的海格古亚,不妨我们就来效量一番。”

  “更加精彩?”

  克拉斯诺脸庞上露出嘲讽的表情,晒然道:“别在这里痴人说梦了,连莱姆茵特陛下都不敢轻言统一,你难道还比得过现在亚西亚大陆上最有权势、财富的人吗?”

  “放心!水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我的乐观主义又冒出来道:“我不是说过统一亚西亚大陆只是我们奋斗的目标吗?在向着这目标前进的途中不是有很多精彩好玩的事情在等着我们吗?况且……”

  “况且什么?”克拉斯诺忍不住追问道。

  “况且我也不会亏待于你,任命你为我们兵团的总指挥,除了我们四个外,其余的人你都有权指挥。”我笑得甚为灿烂道。

  “你们还有兵团?到底还有多少人?”克拉斯诺让我勾起了好奇心。

  “这个……”我装模作样摊开手指数了半天,然后抬起头微笑道:“一、二、三、四加上你后一共五个人,我知道有点难为你了,不过我们可以慢慢扩充,要不让这些女夜叉族人交给你成立我们的第一兵团怎么样?”

  “你……你是在存心说笑对不对?”克拉斯诺气得五六都在冒烟,感觉到自己越跟眼前的魔法师纠缠下去耐心就越少,如果不是忌惮对方魔法,早就冲上去挥剑砍他个十剑九刀了。不过瞬间他又感到奇怪,为什么自己的情绪间波动会如此之大,是受他的影晌吗?那么说来眼前的魔法师至少是一个“有趣”的人。

  命运时时逼害他的日子里,唯一日夜陪伴着他的就是长驻在心中的伊人,自己是没有资格再得到幸福的,那么,为什么不找一个途径去见她呢?也只有眼前这名男子荒涎无稽的目标才不负自己一身所学,就是死也要轰轰烈烈!他还记得当初听闻伊人逝去时是多么撕心裂肺痛不欲生,而最悲惨的莫过于伊人最后一眼都没有看见,不过不要紧,他心里默默道,很快他就能下去与她一起了。

  只是不能便宜了眼前的人,怎么也要砍一剑出胸中那口闷气。

  我被克拉斯诺瞧得全身泛起阵阵冷意,心知已被他怀恨在心,忙转移话题道:“克拉斯诺,我对你的遭遇深表同情,但有一点怎么也想不明白,从刚才那名海格古亚中得悉你的恋人是因为你缘故才会离开人世,而你语气中既然说已经决定私奔,为什么还会让悲剧发生?”

  一句话勾起了克拉斯诺的伤心事,只见他神情一黯,对我趁火打劫与他订下魔法盟誓再不在意,可能是他已经对一切都已经不在意了,“贝蒂……”口中喃喃念着这个令他魂系梦绕的名字,情场失意男又跌入某某男的另一个陷阱之中。

  装着看不见旁边莱特递过来的白眼,我意犹未尽继续道:“你那天跑到西子桥的城防岗上等你的情人,谁知左等右等情人就是没有出现,但你又不敢去询问她为什么要失约,其实你最大的问题是你一味的埋怨自己,为什么不尝试去寻找答案?”

  “我知道……我知道会有这一天,但我不敢去面对,如果答案并不如我所想像般一样,你让我怎么办?等等……”抚着胸口伤心欲绝的克拉斯诺仿若想到了什么,紧紧盯住我眼睛不放道:“我并没有告诉你在那里等贝蒂,为什么你会知道?而那天在桥头堡城防岗等候更是没有一个人知道,你……你用窥心术?”

  没有半点自觉的某某男继续在那里大言不渐道:“你认为的没有一个人知道并不代表世界上所有人都不知道你们私奔,我虽然不在现场,但可以肯定有一只幕后黑手在操纵着这一切。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只要重新站起来,我相信你的明天会更好!”

  仿佛赤裸裸的站在我的面前,克拉斯诺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也愤怒到了极点,心火狂烧般紧握住手中的银剑,怒火满膺道:“无……无耻,你竟然用这种下三流的巫法来窥视我,告诉我!你到底还看到了些什么?”面上的表情却仿若在警告着我,如果敢骗他的话,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我立时察觉起来,知道差一点又闯出大祸。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接二连三的施展禁忌魔法后,我的身体也变得越来越奇怪起来,像刚才那样施展完最高阶的魔法后,魔力的复原时间竟然只要上次施展完魔法的一半;还有就是荒废很久了没有练习的精神力又跑了出来,这种妖精长老送的技能我认为没多大用处一早丢了,刚才突然发现不用施展魔法也能迅速捕捉到四周人的思绪,面前的克拉斯诺自然成为第一个实验品了。

  不过这种精神偷窥也令我头痛若裂,脑际间一下子被各式各样的思想塞了进来,差一点连自己的思想也迷失在里面,忙慌不迭的抽身出来。如果我告诉克拉斯诺只是看到他一点点回忆的话,不知道他会不会相信?

  “没有……你看见我念动咒语了吗?”我反问一句,聪明的不再在这问题上纠缠下去道:“不要对想帮助你的朋友心存戒备,说到底我们二个都已经是由魔法盟约连在一起的人了,哈哈……说正经的,如果你想知道你的恋人为什么要离开你,最好就是等海格古亚醒过来的时候问清楚。”

  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克拉斯诺按捺下心中的怒火道:“问我一定会问的,我们之间的帐也会一笔笔算清楚的。”说完转身向着海格古亚躺着的地方走去,迫不及待想弄清楚事情真相的心情一下子暴露无遗。

  “放心,以后就是你不来烦我,我也会找你的!”我有些得意的道。精神力带来的好处就是能观察到一个人散发出来的斗气有多强,而克拉斯诺全身弥漫着一种金黄色的斗气,可能是在场最厉害的斗气了。魔法师擅长守,剑士擅长攻,这是亘古以来的定律,有了这名银剑士加入,队伍中的战斗力自然大副增加了。

  伊凡特瞧得目瞪口呆,半晌后才道:“老大,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与克拉斯诺定下魔法盟誓,盟誓也是能拿来滥用的吗?”

  我嘴角上漾着笑道:“千万不要看不起这个满身酒气的大叔,说不定人家比你、我还要厉害,多一个人我们就能多一份力量,在不久的将来说不定能帮上我们大忙。”

  伊凡特咕嘀道:“再厉害也不过是只会哭鼻子的酒鬼。”

  我笑道:“那么我们就等着他凤凰涅磐、浴火重生,相信这个日子在不久的将来就会来临,到时你们就会知道我这样做对不对了。”

  一夜无话,双方都在戒备紧张中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在囊布昂长老催促下接着的就是一连串的急行军。

  恰恰在这个时候,夜月清醒过来了。

  “唔,阴长老……我不敢了。”在沉睡中瑟缩了一下,夜月终于从沉睡中清醒了过来,苍白的脸颊不知是汗水还是被泪水湿润了半边脸庞,她一醒过来马上翻起身摆出戒备的姿态,却发现躺在一个车厢中,车厢内只是有二个人在静静注视着她。

  “别紧张!那女巫永远都不会伤害你了。”我笑着让她放松道,女巫造成的伤害是在精神上的,而女巫一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夜月就能不药而愈。

  “永远?”夜月不解地揪紧了眉心,但她到底是兰心慧质之人,很快就从一头雾水中走了出来,脸上不由自主地抹上了一层绯色道:“想不到你不但从阴长老的禁锢中挣脱出来,还救了我的命。我现在真的很后悔,把你卷进涅尔琴斯克这个旋涡中,如果你在罗德兰王国继续当你的将军,可能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了。”

  “你是将军?”同车厢的塞蓝如发出惊诧声道。

  “怎么可能,只能算是一队骑兵的统领罢了!”我笑着加以否认道:“已经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现在你尽量调理好身子,其它的事就不用你来操心。我还要多谢你在那么危险的关头还敢站出来替我说话,在那个时候起我已经不生你的气了。”

  夜月点点头,别过脸向车厢外望去道:“我们现在要到那里去?”

  塞蓝如吐吐舌头,难以掩饰心中的兴奋道:“已经快到冥河了,过了河很快就能回到冥王殿了。”

  “这有什么好高兴的?躲避都来不及了,你们竟然敢送上门去。”夜月打了一个冷颤,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瞪大了两眼道:“蓝如,人家是外人不了解我们族规严厉还情有可言,你是知道的还敢带他们往火坑里跳,你们……你们现在简直是送死知不知道?”

  塞蓝如似乎被吓住了,忙不迭道:“你别担心,这回应该是轮到长老他们担心了,冥王殿外已经被蛇人族、翼人族和蜥蜴族,还有狼人族四族大军团团包围住,听说这次行动还是由休斯帝国的卡迪亚殿下亲自指挥。”

  夜月苦笑道:“这似乎不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情吧,不知道族里面现在怎么样了?”

  我心中一阵感动,没想到夜月刚醒过来就担心夜叉族里的安危,相比之下塞蓝如一味只觉好玩的心绪中就少了一份重情重义,问题是现在的形势并不是我们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不单是冥王殿被包围,我们车队外面还不是一样被人包围着。

  正想着安慰夜月一番,莱特的叫声倏然间从外面传入道:“大哥,你快出来,我们已经来到夜叉族的领地了,那人不像人,蛇不像蛇的囊布昂长老让我找你过去,你就别老是窝在人家漂亮小姐这里不肯出来。”

  “莱特!”我忍不住大声吼了出来,这小子不说话没人会当他是哑巴。

  “嘻嘻,谁让你赖在上面不走。”莱特猛在一旁大放厥词,一瞥见我走下马车,溜得却比兔子还快。

  “这小子开始欠揍了!”我好气又觉得好笑,向着他的背影故意吓唬道,不过我知道莱特一定会假装没有听见。清风轻拂脸庞,带来湿润的泥土清香气息,与这不相称的却是前面不远处一字排开的骑兵,一身黝黑的帝国式盔甲,各人手上都持有一把长弓,领头的一名壮汉显然是与囊布昂长老等人相熟,双方不时发出一阵朗笑声。

  “过来见见这位亚梅格斥候队队长。”望见我走上前,帕本热切地打着招呼。

  好像在这些类人族之中,也只有他对我是有着好感,其它人脸寒如冰,没有当场翻脸已经是表示他们有着良好的忍耐力。

  “这位就是一同去见皇子殿下的人吗?我叫亚梅格。不然阁下的尊姓大名是……”健硕的大汉友好的向我伸出了手,同时笑着道:“皇子的营地离这里还有五里路,我带你们去好了!对了,海格古亚侍卫官大人呢,没有跟你们一块回来吗?”

  显然帕本等人并没有把我击晕海格古亚一事透露出来,不然的话可能这一关就通不过了。互通姓名后我转头望向帕本,而他则会意上前拉住大汉的手道:“海格古亚大人听说有什么任务还留在后面,不过我们禀见卡迪亚殿下的时候他应该能赶上来。”

  亚梅格很满意这个答案,当然他是也万万料想不到面前这些人竟敢蒙骗他,招手示意其余的十九员骑兵,这支二十人的侦察小队走回来路。他边走边道:“冥河之地很多是泥潭沼泽,不小心陷入去的话连尸骨都找不回来,如果不是捉了不少夜叉族的族人,可能我们联合大军连人家家门口都摸不进去。”

  囊布昂长老阴阴笑道:“看样子卡迪亚殿下也是下了番功夫,我们围住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不知道你们大军什么时候到,只靠我们这些部落想攻入夜叉族的领土根本是不可能的。”

  亚梅格恭维道:“蛇长老过虑了,就算没有我们休斯帝国士兵,凭着你们这些涅尔琴斯克联盟的勇士,夜叉族这些乌合之众又怎么能抵挡呢。何况我们休斯帝国一万精兵昨晚已经赶到了,加上卡迪亚殿下的三千近卫军,夜叉族的陷落只是时间上的迟早问题了。”

  “嘿嘿!”囊布昂长老阴声道:“既然贵国的大军已经到了,我们就按原先的安排进行,也希望贵国卡迪亚殿下能遵守约定,攻入夜叉族后所有得到的东西全归我们所有。”

  亚梅格笑道:“卡迪亚殿下一早已经颁下命令,等攻入夜叉族后……”刚说到这里,忽然前方传出一连串震耳欲聋的巨响,喊杀声、马嘶声随风不住飘来,风云也仿若一时之间为之变色。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不约而同的想到夜叉族终于开始反攻了。

  “我们也快点过去。”亚梅格脸上并没有半点害怕的神情,反而显得兴奋莫名。

  快马驰奔之下,一段不远的路程很快缩短下来,当我们来到一处高耸出来的山头上,整战场已经可以纳入眼中。骑着马车上拆下来的健马,我指着对面一座建在山顶上的建筑物叹了口气道:“那里应该就是冥王殿了,怪不得这些人多日来围而不攻,一道从上而下长约千级的石阶不知要牺牲多少人命才能攻下来。”

  莱特接腔道:“对啊!做这么大的建筑物简直是浪费,不知要消耗多少人力、物力才能建得起来,如果建在山腰下的话,预算起码能少一半。”

  我白了他一眼道:“最好让你来做,金币还能少一半对不对?”

  伊凡特咧开大嘴笑道:“老大,如果让我来的话,半天就能攻到山顶上。”

  我没好气反驳道:“什么事不是单靠蛮力就行的,要动脑子,以为学会兽人公主的那套狂化术就天下无敌,结果晕迷了一个晚上现在还好意思口出狂言,我都快弄不明白你到底是魔法师还是一名战士,我们魔法师动脑就行了。”

  莱特笑嘻嘻道:“伊凡特是选错职业了,不如现在干脆转职做战士好了。”

  “诺瓦!你的意见呢。”我岔开二个活宝的话题,向一旁沉默着的诺瓦询问道,如果由他来指挥这场战役,要牺牲多少人才能攻克这里。

  “山险、路岖、难攻。”诺瓦淡淡地叹了口气道:“但这并不是主要问题,主要还看这战场上的指挥官的指挥水平,不过我看现在休斯帝国这边的指挥官水平有限,竟然派蛇人族与狼人族轮番上阵与夜叉族的骷髅兵对阵,而自己的骑兵却在一旁观看。”

  “亚梅格!卡迪亚殿下在那里,我们要马上见他。”囊布昂长老几乎是吼出来道,脸色阵青阵白难看到了极点,这也难怪,任谁看见自己的族人成炮灰也会心生怨恨。

  受到诺瓦的善意提醒,在场的气氛一下子紧崩起来。亚梅格察觉到事情开始变糟,忙抢先策骑向一旁斜坡驰去,同时干笑道:“大家跟我来,这里离卡迪亚殿下不远了。”

  沿途经过重重严密哨岗,最后进入到一个简易的大帐篷,帐篷内只放了一张摆着地形沙盘的长长桌子,所有人都围在这上面。

  亚梅格走到一位满身黄金甲胄的年青人面前立定,扬手行了一个军礼道:“报告卡迪亚皇子殿下!斥候中队第七小队亚梅格将蛇人族、翼人族、蜥蜴族、狼人族等人带到。”

  “嗯!”年青人轻嗯一声,这才把头抬了起来。一双冰冷孤傲的眼睛,额骨高起,面孔倒是与我一样长而削。全身上下的甲胄上都镶满了宝石,额头处箍着一条银色金属环,中央嵌着一颗大钻石,皇家气派扑面而至,更离镨的是他身后还有一名仆人服待。

  “卡迪亚殿下!为什么让我们的族人在第一战线上?一开始盟约上已经说明涅尔琴斯克派出的联军只是协助你们攻克夜叉族,注意!只是协助,而不是当炮灰!”囊布昂长老眼露凶光,多余的话也不多说,一进来就冲着卡迪亚咄咄迫人道。

  “哼!”黄金甲胄里的卡迪亚双眉扬起,双眼精光暴射,淡然道:“能为神圣的休斯帝国而战是你们的光荣。”

  “你这是什么话?如果没有我们,你们能包围住夜叉族吗?”狼主丹兑忍不住站出来道,自从化身狼神之后他仿若还没有恢复过来,一副大病初愈的脸容,为人也低调了很多。

  “没有你们我一样能行。”卡迪亚凉凉地瞥来一眼,不屑道。

  “你……你既然这样说的话,我们蛇人族退出这次盟约。”囊布昂长老不甘示弱,冷冷抛下一句话后转身就走。

  “囊布昂长老请留步!卡迪亚殿下并没有半点让你们当炮灰的意思,我们的计划是把夜叉族的兵力先引出来,然后由我们休斯帝国骑兵一鼓作气击溃他们,时间不会太长的,希望你们先忍耐一下。”旁边一名也是身穿黄金甲胄的中年人忙打着圆场,同样是金光闪闪的铠甲,眼前的中年人就没有半点宝石点缀,有的只是纵横交错的划痕。

  “再忍耐下去,我们的族人都死光了。”这回是轮到帕本忿忿不平地开口道:“古迪将军阁下,现在你们只有二个选择,第一,我们继续合作下去,但要马上派人把各部落的族人给我撤下来,并交还给我们来指挥;第二,让我们现在带领族人离开这里。”

  卡迪亚越听脸色越是难看,拍案怒道:“你在说什么话?是在威胁我们休斯帝国吗?我们也是你们这群化外之民能威胁的吗?”

  囊布昂长老眯起眼睛,冷冷道:“卡迪亚殿下,你将要为你所说的话负责。”

  “囊布昂长老请稍等片刻,我们现在就派传令可以了吧。”身材彪悍的古迪将军一下子站在囊布昂长老他们面前阻住去路道,语气虽然和气听不出来什么,但在场其余十多名帝国军各军团高级将领们也猝然间呈扇形分开站在古迪的后面,把囊布昂长老退路整个封死起来。这时才看出这批军人的可怕,行动迅速整齐,光是站在那里就有一股无形杀气扑面而来。

  为古迪气势所慑,囊布昂长老一众人顿时陷入进退两难的局面。

  我瞧得目瞪口呆,心中暗自庆幸自己跑进帐篷来,如果像夜月她们留在外面的话岂不是看不到如此精彩的好戏,而囊布昂长老也仿佛将我们遗忘。

  “古迪侯爵!如果听我的话一早就已经打到夜叉族的腹地了,还用得着呆在这种鬼地方,把你那套鬼理论收回去,我现在就要带兵过去。”耳边传来卡迪亚如雷的咆哮声,桌子给他拍得震起半天高,想不到僵局竟然是由休斯帝国的帝子首先打破。

  “殿下,骑兵真的不适合现在就派出去啊。”古迪顿时矮了半截,刚才如山的杀气一下子烟消云散,只见他快步走到卡迪亚的身旁,沉声道:“这里多是泥潭沼泽,如果我们的士兵冒险前进的话,很容易遭受到灭顶之灾,等探出一条坚硬的通路后,才是我们骑兵大展雄风的时候。”

  这回轮到是囊布昂长老怒极而笑道:“想让我们族人为帝国垫尸体是怎么也不能答应的,一句话,是留是走请古迪将军一言以决。”

  帐篷内一下子静了下来,所有的目光都注视着这位除了帝子外休斯帝国军最高指挥官。

  “报……联军打退敌方的骷髅兵!魔法师也查出敌方黑暗系法师的藏身之所并作好攻击准备,现在我军把敌方骷髅兵团团包围在冥河边请求指示。”

  帐篷外适时传来一把传令兵的声音,显然是因为一大推的高级将官挡在帐篷口,为了不贻误军机,只有无奈在外面大声禀报。

  “太好了!”古迪拊掌而笑,暗中却是吐了一口大气道:“只要让我们进入冥河河边就已经大局已定,攻克夜叉族最有利时机就在眼前,卡迪亚殿下想亲自领兵攻击的话臣下再不作阻拦。囊布昂长老也不用再心存异念,你们族人平安攻占冥河边,立此大功,我定禀明皇上大大嘉奖各位。”

  卡迪亚闻言早转怒为喜,笑逐颜开道:“那么还等什么,就让我率领军团一举击溃夜叉族,夺得神器之后看那一个还敢看小我,哈哈哈……。”

  “殿下请看!只要我们渡过夜叉族视为天险的冥河,从对岸任何一个地方撕开破口就能直接去到夜叉族的精神象征冥王殿底下,只要攻下冥王殿取得神器卡迪亚殿下就能完成吾皇交下的任务。”古迪指着长桌上的沙盘模型侃侃而谈。

  “好,古迪侯爵不愧为我国栋梁。”卡迪亚不住点头,脸上满是得意的神情,突然想到什么般抬起头道:“海格古亚跑那里去了,怎么还不回来禀见。”

  古迪盯了囊布昂长老一眼,淡然道:“海格古亚不是跟你们一起吗?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出现。”

  我心中暗暗叫苦,知道眼前这群军人解决好出兵的事情之后,接下来就要轮到我要面对的问题了,虽然我们四兄弟能用魔法遁去,但夜月等人却还在这些人的手上。囊布昂等人此时正是在交头接耳,危机过后双方必然又会重新回到同一阵线上,我们这批人不言而喻将会成为牺牲品献给眼前的军人。

  “尊贵的卡迪亚皇子殿下!请充许我向你禀报贵国海格古亚大人的一些事情。”我抢先一步站出来,面向着他不卑不亢道:“草民等来自民间的小草佣兵团,职业是魔法师,听闻皇子殿下在此停留,故而想前来希望得到殿下你的赏识,不想在途中草民与海格古亚大人因口角而起冲突,一时不慎用魔法令到海格古亚大人昏迷过去。”

  “小草佣兵团?海格古亚竟然会让一名佣兵给收拾了,他还真会给我们休斯帝国添光彩,你最好让他以后都别来见我,哼,一群废物!”卡迪亚冷冷的低哼,相对于海格古亚昏迷过去,他更看重的是皇家的尊严,身为自己三千近卫军的军团统领,竟然会失手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佣兵团。

  “小伙子!你是怎么把海格古亚弄晕的,能否详细一一道来?”古迪对海格古亚的实力有很深的认识,而对能击败他的对手更是充满着好奇。

  “草民只是侥幸罢了,其实海格古亚大人实力远超在下,当时草民这样……那样……”我用轻描淡写语气,手忙脚乱地努力比划出当时的情形,令到在场的休斯帝国军人均不约而同产生一种错觉,被这名笨拙的魔法师击倒,海格古亚实在是太大意了。

  瞥了囊布昂长老那伙人一眼,我干脆是连他们也拖了进来道:“最后得到囊布昂长老的帮助草民才得以亲自来向皇子殿下请罪,草民等四人魔法虽然难入殿下的法眼,但很希望殿下能给予草民等将功赎罪的机会,等一会攻打夜叉族时好让敝佣兵团效犬马之劳。”

  卡迪亚冷眉微挑道:“海格古亚虽然是废物,但也轮不到你们平民来教训,如果不让你们尝尝厉害,实在有辱我帝国声誉,姑念你有悔改之意,就让你们多活一会,等我收拾夜叉族后再来泡制你们。古迪侯爵,这些人全给我押下去。”

  想不到最后还是不能说服这个休斯帝国皇子殿下,我一时倒是沉默下来,应该怎么做呢?囊布昂长老他们此时没有落井下石已经是对得起我了,左思右想只剩下一个办法,那就是等一会与夜月她们聚在一起后设置个空间魔法溜掉算了。

  我想至这里心中大定,正想再恭维这傲气冲天的帝子几句,看看能不能有所转机,想不到就在这时,一旁的古迪已抢先开口道:“殿下,请允许臣向这名魔法师询问一点事情。”

  卡迪亚皱皱眉头,不耐烦道:“要问就快点,我没有多少时间跟你耗在这里。”

  “你们既然是魔法师,不知有谁擅长操纵水魔法?”古迪有点忍不住了,一开始就开门见山道。

  我心中一动,忙接道:“我们四人对水系魔法都有一定研究,如果大人有用到我们的话,草民等定当效劳。”

  古迪和颜悦色道:“如果我们想冰结一条河让大军通过,不知可不可行?阁下等人能帮忙的话,海格古亚待卫长一事我们就一笔勾销,不然单是一条伤害帝国重要将领的罪名就够你们卖身到角斗场去当奴隶。”利诱与恫吓一起来。

  我苦笑道:“能为大人效劳是我们的荣幸,至于将河结成冰床也不是不可能,结冰的面积和时间的长久都决定在魔法师操纵魔法元素的能力上,如果由我们四人施展水系魔法冰结河的话,只能支撑冰床一时半刻,再久就不行了。”

  古迪微笑道:“不止你们,还有我们帝国魔法院的魔法师一同施展水系魔法,只要你们魔法支撑骑兵通过冥河去到对岸就行了。你们是佣兵团吧?如果完成这个任务,奖赏和酬金一定不会少你们的。”

  我忙装出喜出望外的神情道:“在大人运筹帷幄之下,相信夜叉族很快就会被踏平,有幸能为大人与殿下效力,是我们的光荣。”

  古迪很满意我这副佣兵在商言商的模样,但有人却不高兴了,卡迪亚突然间一掌用力的拍向桌面大喝道:“大胆!古迪你专门与我作对是不是?我要领兵去攻击夜叉族你拦着不让,我让你把这些来历不明的家伙看押起来,你倒好,全都给我放了,休斯帝国军都是精锐之师需要这些人帮忙吗?父皇让你跟着我来,你的工作就只是协助我,你明不明白?”

  古迪淡然道:“陛下就是怕你冲动胡来,才派我来看住你。”

  卡迪亚冷哼道:“我才是军中的最高统率,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难道说还要请示你吗?现在你马上去给我集合骑兵,我们趁胜追击夜叉族。”

  古迪整张脸一下子沉了下去,第一次出言顶撞道:“卡迪亚殿下,第一,我们的魔法师还没有消灭隐藏着的黑暗系法师;第二,如果冥河不结冰的话,你让我们的骑兵怎么通过这道夜叉族的天然屏障?所以请殿下别自做主张,万事从长计议。”

  “你……你……”卡迪亚的眼睛扫过长桌旁的帝国军官,发现他们都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不禁气极道:“你们都不把我放在眼里的说,全都听古迪的好了,我不稀罕!”说完后,半是因为难堪,半是因为生气,他转身气冲冲的丢下众人不顾而去。

  古迪猛然泛出了一丝刀锋般的冷笑,随即又摇摇头叹了口气道:“让在座诸位见笑了,不过我们也要展开行动,不然殿下有什么错失的话,在下就愧对陛下了。”

  我恭声道:“草民等愿听差遣,不知卡迪亚殿下会有什么危险?需不需要我们立即出发。”我突然发现自己还真有演戏的天份,哈哈。

  古迪含笑道:“卡迪亚殿下一定是受不住刺激,带着他的三千近卫军去攻打夜叉族了。”

  果不其然,当我们赶到那里的时候,卡迪亚在三千名骑兵的簇拥下向已经缩到河边的骷髅兵展开攻击,身披黑色铠甲覆身、银盔盖头,手持大剑等武器的骑兵像黑色海浪般不断向前、向前。

  受到黑色的侵袭,那边白色军团也拼死抵抗。帝国骑兵们居高临下将白骨粼粼的骷髅一排排砍得粉碎,但地面的土层不断掀起,骷髅骨架源源不绝的又从那里冒了出来,很快骑兵就让这些新的骷髅兵团团包围住,士气一时之间大跌,这些怪物是消灭不了的念头让骑兵们心里充斥着失败阴影。

  学过魔法的人都清楚,骷髅兵是黑暗魔法中不死系的魔法生物,如果只是针对着他们展开攻击的话,只会正中黑暗系法师的下怀,因为这样只会造成反效果。除非你能一下子给予骷髅兵足够的伤害,令到他们变成粉末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不然的话被砍成二截的骷髅又会挣扎着站起来向你还击,这些似乎马上就要散掉的敌人最后是越来越多。

  “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古迪突然仰头向天上的太阳望去,然后猛地一指卡迪亚的方向道:“全军突击!”

  瞬时间整个地面都沸腾起来,一排排的骑兵从各个角落间毫无征兆般冒了出来,左手持盾左手持剑的战士们很快将这里整个淹没,而就在这一时候,万里无云的天空传出如雷般的怒吼,凭空出现了一道道闪电般的鞭子,鞭子的末梢劈啪啦、劈啪啦全集中打在骷髅兵团一处不起眼的地方,遭闪电光顾后的地方慢慢升起了缕缕白烟,里面的事物都消失在空气中。

  奇怪的事情紧跟着发生,数以千计的骷髅兵同一时间内散倒在地,就像一阵风吹过一样,整个骷髅兵军队一下子全部散掉,帝国骑兵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跟接着均忍不住举高兵器大声欢呼,迎接这胜利到来的一刻。

  “大人是以卡迪亚殿下为诱引开对方法师的注意力,然后施展闪电魔法消灭这些操纵着骷髅兵的人,敌方法师一去自然这一场仗我们已经是赢定了,卡迪亚殿下也是有惊无险渡过此关。”我站在古迪的身后,为这名谋定而动的帝国将军充满敬意,与黑暗系法师交过一次手的我知道,只有给予这些法师致命的打击才能真正消灭骷髅兵。

  古迪望了我一眼,旁左右而言道:“小伙子,接下来就要看你们与我军团中魔法师联手治服眼前的冥河了,我不管你是从那里来的人,只要你能协助我军攻克夜叉族就不作追究,但如果你们敢阴奉阳违的话,全部人都别想活着离开这里。”他选在这刻跟我说这番话是大有用意,眼前帝国骑兵消灭骷髅兵的情形震憾着每一个人,也是每一个人都很容易屈服的时候。

  问题是我并不是这么容易被吓倒的人,从一个人稚气未脱的面孔上又怎么能看出一个人的真实经历。古迪可能是一名优秀的军事家,但却一定不是一名政治家。我耸耸肩,笑容可掬的回应道:“大人过虑了,草民等人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助大人攻克夜叉族。”

  瞅见我并没有预期中懦弱样子,古迪反而有点失望,但他也不多说什么,招来一名士兵指了指我们吩咐道:“带这些人到风大魔法师那里,就说是我说的,让这几位魔法师过去帮忙的。”

  “那么草民告退了。”我躬身行礼,然后与莱特他们跟随那名士兵离开。我知道古迪一定要与囊布昂长老等类人族部落商谈事情,所以先一步把我们支开。

  这次并没有走多远就见到这位被士兵重重保护着的风大魔法师,这名老人身高比我还要矮上一截,半微半张的眼睛中透出一丝洞彻人心的寒光,与他围坐在一起的还有几名中年魔法师,但魔法力就远远比不上眼前这名老魔法师了。

  在听完士兵的传话后,他向我点了点头,指着他们身前一个已经设置好的六芒星魔法阵道:“把你们的水之元素给我输入眼前这个魔法阵就行了,别的事情你们也做不来。”

  竟然小看我们四兄弟,他一定以为我们是刚出学院的魔法师吧!呵呵,我也不多作解释,打了一个眼色给莱特他们,就无所谓的上前帮忙注入魔法元素。

  虽然我们四人保留了实力,但也使得魔法阵在那老魔法师的预期中早一步发动起来,魔法阵慢慢由暗变光,再透出灼目的光线,令到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敢逼视。只有那老魔法师兴奋的举高双臂,施展完成魔法阵中的最后一环魔法,“水之精灵,听从我的召唤,全部汇集在此创造奇迹吧——冰之桥!”

  一道白色的光芒呈放射状由魔法阵中直接射向交战双方中间的冥河,然后血红色的河水在众多人的见证下一寸一寸的结成冰块,帝国士兵们的欢呼声从四面八方不断传入,我却没有半点欣喜,施展完这水魔法已经彻底暴露出魔法阵所在地,对方的法师能轻易放过吗?

  骤然间感到所处空间一阵晃动,一块黑色的圆镜倏地出现在众人面前,我拉着莱特退往一边,因为我知道,战争从这一刻起就真正开始了。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30楼 发表于: 2007-09-08
第五章 魔王回归

 

  空间的黑洞只撑开一下子,已经足够让这名身材瘦削、个子颇高的怪人闯进重兵保护的魔法阵中来,一身陈旧破损的铠甲,全身散出一种令人作呕的腐臭味,裸透出空气外面的皮肤与一般人大不相同,竟然会是赤红色!

  “来者何人?”刹时间帝国士兵们已经反应过来,十几枝长矛将他团团围住。

  “魔法师……”怪人的口中缓缓的吐出这一句话,然后左手一拨,在他面前的几枝长矛登时被拨往一边,还没有等士兵们重新组织起攻击,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将他们抛起半天高,再狠狠的摔了下来。

  “这怪人会是魔法师?我看像街上流浪的逃兵还差不多。”我看得有点莫明其妙,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怪人比魔法师还要难缠。

  “大哥!我们还是先溜吧,这种怪物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莱特脸色有点苍白,东张西望似乎想找地方准备后路。

  “胆小鬼!”伊凡特暗自咕哝道。

  “应该不会有事吧,我们也不是休斯帝国的人,寻仇也不会寻到我们头上来……”我笑着对莱特道,试图打消他想溜的念头,但话还没有说完,嘭地一声,眼前怪人竟然拎起一名攻击他的士兵重重摔在地上,然后抬起脚残酷踩了下去,就像踩碎西瓜一样,闷响过后,白色的脑浆和红色的血水象打翻了调色板射到周围每一个人身上。

  “恶魔!”我想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已经用这个形容词来代替怪人这称呼了。

  冰舞九天!一名中年魔法师终于忍不住出手了,随着魔法师施展完魔法,周围的空气中温度瞬息间变得让人身处冰窟的感觉,一团白茫茫的雾气更是笔直向着这自称是魔法师的怪人攻去,雾气很快就已经将怪人团团包裹起来。

  众人还没有来得及欢呼,怪人突然出现在那中年魔法师的前面,就好像他刚才就已经站在那里一样,魔法竟然没有对他造成半点伤害,除了他破旧的铠甲上还带着一层白色的冰霜外,再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证明怪人是硬生生承受过魔法攻击。魔法师马上清醒过来双手高举以求施魔法自救,怪人却抢先一步双拳直击在他两边太阳穴之上。

  中年魔法师惨叫一声,整个脑壳像西红柿般凹了下去,脑桨与血水迸射出而出把怪人全身染成血红色,“魔法师……”怪人用舌头舔了舔还留在嘴唇边的血迹,口中第二次吐出这个名词,红色像魔兽般的眼睛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人人开始自危。

  “杀啊!”一队帝国士兵壮着胆子上前用手上的武器刺向怪人,而怪人仿佛呆住了一样站着不动,眼睁睁地看着长矛从不同角度疾刺入要害地方,突然怪人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好像在嘲笑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还没有等众人明白过来,怪人已经随手拎起一名士兵双手一撕,士兵瞬时间分成二截尸体,内脏洒满一地都是。

  “刺不进去!”持矛刺向怪人的一名士兵惊叫起来,脸色苍白得再无半点血色。

  我与莱特他们面面相觑,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快走吧,离得这里越远越好,与这种怪物相斗半点胜算都没有。

  “你们散开,让我来。”风大魔法师挥手将这些早已丧胆的普通士兵赶走,接着没有半点征兆,怪人的四周已经让几十颗魔法火球团团包围住,吸取了水系魔法失效的教训,这次风大魔法师耗尽所有的魔法力造出这个最高阶魔法,就是希望一举将这恶魔消灭。

  虽然刚才为魔法阵早已消耗大量魔力,但眼前这名老魔法师不愧为魔法界的老前辈,立即就施展出普通魔法师终其一生都不可能施展的魔法,要知道魔法师能汇集十颗火球已经算是了不起的成就,何况现在起码有四、五十颗的火球将怪人团团包围住。

  是什么原因令到这名老魔法师这么愤怒,施展出这种两败俱伤的手段呢?我想一是眼前这名怪人杀人的手段太过残忍;二是有一名中年魔法师丧生的关系吧,说不定那名中年魔法师与老魔法师是师生的关系。

  火球眨眼之间暴炸开来,发出耀眼的强光,将怪人整个吞没,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松了一口气,连我也不例外。

  老魔法师露出一丝惨笑,这次他体内可是连半点魔力都没有剩下了。但很快他就后悔了,火焰之中突然射出一道极其锐利的物体,噗地声正好直穿透他的胸口,“不…这不可能…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是什么人?”老魔法师眼睛瞪得圆大,临死也不肯相信世界上竟然有人连魔法也对付不了。

  怪人喉中发出魔兽一样的低吼声,全身上下肌肤已经由红色变成焦黑色,还不断冒出青烟,而刺入老魔法师胸口的物体竟然是怪人的右手,一只烧得剩下黑色骨头的右手,就是这一只手夺走了老魔法师的性命。

  其余的魔法师又惊又怒,一下子都将自己最厉害的魔法施展出来,瞬时间这里风云变色,各种魔法充斥在一起向怪人罩去,魔法产生的迫人气浪使得普通人连站都站不稳脚步,但奇怪的是这个仿佛不怕任何魔法的怪物每次遭受魔法打击后又能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死的往往是向他施展魔法的魔法师。

  “我明白了,这个怪物攻击的只是魔法师,普通士兵只要不攻击怪物就能平安无事,这也是他口中老是念着魔法师的缘故。”诺瓦蓦地冒出这一句话道。

  “真的吗?”我难以置信道,不过心中倒是信了八成。

  诺瓦笑了笑,转身一掌打晕一名士兵,然后慢条斯理道:“应该不会错,我观察了这么久,现在大概只有我们穿的衣服有些另类,他收拾完帝国的魔法师就快找上我们了。”

  “那我们还不快溜,你脱人家的衣服干什么?”我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傻傻地道。

  诺瓦笑眯眯道:“只要换上士兵的衣服就没有问题了,对了老大,如果你再不换的话就来不及了。”

  “你不早说!”我气得牙痒痒的,恨不得咬诺瓦一口,耳边传来最后一名魔法师的惨叫声,我心中不禁暗暗叫苦,看样子真的是来不及了。

  好不辛苦才敲晕一名帝国士兵,怪人已经是来到我的面前,一手将我拎起半天高,我匆忙将刚摘下的士兵头盔套在头上,嘻笑道:“等等,你看清楚,我不是魔法师。”

  “魔法师……”怪人似乎困惑起来般摇头晃脑,连带着按住我身体的双手也跟着不停摇晃,不,现在不能算是双手了,应该是二只骷髅手拿住我,一股尸臭味直往我鼻子里钻。

  “不是魔法师一样能收拾你!”我露出一向做坏事前的微笑,抬脚用力在他胸口上一蹬,挟着我体内庞大真气的一脚,怪人顿时松开骷髅手跌出二丈外。

  “这脚应该够他受的了。”我对自己的这脚很有信心,平时黑熊都能一脚蹬死,何况还是一个满身伤痕累累的人类。

  “魔法师……衣服……骗人……”怪人再一次发扬他的百打不死精神站了起来,刚才我的一脚对他似乎并没有造成多大伤害,只见他发出凄厉狂吼声猛扑过来,恨不得将我撕成碎片。

  水之晶壁!我忙施展魔法护住四周,希望能抵挡住怪人的冲击。

  但我错了,就在怪人的骷髅手一下子突破我的魔法屏障后我才发现自己太大意了,老魔法师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我竟然会忘记怪人对魔法的免疫力比我还要好。刺向我胸口的怪人骷髅手透出一层青光色,可能就是这一种奇功异能使得他不受魔法的束缚。

  仓促间我忙双手交叉护在胸前,同时运集全身的真力汇到胸口处,唉,现在只能是一副挨打的模样了。因为我发现骷髅手掌带来的杀气竟然比昨晚海格古亚对我时带来的杀气还要重一百倍,如风雨前空气那令人窒息般的难受。

  一股如山洪暴发的大力从骷髅手掌中传来,杀伤力透过我护在胸口的双手直刺入心肺,心一痛,一口鲜血登时喷了出来,紧跟着打着转跌出十多步外。

  我知道自己已经受到很大的内伤了,望着怪人毫不放松的一步步逼近,我心中暗暗叫苦,看样子只好运用剩余的魔力扯开一个空间进入去躲躲了。

  “大哥!”“老大!”耳边传来莱特、伊凡特他们的惊呼声,可能他们也万万想不到我会如此不堪一击吧。

  就在这个危急关头,熟悉的空间晃动又来了,一块黑色的圆镜倏地第二次冒了出来,怪人异常的停下脚步,望了望躺在地上的我,又望了望挂在半空中的魔法通道,摇头晃脑地想了一下后纵身一跳,眨眼间已经消失在我的面前。

  等到黑色圆镜消失之后,我才松了一口大气,体内被怪人这么一击竟然是断了二条肋骨,轻轻动一下也是觉得异常痛苦,真气也不知跑到那里去了,不会吧,难道说给人家打了一掌后会散光不成?我闭上眼睛察看各处经脉,真气还真的让怪人一掌打散,现在积在各经脉处就是不运转。

  看样子要从基础做起重新运转真气来疏通瘀塞的血管和经脉才行了,不知要用多少天时间呢?唉,我叹了一口气,而就在这时不知从那里突然流出一股冰冷的真气,与过往我从老头子学来的真气、黑魔剑传入的真气、后来自己合成的三股真气完全不同,这一股仿佛一早就已经在我体内一样,冰冷的真气自动运转各个角落,不一会几已经重新使真气运转起来,不单单如此,我还感觉到断掉的二条肋骨正是在慢慢的愈合,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你有感觉、你知道、你在看一个人重生一样,但我又知道这是发生在我体内的事情。

  我真的是越来越不明白自己,越来越不明白自己的身体了!

  “大哥!你觉得怎么样了?”我睁开眼睛,发现莱特他一脸担忧的望着我道。

  我露出一丝苦笑道:“没事!我只是一时大意罢了,这个教训告诉你们,如果你们像我一样大意的话,后果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伊凡特挨了一个头进来笑道:“老大,你都吐血了怎么可能没事,会不会是打坏脑袋了?”

  “你才坏脑袋呢!”我忍不住想抬起手来揍伊凡特一下子,但手抬到半空骤然发现自己能动了,胸口肋骨处竟然好了,惊喜欲狂之下翻身坐了起来,双手就是不停地乱舞,心中的欣喜又岂是能用言语来表达。管他是什么真气,能自疗的真气就是好真气,哈哈。

  莱特等人面面相觑,心中均有一个念头,就是不会我真的被打坏脑袋了吧?

  “没事!没事!我只是太高兴罢了。”我也不多解释,毕竟这件事情就是我也是莫明其妙,又怎么能说清楚呢。

  “大哥你真的没事了?”莱特似乎还在怀疑。

  “没事!”我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站起来扯开话题道:“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是留在这里还是跟上山去见夜叉族?散了的士兵现在也快回来了,我们留在这里的话始终有麻烦。”

  莱特翻起白眼道:“说到底还不是让我们跟你上山。”

  “知道就好。”我想了一下,干脆连衣服也换上帝国士兵的,然后挥手道:“我们找上夜月她们一起吧,过了今天,她们可能连家也没有了。”

  怪人凶残的样子吓住了不少的士兵,事情已经结束这么久了还不见有人前来,倒是方便了我们这群假冒的人一路上畅通无阻。打仗什么都不好,只有一样东西好,那就是当兵的四处走动也没有人盘问,直到让我们找到夜月她们后才有一名士兵跑过来喝问。

  这个自然是难不倒我了,面色一沉道:“大胆,古迪将军让我过来带这些人离开的,这你也要阻拦吗?你有多少颗脑袋!”

  “小弟也是奉命行事,不知将军可有令牌交给大人?这样的话小人也好交差。”那士兵打了一个哆嗦,战战兢兢的发问道。

  “应该的……应该的。”我微微笑了一下,然后笑容一敛道:“不过误了古迪将军的大事,你我都脱不了关系,现在前方攻打夜叉族正是缺少人手,阁下想不想到那里去?你要明白,我带这些人现在就是到前方去见将军,又不是往外边跑,你怕什么?”

  一番话说得这名小队长连连点头称是,事情很顺利就解决了,顺利的令我都有点怀疑,不过那士兵最后还是一起跟了上来,说到底还是不相信我。

  我们带上克拉斯诺、海格古亚、迈克尔后,十几人中倒是有二个处在晕迷的状态中,好在还是蓝如想出一个主意,拆了马车上面的车篷做了二个担架,然后去找几名倒霉的士兵抬着上路。

  这里到古迪他们的指挥处其实并不远,但我却是不想上前被拆穿,远远望见古迪之时就找个理由支那名小队长回去了,然后躲在一旁看这场大战。

  双方这时还在进行逐尺逐步争取的血战,少了冥河这个天形屏障后,夜叉族人终于也是要面对帝国军的攻击了。

  一阵鼓声从帝国军中传出,刹时间千百枝箭矢从空中向着夜叉族人电射而去,而夜叉族人则纷纷躲入自制的盾牌中躲避,来不及躲的只好眼睁睁地被天上落下来的箭矢击中,然后死亡。

  但帝国军队也好不到那里,夜叉族人只要一发现帝国军停止射击,马上钻出来向帝国军抛出手中长长的尖矛,这种长矛往往一击毙命,对帝国军造成重大的伤害,每前进一步帝国军都要付出重大代价,战场上各方士兵流出的鲜血把冥河映得更加通红,仿若阿修罗地狱一般。

  我正是奇怪囊布昂长老他们族人怎么还不见踪影,难道说他们已经放弃了与帝国军结下的盟约,但很快迷团就打开了,一千多名的翼人族首先上场,利用空间的优势将头戴白布,身穿布衣的夜叉族战士压着来打,然后加上还有蜥蜴族的神射手监视,夜叉族人刚一露出头马上就被乱箭射死,而狼人族与蛇人族的大军早就欢呼着渡过冥河,如猛兽般直扑台阶下的夜叉族战士。

  夜叉族人很快就溃不成军,被兽族联军一步步蚕食,鲜血染好了这条通往冥王殿的长阶。

  兽族联军他们也付出极大的代价,越是往前受到的阻力也就越大,夜叉族人现在已经完全不顾自己的性命了,只想着怎么样与敌人同归于尽。当兽族联军爬上到三分二长阶的时候,夜叉族上方突然吹响了号角,不管上面还是下面与敌人战争着的夜叉族人都仰天发出悲鸣声,声音响彻云霄。

  就在大家以为夜叉族想组织新的攻势夺回失地的时候,从长阶的最高处滚下无数的巨石与檑木,夜叉族的战士们首当其冲被自己人抛下的利器击倒,然后巨石碾过他们的身体血肉飞溅,然后就是冲在最前面的狼人族、蛇人族……。

  “我们别呆在这里了,还是走吧,到那里都好。”夜月别过头去幽幽地道。

  我摇了摇头,沉声道:“为什么不看?这是你的族人在英勇战斗着,如果你现在离开这里的话,你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你不单止要看,还要把他深深地铭记在心中,有这样的族人,你应该觉得高兴才对!”

  夜月点了点头,目光坚定的望着前方,咬着牙把这一幕记在心中。从这刻起我突然发现她已经才大了,懂得理解与用客观的态度看待每一件事情。但同时我也知道,兽族联军种下的仇恨也牢牢的记在她的心中。

  夜叉族这轮自杀式的袭击令到兽族联军的士气大跌,拖了很长时间才组织起新的攻击,而每次都是快要成功的时候让夜叉族打退,从巨石、檑木、松子油到滚水,夜叉族是有什么就倾什么而下,将兽族联军打得焦头烂额。但物体终有用完的一刻,很快夜叉族已经什么也用光了,终于抵挡不住杀红了眼的兽族联军,被对方攻上了冥王殿前的大谷地。

  “我们也上去吧!”我叹了一口气道,虽然一早已经知道有这个结局,但我还是感到很感伤。

  大伙都没有答话,默默地踏上红色阶梯向冥王殿进发。长长蜿蜓向上伸展的千级阶梯上布满了交战双方的尸体,但这时尸体显然都让人粗粗整理过一番,匆忙把兽族联军与夜叉族人的尸体堆在阶梯二边,空出中间的位置出来让人行走,而单是从我身边经过的就有不少牵着马上去的帝国士兵,其它的兽族联军战士则不计其数,看样子,夜叉族已经输了第一场仗。

  长阶的尽头是一个偌大的平台,足足有二个竞技场那么大,而冥王殿则是建在大平台的后面,打开大门的冥王殿如一个张开大口的魔兽吞噬眼前的一切,令人不寒而栗。

  平台之上,古迪指挥人手将冥王殿殿前团团包围起来,盾牌士兵结成盾阵一字散开,将自方的人马整个保护起来,精良的武器加上严整的军容将夜叉族人压得喘不过气来。不过最高兴的可能还是要数卡迪亚,没有折损多少士兵已经攻打到了夜叉族人的家门口,而他自己的三千多名近卫也已经陆陆续续赶上来,骑兵往往是步兵的克星,看这次还不将夜叉族屈服在铁蹄之下。

  一阵号角响起,三千之众的夜叉族战士手持长矛走了出来,随同他们一起的还有三名身穿黑色长袍、白发苍苍的老人。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头发银灰,鼻子弯如钩鼻,眼中不时露出寒光的老妇人,因为脸容颧骨甚高,看起来尖尖削削的,颈下挂着一串白骨粼粼的指骨。

  第二位嘴歪鼻塌,眼睛也瞎了一只,全身上下瘦骨如柴,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在三人之中是特别惹眼的,如果不是他还会动,旁人都笃定以为他是已经被吸干的人形骷髅。

  第三位倒是像一个正常人,面容与普通人并没有多大分别,如果隐在人海中还真的认不出来,身体稍微胖了一点,但头颅与双掌双腕都比一般人要来得细小。

  老妇人发出一阵厉笑,眼中射出骇人的光芒道:“囊布昂、葛礼瓦、丹兑、帕本你们是什么意思,竟然敢帮外人来对付我们,以前定下的盟约都成了废纸不成?你们这些背信弃义的家伙,我以夜叉族族长洁莲娜之名起誓,伟大的黑暗之王作见证,不将你们碎尸而段暂不为人!”

  一行人从帝国军盾牌阵一角走了出来,当先的囊布昂长老阴阴道:“洁莲娜你现在说这话不觉得不管用了吗?竟然都快亡族了还敢口出狂言。至于毁约一事我知道是我们对不起你,但希望你能明白我们的苦衷,让我们与整个帝国军对抗,与纵横天下的战神对抗,我们是没有这个胆子。你就多多谅解了,嘿嘿!”

  洁莲娜怒极而笑道:“谅解你们来灭我们夜叉族?呸!你们就等着黑暗之王降下复仇火焰,将你们全部烧成灰吧!”

  囊布昂长老阴笑道:“你现在还是留口气应付休斯帝国吧,他们才是主角,我们这些人只是配角罢了,解决他们后再来找我们复仇,只是不知道你们还有没有这个机会了!”

  洁莲娜手中的黑色长杖狠狠地一顿地面,咬牙道:“我们夜叉族与休斯帝国相距没有一万也有九千里,如果不是你们勾引休斯帝国的话,我们又怎么会落到如此田地!”

  囊布昂长老伸出口中的腥红长舌,阴声细气道:“你说这话又错了,是休斯帝国他们先找上我们,可不是我们先找上他。”

  古迪催马上到阵前,扬声道:“我是这次休斯帝国远征军的副统领古迪,我可以证明囊布昂长老说的不错,是我们休斯帝国在与你们为难。不过我们与你们夜叉族相距这么远,一无冤二无仇,目的只为了一个,那就是--只要你们把暗黑族交出来,我们休斯帝国马上退兵。”

  洁莲娜望了身边那胖了一点的老人一眼,然后冷声道:“你们想找暗黑族就到他们的族地去找,到我们夜叉族这里找什么,难道以为我们夜叉族比不上休斯帝国就可以任人欺侮的吗?”

  古迪莫测高深地笑了笑,淡然道:“黑暗族躲在你们这里的消息,一早就已经是涅尔琴斯克公开的秘密。如果你们再拖延时间拒绝交出来的话,将不会再有一名夜叉族人见到明天的太阳!”

  洁莲娜蹙紧了脸上的白眉,斜睨了古迪一眼道:“暗黑族同我们是信仰同一个主神,你们是没有办法将我们分开的。而你们目的也不会只想捉拿暗黑族那么简单,不然也不会如此劳师动众跑来这里问我要人,难道说你们想在涅尔琴斯克采取逐一击破的手法,占领我们的土地?”

  此言一出,兽族联军一方立时哗然,洁莲娜这一番话等于是在背后插了休斯帝国一刀。

  古迪冷哼一声,缓缓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一地步,我也不怕泄露消息,传说暗黑族是千年之前神魔大战时魔族的分支,而魔族之王手中的利器黑魔剑一向由暗黑族来保管,魔族之王在与解放王罗德兰决战后丧生,黑魔剑也是不知所踪,唯一理由就是暗黑族把它藏了起来,只要你们将黑魔剑献给吾王陛下,就可以逃过灭族大祸。”

  洁莲娜旁边的胖老者晒然一笑,反驳道:“你问我们要魔族的神器,我们去向谁要去?我还想请问将军阁下一句,你们休斯帝国是不是已经拿到了黑魔剑,现在以此为借口,籍故杀人吧。”

  古迪露出一丝残酷的笑容,嘲声道:“我们用得着如此吗?你们也未免太高估自己了,一句话,你们是想灭族呢,还是让暗黑族把黑魔剑交出来。”

  洁莲娜森冷道:“你这是在恐吓我们吗?哼,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古迪喟然道:“如果你们这样说我也没有办法,不过眼前事实证明,你们让我五万联军团团包围住,想找死还不容易。”

  这时洁莲娜旁边那名极丑陋的老人大踏步走出来道:“以众凌弱难道就是你们休斯帝国的骑士精神吗?有本事你就站出来与我单打独斗,我想你还会在这么多人面前退缩吧?哈哈哈!”

  古迪却徐徐摇首道:“现在二军交战,又岂是逞强斗勇之时,这件事恕我不能答应……”

  话还没有说完,卡迪亚已接口道:“古迪他不敢会你,就让本皇子来教训你这个丑鬼。”同时大力一夹身下马腹,健马如箭一般冲过盾牌阵直到中央,帝国阵中刹时响起如雷般的欢呼声。

  “殿下……”古迪想要阻止,却已经是来不及了。

  “丑鬼!你叫什么名字?本皇子不杀无名之辈。”卡迪亚志得意满,心中更形得意,拿着手中的银白色长剑指着那名老者大声道:“本皇子让你早死早转世,免得你现在吓坏别人。”

  老者冷笑道:“想跟我比试,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先跟我的骷髅们玩玩吧。奉黑暗之王之名,敝开冥界大门,遵从血的盟约,从沉睡中苏醒的邪鬼们,请把这里化成黑暗的天堂吧--契约完成!”一连串的咒语从他口中吐出,古迪的坐骑下面地表立时被掀起,一只只颔骨不停喀嚓喀嚓叫嚣着的骷髅很快将他团团包围住。

  卡迪亚不甘示弱,一抽马头突出重围,然后又转过身来向着骷髅们扑去,只见他手上的银剑透出一层莹光,骷髅的身体一沾上马上倒地散成一堆白骨,根本就是近不了卡迪亚的身边,三十个骷髅眨眼间就只剩下一半。

  但似乎卡迪亚在表演多过在战斗,银剑夸张的连划出三朵剑花,再由剑中射出一颗魔法弹将剩余的四个骷髅一扫而空,收剑起来的时候,他的身边再没有一个站着的骷髅,周围全是一堆堆白骨。优雅的将剑指向那名极丑的巫师,卡迪亚不屑道:“丑鬼,还有什么就尽管使出来,本皇子的厉害功夫都还没有出来呢。”

  “厉害!”丑巫师拍起手掌,称不绝口道:“想不到休斯帝国的皇子是这么厉害,杀得骷髅兵是片甲不留,一个皇子起码能顶得住一百个骷髅,那么接下来就轮到下一场表演了。”

  卡迪亚越听越不是滋味,自己竟然是成了别人戏弄的对像,还是在几万大军前面遭到戏弄的那种,一时之间卡迪亚气得五脏八腑都移了位,一声狂喊,他银剑高举过头,泄愤似的向着巫师狂冲过去。

  丑巫师不慌不忙,口中念动咒语,在卡迪亚的银剑就要穿心而过的瞬间化作一阵黑烟消失不见,下一刻又出现在卡迪亚的健马后面, 讽刺的嘲笑声同一时间响起。

  “出来!你这个丑鬼。”卡迪亚无计可施,勒着马就是不停地乱转。

  “既然皇子叫我停下来我也只好停下来了。”丑巫师声音中充满无奈,眼中去透出一股阴寒的气息。

  卡迪亚转过头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抽马头正想发动新一轮攻击,蓦地感到天地间一下子慢了起来,身体好像被什么压住一样,只觉得手上的银剑竟然重如千斤斤,连抬起来斩向那巫师都觉得艰难之极,错愕间眼看就要翻身跌下地面。

  “当!”一声脆响使卡迪亚从梦中惊醒过来,抬头一看发现原来一枝箭被挑上半天发出的声音。

  “卡迪亚殿下!请将这里交给微臣。”古迪策马上前虽然态度还是那么恭敬,但语气却是透出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我还以为休斯帝国的骑士们会格守骑士的精神,你们一向不是很注重这东西的吗?想不到也会暗箭伤人。”丑巫师手中拿着一柄不知那里冒出来的短剑,指着古迪咒骂道。

  “现在是打仗,而并不是决斗,我希望法师首先要弄清楚。”古迪丢下冷冷的一句后转身向回来路驰去,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挥手大声道:“放箭!”

  箭矢如豪雨般向着夜叉族人的阵地上射去,骂到一半的巫师只好硬生生的咽下还没有出口的话一溜烟跑回洁莲娜的身边。奇怪的是箭雨很快就去到他们的头上,但他们却没有半点惊惶失措,就在莱特的诧异声中箭矢仿若撞上无形的屏障纷纷坠地。

  “原来有魔法保护,怪不得如此镇静了,那么到底是那里有魔法阵呢?”我的好奇心忽然又发作了,细心观察起四周的景况。

  “风大魔法师呢!他在那里,你们还不快去找。”耳边传到古迪气急败坏的声音,显然他也开始觉得焦急了,受到魔法保护的冥王殿已经令到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无计可施,箭也一早停止不射,但夜叉族人就是躲在里面不出来。

  “夜月你们留在这里,我和莱特他们过去见那位将军。”我见再躲藏不过去,干脆自己走过去算了。

  “你们小心一点!”夜月抬首担心地道。

  “放心!”我拉着莱特向古迪那边奔出,同时向后面挥了挥手。

  古迪很惊奇的又发现我们四人出现他的面前,皱了皱眉头道:“你们怎么又出现在这里,我不是让你们去帮助风大魔法师的吗?他人呢,怎么没有跟你们一起来?”

  我双手一摊,苦笑道:“风大魔法师和你们的一群帝国魔法师都已经被夜叉族派去的人杀死了,好在当时他们设下令到冥河结冰的魔法阵已经完成,不然你们也过不了冥河。”

  “连风大魔法师都已经死去,那么你们为什么还没有死?”古迪不愧是身经百战的人,很快就镇静下来,目光尖锐地盯住我道。

  我无奈道:“你看我们身上就知道了,在发现那名攻击风大魔法师的怪人不攻击普通的士兵后,我们马上借一套来穿了,希望大人不要见怪。”

  “不怪!”古迪想忍却忍不住笑出声道:“只是看不出你们还真会能屈能伸,不过这也难怪,帝国首屈一指的大魔法师都不是对手,你们这些小毛孩就更不是对手了,这样好,不像有些人只会一味逞勇却没有半点实力。”最后倒是连旁边的卡迪亚都埋怨起来,令到这名帝子顿时脸色铁青,咳咳,这个卡迪亚殿下不会连我们都恨上了吧。

  突然古迪面色一整,肃然道:“夜叉族中竟然藏有能杀死大魔法师的厉害人物,我们要重新估计过他们的实力才行,想不到我十多年的军旅生涯也会犯下如此大的错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啊!说到底都是囊布昂长老误我,给的资料又不齐全,以至风大魔法师死后无人能击破夜叉族的魔法屏障。来人,去请囊布昂长老他们过来。”

  “将军说的有道理,我过来正想跟你说明白。”因为心存敬意,我连称呼都开始改了过来道:“魔法屏障只有二个办法可以打破,第一,是将魔法屏障内部汇集魔法元素的地方破坏,也就是说要从冥王殿内部开始破坏,但事实告诉我们这是不可能的;第二,是派魔法师不断从外部打击魔法屏障,令到魔法屏蔽消耗贻尽魔法元素后自动消灭,而这个……这个风大魔法师现在又不在这里了。”

  我当然不会出卖自己,告诉古迪我就是一名大魔导师,只要给我多一点时间,说不定会将夜叉族的魔法屏障所破坏,哈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雷尔斯是不会干的。

  “如此说来!”古迪两眼无神的望着前面只相距百步的冥王殿,声音变得沉闷道:“我们费了如此大的心机力气,如今只有退兵一途了吗?”

  “退兵,这万万使不得!”囊布昂长老还没有走近,声音已经传了过来道:“如果现在退兵的话,我们因轮流上场战斗而牺牲的族人怎么办?我拿什么向他们交待。”

  古迪拧着眉心道:“不是我不想继承攻击,而是没有办法打破夜叉族的魔法屏障,有这个东西在保护,我们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攻入冥王殿。我想大家都很清楚,粮草、军械等后勤基本上还没有组织,此时此刻并不允许我们在此打持久战。”

  囊布昂长老阴声道:“不管什么理由,你们都不能退兵,难道说你们已经放弃魔族的神器黑魔剑了吗?”

  古迪并没有心动,卡迪亚殿下却大为心动道:“对!我们的目的就是黑魔剑,如果没有将黑魔剑带回帝都的话,几位哥哥还是会看不起我,连我也看不起我自己。”

  “殿下,打仗不是一厢情愿的事情,如果现在不退的话,我怕过一会想退也退不了。”古迪叹了一口气,沉声道:“现在已经出现了很多变数,像风大魔法师的死和冥王殿竟然有魔法保护,就这些已经使得我对这场战争失去了把握。”

  “我不退!”卡迪亚固执道。

  “殿下!”古迪沉下一张脸道:“你不退也得退,陛下让我跟你来这里,就是让我来约束你,免得你行差踏错。”

  囊布昂长老森然道:“如果将军一意孤行的话,我们的盟约就到此为止,反正我们还有三万多战士,照样可以攻下夜叉族。”

  “对啊,退什么退呢。”丹兑表示不满道:“我们天狼族可是把全部的精英都投了进来,如果没有啃掉夜叉族一块肉来吃的话,我们是不会走的。”

  “既然这样的话,恕我们先走一步了。”古迪表现出一名优秀作战指挥官的决断力,果断地作出决定。

  但事情并没有让古迪如愿,就在帝国的士兵缓缓后退想撤出战场的时候,夜叉族竟然敢撤下冥王殿的魔法保护派兵攻击帝国军。

  首先从冥王殿中闪出的是一百骑黑骑士,只见他们从全身上下到坐着的健马都是由黑色的铠甲保护,手上拿的是清一式的黑色长柄标枪,光是站在那里,已经是递给人一种无形死亡讯息。而他们后面跟着出现的就是我上次已经见识过的亡灵战士,这次足足有三百名之多。

  古迪脸上血色全无,第一次发现他失去了镇静,口中喃喃道:“怎么可能,这里怎么可能会有黑暗骑士出现,这可是巫师所能制造出来最厉害的怪物,何况还有一百名之多啊!黑暗骑士又名死灵骑士,制造他们时可都要是人类中最为出色的骑士,而害死他们后这些人生前拥有的强大力量并没有随着生命的逝去而消失,反而因为亡灵的诅咒而大幅增加了他们的力量。一百名黑暗骑士,到底是杀害了多少人类才炼成的呢。我还真的是太小看夜叉族了,这些人抵得上十万雄师啊。”

  “好险啊!我差一点也变成这样了。”我心里暗自庆幸,转头瞥了远处的夜月一眼,还以为什么是“最强战士”,还不是变成这种死后都不能解脱的黑暗骑士,对了,那什么“神择战士”会不会就是不久前遇到过的怪人呢?烧成骷髅的手掌竟然都能杀人,想起来就不寒而粟。

  “卡迪亚殿下请你赶快离开这里!”古迪清醒过来,一把扯住卡迪亚殿下的缰索交给手下带走,同时抽出腰下的长剑,叹了一口气道:“小伙子,你们快逃命,有多远就逃多远吧!”

  “逃?”我与莱特他们面面相觑,带上夜月她们又该怎么逃走呢。

  “荣耀即吾命!”古迪不再理我,高举起手上的长剑大吼起来。

  “荣耀即吾命!”所有帝国士兵们都高举手上的东西一起喊了起来,连我也不禁全身的热血都沸腾起来。

  “我们是光荣的战士,只有前进,没有后退。”古迪高举着长剑,勒着跨下的健马一步一步向着黑暗骑士驰去。

  “我们是光荣的战士,只有前进,没有后退。”帝国士兵们重复喊着这一句话,持着盾牌跟在古迪的身后一步一步向前迈进,这时候每一个人都忘记了恐惧,忘记了这世上所有的一切,但只有一样东西还没有忘记,那就是勇气。

  冲锋的长啸声与杀声震天中,黑暗骑士也开始动了,黑色的长枪吐出的仿佛是死神的唤召,没有什么地方能阻止得了他们前进,战场之上完全是单方面的屠杀。

  古迪刚将挡在他前面的黑暗骑士放倒在地,马上就遭到五名黑暗骑士的围攻,最后再砍倒二名黑暗骑士后力竭长剑被挑起飞到三尺以外的地方,被其余的三名黑暗骑士连手刺死。

  在古迪展开行动的同时,我们也找到了夜月等人,然后剩下来的工作就是希望籍着魔法阵阻止外人进入,争取多一点的时间再从空间魔法中遁去了。

  “囊布昂、葛礼瓦、丹兑你们都给我听好,如果你们敢再站在帝国那一边的话,别怪我马上让黑暗骑士去收拾你们,刚才的事只要你们领自己族人离开我可以暂时将他忘记,不然的话后果你们很清楚,嘿嘿。”洁莲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平台的中间,向着兽族联军恫吓道。

  而囊布昂他们似乎也接受了这个事实,按兵不动眼睁睁地看着帝国的士兵遭受屠杀。

  “咦,那边怎么有帝国的士气在画魔法阵?”在洁莲娜身边的丑巫师终于是发现了我们这边不寻常的举动。

  “快过去看看怎么一回事!”洁莲娜即时反应过来道,同时施展空间魔法一下子去到我们面前。

  “魔法阵就交给你们了。”我匆促间丢下这一句话给莱特他们,然后纵身迎向洁莲娜三人,人还没有去到,三道极亮的白色光束已经离手向着那三人扑去。

  “厉害!想不到年纪轻轻的这么短时间内就能施展出高阶魔法。”洁莲娜感叹一句,随手划出一个黑色旋涡将我射向她的光束吞没。

  丑巫师变出一面黑色盾牌,硬生生挡住我这一击,而胖巫师则闪身避过了事。

  “等等!我们并不是休斯帝国的人,大家不用这么辛苦拼个你死我活。你们当没有看见过我,等一时半刻我们就会消失在你们眼前了。”我微笑着打起商量道,希望他们能感受到我善良的心灵。

  洁莲娜冷冷地低哼道:“你这一身是什么打扮,还敢骗我们说不是帝国的人,想跑等下半辈子吧。”

  丑巫师睁开剩下的那只眼睛,浑身散发出阵阵冷意道:“小子,接受我的回礼吧。”

  胖巫师干脆连话也不多说,口中喃喃的念起咒文来了。

  赤炎炼狱!

  烈火流星!

  雷鸣烈弹!

  三个高阶魔法同一时间向我扑来,更要命的却是我不敢移动半步,不然这些魔法就会射到后面刚完成一半的魔法阵上造成更大的伤亡,没办法了,只有拼命了。

  手拿着黑魔剑当魔法杖希望能快一点汇多些魔法元素,上次好像我试过效果不错,然后拼命布下多重的魔法罩,希望能挡得住三名巫师的联手攻击。

  “嘭!”一声巨响在耳边响起,我眼前一黑,整个人被震起半天高。终究还是抵挡不住三名老巫师的攻击,人家说什么岁数加起来也有三百年了吧?我逞什么强呢,对了,不是说最好的防守就是攻击吗?我雷尔斯为什么越来越笨了……

  带着懊悔与纷乱的思绪我陷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那个人受了我们三人联手施展魔法,竟然还没有粉身碎骨,真是一副做黑暗骑士的好材料,说不定连做那个都没有问题。”洁莲娜喘了一口气,刚才还真是浪费了不少的魔力。

  丑巫师皱了皱眉头道:“我也是觉得奇怪,为什么我们魔法还没有将这小子烧成灰呢,是不是我们三人的魔法已经退步很多了,连一个臭小子也收拾不干净。不过瞧他眼、耳、口、鼻都流血了,应该都是内伤了。”

  胖巫师突然很惊讶地叫起来道:“剑,他胸口上有剑。”

  话音刚落,天地似乎在一瞬间变色,由天上不时隐隐传出雷声隆隆滚动,声音沉闷而迟钝,但声音慢慢越来越大,声音也越来越响。一道闪电过后,“轰!”仿若天雷勾动地火般爆炸巨响倏然响起。

  响声中,满身伤痕的我站了起来。

  我,枫·撒旦,魔族最后的王者又回来了。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31楼 发表于: 2007-09-08
第七集 黄金之窟  第一章 冥神之秘

 

  天地有阴阳

  世间有黑白

  光明的地方一定伴随着黑暗,在那个充满战乱,却也伴随着无数英雄战士纷纷涌现的传说年代,被称为“魔人”的暗黑一族,天生拥有操纵元素的能力,强横的实力使他们能够在黑暗领域中纵横驰骋,而我正是那继承着超强力量的远古血脉一员。

  洁莲娜的话仿若一股透彻心骨的寒风,直透心田。左布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他双手紧张地搓动着,脑海里不断盘旋着一个念头:“大陆又将被腥风血雨笼罩了。”

  这时他突然发现,除了胸腔内传出的“噗通噗通……”急促的心跳声,他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环顾四周,他有些恐惧地望着在场的其他人,却发现大家都是那么气定神闲,镇静自若的脸容,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

  洞外早已夜幕降临,洞内却一点都感觉不到,魔法加持过的洞壁散发出幽幽萤光,将每一寸都照得纤毫必现。只有滴答、滴答的水滴声在耳边回响,那单调寂寞的回音似乎也融入了山雨欲来的紧张气氛,格外卖力地拨弄着绷紧的神经。

  我不由岔开一道思绪:“用魔法来照明倒是个不错的主意。”片刻思绪又回到了眼前的事上:“夜叉族胃口不小!想让亡灵魔法像光明魔法一样在大地上公开地存在?这真是异想天开!这就好像三岁稚童自不量力去挑战三十岁的魁梧壮汉一样,最后必定是被打得体无完肤惨淡收场,有这种想法的人要不就是因为无知而无谓,要不就根本是一个疯子,除非……”

  拥有数千年经历的我,深深明白到这件事情的艰巨性。

  暗黑魔法是一种充满着变态与邪恶的禁忌魔法,其中涉及到很多违背人类本性,不能被人类所接受的修炼方法,他是那么的邪恶和恐怖,以至于成为了所有人类的梦魇,在这个大陆上,就算是提也会被当作是一种原罪而被人职责。因此他也根本无法像光明魔法般在大地上普及。同时,作为暗黑界的魔族同样令人费解,他们拥有足够丰富的资源和生活空间,完全没必要在千年之后由于夜叉族那虚无缥缈的诱惑来充当炮灰,而且更重要原因是……我的无敌魔族大军在哪里?他们还存不存在?

  疑问虽然存在,但是眼前的状况却必须及时处理。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收拢起零散的思绪,装作一副镇定自若的神情,抬起头,看也不看身前的洁莲娜。无比深沉的嗓音从我的嘴唇缓缓发出,那嗓音是如此的醇厚,就如同那俯瞰宇宙苍生的大神:“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这件事?”

  “我……”在我气势面前,洁莲娜忽然觉得自己显得如此的渺小,思绪在刹那间变得空空荡荡。

  “真是可笑之极,我当魔族之王横扫魔界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穿开裆裤呢,现在居然敢和我讨论暗黑之兴衰,等你牙齿长利索也不迟。”我的语调狂妄得让人受不了,语气也越趋凌厉:“弱肉强食自古就是万物生存的法则,哪一个强者不是踏着对手尸体取得胜利的荣耀,输了的一方就要承认失败,接受强者的支配,这才合乎游戏规则。既然人类将我们魔族打败,我们就要接受这个事实,谁让我想不到一向忽略的魔法,对人类的影响竟然如此深远。”

  左布的眼泪就好象是蓄满着清水的水库,蓦然决堤般泛滥起来,一下子就充满了整张老脸,他激动无比地向我叫嚷着:“主人啊!您终于明白魔法的重要性了,我们总算等到这一天了,暗黑一族就要在我手上开始发扬光大。”

  他那感情丰富的嘴脸让我实在看不下去,就算现在寄居在他们族人的身体上,并不等于我开始认同与支持暗黑族的做法。

  想当年暗黑一族,战力虽然一般,但是个个都是喜怒不形于色,杀人不眨眼的战士,哪有这种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窝囊废。

  “错!”我瞬间又沉下脸,斩钉截铁道:“我明白魔法重要性是一回事,但你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起魔法这二个字。还有以后不许哭。哭哭啼啼的像个娘们儿似的,真不知道你的师父怎么教导你。”

  “……”左布兴奋的叫嚷嗄然而止。

  “听到没有?”我凌厉无匹地盯了他一眼。

  “是……是,主人。可是我们魔族复兴大业难道就不……”左布不死心地低声喃喃道。

  我嘴角逸出一丝莫测高深的笑意,道:“黑暗和光明只是整个宇宙秩序一面两体的表现,一方强大,一方自然衰弱。但是,既然是一面两体,则谁也无法将谁真正的消灭。固然,那次的战争我失败了,但是现在,千年以后我重生了,而他罗德兰又在哪里?对于灵觉迄今尚存的我来说,在意的不是过去,也不是将来,而是眼前的幸福。黑暗重新主宰大地的时刻已经来临了!”

  看了一眼仍旧彷徨的洁莲娜,我冷冷地接道:“但是,我所说的一切,我所表达的‘魔’生哲理还有我们即将得到的荣耀,又岂是你们这些住散发着腐烂气味的洞穴中爬虫能够理解!”

  “对,魔王殿下说的话,实在太精辟了。为了不辜负短暂人生,所以我们才要将它染成七彩颜色,就算流尽鲜血也在所不惜。”丑巫师兴奋莫名,独眼中透出一股将一切燃烧殆尽的狂热,他情绪激荡不已,挑拨道:“为了遵循这一理念,夜叉族和暗黑族已经准备了百年之久,魔尊的到来更是天助我族,是时候让冥神王阿西里斯从黑暗深渊中苏醒,让死亡与毁灭重新覆盖大地,亡灵族裔将成为亚西亚大地的新主人。”

  冥神王阿西里斯——仿若天地间最恶毒的魔咒,说出来就再也阻止不了。

  “冥神王阿西里斯?”我蹙起了眉头,脸色立刻阴沉下来,本来以为只有左布是傻瓜,想不到旁边这位也是一路货色,我撇撇嘴,冷浸浸地道:“你突然提起那个家伙干什么?难道说你希望重新挑起毁天灭地的浩劫吗?就像远古时众神之战那种浩劫!”

  “众神之战?”

  听到我说的话,丑巫师陡然如坠冰窟浑身僵硬,再不敢说出只言片语,愣愣地站在那里,不敢对视我的目光,甚至连我对冥神王的不敬也忘了职责,或许根本就是不敢。

  “众神之战?难道说传说是真的存在过?”洁莲娜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先前那副睥睨天下的气势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但在我气机的压迫下,她就连坐在石椅中都仿佛难以安身。

  “魔尊阁下,请恕在下冒昧,相传创世神创造了这个世界,然后交给十二位弟子,即十二天神后不知所踪。现在世间万物都是由十二天神掌控,就好比我们夜叉族与你们魔族是冥神王的信奉者一样,所有的生物都是通过信奉天神获得力量,而我们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完成神所授予的使命。如果连天神真的曾经有过战争的话,强大的能量早应该将这个世界彻底毁灭了。难道天神的战争仅仅是一场游戏吗?”她虽然没有正面批驳,但是通过念出众人皆知《创世录》序章中内容加上一番推理倒也显得证据确凿,不容质疑。

  我不为忤地笑了笑:“老子走过的桥多过你们走过的路,实话告诉你们,在所有的人族、兽族、精灵族创世录序章中都少了一段,神在失踪前还将学习和创造的能力铬印封闭在最后一位,也就是第十三弟子的灵魂深处。”

  “第十三弟子?难道说还有第十三位天神不成。”洁莲娜诧异地追问道,并对我露出你不会是在骗小孩的吧神情。

  “不是,这第十三弟子就是泛指人类。”我淡淡摇头,说出与洁莲娜脑海中截然不同的答案。

  “人类?是指我们。”洁莲娜一脸的错愕,愈听愈觉得不可思议。

  “不错,就是你们!众神之战也正是延续在你们身上。”我目射奇光,沉声道:“这是我思考很长时间才想通的事情,你们虽然没有天神般翻天覆地的能力,却拥有比他们还要珍贵的创造能力。但这一点对于思想守旧的神灵们来说是莫大的叛逆,所以冥神王与光明神以自己为蓝本创造出我们魔族与天使族,时不时就会对人类来一场惩戒,这就是你们流传的‘天劫’!”

  “而对二个天神来说,不管假手于魔族还是天使族来执行这个以神的名义给予人类的惩罚,都只是他们二个神灵间的无聊游戏。千年前那次本来是由我们魔族来执行‘天劫’任务,谁知竟然意外地让弱小的人类得到十二天神中的生命女神庇护将我们魔族打败,人类也因此得到妖精的帮助从对魔法一无所知变成能与神灵们相媲美的役魔法使,开创了新的纪元。”

  “你说这番话的意思是……得到冥神庇护的我们打不过由生命女神庇护的人类?不对,我们也是人类,不过信奉冥神罢了!”洁莲娜紧紧盯着我道,她已经隐隐觉得这番不可思议的话后面藏着一个惊天的阴谋,而这个阴谋远比她让亡灵一族站在阳光底下还要来得令人后怕,将来面对的是绝望还是希望?

  “真是笨猪一条!”我打了一个呵欠,又恢复一副懒洋洋无所谓的模样,道:“冥神的存在价值就是毁灭,审判日到来现在的一切终归会走向寂灭,就算你们不去惊动冥神,那家伙到时候也会苏醒过来,现在是大陆历九九一年,还有不到九年的时间冥神就会苏醒过来完成他自以为是的清洁行动,哈哈,清洁行动这词不错。”

  “王,冥神苏醒过来不好吗?”傻乎乎的左布还是想不通地问道。

  笨蛋就是笨蛋!我没好气地狠狠瞪了他一眼道:“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你、我、他包括所有的人类都是冥神这次所要对付的对象,人类噩梦中的魔鬼,充满霉菌在黑暗中慢慢腐朽的老不死终究是一个神,你们能应付得了吗?”

  “难道说冥神要毁灭这片大地?”丑巫师听得目瞪口呆的,此刻总算是开窍了,他唯唯呐呐地求证道,脸上独眼是一眨一眨,他老人家是愈想脑袋就愈乱,看样子是想到冥神苏醒绝对不是一件好事,但这恰恰又是他毕生的追求目标。

  “你们在神的心目中只不过是玩具罢了,什么时候都能推倒重新再来一次。”我没好气的冷哼,顿了一顿后长叹了一口气道:“可能就是因为我对冥神那王八蛋阴奉阳违缘故吧,以至在千年前得不到他的援手,魔族面对有生命女神庇护的人类才会大败。”

  洁莲娜这时才回过神来,自己一生奉如神明,不,根本就是夜叉族精神象征的人物竟然是人类的毁灭神。“请神容易送神难”,人类一旦被冥神灭亡的话,自己身为其中的一份子又岂能逃得脱此劫。“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的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现在的问题是眼前这个由敌人一下子变成自己人的家伙,所说的这番话到底可不可信?这少年身份转变之快差点令到她措手不及,一下子由一个应该是见习魔法师的家伙变成千年之前的魔王,事实上移魂的事情在巫书上也有记载,但被一个一千年前的魔族老鬼上身,倒是她第一次听说。

  如果不是他徒手毁去几名暗黑骑士,显示出比圣骑士还要强横的可怕力量,现在也没资格坐在自己面前高谈阔论。少年身上源源不断的散发出一种令人窒息的恐怖气势,那是唯有绝世强者才配拥有的,即使是阅人无数的她从未见过的。

  不知道为什么,洁莲娜她心中油然产生一种想要顶礼膜拜的冲动,今后无论听到什么,她,只有服从。

  “这个……这个我们一直努力到底是为了什么啊!”左布神情激动无比,浑身一颤失神瘫坐在地上,嘴上喃喃自语。

  洁莲娜族长并没有理会他,从我身上收回的目光游移不定,她试图挣脱这股造成精神上禁锢的压力,同时顾左右而言他地道:“魔尊先前所施展的是否是失传千年之久的魔族无上宝典—天魔策中的轩辕魔功,依夜叉一族石刻记载此功一出,遇神杀神,遇魔杀魔。据说轩辕魔功的继承者,在魔族中永远都是第一强者,自古以来毫无例外。”

  我将虎眸微微眯起,微微讶道:“不错,想不到现在还有人能叫出天魔策这无上魔典的名字。”

  洁莲娜先是露出贪婪无比的目光,紧接着怫然作色道:“正因为认出轩辕魔功,我才半信半疑阁下为魔族之尊,就算不是,也应是与魔族有莫大渊源之人,刚才你所说一番对冥神诸多无礼的言语,我们会当作没有听过,也希望阁下以后休在他人面前提起,不然就算你是暗黑一族的绝世强者,我也会利用冥神赠予的力量与你拼争到底,难道你在污蔑了我们的精神源泉——冥神之后,还能自由地在大地上随意逍遥吗?”

  我淡淡笑,漫不经心地道:“你也不用如此大惊小怪,至于刚才所说的一番事实,信与不信决定权在妳身上。”人类就是不喜欢听到不同的声音,千年过去了还是没有半点长进,一时之间我兴味索然。

  不过自己从什么时候起变得如此喜欢罗嗦?有时还是容易产生错觉,我自己到底是谁!是雷尔斯呢?还是枫·撒旦?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就是自己再不是以前的雷尔斯了,又或者说在占用雷尔斯身体的时候双方的精神铭印结合形成一个新的灵体了吧,我不知道,可能也没有人能给我答案,而我现在出现在这里,说不定完全出乎人界、神界、精灵各界的意料之外吧。

  我好象有些变了,可是具体哪里变了,却又说不出道不明。

  一个有着几千年魔族精神印记的人类,是否又是命运女神开的另一次玩笑?一想到这里,我不觉又哑然失笑起来。千年前自己所领导下的魔族已经烟消云散,而自己也差点形神皆灭,如果不是躲在黑魔剑中逃过一劫,魔族一脉几千年的历史说不定就断送在自己手上。但在人世间晃悠了千年之久后,找到的载体竟然是最看不起的人类,堂堂的魔族之王落得要籍着人类之手向人类展开报复的悲惨下场?一想起如此滑稽可笑的事情,居然会发生在我这堂堂魔族之王身上,怎不令早已经对报仇不存希望的心顿时更是消失得干干净净。

  也许是我的笑容太过邪恶,顿时引起诸人的极度警惕。洁莲娜族长脸上肌肉一阵抽搐,斟酌了好半天才艰难道:“难道说魔尊认为我只是在恐吓?我们夜叉族就不能将你奈何吗?”瞬息间,她的语气忽然强横起来,咄咄迫人的态度,似乎连我这千年前的无敌强者都开始不放在眼内了。

  左布脸色立时煞白,忙不迭地拦住洁莲娜族长面前道:“族长先别动气,主人有什么令你生气的地方,请看在我们二族过往的交情上抹掉如何……”

  洁莲娜族长举手止住他继续说下去,脸上坚持道:“这里没有人能动摇我的命令,如果魔尊没有一个令我满意的答复,就怪不得夜叉族冒犯了。”

  想翻脸又何必找一些堂皇的理由呢?我摇头暗叹了一口气,那左布还傻乎乎的想来劝阻,也不想想夜叉族敢如此嚣张岂能毫无准备,也是时候露出他凶恶的獠牙了。如果依以前心性,敢逆我意者早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更不用说有人当面如此给我难堪。

  而这老太婆敢如此嚣张,正是以为有所仗持,想瞒住我后,再杀我个措手不及,殊不知我那天下无双的敏锐直觉在就预感了危机的到来,更何况这里有谁比我更了解人性?经历是需要一个人花上一辈子去学习才能掌握的东西,更别说我这有着千年精神印记的老鬼了。

  想不到左布竟没有一丝能左右夜叉族的力量,真是将暗黑一族连带魔族的脸都丢光了。

  “将隐藏的家伙都喊下来吧,他们挂在墙壁和石壁顶冷冰冰的,我在一旁也替他们感到难过。”我气定神闲地道:“如果这就是你所说的罚酒,我倒要尝尝是什么味道,说起来还真是已经有千年没喝过什么‘罚酒’了。”

  洁莲娜族长沉默下来,眼中闪过惊诧的神色,定了定神后强作笑颜道:“我正是想介绍些族中新人给魔尊认识,哈哈,这些都是我们夜叉族的后起之秀,每人都能独当一面,如果能得到尊者的提点,可真是他们几世修来的福气。夜叉族的勇士们,你们都出来吧!”最后的一番话很显然是向着隐藏在石室中的人所发。

  “飕!”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八道身影如鬼魅般整齐划一出现石室之中,原先已形狭小的空间更加给人一种窒息的感觉。那是八人带来的是犹如山岳当头般的压迫感。

  “天众、龙众、夜叉、干闼婆众、阿修罗众、迦楼罗众、紧那罗众、摩候罗迦众参见魔尊。”八名剽悍勇猛、额头上刺着形象各异的狮、狼、虎、蛇、豹、牛、象、鹰八兽,脸上神情倨傲男女在我面前拱手为礼,语气中并带着道不出的揶揄味道。

  “你们……你们……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左布显然也万万没有想到夜叉族中的精英会潜伏在这里,一时之间目瞪口呆起来。

  来者六男二女,正是洁莲娜族长口中的精英夜叉八部众军团首领。每一个人年纪都没有超过三十岁,那正是人类一生中的黄金岁月。他们个个目光锐利如鹰隼,浑身散发出一股冷酷无情的杀意,还有一种浓郁的血腥味。看样子是刚从山下的战场中回来,就给洁莲娜调来设伏。

  “这位是天众,八部众之首,长于组织。”洁莲娜族长仿佛心下大定,黑眸中冷光乍闪,指着左首第一名黑衣如墨,雄壮如山的大汉,半是得意半是示威道:“这次能一举歼灭休斯帝国与蛇族的同盟军,就是多亏天众的献策。”

  “这位是龙众,长于役物,不管是死物和活物,落到他手中都能如手臂般操控自如,他同时也是左布的得意弟子,巫术在八部众之中排第一。”洁莲娜瞥了我一眼后又接着道:“接下来这二位是夜叉众与干闼婆众,她们是八部众中唯一的二名女子,也是我们夜叉族的骄傲,一负责搜索情报,一负责暗杀。”

  话音刚落,一名全身黑衣的女子越众而出,诱人的酥胸、秀美无俦的脸容让人一时移不开目光,只见她盈盈走上前施礼,在我咄咄迫人目光下道:“这位一定就是刚才大展神威的雷尔斯魔法师了,能与魔法师在此相识也是一种缘份,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左布皱起眉头,这时候他再笨也明白到洁莲娜族长是不安好心,那八部众之一的一番话分明是不相信我是千年老鬼,换言之他影响力也未免太差,夜叉族从上到下没一个人将他放在眼内,现在只能无奈晾在一边瞧热闹。

  我微微一笑,上下打量起眼前的女子来,在人类女子中也算是属于上品,神情沉静专注,眼神坚定不移,应该是夜叉族中专长于搜索情报的人才了,在这情报行家的面前,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自己是雷尔斯,既然在兽类人族中通过姓名,眼前这些人知道也只是迟早的问题。

  “那妳希望我怎么关照妳?”我童心大起道,别看我外表像十几岁的少年,我知道自己神态举止起码稳重如成年人。

  “别这样说嘛……现在人家就有困难想请大法师帮忙。雷尔斯,罗德兰皇城大会的优胜者,曾加入过皇家骑士团,反来不知又怎么刺杀了兽人族长老,有过用魔法消灭一千帝国骑兵团的骄人成绩。你说是不是啊大法师?”黑衣女子樱唇轻吐,声音徒然间暧昧非常,身子不断欺近,黑布裹不住她丰满的身躯,刻意挺起的傲人双乳再加上胸前那道若隐若现的乳沟,每一步都扣人心弦引人产生无限遐想,看到这里我都不得不承认夜叉族确是一个盛产美女的地方,还有就是一个没有秘密的地方。

  “想我怎么帮忙?”我的声音不知不觉间软化道。

  “只是想借你的脑袋一用。”黑衣女子语气说变就变,娇咤一声,凝脂般的玉指顿时变成杀人利器,先前收藏住的漫天杀气猛地爆发出来,如惊涛骇浪般袭至。

  近面前才临时起的杀意,看情形她不但会把握时机,又深悉女性肢体就是最好的杀人工具,刹那间我已经知道自己猜测错误,眼前这名黑衣女子并不是专长搜索情报,而是专长于刺杀。

  其余夜叉族的精英也仿佛早有默契,黑衣女子身影猝然间变快的时候,七条人影早舞动兵器扑了过来,铺天盖地地袭击我身体全身要害,似乎想将我立即粉身碎骨。而洁莲娜族长与丑巫师则有意无意间拦在左布的面前,令他视线受阻。

  我叹了一口气,历经千年过后什么都变了,人类的装饰品比以前更加的精美华丽,武器也更加的锋利坚韧,但有一样东西这么久还是没有丝毫改变,那就是“人心”。人类还是仍像以前那样阴险、像以前那样不择手段。我的身份如果还是雷尔斯的话,说不定还真被攻至措手不及,但我现在是枫·撒旦,一个无时不面对死亡与挑战的千年老鬼。

  我笑眯眯地看着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他们连让我动气的资格也没有。而且他们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太低估了我,我可不是以前那个少年魔法师了。

  沉睡千年之后力量苏醒的那一刻,我自信绝不逊色于十二天神。

  “大胆!”我先声夺人蓦然大喝,魔音抢先一步传入八人耳中。八人浑身剧震,仿佛耳边响起一道轰雷,瞬间每个人都被震得肝胆俱裂,眼神中流露出古怪无比的神情。他们不愧是经历千锤百炼才挑选出的勇士,顷刻就恢复过来,连惊愕都仿佛只是一瞬间的事。可惜一切都太晚了,我争的就是令到他们微微呆愣的那一刹那。

  黑衣女子已经伸到我眼前的十指倏地一滞,娇躯剧震,牙齿格格作响,胸口处翻腾不休心脏跳得又快又急,喉间更仿佛被什么梗住了似的。她离我最近,我穿透耳膜的吼声威力一半就朝着她冲去。黑衣女子心中一寒,紧跟着觑见我眼中厉芒大盛,一种沉沦黑暗深处的绝望感觉瞬时间在她胸中扩散。

  “爆!”“啊!”二种声音同一时间响起,就在我手掌接触到那女子身体的一瞬间,天地间的浩瀚无垠的暗黑能量就如找到一个渲泄口般狂泄而出,轰的一声,黑衣女子被我平平无奇的一掌重重拍在胸口,像是一尊失去绳索控制的玩偶,软绵绵地卧倒在地,那双充满恐怖与不甘的美眸,与嘴角流出的丝丝殷红血迹,已经是气若游丝奄奄一息的模样了。其余七人也并不好过,狭小的空间内根本是想闪避也没有地方,闷哼过后个个是东歪西倒步伐踉跄。

  “住手!请魔尊原谅年青人的冲动,不要和这些晚辈一般见识。”洁莲娜族长脸色骤然变白,恰到好处的时候冒出来阻拦道,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已方还没有开始攻击就在我的举手投足间一败涂地,难道说这就是“神”的力量,那根本已经超越了人的体能的极限。

  我唇边逸出一丝冷酷无情的笑意,声音却让人如坠冰窟般道:“我的词典里没有原谅这个词汇,得罪我的人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死人是不需要祷求别人原谅的。”

  洁莲娜族长张口还想再说什么,旁边那名剩下来的女子已经失声叫起来道:“族长,夜众已经停止呼吸了。”在场的各人脸上都露出悲痛欲绝的神色,愤怒和惊骇中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仿佛难以接受眼前残酷事实。

  洁莲娜族长气得浑身颤抖,理智让她勉勉强强克制住报复的欲望。而丑巫师则是害怕得浑身颤抖,四肢僵硬得不敢轻举妄动。洞窟内的气氛紧张至一触即发的临界点,我盯着夜叉族挑拨此番袭击的主谋重重哼了一声道:“你以为我就只会一种魔功吗?也未免太小看我了。”

  左布一直目瞪口呆,至此才“噗通”一声跪倒在我面前,哭丧着脸道:“主人,这些都是我辛辛苦苦培育出来的子弟兵啊,您怎能说杀就杀了呢?”

  “锵、锵!”

  我强忍下心中啼笑皆非的感觉,用脚勾起一柄先前攻击我后散落在地的长剑踢至他的面前,笑得仿若给鸡拜年的黄鼠狼道:“我不会再动手了,就算是动手也应该是你自己来,自己的屁股自己擦干净,你要明白再优秀的奴才不听话也只会是田园旁边待噬的毒蛇,不趁早铲除的话今天的事又会接二连三的出现。”

  左布颤颤抖抖地捡起长剑,忽然一点泪光掠过他的双眼,声音哽咽道:“主人,我实在是下不了手,你就饶了这些奴才的性命吧,我担保以后他们再也不敢冒犯您了。”

  我不屑地道:“问题是你的担保在他们的心目中根本就不起作用,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可是人类整天挂在嘴边的东西,当断不断只会后患无穷。我问你一个问题好了,这剩余的人中间有没有暗黑族族裔在里面?”

  左布微征了一下,老实道:“这些都是夜叉一族的人,但一样是我辛辛苦苦教出来的啊。”

  我翻起白眼,这左布已经不是笨蛋这么简单了,简直就是笨蛋加三级的混蛋了,忍住气再度提醒他道:“你们暗黑一族的族人呢,难道说在整个庞大军队里面就只需要你一个人帮忙?”

  左布这时却莫明其妙兴奋起来道:“主人,你可是误会洁莲娜族长了,她说我们暗黑一族天生是将巫法发扬光大的人才,只要专心研究巫法就行了,这种要到各地奔走拼命的苦命工作就交给夜叉族负责好了,所以军队管理上才都是夜叉族的人。”

  “你……”我气得再说不出话来,这个左布脑子里面不知在想些什么?上位者最忌的就是政令不通,一个连下人都指挥不了的长老,注定是一个失败的长老。这个笨蛋,现在还一副占了便宜的样子,到底是谁占了谁的便宜呢?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洁莲娜族长这时才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从被打败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困难地把话自口中道出来,“我们可并没有亏待左布他们,最多以后暗黑族也可以派遣族人加入到八部众里面。”

  “不需要了!”我断然道。

  “为什么?”洁莲娜族长到了这时倒还能沉得住气。

  我扬起了嘴角,无情的双眼迎上洁莲娜族长的眼瞳,令到她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寒颤,豆大的汗珠慢慢爬上了脸庞,我面无表情地继续叙述道:“只要将你们消灭在这里的话,我相信整个夜叉族的每一名兵卒自然会落到我的手上,又何必需要你的施舍。”

  洁莲娜族长微微一叹,似乎还想多说,却一眼瞥见周围的魔法元素实体化,五色斑澜从四面八方向着我拥去,最后没入我体内消失不见。吸收了众多元素之后的我全身泛出七彩的颜色,光芒最后渐渐地越来越强烈,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目眩口哑,心中的震憾实在是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魔法,这一定是魔……”洁莲娜族长的声音攸然而止,我知道她突然间记起我不是讨厌魔法的吗?怎么可能施展魔法出来。

  其实这并不是魔法,只是我在吸引着四周围的能量,元素作为天地万物中的一种能量,自然是也被我吸收过来。已经是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舒展身体了,人类的身体虽然软弱了一点,但灵活程度却比以前的那副身体大为提高,体内的每一个细胞、每一寸肌肤都在呼吸,都在吞噬着这天地间的能量,相对于身体以前的主人来说,现在的我更懂得利用这身体内蕴藏着的力量。

  身体缓慢地飘浮起来,我仿若与空气融洽在一起,如神话般的战士凛然出现在石室间,锋利的的目光象是要刺穿洁莲娜族长的身躯,其实不用再在精神上继续压迫,我知道洁莲娜族长现在已经十二万分的后悔,后悔在准备不周全的情况下毅然翻脸,后悔在没有在第一时间内离开。

  双手放到胸前,一团透射出火焰的能量球迅速在两手间生成,无形的能量将在场的所有人衣襟都吹得猎猎作响,既然难免最后都是要走向寂灭,就让我现在将这里变成荒芜吧,我默默地想着。

  丑巫师“噗通”一声瘫倒在地上的同时,洁莲娜族长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尽她最后的努力道:“你考虑清楚了吗?这里可是在山腹的中央,毁掉这里的话连你也是插翅难逃。何况一同陪葬的不单止夜叉一族,就连暗黑族都逃不出这场浩劫,我们双方都是一家人,难道就没有转寰余地?”

  最可怕的并不是力量本身,而是未知却又能造成破坏的力量。

  洁莲娜族长此时再不敢低估我手掌心上不起眼的光球,意志到这时方正式让我屈服。而我,这个时候反而是迷惘了,到底我站在这里是为了什么?将这里毁灭之后,留给我的就只是回忆中一朵微不足道的浪花,很快又会俺没入那一段最美丽而又最惨痛的回忆之中,我重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难道是毁灭吗?

  “主人!”左布在这危险关头却是完全平静了下来,颇为用心的将话题岔开道:“干闼婆众是夜叉族散布在各国中密探的首领,在情报搜索方面绝不逊色于任何一国的情报组织,主人重生在这个时代需要很多奴才去办事,不如就让她们将功赎罪。”

  我转过头来,将左布仔细端详,想不到他脑袋里并没有全塞满了泥浆,我先前只不过露了一下口风,他竟然会记起来并在此做起文章,看样子身为暗黑一族的长老还是有一点存在价值。

  “有需要吗?”我丝毫不以为意道:“没有眼前这些人,我就会找不到人吗?”

  “但时间上将会无穷无尽地往后伸延,主人你想想,大地这么辽阔,在这上面找一个人的话要找多长时间才能找到?”左布见我语气中似乎有些松动,忙加紧游说。

  “你说的话也不完全是蠢话。”我开始认真考虑左布所说的一番话,从重生为人类那一刻起就要照人类的规则办事,起码现在皱一皱眉头,底下再没有一群噬血的家伙帮我杀人了。以后难道什么事情都要我这个贵为王者的亲力亲为吗?对于手底下多一批奴才似乎也不是件坏事。

  想到这里,我的心思不禁又想深一层,万一让我找到那名心爱的女子已经转世呢?我知道人类的生命与魔族强横的生命力不同,是靠轮迥转世来不断延续生命的烙印,我相信她一定生存在世间。找到她后那混账的天劫也差不多降临了,自己难道眼睁睁地看着刚到手的幸福日子就这样完蛋不成?不可以!一定不可以!为了她,我决定放手一搏,决定放手逆天!反正自己也叛逆惯了,我要让所有的生灵知道——我才是我自己的主宰者。

  “主人!”左布忍不住出声呼唤道:“既然主人也认为奴才说的话有道理,就饶了他们一遭吧。”

  我双眼一翻,白了他一眼冷冷道:“你叫我饶了他们,我就要饶了?那我岂不是说话像放屁一样。”

  左布吓了一跳,喃喃道:“那主人的意思是……”

  “死罪免了,活罪难逃。”我双手一拍,光球迸射出耀眼的光芒,但大部份吸聚起来的能量又迅速地流入我体内,而小部份仿若水汶向外扩散形状爆发开来。石室瞬息间让光球里面的能量气劲充斥着,虽然是一小部份,但气劲所到之处,人影不断被震飞起来,在这浩瀚威力强大的力量面前,这些丧失斗志的人根本是难堪一击。

  石室四周的墙壁承受不住气劲震得隆隆颤抖起来,尘土与石块哗哗的不住往下掉。左布呱呱地叫了起来道:“主人,你怎么连我也打啊。”

  我勾起一抹笑意道:“我也没说过不打你,对不对?”

  洁莲娜族长嘴角上流出丝丝的血迹,右手抚着胸口的地方,忍着心房传来一阵阵的痛楚,气弱游丝道:“魔尊大人,现在你气也出过了,不会再为难我们了吧?”

  我飘飘然地从空中降落地面之上,一转身又坐回原先的石椅,这才面无表情地开口道:“事情还没有完结,我将你们的性命留下来,自然是有一番用意的了。”

  洁莲娜族长只觉眼前一阵发黑,语气中透出一丝悲怆道:“你到底还想怎么样?”横顾四周几名同样是受到重伤还挣扎着站起来的弟子一眼,洁莲娜族长一时之间只觉得万念俱灰。

  我淡淡一笑道:“我刚才并没有恶意,只是想让你们明白,自不量力,无知盲动,连对手的实力都搞不清楚就随意出手,总是要受到惩罚的。”

  洁莲娜族长冷笑道:“那魔尊的意思是否还需要我们多谢你,多谢你教了我们一番大道理,这个道理我们会铭记于心,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洁莲娜族长“一辈子”这三个字倒是咬着牙齿迸出来的,让我不好意思起来,自己还真是罪孽深重,让人记一辈子。

  “一辈子就不用了!我一向是施恩不望报。”我感受到她投射过来想杀人的目光,露出善意的笑容道:“人类自认高贵、智慧、勇敢兼备,标榜自己是神之子,非其族裔者都乃低下愚昧之徒,只配成为人类的被支配者,殊不知人类聪明反被聪明误,自相残杀,背信弃义,为了自身利益往往不惜发动战争来达到目的,他们根本就没有权力去限制我们。”

  洁莲娜族长嘴巴张了几张,好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盯着我看的眼神满是纳闷,显然是不明白我此时此地这一番话背后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略一沉思,她语气颇为紧张道:“魔尊留下我们的目的不会只是听这几句废话吧。”

  “不用焦急,难道说你们还值得我再劳动筋骨不成?”我不动声色,淡然反驳道。

  洁莲娜族长神色一窒,身体气得禁不住打起哆嗦起来,曾几何时呼风唤雨的她什么时候给人当面如此侮辱?而我心里则暗暗得意,对手的一再受挫气焰降至低谷,正是我蓄意造成的效果,逐步灌输我不可战胜的形象进入她的潜意思,最后必然将这个夜叉族族长彻底收服过来,相对于始终对魔族忠心不渝的左布来说,她的眼中就另外包含了自己的野心与权欲。

  “胜利没有所谓的偶然,必胜的一拳往往就是要在最适当的时机挥出,而这一刻我认为已经到来了。”我朝着眼前这帮让我打得半死的家伙伸出一根手指,微笑道:“给我一年的时间,我要建立一支这块大地上最强大的武力,建立一座大地上最安全美丽的枫·撒旦后花园城堡。”

  冰冷的汗水悄然出现在洁莲娜族长发梢间,她的迷惑与骇怕的神色是越来越重了,一年的时间建立一支能压倒休斯帝国与罗德兰王国的武力?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虽然那二个强国正在斗得你死我活,却不等于他们能容忍第二个罗德兰王国或者第二个休斯帝国出现。攸然间仿佛挨了一记闷棍,她目瞪口呆地望着我,喃喃道:“不……不可能吧。”

  “是!”我斩钉截铁道。

  “是……是什么?”洁莲娜族长反倒糊涂起来。

  “妳心里所要问的答案就是‘是’”我双手环着胸,目光变得狡黠地笑道。

  “想要控制夜叉族帮你达成这个愿望……我们夜叉族是不会成为你的牺牲品。”洁莲娜族长脸色煞白,舌头僵硬,但还是断然地加以拒绝。

  “别说得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我现在正是提供一个机会,你们希望是生活在贫穷与屈辱中呢,还是挺身出来将夜叉族引向更光明的未来?要想在各方并吞倾轧中生存,就要拥有比他们更强的实力,未来大地的规则将不是由强国来主宰,而是由我们来制订。”我忽然间明白过来,命运让我在这个时候重生,自然有它的一番道理,万物皆有因果这点我是深信不疑的,而我也不能辜负他老人家的一番心意,哇哈哈哈哈,就让我撒旦弄一件连神都不得不佩服的事情出来吧。

  “也不是由我们,而是由你来制定吧,我们的魔尊大人!”洁莲娜族长咬着牙一字一顿道:“话再漂亮还不是想控制夜叉族帮你来达到目的,不过让你空欢喜一场,就算夜叉族倾全族之力也没办法满足你的野心。”

  “你没有别的选择。”我脸色一沉道:“我的话从今天开始就是法旨,你们不需要发表意见,只需要服从。”

  “你这是强人所难!”洁莲娜族长心中泛出一种强烈的不甘,分辩道:“罗德兰王国与休斯帝国那一国不是拥有百万军队,我们与之相比根本就如路边的蝼蚁,魔尊也别去妄想利用我们来要胁夜族族人,那样你只能得到我们的身体,却不会得到我们的心。”

  “你都七老八十了,我要你的身体去干什么?唉……”我轻笑出来,随即不觉又叹了一口气,眼前这批不听话的人难道都要我个个去摄魂换脑吗?但我需要的是会思考的人而不是听话的行尸。

  “主人,我们暗黑一族已经培育出三十多名尸巫王了,除了暗黑骑士外其它亡灵系的生物都会受到钳制,至于指挥亡灵大军更是没有问题。”左布似乎有点得意地插言道。

  “左布!你不是说尸巫王还没有培育出来吗?原来你一直都是欺骗我们,尸巫王你们暗黑一族早就弄出来了。”洁莲娜族长大吃一惊,寒着一张脸压抑不住心中的怒气,几乎是冲着左布吼着道。

  “这个……我们暗黑族也需要一点家底吧,如果全交给你们夜叉族的话,那干脆让我们也改姓夜叉的好了。”左布低下头后退一步,但嘴巴上倒是懂得反驳回去。

  “你……”洁莲娜族长瞪着他闪着得意的眼眸,心里也明白左布说得有道理,只是气愤不过他将此事给隐满了下来,不然起码又能多些人手埋伏在此,不过,就算人再多这仗似乎还没打就已经输了。

  “你们二人就不用再说了,我希望你们以前是一家人,现在和以后也是一家人。”我阻止二人继续斗下去并站了起来,在场的每一个人眼睛瞬间集中在我的身上,而左布拍拍身上布袍的灰尘,慌忙溜到我身后站定,在见识到我的强横后他中气倒是十足,连洁莲娜族长也敢戏谑了。

  “让其余的客人等我们似乎是不礼貌的行为。族长与这位长老就跟我们一起过去招待吧!”我笑着不留痕迹喧宾夺主,该说的已经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嘿嘿,很多事情不需要挑明,洁莲娜族长无力反抗也只好默默承受。

  但这二人从这一刻开始就别想脱离我的视线,有我在身边一天,再组织起一次伏击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除非她认为我眼睛瞎了,哈哈!

  心中不无得意地从这一群手下败将中间经过,但看着这些剩下应该被称为七部众的夜叉族精英们一脸沮丧,睁着血红眼睛的模样,我迈出的步伐又停了下来,这些人只是忠实地执行族长的命令,我刚才下手是否太重了一点呢?

  “我希望你们能很快忘记刚才的不愉快事情,对于你们当中的一名同伴不幸在冲突中牺牲,我只能感到抱歉,并会以你们夜叉族最高荣耀将其安葬,你们的同伴并不是因以下犯上的叛乱而死,而是为了夜叉族的新生而牺牲,这点是我现在能为她所做的一点弥补。”顿了一顿,我又朗声道:“这种事情希望以后不会再发生,也希望你们清楚记住,我,你们的主人!是什么都不能逾越的。洁莲娜族长,我这番话没有说错吧?”

  最后那句话是故意冲着洁莲娜族长而发,说的时候我更是转首打量了她一眼,正好一眼觑见她眼中杀机一闪而过,沙哑的声音久久后才从嘴中迸出来道:“魔尊的话以后就是我说的话,希望你们谨记!”

  我仿佛完全忽略洁莲娜族长眼中涌现的杀机,继续试图打动这些人道:“我知道我们的目标可能存在分歧,我所要寻找的是千年来唯一让我心动、改变我的女人,而你们则是希望自己一族有那么的一天站在世界舞台上,让全世界都沐浴在冥神的教义下,让大地上的每一个人都在自己脚下瑟瑟发抖!但这些会从天而降吗?不会!这要我们共同努力,而我们的目标虽然有分歧这并不代表我就禁止你们实现自己的理想,我不但不会这样做,而且还很高兴与你们一起看着世人在自己的脚下瑟瑟发抖!你们是夜叉族的骄傲,也将是我魔尊的骄傲,在此希望各位存有用之躯,担日后之重任。”

  说到这里我转身离室而去,再不多发一言,留下一屋摒着呼吸,眼睛中先是流露出震惊,接着很快变成狂喜的人们。

  沉闷至令人窒息的空气,伴随而来的必然是血与火无尽杀戮与骚动,我——从此君临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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