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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玄幻小说《天蛋》作者:紫飞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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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60楼 发表于: 2007-09-16
第三章琼浆河泪长流

 

  在日煌炫辉剑穿透白水来的身体后,青木年却歇斯底里地抱着头尖叫了起来,她的眼神显得惊惶失措,似乎不相信,这一剑是自己所刺出的。

  “轰──”的一声巨响,将青木年的尖叫声淹没。

  原来是覆裹着大石头与狮头猩猩的冰团,从山壁上掉落下来,溅起了阵阵的雪泥遮天蔽日,谁也没有看到白水来所遭遇的景况。

  白水来感觉心窝附近剧痛不已,全身乏力,刚伸出来的右手,仍然停在半空中,不停地颤抖着,他想向青木年说一、两句遗言,但喉咙里却如同塞进了核桃般无法言语。

  他的身体一阵抽搐,缓缓地向着悬崖倾倒而去。

  这情景使青木年疯狂地扑过去,大叫道:“不──白大哥!不要离开我──”

  当她抱住白水来的时候才发现,两人已经跌出了悬崖之外,然后是无情的坠落!

  “啊──”这一切被站在山壁高处的霜飞燕看了个一清二楚,她的大脑如同被雷霆击中一般,完全失去了思考,出于自然反应,她一个传送,飞到白水来与青木年战斗的平台上,慌张地伸出双手,想捉住飘出悬崖的两个人,哪怕只是一片衣角。

  可是,她捉到的却只有冰冷的空气,万分无奈地,望着两位她认为现今最亲的人摔落深渊。

  第二次,这是她第二次亲眼看着在心里十分重要的人,如何离开自己。

  她顿感肝肠寸断,失控地嚎啕大哭,双手握拳,拼命的擂打着地面。

  刚忙着将巨冰摆正、往山下推的人们,这才发现了那边的异状,希蕾儿首当其冲跑到霜飞燕身边,大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看到了白水来与青木年同时消失,而霜飞燕向着悬崖大哭个不停,她已经隐隐猜出了八分。

  但希蕾儿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她气急败坏、粗鲁无比地,将霜飞燕拉扯而起,大声喝问,不等霜飞燕应出答案,她的眼泪已急匆匆地流了出来。

  当听到霜飞燕抽泣地说:“白……白大哥被青姐姐一剑刺穿,还……呜呜……一起掉到悬崖下去了……”

  希蕾儿登时觉得大脑一片空白,眼泪反倒止住了,整个人变得毫无知觉,无力地放下霜飞燕后,心神恍惚地向悬崖走出,她直觉除了与白水来同去之外,世间的一切事情都毫无意义了。

  至于后来霜飞燕怎样阻拦她?然后自己怎样被人抱走?怎样逃过大雪崩?怎样离开大雪山?怎么回到营地?

  她都一无所知。

  她的灵魂似乎已经跟白水来一起飘落了深渊,只剩下行尸走肉的躯壳。

  空气如利刀般在皮肤上刮过,不管坠落之势有多快,青木年仍然死死抱着白水来的腰,半刻都不肯放开。

  刚才在异能的强力帮助下,操纵她的意念已经逐渐消失,再加上目睹白水来被自己刺杀的激烈场面,她的神志神智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可是,她只恢复了零零碎碎的部分记忆,里面全是她一生中最深刻的往事,除了其父母外,剩下的都是白水来的影像。

  在记忆中,白水来是令她最刻骨铭心、最想念、最心爱的人,她现在只知道自己亲手将他杀害,这使她感到痛苦万分。

  在悬崖上救不了白水来,她便下决心与他同死,以解脱留在世上的万般烦恼,这种欲望使她感觉死亡是快乐的。

  可是,她的期盼却落空了,急速坠下了好一会儿,她猛然看到下方横躺着一条乳白色的河,然后两人便“噗扑哗啦”地掉进了河里。

  这条河实在是深不可测,他们从万丈高地落入水中,被冲下了将近百尺,在落势尽消、开始上浮的时候,青木年仍感觉不到河底的存在。

  河水的浮力极大,几乎不用手划,青木年就觉得如飞一般的上升,脑袋一探出河面,她马上睁眼寻找白水来。

  刚才撞击河水的一刹那,两人被冲散了,她很快地便看到了白水来半浮半沉地躺在数尺外的水面上。

  这条河足有两、三百尺宽,但在河里游动却毫不费劲,青木年心里虽然诧异无比,但也不想太多,马上游到白水来身边,扶抱着他向河岸游去。

  当她爬上河岸时,上空忽地传来了沉闷的“轰隆”

  声,大地也颤动起来,似乎天地欲裂,从山崖坠落前,她只顾与白水来热战,并不知道雪崩之事,此刻她不晓得发生何事,惊恐无比地拖着白水来,靠向了岸边的安全之地。

  先是几块雪片坠到河水,“哗啦──”一声,击起了一阵水花,然后如银河倾泻般,无数雪白的冰块砸落,地上、河里遍布其迹,一瞬间“轰隆”的撞击声大作,震耳欲聋。

  青木年将白水来抱起,一边闪躲零星砸向他们的雪块,一边飞快地找寻能躲藏避难的地方。

  可是,河岸边大多是倾斜、陡峭的石壁,哪有什么空穴深洞,青木年只好尽量找一片离河岸较远的山脚处躲避灾难。

  无穷无尽、无边无沿的雪泥落下,交织成了一道巨大的雪之瀑布,青木年直觉眼前只剩下灰白的世界,“轰轰隆隆”的巨响,把她的耳朵与大脑都震麻了,只剩下仍然生存的知觉。

  在这壮观的自然奇景面前,她感觉到人是何其渺小,就犹如沧海一粟、海中一沙。

  虽然青木年拉着白水来,努力地挨靠山壁,但雪块撞地溅起的碎冰四处弹射,毫不留情的击打着他们。

  为了不让白水来受到伤害,她把白水来放在背后,抽出萧玄剑与月光剑拼命挥舞,将碎冰挡开。

  可是雪冰的来犯,似乎永无止境,直至她的力量耗尽,仍然不停不休地撞击而来。

  到了后来,她只好趴伏在白水来身上,尽量用自己的身体来抵挡碎冰的袭击。

  在冰雪的击打下,她觉得身背如同被千刀万剐,但她咬紧牙忍受着,心里反倒产生出一种快意,感觉这是上天对她的惩罚,以消减她亲手刺杀白水来的惭愧、内疚感与痛苦。

  她不知道这场雪暴之灾是何时过去的,因为她很快便被碎冰碎砸昏过去,醒来后,周围已经恢复了死寂般的宁静。

  她觉得整个身背都失去了知觉,当她移动了一下四肢,针刺般的痛楚,立即从后背传至,使她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痛感是表示拥有生命的迹象,青木年还以为她要在这场灾难里死去,现在发现自己仍然活着,不禁欣喜万分。

  在不久前她愿意与白水来同死,但现在发现她与白水来都有活下来的机会,她却燃起了强烈的生存欲望。

  强忍着钻心的背痛,青木年爬坐起来,仔细端详着毫无动静的白水来。

  大概是因为坠落时撞击水面所致,白水来胸前的日煌炫辉剑插得更深了,几乎只剩下金黄的剑柄。

  而白水来的脸色苍白如霜,身体冰冷如雪,毫无生命的迹象。

  青木年的心抽搐着,浑身颤抖地把手伸向他的鼻尖,探其气息。

  她非常紧张,心里虽然不停地叫喊:“白大哥,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来加强自己的信心,但当她的手感觉不到白水来的气息时,她本已脆弱的信心立即崩溃,全身的血液彷佛凝固成冰,只有眼泪急速地流动起来,从眼眶内涌出。

  就在她万念俱灰、准备收回食指时,感到有一阵轻微的气流掠过,虽然是微乎其微的感觉,但她如同触电一般清晰地确定,那是从白水来鼻里呼出的一口气。

  她马上将食指停滞不动,虽然十分缓慢与细小,但白水来确实有节律地吸吐着气息。

  青木年登时惊喜不已,眼泪却更汹涌地“滴滴答答”流出,但这次却是喜悦之泪。

  虽然确定白水来仍然未死,但肯定的是他已经奄奄一息,而且胸前还深插着利剑,不拔出来的话,仍是死路一条。

  但是一拔剑,白水来的血就会如同喷泉一般涌出,然后死得更快一点,这是她多年来战斗的经验,几乎是无法抹除的记忆,所以她的心,又如铅石般沉了下去。

  现在的白水来命悬一线,是生、是死,全掌握在了她的手中。

  青木年知道,这是她最后一次弥补错失的机会,白水来若死了,她也不会活下去,所以她必须十分小心,不能冲动行事。

  她静静坐着仔细地想,努力从破碎的记忆里,搜寻着对救助白水来有用的事,可惜记忆如同一团乱麻,回想这种事情令她十分难受。

  但她仍拼命地想,即使把脑袋想爆,她都要找出一个办法来。

  忽地,她如电光火石般地忆起,小时候看到父亲救助一位受箭伤的战士,这件事在大脑里十分模糊,但她隐隐约约的忆起了一部分││她父亲用冰块敷在那战士的伤口四周,然后才拔箭疗伤。

  虽然前后详细的情节她已经记不起来,但可以确定的是,当时父亲缓止流血的办法,显然是用冰!

  而冰雪在河那边多的是,她不再想了,不管方法是否正确,总得去尝试一下。

  因为白水来的生命时间,已经如沙漏般点点滴滴地流逝着,她马上站了起来,向河边跑去。

  雪崩落下的积雪,大多落到了深不见底的河中,激荡而起的河水,将河的边沿冲散得零零星星、碎裂成块,倒是河面上漂浮着密密麻麻的冰雪。

  青木年本想捞起靠近河边的雪块,或许因为她太心急,慌忙中没有留意脚下的冰碎,跑到河边时一个打滑,便再次掉到了河里去。

  这条乳白色的河非常古怪,与岸相交的地方并不是浅滩,河的边沿之地也如悬崖般笔直向下。

  青木年一滑到河里,便毫无止境地往下沉,但不到数尺,巨大的浮力又将她飞快地托回河面上。

  在这慌乱之间,青木年呛了好几口河水,只觉得水的味道酸酸甜甜、古怪异常。

  青木年顾不得想这些奇事,游回岸边后,抱起一块雪,便向着白水来跑去。

  她将雪块拍散后,均匀地敷在白水来胸上的伤口四周,静待白水来的血液变冷就马上拔剑。

  就在这闲暇等待的时候,她猛地惊觉后背的伤痛竟已消失,刚才忙碌之间尚无感应,现在细心感觉,发现全身的痛楚都杳无踪迹。

  这使得她惊讶无比,站起来挥舞了一下手脚,活动自如,并无疼痛之感,再伸手抚摸了一下后背,非常清晰地感觉到,那许许多多被碎冰打出的伤口仍在,只是表面有一层滑滑腻腻的古怪东西。

  她将那些“东西”摸到手掌中,放在眼前仔细端详,那是淡白色的浆液,犹如浓稠半干的牛乳一般。

  这时,她摸抓过的伤口又火辣辣地刺痛起来,隐隐感觉有血丝冒出,这样一来她明白了,这种牛乳般的浆液,拥有着和止痛、止血膏药一般的功效,这个发现使她惊喜万分。

  她被雪暴砸伤后到现在,来来去去只有两个地方,唯一有可能让背部黏上这“牛乳浆液”的地方,就是那条乳白色的河,因为她曾经坠入河中。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青木年三、两下抹去了背后的白浆,当伤口发出阵痛时便跳入河内。

  当她再一次从水里爬上来,静静地呆站了一会儿后,真切地感觉到背痛已然消失,这个发现使她欣喜若狂。

  她怎也想不到,这条古怪的河流,拥有如此神奇的止痛本领,现在她明白,为何这河水是乳白之色,必定是因为水中充满了这种牛乳浆液所致。

  有了这发现,她立即行动,飞奔过去抱起了白水来,将他慢慢地泡进了河水之中。

  青木年将白水来的后脑靠在岸边,自己则跪下用双膝把他的脑袋夹紧,吸过了一口大气后,她双手紧握着日煌炫辉剑的剑柄,缓缓地往下抽出。

  她把全部的精神与力量,都倾注在拔剑的过程中,不敢快也不敢慢,她知道稍有失误或意外,白水来就会马上暴毙。

  当日煌炫辉剑修长的剑身,被尽数抽出后,青木年感到几近虚脱,大滴的冷汗从额上流淌而下,连下唇都因紧张过度而咬出了血丝。

  日煌炫辉剑离开后,白水来胸前的伤口喷涌出了一道血箭,将米白色的河水染成了淡红之色,其惨状使青木年不禁又泪如雨下。

  她恨,恨自己堕入魔掌后为何不自杀,又被魔鬼所用而害人,以致这位救过自己千百次的神之使者被自己刺伤,生死未卜。

  想到当年剑魂大师赠予日煌炫辉剑的意义,给予自己剑圣的名号,她感觉自己根本不配做剑圣!

  虽然不配用这把圣洁的辉煌剑,但现下她又不能以死谢罪,得保存性命以援救白水来,经过了一番激烈、矛盾的思想斗争,她尖叫一声,闭起眼,将日煌炫辉剑抛落河中。

  流动的河水,很快便把日煌炫辉剑吞没,翻滚地带向下游,白水来的血也被冲散了,河水恢复了乳白之色,而白水来的伤口还有细细的血丝渗出,但基本上已经止血了,皮肤表面上更是凝集了一大团“牛乳浆液”。

  这时,白水来轻轻地呻吟了一声,这一声听在青木年耳中犹如天籁之音,使她兴奋地叫道:“白大哥!白大哥!”

  白水来的眼皮动了两下,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可是还未完全打开,又闭了起来,然后又重回昏迷的状态中。

  青木年连呼两声,看他没反应,一探鼻息,摸摸其气息,发现已经较先前稍微强劲了些,她的一颗心登时定了下来。

  她心里非常激动,白水来总算有了更大的活下去的机会,她隐隐感觉这是上天给予她的恩典,若不是雪崩的发生,若不是她拼命为白水来抵挡碎冰而受伤,若不是她摔进河里,她都不会知道这条河的神奇妙用。

  除了感谢神,她心里暗暗地为这条河起了个名字,叫:“圣水河”,把河里的水称为“琼浆”。

  白水来在河中一直泡到伤口不再流血,青木年才把他抱回原处。

  她本来想撕下自己的衣襟为白水来裹伤,但发现自己所穿的衣布少之又少,若取用一部分,便可能要与白水来赤裸相对了。

  她一边怒骂着该死的鬼王,把自己的衣着弄成这人不人、妖不妖的模样;一边撕破了白水来的衣服,为其包扎。

  因为害怕白水来胸前那团“圣水琼浆”被抖落,青木年并不敢动他的上衣,只好去撕他的裤子。

  当白水来大腿的裤布被撕开时,露出了坚实的肌肉,青木年看着看着,便满脸红霞。

  虽然这里并无他人,但她贵为将帅之族,长大至今从未碰过男人的裤子,面前躺着的虽是她心爱之人,但仍禁不住害羞一番。

  忙碌了大半天,经历了好几次生生死死的徘徊,青木年实在是累极,虽然很想躺下来好好睡一觉,但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在这片寒冷的雪山地带,露天而眠的结果只有一个──成为冰块。

  所以,她要找一个能栖息的地方,还得燃烧一堆火,不然不可能生存一天以上。

  摸到白水来气息均匀,青木年便动身去寻找更好的休息地方,但来回游荡了方圆一里内的地方,仍是一片荒漠戈壁、雪地与山崖交织而成的画面,看来想找理想之地,必须要走更远的路。

  如此一来,那就更可不能丢下白水来不管,要走便一起走,当她回来白水来身旁,她感觉后背又开始隐隐作痛,伸手摸了一下,发现“琼浆”已风干,变成碎泥般的硬物,大概就是因为如此,它们的药效便消失了。

  这一来,她马上想到了白水来的伤口,仔细地端详了一下,果然看到他胸前的“琼浆”团的中央处已经变成浅红色,看来那剑伤又开始冒血了。

  原来“琼浆”虽然神奇,但也像膏药一般有一定的效用期限,必须经常换汤、上药才行。这个发现让她直呼万幸,急忙抱着白水来一并跳进了圣水河中。

  经过了几次的浮沉,她已经明白圣水河的浮力比一般河流大好多,连想沉下去都不是容易的事,所以浸泡得十分放心,后来干脆一边托着白水来,一边往水流方向游去。

  这样既可以省点行走的力气,继续寻找理想的休息地,又可以让白水来饱受圣水的恩泽而止血疗伤,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青木年自幼小起,便开始进行十分严酷的修炼,因此体格、力量与意志较一般女子强上十倍甚至百倍,在如今疲累的状态下,她仍一口气游了三、四里之遥,后来实在累极了,又未找到目的地,便上岸休憩。

  在岸上静坐时,轻掠过的一阵寒风使她直打哆嗦,她发现河水虽然冰冷,但在里面呆久了,偶尔还喝过一、两口圣水,反倒不觉寒冷,而且肚子也没有饥肠辘辘的感觉。她估算了一下,自己至少有五、六个时辰没吃过东西,还经历了数场劳累的剧变,为何不会肚子饿?

  想了几遍,她只能把这份疑惑的答案,归结在圣水琼浆的上面,或许这圣河之水不单有疗伤之用,还能充饥填肚。

  想到此,她忍不住用双手掬起一些“琼浆”喝了起来。

  虽然圣水的卖相并不好,但酸酸、甜甜、腻腻的,感觉也不坏,真有点像在喝浓郁的牛奶,青木年一连喝了几大口,直至肚子发胀。

  她有一个想法,如果圣水真有充饥之效,那应该也要给白水来喝一点,不然他即使不会伤重而亡,也会饿死。

  现在,便让自己先承受一下后果,看看是否有负面之效,然后才敢让白水来喝。

  过了一会儿,她发现肚子里升起了一阵饱暖之气,并无他状,就如同天然乳汁般可以填饱肚子。

  青木年又暗自欢喜了一阵子,急忙捧起“琼浆”喂白水来食用,但全都洒在嘴唇上,他根本不会往下咽。

  试了几次都失败后,青木年顾不得那么多了,双手张合着白水来的嘴巴,自己则含着“琼浆”,一口一口地喂白水来喝下去。

  他们两唇相触也不是第一次的事,在勇闯战神乡时,白水来为救青木年,意外地与她贴身相吻,但那终究是一场意外,现在却是有意而为,虽是情势所逼,青木年仍感到自己的脸如发烧般的烫热。

  为白水来喂过了一轮“琼浆”后,她好不容易才平复了加速跳动的心,然后又与白水来一起泡到河里,游向了未知的远方。

  皇天不负有心人,当他们往下游方向前进了五里左右,终于发现了一片低矮的丛林。

  那里刚好是两座大山相交之地,形成了一片方圆一里的小平地,除了树林,山脚之处,都布满了巨大的岩石,多年南行北走的经验告诉青木年,在这片天地,一定能找到一个很好的藏身之处。

  果然,走进丛林,便发现了好几个由山石堆积而成的天然岩洞,青木年选了一个最深、最宽的最佳洞穴“住”了进去。

  其实,所谓最佳的洞穴,也不过是个深五尺、宽三尺的小洞,但总算有了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比暴露在外面等着冻死强多了。

  轻轻地把白水来放下,青木年才舒畅的吐了口气,这一放松,她登时感到浑身发酸,疲累到了极点,忍不住闭目养神休息一会儿,没想到眼睛这么一闭,便昏昏沉沉地熟睡了过去……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61楼 发表于: 2007-09-16
第四章陷困境力求生

 

  一阵寒意袭心,青木年骤然醒来,四周一片死寂的感觉与冰冷的空气,让她情不自禁地打起哆嗦。

  她马上意识到自己睡着了,而且不知道睡了有多长的时间,以至于浑身发冷。

  这个想法使她几乎跳了起来││连她这热血之体都要打着寒颤,那更难想象,生命垂危的白水来,会变成什么模样!

  她飞快地抚摸了白水来一下,这一摸却吓得她差点魂飞魄散,因为本已恢复了些许体温的白水来,又再次变得冰凉如雪。

  也不去探试示他是否有呼吸了,青木年抱起他,便往圣水河飞奔而去。

  “哗啦──”两人跳到河里后,青木年先是自己吞了几口“琼浆”,然后迅速地将白水来扶靠到岸边,嘴对嘴地喂他食用。

  然而白水来的身体僵直,毫无生气,连灌了几口“琼浆”都没有吞进去。

  青木年已经急出了眼泪,一边责备自己粗心大意,不烧个火堆就睡觉,一边毫不气馁地继续给白水来喂食“琼浆”。

  或许她的心意让白水来感受到了,或许她的执着感动了上天,又或许是圣水河的神奇力量生效了,青木年经过好一会儿的努力后,白水来忽然动了,大力咳出一口浓血。

  虽然他仍未转醒转,但已经可以慢慢地将“琼浆”咽下,青木年喜不自胜,本来只是流泪,此刻却难以自禁地大哭起来。

  她自幼便养成了不屈不挠的习惯,像男儿一般有泪不轻弹,她认为流泪是一件显示懦弱的表现,可是这一天所哭的次数,比自懂事以来所哭的都还要多。

  这次她更是哭了个不止不休,似乎要把这连番遭遇的困苦、担忧、自责、惊恐、惊喜等等复杂的心情,都尽数发泄出来。

  爱情令人变得坚强,也会让人变得脆弱,这矛盾的感觉,都发生在青木年的身上。

  为了挽救白水来,她可以不顾痛苦、不畏艰辛,但同样也因为白水来,她的感情变得脆弱到几乎吹弹即破,常常不能自已。

  哭过后,青木年确定白水来的气息回复顺畅了,才将他抱回到山洞。然后在附近捡拾从树木上掉下来的枯枝干叶,准备生个火堆,为白水来保暖。

  这一小片谷地的树木不多,而且在雪地中干燥的东西更为罕见,她好不容易才收集了一堆不太潮湿的枝叶,当她准备将之引燃的时候,才猛然想起了她所穿的并不是以往常用的甲衣,而一般将军的衣甲内,都会有一条暗缝藏带着燃火的火石,现在她身上的衣服连胴体都几乎包不住了,哪来的军备之物?

  在白水来身体搜索了一番后,除了找出一颗浑圆的珠球外,什么都没找到。

  那珠球颜色黯淡,既不像玉也不像石,实在不知是何物?为何白水来要将之随身携带?

  但青木年没想太多,将珠球还入白水来怀中,另作其它想。

  她沿着洞穴四壁搜寻,希望能找到一、两块具有火石效果的石头,可是除了几片泥巴,什么碎石都没有。

  难道,真要像跟未开化的古人那样钻木取火?

  可是这片树林的木头全是湿的,干的只有细薄的败叶,难道就要坐在洞中等死?

  青木年一下子气愤难忍,习惯性地抽出身后的宝剑,直往岩壁上劈砍。

  “当──”响过了清脆的一声,削铁如泥的萧玄剑,将一块凸出的壁石砍了下来,并跳出了两颗火星,一闪即逝。

  看到了这跳跃而出的火星,青木年怔呆了一下,脑袋也如火星乍现般出现了一个奇想。她马上顺手一摸,发现另一把宝剑──月光,仍安稳地背在身后,这使得她泛起一阵意外之喜。

  她想不到经历了好几次的颠簸、磨难,这两件宝物仍然不离主人之身,那也该感谢造剑者的工艺之精,他们不但将剑刃制造得锋利无比,连剑鞘也构造精密,无论横竖、斜倒都不会将剑掉出,只有人力所为才能拔之。

  青木年抽出了月光剑后,猛地将其锋劈向了萧玄剑的剑刃,“铿!”的一声,数颗火星再次跳出,剑击声在洞内回荡不休。

  刚才看到火星,令青木年回忆起以前看到过的工匠们打造兵器的情境,那时火星四射,如果稍不留神被黏上了,也可能会引火烧身,所以在击打兵器时,除了打着赤膊的工匠们外,平常人都极少靠近。

  这回忆让青木年想到了燃火之法,她将最容易燃烧的枯叶集成了一堆,用两把宝剑使劲对劈,火星是无规则跳动的东西,不一定每次都会跳到叶片上,整整劈了有一百零八剑,才让一片枯叶冒出了烟火。

  青木年立即伏下身轻轻吹拂着,助长火苗延烧之势。

  经过她不懈努力,一堆熊熊燃烧的篝火终于出现,她一边擦着热汗,一边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若被人知道这两把杀人无数的神宝之剑,变成了生火的工具,一定会贻笑大方,但此刻青木年却为此而感恩无比,因为这两把剑挽救了两个垂死之人,要比它们杀人的功效伟大多了。

  有了火,整个山洞都充满了暖意,为了不让火堆熄灭,青木年赶紧从外面砍来了一堆木柴、树枝,放在火堆旁烘干,以备接燃之用。

  火“劈劈啪啪”地烧着,暖和的气息使得青木年倦意骤生,坐在白水来旁边昏昏欲睡,但她的意识却拼命告诉自己:“不能睡!不能睡!”

  忽然,她听到白水来喃喃叫道:“冷……冷啊,好冰……”

  青木年一下子惊醒,伏到白水来耳边,轻声道:“白大哥,你觉得怎么样了?”

  白水来并未应答她,意识仍处于昏迷状态中,只是偶尔哼出一声:“好冷啊,这是哪里?”

  青木年握着白水来的手,果然冰寒如雪,按理说,在火堆旁边应该会发热,他却似乎毫无此感,必定是失血过多、或伤重未愈所致!

  如此想着,青木年毫不多虑地便侧卧到白水来身旁,将他拥到怀内,将自己炽热之躯与他贴紧,希望透过自身的温热,让白水来好受一点。

  刚开始,白水来的身体冷如冰块,但在被青木年的柔暖之躯“体贴”过了一阵子后,慢慢又回复了原来的体温。

  青木年非常高兴,但害怕白水来又会发凉,因此仍紧抱着他不放。

  不知又过了多久,只听见白水来的口中喃喃自语:“暖……好舒服啊……”右手竟抬了起来,环抱着青木年的细腰,左手似乎也想仿效,可是因为左胸伤重,使之抬了两次都无力的垂回原地。

  青木年知道这是白水来的自然反应,在昏迷幻境中想抱住温暖的物体──她自己的身体。

  这其实并无特别意图,但现在她与白水来的处境,就如同一对情侣亲密地相拥而眠,这使得她心里感到有阵阵的燥热之意骤升,脸上红如发烧,完全能感觉到心脏飞快地加速跳动。

  身旁便是自己日思夜念的爱人,虽然不知道他是否也同样重视自己,但现在已实实在在地紧抱着他,自己也躺在他的怀内,青木年忽地感觉到无比的甜蜜和幸福,隐约渴望此情此景能永恒存在。

  在胡思乱想中,她的记忆一丝一丝地慢慢恢复着。

  她回想起数年前,在征伐山贼恶寇色头巾的一役中,与白水来同坠迷亡森林,当时她身中蜘蛛剧毒,而白水来并不弃她而去,还不惜牺牲自己来为她续命。

  现在,他们也坠入了一片恶境,生死难卜,但情景却刚好相反,倒下的人是白水来,而她就活生生地与之同存,似乎是上天安排给她一次报恩的机会。

  她还想到想许许多多与白水来之间的古怪经历,经常将他们的生命连结在一起,或许这就叫缘分,只可惜有没有结果,却是无法预料的事,因为这当中,实在有着太多的异变因素。

  即使有命活着出这片雪谷之地,回到人鬼之间的战场中,她一定要去找鬼王算帐,而白水来也会并肩而战,但面着对深不可测的鬼王,谁也难料自己是否能存活下来。

  再说,即使人类最后获胜,他们都有命在世,但白水来是光明神使、森林神使、武神王,与神并肩,她不过是人类的一名将军,地位相差甚殊,根本不可能与他长相厮守。

  青木年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但她无论为公为私,都必须将白水来救出险境,重归战场、造福万民,所以她非常珍惜现有的光阴,她认为这可能是自己一生中,唯一一次可以自由地跟白水来贴身相处的机会。

  除了帮白水来浸泡伤口,喂吃“琼浆”和劈柴、砍木之外,只要待在洞中,青木年便一直抱着白水来,不愿意离开他半步。

  雪谷之地也是处于夜色笼罩的世界中,而且深达万尺,即使是红月之光,也无法照进,能让青木年视物的,只有泛起盈盈白光的河色,有了火光以后,青木年总算能看清楚更多的事物了。

  然后,她发现了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圣水河中竟生存着一种小鱼,只有巴掌般长,全身透明如薄冰,头上长有两颗如乌黑圆球般的眼睛,相对于它们的身体来说,稍微大了一点,以至于犹如头部鼓起了两个黑球,这使得青木年在偶然间,发现了它们的存在。

  或许是受到了青木年手中火把之光的吸引,它们成群结队地绕着河面火光照映的地方游来游去。

  刚开始,青木年还被吓了一跳,后来看清楚了,她直感叹大自然造物的奇迹,想不到连这条浓如乳奶的河,都能有鱼儿生存,但想到像沼泽那种半水、半泥的地方,同样也长有泥鳅一类的鱼,她便没有那么吃惊了。

  她还想到,在这条圣水河生长的鱼,长年累月以“琼浆”为食,一定会有更高的食用价值,或许对白水来的伤有更好的帮助。

  此念一生,她便展开了捕鱼行动,可是这种大眼鱼灵敏柔滑,即使用双手抓住,也很快便从手缝中钻出,青木年尝试了好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后来她又想到了剑,萧玄剑剑身比普通剑要细薄三分,用以刺鱼,实在是上好的工具。本来以为借着自己精准有力的剑式、如雷霆闪电般的速度,就能轻易地捉到大眼鱼,却没想到竟连连刺空,那些大眼鱼总能从剑下溜走,从无所获。

  青木年的个性坚韧,从不愿轻易地放弃任何希望,她明白这是自己尚未掌握刺鱼的技巧,得多加练习才行,自此,她每次带白水来去泡“琼浆”时,就在旁边捕鱼,屡败屡试,从不妥协。

  直至有一次她在半路休憩,而萧玄剑泡进水里还未抽上来,她惊奇地发现萧玄剑的剑身在水中竟如折断般曲折,她吓了一跳,把剑取上来细看,萧玄剑并无异样,仍如往常般挺直坚硬,但再放到水里,水中的影像又从触水处开始曲折了。

  这一发现使她明白,眼睛所看见的水中物体,皆如同剑像一般被歪曲了,也就是说水中看到的东西,根本就是虚影,并不是实际的所在位置。

  而她就被这幻象般的虚影所迷惑,所以不管她看得多清楚,下剑都必定落空。

  那么说,在看到大眼鱼后,必须往水影偏侧的方向落剑。

  这个原理被她想通了后,她先用剑测量了一下剑身偏斜的方向,然后再以适当量度过的大约距离下剑,果然十剑中其三,被她捉到了三条大眼鱼,这次成功,使她欢喜地如同小孩般又跳又叫。

  大眼鱼除了头尾外,鱼身基本上没有骨头,她也不将之嚼烂,而是混合着“琼浆”一点点地喂白水来食用,头、尾则留给自己吃。

  她并不知道这种鱼吃进去以后,会有什么后果,只是想到现在有点肉食补充,白水来一定会好得更快一点。

  有了第一次成功,再加上不断的练习,青木年的捕鱼“工作”变得无往不利,剑剑有鱼。

  有了这种鱼肉作粮食,白水来的脸色果真渐渐好转,变得红润起来,青木年更加感激上天的恩赐,捉鱼捉得更欢快了。

  甚至,有时候她会想,如果这辈子都在这里抓鱼,服侍白大哥,无忧无虑,该是多美好的事情……

  在这片与外境隔绝的世界里,青木年并不知道日月的起落,全心全意地去救护白水来,别无他想,其实,当她学会捕鱼的时候,已是掉落雪谷五天后的事情了。

  而在这五天里,在雪山边沿驻留的落基人、弦影人和天辉人,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可是并不是寻找白水来与青木年的行踪,而是在寻找下雪山深谷的径道。

  可是,他们已将方圆百里的雪山地带找遍,仍然未发现能爬下万丈深渊的路,每一个挨近深渊的地方,都是陡峭、险峻的悬崖,看来,要想找白水来与青木年,真的要像他们那样跳下去才行。

  但没有人那么做,因为跳下去,就可能要到天国里面去找他们了。

  霜飞燕几乎是日日以泪洗面,寝食难安,只有去参加搜寻行动的时候,才会变得活跃一点。

  而希蕾儿则变成了哑巴,往日明媚动人的秀目,已然失去了神采,木然而呆滞,经常走到雪山上的悬崖边俯视发呆,为免她做出傻事,她的女魔兵们轮番伺候,日夜守护在她的身旁。

  这一次,青石年则显得较为沉静,尽管他也有自责,为何当时不加入雪山之行,那在惨剧发生的时候,他就能以地灵魔咒挽救两个坠崖之人,可是他知道,后悔是没用的,如今最重要的,是如何找出下崖之路,然后救出两位极可能已经牺牲的亲友。

  本来高级的地灵法师能与自然界同化,穿越高山沙漠、横渡江河沼泽,因此当年才会派出地灵宗师博利到西方探秘,只可惜,青石年的地灵魔能只接近红袍级别,不能自如地进入大自然的恶劣地方。

  还有另一个难题,让青石年打起了心结,自从白水来掉落深渊、生死不明后,落基神兵们就显得十分的焦躁与沮丧,似乎完全失去了继续前进的动力。

  那位新任的武神王,在数次险境中大发神威,救助人们脱险或击退敌军,早使得他们心悦诚服,对之敬若神明,即使对之偶有不满或吵闹,也不过是发泄一下心情,类似小孩撒娇般的行为,其实仍一切以武神王马首是瞻。

  他们认为,当时武神王是为了救助落基战士,与魔变的天辉人“同归于尽”,所以他们十分难过,希望能尽快找到武神王,是生当然最好,即使死了也要把他制成“标本”,当作战神的象征,引领战士们继续对抗黑暗。

  当然,这一想法只有落基人才知道,不然其它人一定会反对。

  因为天辉人与弦影人的风俗、信念,都认为不能打扰死人,让死去之人安心地魂归天国,才能表现出对他们的敬意。

  可是,现在连去深渊的路都找不到,而大雪山的山道又因雪崩而被淹没了,不但是落基人,其它人都失去了继续前进的动力与信心。

  至于大石头,不知是要当作惩罚他,还是暂时没有找到使他恢复人性的方法,他一直被封在巨冰里,非常“新鲜”地保存着他最凶恶、最狰狞的打斗动作。

  当然,他并不寂寞,因为狮头猩猩也一直“陪伴”着他,冰封不解,这只巨大的守护兽也不能脱身。

  而霜飞燕并不在乎它保存在冰里,因为只要她的咒法一念,守护兽就可以传送到自己的面前。

  这样一来,军营便多了一道亮丽的“风景”,许多战士前来参观这块内容丰富的巨大冰块。

  弦影人是想一睹狮头猩猩这只兽王守卫的风采,天辉人则是以观看艺术品的目光来审视这件真人雕像。

  而落基人的探访,却是“不怀好意”的,他们认为大石头罪孽深重,他不但造成了雪崩,将山道封闭,还因为注意力全被他吸引,以致于无人发现武神王的险遇,这桩惨剧的发生,他要负上大半的责任,所以落基人每次来都想砸碎冰块,把大石头捣成肉浆。

  而大石头的好友们,自然不允许这件事的发生,豪乌巴与古锋日夜看守着大石头,以防止意外的发生。

  这两位异人战士经过了战神之乡闯塔一役后,也小有名气,因此落基人倒也不多加责难,只是经常指着大石头恶言相向,臭骂连连。

  后来,通情达理的哈利意格,苦口婆心地给族人解释大石头的苦处,连一向讨厌大石头的哈利娃,也向族人说道:“其实大石头是最惨的受害者,他的意志受魔所控,所干的坏事,都不是他自身所愿,如果他是清醒的话,他比我们任何人都要痛苦!”

  落基人虽然好战、暴躁,但并不是蛮不讲理,经过几次的“思想教育”后,便暂停了追究大石头的罪行,专心去寻找武神王。

  为了尽快让大石头驱走魔心、回复人性,青石年命人快马加鞭,将此事禀告北方大军的卡拉多国王,请求速派高级的生灵法师前来援助。

  为避免影响北方军心,青石年将神使者坠崖之事,改成││“神使者在追捕魔变的青木年途中双双失踪,相信神使者很快就能捉住青木年,安然而归。”

  青石年只盼能尽快找回妹妹与白水来的踪影,不然落基人一直滞留在原地,人类的最后一战,就凶多吉少了。

  这一日,是自雪山惨剧发生后,大军在雪山下徘徊的第十天,人们对通往深渊之路仍然一无所获,正当青石年呆坐在军营思考的时候,士兵跑出来汇报道:“报告主帅,一队打着天辉大旗的人马,向我们急速行进,现在已经来到十里之外!”

  青石年大感诧异,因为他发出信报才不过只有五天,即使卡拉多国王马上派出增援,一个来回,至少也得等上十天,怎可能这么快就赶来了?

  他向士兵问道:“是什么将军的队伍?有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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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62楼 发表于: 2007-09-16
第五章圣言音励众生

 

  扎营处十里内有军队靠近,早已经引起了落基人的注意,现在看到青石年带着一众将士出营迎接,也颇感兴趣地跟上他们凑个热闹。

  若在往常战争激烈的时期,落基人将全副精神、精力都投入战斗,根本不可能去理会天辉军的增减或调兵之变。

  然而,现在连续十天待在原地,没架打、没危机,又找不到武神王,使他们百无聊赖,才会去“关心”天辉人的军务之事。

  但他们的热情,却吓坏了向营地接近的杰克西军团。

  因为在他们眼里,这是一大群气势汹汹的巨人向他们冲过来,大地充斥着“轰隆、轰隆”的踏步声,而且看起来毫无欢迎之意。

  殊不知,落基人天生就是一副凶恶的模样,即使笑意盈盈,都可以将天辉人的小孩吓哭。

  杰克西军团的战士,并不是没有见过落基巨人,但那是在肯地加马城远瞻而望,而且是在休息中十分平静的落基人,并不像现在那般激动的落基人。

  那些巨人们在奔跑的时候,犹如一群山向他们压过来,所以,他们产生惊惧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

  不用领将杰克西号令,战士们都停下了脚步,但却又不敢转身逃跑,全部都站在原地发着抖。

  杰克西旁边的兵将,纷纷把目光向他投去,他的副将开声问道:“将军,现在怎么办,到底该不该前进?”

  杰克西骑着一匹毛色均匀的棕马,走在一架双人马车旁边,轻轻地摸了一下嘴唇上的两撇小胡子,摆出了一副不屑的模样,说道:“怕……怕什么?为……为……为什么要停下来?当然要前……前……进啦……”

  他战战兢兢的话一出,他旁边的马车里,就传出了几声银铃般的讥笑声。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在肯地加马城三军大会师的时候,他仍然待在军营里养伤,并未见过落基巨人。

  马车里响起了一阵甜美、柔和的少女声音,说道:“杰将军不用怕,落基神兵们只是长得凶了一点,其实都是没有恶意的,我能感受得到。”

  这些话听在杰克西的耳里犹如天国乐章,他的心神马上安宁了下来,恭敬地向马车里的人说道:“有美人大法师的一句话,我就放心了!”

  他果然勇气大增似地策马长驱,跑到了队伍的最前方,昂首面向急速跑过来的落基巨人,摆出了最威风的将军架式,显出了一副风雨不倒的姿态。

  虽然他的脸色发青,牙齿也在打架,但这却是后面的战士们看不到的事情。

  他这勇猛无惧的姿势,赢来了战士们阵阵的喝采,使他心里得意非凡,心中遐想:马车中的两位美女,一定会对我大生好感,然后我就有机会了,嘿嘿……

  “杰克西你这小子,怎么还没死啊──”

  前方传来的一声长啸,打断了杰克西的幻想,他伸长了脖子遥望过去,只见十几名天辉将士骑着快马,向自己奔驰而来。

  一马当先的是一名红石将军,他所骑的马异常骏健,乌黑的马身,却长着棕黄色的毛发和马尾,杰克西马上认出这是青石年专用的神驹──黄毛黑儿。

  他高兴地大吼,应道:“青石年你这混蛋,怎么现在才来接我──”

  看到青石年的出现,杰克西知道,这真的是没有任何危险了,他立即策马相迎。

  两人靠近后,同时下马并向对方冲过去,同时狠狠地在对方的胸前击打了一拳,然后同时仰天长笑。

  这是他们小时候最习惯的见面之礼,现在重施故技、使他们甚感亲切,可是在两军战士的眼里,却如同看着两个疯子在打闹,一下子都看怔了。

  直到他们招手号令大军前进,战士们才从紧张的气氛中松了一口气。

  在回营地的路上,杰克西解开了青石年心中的疑问。

  他们这一行人,是在青石年发出信报以前,就已经离开了北方大军,那是天灵宗师与生灵宗师共同商议的决定。

  天灵宗师夜观天象,发现南面大雪山出现了凶兆之象,经过了他的预测与推敲,特地派出了杰克西的近卫军团,与两名资深的生灵法师前来相助。

  至于要帮什么忙,杰克西却是一无所知。

  但青石年则是惊叹不已,大赞天灵宗师神机妙算、未卜先知,他正需要生灵法师为大石头解除魔性,至于杰克西的军团有何用,他却也不得而知。

  或许,是为了保护那两名生灵大法师吧。

  回到营地,杰克西的卫兵们散开,纷纷开始安营扎寨、结帐扎营,而青石年等将士,则在恭迎着马车内的两位资深法师的到来。

  在她们下车前,杰克西偷偷笑着,向青石年轻声说道:“这两位法师可是大美人啊,刚好我们可以一人分一个,你可别独占,嘿嘿!”

  青石年笑了笑,耸了耸肩,神情显得颇不自然。

  自从落基女巨人阁玛达娜的出现,他对美女的兴趣与行动力就被大幅地削减,故此甚感无奈。

  可是,当两位法师出现、并盈步走来的时候,他仍旧还是看呆了眼。

  走在前面的那位少女,虽然穿着一身鲜红的盖头法师长袍,但却仍包不住她那动人的身姿,而露出长袍外的玉脸、红唇,更是绝美娇艳。

  她不仅明眸皓齿,嫣然轻笑间,更有如同仙荷绽放般,使人不能移目。

  对这位红袍级的年轻法师,青石年并不感陌生,那正是在天辉国里大有名气的生灵大法师││游雨兰。

  想不到,她这么快又要回来了,青石年心中窃笑,他知道游雨兰离开白神使是故意所为,看来上天并不想让他们分开。

  当青石年看到第二位身穿青袍的法师时,他心里“咚!”地跳了一下,那也是一位可爱、娇人的少女,虽然不及游雨兰那般美貌,但她笑起来时露出两个酒窝,也煞是动人。

  这位女孩,青石年就更为熟悉了,在解救阿布兰阁国北方战线的时候,她曾经与自己共患难,他感受过她的温柔、细心、善良、勇敢与娇美,与她相处,他感到非常舒服,自此以后每次看到她,青石年的心就会狂跳。

  先恭敬地给游雨兰敬了一礼,青石年直接走到了那位青袍少女面前,温和地说道:“奥丝米,你也来了。”

  那位少女法师正是游雨兰的师妹奥丝米,看到青石年风度翩翩地走来问候,她脸上不自觉地红了一下,莺声燕语地应道:“奉师父之命,我跟师姐一起来了。”

  青石年笑道:“很好,我很高兴!”

  奥丝米低下头,不敢正视青石年直勾勾的眼神,说道:“你是看到我美丽的师姐来了,所以才这么高兴吧?”

  青石年并不敛词,他擦了擦鼻子,朗声道:“这是当然,游大法师来了,有谁会不高兴?”

  奥丝米心里掠过了一丝失望,头压得更低了,却听见青石年喃喃说道:“看到游法师,我的眼、耳、口、鼻都很高兴,可是一看到你……”

  青石年故意顿了顿,使得奥丝米忍不住向他望去,然后他才接着道:“我的心,就会“砰砰”的跳得很高兴!”

  青石年既不是纯情少年,也不愿做什么君子或圣人,对于男女之情的事,绝对不会忸怩作态,总是直接、真诚地把自己的感情道出。

  只可惜他的诚信度并不高,奥丝米不屑地嗔道:“鬼才信你,你这个人,见了哪个女孩都是甜嘴滑舌的,我才不理你呢,哼!”

  说罢,她匆匆地赶上了游雨兰,与其同往她们的休息之营。

  杰克西阴笑着探过头,向发呆的青石年说道:“哈哈,小子,看来你已经看定这女娃了,那么,另一个就留给我啰1

  青石年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就凭你,省点吧!别臭美了,游法师是圣人神女,可不是你这种混蛋能配得上的,再说……你不是一直在追我妹妹吗?唉,我妹她……”提起青木年,青石年便叹声连连。

  杰克西诧异道:“怎么了?你们不是在寻捕木年小妹吗?有捉到她了吗?”

  “唉……”

  青石年长叹道:“此事说来话长,你们整顿营地后,请马上到我的军营里商议,稍后见!”他不再理会杰克西,独自摇着头,往主帅之营走去。

  杰克西与两位生灵法师也不多作休息,吃过几口干粮、喝了点水,便赶去集会了。

  虽然,天灵宗师通过观望星象天文所预测的先兆十分准确,但也不能精确地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他们也想尽快搞清楚,远行大雪山的这一方战士有何异况?

  青石年详细地向众人阐述了在大雪山激战中,青木年与白水来坠崖、大石头制造雪崩这两件不幸的悲情之事,并说明大石头已经被捕回营地,正等待着两位生灵法师为他解除魔性。

  他将这些全部说完后,杰克西与奥丝米都听呆了,游雨兰则脸色发白,呆坐了一会儿,竟然就昏厥了过去,连一点儿声音也没发出。

  众人非常紧张,奥丝米立即为她施放治疗魔咒。

  游雨兰很快地便苏醒了,眼睛没睁开,眼泪便已溢出。

  她坐起来以后也不说话,一直就在流泪,众人担心她伤心过度使身体受损,便让奥丝米扶她回营休息。

  次日一大早,游雨兰竟与奥丝米来到主帅军营,要求前去大雪山,青石年自然不敢忤逆她的意愿,马上集合将士们准备出发。

  霜飞燕与希蕾儿一知道要去大雪山,便立刻同时出现了,她们不会放过每一次参与搜索行动的机会。

  游雨兰这才看到她们憔悴、忧郁的模样,而她们也看到了游雨兰红肿的双目,三个人相视无言,默默地在雪山之道一同走着。

  落基巨人们并没有与他们同行,因为他们已经把白水来坠崖附近所有能站人的地方都研究过了,根本没有下崖之路,所以他们把搜索的范围扩大,延伸到方圆百里的雪山地带,他们分成了十小队散开找寻。

  如今已经过了十天,事情一点进展都没有,已经有越来越多的落基人,开始心灰意冷了。这件事一直困惑着青石年,因为他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使落基人转向北方的战线,而不是待在原地不前进。

  在路上,奥丝米悄悄地告诉青石年:“昨晚游雨兰一夜未眠,先是不停地哭,到后来却一声不吭地坐着,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事情,或许她能想到什么好办法呢?”

  青石年也渴望如此,他轻声回应道:“希望如此,游法师精通生灵魔法,对生命的感应力非同凡响,如果我妹妹和白神使还活着,一定能找到他们的!”

  第三座雪山是当日激战之地,因为雪崩,其山道大部分都已经被堵塞,还能站人的山道离白水来出事之地,足足有半里之遥。

  游雨兰一动也不动地站在崖边,喃喃地念着咒语。

  从她身上散发出了一种柔和如雾的淡黄色光芒,朝着深渊探射而下,众人不敢多加打扰,便退到一边静观其果。

  霜飞燕与希蕾儿也了解游雨兰的能力,看到她的出现,似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都期盼无比地向她望去。

  而青石年则是利用这段空闲时间,向杰克西询问北路的战况,却听见杰克西唉声叹气地说道:“国王的大军确实已经到达了阿隆哥长城,可是情况并不乐观,在我们离开的时候,已经连续两次攻城失败了,不知道现今的情况是否有变?”

  “为什么?”青石年大感诧异,十分惊奇地问道:“卡拉多国王带领的百万大军,已凝聚了天辉国所有魔法力量,定能无往不克、无坚不摧,怎么可能会这样?”

  杰克西耸耸肩,摊开了双手,无奈地说道:“没办法啊,因为死灵大军也将全部的力量都集结在一起了,什么黑暗骑士、吸血怪、恶灵军团、地狱军团一呼噜全跑出来了,不但挡住了我们的进攻,偶尔还发起猛烈的反击,若不是有魔法力量的保护,天辉军可就死伤惨重了……”

  “什么?”青石年激动地抓着杰克西的双肩,大叫道:“你刚才是不是说,地狱军团也在守城?”

  杰克西愕然道:“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青石年忍不住朝着杰克西的脑袋敲了一下,骂道:“你这傻瓜,难道你不知道,白神使与地狱军团之首,在喜特拉边境比武定战约的事吗?地狱军团它们输了,原本该离开人界、回去地狱,怎么会又跑出来抵抗人类了?”

  杰克西摸着脑袋,甚是冤屈地说道:“虽然我以前没见过地狱军团,那是听国王与众将士所说的,他们还说,那些混帐恶魔不守信用、厚颜无耻地自毁战约,坏了白神使的一番苦心。”

  青石年长叹道:“唉──早应该想到,那些恶魔如此奸诈、卑鄙,哪会那么容易退缩,只叹白神使者过于仁慈,才会相信他们的一派胡言。”

  “你们两个吵完了没有?别在这里叽叽呱呱的吵游法师!”希蕾儿摆出了一脸恶相,向青石年两人唬道。

  青石年与杰克西同时向希蕾儿举手敬礼、表示遵命,然后赶快后退三步,以免这位“暴躁如雷”出了名的美女法师生气。

  这时,游雨兰身上的黄光已经消失,她缓缓地转过身,慢慢向着下山之路走着,只见她双目失神地望向前方,口中喃喃地重复着一句话:“没有,什么都没有……”

  霜飞燕与希蕾儿立即紧张地围上前追问结果,但游雨兰仍是那一句:“没有,什么都没有……”

  希蕾儿急了,把声量放至最大地问道:“没有,没有,那下面有什么啊?”

  游雨兰怔了怔,悠悠地吐了口气,眼神终于恢复了明亮,向众人说道:“我使尽最大的生命感应之法,至少把方圆十里内的深谷都搜索了一遍,所感受到的,都只有一片死寂的寒冷,任何生命都没有感应到,那里彷佛是死地,没有生命的死地……”

  众人听罢,都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那么说的话,掉下悬崖的两人都已成死物,魂归天国。

  众人自然不知道,此时的青木年与白水来,已然飘到了前方十里之外的两山交界的谷底里,超出了游雨兰所能探索的范围。

  希蕾儿抓狂地尖叫道:“不可能的,白大哥是神人,他不会死的!不会死的!我要下去看看……”然后,便向悬崖冲过去。

  幸好反应飞快的霜飞燕,一个传送飞到了希蕾儿面前,将她扑倒,而随后追至的青石年与杰克西,则将陷入半疯狂状态的希蕾儿,推拉回山道上的安全之地。

  游雨兰幽幽地叹息着,右手轻轻地放在不断叫嚷的希蕾儿头上,喃喃轻唱:“世事如尘,轻若浮云,心如静水,悠扬入梦,好好的睡一觉吧……”

  她手中散过了一道亮光,希蕾儿便迅速地平静下来,闭上眼睛沉睡过去了。

  “摆平”了这个情绪激动的人,众人都吁了口气,把希蕾儿交还给她的女魔兵。

  由于此行仍是毫无结果,众人便匆匆下山,打算回营地后再作他想。

  回到营地,一直陷入沉思中的游雨兰,忽然向众人说道:“请各位带上所有战士,聚集到落基兵的营地,我有重要的事要宣布,拜托青将军,拜托杰将军,拜托霜领主!”她向三位三支部队首领一一俯首拜礼,以示郑重之意。

  青石年等人吓了一跳,一边连连称是,一边向着游雨兰还礼。

  霜飞燕被游雨兰称了一声霜领主,显得颇不自然,她走过去拉着游雨兰的手问道:“游姐姐,怎么突然这么认真了?要宣布的事情真的非常重要吗?”

  游雨兰微笑地点点头,说道:“是的,非常重要!我现在想通了,我不能只沉浸在伤痛中,我必须要为白神使做点事情!所以,也请飞燕你赶快集合你们族人吧。”

  霜飞燕听到这些都是为了白水来,便收起了调皮的脸孔,跑去通知族人集合之令。

  当近一万名天辉战士与弦影人,声势浩大地来到落基巨人休息的山岗下,落基人诧异地站了起来,虎视眈眈地盯着那些小人类。

  他们喜好在高低不平的山坡石地上休息,因为那种地方,不但能让他们找到一点家乡里那种高山、岩石相迭相映的味道,还有一定的特殊作用。

  而职位最高的长老们都居于坡顶,因为这样一有危险发生,他们就可以马上发现、指挥众战士行动,而且他们位于最安全的地方,可以预防敌人的猎首行动。

  虽然在这场战争中,从未试过被敌人攻到自己的营地,但他们仍惯于使用这一古老的队形排阵之法。

  天辉人与弦影人的队伍在山坡底停了下来,三位首领走在队伍前头,没有白神使者的带领,他们不敢乱闯神兵们的营地,只在下方仰望着山坡顶的几位落基长老。

  而希蕾儿则带着两百位女魔兵,零零星星地站在远离大军的空地上,显得格外的不合群,可是在落基人的眼里,她们却是比眼前这些千军万马还要可怕的军队。

  少了白水来,言语不通,落基人与天辉人恍若成了陌路人,除了大眼瞪小眼外,并无任何人发言,场面显得有点尴尬。

  这时,游雨兰从人群中走出,独自走向了落基人的营地之巅,众人的目光立时全部集中在她身上。

  这位美艳绝色的天辉女子,不但把普通人类的目光吸引了过去,连落基巨人也看得目不转睛,她这种并不属于人间所有、只有天界才存在的美,是无分边境和国界的,甚至连小动物看到她,都会停息而望。

  而落基人对这位亮丽动人的法师也甚有好感,不仅因为他们认为她是武神王的女人,而且她还数度为负伤的战士治疗,挽救过不少巨人的生命,在与地狱军团的战役中,她更治好了发狂的独眼巨人。

  所以,她这位小人类在落基人心中的地位,仅次于武神王白水来。

  看到她走上山坡,巨人们便迅速地让出一条通道,几位落基长老与第一勇士哈利意格也站了起来,予以相迎。

  游雨兰凝望着哈利意格,向其发出了精神意念的声音:“落基族的第一勇士啊,请你帮助我,我需要站在最高之处,让所有的人都看到我。

  “我想向人们倾吐我的心声,我以神之名起誓,我要说的话,是为了人类的未来,为了白神使──你们的武神王所说的,请你帮助我!”

  哈利意格大吃一惊,诧异无比地看着嘴巴没动过半下的游雨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然后,他马上扭头问旁边的落基长老:“你们有听到这位天辉法师的话吗?”

  长老们惊愕地应道:“没有,怎么了?”

  “我,我……”哈利意格正想着该如何解释,大脑中却又听到了游雨兰的声音:“哈利意格勇士,那是我以心灵之音跟你通话,只有你能听见我的声音,白神者……武神王经常跟我说,你是落基族人中与他最要好的朋友,所以我求你帮助我,让我坐到你的肩上,让所有人都看到我!”

  听到游雨兰说武神王白水来当他是最好的朋友,哈利意格直感热血上升,心想既然这位天辉法师所做的事是为了武神王,那他还要犹豫什么呢?

  他马上蹲下,将游雨兰托到肩膀上,这一个举动使得在场的全部人都惊讶无比,因为人们并不知道他们两人之间的对话。

  游雨兰就是需要这个效果,她不但要让所有的人都看到她,而且还要将人们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利用人类这一刹那的好奇心,游雨兰马上念动咒词,双手在空中不停地划动。

  听到这咒语之声,在坡下观望的另一名生灵法师奥丝米不禁愕然起来,她喃喃自语地说道:“师姐在做什么?

  这是不可能的事啊!”

  站在她旁边的青石年奇道:“什么不可能的事?游法师在做什么?”

  奥丝米皱起眉说道:“天堂圣言音,可以让世间拥有生命的东西,都受到她意念的影响,专心听她的说话,但不可能同时施法于几万人身上,除非……”

  “除非怎样?”青石年饶有兴趣地追问道。

  “所有人的精神都倾于她一人身上!但即使是那样,要传音到这数万人身上,她会有危险的……”奥丝米担忧地说着。

  此时,山上的落基人群忽地爆响出了一阵惊呼,她不禁也将注意力重新放到游雨兰身上。

  只见游雨兰将向来都裹得严严密密的盖头之布解开了,将之褪到了法师袍的衣帽上,把她整个头部清清楚楚地显现在众人的眼中。

  那是一个浑圆、光亮的头,没有任何毛发,但衬托着游雨兰那张俊美的脸,却毫无突兀之感,反倒有一种近乎完美的感觉。

  在这一瞬间里,游雨兰的头竟亮了起来,犹如艳阳初升般逐渐发光、发热,阵阵温暖的气息如浪涛般,翻过了人们的身体。

  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所有人都被这幕奇景给迷住了,精神陷入了半迷糊的状态中,虽然他们的思想仍然清醒,但却非常渴望停留在这绚丽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亮光的聚集点,忽地幻化成了一个身形婀娜多姿的女人影像,然后空中传来了一道如水、如梦、如云、如雾的女子声音:“光之神恩泽大地,为万物带来光明与生命,我们感激、感恩,愿神长伴我们左右!”

  这是天辉国信仰光之神最常念的颂文开头之一,可是落基人不但全听懂了,而且还觉得那是非常正确的,因此都不知不觉地跟随着念了起来。

  游雨兰并不是要改变他们的信仰,而是努力地让自己的话,在他们心中产生共鸣,这一步至关重要。

  游雨兰的意念马上接着道:“借着光之神的神能,我要告诉各位一件事,神为了帮助我们对抗人类的灾难,为我们派出了神使者││武神王,他已经带领我们走过了许多艰难、坎坷的道路。

  “现在他不在,而我们也处于困境中,但那只是我们用疑虑、犹豫、依赖和自我否定,将事情的表面围起了一层层墙壁,如果我们抛开这些观念,发挥神所赐予我们的能力共同前进,就绝对没有任何困境能够阻挠我们!

  “神在灾难发生前,给我们派来了神使者,是指引我们更明确地走向未来要走的路,不是让我们赖其生存,神并没有遗弃我们,祂已将路摆在了我们面前,但需要我们自己的努力,需要我们的团结,需要我们的坚毅,需要我们的勇气!

  “难道失去了神使者,我们就不能继续前进吗?难道一个雪崩,就挡住了我们前进的步伐吗?你们说,会不会?”

  游雨兰的话,如同电击般在人们的心窝中跳跃着,却又如天国神音般的悠扬动听,让人们清晰地理解到她话语中的意义。

  人们忽然觉得心中的阴暗之雾一扫而空,一条宽阔、明亮的道路摆在了面前──相信自己,依靠自己,团结一致,才能排除万难!

  人们异口同声响应道:“不会──”

  “神与我们同在,我们所走的每一步都在神的眼中,现在,我们就在神的面前见证我们的力量吧!

  “如何穿过大雪山,击败亡灵大军,挽救人类的命运,一切都掌握在我们手中,我们绝对不会让神失望的,你们说,对不对?”

  “对!”这声音洪亮如雷,显示出了战士们坚定无比的决心。

  游雨兰喜上眉梢,她成功了,成功地唤起了战士们的信心,成功地让他们认识到战斗的意义!

  她最后说道:“只要我们坚定地走向未来,坚持我们的信念,神一定会让神使者回到我们的身边,继续领导我们的战斗!”

  “神与我们同在!”

  重复过这句圣语,游雨兰的意念之光逐渐缩小,而覆盖人们的光浪,也飞快地消失了,当一切回复黑暗之色时,游雨兰已经完全陷入了昏迷中,从哈利意格的肩上摔了下去。

  “扑!”她掉落到一双巨大的手掌中,哈利意格稳稳地将她接住了,望向她的目光中充满了敬意。

  在落基人的眼中,小人类的女子是非常软弱的,但现在他面前的这位小女子,却讲出了这番坚强而伟大的话,激励人们渡过面前的困境。

  当哈利意格将游雨兰高高举起时,落基巨人不停地拍打着自己的前胸,口中“咕咕呱呱”的叫着。

  当他们认同并尊敬一个人时,就会以这种方式来表现自己的诚意。

  青石年长长地吁了口气,他心中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

  为了表示对游雨兰的支持与感激,他也高高地扬起手中的长剑,带领着天辉战士高声呐喊,与巨人的呼叫声混成一片,在大雪山的山峰间回荡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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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63楼 发表于: 2007-09-16
第六章危机伏命悬天

 

  落基人已经决定接受游雨兰的建议,打通被堵塞的山道,穿越大雪山,迂回到阿隆哥长城的大后方,帮助卡拉多国王的大军,攻破敌人最强大的防守阵线。

  而青石年等人则连夜商讨,究竟是该留?还是该走?

  如果说,要放弃找寻白水来与青木年,青石年实在是做不到。但他也十分赞同游雨兰的圣言之音,应该以大局为重。

  人类的灾难还没过去,他们仍需要马不停蹄地为驱逐人类的厄运而努力。

  当他正感到左右为难的时候,杰克西却提出了一个让他惊喜无比的想法:“其实那悬崖并不是绝对不能攀下去,也许会有办法的,我那群武斗兵会用树木的皮根编织一种软梯,我想可以用来爬到悬崖底,找木年小妹和白神使。”

  “你这小子,怎么到现在才说?”青石年激动地揪着杰克西的衣领,大吼道。

  杰克西用手使劲地推开青石年的脸,叫嚷道:“别激动,镇定一点,听我说!喂,老兄,你的口水喷到我了……”

  两人打闹似地推推拉拉,直到希蕾儿在手中“呼!”

  地燃起一个火球,他们才“唰”地分开。

  青石年没好气地问道:“你说吧!解释不好,我就扁你!”

  杰克西整理了一下被扯得凌乱的甲衣,捏着嘴上的两撇短须,悠悠地说道:“我说你是急疯了,我那些武斗兵所织的软梯,是为了更安全地横渡沼泽之地,或者用来爬一些陡峭的小山的,现在用来攀爬那么深的悬崖,我怎么知道行不行?

  “而且,那可是万丈深渊,要造出那么长的软梯,都不知道要多长的时间,我怎敢随便提出来给你们笑话。”

  青石年暴跳如雷地叫道:“那还不简单,把软梯加粗一点,把我的五千名剑士都调去帮忙,我相信,很快就可以造好长梯的!”

  杰克西“嘿嘿”讥笑道:“我的大将军,怎么你的官升得越高,脑袋就越笨了,制造攀崖的长梯程序时十分复杂,还需要有良好的经验和手艺,而且必须经过多次的测量与尝试,才能成功地造出一条万丈长梯。

  “而爬梯的人,还一定得有优秀的攀岩功夫才行,这些能力可不是像打一架那么简单,你那些剑士懂吗?”

  “我……”青石年一下为之语塞,拼命擦着鼻子,却想不出其它好办法。

  此时,站在他身旁的奥丝米开声道:“青将军,我觉得白神使他们坠崖已超过了十天,该可能发生的事,应该都已经发生了,寻找他们的事可以交给杰将军去办。

  “而青将军应该先跟落基神兵们穿越大雪山,待杰将军找到了白神使,他们就马上赶往阿隆哥的长城集合,这样一来,便可以同时进行青将军所想的两件事了!”

  青石年颇感无奈地说道:“这个方法的确是上选,但是丢下杰克西这家伙做事,我可不放心。”

  “我来监督他!”希蕾儿冷冷地说道:“这样子,青大将军能否放心?”

  青石年马上拍手赞同:“有希大法师在,我就可以安心离开了!”

  杰克西听到希蕾儿的话几乎要举脚称好,他开怀地笑道:“这真是太棒了,有希法师这等美女相伴,我们一定会有更强的拼搏精神,必然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造好万丈长梯!”

  青石年知道他并不了解希蕾儿的可怕,于是一边擦着冷汗,一边赔笑道:“对啊!没错,你要好好努力!”

  其实他心里幸灾乐祸地想道:“好兄弟,自求多福吧,为了妹妹和白神使,只好“辛苦”你了!”

  希蕾儿瞄了一眼摆出一副对她垂涎三尺模样的杰克西,冷哼了一声,道:“杰将军,你记着你今天说的这些话吧!”话落,便独自离开回营休息。

  次日,也就是白水来坠崖的第十二天,落基巨人们开始了搬雪、通山道的工作,杰克西也在希蕾儿的严酷监督下,凌晨便起来干活,直至深夜才能休息。

  即使他自己是长官,也不能偷懒片刻,稍有不从,希蕾儿便对他施以火烫、冰刺,使得杰克西叫苦连天。

  他终于明白,青石年为何在知道这位美女法师做监工时,会表现得那么高兴了。他只好一边臭骂青石年,一边去砍树、拔藤制造长梯。

  至于被冰封的大石头,在经过游雨兰与奥丝米合力高歌了一曲“驱魂圣咒”后,便已经被驱除了魔性。

  她们并不知道,自己所启动的乃是上古神咒“天罗罡”,就连邪神的灵能也能驱走,何况是鬼王的魔力?

  虽然大石头的魔性已除,但记忆却几乎尽失,除了对哈利意格的妹妹哈利娃稍有感觉外,其它人看在他眼里,都成了陌生人,即使是自己的名字,他都不知道。

  但令人感觉欣慰的是,他已经不会发狂了,而且还非常听哈利娃的话,为了让他恢复记忆,便让他跟随哈利娃穿越大雪山,远征阿隆哥长城。

  大雪山上的人们不停地忙碌着,而雪谷深渊中的青木年与白水来,也正为生存而忙碌不已。

  经过了十二天的休养,白水来的身体好了不少,神智也恢复了些许,但大多数的时间仍处于昏睡状态中。

  不过,这对于青木年来说,已经是非常大的鼓励与收获。

  毕竟,她可以确定,白水来已经从鬼门关走回来了,她所做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但白水来的气息仍很虚弱,有时候想说话,却是语不成句、细若游丝,大多时候他都是笑容与眼神和青木年交流。

  在这些日子里,青木年细心地观察和理解白水来的一切需要,将他的吃、喝、拉、睡照顾得无微不至。

  这是他们认识以来,心灵靠得最近的一次,在无言间,彷佛心有灵犀地懂得对方的思想。

  白水来终于深有体会地感受到青木年对他的爱护关怀与浓情蜜意,而青木年也感觉到白水来对她感激与依赖,每当她出外砍柴或捕鱼,白水来就会流露出眷恋不舍的眼神。

  在那一瞬间,青木年感觉白水来非常的需要自己,这使她有一种快乐的满足感。

  很快地又过去了三天,他们已在雪谷中生活了半个月,青木年觉得他们的日子过得愉快而平静,使她常暗地许愿,这种日子能够长久一点。

  这一天,青木年特地哼着小时候母亲教过她的歌谣走去砍树,增添足以维持火堆永不熄灭的木柴贮存量。

  大概因为她近期的心情非常轻松与快乐,她恢复了不少记忆,但大多都是零零碎碎、比较愉快的一些趣事,譬如母亲教自己唱的歌、爸爸第一次教自己舞剑、第一次品尝白水来煮的菜肴等等,其实那些事虽然都是琐碎的小事,但她仍深刻地留在心中。

  至于她所在的国家、军队和自己的身分、名字等,倒也都记起来了,可惜过往认识的人,除了父母,她还是只记得白水来一个。

  这也不能怪她,在她被鬼王掳走以前,她的心海充满了对白水来的思念,别的人想得并不多,现在记忆重生,最思念的东西便先想起来了。

  砍够了树枝后,青木年正准备回山洞,忽地看到靠近两座雪山交界的一片密集的树丛“索索”动了起来。

  来到这片深谷后的半个月里,除了鱼和水,她还没见会动的东西。

  “难道是什么动物、野兽?”她胡乱地猜想着,放下柴堆,轻轻地踱向树丛。

  离树丛尚有数尺时,枝叶震动得更厉害了,简直能看到一根根枝叶从里往外被拨开,一团黑影缓缓地爬了出来。

  青木年凝神屏息,当那黑影跳出树丛的时候,她挥出的萧玄剑尖,已经指向了黑影的头部。

  那黑影顿了一下,马上惊呼道:“不!不要杀我!”

  听到了那是人的呼声,青木年止住了剑的去势,但并未撤下,借着微弱的水光,隐约看到了那黑影确实是人││一个穿着盔甲、战袍的男人。

  青木年冷喝道:“什么人?”

  那男人也隐约看到了用剑指着他的,是一名身形娇美的女子,不但讲的是天辉语,而且也不认识他,因此心情立即放松了许多,他镇定地说道:“我是天辉国的一名将军,那你又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

  “天辉国的将军?”青木年努力想了一下,眼前这男子说的是天辉语,而穿的一身甲衣,也确实不像是士兵的打扮,看来他所言不假,便说道:“我是天辉国的蓝石将军,名叫青木年,因为一次灾难而坠下了这个山谷。”

  一听到是蓝石将军青木年,那男子吓得跪趴到地上,惊慌地叫道:“小人不知道大将军在此,多有冒犯,请将军大人恕罪!”

  青木年皱了皱眉,因为在记忆中,她不太喜欢这种卑躬屈膝、懦弱怕事的人,这种人不值得亮出宝剑,她马上收回萧玄剑,冷酷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你会来到这个地方?从哪儿来的?”

  她想到,既然这名将士会从那树丛里出来,就必定有离开深谷的路了,所以必须问个明白,但她心底却又渴望不要这么快离开雪谷,所以在话语间并不客气。

  那名将士的眼珠骨碌转了一下,唯命是从地应答道:“小人叫纪莫卡尔,也是在无意间滑落到这深谷中的,本以为小命不保,岂料大难不死,寻找了几天的出路,终于来到这里,想不到遇到了将军大人,真乃是小人的万福。

  “现在小的又冷又饿,胆够问一下,将军大人有没有干粮或果肉,可以拿一点点给小人充饥裹腹。”

  因为青木年想不到天辉国有些什么将领奇人,因此也没有生疑,只是淡淡地说道:“走吧,遇上我,确实是你的运气。”她说罢,便去捡拾扔到地上的柴堆。

  纪莫卡尔听到青木年这话,实是高兴至极,立即赶上前叫道:“担柴这种工作,怎需要大将军动手呢?让小人来吧!”

  他从青木年手中抢过柴堆,恭恭敬敬地跟在青木年后头。

  他从肯地加马东面,按着龙神链中的邪神之音所指示的路线潜逃,专拣丛林密布的小路走,涉水攀山、餐风露宿,历尽了千辛万苦后,他沿着一条隐秘小道来到大雪山的深谷之中,追捕他的天辉战士,根本无法找到他的踪迹,最后都无功而返。

  沿途困难重重、险境连绵,若是以往的纪莫卡尔,根本无法徒步完成这千里之行,但现在的他,已经不能与往时相提并论,他为了自己的“远大理想”,已经变得意志坚定。

  而且邪神之灵,每隔一段时间就赋予他魔能,使他的力量不断增长,而这也是支持他的最大动力。

  虽然如此,他仍然是血肉之躯,连日的劳累以及连番的人生巨变,使他的精神紧绷到了极点,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

  当他随着青木年走进温暖的洞穴,吃上几口烘热的鱼干后,他便打着呼噜昏睡过去,根本没注意洞的深处,还躺着一个人。

  一个他恨不得咬上几口的人──白水来。

  纪莫卡尔这一睡便是一整天,青木年来回已经去捕过了两次鱼,看到他睡得天昏地暗的样子,对他的警戒心便更加放松了。

  次日,纪莫卡尔终于醒来,他伸了个大懒腰,坐起来,望着洞中跳跃不停的火堆,慢慢地回味着这段时间的经历,想到现在已经身处大雪山,很快就能到达龙神链中的神音所说的西方极地,可以完成他的梦想,他不禁得意地窃笑了起来。

  他这时才有闲暇环顾了一下洞内,发现四周除了火堆、柴堆,还有一堆铺平了的树叶,上面放着几条烤好的鱼,足见青木年细心的一面。

  想着青木年高贵的气质、娇美的脸容、性感的身段,他心里顿觉一阵燥热,胡想着在离开大雪山以前,要找个机会跟这位有名的女将军亲热一番,那定是人间极乐之事。

  睡醒后,肚腹空空,纪莫卡尔爬到了放烤鱼的叶片旁边,想填一下肚子。

  他的视线移动后,才骇然发现火堆后方躺着一个身穿黑衣的青年,他随手抓了几条鱼塞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爬过去细看那个人的相貌。

  这一看,他差点把嘴里的东西全喷了出来,地上的男子,竟便是他日思夜念着要杀之为快的白水来!

  而他颈上的龙神链,也传来一阵心灵之语:“太好了,这是魔神使白水来,快给我杀了他!”

  纪莫卡尔心想道:“不用你说,我也会这么做!”

  他正想拔出腰间那把曾刺杀地灵宗师的匕首,朝白水来的心脏痛快的插上一刀。

  而此时白水来沉睡着,完全不知道夺命之险,已经离他只有咫尺之遥。

  洞外忽地传来了青木年的叫声:“喂!你在干什么?”

  这一声如同晴空霹雳,差点儿把纪莫卡尔吓了一跳,但他的反应也非常敏捷,伸到腰部的手轻轻一转,从腰带处摸出了一条巾布,一边把巾布贴到白水来的脸上胡乱摸磨着,一边转过头,应答道:“我只是想给白神使大人擦擦汗而已。”。

  其实隔着火堆的焰火,青木年也没看清纪莫卡尔的行为,看到他笨手笨脚地给白水来乱擦,青木年没好气地叫道:“好了,好了,不用劳烦你,到一边去!”

  “是,将军大人!”纪莫卡尔收起巾布,顺势退回原处。

  青木年“啪!”地扔下刚砍回来的柴枝,坐到白水来旁边,一边温柔地给白水来抹汗,一边问道:“你也认识白神使?”

  纪莫卡尔低下头,表现得十分恭敬地回答道:“是的,白神使是天辉国的大英雄、大伟人,小人有幸见过他几次面。”

  其实,是因为他刚才早已吓出了一头冷汗,却不敢让青木年看到。

  青木年对他的恭维之词并不感兴趣,只是淡淡地说道:“认识就好,白神使和我一样从悬崖上摔了下来,不过他受伤了,以后你要和我一起好好地侍候他,知道吗?”

  听到青木年的话,再看看白水来一动也不动的样子,肯定是受了非常重的伤,纪莫卡尔心中狂喜,口中唯命是从地应道:“是,小人一定谨遵将军之命。”

  青木年霍地抱起白水来,说道:“我现在去捕鱼,你带上一根火棒,跟我走!”

  “是!”纪莫卡尔乖乖地从火堆捡起一根柴火,跟着青木年走向圣水河。

  在路上,纪莫卡尔曾经恳求她让他来抱白水来,但被青木年拒绝了。

  那倒不是因为青木年警惕纪莫卡尔的缘故,而是她不愿白神使这高贵的身躯,被那个懦弱的男人捧抱。

  而且白水来日渐好转,她相信以白水来的能力,很快就能离开这片深谷,这便代表着她与白水来亲近的时间越来越少了,理所当然的,她便尽可能抓紧任何可以贴近白水来的机会,纪莫卡尔自然碰不了白水来。

  到了圣水河边,纪莫卡尔也被白如乳液的河吸引住,一边大呼小叫,一边用手拨弄着河水,仔细观察河水为何会发白。

  而青木年也不理管他的幼稚举动,将白水来平放在脚边,然后举着火把,自顾自地捕鱼。

  刚开始,纪莫卡尔还以为青木年会用自制的丝网来捕鱼,却想不到她竟拔出剑往水中刺,刺出了约有十剑,便捉到了七、八尾巴掌般大的清莹通透的怪鱼。

  纪莫卡尔暗暗吃惊,想不到这位年纪轻轻的少女,剑术之精已然达到了如此地步,能轻松地刺杀水中的鱼。

  他的阅历、见闻也不算少,知道水虽然透明,却是有形之物,要想穿过水准确地击中游动的鱼,需要极快的速度和强大的穿透力,他自认还无法达到这种剑术的境界。

  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何青木年会成为天辉国年纪最小的蓝石大将军,除了领兵的能力外,她的剑技着实令人折服,据说剑魂大师已将她称为剑圣。

  本来他还想觑机偷袭青木年,将她制服,然后再去了结半死不活的白水来的性命,但现在看来那是不可能的。

  尽管他自身的力量增强了不少,但他感觉想要躲过青木年任何一剑,都是力不从心的事,所以要杀白水来,就必须等青木年不在他身边的时候再干。

  纪莫卡尔心里盘算:“青木年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劈柴,到时候再下手!”

  可是事与愿违,第二天纪莫卡尔看到烧火的木柴所剩无几己,正期待青木年离开,却听到青木年向他发出了一道命令:“纪莫卡尔,去劈一些柴枝回来,烧火的柴已经没有多少了。”

  纪莫卡尔打了个突兀,眼珠一转,摊开手叫道:“小人也很想听令,但我掉落山崖的时候,佩剑已丢失了,现在两手空空,怎么劈柴呢?请将军大人把宝剑赐给小人,一定能很快办妥此事!”

  他心里估计,青木年若真是剑圣的话,一定爱剑如命,不会把剑交给他,然后就会自己去。

  岂料青木年冷冷地说道:“虽然纪将军的佩剑确已不在,但纪将军腰带左侧暗藏的匕首,也定是把上好的利刃,我想用来劈劈柴,应该是绰绰有余的。”

  纪莫卡尔大惊失色,以为那天他想拔匕首刺杀白水来的事被青木年识破了,立即跪到地上哀叫道:“请大将军恕罪,小人不是故意的……”

  青木年不耐烦地摆手,叫道:“起来!起来!藏起自己心爱的贴身兵器,又不是什么罪,若不是你在河边玩水时,连匕首的柄翻都了出来,我倒不知道你还有这件后备,去吧!至少给我劈够三、四天用的柴再回来。”

  纪莫卡尔听到青木年所说的是另外一件事,立即高兴地暗擦了一把汗,脑袋像鸡啄米似的在地上叩了几下,大喊道:“感谢大将军的宽恕之恩,小人这就去办事。”

  他说罢,马上连爬带走地奔出了山洞。

  青木年不屑地“哼!”了一声,静听纪莫卡尔走远了,便取来两条最新鲜的烤鱼,放在嘴里咀嚼了几下,再俯身嘴对嘴地喂给白水来食用。

  纪莫卡尔的出现,使她不敢在其面前做出这种亲热的举动,所以便以劈柴为由,将纪莫卡尔支开,好让她拥有多一点与白水来独处的空间。

  纪莫卡尔离开山洞后,一口气跑到那天与青木年初遇的树丛之地,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心里咕噜骂着青木年所摆的将军架子,骂了一会儿,又埋怨起白水来的不是,一想到白水来这令他生厌的家伙,身边竟总有美女相伴,他就越想越恨,抽出匕首在树丛中乱砍、乱劈,藉以发泄心中的怒愤。

  他疯了好一阵,心情慢慢地平稳下来,又开始思索该如何创造机会杀死白水来的问题。

  这时,龙神链中的神音对他说道:“其实,要让青木年离开白水来的身边,并不难!”

  纪莫卡尔大喜道:“真的,神啊,请快告诉我该怎么做?”

  龙神链之神音说道:“找一只掘地虫,快!”

  纪莫卡尔欣然照办,他拼命耙开了地上的积雪,在泥地上努力翻找,好不容易捉到了一只只有小指头般大的掘地甲虫。

  他将甲虫捏到龙神链前面,问道:“找到了,然后怎么样?”

  龙神链之神音说道:“用另一只手在第二、第五颗龙牙上各敲一次。”

  “叮!叮──”纪莫卡尔用手指击打龙牙,发出了两下清脆的响声,只见掘地甲虫不停摇晃着的爪子忽然不动了,然后在他手中飞快地涨大。

  甲虫丑陋的嘴脸,变得越来越清晰,纪莫卡尔吓了一跳,右手如被电击一般,将甲虫扔到了地上。

  那掘地甲虫仍在长,一直长到猪一般大小,然后飞快地向着黑漆漆的树丛密林地爬去。过了一会儿,树丛之地却传来了一阵阵哗啦啦的响声。

  纪莫卡尔的心里直嘀咕古怪,却又不敢走进树丛视察详细情况。耳边又响起龙之神音的话:“那甲虫会掘出一个大坑等着猎物的到来,至于猎物是什么?你应该知道了吧?”

  纪莫卡尔一点即明,心里“嘿嘿嘿”地笑了起来……

  雪谷虽然寒冷,燃亮着火焰的山洞却温暖宜人,再加上青木年软玉温香、投怀送抱,白水来在迷迷糊糊间咽下了几口鱼后,神智逐渐清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望着吻着自己嘴唇的少女,既感到不好意思,却又十分享受这种感觉。

  只可惜,他现在除了大脑的思想可以活动以外,全身都失去了知觉。

  他记得自己被青木年刺中心窝后摔落悬崖,在那一刹间,全身的异能都汇聚于胸部的伤口处,以抵御外来的伤害,而在撞到圣水河以前,他已经晕了过去,当再次醒来时已经躺在了这个山洞里,承受着青木年全心全意的爱护和关怀。

  经过了这段日子的亲密接触,他再笨也终于感受到,青木年对自己那番深切的爱意,他也感动不已,直呼上天对自己太好了,连这位大将军都对他如此深情。

  他醒来后,睁大的双目,平静地盯着青木年的脸,带着一种欣赏美景的心情去观赏这位美女战士。

  青木年也发现了他那双乌黑、发亮的眼睛,在自己身上四处扫视着,她脸上微红、绵绵细语地说道:“白大哥,如果你现在可以陪我说说话、聊聊天,那该是多好的事……”

  白水来的喉咙动了起来,想说话,但却只是发出了轻微的“咕咕咯咯”的嗓音。

  青木年轻轻捂着他的嘴巴,幽幽地说道:“都是我多嘴,等白大哥身体好了,还多的是机会呢!我又何必急在一时。”

  白水来的双眼露出了笑意,他想说:“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永远留在你身边陪你说话。”只可惜,他的这份心思青木年未能体会,只是忙着用布帕为白水来擦汗。

  忽然,洞外传来了纪莫卡尔惊恐的叫声:“青将军,大事不好,惨了,惨了……”然后他便“呼”地冲进了山洞。

  青木年皱了皱眉,颇感厌烦地转过头望向纪莫卡尔,却见他全身沾满泥巴,身上有多处被擦伤,看来确实有意外发生,便马上站起来,问道:“别慌,发生什么事?”

  纪莫卡尔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地说道:“我……

  到那天我钻出来的树林里劈柴,突然看到有东西在动,当……当我走过去一看,原来……原来……”

  说到这里,他露出了惧怕的神色,吁了口气,才接着道:“是一条大蟒蛇!”

  “大蟒蛇?”

  青木年惊愕地说道:“这怎可能,蛇怕冻,不可能出现在这冰天雪地的世界里。”

  纪莫卡尔一拍手叫道:“就是啊,我也这么想,感觉非常奇怪,但又确实看到了它出现,我心想,那一定是非同凡响的蛇,如果捉来吃了一定是上等补品。

  “我一时贪念生起,便去捉那条蟒蛇,岂料那条蛇异常凶悍,和它缠斗了几回都捉不住它,还被它打成这样。”

  他指了指身上斑斑点点的伤口,继续说道:“幸好我努力搏斗,拼命回来给将军你报信,我想如果把那条蛇烤了给白神使吃,补一补身子,白神使一定能康复得更快!”

  青木年冷“哼”道:“我看是你自己想吃吧?别拿白神使作借口!”

  纪莫卡尔尴尬地笑了笑,躬身弯腰说道:“真不好意思,给将军大人你看透了,是小人不对,只是我不敢再去劈柴了,怕被那条大蛇对我报复。”

  青木年吐了口气,不屑地说道:“真是没用,什么妖魔、猛兽我没见过,我倒想看看是什么蛇如此厉害,走!”

  她挥挥手,示意纪莫卡尔带路,纪莫卡尔则战战兢兢地又走出了山洞。

  当纪莫卡尔走进山洞的时候,借着火光,白水来已将他看了个一清二楚││那正是被天辉国通缉的、心灵宗师临死前千叮万嘱要捉回来的、准备堕入魔道的逃亡者。

  白水来奋力呼喊着青木年,想问个明白,他为何会在这里?他还想告诉青木年,要马上捉住这位可能已经转向了邪恶的战士。

  可是,如今的他只是一个哑巴,无力地望着青木年与纪莫卡尔的背影,消失在洞外的黑暗世界中。

  只消半刻时间,青木年便来到了黑压压的树丛前方,纪莫卡尔指着树丛深处一片漆黑的地方,颤抖着说道:“它……它就在那里!”

  青木年竖起耳朵仔细聆听,果然在那片树丛之中,传来了轻微的动物爬行的声音,她将萧玄剑握于手中,平稳地一步一步向着那地方靠过去。

  而纪莫卡尔则浑身打着哆嗦跟在她后头,他这倒不是装出来的,因为他现在确实感到异常的紧张、兴奋。

  当青木年拨开两、三丛灌木,走到发出声响的树林之地,睁大眼睛搜寻着纪莫卡尔所说的大蛇踪影,但那里漆黑如墨,什么也看不清。

  纪莫卡尔忽地大叫道:“在前面的那棵树下!”青木年很自然地顺着他手指之处,望了过去。

  就在青木年将注意力集中到前方的时候,纪莫卡尔猛地撞了过来,令她失衡地向前跌去。

  她正想怒骂纪莫卡尔发什么神经,却发现这一跌,竟然了无止境,一直往下掉,似乎正往一个无底的深洞掉下去。

  “啊──”青木年失声惨叫,而纪莫卡尔则是站在坑边,露出了诡异、得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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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64楼 发表于: 2007-09-16
第七章风雨尽现晴天

 

  纪莫卡尔得手以后,坐倒在地上喘着大气,前方大坑内已传来了青木年的落地之声,然后一阵“嘶嘶沙沙”的响声,向着青木年所在之处靠近,他知道那是变大的掘地甲虫,去捕食掉进陷阱的猎物所发出来的声音。

  这个坑其实也不深,纪莫卡尔知道青木年一定能爬上来。

  但那只掘地甲虫看起来非常凶猛,这位女将军再厉害,也应该会被缠上一段时间,而在这段空档中,他就要行动了!

  他丢下一句:“大将军你慢慢玩吧,我待会儿再来看你!”然后便兴奋地向山洞方向跑去。

  那片树林离山洞约有两、三里路,他大概过于激动,一路上跌跌撞撞,好不容易再次回到了山洞前。

  还没进去,他便掏出了匕首,准备一看到白水来,就马上刺穿他的咽喉。

  白水来一直盯着山洞之口,希望能看到青木年安全而归的身影,可是,他却看到了手持小刀、凶恶阴沉的纪莫卡尔,他的心开始滴血,他认为青木年已遇害了。

  当纪莫卡尔的脸靠近的时候,白水来用愤怒无比的眼神,凝视着他。

  纪莫卡尔本来还意气风发,当接触到白水来的目光时,他感到心神如同被铁锤敲打了一下,呼吸似乎骤然中止,使他脱力地跪到了地上,就连匕首都差点儿丢掉了。

  白水来与纪莫卡尔同时吃了一惊,两人都想不到这眼神具有这等攻击力。

  白水来转念一想,自己的精神修为早已非比寻常,身体虽然不能动,或许用精神力可以攻击对方的精神意志。

  纪莫卡尔站起来的时候,再也不敢望向白水来的眼睛,于是低下头盯着他的胸口,只要在那里插上一刀,相信也会同样的致命。

  可是,他向前移动了两步,那股无形的力量又一次袭击他大脑的神经,这次他踉跄着连退三步坐倒地上,几近窒息。

  龙神链之音又响了起来:“我来帮你,快把精神集中在龙神链上面,然后大叫一声,并弹打第三颗龙牙。”

  纪莫卡尔喘过一口气,按照龙神链之灵的话放声大吼,当他敲击第三颗龙牙时,那吼声瞬间变大,并在洞中不停地回响。

  纪莫卡尔可以感觉到有无数声响的存在,而且那些响声全往白水来身上灌,所以他一点也不难受,而白水来则露出了痛苦万分的表情,看来,他已经不能再用精神力来攻击自己了。

  纪莫卡尔又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举起匕首,缓步地走向白水来,他不敢太贸然前进,只求稳稳当当地给他刺上一刀,然后再慢慢地凌辱他。

  当他的匕首高高举起,并准备落下的时候,洞中传来了一阵破空之声,他的左肩“啪!”地被一个硬物击中,登时站立不稳,几欲跌倒。

  纪莫卡尔还未站定,后面便传来了青木年怒不可遏的娇喝声:“纪莫卡尔你这个恶贼,将我推进怪物的坑穴,现在又来刺杀白神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纪莫卡尔被突然出现的青木年吓丢了魂,一下瞠目结舌说不出半句话来。

  他怎也想不到,青木年能这么神速地解决掉巨大的掘地甲虫,还这么快便赶了回来。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他并不知道青木年也曾经加入魔道,被鬼王灌注了邪恶的鬼力。

  虽然鬼王操纵她的意识被驱走,鬼力却仍然存在,加上她自身的战斗力量,一只甲虫怪和一个只有十多尺深的坑,根本就留不住她的脚步。

  看到纪莫卡尔半天不答话,青木年越看他越生厌,大叫道:“既然你不解释,我现在就杀了你!”只见萧玄剑的银光闪动,如电击般向着纪莫卡尔刺去。

  在这生死关头,纪莫卡尔灵机一动,飞快地俯下身,用匕首抵着白水来的脖子,大吼道:“给我站住!不然我杀了他!”

  青木年大惊失色,惊呼道:“不要──”她立即止住剑式,一动也不敢动。

  看到青木年如此紧张,纪莫卡尔心中更清楚白水来的利用价值了,他缓缓地说道:“退后,退到洞口!”

  青木年知道,这个阴险之人什么事都干得出,不敢有违他半分意愿,于是迅速地退开,口中恨恨地说道:“你这无耻之徒,如果白神使掉了一根头发,我就将你砍成十八段!”

  “嘿嘿!”

  纪莫卡尔有了皇牌在手,顿时镇定起来,狞笑道:“我不但无耻,还很疯狂呢,你若肯乖乖地听我的话,我或许就会放了这个废人,不然的话……我即使死了,也要他陪命!他是神使者,我是烂命一条,划算不划算,你自己看着办啰。”

  青木年怒愤地骂道:“你这个畜生,你就乖乖地放了白神使,不然我会让你不得好死!”

  但纪莫卡尔却无惧青木年的威胁,他脑筋飞快地转动着,思忖着该如何脱身,还有杀死白水来的方法,但前提是一定要保住自己的小命。

  洞中的气氛深重如铅,双方都静默起来,各有所思,只有燃烧中的柴火,毫无影响地“劈哩啪啦”跳动着。

  在艳红的火光映照下,只穿着单薄、贴身衣衫的青木年,曲线玲珑的身段被一览无遗,纪莫卡尔望着她那高耸的胸部、坚实平坦的小腹、修长的大腿,心中不禁升起了一阵燥热之意。

  他舔了一下发干的双唇,慢慢地说道:“把你的剑扔到地上,然后脱下你的衣服!”

  前面的话青木年照办了,但后面那句话却把她吓了一跳。

  她难以置信地望着要挟白水来的恶徒,看到他的双目喷火似地在自己身上的敏感之处游移,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失声叫道:“你……不行!”双手自然反应地捂着胸部,双腿也收紧地夹了起来。

  这种女人天生的羞怯举动,更勾起了纪莫卡尔最原始的男性欲望,他嘶哑地吼道:“脱,快脱!”他加大了匕首上的力度,使白水来的脖子渗出了缕缕的血丝。

  “不要刺,我脱!”青木年几欲落泪,她一生何曾受此屈辱,但为保住白水来的性命,她愿意舍弃自己的尊严。

  她将手缓慢地伸向肩上固定衣衫的结绳,在这一刹那,她感觉双手如有千斤之重,在记忆中,她的胴体未曾给任何男子看到过,此刻竟要在这个猥琐、卑劣的男人面前展示,令她感觉到生不如死。

  她暗下决心,只要救出白水来,将来再遇到这个恶贼,一定要将他剥皮抽筋!

  就在肩绳之结将要解开时,白水来的怀内“骨碌骨碌”地滚出了一颗石珠,撞向了纪莫卡尔握着匕首的手。

  这正是青木年曾搜索到的淡灰色的石珠,它的出现并未引起纪莫卡尔的注意,他两颗眼珠正万分期待着青木年准备袒露的艳丽春色。

  当石珠碰到纪莫卡尔的手背时,闪电般绽放出了万道光芒,一瞬间变得如燃烧的火炭般炽热。

  “啊──”

  纪莫卡尔惨叫了一声,右手在剧痛下,自然张开并缩了回来,匕首随之落地。

  这个突变得令青木年愣住了,解绳结的手也停了下来。

  在这电光火石的刹那间,她完全出于一种自然反应地俯下身、拾剑、向前冲、挥剑,其速度达到她平生之最,萧玄剑如同一道闪电般,刺中了纪莫卡尔刚捡起匕首的右臂。

  萧玄剑以锋利见长,入肉无声,只见轻微的“卡嚓”

  骨折声,纪莫卡尔整条右臂便脱体飞出,鲜血喷洒了青木年一身。

  纪莫卡尔狂叫一声,在这生死一线的瞬间里,他的求生之力猛然爆发,左手抄到白水来的脑后奋力一推,将白水来撞向了青木年。

  利用青木年扶住白水来的空隙之时,他冲到火堆旁,举起脚,将柴火往青木年身上踢。

  为避免柴火烧到白水来,青木年一边托着他,一边挥剑抵挡。

  火堆一踢即散,再无其它东西能挡住青木年的反击,纪莫卡尔知道,这位剑圣的行走速度远远在他之上,即使她现在受阻,相信很快就能追上他。

  死亡随时降临的恐惧,并未吓愣纪莫卡尔,他的求生欲望令他的头脑运转至极速,他马上想到了先前对付白水来精神之力的方法,立即大吼一声,用剩下的左手,使劲地弹击龙神链的第三颗龙牙。

  刚放下白水来、准备去教训纪莫卡尔的青木年,猛地听见“呜哗……”的一声巨响,使她头痛欲裂,全身乏力,摇摇欲坠。

  而纪莫卡尔不敢久留,趁此时机抱头鼠窜,迅速地消失在洞外的黑暗中。

  纪莫卡尔一口气冲到了圣水河边,看到发白的河水,才晓得要收住脚步,结果一个踉跄摔在地上,差点儿扑到河中。

  这一摔,冲势总算化去,但他的怀里却飞出了一样东西,“扑通”一声掉进了河中。

  他记起那是心灵宗师用过的神器“翡冷雪”,但现在保命要紧,再顾不得去捞这神器了,马上爬起来,往下游方向狂奔而去……

  过了好一会儿,青木年才脱离了魔音的滋扰,她估计现在是追不上纪莫卡尔的,但那恶徒失去了右臂又重伤在身,一定逃不远,所以她先将凌散的柴火重新集结成堆,以免火源消失。

  又为了不让白水来再次受到伤害,青木年干脆将他背到身后,举着火把追踪纪莫卡尔的踪迹。而纪莫卡尔断臂所流出的血滴,就是最好的追寻线索。

  青木年沿着血迹一直走,穿过了雪山相交的树林地带。走了约有四、五里路,血迹拐进了一片布满荆棘藤木的狭窄小路中。

  青木年越走越奇怪,纪莫卡尔断了右臂,竟然还能走这么长的路,而且也没有停顿半刻,再加上他在山洞中发出了那一下诡异、可怕的吼声,绝不是常人能拥有的能力。

  这家伙到底是何方妖孽?青木年想着想着,忽然看到路已到尽头了。

  她诧异万分,这小路并没有任何可以藏匿的地方,两旁是笔直的山壁,几乎在路头便能看到路尾的景物,路尾也是一片光滑的峭壁,而血的痕迹来到了这里,便消失了。

  青木年用剑击打着尽头的山壁,“当当”作响,确实是真材实料的岩石,纪莫卡尔若不是从空气中消失,就是穿进了这面山壁中。

  青木年百思不解,找了一会儿,想到白水来被折腾了这么久,也该肚子饿了,便背着白水来返回山洞。

  回到洞中,青木年小心翼翼地将白水来放下,却发现他正双目圆睁地望着自己,眼眶发红,似乎想哭的样子。

  她马上感应到,这是白水来对自己不惜牺牲一切救护他的恩德,感动过度所造成的。

  她笑了笑,说道:“白大哥别这样,只要你没事,我就开心了,我开心,你也应该笑嘛。”

  听到了这话,白水来的眼神果真便带上了笑意。

  笑了一下,他的眼光忽地转向青木年胸前,瞪了好一会儿,又面颊发红地闭上了眼睛。

  青木年诧异地望了望自己的前胸,骇然看到左胸的衣襟已经掉落,露出了半边酥胸,她尖叫了一声,马上抱住胸部,嗔声道:“白大哥,你这个大坏蛋、大色鬼,看到我的衣服掉了,也不告诉我……”

  话一出,她想到白水来确实讲不了话,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起来,她记得这衣服在进洞前都安然无事,想到那上面的衣结其实已被解开了一半,定是在放下白水来的时候被扯下来的。

  青木年绑好衣结后,发现白水来的双眼正充满歉意地望着自己,她知道一定是刚才慌乱间所说的话让他误会了,其实她毫无责备之意,但白水来那个木瓜般的呆脑袋,会想成什么就很难说了。

  为了安抚白水来的心,青木年温柔地伏在他的胸前,幽幽说道:“白大哥不要介意啦,我说笑的,其实……其实只要白大哥喜欢,我……我的身体随时可以给你看……”

  说到后面,青木年的脸已经红得像发烧似的,她也不知道为何会跑出这种话来,似乎是被灌上了迷魂药,但她心里却是一百个愿意实现自己话中的承诺。

  忽地,她感到白水来胸口上的肌肉跳动了一下,不等她猜想,她已感觉到白水来的右手放在了她的头上,并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长发。

  青木年全身一震,不用去看,已经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白水来终于能动了!

  她没有别的反应,她喜极而泣,竟趴在白水来的胸前不停地流泪。

  过了一会儿,白水来的左手也动了,他伸出双手,使尽最大的力量紧抱着青木年。

  或许是因为纪莫卡尔的出现刺激了白水来,或许是因为自己的牺牲终于有了回报,现在可谓是风雨过后、晴天将临,在雪谷的辛苦与努力,终于不会白费了!

  青木年心乱如麻地想着,却一动也不敢动,深怕动一下,白水来的双手就会放开。听着白水来已然变得强劲的心跳声,闻着他那浓浓的男子气息,青木年觉得世界已经化为混沌,自己完全沉醉在这个幸福的混沌中。

  两人一直保持着这个相拥的姿势,青木年在迷迷糊糊中便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她发现自己仍躺在白水来胸前,不觉大吃一惊,担心白水来被自己压坏了,当摸到他的心跳如常、呼吸畅顺后,她才吁了口气,放下了心中的大石。

  因为这样一来,便已经证明白水来的身体,康复得比预料中还要神速。

  这是掉下悬崖的第十八天,从这一天开始,青木年感觉她在雪谷的日子越来越幸福,因为白水来已逐渐能动、会讲,而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谢谢你,青将军!”

  青木年听到了这句话,当时的感觉就如同一剑刺穿了她的心窝,她想不到与白水来亲密地渡过了这么多天,他仍然如此客套的称呼自己,把他们的关系一下子又推回到从前的地方。

  看到青木年脸色发青,满脸的失望之情,白水来并不知道自己的语病,却紧张地问道:“青将军,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知道你这些日子照顾我很辛苦,你过来睡一会儿好吗?”

  自从白水来会动以后,青木年便每天躺在他旁边,让他抱着自己睡,而这也已经成习惯。

  现在听他这么说,青木年不由得心中一热,但听到他仍坚持喊自己将军,也只能幽怨地把头偏到了一边,喃喃道:“将军,将军,这个呆瓜难道就不会用其它的称呼来叫我吗?”

  而青木年的自言自语,却被白水来听了个一清二楚,他抓抓头说道:“啊,我是很笨的啦,不过我一直都叫你青将军,除了这个,我不知道该怎么叫你啊?”

  青木年脸上微红,轻嗔道:“你都可以叫希蕾儿的名字,为什么就不可以那样叫我?”她一直对白水来称呼那个魔女为“蕾儿”感到耿耿于怀,现在借机引爆而出。

  白水来哈哈笑道:“是啊,我怎么没想到,那我以后就叫你木年,对不对?青将军?”

  青木年被他的话气得哭笑不得,转过来举起粉拳往他的胸口打去,已能坐起来的白水来,一动也不动地挨了她好几拳,等她打完才伸出双手抱着她,说道:“打完了,累了吧,来,睡一会儿。”

  这下子,青木年什么气都消了,乖乖地被他抱入了怀内。

  两人深情相望,已经享受过许多次热吻之乐的白水来,把嘴重重地压到青木年娇艳欲滴的红唇上。

  此刻的这个吻,再也不是什么喂食、喂水了,而是情到深处、自然而然的解欲行为。

  青木年为白水来所做的一切,他自醒来后皆历历在目,加上这些日子来的亲热相处,在白水来的心中,早就把青木年当成了生命中的一部分,不想再与她分开。

  在纪莫卡尔要用他来要挟青木年的时候,他难过、愤怒、疯狂,精神力极度集中地想打开纪莫卡尔的手,结果龙眼石似乎感应到了他的呼唤,从怀中滚了出来大展神威。

  当然,青木年也问过那颗发光神石的事,而白水来只是很平淡地告诉她,那是一件防身宝物,有救命之用,并未说是龙神宝器之一。

  这是遵从光之神的叮嘱,越少人知道龙神之器在他的身上,那他、光之神与龙神之器就会越安全。

  自从龙眼石发过一次光后,又变回了晶莹的白玉之色,缓缓地给白水来灌输能量,藉由它的帮助,白水来感觉那几乎全部消失的异能,又逐渐地在体内滋生,犹如一棵大树枯萎后,又重新生枝、发芽。

  对此,白水来也十分奇怪,在纪莫卡尔激起他的斗志以前,他完全感觉不到龙眼石的存在,彷佛龙眼石的力量也随着他的生死意念而起伏。

  看来,纪莫卡尔这次的出现,为他带来的是先祸后福,享用无穷。

  在这几天里,青木年觉得这片冰雪世界便是天堂,但幸福到了极点后,也意味着幸福的时光将要结束,这种心情算是乐极而忧。

  她既想白水来快点好起来,又希望能在这雪谷中生活多一点光阴,心中着实矛盾重重。

  到了第二十天,白水来已能缓步而行,和她出双入对地劈柴、捕鱼,以及寻找纪莫卡尔的行踪。

  但纪莫卡尔像是从空气中化成水雾升上了天空,雪谷再没有出现过他的踪影。

  就在白水来能走动的第三天,他们在上游方向的河岸边,发现了一个暗紫色的人形之物,当他们发现这人形之物拥有呼吸的时候,几乎吓坏了。

  因为这活着的物体根本不像人,不仅头上长着一只长而弯的尖角,双手、双脚也各有一只,身上皮肤则长满了一道道的皱纹,脸相既狰狞又凶恶,十足的妖怪魔鬼。

  想到魔鬼,白水来一拍大腿,跳了起来,叫道:“它是大恶魔阿卡思,我的天啊!快救它!”

  青木年感到万分诧异,白水来既称那人形之物是大恶魔,又为何要救它呢?

  但她想到,白水来既然能说出这魔鬼之名,证明他们相识,白水来要救它必定有个中之理。

  于是她不再多疑,马上把这个大恶魔拖回了山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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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65楼 发表于: 2007-09-16
第八章再遇恶魔之首

 

  大恶魔阿卡思全身僵硬,皮肤由原来的暗红色变成了暗紫色,这是在极冷的气温下才会有如此的变化。

  白水来曾经在喜特拉国的风靡神殿一役中,见到过被冻死的恶魔,便是这种颜色,并且那一战让他了解到,地狱军团的魔怪们都是怕冷的。

  阿卡思头上的角掉了一个,肚子上还有一个被穿透的小孔,显然是被尖锐之物所贯穿的,再加上这雪谷的低温,应该足以让它致命。

  可是这大恶魔的生命力极度顽强,心脏的跳动与呼吸依然存在,似乎只是在熟睡一般。

  白水来也不去想,它是因为什么缘故出现在此地,连忙取出了龙眼石,心里聚精会神地恳求道:“龙眼石啊,龙眼石,请救一救我这位朋友吧!它需要你的帮助,好吗?”

  龙眼石以一种特有的方式,响应了白水来,那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交流。

  当龙眼石将回复传达出来以后,彷佛已直接存在于白水来的意识深层,让白水来非常清晰地明白它的意愿:“救它可以,但无论发生什么事,龙眼石都不能离开你的手。”

  这是白水来感应到的答案,他非常高兴,马上把龙眼石放于大恶魔阿卡思的胸口上,手掌摊开,让龙眼石的另一面贴着它。

  虽然他没有说要干什么,与他心意相通的青木年已然明白,他要用这宝物挽救垂危的魔鬼,为了不干扰他,青木年坐到了洞口处,充当他们的守护者。

  在龙眼石贴紧了大恶魔阿卡思后,便为之缓缓释放出炽热的能量,白水来感觉自己体内的异能,竟也被龙眼石之能所带动,全往阿卡思的身上灌去,只消片刻,他就感到全身虚脱无力,能量尽失。

  他大吃一惊,但想到龙眼石提到过,无论怎样都不能松开手,便咬紧牙挺了下去,他的身形摇摇晃晃,连脑袋也低垂了下去,怎么也抬不起来。

  正当白水来感到再也无法忍受的时候,他发现龙眼石又逐渐地把能量带回来了,当中还夹杂着异能,与另一股非常特别的微弱能量。

  当这三道能量在体内流过了一遍后,白水来立即感觉全神的经脉畅通、舒爽,刚才一切不适,顿时化为无形。

  可是这三道能量很快地又从龙眼石的接触之处,流向了阿卡思的体内;过了一阵子,又重新回到了白水来的身上。

  如此反复不息,彷佛旋圈般地在他们身上流来流去,周而复始似乎又永无止境。

  足足过了有两、三个时辰后,白水来发现第三道奇特的能量变得越来越强大,而三道能量离开他的时候,他的虚脱感已然消失,他隐约感到这是因为每一次能量流过全身后,都会残留些许的能量,久而久之,这些留在他体内的能量,已经足够让他体力充沛了。

  白水来全心注意着能量交替的感觉,并不知道他与阿卡思恶魔已然笼罩在一团浓厚的白雾之中,当白雾弥漫到火堆上的时候,便“滋滋”地化成轻雾,使得山洞成了胀热的蒸气密室,连青木年都感到呼吸困难地移到洞外去。

  她非常担忧白水来的状况,不断伸头探望,但洞里一片迷雾,什么都看不清。

  她越想越不放心,里面如此的景况,哪里还能喘气?

  她决心要与白水来同甘共苦、危难同受,如果他坚持留在洞中,她也应当站在他的身旁,死也要死在一起!

  想到此,青木年便昂首挺胸迈步走进了山洞,可是还没有踏出两步,洞里便猛地冲出了一道烈风,不但将浓雾吹出,她也被刮得站立不稳、被迫闪到了洞边。

  只消片刻,山洞中就如同飞出了一朵白云,铺洒在树木各处,然后又飞快地升向了无尽的夜空。

  看过了这一奇观的骤生与消逝,心系洞中之人的青木年,立即冲了进去,洞内又回复了一片漆黑,火堆早被烈风吹散而全部熄灭,她走到白水来原来所在的位置,却发现两人都已不在。

  这使她颇感惊慌,一种莫名的孤独之意油然而生,她放声呼喊:“白大哥,你在哪儿?你去哪里了?”

  却听见白水来在洞内某个角落小声道:“嘘──木年,小声一点,它睡着了!”

  青木年高兴不已,忍着欢呼大叫的冲动,轻轻走到了声响发出的地方,压低声音问道:“刚才发生什么事?你们怎会跑到这里了?”

  白水来说道:“这件事一下也说不清,我们先把地上的柴捡好,堆成一堆吧。”

  青木年轻叹道:“唉……火熄了,又得去找一些干叶子来作火引才行。”

  白水来奇道:“为什么?”

  青木年心有余悸地说道:“我们并没有生火工具,当时是靠两把宝剑打出来的火星点燃枯叶,好不容易才引燃其它的树枝,这可花了我老半天的时间呢。”

  “啊……”白水来抓抓头想了想,说道:“先把木柴堆好,等会儿让我试一试。”

  “好!”青木年也不再多言论,马上在黑暗中俯身摸索,山洞并不大,散落一地的柴枝随处都有,柴堆很快便堆好了。

  黑暗中猛地闪出了一个耀眼无比的光团,把青木年吓得一怔。

  只见那亮光团打到了柴堆上,当亮光消失后,柴堆竟“劈劈啪啪”地跳动着火焰之光。青木年忍不住惊叹道:“太神奇了!难道白大哥你也会火魔法?”

  山洞回复光明,白水来眨巴着他那对乌黑的眼睛,笑道:“哈,我不会火魔法,但我体内有两种刚好相反的能量,我可以打出很热的能量球,也可以打出很冷的冰气,我不过是试一下,想不到竟成功了,真好。”

  这时,青木年看到了躺在山洞最里面的大恶魔阿卡思,它全身的肤色已变回了暗红色,回复了地狱魔鬼的外貌。

  它虽然躺着,但那雄健高大的身躯、坚实壮硕的肌肉、凶恶怪异的长相,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使青木年顿觉难受。

  她轻声问道:“白大哥,你要救的这只魔鬼,真的不会伤害我们吗?”

  白水来却反问道:“啊,你不认识它?”

  青木年摇摇头,别说她的记忆才在逐渐回复中,即使是完全好了,也不知道这恶魔的来历,因为她在白水来战胜地狱军团的告捷传开以前,就已经被鬼王捉走了。

  白水来继续说道:“它是地狱军团的首领。”

  青木年还是摇摇头,白水来想了想,便说道:“死灵大军中有一队恶魔和鬼怪组成的军团,这只恶魔叫阿卡思,是这个军团的首领。”

  “啊?”青木年惊讶道:“原来是敌人的军首,那为何还要救它?我们应该把它杀了!”她一想到这是鬼王手下的将领,心中的怒火便骤生,马上拔出了萧玄剑,就想动手。

  白水来将她一把拦住,说道:“不要伤害它,它是一只好魔鬼。”

  “魔鬼也有好的?”青木年难以置信地叫道,“为什么你会那么认为?”

  白水来使劲点点头,认真地说道:“对,我和它对战过好几次,我觉得它是好的,而且希望跟它做朋友。”

  青木年满腹疑云地凝视着白水来,完全感应到他的态度是真诚而肯定的,她只得将萧玄剑收回背后,缓缓地说道:“虽然我不能理解白大哥你的行径,但我还是相信你的话……”

  白水来高兴地握着青木年的双手,笑道:“谢谢木年妹妹。”

  青木年淡淡一笑,坚决有力地说道:“但如果被我发现它有任何对我们不利的行为,我就会一剑把它杀了,到时候你可别拦我!”

  白水来也坚定地说道:“如果它不是好魔鬼,我也绝对不会让它伤害你!”

  青木年脸上“唰”地飞红,柔声道:“真的吗?”

  “真的!”白水来的眼里,探射出了无可否定的神情,青木年心里一阵感动,情不自禁地投入他的怀中……

  翌日,白水来为大恶魔阿卡思疗伤时,地点改为了离山洞足足有百尺之遥的林地中,他给青木年的解释,并不是因为担心再次把火堆打灭,而是山洞的空间太狭小了,昨天刮起的旋风,是因为在龙眼石的引动下,能量不停地打旋,连四周的空气也被其带动,结果他们撞到山洞顶端的石壁上,掉到了洞里的深处,所以离开了原来的地方。

  看到白水来已能打出能量光球,青木年对他的安危更是万分放心,在他为大恶魔运功疗伤时,她便去捕鱼,为他们准备食物。

  现在白水来恢复如常,青木年虽然好勇善战,脸皮却很薄,再也不敢用嘴给他喂食了,至于大恶魔则更不用说,她巴不得把整条鱼塞进它的口里将它噎死。

  但现在白水来却主动地将鱼切碎,便于阿卡思恶魔食用,破坏了她这个想象中的计划。

  在白水来的能量救助下,大恶魔阿卡思康复的速度可谓十分惊人,在被救起的第二天,它已能睁眼视物,自己咀嚼食物。

  一则是因为它所受之伤并不致命,二来是因为它掉到了河里,这条圣水河非常公平,“琼浆”神奇的功效也保住了它的性命,只是寒冷的空气,确实令它的生命逐渐消逝,但就在危在旦夕的时候,却遇上了白水来与青木年。

  或许是它心中汹涌难平的冤屈之情感动了上天,所以让它幸运地存活了下来。

  阿卡思恶魔非常珍惜这死而复生的机会,它非常配合白水来的治疗,还放开肚皮地吃,一顿下来,至少要消耗二、三十条鱼。

  而白水来也跟它不相上下,自从力量回复后,他的食量也急速增长,这可苦了那位美丽的“渔夫”,从早到晚都得干活。

  所谓“无心插柳柳成荫”,经过了这段时间的苦干,青木年竟练出了一套奇异、绝妙的剑法,此为后话。

  到了第三天,阿卡思恶魔已能说话,而它所哼出的第一句话是:“为什么要救我?”

  可是那句话听在白水来和青木年的耳里,却是:“嘛里家啦登,卡索吐莫。”两人完全不明其意。

  当阿卡思再次重复这句话时,白水来才一拍大腿,叫道:“对了,怪不得听不懂它的话,光之神……”

  他看到青木年投向自己的异样目光,忽然想起说漏嘴了,便愣着口:“光之神……光之神……”却无法找出一个谎言来掩饰。

  青木年见他“光”了老半天却说不出下文,便追问道:“你听不懂恶魔的话,关光之神什么事?”

  白水来灵光一闪,应答道:“我在呼唤光之神,希望她能教我一下,让我听懂这只大恶魔的话,现在应该可以了。”

  这倒不是谎话,他叫了几句光之神,忽地想起光之神说过灵界无分语言,直接以思想交流,而人的元神意念便属于灵界之物,或许能借其一用,于是他闭上眼,聚精会神地释放出他的意念。

  其实青木年听出白水来在含糊地回应她,但看到白水来认真的样子,她也不多问了。

  其实在她心里,这位神使者什么事情都能办到,因此并不惊讶于他做事的结局与手段,只是人总会有好奇心,所以她随口问问而已。

  阿卡思恶魔挨着墙壁坐着,看到面前两个不同类的人在“叽哩咕噜”地密语着,又不回答它的话,自己走又走不了,使它颇感无奈。

  忽然它的脑海中听到了并不陌生的白水来的声音:“阿卡思,有听到我讲话吗?”

  大恶魔阿卡思诧异地望着眼睛和嘴巴都紧闭着的白水来,失声应道:“听到了,是你在叫我吗?”

  白水来的声音继续道:“你不用讲话,只要用心想就行了,我可以读到你的想法。”

  阿卡思把眼睛瞪得老大,这怪异的沟通方式,它是第一次接触,但还是按白水来所说的,专心地与他对话,于是它重新问了一遍第一句话:“你为什么要救我?”

  “说真的,我也不能确定救你的原因,但我不想看着你死,所以便救你了,而且你是一只好恶魔,不应该死。”

  “恶魔?什么东西,我是玳博人!我好不好,你能看得出来?”

  “玳博人?没听说过呢,你们很像我们传说中看管地狱的恶魔,所以我们都叫你们作恶魔,不过我觉得,无论你是什么,我都可以看得出你很爱护你的子民和朋友,而且你愿意为它们牺牲,所以你是好人!”

  白水来虽然口舌笨钝,但以意识对话却也并不笨,直接想到什么就讲什么,十分畅快。

  听了这些话,阿卡思粗粗地“哼”了一声,干脆也闭起眼睛,用心应道:“你们对好人的定义原来是如此,那有什么?这是身为首领应该做的事,可是……唉──我为子民劳心劳力,却换来了如今这种代价。”

  “啊,究竟为什么你会受此重伤,又掉进了这个深谷?可以告诉我吗?”

  “本来不想把这桩又臭又糗的事让别人知道,但你对于我有救命之恩,我看你个性也十分率直,告诉你也无妨,这得从我们撤退到阿隆哥长城说起……”

  阿卡思恶魔缓缓地将它被至亲之人叛变的惨剧,一一道出,听得白水来良久无言,只有偶发的一、两句为它打抱不平的话。

  在青木年的眼中,他们沉默不语似在闭目养神,但隐约感应到白水来身上散发着逼人的能量,因此完全搞不清楚他究竟在干什么。

  坐了一会儿,她觉得在这里干等有点无聊,便轻轻地离开走去捕鱼,最近她发现自己捉鱼捉上了瘾,看到白水来和大恶魔狼吞虎咽撕咬着她捉回来的鱼,她便有一种满足感。

  这一天,白水来与阿卡思恶魔交谈了整整四、五个时辰,天南地北,畅所欲言。

  两人经历过了数次的争斗较技,大恶魔早就对白水来宽宏的胸怀大有感激之情,而白水来也佩服它一身了得的战斗之技,再加上两人没有以谋为重、工于心计的习惯,一个是不懂,一个是不屑,直来直往行事是他们共同的风格,因此一拍即合。

  他们以交流双方生存世界的环境、文明、风俗和他们的经历故事为主,双方渐渐地了解到,原来对方背后的一切,与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按阿卡思恶魔的说法,它们必竟也是人,是一群生活在与普通人类完全不同的世界里的人,它们一样有喜怒哀乐、亲朋好友,它们信仰火神,因为它们的世界到处都是喷射着火焰的高山与火坑。

  在火的世界里,还生存着许许多多白水来无法想象的生物,它们与火共舞,以火为食,当然,它们与人类也共同拥有许多相似之处,它们身上流淌的也是鲜红、烫热的血,它们也需要水,只是多少不同而已。

  白水来听了,不由得连番感叹,世界无奇不有,奥妙之事多到他无法理解,只可以选择是否接受或相信。

  而白水来口中描述的人类世界,也令阿卡思大感诧异与惊讶,除了惊叹于这个世界的环境与它们那边世界之间的极大悬殊外,他一直以为白水来这里的人类穷凶极恶,残暴且毫无人性,还以为人类正准备制造一个巨大的空间传送点入侵,杀害它们的子民。

  白水来听到了这话,自然是连连直呼不可能,但阿卡思十分肯定地说,它们玳博人被这边的人类歼杀了近万名,还在战后的战场上,发现了许多这边人类的尸体。

  后来鬼王沃利加,为它们找到了这边人类传送到它们那里的传送点,它们才发动全族人,反攻这个不属于它们的世界。

  阿卡思还说,它们并不喜欢这边的环境,更没有侵略这个世界的意愿,但鬼王沃利加说过,这个世界很快就会变得跟它们那边的世界一模一样,这是火神为它们所造之福,要驱走这边世界低劣的人类,换上它们这些高贵族群来作统治者。

  白水来听得心惊肉跳,他终于明白玳博人与人类之间的战争,是由鬼王沃利加一手所造成的,但他苦于没有良好的说服力与口才,怎也解释不清那是鬼王的阴谋,以至于双方争执不下,不悦收场。

  用餐之时,青木年发现白水来闷闷不乐,满怀心事,追问之下,白水来把他与大恶魔交流的事情全盘托出,宣泄心中对阿卡思的叹惜和对鬼王的厌恨。

  他们两人一夜未眠,一直在讨论关于大恶魔那边世界的事。

  为了可以帮白水来分担忧愁,说服大恶魔,青木年详细地问过了关于人类世界各个国家的背景与历史,补充她所失去的记忆,白水来尽力将所知的事,全都为她描述了一遍。

  青木年觉得,应该可以把事情的真相说清楚,好改变大恶魔顽固的思想,但她却必须与他们一起谈话。

  这点让白水来感到头痛,他可不想夹在两个人中间,为他们的意念思想搭桥。

  不过白水来想起,青木年也曾经接受过精神特训,并成功地让自己的元神出窍,他们大可利用此点,只是当时青木年的元神虽然有感觉,却不会听,也不会讲,如果加上自己的力量帮助,不知道是否可行?

  但方法既然想出来了,就应该试一试!

  白水来秉行他的一贯作风,在第二天与大恶魔再次交谈的时候,让青木年坐在身旁,指引她如何集中精神,发出元神意识之体。

  或许因为青木年对此道早有经验,很快地便进入了忘我之境。

  白水来刚准备把异能传入她体内助她一臂之力时,想不到却感应到她的元神,早已经在刹那间冒出来了,而且能量感相当不弱。

  当他也将元神唤出,终于看到了青木年的元神之体。

  她现在的元神异常明亮,看起来精神饱满,那是根本不能与她以前的元神相提并论的。只是有好几条墨黑的能量带环,在她的元神上打旋、移动着,却不知是何物?

  白水来的元神,向青木年的元神发出了一道意识:“木年,你元神身上的黑带是什么东西?”

  青木年非常自然地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感觉它们是属于我的一部分,并让我充满了力量,没什么不妥啊!”

  “是吗?”

  白水来说过这个词后,才猛地惊觉青木年的元神竟然可以跟他对话了,他惊喜道:“你成功了,太棒啦!想不到你进步了这么多!”

  青木年的元神笑道:“真的吗?我以前很差的吗?嘻嘻,原来这便是我们的元神,真好玩!白大哥的元神很高大噢,还穿着盔甲呢,一定很厉害!”

  白水来下意识地抓抓头,道:“哈哈,将来你的元神也会有我这么大的,现在我们来跟阿卡思对话吧。”

  青木年回复了认真、严肃的态度,说道:“好,那快叫它的元神出来。”

  “啊,它不会释放元神的,我们只能进去它的脑袋,跟它的意识交流!”白水来解释道。

  青木年惊愕道:“进去它的脑袋?我们两个体型这么大,怎么进去啊?”

  白水来笑了笑,他知道这方面青木年的经验太少,于是拉着她的元神道:“走吧,跟我来!”

  说罢,运劲一扯,青木年的意识失声惊呼,他们两人的元神便“胡”地冲入了阿卡思的脑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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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66楼 发表于: 2007-09-16
第九章云雾散青天照

 

  第一次感受到灵界的乐趣,青木年表现得异常雀跃,在钻进阿卡思恶魔的头里面时,那片怪异、奇妙的世界,使她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白水来的笨脑袋瓜哪能应付得了,被问十句却只能应一句。

  他们讲着讲着,忽地听到了一声大吼:“白水来,你把谁带来了,一大早吱吱歪歪的吵死人了!我还没睡够呢──”

  听到大恶魔阿卡思的骂声,青木年与白水来的讨论立即停止,但只停了片刻,青木年又问道:“咦?听到他讲话了,他在哪儿?”

  不等白水来解释,阿卡思便已叫道:“我?到处都是!你现在都跑到我脑子里面了,还问我在哪儿?”

  青木年想了想,自己“咯咯”笑了起来,一半带着自嘲,一半带着发现新鲜事物的快乐。

  阿卡思没好气地说道:“这次来,想说什么?是不是还想说服我你们从未踏足过我们的世界?从未伤害过我们的族人?

  “告诉你,白水来,别以为我是好蒙的,那些事我可是亲眼所见,不容置疑!”

  阿卡思的一轮抢白,把白水来准备要说的话,都压回了肚子里,似乎毫无商量的余地。

  青木年便在这时笑道:“我说你以为我们想蒙你,但其实你早已经被别人给蒙了,却还不知道,实在是让人笑话。”

  “什么?我被谁蒙了,你倒给我说个明白,别在这乱扯!”阿卡思急道。

  青木年一字一句地说道:“就是鬼王!它不但把你坑了,还骗了你们整个玳博族人,毁了你们的名誉,把你们拖进战争的漩涡中,它便是这整个事件的罪魁祸首!”

  阿卡思冷“哼”道:“这一点,昨天白水来也跟我说过了,别以为把罪名推到鬼王大人身上,我就会相信,你至少该让我看到足以证明你们说法的证据。”

  “证据就在你的脑子里面!”青木年悠悠地说道。

  阿卡思立即暴跳如雷地叫道:“在我脑子里面?混帐!再胡说八道,就请你们离开!”

  青木年淡淡地说道:“因为你的脑子里拥有智慧,而凭你的智慧,就应该能看出这件事情有三大疑点。”

  阿卡思尽力按捺住怒气,说道:“就先听听你想说什么鬼话。”

  “第一,那个连接你们世界的巨大传送门,是否在西斯格里国?”

  “是。”

  “通过那个传送口,你们的千军万马得以来到我们的世界,对不?”

  阿卡思略显不耐烦的应道:“是。”

  “可是,西斯格里国根本没有人懂得制造空间传送门的魔法,包括它邻近的十个国家也没有人懂,可以说我们的世界,只有一个国家拥有制造传送门的魔咒,那就是伟大的天辉国。

  “可是,要造出让万人以上通过的传送门,天辉国里的魔法师只有一个能做得到,那就是有史以来后最厉害的魔法师││游力前先辈,可是,他已经死了好几百年。”

  “哼,或者有,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呵,那天辉国离西斯格里足足有十万八千里,而且那个国家不过是个一丁点儿大的小国,要想入侵你们的世界,为什么要在那里建传送门,而不是在我们世界军力最强的天辉国内建呢?”

  “哼!”这次阿卡思并未反驳,而是陷入了思索中。

  青木年紧接着道:“第二,你说我们人类杀害了你们千万个同胞,以你在我们世界所见,我们人类的战士是否比你们厉害?”

  “厉害个屁,我们一直杀到喜特拉国,无人能挡!要不是你们找来了一大群巨人,我们早就把你们杀个精光了!”

  “那你是否有看到在你们的世界中,有我们人类所遗下的尸体?当中有没有巨人?”

  “尸体当然有,但巨人我倒是没有见过。”

  “那就对了,以我们普通人类的力量,又怎么可能杀得了你们千万同胞呢?难道你看不出这当中有诈?”

  “这……”

  “还有最后一点,我们的古书传说中,虽然有提到地狱恶魔,但那是讲人死后要去的世界,而不是你们族人的世界,在传送门出现以前,你们可有看到过我们人类的出现?”

  “没有,我们从来不知道你们这个世界,也从来不知道你们这些人的存在。”

  “很好,我们人类也从来不知道你们那个世界,和你们玳博人的存在;我们在我们的世界里活得好好的,又怎会突然跑到你们那里,去入侵一个根本不适合我们人类生存的国家呢?”

  阿卡思登时无言,半天吭不出声。而青木年也静下,留给它一个认真思考的空间。

  过了好一会儿,阿卡思有气无力地说道:“请你们走吧……”

  白水来元原本还以为,青木年苦思一夜的说词会马上奏效,却想不到仍未成功,忍不住叫道:“即使你不相信我们的话,难道你就看不出鬼王有多坏吗?它在我们的世界里干尽坏事,难道你连一件都不知道?”

  阿卡思缓缓地说道:“请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想一想。”

  青木年听出阿卡思的信念已经产生了变化,心中暗地一笑,拉着还想叫嚷的白水来,离开阿卡思的大脑。

  当他们的元神回到身体时,青木年才握着白水来的手,说道:“白大哥别担心,这只恶魔并不笨,它一定会想通我说的话,我们静待它的回复吧。”

  白水来无奈地说道:“好吧。”

  他们为了让阿卡思真正清静,便一起去河边捕鱼,准备午餐。其实他们根本分不清是午是夜,只是用睡觉、起床和肚子饿的次数来分辨日子。

  当他们抱着一大堆鱼回山洞里,阿卡思仍然如石头般闭着眼,一动也不动。

  青木年给它丢下了几十条鱼后,便拉着白水来到洞外的树林用餐,享受他们的二人世界。

  到了当天的第二次捕鱼,也就是晚餐来临之前,站在河边的白水来与青木年,同时听到后方传来了缓慢的脚步声。

  白水来想马上转身察看,但拖着他左手的青木年,却轻轻地掐了他一下,细若游丝地说道:“阿卡思在洞里还不能走路,可能是纪莫卡尔,我们伺机而动,不要打草惊蛇。”

  两人便保持着原有的站立姿势,注意力却都放到了后方靠近的脚步声中。

  当白水来感觉那声音来到他背后三尺左右的位置时,他的身形如闪电般后退,头也不回,同时左手往后抓出,他相信这一抓,必定能将此人手到擒来。

  岂料那靠过来的人,行动也是非比寻常的快,准确地击中了白水来伸出的手腕,使他一抓落空。

  但白水来的攻势并不单一,一招失效,他的身体非常自然地顺势一转,右手击向了对方的腰部。

  他自从懂得自己会武功后,就一直浸泡在战斗中,直到现在,即使重伤刚愈,其身体对战斗的意识仍然十分浓烈,招式的转换几乎不用大脑去考虑,便已经能立时发出。

  所以,他右手这一击的变化,超出了对方所能想象的速度,着着实实地挨了他一掌。

  那人闷哼一声便倒落在地上,白水来这才看清楚,那是一个全身暗红、头上长着一根弯角的怪人。

  “阿卡思?”白水来吓得几乎跳了起来,马上跑过去将它扶起,青木年也听到他的叫喊,于是转身观望。

  幸好刚才白水来那一掌志在将对方击倒,因此只出了五成力,不然那刚康复的大恶魔又得再躺上几天。

  阿卡思站起来后,呜呜哇哇地叫喊着,白水来和青木年两人大眼瞪小眼,不知道他究竟又在说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们想起了要用心灵之音才能沟通,于是就地盘膝而坐,再次唤出了元神,进入了阿卡思的大脑中。

  元神一跑进去,白水来就焦急地问道:“阿卡思你好厉害啊,这么快就可以走路了?刚才接我第一招的时候,劲力还不弱呢。”

  青木年也介入道:“我们还以为是什么人要偷袭呢?

  真应该向你道歉才对。”

  阿卡思一听到他们在大脑里讲话的声音,头便发胀,他劈头叫道:“你们怎么这么奇怪,非得跑到我的头里面才能讲话啊?”

  白水来与青木年面面相觑,白水来抓抓头,不知道如何解释,因为他要守住以前是光之神翻译的秘密,而青木年则轻松多了,直接说道:“我们本是两个世界的人,但我们的心灵世界却是相同的,在这世界里,我们可以畅所欲言,这不好吗?”

  阿卡思叹道:“好,随你们吧。其实,昨天我已经可以活动了……”

  “昨天?”白水来惊呼一声,青木年马上拉着他,让他停下激动的反应。

  阿卡思继续道:“只是我想多休息一会儿,尽快回复元气,所以才不动,我走来找你们,并不是要谈这些的,请认真一点。”

  青木年明白重点来了,立即说道:“阿卡思请说,我们专心听着。”

  “唉……”阿卡思长叹一声,却沉默起来了。

  白水来两人耐心地等着,过了好一会儿,它才说道:“我来是向你们道歉的,我认真地想了很久,你们所说的话确实有道理,但最重要的是,当我与白水来比武一役战败后,我已决定带族人回去我们的世界,岂料鬼王手下的另一支军团之首,勾结我的部下做出叛乱之事,还对我加以杀害。

  “想到这里,我终于明白那一定是鬼王的命令,不然那个只会吹牛、令人憎厌的尖牙鬼不会如此大胆。

  “唉,我错了,错信鬼王的话,害得同类陷入战争,我真是罪人啊……”

  青木年与白水来相视一笑,他们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

  青木年笑道:“大首领你何必太过自责呢,这一切祸患肇因于鬼王沃利加,它是罪魁祸首,我们人类是一定不会放过它的。

  “现在大首领你拨开云雾见青天,一切恨怨之误已经解开,应该是值得高兴,你要提起精神,尽快养好身体,你的族人还等着你带他们回去呢!”

  她听到阿卡思终于明白事非对错,立即对它恭敬起来,转称它为大首领。

  “不!我现在改变主意了!”阿卡思却斩钉截铁地叫道,青木年与白水来暗吃一惊,难道它又想反悔?

  却听见阿卡思恨恼地说道:“在带族人回家乡之前,我一定要先找那个可恶的鬼王算帐,不彻底搞清楚这一切因果,我绝不罢休!”

  两个心情被吊了起来的人,终于吁出了一口气,白水来一边笑,一边拍手道:“那太棒了,我们一起连手对抗死灵大军,一定能很快地打赢这场仗。”

  阿卡思却马上反对道:“这不可能,即使先前的怨恨确实是由别人所引起,但我们之间经历了数次战斗,我的族人们所受的创伤实在不少,对你们的成见已深,相信绝对不会与你们连手合作,我们会独自去讨伐鬼王,与你们毫不相干!”

  “这……”白水来愣住了,既搞清楚是误会一场,却又不能化敌为友;既然也是一齐一起去打鬼王,却又不能连手共战,如此矛盾的道理,实在是令他百思不解。

  青木年却明白这是人性天生的矛盾心理,是他们心中的尊严和面子在作怪,那就更确定它们玳博人是人类了。

  她马上表示理解地说道:“好,大首领不再与我们对抗,那是再好不过的事,在反击鬼王大军时,大首领若有什么困难尽管开口,我们一定会尽心相帮!”

  “哼,区区一个鬼王,我们无敌的地狱军团,可不把它放在眼里,只是……只是……唉……”

  阿卡思又哀叹道:“别说我现在的创伤未愈,就连存有我一半力量的头角,也被叛乱者抢走了,相信它们还会想方设法地控制我们的族人,我现在就算再有干劲,也都只能空想。”

  白水来却一拍胸口,朗声叫道:“这有什么,我们一定会帮你回到你的族人身旁,打败那些害你的人,让你重新当回恶魔首领。”

  “真的?”阿卡思欣喜道。

  白水来学着天辉法师的誓言方式,坚决地说道:“我以光之神的名义起誓,我白水来一定会竭尽所能的帮助你。”

  “对!”青木年赞同道:“这关乎着我们两个世界人类未来的命运,现在已经掌握在大首领你手中,你绝对不能气馁,还有我们呢!你一定会得回你的军权,挽救我们两个世界!”

  青木年顺势推舟地把此事的关键与重任,都推到了阿卡思身上,让他明白自己的重要性。

  果然,阿卡思在受激下,也兴奋地大吼道:“好,待我的身体一复原,离开雪谷之时,就是鬼王的末日!哈哈哈……”

  三人畅怀大笑,过往的一切恨怨如阴云散尽,青天白日之光,再度洒在了他们的心窝,美好的道路已经为他们展开。

  可是,半个时辰后,他们却发现笑得太早了,因为他们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想出离开雪谷的方法。

  激情过后,一切回归平静,阿卡思忙着养伤,青木年仍得辛勤地捕鱼,而白水来则是专心修行,希望能尽快回复到以前的状态。

  他感觉自己的身上已经没有伤痛,异能也在龙眼石的帮助下恢复了不少,但整个人仍然有一种虚脱感,力量与精神都很明显地比以往弱了许多,但其原因却不得而知,只好乖乖地勤用功、多练习,天天努力向上。

  是夜,已到了第二十五天的休眠时分,阿卡思与青木年都已熟睡,而白水来却越修炼越有精神,陷入了欲罢不能的状态。

  这段时期内险历不断,今天终于与阿卡思结成同盟,他的心情兴奋不已,修炼了一会儿,他竟然元神出窍,想要四处游玩一下。

  他也不敢走远,只在山洞前的树林上空飘荡,放松一下连日紧张的心情。

  意识到元神所看到的世界与肉身大不一样,不会受到光暗的困扰,他所看到的雪谷是一片银白色的天地,下方遍野满是玉树冰花,闪动着淡红色的银光,犹如繁星密布,而泛动着星点鳞光的圣水河,像是一条洁白的玉带般,缠绕在雪山之脚,整片天地如诗如画,以往肉眼所见的灰暗天地,原来是如斯美境!

  白水来的元神快乐地在空中翻滚,陶醉不已。

  忽地,他看到下方的河面有几道亮光如流星般掠过,非常清晰地感应到那些亮光的能量强于四周之物甚多,他的好奇心骤燃,便向那些亮光俯冲而去,想要看个明白。

  那是五道圆而亮的光团,如同蝌蚪一般拖着长长的尾巴,它们似乎也发现了白水来的元神这一不明之物在靠近,于是惊慌地加快飞掠的速度。

  这反而激起了白水来的较劲之心,他也奋力地加速,与那些亮光,在奇异的灵界里展开较量。

  四周的景物已模糊成了一片,白水来极力追赶,想不到那些亮光也不弱,追了半天,竟然连它们的尾巴都摸不到。

  白水来一发狠,放足了十成力量,猛地加速,双方之间的距离才迅速拉近。

  眼看白水来就要捉到它们之中跑得最慢的那一团亮光之尾,它们却忽然急转直下,飘入了一个巨大的山穴中。

  白水来料不到会有此变,差点撞进了前方的大山中,幸好他反应神速,马上往左一拐飘到了一旁去,虽然元神无物可阻,但还是把他吓出了一头汗。

  这样一来,那些像“小蝌蚪”的亮光们,就消失在下方的山穴中了。

  白水来不死心,又飘进那山穴中继续追寻。

  这时,他的元神飞速减慢,才留心起了周遭的景物,最令他惊讶的是,圣水河竟然流进了这个巨大的山洞中,彷佛这是一个无底的大口,在不停地吞食着圣水琼浆。

  这使得白水来更觉得怪异了,于是加快了飘飞的速度。

  这个山洞既宽阔又深长,弯曲如蛇道,他左拐右转,飞了足足有一里路,却仍未看到尽头。

  飞着飞着,他发现前方亮光大作,当他拐过那靠近亮光的弯角时,禁不住惊呆了。

  只见前方耸立着一块石头──一块晶莹剔透、泛着耀眼青光、足足有十丈百尺的巨石!

  而巨石的四周飘舞着密密麻麻、成千上万的“小蝌蚪”亮光,其景象之壮观,强烈地震撼着白水来的大脑和心灵。

  忽地,他感到那块青石向他发出了一股力量,刹那间,他的元神如瞬间移动般回到了原处──他自己的身体中。

  白水来失声惊呼,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原来的山洞中,而刚才所见到的一切,就宛如空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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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67楼 发表于: 2007-09-16
第十章寻秘洞谜之石

 

  昨夜遇到的怪事,使得白水来无法入眠,却又不敢吵醒洞中熟睡之人,只好整夜独自苦思冥想。

  到了第二天,青木年刚醒来,白水来就迫不及待地把她拉起,大叫道:“木年妹妹,快走,快走,我们去找那块石头!”

  睡眼惺忪的青木年,被他无头无脑的叫喊声,搞得一头雾水,只是娇呼道:“去哪儿啊?什么石头?”

  白水来兴奋地伸直了两只手,比划着叫道:“我们去找一块很大、很高的石头,那里还有很多很古怪、很有趣,而且会飞的光!”

  不用看到白水来所说的光,青木年已经看到他两眼发光了,总算弄明白他是发现了一些什么有趣的事。

  她站起来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襟,悠悠地说道:“噢,你是什么时候看到的?在树林哪里?我这就去……”

  白水来咧嘴笑道:“就是昨晚睡觉的时候,在圣水河的下游尽头!”

  “什么?”

  青木年惊讶地叫道:“这不可能吧,圣水河一望无际的长,你昨晚跑到了下游尽头,然后又跑回来了?我怎么没发现你离开呢?”

  白水来抓抓头道:“我……我是用元神飞去的,所以可以很快的来回。”

  “吵死了!吵死了!你们就不能静一点吗?”

  大恶魔阿卡思又是暴跳如雷地吼道:“我还没睡醒呢!”

  为了让阿卡思安静下来,白水来马上唤出元神,向他的大脑解释自己准备出发去下游的决定,可是阿卡思却毫无兴趣地说道:“现在我最需要的就是休息,要去你们自己去吧。”

  “但是,那里可能是离开雪谷的出路呢?我们应该一起去看一看。”这是青木年的元神之声,她现在也乐于玩这种大脑交流的“游戏”了。

  阿卡思瞧着他们喜形于色的嘴脸,知道不答应的话,自己就别想再安安静静的休息了,只得没好气地应道:“好吧!好吧!走,你们别老跑到我头里面烦我就行了。”

  就这样,他们三人带上了火把和食物,开始寻找白水来见过的那梦一般的奇境。

  在白水来的记忆中,他的元神为了追逐飞快的“小蝌蚪”亮光,因此在个那时候,究竟经过了什么路、飞了多远,他都没有注意,只知道圣水河流进了一个巨大的山洞中,所以他坚信河的尽头便是奇境。

  结果,令他意料不到的是,圣水河并不是笔直的,而是挨着一座接着一座的雪山山脚流淌而下,其形状也随着山谷形状的变化而变化,曲折拐弯的地形多不胜数,整整走了一天,仍没看到有走到尽头的迹象。

  阿卡思开始咕噜着埋怨白水来真是闲过头了,为了这无聊的事情,浪费他们的时间。

  但白水来却坚信他所见之事一定存在,而青木年由于对他极之信任,因此大力表示支持,决定找不到那奇境就不回头。

  幸好圣水河一直“陪伴”在他们左右,为他们提供足够的食物,而夜里休息,只需要砍一些木柴,就能生出火堆。

  即使木柴是湿的,白水来这个“天然点火器”也能将之燃着,所以他们的旅途并不十分辛苦,要比当年去战神之乡的路舒服多了。

  两天两夜过去后,他们终于看到了那个位于圣水河尽头、白水来所见过的巨大深洞。

  看到此景,一直骂骂咧咧的阿卡思,也停住了口,而青木年与白水来却是高声欢呼,欢天喜地地往洞内跑。

  而在一路上,白水来不断地向阿卡思描述那块巨石的神奇、以及深洞景色的奇异,阿卡思一直都不太相信。

  而现在看到了实景的存在,他马上联想到了白水来的话,也立即对洞内之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快步跟上了已经消失在深洞黑暗中的两人。

  走了半晌,众人终于走到了洞的尽头。

  借着手中的火光,他们确实看到了前面立着一块巨大的岩石,足足有百尺高,五、六十尺宽,但看起来只是比一般石块光滑而已,既不会发青光,四周也没有白水来所说的“小蝌蚪”光团,可以说,不过是一面天然的石壁而已。

  白水来愣住了,阿卡思恶魔忍不住又开始大发牢骚,而青木年也哑口无言,无法替白水来申辩。

  白水来心里不断地说:“不可能的,不可能会这样的,我明明看到这块大石发出很好看的亮光,还有能量,为什么现在什么都看不到,也感觉不到呢?难道元神所看的东西都是子虚乌有?”

  他不停地想着,在迷糊间向着巨石走去,伸出双手触摸那块巨石。

  谁也没注意这个微不足道的动作有何问题,但当白水来的双手平贴在巨石上面时,他立即感到有一股力量猛地从石里面传出,将他的手吸住了。

  他哼了一声“咦?”很自然地想收回双手,但那吸力却十分巨大,怎么样也挣不脱。

  他用力往后拉了两下,还是不行,这时他的异常动作,引起了两名同伴的注意,纷纷问他在干什么?

  他大叫道:“我的手被吸住了,这块石有古怪,你们千万别碰它。”

  青木年大惊失色,指手划脚地给阿卡思解释了一遍,然后马上帮白水来拉扯,而阿卡思在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后,也一同去帮忙。

  结果三人一用力,白水来就杀鸡般大叫道:“哎约──痛!我手掌的肉要掉啦!”吓得青木年连忙放手,也示意阿卡思不用再拉了。

  白水来喘了口气,说道:“我感觉到那是一股巨大的能量把我吸住,我要试试也用能量去抵消它,你们走远一点,不要靠近!”

  说罢,他运转异能,从手掌传出攻向那道吸力,两名伙伴感应到他身上的能量骤升,也各自站开,静观其变。

  白水来连发出了三次异能,但在传进巨石后,却犹如石沉大海,迅速地消失在那道吸力中,比喝一口水还快。

  他大吃一惊,立即停止了能量攻击,不然这样吸下去,他会更快完蛋,难道真要撕掉手掌上的皮才能脱身?

  “一定会有别的方法!”白水来的大脑缓慢地运转着,老半天仍想不出个鸟来。

  后来他想道:“我又没有得罪这块奇石,它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它要吸我,难道我就不能吸它吗?我也会吸的!”

  想到此,他那好战之心顿燃,立即站成马步,运起了白日无极的吸劲。

  所谓吸,其实只是一种逆转异能之法,异能的动态不断旋转,因为旋转方向不同而产生了两种力量的形式,一是吐、扬,用以攻击,破坏;二是吸、黏,用以吸取外界的物体或能量。

  这两种力量形式可单独使用,也可相辅相助、互换使用,现在吐的方式无效,他便想到了第二种──吸!

  白水来的牛脾气一发,便不达到目的心不死,他将全身异能之力全部释放,与对方的能量对吸较劲,对于吸这种功夫,他可算是驾轻就熟,还因此获益匪浅。

  异能越旋越快,越快吸力就越大,四周的空气也开始为之蠢蠢欲动,过了一会儿,他身旁的空气已开始缠绕着他不停地打转,连阿卡思与青木年,也感到身体不由自主地向着白水来移动。

  他们暗吃一惊,实在搞不清楚这是白水来自己所为,还是这块巨石的力量所造成的,想去帮忙,又不知道该如何插手。

  白水来双目圆睁,异能之力运至极致,他开始感觉到巨石里面的吸力变得越来越小,到了后来几近消失,他已经可以轻松地离开了。

  可是,他现在却吸上了瘾,心里跳动着也要让这怪石尝尝被吸痛苦的报复思想,因此仍不遗余力地使劲猛吸。

  过了片刻,他感到左手的石壁如水坝崩堤般,涌出了一股冰寒的能量,从他的掌心渗入,飞快地冲进了他的手臂,在异能吸力的加速下,瞬间流过了他的肩膀、心脏和肺腑,而且右掌所贴的石壁,也似乎准备如此仿效。

  白水来大吃一惊,但他的笨脑袋瓜却没有想要立即离开石壁,反倒将右掌的吸力改为吐劲,意欲压制住那里要冲进来的能量。

  这一来,闯进他体内、几乎把他撑爆的那股寒冰力量,似乎找到了出口,又迅猛地从他右掌吐出。

  而白水来想改变左掌的吸力也已经太迟了,那边的石壁如洪水爆发般,拼命地往他体内灌入力量,然后又如喷泉狂涌般从他的右掌离开。

  白水来感觉整个身体都不属于自己了,神经已变得麻木,身躯彷佛只剩下一个皮囊,充斥着一进一出的能量,而异能不过是引领这股寒冰能量游览他身体的“导游”而已,使他的体温不断下降。

  而青木年他们从外面看到的是,白水来全身结满了冰霜,彷佛变成了一个雪人,青木年担心得直跺脚,但又不知道此是祸是福,不敢贸然冲过去帮他解困。

  就在白水来的知觉也快要迷失时,他胸前猛地传入了一股炽热的能量,这一热使他的精神为之大振,马上意识到那是龙眼石的能量!

  它似乎被白水来体内的能量之战所吸引了,也插上一手相助白水来。

  龙眼石之能一渗进他体内,立即与异能融为一体,有了生力军,异能顿时变得生龙活虎,与那凶猛的寒冰之能旋斗了起来。

  白水来觉得完全无法控制体内的两股力量,它们如同两条蛟龙在翻江倒海般,但非常有秩序地自左往右打去。

  刚开始他是血海翻腾、胀闷欲死,但慢慢地那股寒冰之能,似乎在异能的压迫下,变得越来越平和,而他也没有那么辛苦了。

  到了后来,两股能量似乎都“累”了,相互交缠地缓缓旋转着,在白水来的全身经脉上流淌而过,一种从所未有的畅快之感油然而生,就如同泡在一池温度适合的泉水中那般舒服。

  白水来感到此时此刻,简直像是暴风雨过后沐浴在明媚的阳光下,大有一种劫后余生之感,使他感动得几欲痛哭,现在他沉浸在温暖的气息中,非常享受,双手仍不想离开巨石。

  他并不知道,站在他后面的两名同伴,已经几乎快把眼珠瞪出来了。

  他们看到白水来身上的冰霜化了又结,结了又化,如此回旋不息地发生了整整两、三个时辰,把他们的眼睛都看痛了。

  突然,那块百尺巨石慢慢地亮了起来,正是白水来所说的青光,犹如从里面点燃了无数青色的烛火般透体而出。

  巨石变得越来越亮,一直亮到几近刺眼的程度,才停了下来。

  站在最后的阿卡思指着巨石上空呱呱大叫,骇然看到在这块巨石中央现出了一张人形的脸,有口、有鼻、有眼,呈现出女性之貌。

  青木年顺势而望,她也尖叫道:“人……人啊,白大哥快看,巨石上面有人脸──”

  但此时,白水来仍沉溺在能量流动的舒畅中,并未听闻到青木年的话。

  巨石之脸由亮光所组成,从石壁表面突出,显得非常生动,忽地,她的嘴巴一张、一合,发出了一种“吱吱喳喳”的古怪声音,骤然听来,完全不知道这声音有何意义。

  可是,当这些声音传入大脑后,竟然组合成他们三人都能听明白的语句:“你是什么人?请松开你的手!”

  这句话白水来也听到了,他的意识顿时清醒,于是停止了异能的吸劲,双手“呼!”地垂下,已再无任何力量吸住他。

  但他还清晰地感应到声音的来源,马上往后退,凝视着上方的石壁。

  当看到这奇异的景观时,白水来竟然不觉得惊讶,彷佛早就知道这块巨石会出现这种异象。

  他知道刚才那句话是在问他,便朗声应道:“我叫白水来,是天辉国人!”

  “不,你不是天辉国人!可以说,你不属于现在这个世界的人,白水来!”巨石之脸缓缓地说道,三人也同时听到,都感到惊奇不已。

  阿卡思是对它所说的内容感到奇怪,为什么它要说,白水来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呢?

  而白水来与青木年都知道,白水来是一个已消失的古世界──中华大地的后人,所以他们都对这巨石之脸竟然会知道白水来的秘密,而感到十分地惊愕。

  白水来隐隐觉得这块奇石充满了他未知的力量,刚才的能量之战,已让他感受其一,所以他也不用再隐瞒什么了,于是诚恳地说道:“我的确不是天辉人,我是中华大地的后人,可是我的国度,已在好久好久以前沉没了,那你呢?你是什么人?”

  白水来个性单纯率直,从不故作姿态,对这巨石之脸既不惧怕,也不崇敬,在他眼里他们是平等的,有话说,他便直接问。

  巨石之脸呵呵地笑了起来,说道:“真有趣,想不到中华人还会有生存者,怪不得你能驾驭我的能量。我并不是人,如果按照你们的定义来看,我应该是神。”

  神?

  这个字眼在众人的脑里响起,着实把他们吓得跳了起来。

  青木年与阿卡思这两位拥有信仰的人一听,几乎想要跪到地上参拜,大呼饶恕他们的莽撞乱闯之罪。

  可是,他们看到白水来的腰板仍挺直如剑,没有半点卑恭屈膝的意思,他们便也止住了心中所想的冲动行为,学着白水来挺起胸膛,面对着眼前的“神”,并安慰自己:“她又不是我们敬拜的神,所以不用拜她。”

  他们并不知道,白水来和光之神一同生活了好几年,哪还会把神看得高高在上,只会把神当成前辈、甚至朋友。

  白水来一听到这位“神”似乎知道中华大地的事,马上就激动地问道:“神啊,那你是否知道我的家乡为什么会沉没?”

  神说道:“我无所不知,但并不是有求必应,我的职责告诉我,不可以告诉你这些事情,现在你已经在我身上得到了很有用的东西,你应该走了。

  “别让已经过去的事情占据你的心,你还有巨大的任务要做,更有很长的路要走,许许多多的人都等着你去拯救呢。”

  白水来大奇道:“我的事你都知道?你是什么神啊?”

  “呵呵,这是当然!”

  神笑道:“当我的能量在你身体流过以后,我已经知道关于你的一切事情,而我只是神的世界里一个微不足道的神,你无须知道我是什么神,好好利用你在我身上获得的东西吧,你将会受益无穷。”

  白水来甚感不好意思地说道:“谢谢你!其实刚才是我不好,我不小心摸了你一下,结果还取走了你的能量。”

  神淡淡地说道:“普通人怎么碰这块石头都不会有反应,但你体内的能量十分奇怪,之前你的出现,已经引起了我的注意,所以刚才故意将你锁住,想不到还是让你脱身了。

  “你得到的能量是你应得的,你们可以跟我见面,或许是上天安排的一丝缘分吧!好了,你们的时间并不多,是该走的时候,我也要回去了!”

  想不到这位“神”在匆匆出现后,又匆匆要走,青木年还打算恳求她帮助人类渡过灾难呢。

  她立即急呼道:“神啊,那我们该如何离开这个雪谷?可以帮我们对付死灵大军吗?”

  而神的脸孔却已逐渐变淡,但仍听到她的回话:“这是你们人界的命运,必须由你们去解决,能帮你们的是雪之精灵,随着它们走吧,它们可以带你们想去的地方……”

  当她的声音消失后,这片巨石的光芒也全部消失,山洞也重新回到了黑暗之中。

  众人长长地吁了口气,感觉刚才所见之事,恍如做了一场美梦。

  忽地,山洞上方闪烁出无数星点之光,并且越来越多,越来越大,然后像雪花般落下,绚丽动人,使得洞中三人均为之赞叹不已。

  白水来则拍手叫道:“看,是“小蝌蚪”亮光,哈哈,我没说错吧。”

  青木年十分神往地说道:“白大哥,我记得刚才神所说的话,我想这一定是雪之精灵,它们是来帮我们的。”

  “噢──是啊,我怎么忘了。”白水来抓抓脑袋,傻笑道。

  雪之精灵落到河面上不断堆积,很快便砌成船的形状,其长宽足够他们在上面打滚。当全部精灵都落下后,那条船也成形了,一眼望去,彷佛是一条用雪砌成的冰船。

  精灵船自己飘移到了岸边,并缓缓地伸出了一片雪白的船板,让岸边的三人踏足而上。

  三人坐下去时,发现船身软绵绵的非常舒服,这使得他们都兴奋不已,连大恶魔阿卡思也咧起嘴巴“科科”笑着,能坐上神赐的雪船,它自然也感到万分荣幸。

  当他们还沉醉在乘坐这条精灵船的快乐时,船开始移动了。

  令他们意想不到的是,这条船的启动和加速,并不是温和、缓慢的,而是快如流星,一下子就将他们全部翻倒,完全无法再坐直。

  只消片刻,他们已如离弦的箭一般向洞外冲去,飞快地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下,空气中,只剩下他们三人惊慌的惨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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