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奕奕发烧,金根大闹护士值班室
炎热的夜晚,医院的四楼外科护士值班室,门没关严,留了一小缝隙,一条灯光照走廊里在,窗帘紧闭,值班室的电风扇在不停的转着。床上半躺着高奕奕,她面色桃红、呼吸急促、披肩黑发散乱。她的上衣扣子被揭开一个,双眼欲睁睁不开,一只手搭在对侧的肩膀上,似乎要盖住前胸部,又似乎是腋下夹着什么东西。
在她的旁边,有一位穿着白体恤衫的中等个儿,带眼镜的男子陆爱国,提着水瓶,旁边写字台上有一小盆,里面还有半盆水,有一股酒精的味道,他加了点热水,自己用手试了试。
正在这时,一个黑黑的、胖胖的中年男子,夹着公文包,急急匆匆,三步并成两步地走在医院的住院部楼下。他一步两台阶的往上爬,他是奕奕的丈夫关金根。
奕奕在外科病房倒班,本来是半月回家一次,休息三天,但从他们上个月吵完架,至今天已有一月,奕奕都没回家,金根他爸他妈催金根来接奕奕回家,他还嘴硬,说奕奕自己有腿,干吗要接?估计她回家的时间已过四小时,关金根坐不住了,他不得不跑一趟,来看看老婆。
关金根已经到奕奕的宿舍看过,今天是奕奕休息的日子,她没有回宿舍。
他又给丈母娘打了电话,小店的人好不容易喊来他的丈母娘。
丈母娘说:“她肯定回家了,你们吵架,我已经劝好了。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好。你怎么今天才想起她来!你们分居两地,应该更珍惜在一起的时间。下次不要吵,有话好好讲,更不能动手。奕奕嫁给你是给你疼的,不是给你打的。我到今天都没舍得碰她一下,再有下次,我就不帮你了,你也别怪我老太婆不客气……”丈母娘还要罗嗦,金根赶紧应承:“下次不了,我收线,要去找她。”
关金根怎能不急,老婆失踪了!上了四楼,看护士值班室的门没关严,他敲了一下门,敲门声没有响,门就开了。
陆爱国正弯着腰,趴在奕奕的头跟前,一手还理着奕奕的乱发。
“请问高奕奕在哪儿?”
陆爱国直起腰:“你是奕奕的爱人?”
关金根这才发现躺在床上的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老婆。
一股热血,涌上头脑:“你是谁?你为什么和她那么亲热?你们在一起干了什么?奕奕,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他欺负你了!”
关金根怒火中烧,一手拽了陆爱国,一手用拳头狠狠地往他的脸上打。
陆爱国急忙躲让,怎么躲,还是被打在了肩头,他用另一手抱着这肩膀,疼得龇牙咧嘴,大声解释说:“不是你想得那样!我们什么也没做,我在帮她……,她在发烧!”。
关金根哪里肯听陆爱国的解释!使出全身的力气,一拳打到了陆爱国的胸部,把他当成了出气桶。陆国没有还手的机会,只好抱住他,让他出不了手。
奕奕听到遥远的地方传来吵闹声,还有搏斗声,昏睡也醒了一些,睁开眼,竟是自己的丈夫关金根,正掐着陆爱国的脖子,一只拳头快要落在爱国的头上。
奕奕用了最大的力气,大声喊:“金根,不是你想的那样!金根,爱国是正派人!你别打他!”奕奕情绪激动,但是她发出的声音柔弱的,疲惫的,甚至是矫情的。
金根哪里听得进她的话,相反,听奕奕帮陆爱国说话,气更不打一处来,如同火上浇油,他推开爱国,抡起手掌,甩了奕奕两耳光,血立刻从奕奕的嘴角留了出来。
陆爱国怎么也没有料到,自己的一只手被打得不能动,这个大力气的男人,竟然对自己的老婆也动了手。他用没受伤的手拖住金根,把他往门外推,大声训斥:“你这畜生,怎么连女人也打,她还在发着烧!你给我滚!”
病房里的人听到吵闹声,都过来看热闹。一看是他们的护士被打,陆医生和那男人扭在一起,都上来帮忙,把关金根强行拖出了值班室,把门关上。
“一对狗男女,奸夫淫妇!你们都别管,还有没有天理!”关金根对着门大叫。“奕奕你这臭婊子,厌世,厌到我跟前来了。”金根一拳砸在值班室的门上,如放鞭炮一般声响,可是门哪里砸得开!
一位大块头男人站出来,捏住关金根的手说:“我们知道他们是我们的医生、护士,是好人!你为什么打他们,有话好好说,不要仗着力气大,欺负人,要打,和我来。”说着露出了结实的肌肉,和有老鹰的纹身,关金根哪里是他的对手!
又有位大妈说:“你要冷静,有什么事回家再说,不能在这儿发疯!只会伤害,只会后悔,一点用处也没有!”
金根怒火中烧,破口大骂:“老天,你不睁开眼看看,这不只羞耻的狗男女!奕奕你这不知廉耻的娼妇!人尽可夫的臭娘们,你骗了我,在我跟前装纯洁,你这个荡妇!老天要惩罚你的!”
“不要在这儿喧闹,这是病房,要肃静!跟我走!你竟敢在医院打人,破坏公物,送你到派出所去!”一个穿保安制服带警棍的高个子,硬把金根拉下楼。
金根被保安拽着,还向楼上骂:“我咽不下这口气!你们医院开婊子行!奕奕,你有本事,永远不要回家!我们离婚!”
到了一楼,金根还在高声叫骂:“我去告你们!难怪,这贱货一月不回家,原来在这儿有了野汉子。”
一群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同情关金根的,有为陆医生打抱不平的,还有好事者跟着保安后面看热闹的,保安驱散他们:“有什么好看的,他喝醉酒,耍酒风!,都回病房去,不然,都回家,不给探视。……
保安室内,金根愤怒的心,怎么也安静不下来,保安关上门,让他冷静一会儿,然而,保安上厕所的时候,金根猛然醒悟,万一那医生给打伤了,他真有可能进派出所?自己练过武功,下手可能重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赶紧走吧。
保安回来看到人已走了,他怕他又到外科闹事,去转了一圈,见没什么动静,又回到值班室。打人者是医院的家属,被打者是医生,那种场面,有理都说不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乐得清闲多好。
要是保安知道这件事对高奕奕造成那么大的影响,两次差点出人命,保安做事会主意细节,反锁好门,关金根会看到事情的真相,也不会有漫长的五年痛苦……
二、得肺炎的奕奕,被金根误解
外科值班室内,床上的高奕奕晕了过去,陆爱国拿出她腋下的体温计,一看是四十度二,赶紧打电话,让门诊化验室来人化验血,病房护士来输液,然后在病房陪客的帮助下,去拍了个胸片,是急性中毒性肺炎,接着把她抬到了内科病房。
奕奕醒来后,内科医生要叫家属签字,奕奕叫妈妈来签字。而关金根那天走了以后,则黄鹤一去不复返。
陆爱国被打伤了手,两个礼拜都没有做手术,他本来可以向派出所报案,找关金根的,但他是奕奕的丈夫,有损奕奕的面子、尊严、家庭,他把事情隐了。
医院的领导打电话到关金根的单位,要他来看看生病的老婆,关金根没来。
奕奕病好后,非常想自己的儿子,虽然有十万个不回家的理由,但是,儿子是她的命根子,她有太多的牵挂、担忧,她之前就买了不少儿子喜欢吃的、还有喜欢玩的小火车,来到了她结婚的家,也是和公婆在一起的家。
正是晚饭时间,奕奕没有用钥匙开门,她敲了一下门,是婆婆开的门,她喊了一声:“妈,爸,我回来了。福俊,来妈妈抱。”孩子在爷爷的腿中间,他们一家子人正在吃饭。一个多月没有回家,孩子还生疏了她,不理她。
“金根帮奕奕盛饭。”公公吩咐。“她自己有手。”“我自己来”奕奕答。婆婆责问:“怎么这么多天不来家?你还要这个家?”奕奕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吃饭,不要罗嗦。”公公用眼瞪了婆婆发话。
奕奕扒了几口饭,帮着拾桌子。婆婆说:“你带孩子。我来。”奕奕拿了玩具哄福俊,福俊才开始叫妈妈,又亲又抱,有撒娇,把奕奕的脸上亲的都是小家伙的口水。奕奕所有的烦恼和不快也一扫而光。儿子是高奕奕的全部。
金根吃完饭,碗一丢,就洗澡,然后就不见了。
到早晨六点,金根才回房,然后吃饭,上班。奕奕满肚子的委屈,找不到机会和他说。
又是晚饭时间,奕奕盛了全家人的饭,然后叫金根:“金根,吃饭,一会儿我们带孩子去公园玩。”金根看也不看一眼奕奕,说:“我没空”
“没空,也要陪陪孩子。”公公说。
谁知,金根跟着他们母子出门,然后,一溜,不见了综影。
奕奕是失望极了。她知道金根还在误会她,在逃避,这个倔强的男人不知何时才能清醒!
第三天晚上,金根回来,奕奕就说:“金根,今晚我们谈谈,我有东西给你看。”“你拿去给别人看吧。”金根冷漠地说。
金根依然是彻夜没有回房睡觉。奕奕不好意思到别的房间找他,她一早要赶车上班了。
她有话不能和婆婆说,因为婆婆一贯挑她的毛病,她的心里只有自己的儿子好。
公公带儿子到广场去了,免得奕奕和儿子分手时,总要哭闹半天。
奕奕思前想后,只有急匆匆地给公公留了张条,公公有知识,有文化,会明辨是非,并且他说的话,金根也能听一听。条子写着:
爸爸,你好!
我走了,自从上次金跟打了我以后,(不知你知道不知道)我等着他去认错,结果他没有去。
可我想儿子,有阻止不了回家的脚步。所以,我休假走到门口没有勇气回家。我在门口商场买福俊买玩具时,还看到过兰妹和他的丈夫也在商场买东西。
我想回家,又觉得没有面子,以后金根还不知怎么对我!我矛盾极了,我又走了。
再后来,我想回来时,突然发烧,(其实是我几天几夜没有睡好觉、心理发生了天翻地覆地变化、我对金跟太失望了,累病的。)回不来了,有医院病历为证。
后来金根到我那儿去,我都烧到四十度。金根又对我有误会,我是得了肺炎,住了半个月的医院没法回来。
医院打电话给金根,叫金根去,他都没去。我以为我回来可以和他解释,谁知,他都不肯给我机会。
金根看到的是陆医生,对他产生了误会。陆医生刚下手术台,听值班护士说我生病在值班室,就来帮我看病。
陆医生刚帮我量体温,听心肺,就挨了金根的打。
金根不赔礼道歉,反而一走了之。要不是陆医生关心我,及时给我看病,我的命都丢了。我挨了打,受委屈的是我,他又在我们单位无理取闹,倒反儿有理了?还不理我!你叫让他到我们单位去了解了解。
奕奕匆匆致上
92年8月23日
三、发现金根的隐私,奕奕痛苦
信放在餐桌上,谁知,婆婆买菜回来,电风扇一开,吹到了地上,等她择好菜,看到一张纸,她又不识字,就和垃圾一起扔了。
金根的妈妈好后悔,要不是自己那天说了奕奕的不是,金根不会出手打奕奕,家里就回整日欢声笑语,可奕奕太不象话了,金根去赔礼了,她还不回来。金根一直闷闷不乐,也不多说话。晚上往外跑,很晚才回来,这可不是好兆头。
她和金根的爸爸发牢骚::“他们两口子肯定吵架了,好像没有和好。我看他们分居也不是个办法,你找找人,把奕奕调回来,免得夜长梦多。”
“好吧,我试试这张老脸。只是那边医院不一定肯放。”
“你去试试,你就说不放,我们的家就散了。”
奕奕还在医院等金根来和她赔礼道歉,谁知等来的是一纸调令。
她又惊又喜,又气又怨,看来金根他爸看到了她的留言,金根是个不肯轻易低头的男人,一定是以这种方式来和解。奕奕接受了。她叫金根来帮她搬家,金根来了,外人还看不出他们有什么隔阂。
高奕奕调到了丈夫所在的小镇上班,虽然是从县城往镇上调,又忙又累,她心里甜丝丝的。她和儿子可以不分离了,虽然金根到现在还没有和她和好,但,来日方长,住在一起的机会多的是,相信金根总有一天会明白,她,高奕奕是怎样的人。
金根的单位还给他们分了单室套的房子,奕奕拿了钥匙,看过房,再也没有去过,在家,金根都没有理她,她一个人去那儿干吗呢?为了让福俊在好的幼儿园上学,他们的户口没有迁移,他们还是和爷爷奶奶过,金根晚上经常出去,难得在家,即使在家,也是在他的书房里睡觉。他们之间的冷战还没有结束。
奕奕很奇怪,金根不和以往一样,他怎么一年到头不想老婆,原来她两周回来一次,金根都迫不及待的和她亲热,走的时候都恋恋不舍。有的时候中途碰上金根休息,他还会到宿舍来找她,知趣的舍友回让出地方,让他们亲热一会儿。
现在,他们都有五年不在一起了,他怎么能忍受得了?难道他生病了?生病应该去医院及早治疗。奕奕想了无数次,跟她的姐姐说了心中的烦恼。两个说话也说,就是不在一起睡觉。姐姐让她半夜起来,到金根的书房去,去迷惑他,勾引他,让他还没有醒来之前强奸他,有了一次就好了,说不定,金根太保守,看到陆医生给她看病的场面让他有了心理障碍,得了病。奕奕天天都在想办法,只是还没有勇气付出行动。
有一夜,奕奕好不容易豁出去了,赤着脚,穿了通明的睡衣,推开了金根的书房,却发现:金根不在家,这时候都已是凌晨四点了。奕奕不得不想到金根可能有了外遇。
奕奕开始跟踪他,发现他去了郊外的人家,这家有好多人在打麻将。约十二点,打牌的人散了回家,这家的灯灭了,睡觉了,金根没有出来。奕奕也没有回家,外面是彻骨寒风,奕奕要看金根什么时候出来?
第二天一早,他发现,原来这家住的金根的干妹妹,兰妹家。金根出来后,他的干妹妹还搂着他的脖子,抱了一会儿,他也积极的回应,紧紧地抱着她。奕奕不相信眼前的一切,她揉揉眼睛,掐掐自己,很疼,不是在做梦。她的心掉入了冰窟,心在滴血。……
这个兰妹,比自己大三岁,她的女儿都十三岁,平时他们到家来玩,待她不薄,有一次,兰妹的丈夫得了急性胃炎,没有劳保,还是奕奕找人,帮他看好节约了不少钱。兰妹的家庭条件差一些,自己是个临时工,在工厂做苦力,丈夫下岗后,在路边修鞋,奕奕还把一些自己不穿的衣服给他们的女儿穿。
兰妹能做对不起我的事?可是,我看得明明白白,难道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兰妹能和自己相比吗?又老又黑,又粗又壮,没有什么学问,她拿什么共同语言和金根沟通?可是,这五年,金根根本没有碰过自己,难道正常吗?难道,我连兰妹都不如吗?
奕奕想一想自己确实有不如兰妹的地方:兰妹会开粗鲁的玩笑,她不会;兰妹回甜哥哥蜜姐姐的哄人,自己不会;兰妹会泼辣骂街,自己不会;兰妹和丈夫吵架,往往一哭二闹三上吊,今天吵架永不理他,理他是畜生,明天又双双甜甜蜜蜜到金根家来玩,自己也做不到。奕奕越想越气,泪水似断了线的珍珠落了下来。
她不远几百里调过来,守住婚姻,却被他欺骗了。原来以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却谁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对他的了解不透。误解总有解开的一天,他们还会回到从前的快乐、甜蜜的日子吗?
四、病房巧相遇,甜蜜的初恋
快乐、甜蜜的日子,是金根他爸老干部疗养时,得了急性阑尾炎,住院开刀,金根照顾他爸,精心、周到、是难得的孝顺儿子,金根一周没有睡,还劲头十足,不知疲倦,正是奕奕当班。
金根找了各种借口,和奕奕聊天,一个礼拜都没有间断。
奕奕看到他,也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不觉多看了几眼,谁知,她的心竟像偷了人的东西一般,跳得厉害,她的长期倒夜班的苍白的脸,自从看到他就像熟透了的红苹果。
一周后,他爸要出院,金根让他爸再住几天。
他爸看出了名堂,问了外科的护士长,了解奕奕还没有对象,人品有好,只是高不成,低不就,快三十了,还孤孤单单一个人。好在她的家就在县城,有个照应。
金根他爸来了精神,向护士长说:“这和金根的处境是何等的相似!金根大学毕业那阵,老实,不知道追女孩子,倒是好多女孩子盯着他,经常到家来做客,金根还看不起她们,嫌人家要么没学历,要么没长相,学历有了,长相好了,家又在农村,条件又不配。等她们同学都结婚了,他再降低要求找,人家有嫌他年纪大。这不都三十五了,除了上班,就闷在家里。大儿子,二儿子都分在外地,婚事都没让我们操心,这个小儿子内向,我们还真拿他没有办法。你无论如何要帮这个忙,做好事。”
护士长答应了他,在高奕奕的面前说了千万句的好话,有学历,大本;有好的工作,是一家部属企业的设计师:有涵养,说话客客气气,不带脏话;有好的家庭教养,他父亲是退休的老干部,虽然人矮了一点,胖了一点,但虎背熊腰,他练过武术,有安全感;人又本分,老实,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适合安家过日子。弟兄虽三个,可是,就一人在本地,跟独生子一样。……
真是千里有缘一线牵,要不是疗养,要不是生病,还不会有如此的机遇。
爱的火花就这样被点燃了。金根和奕奕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有太多的相似的童年,太多有趣的事,他们相约,都是金根带了好多吃的来,陪伴奕奕的夜班,然后一起游山玩水,诗情画意。
奕奕不相信金根是个内向的人,他怎么有那么多的话说!在后来,金跟自己也承认,我这辈子说话最多的就是那个时候。真是命,逃不过的命。
就这样周末相聚还不够,金根还回寄一些徐志摩的诗来,表达自己的爱意。而奕奕也回应了舒亭的诗《致橡树》,给他,把平时不好意思开口说的话,都在信里说了。半年后,他们就领了结婚证。原来的冷静恋爱观,所有的条件通通抛到了脑后。
结婚后,他们各人过各人的日子,也没有什么不方便,只是在奕奕怀孕期间,奕奕才觉得孤独,好在有金根的情书在,一切困难迎人而解。
孩子的降生,让这个家充满了温暖、甜蜜、幸福。休产假的日子让他们觉得分开实在是太不应该了。奕奕在忙找人、找关系调动,想把金根弄到他们县城。而金根他爸,则想奕奕到小城来。
他说:“宁山小镇靠省里近,又在南方,宁往南走一尺,不往北挪一仗。南方条件好,教育先进。我们还指望这个儿子,他几个哥哥都分到外地,我好不容易才把他留在身边。你调回来。没商量!”
他们谁也说服不了谁,就一直拖着。
孩子一岁后,奕奕上班了,分离的揪心疼痛,让她忍无可忍。她拼命地上班,加班,然后半个月休一次假。
要是当机立断调过来,也不会给他们的婚姻带来那么多的波折,说不定幸福一辈子呢!
五、金根的一记耳光,斩断了奕奕的爱
幸福的日子突然就溜走了。痛苦的等待五年了,金根还没有好转的余地,而今,竟然是这样的结局!早知今日,年轻的时候,错过了多少机会!不遇事,不知人的品性,妈妈当时提醒得都对啊!可惜我被他的外表,憨厚、老实、迷惑了。那次吵架的缘由是:
婆婆喂福俊吃晚饭,把食物嚼过再嘴对嘴喂福俊吃,我提醒她:妈,这样不卫生,我来喂。
他妈则一脸不高兴,说:“我带三个小孩子都这样喂大的,都长得健健壮壮的,如今喂孙子,就不行了?嫌我脏!”说着说着,眼泪掉下来。
奕奕分辨:“那时候和现在不一样了,那是没那多病,如今的人娇气。”
“你这样讲究,自己带好了,我还吃力不讨好!免得我这么大年纪还那么辛苦!”婆婆把碗摔到地上,发火了。
这时候,金根下班回来,看到他的妈妈在掉眼泪,问他:“妈,什么事,那么伤心?”
“我都快七十的人了,能有什么伤心事?还不是给你老婆气的。”金根二话不讲,回房就责备我:“你怎么就不孝顺我妈!她纵有千错万错,她是长辈给我们带孩子没错,去给我妈赔不是去。”
奕奕解释:“我又没有不孝顺她。我是让她不要用嘴喂儿子,我有错?”
关金根甩手就给奕奕一记耳光,两眼冒火,似乎要吃人一样。
奕奕简直反应不过来,原来对她知冷知暖的男人,动起手来也心狠手辣。这场面公公没有看到,他去了外地的大哥家。
奕奕抱了被吓坏了的哭闹的福俊,不顾火辣辣的脸有多疼,也不管头晕目旋,天旋地转,收拾了衣物,抱了孩子,跌跌撞撞地往外走。他妈妈堵在门口不让走。“要走自己走,这么晚了孩子会受凉。”金根居然想到的是自己的孩子,把孩子夺了下来,一点没有留她的余地。还威胁奕奕说:“你走,你走,你有本事走了,再也不要回来。”“你以为我想回来,我辛辛苦苦上班调休回来,像保姆一样任劳任怨,还要看你一家人的脸色,还要挨你的打,我还回来吗?”
福俊在一旁拼命哭闹,抓他爸爸的脸,要妈妈,声音撕心裂肺,奕奕的脚步迈不动。婆婆喊:“是我错了,你不要走!我给你赔不是,行吧!”金根更火了:“有长辈给赔理的吗?你滚!”
奕奕下了最大的决心,离开了家。一路上,有人关心她:姑娘,你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奕奕无法回答,摇摇头。
其实在金根动手奕奕的时候,奕奕就应该知道他的脾气;奕奕生病,他找到医院,不分青红皂白,打人。奕奕就应该有所警示,他是一个脾气暴躁、狭隘、固执的人。时过一月,还以为他来认错,以为他是吃醋,是爱她的。奕奕生病,金根没有来,奕奕还以为他工作忙,晚上还要带孩子不容易。或许不知道自己生病。
自己多傻啊!原来在那时,金根的心、他的心思可能就不在奕奕身上了,因为那时兰妹经常在金根家帮忙。一个男人,在结婚以后,怎能离得了老婆?原来这五年他在外面已有人做了替补。
奕奕没有办法去上班,要上班,也会出差错的,他给护士长打了电话,说:“护士长,我今天发烧了,实在爬不起来了,我叫小冯替我顶个班。”
“放心休息吧!你有药,吃点,不行的话,到科里来吊点水。”护士长体谅地说。“谢谢!再见!”
奕奕又和小冯打了电话,:“小冯,我是奕奕,我发烧了,你帮我顶个班。我、我……”奕奕的声音发抖,说不出话来。“放心,我代你顶的,你真生病了?你怎么哭了?是他欺负你了?”面对小冯的一连串的问话,奕奕哽咽地说不出来。“以后再说。”……
六、奕奕水边迷幻到天堂
奕奕漫无目的地走在护城河的边上,河水哗哗的流淌着,刺骨的寒风吹乱了她的黑发。她泪眼朦胧,靠在一棵树下,她任泪水成串地滑落。
也许,我这样走下河去,一切都不存在了?
老天,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如此地惩罚我!家里冷冷冰冰,出门形影孤单,没有一个家是属于她,也没有一个肩膀可以让她依靠!身体冻僵了,她并不在乎,而她的心早已是座冰窖!
前世作了什么孽?让我今生今世受罪!别了!我的妈妈,别了!我的儿子!我在天上看着你们!
奕奕闭了眼睛,眼前是一个虚无的美丽的世界,团团白云将她的身体托了起来,腾云驾雾,她像长了翅膀一样,随心所欲,飘渺不定。
天高地远!鸟语花香,清风阵阵。清澈的河流,碧绿的草地。她又到平静的水面上飞翔,、飞翔!到了一座古色古香的宫殿前。一位英俊潇洒的白马王子在宫殿前迎接她,牵着她的手,揽她入怀!她竟由他而去!他明亮的双眼满是她美丽的、摸模糊的身影!
这是一所极乐的世界!这是一温暖的怀抱,奕奕渴望了很久、很久了,朝思暮想的地方不是一座房,不是一辆车,而是一个男人的胸膛,一个热烈的拥抱!奕奕全身颤抖着!天可以塌了,地可以裂了,她,高奕奕在这个怀抱了可以承受一切!她迷失了!
“奕奕,我爱你!亲爱的,欢迎你回到我们的家,我已在这儿等了很久!很久了!千年!万年!”奕奕似乎是在做梦,她有多久没有听到如此诱人、如此甜美的声音,如此动听的话语,是金根吗?不是,金根没有这么高大,也这么温柔。奕奕想把他看清楚一点,无奈,他总是隔了一层透明的膜,迷迷糊糊、朦朦胧胧。她的心告诉他要离开他,可是,她的身体却靠得更紧,贴得更热烈一些。
“是谁?你是谁?”奕奕问他,他笑着说:“我是你的爱人,生生死死的爱人,永永远远的爱人!”他亲吻她,抚摩她,拥抱她,她被幸福淹没了。
“他不是我的爱人,他不是金根,如果是我理想的对象应该是?金根?陆爱国?”奕奕仅有的一点理智迷失前,喊着:“金根,金根,我爱你!你是金根吗?”
然后,她跟随白马王子旋转、旋转,天涯海角,上天入地,永永远远、时时刻刻在一起!……
她的身体在消失,心在融化,相爱相拥的人被雾遮了,云挡了,风吹了……
七、巧遇郝医生,奕奕被救
“姑娘!姑娘!快帮我捞起拐棍,我的拐棍掉水里了!”“快,帮帮忙!”急切的求助声、命令声,让奕奕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睁开了眼睛,她发现自己的脚踝在水里。而她的面前是一个木头的拐棍飘在河上,所有的……不见了。
奕奕弯了腰,捡了拐棍,递给了老太。
老太说:“姑娘,好事做到底,你要是没什么事,能送我一段吗?”老太停了一下,不等奕奕开口,又说:“我好可怜!没有亲人在跟前,年纪又大!这么冷的天,我还要自己去买菜,不晓得你妈妈是不是也这样?”
奕奕苍白的脸,面无表情,说:“我妈妈在外地,有我姐姐照顾。”
“像你这样年轻、漂亮,多好!吃喜欢的菜,穿自己喜欢的衣服,身体健康!想玩,就找个风景名胜放松放松!,像我这样体弱多病,想吃,没牙!想穿好的,没体形!想玩,没劲!像你现在多好啊!年轻是本钱!错了可以重来!没什么可怕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老太讲讲、停停,看看奕奕的脸色。
“是”奕奕觉得她说得对极了,老太讲的是实话,老太没有的,她都有。我为什么想不开?奕奕恍恍惚惚,犹犹豫豫地跟在了老太的后面。
“我姓郝,是退休的医生。你的脚冷吧!前面是我的家,去烤烤火,为我捡拐棍,把脚都搞湿了。”
“好”奕奕的头脑似乎清醒了一些,她帮郝医生提了菜篮子,去了郝医生的家。
奕奕烤干了鞋,喝了郝医生给她煮的浓浓的咖啡、吃了郝医生自己做的发糕,和她聊了半天的家常。郝医生还和她有说不完的话,还对奕奕千恩万谢,直到奕奕道别。
郝医生的儿子出国了,女儿在外地,她孤孤单单,要奕奕有空常来坐坐,面对这个热心而又多话的老人,奕奕盛情难却,她答应了。其实奕奕内心感激的人是郝医生。
“你下次不要去刚才的河边,那里阴气太重,经常有人落水淹死。有落水鬼在,小心中斜!”
“那你怎么也从那里走啊!”
“我是买菜在桥上,迎面看到你神色恍惚,一路流泪,往河边走,才跟着你的。不要做傻事,好好活着!”
“谢谢!你郝医生,其实是你救了我的命!谢谢你的早餐!谢谢你的炉火!”
“我可以问你叫什么名字吗?”郝医生关切地问。
“我叫高奕奕”奕奕露了一丝笑容。
这位退休医生成了奕奕的知心朋友,忘年之交。这是后话
九、奕奕留遗书,吃安眠药
奕奕失望极了,原来他是最亲最爱的人,是与他过一辈子、是与之白头携老的人,是相见恨晚的人,是最知己知彼的人,原来,奕奕还向他发誓,死也死在他的怀里的人,如今这个他让她死?她还有什么理由在这个世界呢?
世界远了,时间不存在了,所有的烦恼可以消失了,我为什么不死呢?死神再一次向奕奕伸出了手。人往往是一念之差,决定人的命运和生死。
奕奕开始整理了衣服,坐在镜子前认认真真审视自己,瘦弱的脸蛋,苍白而憔悴,眼角的鱼尾纹皱皱巴巴,眼眶下有一对黑乎乎的眼圈,看上去似乎是老太的脸了,这样的自己还有谁爱呢?从小包里拿出化妆品,她虽然天天带者,但许久都没有派上用场了。君为悦己者容,她已经没有欣赏自己的人,她有什么必要美呢?现在,她要一个完美的形象,离开这个世界。
她从包了拿出一瓶安眠药,是她这两年失眠,陆续开来的,看着镜子里忧伤的脸,看着自己依然紧锁的双眉,一切都要解脱了!她在自己的脸上加了腮红。
她倒出药片,数了一数,有三十颗,足以离开这个世界。眼泪再一次不挣气的滑落下来。
她打开包,拿出信纸,刷刷地写起来。
福俊儿;你好!
妈妈走了,我爱你!在天上也一样爱你!
你要好好听奶奶的话,同样也要听爸爸的话,好好学习。
妈妈是清白的,没有对不起你爸爸,你现在不懂,以后会明白。
不要怪罪你的爸爸,他给你找的后妈,人也好。
你要自爱,要有用的人,做大家喜欢的人!别了!福俊!
妈妈:高奕奕
妈妈,姐姐:你们好!
感谢你们关心我,爱护我!而今,我要走了。
经历了多年的平淡生活,有过甜蜜幸福,有过辛酸苦辣,现在我太累了!只想永远地睡下了,对你们我没有回报,如有来生,我一定加倍偿还!
妈妈,不要怪金根,他误解了我,不肯原谅我,证明还爱我的。我走是自愿的,成全他,他的幸福,就是我的心愿。不要打扰他们的生活。代我远远看看儿子福俊。大恩不言谢了!
别了!妈妈!别了!姐姐!
奕奕
婆婆:你们好!
从来没有想到会用这种方式向你告别,你要多保重!
我走了,你的生活应该不会有什么变化,兰妹,会替我照顾你的。我之所以写信,是放心不下福俊,金根和兰妹好,我成全他们。
婆婆,你们一定要把福俊带大,春夏秋冬,衣食住行,问寒问暖,全靠你了。不要给他吃得太饱,也不要太娇惯他,让他做社会有用的人,对家庭有用的人,有责任心的人。
婆婆,我知道你不识字,但大哥会读给你听的。我知道,我和金根第一次吵架,有我的不对,你是疼孙子的,我看不惯你用嘴为他,应该自己来喂。金根打我,我赌气不回,也不对,后来因为生气,几夜都没有睡好觉而发烧了,得了肺炎才导致了我们的彻底冷漠。这是命,命里该我欠金根的。我现在还他,让他称心!
婆婆,我没有做有损名誉的事,我发誓,我只爱过金根一个人!我是怎样的人,我们共同生活时,你都看到了。谢谢你对福俊和我的照顾!我太累了!心累!我要解脱了!别了!
高奕奕
奕奕面前的纸上滴满了泪水。她写字的手不听话地在发抖。
奕奕泣不成声,倒到了手上。把安眠药倒在了手里,然后,一把按到嘴里,端起杯子,抬头喝水、咽下,一边呛咳,一边喝水……
上天啊!有谁相信:一个美丽的生命,一个以救人为职业的天使,一个在别人是守护神的护士,一个儿童的称职的母亲,一个母亲的乖女儿,一个孝顺的儿媳妇,因为发烧、因为误解、因为没有爱情的滋润,就这样要离开世界了?都是发烧惹的祸啊!……
十、金根知错,奕奕昏迷
钥匙转动声。金根从外面回来,摇摇晃晃,跌跌撞撞,兰妹扶着他。责怪他:“叫你不要喝酒,你偏要喝,这下好了,醉成这样,还不肯去医院,一个高奕奕能把你整得这么痛苦!为什么不和她吵?为什么不打她?没有用的东西!打一打,揉一揉,增加感情!连一个女人都治不了!喝什么闷酒!”
奇怪,房里的灯怎么是亮的?兰妹把金根拖到房里,大呼起来:“奕奕,奕奕,你怎么了?怎么吐了?金根,金根,你看,奕奕睡在你床上,你早就等着这一天,等她先和你和好的。等她先和你认错的!”金根醉眼朦胧:“奕奕,我爱你!”
“不得了了!奕奕吃了安眠药,你看,这是空瓶子!”兰妹发现了床头的空药瓶几奕奕写的遗书。“奕奕”金根的这一声惊天动地,同时他的酒也醒了。
快到楼下喊车,金根一边用手压着奕奕的舌头,让奕奕把药吐出来,一边抱起她往楼下冲。
门口的邻居被惊醒了,个个上来帮忙。马自达很快把奕奕送到了她自己工作的医院。
医院的抢救室,医生在做检查,护士插胃管、洗胃,输液,灌肠。
“深昏迷,用兴奋药,不然等会儿,呼吸要受抑制。心电监护。”经过两小时的抢救,病人还没有苏醒过来,中毒太深,医院赶紧派救护车,送奕奕到省里大医院,要行血透解毒来得快,不得耽误。省医院离这儿半小时车程,晚上更快些。
金根在抢救奕奕的三天三夜里,没有离开奕奕的床头一步,眼凹下去了,颧骨凸出来了,胡子长长了,头发也是乱蓬蓬的,他一口饭也没有吃,只喝了一点他妈妈送来的汤。
金根的后悔是彻骨痛心的。他再也没有想到,奕奕会走这条路,并且是自己的一句话。
在这痛苦的五年里,他也有无数失眠的夜晚,他痛恨奕奕的不忠诚,每一次,想要和她和好时,他的眼前就回浮现出值班室的画面。(其实他可以看看心理医生,就行了)不过金根用读书来消磨时间,正好,单位的效益不景气,他想换个工作,于是,他开始自学。刚开始,学不进去,后来不知不觉就投入了,爱的大门一直对金根关上了。
“奕奕都是我的错!你快醒来!你打我、骂我,我对不起你!你原谅我!”
“奕奕,我看了你的病历,知道你确实生了一场病,我是畜生!一直被嫉妒蒙蔽了眼睛,你一定要原谅我。”
“奕奕,我这三年表面上不和你说话,可我的心理,一直在和你说,问你为什么又肯回来了?问你为什么眼里看不到我了?当我不存在一样?我前面打你,你原谅我没有?”
“奕奕,我希望你注意我,我要演出一曲戏给你看,让你刻骨钻心的痛,让你觉得我们扯平了,我们再和好。”
“奕奕,我天天不归,希望你跟踪我,希望能够和我吵架,打我,骂我,而不是一走了之!可你,奕奕,你一直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哪想到,奕奕,你终于跟踪我了,兰妹和我演出一场戏,是兰没的丈夫同意的,他就在屋内,你终于来到了我们的房子,你应该明白,我一直在这儿等你。你会明白,我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在这儿看书,画图,写日记。我摔门出去,让你看看我这儿的成果,我的奖状,我的心思你应该明白。你怎么回在这儿做傻事!”
“奕奕,你醒来!你给我机会,让我道歉!我还有是瞒着你,一年前,你医院的医生给你来信,让我收起来了,天天带在身上,我不敢看,害怕失去你,害怕那一切都是真的。你昏迷了,我偷看了,知道你们是清白的,我该死!我一直自欺欺人,奕奕,你醒来,我们重新开始。”
三天三夜的时光几乎是漫长的几个世纪,金根的嘴都说干了。奕奕呼吸均匀,沉沉地睡着了,无论金根说什么,她都没有听见。
……
十一、金根看了陆爱国的求爱信
奕奕昏迷的第四天上午,奕奕的同事带来了一封信,信是寄到镇医院的,又是她过去的医院写来的。兰妹来了,让金根看看信,说不定和她自杀有关。金根打开了。
高奕奕:你好!
上次我写的信,不知道你收到没有?
我听说为了我给你看病的事,你先生到现在还没有原谅你,你的生活因我而改变,我非常抱歉。但是,他是不是一个小心眼的男人呢?
奕奕,你要相信缘分,和你同一科室上班是一种缘;因你发烧,我当班,刚下手术台,给你急诊也是缘,而你的家庭从此没有温暖,证明你的婚姻缘已尽。你的院长是我的同学,我了解你的现状,也是一种缘,现在我孤单一人,需要你的帮助,更是一种缘。
奕奕,我告诉你实话,我觉得你聪明、贤惠、脾气好,可惜是你晚到医院,我已结婚。不然,我是可以和你在一起的。只是当时的情况不允许,我也是在夜深人静是一闪而过的画面而已,要不然,这是我永久的秘密。而今,情况有变。
你还不知道,一年前,我太太已得胃癌去世。我的心碎了,魂也跟去了,我自责了很久,是我没有照顾好她,光顾事业,不顾家,要是早发现,就会有治的希望了,我救了无数的生命,也开了很多的胃,但是,我最亲的人,我没有能留住她,这是多么悲哀的事!
如果生活可以重来,我可以放弃科主任的位置,放弃院长的位置,而不愿放弃她的生命。……
现在,我儿子和奶奶在一起,如今,我想把儿子带到身边读书了,我不能再亏待自己的亲人了。听人说,你在那边过得不好,不妨过来和我共度此生。我们外科还欢迎你回来。我更是求你来帮我解决后顾之忧。你慎重考虑!
奕奕如需要我,随时给我打电话。调动的事,我一手操办。
你孤苦一人在那,受了不少苦,如把你儿子带来,我会爱他像自己的儿子一样。你放心,我以我的人格保证,以我们相处了八年的了解,你尽可放心。
奕奕,万事有缘,莫要强求。
我以前虽然没有对你做什么,但让你受了五年的委屈,这是不是命运在安排呢?我会用我的后半生来弥补你的过去,让你过上幸福的生活!
此写上,盼你的回音!
陆爱国
1997年1月24日
金根看了,恨不能撕碎了。但他走了出去,从来不抽烟的他,去买了烟,一根接一根在楼下草坪抽着……
十二、陆爱国现急救病房,高奕奕醒来
奕奕昏迷的第四天上午,奕奕的同事带来了一封信,信是寄到镇医院的,又是她过去的医院写来的。兰妹来了,让金根看看信,说不定和她自杀有关。金根打开了。
高奕奕:你好!
上次我写的信,不知道你收到没有?
我听说为了我给你看病的事,你先生到现在还没有原谅你,你的生活因我而改变,我非常抱歉。但是,他是不是一个小心眼的男人呢?
奕奕,你要相信缘分,和你同一科室上班是一种缘;因你发烧,我当班,刚下手术台,给你急诊也是缘,而你的家庭从此没有温暖,证明你的婚姻缘已尽。你的院长是我的同学,我了解你的现状,也是一种缘,现在我孤单一人,需要你的帮助,更是一种缘。
奕奕,我告诉你实话,我觉得你聪明、贤惠、脾气好,可惜是你晚到医院,我已结婚。不然,我是可以和你在一起的。只是当时的情况不允许,我也是在夜深人静是一闪而过的画面而已,要不然,这是我永久的秘密。而今,情况有变。
你还不知道,一年前,我太太已得胃癌去世。我的心碎了,魂也跟去了,我自责了很久,是我没有照顾好她,光顾事业,不顾家,要是早发现,就会有治的希望了,我救了无数的生命,也开了很多的胃,但是,我最亲的人,我没有能留住她,这是多么悲哀的事!
如果生活可以重来,我可以放弃科主任的位置,放弃院长的位置,而不愿放弃她的生命。……
现在,我儿子和奶奶在一起,如今,我想把儿子带到身边读书了,我不能再亏待自己的亲人了。听人说,你在那边过得不好,不妨过来和我共度此生。我们外科还欢迎你回来。我更是求你来帮我解决后顾之忧。你慎重考虑!
奕奕如需要我,随时给我打电话。调动的事,我一手操办。
你孤苦一人在那,受了不少苦,如把你儿子带来,我会爱他像自己的儿子一样。你放心,我以我的人格保证,以我们相处了八年的了解,你尽可放心。
奕奕,万事有缘,莫要强求。
我以前虽然没有对你做什么,但让你受了五年的委屈,这是不是命运在安排呢?我会用我的后半生来弥补你的过去,让你过上幸福的生活!
此写上,盼你的回音!
陆爱国
1997年1月24日
金根看了,恨不能撕碎了。但他走了出去,从来不抽烟的他,去买了烟,一根接一根在楼下草坪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