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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玄幻小说《行镖三界》作者:忌天寒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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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6楼 发表于: 2007-09-21
第十三节 约斗九派

 

  穆瑾踉跄几步,到了龙霆的身边。关切道:“龙霆你的伤势……”。龙霆平静道:“我没有受伤,这是血龙的血。”穆瑾微感惊讶,再仔细看龙霆。龙霆身上的那条的血龙,已经退去。玄黑色的鲜血,也瞬时间在空气中蒸发。穆瑾试探着问道:“那条血龙……”龙霆回答道:“不要问了,我去看看雷烨那边的情况!”龙霆一闪身跃上了地面,穆瑾自语道:“具有极邪之力的血龙,怎么会在他的身上?他心中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地面上,雷烨对决的闻香左使,剑法轻灵狠辣,出手角度刁毒无比。雷烨手中的“破军”乃神兵利器,再加上雷烨内力雄浑,将左使接连逼退。他们两人一个仗着剑法轻盈,一个凭借内力深厚,竟旗鼓相当,难分上下。雷霆忽然刀擦地面,横扫左使双脚。左使剑点刀锋,借力跃起。跃过雷烨头顶,反身出剑,剑尖直点雷烨后脑。雷烨脚下猛然一动,向前冲出七尺,刀交右手,回臂横斩。左使万万没有想到,在马战常被使用的“关羽倒拖刀”,会被雷烨近身使出。待他想要躲闪已来不及了,“破军”的寒光过处,左使双腿,齐膝而断。惨号一声摔倒在地。雷烨一刀插入左使腹中,拖着还没有断气的左使,向闻香教主飞奔而去。

  古飘浊的“魔邪手”也在闻香右使的后颈中抓入,将他的一条脊骨生生抽出。古飘浊将手一松,闻香右使的尸体,砰然倒地。古飘浊捡起左使的精钢缅刀,在仔细端详一阵之后。向尸体嘿嘿笑道:“想要你的这把刀还真不容易哩!”笑罢,一脚踢开尸体,也向闻香教主奔了过去。

  雷烨喝道:“给你!”将尸体用刀一挑,猛然甩出。正与俞恨缠斗的闻香教主,忽见身侧飞来一团黑影,不及多想,挥手一掌拍出。开山裂石的一掌,正拍在左使的半截尸身上。尸体被打成一团血雨,扑得闻香教主,眼前一片血红。就在着短短的一瞬间,三记杀招同时,攻至。闻香教主还没来得及惨叫出声,便被俞恨三人当场分尸。闻香教主圆睁双眼的人头,落在古飘浊脚边,将他的鞋尖咬得“沙沙”作响,古飘浊大骂道:“他娘的,你死了还要作怪!”古飘浊飞起一脚,将人头踢得粉碎。

  大战正如一场狂风暴雨,来时动人心魄,去后却悄无声息。面对的遍地的尸体,雷烨紧握长刀的手,有些微微的痉挛。古飘浊深吸着空气中的血腥,脸上带着难以压制的兴奋。俞恨仍旧面无表情,似乎这场大战从来就没有发生过。龙霆却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叹息,穆瑾轻声问道:“龙霆,我们歼灭了邪教,你不高兴吗?”龙霆道:“有什么可高兴的呢?若此战彻底消灭了邪教,或许我该高兴。只是,世人总是难以摆脱心中低俗的欲望,邪教还会滋生蔓延,用不了多久就会卷土重来了!”古飘浊笑道:“那不是我们江湖该管的事情,留给皇帝老儿去头疼吧!龙霆接着,看这把刀怎么样?”龙霆接过古飘浊扔过来的缅刀,定睛观瞧。只见这把缅刀,刀身宽窄两寸,长三尺的刀身上流动淡蓝色的波光。龙霆微微惊讶道:“‘流光’!你从哪弄来的?”“从那边那个死鬼,手中抢来的。”古飘浊打趣道:“你看刀的眼神和阿卿看见穆瑾的眼神一摸一样,都是眼放绿光啊!”龙霆笑道:“谢谢了!”古飘浊道:“不谢,不谢,都是兄弟嘛!”

  穆瑾道:“大家是不是先进入内城,稍做整顿……”龙霆道:“不必了,镖已经送到,我们也该回去了。”穆瑾低声道:“你们这就走吗?”龙霆默默点点了头,俞恨接口道:“我们还要去和九大门派,解决‘海天十剑’被杀的事情!”穆瑾神色一动道:“我也还要向派中长老们做个交待,我现在就去和大领主禀明,我们一块上路吧?”龙霆点头道:“也好,我们在这里等你!”穆瑾答应一声,飞快的向地城中跑去。古飘浊笑道:“唉!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龙霆苦笑道:“我们只是战友,以前是,将来也是。”雷烨道:“你真的一点不喜欢她?”见龙霆摇头,雷烨追问道:“那你对叶无语呢?”龙霆惊讶道:“我对她?雷烨你不会是喜欢上那个丫头了吧?”雷烨挠挠头道:“是有那么一点,我们这些男人里。古飘浊太老无语不会喜欢,俞恨是道士,不可能喜欢无语,就剩下你了。所以……”龙霆瞪着眼睛,半天没有说出话来。古飘浊吼道:“谁说我老!”雷烨嘟囔道:“老的都掉渣了……”古飘浊跳脚骂道:“你混蛋……”龙霆和俞恨倒背着双手,笑看两个人斗嘴。

  不多时,穆瑾带着潋滟转回。雷烨看见叶无语没有一起跟来,神情中颇为失望。穆瑾道:“领主已经准许我和无语回转中原,无语有伤在身,需要过些时候才能赶来与我们回合。”雷烨道:“无语的伤势严重吗?”穆瑾道:“只是一些皮外伤,敷过药已经不碍事了!”雷烨本是个粗枝大叶的男人,听穆瑾说叶无语没事了,只是“唔!唔!”答应两声便不再询问了。雷烨以他一个江湖豪客的心态,去衡量一个女子细腻,脆弱的内心,又怎能得到她的芳心呢?所以这条感情的道路,对他来说必然走得异常艰难。

  穆瑾向俞恨道:“宗主托我代给你一件礼物。”说着将一个翡翠娃娃,送到俞恨面前。小女孩多喜欢娃娃,富贵人家多位女孩购买烧制精美的陶瓷玩偶,像这样以整块翡翠雕琢的玩偶确是少见。那娃娃与红绡确有几分像似,俞恨把玩偶捧在手中把端详良久,才谨慎的收入怀中。穆瑾笑道:“宗主说,这个娃娃就叫红绡,她要永远陪在余叔叔身边。十年后我再返中原时,会去找余叔叔的!”俞恨的右手,不觉轻轻握紧了怀中的玩偶,心中更是感慨万千。“无聊,讨厌……”俞恨听到潋滟的声音转过头去,才注意到小嘴撅得老高,用手中马鞭轻轻敲打皮靴的潋滟,正小声嘟囔着:“俞恨,无聊,讨厌……”俞恨哈哈一笑,拨过马去,哄了潋滟好半天,她才露出了笑容。

  一路上再无阻碍,众人放马疾驰,不日便已入关。

  众人刚刚一家客栈中落脚,便发现不少形迹可疑的高手,出现在客栈周围。龙霆笑道:“看来九大门派心急的很哪!”潋滟道:“本来就是他们做的不对,我们何必去和他们做什么交待!”龙霆道:“九大门派门人众多,不但白道中人十之八九出自九派门下,就连许多王公贵胄的公子小姐和一些手握兵权的中级将领都是他们的门人,或是记名弟子!正因为如此,江湖人才不愿意去招惹九派。得罪了他们,江湖上可能会寸步难行!”潋滟道:“龙霆你怕他们?”龙霆笑道:“若我还是阿卿那样的江湖浪客,当然不用怕他们大不了一走了之,但是我们现在组成了‘恒威’,就不得不买他们的帐,所以……”

  门外忽然传来一声轻笑:“龙镖头果然是明白人!”龙霆道:“朋友何不进来坐坐?”房门一开,走进一个二十左右青衫书生。向龙霆一抱拳,开门见山的说道:“在下武当俗家弟子康何,此次前来是想请诸位去少林,面见九派掌门!”龙霆道:“是请,还是擒拿呢?”康何冷笑道:“那要看阁下是否愿意合作!”此言一出,屋内众人皆向康何怒目而视。龙霆道:“阁下比起‘海天十剑’如何?”康何见龙霆话锋不对,脸色一变,低沉道:“难道龙镖头想与我九派公开为敌吗?”龙霆道:“我说过我会给九派一个交代,但是没说过,要听你们摆布。更没说过,会在你们这些三流角色前束手就擒。”龙霆不等康何说话又道:“我不想和你多说,你回去吧!九派的事情你还作不了主。”康何出身显赫,深得武当长老的喜爱。江湖中人多冲着他的出身让他几分。他正是少年得志,岂能受得住龙霆一激。康何高声道:“谁说我作不了主!”龙霆笑道:“噢!你做得了主吗?”康何也反映过来龙霆有意激将,但是话已出口,不可能再收回,只好硬着头皮道:“长老会已经把这件事交给我全权负责。”龙霆道:“那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按最简单得江湖道来解决这件事。我们‘恒威’有五名镖师,就与九派的五位高人对决五场,五战四胜。我方败任凭你们处置,我方胜所有恩怨一笔勾销。比武的时间和地点由你们来选择!只是不知道康朋友敢不敢应啊!”康何心中暗道:“只要回去禀明师长,九派必定会接受挑战。比武场上生死由命,九派高手急于报仇,定会痛下杀手。那时谁还知道,我私自应承他们挑战一事。”康何笑道:“好,我就代表九派接下龙镖头的挑战。至于比武的时间和地点,容后再行通知各位,在下告辞了!”龙霆道:“恕不远送!”待康何走后,穆瑾道:“龙霆你这样做能行吗?”龙霆道:“放心吧,我自有安排!”

  康何离去后,快马加鞭回转武当,见到武当掌门只将龙霆挑战一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对他答应龙霆提出的以比武结果了断恩怨一事,却只字未提。武当掌门听罢大怒,立刻与九派长老联名发出战书,约定龙霆等人,于一个月之后在河南白马寺一决高下。

  龙霆等人收到战书之后,立刻起程赶赴河南。他们起身前夕叶无语也赶来与他们回合。他们沿途不断放出与九派比武的消息。这武林大事,在江湖中不胫而走。龙霆等人未进河南地界,“恒威镖局”约斗九大门派一事,已经风传整个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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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7楼 发表于: 2007-09-21
第十四节 以啸示威

 

  听过“白马驮经”故事的人,不会不知道位于河南境内的白马寺。这座千年古刹,千百年来,一直香火鼎盛,闻名遐尔。今日更是人潮聚集,热闹非常。八方豪杰皆想一窥,敢于挑战九大门派的人物,究竟是何方神圣。当然单纯观战的人仅属于少数,人群中夹杂着的混世凶魔,四方豪强,东厂鹰犬自然是各怀目的。

  别看白马寺外高手积聚,却不可期望有谁会站出来,主持公道,坚持公理。冷酷无情的江湖道,永远只承认强者。如山似海的人群中,多是来声援九派,或是为他们摇旗呐喊。既是有人会私下同情“恒威”,在干戈起时,也一样会作壁上观。除非这场干戈,会对他们有利。

  龙霆一行及近白马寺便,放慢了马速缓缓前行。潋滟低声道:“这么多人,会不会有人帮我们啊?”龙霆轻笑道:“不落井下石,已经是这些人最大的美德了。”果然不出龙霆所料,见“恒威”人马到来,人群中立刻响起了一片虚声。

  龙霆冷笑道:“该让他们知道我们来了。”他话音一落,“恒威”众人连同穆瑾,叶无语齐声喊道:“我——武——恒——威——”,喊声落处,又是一阵震天长啸,啸声穿云裂石声震全城。

  初啸有如春雷惊蛰,一鸣惊世。接着这一连串绵绵不绝的长啸更是千变万化。时而有如狂风暴雨震撼山林,时而有如仙乐自天际飘落;片刻骤变为龙吟虎啸,随即有如满天鸾凤和鸣;升高则响遏行云,低则婉转如潺潺流水。

  外激、内激、大沉、小沉、含、藏、散、虎……十余种长啸的技巧,汇合成一阕波澜壮阔、惊天动地雷霆万钧的浑雄乐章。长啸声久久不绝,最后以一声震天吼声结束:“恒威镖局,拜见各位高手名宿!”

  围观的人群,在长啸结束后,仍被震得心跳不止。在场得多是行家里手,自然可以听出,啸声中并没含有激越悲愤的感情,而是一种江湖豪客所独有的,不肯屈膝的硬朗,不肯低头的傲气。有人窃窃私语道:“恒威的人要得!”“龙吟沧海,虎啸云山,九大门派遇上劲敌了!”“我就不信凭他们,还能撼得九大派……”“单凭这几个人的气势,就不是普通门派可以抗拒的!”“光气势有个屁用,一会动了手还不是跪地求饶!”“……”

  龙霆一行在自动分开的人群中放马疾驰,到达白马寺门前,才猛一收缰绳,甩蹬离鞍,翻身下马。龙霆怎会不知他们这样长啸,疾驰。已经是薄尽了九派的面子,眼高于顶,听惯了阿谀奉承的九派高手名宿,岂能不恼羞成怒。但这也正是龙霆想要的结果。

  龙霆一行走进白马寺空地中,预先准备好的比武场时,果见主席台上的九派掌门,一个个面沉似水,不言不动的如九尊石佛。

  龙霆一拱手道:“恒威镖局总镖头,龙霆携旗下镖师,见过各位掌门。”九大掌门对龙霆的话晃若未闻,连眼皮也没抬一下。龙霆淡淡一笑,带领众人反身落座。龙霆等人一样不言不动,静等九大掌门反应,尤其是古飘浊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打起盹来……。九派掌门的脸色,更是一变再变,难看至极。

  武当掌门逸尘终于难耐不住,干咳两声缓缓开口道:“龙总镖头,敢于向我九大门派挑战,想必是业绩超凡吧?”龙霆笑笑道:“并非在下有意挑战九派,而是为解决与‘海天十剑’,冲突一事而来!”逸尘道:“解决之途只有一个,那就是把行凶之人,交于九派公审。恒威镖局即可解散!”龙霆哈哈大笑道:“堂堂九大门派,竟也是出尔反尔之辈!”一名年轻道士厉声道:“大胆竟敢对本门掌门不敬!”龙霆面色一寒:“我现在和令掌门谈话,你插的话就代表武当处世行事的态度和规矩,难道你的师长没教过你要如何守规矩的,那有师长在讲话时,徒弟可以乱插嘴的?”逸尘面色微红道:“年轻人的修养差一点,听见有人辱及师门尊长,总是难以忍受的;这是一片敬师之心,贫道不忍相责。”龙霆道:“我切不与这些小辈计较,我单问道长,武当门下康何,曾应允在下,要以比武胜负来解决我们双方恩怨,不知还作不作数?”九派掌门同时一怔,齐将目光投向逸尘,逸尘也惊讶道:“有这等事?”龙霆笑道:“若无此事,我也不会公然到此!不信,你可以问问康何。”接着将他在甘肃客栈中与康何谈话的内容向九派掌门说了一遍。逸尘面沉似水,将抖若糟糠的康何叫到跟前。沉声道:“他说的是真的吗?”康何不敢隐瞒,勉强道:“当时弟子见他态度张狂,为维护九派尊严。所以……”逸尘怒道:“够了,滚下去!”逸尘呵斥走了康何,转念道:“这些人确实张狂的紧,康何做的也并非不对!”其余掌门中心微怒,多想道:“你武当确实延续千百年的大门大派,但是有何权利代表我们九派出头应允比武!”

  龙霆道:“在下所言并无虚假吧?”逸尘面色一整道:“敝门人虽代表九派应战,但是那也只能化去你等与九派冲突之过。无论比武输赢如何,还是要将行凶之人交于我等处置。”龙霆曼声道:“笑话,若我知道九大门派如此没有担当,何必来此。直接回镖局等着你们找上门来就好了。况且,各位掌门不会不知道,我们因何与‘海天十剑’发生冲突吧!”逸尘厉声道:“那是为了除去邪教妖人!”龙霆道:“我等保护的女孩并非邪教中人,九大门派不敢剿灭邪教,也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杀一个年仅十岁的小孩,可真是英雄的很哪!况且,我们镖行中人,出生入死不过是要在刀口上讨碗饭吃,失了镖就是砸了镖局的招牌。九大门派家大业大,自然瞧不起我们这小小镖局。”龙霆言下之意,再明白不过,就是直指九大门派仗势凌人。人群中一些素来与九大门派不睦的黑道中人,唯恐天下不乱的好事之徒跟着龙霆一阵起哄。那些久被九大门派压制的小门小派心中自然感触颇多,也纷纷声援龙霆。逸尘厉声道:“龙霆,你不要蓄意煽动群豪。”龙霆道:“我并未煽动任何人,只是就事论事。各位既然将先前应允我等的话一笔勾销,我也不愿意再与你们多说。恒威的人等着各派高手,来京师取我等人头便是!”说罢,转身就走。

  龙霆若走,九大门派颜面何在。若此后再出手击杀龙霆等人,难免落人口实。逸尘急道:“且慢,比武一事。我们九派掌门,还要再行商议一下!”龙霆道:“那就请快点吧!”说完不理九大掌门反映,转身落座。逸尘强压怒火,转身征求其他掌门意见。九大掌门商议多时,逸尘才向龙霆道:“可以比武,不过你们若是败了,就要全部自废武功,终身在少林面壁思过。”龙霆笑道:“既然你们又定出了条件,那我方条件也要改上一改。如果我方获胜,不但以往恩怨一笔勾销,以后恒威镖旗到处,九派弟子退避三舍。”龙霆一顿道:“对了,忘了告诉你们穆瑾,叶无语已经正式受聘于本镖局,我说的勾销恩怨,自然也包括她们在内!”逸尘强忍怒意转头看向其他掌门,见他们微微点头,才厉声道:“好!就按你们的提议办。不过比武过程中生死各安天命。”龙霆笑道:“我也不是初出道雏儿,自然明白比武的规矩。”逸尘冷哼一声转身落座。

  一阵鼓声响过比武也正式开始,九派之中一个中年道士提剑下场。穆瑾低声道:“这人是崆峒的无情剑颜真子,他剑法高明不易对付。”龙霆向潋滟道:“潋滟,你下去会会他,要小心。不求取胜,但求全身而退。”潋滟笑盈盈的摆弄着腰间的丝带走下场去,颜真子见潋滟下场大怒道:“你们竟派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出战,是瞧不起贫道不成?”潋滟笑道:“功夫最差劲的当然先出场,看你这样子功夫也好不到哪去!”颜真子怒道:“你敢轻视贫道?”潋滟道:“你有本事就先胜了我再说。”颜真子道:“我先让你三招,你出手吧!”潋滟不紧不慢的,解下腰间一条淡黄色丝带。

  潋滟的丝带刚拿在手中,人群中便有人起哄道:“一上来就宽衣解带,要比什么功夫啊!要不要哥哥我……”他话音未落,就觉一股劲风直袭面门,劲风速度太快。他还没来得及躲避。便被劲风炸碎了下巴,当场气绝身亡。大惊失色的人群,猛听俞恨冷喝道:“谁再敢出言不逊,他就是榜样!”江湖中对女子污言秽语的人,本就该死有余。更何况加上俞恨十丈之外以指力杀人的神威,谁还再敢多话。不要说围观的人对“恒威”的实力开始重新估计,连九大门派也收起小觑之心。

  潋滟回头向俞恨轻轻一笑,转头随意挥动了三下丝带。笑道:“三招过了,你出手吧!”颜真子大怒,举剑便刺。潋滟将手一抖,丝带两端犹如两把利剑,直点颜真子胸前大穴。颜真子没想到,美貌娇艳的潋滟会使出这样不要命的打法,大惊之下急忙撤剑回防。颜真子在出剑时,已是顷进全力。一把剑也幻化为电虹,迎向进射而来的丝带。剑气陡然砰发,罡风大作,接触的瞬间,电虹与丝带上的真气化为满天雷电,扭曲旋动吞吐有如雷霆狂击,有如天地末日。潋滟的气势也不稍差,布满真气的丝带利如刀剑,猛地击打在长剑,传出一声金铁接触的震耳异鸣,剑气带起的满天金蛇陡然隐没,潋滟丝带上罡风四散,横扫八方。双方交手接触极为短暂,每一击都有如电光石火,每一剑皆在生死间,刻不容发。

  潋滟本没学过武功,只是连日来向叶无语和穆瑾请教了一些防身技巧,临敌时全靠妖力转化的真气。她的临敌经验哪比得上身经百战的高手名宿。初时还能和颜真子打个平手,时间一久,便在雷霆攻击之下处于下风。只听颜真子一声冷笑,猛然起身又一声冷叱,剑出绝招“天龙行雨”,身在空中剑光下泻,直取潋滟天灵。潋滟周身忽然放出一片黑气,将五丈之内,全部笼罩。黑气中传出一声惨叫,黑气散去,潋滟摇着丝带笑盈盈站在擂台上。颜真子扑到在地,后脑鼓起了一个馒头大小的筋包,昏迷不醒。

  逸尘冷喝道:“小妖女,你敢使用妖术,你是何人门下?”龙霆道:“这位姑娘来自湘西师承巫门,使用点巫术也很正常。比武时你们也没说不准用巫术。”湘西神符,名传天下。江湖中也不乏以巫术成名的高手。龙霆如此一说,不但解除了众人对潋滟身份的怀疑,更让人对她刮目相看。要知道江湖中谁不对巫术敬畏三分,湘西巫门众多,巫术高手更是神出鬼没,难寻其踪影,即便被人发现,他们也会对门派出身只字不提。听龙霆如此一说,还有哪个不要命的敢跑到湘西去查查潋滟的出身,或是刨根问底的打听潋滟的来历。

  逸尘恨恨的坐回原地,咬牙道:“继续比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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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8楼 发表于: 2007-09-21
第十五节 连战连捷

 

  龙霆首先派潋滟出战,本没有希望潋滟能够取胜。只是因潋滟先前的一再要求,才想给她个历练的机会。谁都未曾想到潋滟会赢得如此漂亮,龙霆向一脸得意了潋滟挑了挑拇指。看到龙霆的赞许,潋滟更得意的忘乎所以。仿佛她此时已经是一位不可一世的高手了,事实上围观的江湖人,也确实对她刮目相看。

  雷烨一提“破军”举步登台,换下潋滟。雷烨一横“破军”喝道:“哪个来?”见雷烨登台,少林住持与少林达摩院住持同时一震,少林住持声音微变道:“戒嗔,你……”雷烨脸上的肌肉抽动两下,冷声道:“我叫雷烨,不叫戒嗔。我也没有功夫和你们闲话家常,要比武就快点下来。”“阿弥陀佛!”少林住持一声佛号,便再不开口。

  青城羽士持剑飘落于台上,剑指雷烨轻蔑道:“恒威镖局有的是人物啊!巫门妖女,少林叛徒都被收罗于门下了。看来恒威也不会士什么好路数!”青城羽士本不认识雷烨,但是武林中人最是尊师重道,若非被逐出师门或是叛离门派,绝不会对本门师长不敬。青城羽士如此一说,意在激怒雷烨,也是为九大门派能群起围攻恒威镖局寻找借口。雷烨也不问对方名号,便大骂道:“滚你娘的蛋,不愿意比武立刻滚下去。别想在这为你们群起围攻恒威找借口!”青城羽士大怒道:“找死!”声落之处一剑攻出。

  青城羽士剑法了得,剑出风雷乍起,电光连续飞射。第一剑,第二剑……一剑连一剑,一步赶一步,刹那间攻了十剑以上,望影追击,测形出剑,逼得雷烨连换十余处方位,青城羽士衔尾抢攻,绝招,狠招如长江大河,滚滚而出。雷烨本被激怒,再加上青城羽士的快速抢攻。但见满目电光进射,立时险象横生。

  擂台比武,单打独斗,生死由命,龙霆等人无从插手,直急得满头大汗。穆瑾及时以“坎离笛”,奏出一阙“清心曲”,笛声袅袅,飘入雷烨耳中,直将他心中的愤怒与焦躁平复了下去。穆瑾笛声中不含内力,不带杀机。纵然场内之人皆知她再暗住雷烨,却也挑不出半点毛病。

  雷烨猛窜一丈,回刀还击。雷烨刀风猛烈有如狂龙布雨,挥洒天地。一招之下将青城羽士逼出丈外。青城羽士也是了得,一定心神,挺剑又上。刀风剑罡,拼斗在一处,豁豁寒光掩去两人身形。天地万物在烁烁冷辉之下陡然变色,勾魂使者似已在空中抖开了锁链,选择着该勾走谁的魂魄。雷烨猛然将“破军”扔上半空,向青城羽士一步欺进。围观高手,皆是一声惊呼。青城羽士不但有剑在手,就算单凭他的护体神罡就能在一丈之内,将一个一流高手震成肉饼。雷烨冒险抢进,无异于自寻死路。但是他们都忘了,雷烨出身少林,少林门人多以拳脚见长,护体“金钟罩”更不比道门“先天罡气”稍差。雷烨左手一记“龙爪手”断去青城羽士长剑,右手拳出“韦陀杵”正中青城羽士前胸。在他的狂轰之下,青城羽士虽未受到致命重创,却双脚贴地急划而去。雷烨接住落下的“破军”,刀出“人字分尸斩”,两道刀气同时贴着青城羽士面颊斜下削落,血光之中双条臂膀,连同着两扇肋骨一齐落地。内脏翻滚而出的尸身,一直滑落台下方才倒地。

  雷烨一收“破军”转身要走。却听少林住持道:“阿弥陀佛,戒嗔你一向宽厚善良,何以会变得如此残暴?”雷烨头也未回冷声道:“住持,若你还认为我是当年那个,有仇不敢报的小和尚,你就错了。多年江湖生涯,让我学到了很多。尤其是最近,我更明白了,不要期望什么神明,也不要妄想恶人可以改过,只有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的江湖道,才是真正的公平。请你不要再多说什么了,我不想再听。”“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少林住持连宣佛号,雷烨却大步下台。

  华山一剑展宏图御剑上台,大喝道:“呔!凶徒哪里走,且与我一战!”雷烨似未听到展宏图的吼声,脚下未停大步走回座去。展宏图再要阻拦,却见眼前人影一晃。俞恨已经背手,侧身站在台上。俞恨道:“你的对手是我!”展宏图道:“你是何人?有何资格向我叫阵?”俞恨淡淡道:“我的名字你不配问,能手刃‘海天十剑’,就是我叫阵的资格。”展宏图倒吸了一口凉气,面色微变,转而又哈哈大笑道:“大言不惭,就凭你也能独挑‘海天十剑’!”不仅展宏图觉得俞恨在说大话,人群中也是嘘声一片。二十上下,文质彬彬的俞恨,怎么看也不想是能独挑“海天十剑”的高手。俞恨微微冷笑却未答话,对展宏图更是看也不看。

  展宏图见俞恨并未留意自己。拔剑出鞘发出一声狠毒的咆哮,剑发灵蛇吐信,闪电似的点向俞恨的肋下,恨不得一剑将俞恨贯穿,剑气猛然进发,具有击破对方先天真气的无穷威力,这一剑意在偷袭,也志在必得。

  潋滟见他忽然出剑大喊道:“俞恨,小心……”她话音未落,只听“铮!”的一声震鸣,直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火星飞溅中俞恨与展宏图已经换了一个方位。俞恨不知何时出剑,一滴鲜血正从他的剑尖上缓缓滑落。再看展宏图手中长剑折断,踉跄冲出十几步,才收住了凌乱的脚步。咽喉处血箭飞射三尺,展宏图手捂咽喉缓缓倒地。

  人群之中响起了一片惊骇之声,华山一剑展宏图以快剑饮誉江湖三十年之久,死在他剑下的成名高手不知繁几,而今却被俞恨在电光火石之间,后发制人,一剑封吼。围观之人岂能不惊。“他,他是怎么出剑的……”“这大概就是以神御剑吧!”“剑仙!”“乖乖!了不得!”“他独挑了‘海天十剑’,肯定不是在说大话!”俞恨依旧是一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样子。转身悠然下台。

  一直在打瞌睡的古飘浊,伸了个懒腰,又揉了揉浑浊的眼睛。含糊问道:“该我下场了吧?”龙霆道:“的确该你下场了!”古飘浊颤巍巍的走上台去,拱手道:“哪位英雄,来和我这老不死的较量,较量啊!”放在平时场外群豪,见这样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叟上台,必定会一阵哄笑。但是,他们亲眼看到恒威镖局的人连赢三场。谁也不敢再轻视古飘浊,他们大多在猜测着古飘浊的身份。

  九大门派连败三场,更折损了两名好手。比武已到最后两阵,压阵之人,也必有骄人的业绩和身份。九派高手你看我,我看你。却谁也不敢冒然下场。古飘浊却已等得不耐烦了,开口嚷道:“谁来啊!”古飘浊将手向九派掌门挨个指去;“是你?是你?还是你?”江湖中最好脸面,你可以一刀砍掉他们的脑袋,却不可能不给他们面子。堂堂九大门派被人指着鼻子叫阵,岂能不怒。十数人立刻抽剑在手就要下场。却忽听一声大喊:“都给我退下!”

  众人循声回望,只见一个发髻高挽,双目炯炯的紫袍道人,自场外走来。武当掌门逸尘上前几步,恭敬道:“前辈,你怎么来了!”道人道:“我在白马寺访友,听闻九派遇上了劲敌,所以赶来看看。”逸尘道:“几个跳梁小丑,不劳前辈挂心!”道人傲然道:“你们九派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这一场我替你们九派接了!”这道人大马金刀,既不问是非缘由,也不征求九派意见,就要下场比武。莫说雷烨等人心头火起,就连九派掌门心中也老大不是滋味。华山掌门起身道:“敢问道长尊号?”老道微怒道:“怎么你认为我没有资格,替你们接下这场比武吗?”逸尘忙打圆场道:“这位前辈,乃是紫府散人!”他话音一落,全场一阵惊呼,紫府散人成名于一甲子之前,在武林人心中已近乎仙人。今日得见紫府散人,在场之人除恒威镖局以外,皆升起崇敬之心。华山掌门忙道:“请恕晚辈无礼,只是……只是……”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措辞。就听紫府散人冷声道:“若我不出手,你们谁是魔煞古啸天的对手?”

  “他是魔煞古啸天!”人群中立刻又是一片惊呼。

  听到他的名字,上千豪杰在大太阳底下,寒毛倒竖,直打冷颤。有些胆小人更是被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错,古飘浊正是魔煞古啸天。武林人的绰号中带一个“煞”字,便足以摄人,更何况他号称魔煞。一甲子前提起魔煞古啸天的赫赫威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若想幸生,莫遇魔煞”几乎成为了,每一个武林人心中的信条。魔煞古啸天横行天下,无人可挡。稍不如意,便出手杀人,死在他手中的高手不可胜数。魔煞行走江湖,只报其号,不留其名。因他自称姓古,每战后又必会仰天长啸,江湖人便传出了古啸天的这个名字。三十年前魔煞古啸天忽然在江湖中消失,江湖中对他的去向众说纷纭。其中最为可信的就是,他在与音魔欧阳琴的大战中,两大魔道高手同归于尽了!

  三十年的岁月,足可以让任何一件事物改变原貌,即便是帝王,名将的威名,也会被逐渐淡化。但是魔煞为武林所带来的血腥,却仍然没有被抹去。

  古飘浊笑道:“老牛鼻子,你还没死啊?”紫府散人道:“老友尤在,我怎么敢先行驾鹤!倒是老友,消失武林三十年之久,何以会再出江湖,又投身于江湖末流?”古飘浊道:“静极思动自然要出来走走,我和恒威的朋友很是投缘,所以就受聘做了镖师,怎么我做镖师不可以吗?”紫府散人道:“当然可以。不过以你的身份,何必要找这些小辈的麻烦?”古飘浊冷笑道:“不是我找他们的麻烦,是他们找我恒威的麻烦!”他话音一落,九派掌门心中多道:“谁敢找他的麻烦!最好紫府散人能毙了他,不然将会后患无穷了!”紫府散人道:“老友,你向这些小子辈的人叫阵,就不怕有失身份,引起武林公愤吗?”古飘浊冷笑道:“只有你们这些自命不凡的杂碎,才会将身份地位时时挂在嘴边上。我的信条只有一个,谁惹了我,我就杀谁!”说着古飘浊冷厉的目光,从九大掌门的脸上缓缓扫过,直令九人一阵心颤。

  古飘浊道:“老牛鼻子,你的青气氤氲练到了第几层?”紫府散人反问道:“你的魔邪手,又到了什么境界呢?”古飘浊冷笑道:“你何不自己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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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9楼 发表于: 2007-09-21
第十六章 扬名江湖

 

  紫府散人冷冷一笑,上前一步双手自然下垂,两脚不丁不八齐肩开立,从容站定。似乎根本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古飘浊也挪开两步,一手轻捋银髯,一手背在背后。他双眼微瞌,似在悠然自得的观赏景色。两人未动,台下却起了异常的变化。上千名围观的群豪,忽然觉得四周空气,似被陡然抽去了大半。忽敢呼吸异常困难,胸口如压巨石,脑中膨胀欲裂。

  叶无语手捂胸口,惊声道:“他们还没有交手,就有如此气势,若是……”龙霆低声道:“他们已经交手了!”叶无语惊讶道:“已经……”再看台上,紫府散人身形晃了两晃,古飘浊全身也是一震。两人此时面色凝重,再无方才气定神闲的从容。

  两人中间忽然暴射出一个耀眼的火花,紧接在两人之间三丈距离内。火花一个接着一个的炸开,连成了一张巨大的火网。随着火网的炸起,火星,电光,惊鸿,罡风……在两人中间夹杂在一处。刺耳震响于虚空内滚滚而动,有如千军万马在三丈的空间中冲锋陷阵,亡命厮杀。而两大高手仍保持着原来对持的姿势,似从未移动,也从未出手。这种奇怪的现象持续良久,围观群豪,忽觉四周压力一解,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布便全身。

  古飘浊道:“老牛鼻子,我们拼了一万三千招,你的青气氤氲也该出手了吧?”群豪闻声大惊“他们何时出手的?”,不错,他们已经对拼多时,只是除少数几人之外,无人能看清他们如何交锋!群豪尚未在古飘浊那近乎与神话的问话中回过神来,却听紫府散人高声道:“我要与魔煞放手一搏,内功修为在三十年以下的人速速离去。不要因一时好奇,白白送了性命!”群豪又是一阵惊讶,却又踌躇不定,现在离去固然安全。但是,失去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不知还能不能再有机会看到一场绝世之战。

  紫府散人现在恨不得一掌毙了古飘浊,以洗刷昔日败北的耻辱。但他是白道高人,总得作作样子。见围观之人不肯离去,直牙恨得他根痒痒。紫府散人怒喝道:“还不快走!”他连喊三声却不见一人离开。

  古飘浊号称魔煞,乃不世凶魔,人命在他眼中轻如草芥,杀人对他来说更是家常便饭,只要不波及到龙霆等人,他不会去顾及旁人的生死。况且他也对龙霆等人的修为有绝对的信心。古飘浊发出一声嗜血的冷笑,周身关节一阵暴响,原本佝偻枯瘦的身躯,猛然变得高大威猛,魁梧如山。古飘浊胸前银髯飘荡,双目炯炯有神。全身更是被一股如兵戈交鸣般“铮!铮!”作响的罡气所包围。见古飘浊的“混沌魔罡”已告出手,紫府散人心中一阵得意:“你先出手,场下之人的生死,便再与我无关!”,紫府散人双手一分,一股淡青色的水气自他周身蒸腾而出,水气越积越重,片刻之间便重如浓雾凭空的掩去了紫府散人的身形。

  龙霆道:“运气护体,小心殃及池鱼!”龙霆等人刚运起真气,便听台上一声穿云裂石的巨响。两大高手四掌交击的余威,也如霆而至。龙霆,俞恨,雷烨并排站在三个女孩的身前,将猛烈的罡风尽数挡去。围观的群豪却没那么幸运了,他们同时感到胸口如被千斤巨锤猛然击中,群豪顿时仰倒一片。功力稍差者,胸骨立时碎裂,内脏严重受创,当场吐血身亡者不下百人。摔倒的人还没站起,第二波罡风接踵而来,这股罡风更为猛烈。刚才还能站立不倒的寥寥数人,此时也不约而同的扑到在地,双手抱头不敢稍动。如刀似剑的罡风,贴着他们的脊背“嗖嗖”而过,被罡风劲气撕裂的皮肉疼痛难忍,可是为了活命,他们也只能咬紧牙关强自忍受。

  片刻之后,罡风全消,群豪却听见龙霆等人一阵哈哈大笑。几个胆大之人抬头一看,也忍不住“噗哧”一下笑出声来。只见台上,紫府散人道袍敞开,白净的胸膛一览无遗。古飘浊正双手抻着,一个绣着一对鸳鸯的红肚兜左右观看。紫府散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高声喊道:“还给我!”潋滟似恍然明了的叫道:“噢!原来那红兜兜是那老道的啊!老道谁给你绣的啊?好漂亮啊!”潋滟话音一落,群豪顿时一阵哄堂大笑。“啊——!”紫府散人狂叫一声,掩面急奔而去。古飘浊望着他的背影喊道:“老牛鼻子,肚兜还给你!被再让我第三次抓下来了!”古飘浊将手一扬,那肚兜如同一只利箭,直射紫府散人后心。紫府散人回身将肚兜抄在手中,几个起落消失了踪影。

  紫府散人离去,九派掌门脸上不由得同时笼上了一层愁云:“魔煞再现,江湖上必定又将是一片腥风血雨,这该如何是好啊!”古飘浊久经江湖,岂能不知群豪心中此时做何感想。古飘浊站在台上,向四周做了一个罗圈揖,朗声道:“我老古近日重出江湖,不是为了再争虚名,再出风头,或是再与在场哪位有意为难。我只想和我的几位朋友共撑恒威,以打发残余岁月。不论我与各位以往有何恩怨,今日在我老古这里一笔勾销,若哪位想找我了断什么恩怨,请私下来找我,不要牵扯到恒威。我也请诸位在我恒威镖旗所到之处高抬贵手,不要与我恒威为难!我古飘浊在这里先行谢过了!”说罢,又向四周深深几躬才转身下台。

  场下群豪皆知古飘浊虽是魔道,却说一不二。见他表明态度,才松了一口气。龙霆等人心中却猛然震动:“纵横黑白的魔煞,何曾向人说过半句软话。而今却为了恒威,却向群豪表态作揖。若非是深厚的情义,何人能让古飘浊低头!”龙霆拍了拍古飘浊的肩膀,低沉道:“老古难为你了!”古飘浊哈哈一笑道:“没什么,是朋友不用多说!”雷烨和俞恨上来,握了握古飘浊的手,没有说些什么,其实他们不用多说些什么。三个女孩包括藏在潋滟袖子中的莫颜,也都没有说话。她们也是武士,也行走江湖,却很难了解江湖男儿之间的情义。

  龙霆举步上台,拱手道:“各位掌门!我方已经连胜四场,这次比武是否就此结束?”九大掌门,面面相觑心中作难:“战,无人愿意冒险下场!退,九大门派不战而败,颜面何在?”逸尘抽搐半晌道:“龙总镖头,能够驾驭如此高明的部下,想必业绩超凡。请将名号见赐?”龙霆道:“在下龙霆,蒙江湖上的朋友抬爱,赠号血狂龙!”“血狂龙”三个字像众人耳边的一颗炸雷,直震得他们头晕目眩,摇摇欲倒。“狂龙过处,寸草不留”,江湖之中谁人不知!逸尘心中暗道:“早知道便不问他名号,现在更无人敢下场了!这该如何是好!”逸尘正踌躇间,忽听一声佛号:“阿弥陀佛,龙施主乃江湖中青年翘楚,可惜施主戾气太重,我劝施主该入佛门十载,化去身上戾气!”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漂浮不定,却潜力雄劲。

  古飘浊闻声心中一震:“古佛昙宏!”,古佛昙宏,也是一甲子以前成名的高手。一佛,一魔,一散人。正是昙宏,古飘浊,紫府散人的武林排名。

  群豪四下寻找声音来源,龙霆却面向正西方的一座生铁铸成的高塔朗声道:“大师,此言差矣!大师身在塔中,看不见这外面花花世界,又岂能得道成佛。大师的语声中仍有嗔念,可见在塔中避世,不如在红尘中修行!大师尚未得道,何言渡化他人?”龙霆一顿又道:“在下到此,是为解决与九派间的纠纷。大师是否想横加干涉呢?”昙宏道:“阿弥陀佛,施主等人杀人在先,逼迫九派在后。古老施主更对紫府道友大肆羞辱……”龙霆打断道:“大师,你这是在有意袒护九派,若我等不杀人,九派中人焉能不杀我等?江湖道本就是你死我存,大师不会是想,让我们在对着冷刀利剑,血刃相向时,去和人谈经论佛吧?”昙宏微怒道:“龙施主,当真执迷不悟,老衲就要破戒降魔了!”龙霆道:“既然如此,在下候教了!”昙宏道:“请施主入塔一战!”龙霆也未答话,举步向塔中走去。

  古飘浊道:“且慢!我想问问塔中之人,可是九派中人!”古飘浊明知故问,意在阻止龙霆入塔。九派掌门也是一愣,白马寺住持伏在逸尘耳边低语两句,逸尘立刻喜上眉梢道:“塔中的正是我白道前辈,古老当知那前辈是谁,难道古老想让龙镖头弃战不成?”古飘浊道:“我方已经五战四胜,最后一场可以不比!”逸尘笑道:“比武未完,怎能说你方已经全胜?”古飘浊正要开口争辩,龙霆却朗声道:“老古,你不要再说,我且会会这白道前辈!”古飘浊心知龙霆也不会就此退出,只好高声道:“龙霆,你多加小心!”

  龙霆微一点头,举步入塔。厚约半尺的生铁塔门,在龙霆走进之后,“砰”的一声关在了一起。古飘浊随着那一声巨响,微微一颤,仿佛那响声正敲在他的心上。古飘浊并不惧怕昙宏,他们曾经四次交手,谁也没有讨到便宜。古飘浊深知昙宏的佛门异功,已到天人合一的境界。单凭武功龙霆会是他的对手吗?

  古飘浊正在担心龙霆,却塔中一阵震耳欲聋的金属撞击声,陡然响起。虽然无法看到龙霆,昙宏的交战。但是单凭这震天动地的巨响,便知道这场大战,比上一场更激烈千倍百倍。七层铁塔在众人面前逐渐变形,铁塔自内向外,渐渐突起,六角铁塔几成圆柱。塔内的阵阵巨响直震得不少人耳膜暴裂,鲜血直流,捂耳惨叫。

  忽然,一声巨响,被炸成了碎片的塔门,四下飞射。来不及躲避的人,当场被削得支离破碎。带着鲜血得铁快直飞出十几丈,才砰然落地。透过塔门,只见一红一白两股真气,相互纠葛,猛烈激荡,直将塔门封闭得密不透风。见两股真气几次呼啸欲出,围观之人再不敢上前,纷纷退出二十丈开外。雷烨等人额角渗汗,穆瑾双拳紧握,口中低声喃喃道:“龙霆不会输的,龙霆不会有事的……”

  “喀嚓”铁塔自第三层处,爆出一道利如刀轮的血红劲气,将铁塔断为两截,变了型的半截铁塔,“砰”的一声倒插进青砖地面内一丈有余。龙霆自塔中飞跃而出,一脚踏在倒插的断塔边缘。断塔在他脚下慢慢倾斜,龙霆也随着倒下的断塔落地。

  龙霆落地之后,塔内传出了,昙宏因疲惫不堪,而显得虚弱的声音:“龙施主,武功高绝,老衲佩服。”龙霆淡淡道:“大师承让了!”俞恨等人几步冲到龙霆身边,抱住龙霆大声欢呼。冲到龙霆身前的穆瑾,却停住了脚步。远远的看着龙霆,流下了泪水。

  龙霆向九大掌门一抱拳道:“各位掌门我们之间……”逸尘颓然挥挥手道:“你们赢了,以往之事一笔勾销,九派门人见恒威镖旗退避三舍!”龙霆笑道:“在下诚谢了,各位后会有期!”恒威在群豪的欢呼声中向外走去。

  恒威大获全胜,群豪对恒威的态度也立即改观。隐约的赞叹与惊讶声自四周响起。人群向他们展出仰慕的笑意,自然群豪都沾沾自喜的宠幸于得到龙霆等人的回答。以龙霆等人对自己的颔首、摆手、微笑为荣。

  龙霆一马当先,傲然前行。古飘浊微闭双目端坐马上,俞恨似身边别无旁人,丝毫不为那些赞美所动。雷烨轻轻叹息,心中百感交集。穆瑾,叶无语离开生活多年的门派,随恒威闯荡江湖,心中自然多有不舍,再加上狴犴以千里传音在他们耳边轻道:“穆瑾,无语,你们永远是我们的小师妹。以后江湖中如遇困难,只要通知我等一声,我们必会前往,水里火里我们都是你们的先锋!”两个女孩不觉泪水长流。只有潋滟频频向群豪挥手,貌美如花的潋滟引得群豪阵阵喝彩,欢呼。藏在潋滟怀中的莫颜,不觉掩口轻笑。

  连翻大战使得恒威镖局名动江湖,但是“恒威”的传奇,却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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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0楼 发表于: 2007-09-21
第二卷 大闹东瀛  第一节 铁血堂主

 

  

  常在花街柳巷出入的人,不会不知道春熙院,这座京城城郊的高级娼馆。春熙院不但窑姐才色双全,更不必担心这里的安全。不够身份的人,别说是走进去,就算在门口多站一下,也会被打个鼻青脸肿。所以春熙院常年门庭若市,甚至有些王公大臣私下的秘议也在这里进行。

  春熙院装修唐璜的雅间中,此时的气氛却非同寻常,四海镖局总镖头寇四海和副镖头王谋不但对面前的莺歌燕舞视而不见,更是额角冒汗嗦嗦发抖。寇四海用眼角不时偷视一下坐在正座上的锦袍人,每当触及到他那如毒蛇般阴冷的目光,寇四海便是一阵哆嗦。

  锦袍人哈哈一笑,向两个窑姐道:“你们两个还不敬寇爷,王爷一杯,他们可是我的贵客!”妓女斟满一杯美酒,自己先喝一半将余酒送到寇四海嘴边,嗲声道:“寇爷,奴家敬你一杯。”寇四海紧张擦擦了额角的汗水,竟也对那妓女恭敬道:“不……不敢……不敢当!”那妓女艳若桃李,寇四海何以会对到了嘴边的艳福不敢享受。本来嘛“暖饱思淫欲,饥寒起盗心。”坐拥金山,饱食终日的人才会想这想那。谁要是在钢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还能想着男女间的苟且之事,那家伙肯定不是人类。妓女掩口轻笑道:“寇爷是不敢喝奴家的酒呢?还是看不上奴家的庸姿俗粉呢?或是怕奴家喝过的酒里有毒呢?”寇四海一惊,双手一抖,酒杯自他手中落下。妓女伸手将酒杯接住,杯中残酒竟一滴未洒。那妓女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笑道:“寇爷也是久走江湖,见过风浪的人,更是场面上的爷。为何被奴家的一句玩笑吓成这样!”寇四海面色苍白,颤抖道:“这……这……”

  锦袍人又是一笑,起身离座道:“兄弟的这趟镖,多亏了寇爷才能安全抵京。这里是十万两镖酬,请寇爷点收!”寇四海上前几步,恭敬道:“都是托沈爷您的洪福,小的……”说话间寇四海脸色大变,惊声道:“你这是……”锦袍人手中的哪是银票,分明是一叠冥纸。锦袍人手掌一翻,冥纸中透出一把三寸长的“袖中剑”直刺寇四海咽喉,寇四海还没来得及出声,便栽倒在地。锦袍人用冥纸擦去手上血迹。向已经用匕首割断了王谋喉管的妓女道:“你们干的不错,我会禀明厂公予以嘉奖!”说罢,转身向门外走去。

  他刚到门口,就被一只面色惨白的无常鬼,用闪着幽幽磷火的利爪抓透了胸膛。锦袍人颤声道:“你是毒……手………无……常”,毒手无常在嘿嘿厉笑声中,掏出了锦袍人怀中的一封密信,而挂在他手臂上的尸体却顷刻间化作了一滩脓水。那两个妓女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杀人手法。早吓得瘫倒在地,毒手无常轻飘飘一个旋身,又面向大门站回了原处,他的手中却多了两块鲜血乱滴的天灵盖。毒手无常阴声阴气的喊道:“杀!一个不留!”

  他话音一落,一群手持“夜行回风刀”的黑衣人跃入春熙院中大开杀戒,黑衣人主要接战潜伏在春熙院的高手。对那些尖叫逃命的妓女,嫖客却不多加理会。他们知道这些人绝躲不过,埋伏在墙外的两百架诸葛弩的封锁。毒手无常则负手在院中飘荡,以“搜魂大法”搜捕躲藏在隐蔽处的人。不大会功夫春熙院中已经横尸遍地,血流成河。一名黑衣人向毒手无常抱拳施礼道:“启禀大统领春熙院中再无活口!”毒手无常满意的点点头道:“烧!”

  毒手无常面对冲天大火,向黑衣人问道:“老三那边怎么样了?”黑衣人答道:“还没有消息。”毒手无常微微皱眉道:“还没有消息?飞鸽传书给青鳞堂的人马,问问那边情况!”黑衣人答应一声转身离去。

  五名身着东洋武士装手持长刀,周身伤痕累累,满是血污的人在密林中仓惶逃窜。每当他们想要停下歇息时,周围必会响起一阵脚踏落叶的“沙沙”声响。响声一起,已成惊弓之鸟的东瀛武士,又爬起来亡命奔逃。他们心里明白,这是有人在和他们玩着一个“猫捉老鼠”的游戏,但是很不幸的他们五个是游戏中的老鼠。唯有强烈的求生意志,寒彻心肺的恐惧还在支持着他们不断奔逃。

  忽然一人体力不支,口吐鲜血扑到在地。他刚以手支撑起身体,便被身后袭来的一道半月型的冷辉劈成了两半。为首一名武士用倭语喊道:“不要跑了,不然我们都会像其他人一样,在体力透支时被人杀掉!”四人一起竖起倭刀围成一圈,强撑着因为脱水和恐惧而抖若筛糠的身体,惊恐的观察着四周的动静。一个嘲弄的声音自浓密的树林中飘起:“怎么不跑了?”为首的武士用生硬的汉语叫道:“你杀了我们上百人,究竟想做什么!”“做游戏,捕猎的游戏。你们在我的眼中就是野猪,豺狼,山鼠……或者是你们能想到的任何一种禽兽都可以!”“八嘎!你滚出来!”“唉!困兽之斗就没意思了,我送你们上路吧!”话音一落,两把银钺自黑暗的林间呼啸而出,一个交叉盘旋就将四人尸分八段。

  从一棵参天巨木的背后转出身着天蓝色缎子劲装的阿卿,他将一双银钺接在手中。走向四具尸体,阿卿忽然猛一回手,将身后一颗一人粗细的大树斩成两段。断树中鲜血狂喷,阿卿笑道:“我差点忘了,还有一个什么忍者!”说着阿卿从尸体中拣出一个锦盒,顺带拿起了一把倭刀左右端详一阵自语道:“倭狗的刀打造的还不错嘛!”

  不多时,阿卿的身后飞出一道黑影,黑影抱拳施礼道:“三统领,大统领问……”阿卿不耐烦的道:“放那老催命鬼的祖宗,告诉他我得手了。还有就是,告诉他最近没事别烦我!”黑衣人诧异道:“三统领,你说放……”阿卿大骂道:“笨蛋,蠢货,非要我说飞鸽传书,你才知道是什么意思吗?”说着把锦盒砸进黑衣人怀里,扬长而去。

  龙霆看着莫颜递过来的账本,揉了揉额头,皱眉道:“莫颜,你饶了我吧!你知道我见了账本就头疼,有你打理帐目就好了!”莫颜轻轻一笑,合上账本向内间飘去。雷烨道:“莫颜最近怎么了?话越来越少,像有什么心事?”古飘浊道:“我们恒威,现在名动江湖。尤其是那三个女娃。被江湖传的神乎其神,比我们的名气还大。莫颜却不能和她们一起行走江湖,心中自然有点失落!”龙霆道:“是啊!莫颜心中的怨气化解了,不再是厉鬼。很难和她们一起走江湖。不过没有莫颜,我们的镖局内部的事务谁来打理呢?该让穆瑾找机会去劝劝她!另外,还有一个不解风情的笨蛋!”雷烨似未听出他话中的意思,自顾自的道:“那三个丫头,还真有本事。江湖上传说连阿卿都要受她们指挥,她们想不出名都难!那阿卿还真有邪的,为了帮穆瑾竟挑掉了泰山门,说到心狠手辣,他也该算个狠角色!”

  四人正说笑间,门外走进一个中年书生,向四人抱拳道:“请问哪位是龙总镖头?”龙霆起身施礼道:“在下便是!”书生上前一揖道:“在下高始,想请龙镖头……”他话没说完,龙霆脸色一寒冷声道:“本镖局不接和官府有关的生意,阁下请!” 高始微感诧异道:“龙镖头何以知晓在下身在官府?又何以断定在下要托保的生意和官府有关?”龙霆道:“你十指弯曲如钩,双臂震动有力,‘大力鹰爪功’应该已有九成火候。另外,你步伐稳健,中气十足内功修为也应该在三十年以上。” 高始笑道:“龙镖头目光犀利,不过这也只能证明我是武林中人,又怎能说我身在官府呢?”龙霆道:“我不但知道你身在官府。而且可以断定你必是厂,卫的人!你虽然没有迈官步,但是你方才一揖却露了破绽。江湖中人作揖为礼,带着七分是礼数,三分洒脱。而你却是带着三分谨慎,三分恭敬,三分礼数,还有一分的不情愿。若非在自小就经厂,卫训练的人绝不会有如此形态。” 高始初时一愣,哈哈笑道:“龙镖头果然厉害,在下服了!不过龙镖头请先听我一言,再决定是否接镖!”龙霆道:“想说你就说好了,不过我不会和厂,卫的人打交道!” 高始不以为忤,微笑道:“这里说话方便吗?”龙霆冷声道:“恒威,不分上下,都是生死兄弟。阁下但说无妨!”

  高始略一沉吟道:“那好吧!龙镖头可知嘉靖三十九年,倭寇侵入澎湖、台湾。后被击退,又在嘉靖四十二年,侵扰台湾鸡笼(今基隆)。万历二十年,倭寇再次侵犯鸡笼、淡水等地。万历二十一年,日本丰臣秀吉遣原田喜左卫门至台湾“招谕”高山族入贡,未逞。万历三十七年,日本德川幕府遣有马晴信窥伺台湾。万历四十四年,日本德川幕府遣村山等安率舰侵犯台湾,失败而退。日本称台湾高山族为“高砂簇”,称台湾为“高砂国”。 天启元年,倭狗又侵入台湾。”龙霆听罢,眉头微皱语气缓和道:“阁下说这些是什么意思?”高始没有正面回答,继续道:“倭寇至嘉靖年间开始,屡次犯我沿海。在山东,浙江,福建等地烧杀抢掠,手段之残忍更胜禽兽。其时尚有戚少保,抗击倭寇。而今奸阉当道,军备废弛,已经……龙镖头身为武士,难道就不愿为国家,为百姓做一点事吗?”龙霆道:“你说的这些和你托保的镖有什么关系?”高始道:“倭狗先盗走了传国玉玺,后与奸阉勾结,意图谋反,倭狗的条件就是索要胶东湾,或是台湾岛与澎湖列岛。我需要龙镖头将一个锦盒送到东瀛,换回传国玉玺。至于锦盒中的是什么?在下实在不知!那锦盒是以玄铁打造,非但刀剑难入,更有机关暗藏。强行开启,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在下也不清楚!”龙霆道:“明日午时,你再来找我!那时我才决定是否接镖!另外,你究竟是何人?能否见告?”高始道:“在下并非名为高始,而是锦衣卫外围——铁血团的二统领兼任红灯堂堂主红灯盗!”龙霆抱拳道:“久仰,阁下可以走了!”红灯盗再揖道:“请龙镖头详加考虑!”说罢转身离去。

  见红灯盗离去,雷烨道:“龙霆你要接这趟镖么?”龙霆道:“我在怀疑这趟镖的可信性!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就算粉身碎骨我也要接这次镖!”古飘浊道:“我想也是,东厂,锦衣卫之中多是魏忠贤的亲信,他的身份颇令人怀疑。即便他说的是实话,又为什么非要我们来接这次镖。这人如何可以轻信!”龙霆道:“所以我想传书给我的朋友‘鬼影子’,世上没有几件她不知道的事情,她会找出答案的!”

  龙霆转回内院,刚刚放走信鸽,转回客厅。就见穆瑾,叶无语,潋滟有说有笑的走进院来。

  龙霆见三个女孩走了进来,笑道:“你们辛苦了!阿卿怎么没跟着来?”潋滟抢着道:“阿卿被穆姐姐骂走了,那个家伙真有意思,每次被穆姐姐骂的垂头丧气的走掉以后,用不了多一会,就又像小狗一样,摇头摆尾的跑回来。哈哈!”穆瑾没好气的白了潋滟一眼道:“他的厚脸皮还真是江湖第一!”古飘浊忽然笑道:“日不说人,夜不说鬼。看看把他说来了不是!”

  众人回头向门口看去,果见阿卿拉着一个婷婷玉立,清秀脱俗的少女跑了进来。穆瑾见到阿卿和那少女亲昵的神态,一丝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黯然自她眼中闪过。阿卿叫道:“大家好啊!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个是我妹妹阿钰!这几位是……”阿钰向众人一一见礼,最后拉着穆瑾的手笑道:“好漂亮的姐姐,怪不得,能让我哥哥放着差事不作,追着你满江湖的跑!”穆瑾看着一脸天真的阿钰,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好!潋滟问道:“阿卿究竟是做什么的?怎么总是行踪不定呢?”阿钰道:“我这个哥哥什么都做,也什么都不做!从街头上逗蛐蛐,打架,骗钱的小混混,车行里扫地的小伙计,到统领千军万马的总兵,将军。只要他有兴趣都会去做!至于他现在……”

  穆瑾微带怒意的向阿卿说道:“你就不能正经一点,任何大事小事,如果你不重视它,小事会变成大事,大事会变成不可收拾。哼!孺子不可教也。”说着顺手把一杯茶递到了阿卿的手里。只见阿卿乐得双眼眯成了一条缝,两个耳朵前后轻轻扇动。古飘浊和雷烨笑得将一口茶全喷到了地上。穆瑾此时也觉得自己刚才的动作太过自然,粉脸一红一把将茶杯夺了过来,嗔道:“不是给你的!”说着转身向里间走去。她没走几步却听潋滟道:“那阿卿现在是做什么的呢?”阿钰道:“他现在是铁血团青鳞堂的堂主!”

  阿钰话音一落,屋内众人心中齐是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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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1楼 发表于: 2007-09-21
第二节 冢前一曲

 

  龙霆淡淡一笑道:“阿钰姑娘初来镖局,就让潋滟她们带你随处看看吧!”潋滟道:“好啊!阿钰妹妹我们走!”说着三个女孩拉起阿钰有说有笑的去了。阿卿见她们离去,略显尴尬道:“铁血团的人来找过你们?”龙霆点头道:“是的,来找我接一趟镖。但是我正在怀疑那人的可信性!”龙霆直言不讳,显然没有将阿卿当作外人。阿卿道:“这点你不用怀疑,世上有奸佞枭小,自然也会有忠义之士。铁血团的高层是锦衣卫中与奸阉貌合神离的义士。魅影,红灯,青鳞三堂则是半官方的江湖组合,也可以算作锦衣卫的外围。”古飘浊道:“你这次来是劝我们接镖的吗?”阿卿正色道:“不是,我虽是青鳞堂的堂主,但是对组合内部的事情从不过问。阿钰才是青鳞堂的实际领导者。阿钰刚才公然叫破我的身份,确有想让我劝说各位的意思,我虽然身在铁血团,骨子里却仍是江湖人。我不希望你们卷进这场朝廷间的是非之中,却也同样希望你们能接这趟险镖!”龙霆点头道:“这件事暂时放一放。我们先去畅饮几杯如何?”

  席间,阿卿忽然道:“我这次带阿钰来这,是希望能将她留在这里!”阿卿不等众人询问便又说了下去:“恒威是我见过的最有人情味的江湖组合。阿钰虽然聪明过人,志比男儿高,但终究是个女孩,铁血团内部的事情太过复杂不适合她。可是她还没有过够江湖瘾,不想就此离开江湖……”龙霆道:“所以你想让她加入恒威?”阿卿点点头道:“是的,我迟迟不肯离开铁血团,就是对她放心不下。如果她能离开那个是非圈子,我也可以安心归隐了!”雷烨笑道:“你现在声誉正隆,舍得离开江湖吗?”阿卿笑道:“我不但要走,还要抱得美人归!”雷烨故作一脸严肃的道:“那我该祝福你呢?还是该劝你对穆瑾死了这条心呢?”阿卿道:“随便什么都好!龙霆,你呢?”龙霆道:“我什么?”阿卿微笑道:“你没有心仪的女子吗?”龙霆笑道:“情爱是一把最锋利的刀,任何高手都抵挡不住它的锋芒,所以我要远离它。”阿卿哈哈笑道:“我现在却被这把刀,砍的很舒服哩!”阿卿的一句话,引得龙霆等人哈哈大笑。古飘浊道:“为了这把刀,干一杯!”

  翌日,午时红灯盗果然来到恒威镖局。

  一阵寒暄之后,龙霆开口道:“阁下的镖我接了!”红灯盗大喜道:“龙镖头高义,请受在下一礼。”龙霆摆手道:“阁下听完我的条件再施礼不迟,若阁下无法答应我的条件,恕我不能接镖!”红灯盗道:“龙镖头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龙霆道:“这次行镖,我要用官方特使的身份行事。关于我们的身份文牒希望阁下能尽快办好。”红灯盗眉头一皱,迟疑道:“龙镖头为何……”龙霆道:“至于为什么,我希望你不要问,总之我有自己的计划。如果我计划失败,我等在东瀛是生是死也不劳朝廷过问,更不需要朝廷给我任何的帮助!”红灯盗听龙霆如此说,心中一宽,他唯一担心的就是龙霆等人的行事会牵扯到朝廷。红灯盗道:“好吧!龙镖头准备带多少人去东瀛?何时动身?”龙霆道:“算我在内四个人,在身份文牒送到之日动身!”红灯盗道:“好!三日后我亲将文牒送到镖局。”说着,自怀中取出一叠银票:“这里是三十万两的定金,请龙镖头点收。余款二十万两,等各位回国时另付。”龙霆接过银票道:“如果我等无法回来,阁下的二十万两就可以省下了!”红灯盗哈哈一笑:“三日后,我将余款送到,告辞!”龙霆道:“不送!”

  见红灯盗去远,龙霆将银票递给古飘浊道:“一会将银票全交给莫颜,但是不要透露我们要去东瀛的事情!”雷烨道:“但是我们三日后动身,她们会不知道吗?”龙霆道:“还好,我们刚接了一批去云南的红货。明天就让她们押镖出发,等她们回来的时候,我们已经远在海外了!”龙霆又向俞恨道:“你的身法快,先带着‘四海称雄剑’,去辽东找赵文远。向他借一艘战舰,战舰要伪装成官船的模样。另外,最好能找到一个会说倭语,熟悉东瀛情况的人。辽东有很多隐秘的海盗,这样的人应该不难找到,你准备一下就出发吧!大家也分头准备!”众人答应一声各自离去。

  翌日,穆瑾等人虽觉得云南之行来得过于仓促,却也不得不押镖上路。镖队到达河南境内时,穆瑾的情绪却越来越烦躁。对同行的阿卿,更加不理不睬。终于,穆瑾支开了同行的众人,独自取道邙山。

  穆瑾独自站在邙山脚下,在夜风中潸然泪下。让她触景生情的并非是这凄迷的夜色,而是这山间飘荡着的凄凉而又绝美的箫声。

  百转千回的箫声中,你仿佛能够看见。一个青年武士挽着一位妙龄少女的玉手,漫步在芳草茵茵的草地上,静听着晚风轻弹着他们并行的足音。他们捧着梦幻情涛带着情窦初开时的醉意,让嘴唇触碰着他们的心跳。夜醉了,星星带着含糊的呓语偷看着这对璧人。

  夕阳跌落时,命运却让少女离他远去,只剩下那武士独自矗立在朦朦细雨中,追寻着曾在她眼中写意着的万种柔情。他想收回被雨丝抽打着的相思,但已不能自已。他漂泊于江湖,遁身于黑道,马不停蹄的血战博杀,只为了能让自己变得更强,只有如此他才能与操纵他命运的人抗争。他擦去刀锋上的鲜血时,所发出的那一声洞彻九霄的长啸,只是为了证明自己还活着,活着是为了……

  穆瑾随着箫声低声唱道:“酒祝东风,且共从容。垂杨紫陌洛城东,总是当时携手处,游遍芳从。 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她的身后传出一声低语:“好曲!好歌!那人是你朋友吗?”穆瑾不用回头便知道身后的人是阿卿。穆瑾低声道:“那吹箫的人是龙霆!”阿卿低声道:“没想到纵横江湖的龙霆,今日一曲竟会如此凄美!”穆瑾轻声道:“那里埋葬着他的女人,每年的今天他都会来到坟前,为她吹奏一曲。我本以为时隔多年,他会渐渐淡忘那个女孩,没想到他的思念也与日俱增。”穆瑾回首向阿卿道:“阿卿愿意陪我去喝一杯吗?”阿卿道:“好啊!”

  阿卿与穆瑾转身之即,忽觉一阵劲风自脚下刮起。劲风卷着寸断的芳草,带浓重的血腥,自奔山间而去。劲风起时,箫声嘎然而之。阿卿的脸色也瞬时便得苍白如纸:“是他!是他……”阿卿一把按住穆瑾的肩头道:“那风……”“你做什么?”穆瑾甩开阿卿的手吼道:“那风每年都刮一次,风起,箫停,就代表龙霆走了。有什么稀奇的!”阿卿自知失态,含糊了几句跟着穆瑾来到一家酒楼。

  平日里话最多的阿卿,今日却一言不发,静听着穆瑾说笑,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烈酒。他听到最多的就是龙霆的故事,穆瑾每年都要来这里大醉一场。穆瑾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喊道:“小二,拿酒!”阿卿一把扶住穆瑾,穆瑾就势扑在阿卿的怀里,低声道:“带我走,去哪儿都可以!”阿卿仍然未置一言,扶着醉得不省人事的穆瑾离开了酒楼。

  天方微晓,穆瑾按着疼的要裂开了的脑袋醒了过来。她先听到的却是一阵戏班子的鼓乐声。穆瑾睁眼一看,只见阿卿正用带着血丝的眼睛看着自己,显然阿卿整夜未眠,而他却靠着阿卿睡了一夜。穆瑾坐起身来不好意思的道:“你带我来看戏?”阿卿笑道:“是啊!我不敢带你去客栈,怕你酒后无德,事后又不肯负责啊!”穆瑾一愣,一手掩口一手指着阿卿笑个不停。穆瑾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半严肃的道:“你的行径还算君子!”阿卿难得的正色道:“我是浪客,不是浪子。浪子可以有很多的女人,可以视情爱如云烟。而浪客走便天下,只是为了寻找属于他的真情,寻找他最后的归属!”穆瑾道:“你说的……”阿卿道:“你喜欢龙霆,就不该因为一个已经不存在的女人而伤神,被一个不存在的人打败,会输的像个笑话!”穆瑾道:“你……”阿卿道:“不要以为我这样说,就代表我要偃旗息鼓。我不会就此放弃,虽然你的心里现在只有龙霆,但是总有一天,你的心会是我的!”说完阿卿站起身来,:“四更时老鬼在叫我,我不放心把你自己留在这里,现在我该走了!”说着身形一晃,消失了踪影。

  穆瑾久久独坐在戏院中!唔!她的衣服上还残留着阿卿的体味!

  毒手无常倒背着双手,背向阿卿道:“现在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阿卿道:“又什么狗屁事情!快说!我很忙!”毒手无常道:“我要你去一趟东瀛,刺杀东瀛的大御所德川秀中。”阿卿不解道:“为什么要杀他?”毒手无常道:“现在东瀛的政权虽然掌握在幕府将军德川家光的手里,但是东瀛真正的政治中心确实德川秀中。我想我说的够明白了吧!”阿卿点头道:“好吧!不过这次刺杀不论成功与否,我都要阿钰离开铁血团。这是我交换的条件!”毒手无常道:“我答应你,这次黑白双妖会配合你的行动。”他话音一落,自他身旁不远处转出了,带着满身邪气双妖。阿卿扫了二人一眼异常平静道:“了解!”说完,带双妖转身离去。

  毒手无常望着他们三人的背影的长长一声叹息,红灯盗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毒手无常身前。毒手无常身躯微微一震,红灯盗低沉道:“你让龙霆他们押镖,为何又要派阿卿行刺?”毒手无常面部僵硬,机械道:“……,可惜我主羽翼未丰,还不能一举消灭奸阉的势力,不然也不需要这么多的义士,去东瀛送死!”毒手无常猛然一震喝道:“你不是红灯盗!”喊声中,五缕墨绿色的罡风,直袭红灯盗胸口。罡风透过他的身躯直到三丈开外,才失去力道。“红灯盗”却在毫发无伤的情况下嘿嘿一笑,在阳光中化做一丝青烟,消失无踪。

  毒手无常失声道:“鬼影子!”在看天色已是日正当头。“他问了我两个时辰!我都说了什么?”毒手无常气得一跺脚,向京城方向急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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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2楼 发表于: 2007-09-21
第三节 扬帆出海

 

  放下迷踪一现的鬼影子不提,单说龙霆等人快马加鞭,不几日便到达辽东的沿海港口。俞恨和赵文远的部下也正在那里等着他们。

  龙霆等人刚刚下马,俞恨和五名身材魁梧,神情剽悍的江湖客便迎了上来。为首一人向龙霆抱拳施礼道:“请问尊驾可是龙爷?”龙霆抱拳道:“在下龙霆,敢问这几位朋友如何称呼?”那人道:“小人是赵爷座下五虎之首霹雳虎,这几位是我的拜弟白额虎,震山虎,插翅虎,分水兽。赵爷命我们带三百兄弟,驾战舰‘大龙号’在此恭候龙爷,听龙爷调遣!赵爷身有要事,不能亲自陪同龙爷赴东瀛一行,尚请龙爷海涵!”龙霆道:“文远兄太客气了,请各位带我转谢文远兄。各位壮士可知此行凶险万分,恐怕……”霹雳虎正色道:“我们来时赵爷已经吩咐过,要我们不要想着活着回来!”龙霆感动道:“早听说关外男儿义博云天,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今后我们以兄弟相称同生共死。”霹雳虎道:“蒙龙爷抬爱,小人感激不尽。但是赵爷吩咐过我等,要对龙爷持主仆之理,小人不敢逾越!”龙霆知道赵文远一向重视帮会中的上下之分,对霹雳虎也不多作勉强。

  龙霆瞥见一个面皮白皙,年约二十五六的男子。畏缩在五虎身后,低头顺目,站得笔直。龙霆招呼道:“这位兄弟如何称呼?”男子恭敬的低声道:“小人……”霹雳虎冷笑道:“他叫癞皮狗,是窑姐生的杂种,也是个专吃软饭的小坯子。要不是看他早年曾跟着商船去东瀛谋生,会说倭语,熟悉东瀛情况。还轮不到他站在这里。”癞皮狗被霹雳虎羞辱的无地自容,将头埋的更低,屈辱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龙霆对霹雳虎的高傲颇感不悦,面色微沉向癞皮狗道:“请问这位兄弟尊姓大名?”癞皮狗还没答话,霹雳虎确道:“龙爷叫他癞皮狗吧!我们关东浩气庄的人只有代号没有名字。”龙霆正色道:“文远兄虽然英雄一世,威震天下。但是我对他不许门下弟子称自己姓名的做法颇不以为然。名字乃父母所赐,是人来到这世上第一件拥有的东西,也将跟随他一生。死后仍要受人评价或追思。文远兄如此做我虽无权过问,但是不要拿到我这里来!” 龙霆的话说得很重,但是霹雳虎却不敢再开口了。龙霆向癞皮狗亲切的点了点头,癞皮狗低声道:“回龙爷,小人叫胡光荣!”龙霆道:“胡兄弟,今后你跟在我们身边,我们以兄弟相称!”胡光荣受宠若惊,几乎要跪下磕头。却又立刻眼中一暗低声道:“龙爷,小人只是个市井混混,当我不起您……”龙霆正色道:“你身在市井又能如何?谁说市井之中无好汉?我恒威人的心中只有朋友兄弟,或是仇寇敌人,没有来历和出身。江湖人也不需要谈出身和来历!”胡光荣猛抬起了头,他泪眼中看到之龙霆等人,亲切,友善,真诚的目光。俞恨,古飘浊和雷烨也依次上来与胡光荣见礼。胡光荣扑通一声跪在龙霆等人面前,哽咽着语无伦次的道:“各位爷们,看得起小的!以前都没有人正眼看我,现在要我死也值了……”龙霆将他扶起正色道:“胡兄弟切不可如此,我们江湖人要的是真情义,不是施舍的恩情。若胡兄弟认为我是施恩,那你大可不交我这个朋友!同样我也会对自己的做法感到羞耻!”胡光荣站起身来,连连道:“我明白,我明白……小的日后一定做一个好汉,不会丢龙爷的脸!”龙霆拍拍了他的肩膀勉力了几句,胡光荣频频点头称是。胡光荣对龙霆感激涕零,而五虎却对龙霆的做法颇不以为然,他们跟惯了手段强硬的关东枭雄,自然会认为龙霆的做法仁慈到了迂腐的地步。

  龙霆又向霹雳虎道:“我们三日后动身,这之前你们要放出风声。说大明特使将秘付东瀛,跟来的兄弟全部在外衣内穿着朝廷军服,你们几个也要内着东厂官衣,备一面朝廷的旗帜。跟来的兄弟立刻上船,出发前不可再下船!”霹雳虎躬身道:“小的明白,我立刻去办。龙爷准备在何处落脚?”龙霆道:“我要去最近的府衙落脚,办好以后去府衙找我。”霹雳虎躬身而退。

  龙霆等人虽着便装,却身带东厂的金腰牌,大明官吏哪个不对东厂的人畏惧如虎。他们落脚府衙,只一句“奉了朝廷密令”,便无人再敢问他们将要做些什么!潜身在中国的东倭细作,得悉有特使秘付辽东。又见码头上有内着军装的水手。火急得把这些耐人寻味消息送了回去。

  三日后龙霆等人驾驶伪装成官船的“大龙号”扬帆而去,“大龙号”在乘风破浪中前进,这次远行最为神气的恐怕要属胡光荣了,跟随龙霆让他首次能够挺直了腰杆,在人前扬眉吐气。

  “大龙号”正行进间忽有水手来报:“前方发现不明船只!”龙霆等人急忙登上甲板,只见远处两艘悬挂着“黑骷髅旗”正向“大龙号”急速靠近。两船不断鸣炮,嚣张至极。分水兽道:“龙爷,那好像是红毛海盗船!”霹雳虎道:“不可能,红毛主要在福建沿海活动,况且现在正与郑芝龙打得不可开交,怎么可能跑到这来!”胡光荣道:“这不是红毛海盗,看这两艘船的规格应该是倭狗的‘海蛇号’和‘黑鹰号’,这批海盗有幕府在暗中支持所以装备精良,两艘船共有七门巨炮,六百多名水手,战斗力很强!”龙霆向霹雳虎投去询问的目光,霹雳虎道:“‘大龙号’有火炮十门,当可一战。但是以一敌二,恐怕‘大龙号’也要受创甚巨!”龙霆道:“降帆停船,打旗语说我们投降,只求不要伤害我等性命!”

  “黑影号”在距离“大龙号”数里处停住,将炮口对准“大龙号”。“海蛇号”则慢慢向“大龙号”紧接。贼船到达近前,船上的海盗果然是倭狗。倭狗见“大龙号”上水手全部,双手抱头蹲在甲板上已经投降。倭狗头目挥了挥手,放下一条小船靠近“大龙号”,十几条倭狗爬了上去,他们刚一落脚便被几道暗中打来的指风点住了穴道。为首的小头目双眼一对上了古飘浊精光闪烁的眸子,便木然的喊道:“他们投降了!没有危险!”海盗头目狞笑着点了点头,有人向“黑鹰号”打出安全的旗语,“黑鹰号”上海盗也熄灭了准备点燃炮线的火把。甚至有人认为:“大明官船不带火器,官员更是贪生怕死。何必这样大张旗鼓,简直多此一举!”

  “海蛇号”贴近到两丈之内,向“大龙号”抛出飞爪就要强行登船。忽然,“大龙号”甲板上站起二十余人,他们手中的“赛贡铳”直指倭狗。

  “赛贡铳”是戚继光抗倭时,结合了“鸟铳”和“佛郎机”的优势发明的新式武器,铳长三尺,内口可容半斤铅子,既快且准,威力又猛。行军时,每五百人的队伍中,配备五至六门,用作守路劫险,效果极佳。况且又在如此近的距离迎面射击。

  倭狗一惊就见带着火光的铁砂迎面打来,首当其冲的十数人,被当场炸碎了脑壳。漫天横冲的铁砂几乎横跨了整个甲板,倭狗立时扑倒一片。五虎率部下飞身而起,手持钢刀,脚踏铁索。犹如神兵天降,扑上了“海蛇号”。随着闪耀的刀光,“浩气勇士”接连向船上跃去。在甲板上倭狗短兵相接,东瀛豺狼虽然凶残,又哪里能比得上关东猛虎的威风。飞溅的鲜血一蓬蓬的冲刷着甲板,滚落的人头一次次渐起着浪花。

  “黑鹰号”见这边枪响,急忙点火。却见“大龙号”船舷上拉开五块木板,木板后黑洞洞的炮口正对着自己。随着冲天火光传来的几声巨响之后,“黑鹰号”被炸穿了几个大洞。海水从挂着人肉的窟窿,猛灌进船舱。船身立时倾斜,“大龙号”上仍是炮火不断,对着“黑鹰号”狂轰烂炸。“黑鹰号”虽然一时没有沉没,却已经报废,船上海盗纷纷跳水逃生。龙霆立刻命人调整三门火炮的射程,火光闪处带着尸块的水柱,也不断在冲天而起。“大龙号”一炮击中了对方中舱,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炮弹引爆船舱里的弹药,“黑鹰号”被炸碎成无数小片消失不见了。龙霆道:“放小艇追杀落水的残余海盗,除恶务尽!”“大龙号”放下数艘小艇,艇上水手手持鱼叉,钢刀像捕鱼一样追杀残匪,海上顿时响起了一片鬼哭狼嚎的惨叫之声。

  龙霆负手向“海蛇号”看去,只见一人手握两柄倭刀,刀刀溅血,疯狂砍杀浩气勇士。雷烨看得心头火起,一摆破军吼道:“我去宰他!”喊声未落,人已凌空而起。龙霆急忙道:“抓活的!”雷烨手中破军,却向那人颈间横扫。那人急退三步避开一刀,雷烨恨急刀势用老已经收刀不住。长刀“喀嚓”一声将桅杆劈坐两截,数丈高得巨帆迎头向二人砸下。那倭狗不避桅杆,挥刀直劈雷烨,刀势狠辣至极,势要一招将雷烨劈成三端。二人距离太近,雷烨索性扔了“破军”举拳相迎。拳风,刀罡呼啸之时,巨帆也同时落下。帆布下传出一声闷哼,便见一把倭刀划开了帆布。雷烨提着被打昏了倭狗,从巨帆下钻了出来。

  此时战斗已经结束,五虎将三四十名倭狗像串螃蟹似的押了上来,这些海寇们没一个身上不带伤,有的还少了条胳臂,断了腿脚一身血淋淋的,那景象颇为惊人。龙霆一面命人将这些海寇押跪在甲板上,一面命人炸毁“海蛇号”。龙霆等人数里之外听见的一声巨响正代表“海蛇号”的沉没。

  龙霆命人弄醒那个被雷烨擒拿的海寇,向胡光荣道:“你问他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挂红毛的旗帜来袭击我们的船!”胡光荣问了一阵之后,回禀道:“他说他叫双剑潭,今天落在我们手里他认载了。但是我们休想从他嘴里问出什么!”霹雳虎咬牙道:“以前有个叫双剑潭的巨寇,昔年犯我沿海无恶不作,禽兽不如,后被戚家军击毙。他定是那个‘双剑潭’的后人或是弟子留他不得!”龙霆冷笑道:“蛮硬朗的嘛,我倒要看看你能在老古的手里硬到几时!”古飘浊眼中煞气一闪再闪,光天化日之下却叫人毛骨悚然,他嘿嘿冷笑着命人将双剑潭面向里,背向外捆在桅杆上,古飘浊是魔道中人,嗜血成性,他岂能让这巨寇轻易就死。

  古飘浊要过一把刮鱼鳞用的尖刀,抬手在双剑潭后颈下缓缓划下,又顺着刀口,一刀一刀的活剥人皮。双剑潭声嘶力竭的惨叫,已不成人声,若非亲眼见到古飘浊将人剥皮剐肉,谁也不会认为这是人的叫声。不要说那些被俘虏的倭狗,吓得瘫倒在地,屎溺齐流。就连五虎等人脊梁上也是一阵阵发凉,全身寒毛倒竖。古飘浊似故意要吓破那些倭狗的胆,一面剥皮一面给双剑潭输送内力,好让他一时不得死。一张人皮足足剥了半个时辰,甲板满是鲜血和倭狗流出的屎溺。古飘浊擦去手上鲜血,冷笑道:“把他挂在桅杆上喂鸟。”两名吓得浑身冷汗的水手将尚未断气的双剑潭,用铁钩穿过双肩,吊在桅杆上。淋漓鲜血像小雨一样从空中飘落,惨叫声在战船上空久久不止。

  古飘浊带着嗜血的笑容向一名海寇道:“你要不要也试试!”那海寇见古飘浊看向自己,虽听不懂他说什么,但是一看他的笑容,便知下一个被剥皮的可能就是自己,古飘浊又是一笑,那海寇却被当场吓死。古飘浊骂道:“娘的,我冲你笑下,也能吓死你!”说着一脚将尸体踢入海中。龙霆道:“老古你先休息一下,胡兄弟你告诉他们谁要是不说实话,下场会比那人更惨!”胡光荣擦去头上冷汗将龙霆的话翻译了过去,那群海寇早吓得半死,况且也想不出什么死法能惨过双剑潭。忙不急争先恐后的回答龙霆的问话。

  原来这群是受幕府指使袭击“大龙号”,若成功则可多一些和明朝廷谈判的资本,若失败他们也挂的是别人的海盗旗,可以将事情推的一干二净。幕府命令本是,要他们在数里之外便击沉“大龙号”,不让东瀛海寇露面。但是海寇终究是海寇,总想着掠夺钱财,初时见“大龙号”上无人抵抗才将船靠近,准备洗劫后,再将全船人灭口,哪知死神先向他们伸出了手。

  众人听罢,除了恒威四人外,皆暗道一声:“好险,多亏我们用的是战舰,不然早尸沉大海了!”龙霆挥手道:“杀!”浩气勇士将海寇押到船边,一刀一个剁进海里。“大龙号”在殷红的波涛中,向东瀛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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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3楼 发表于: 2007-09-21
第四节 横滨登岸

 

  数日后“大龙号”于横滨港靠岸,收到的文牒的横滨城守有马福吉,慌忙率领迎接队伍来到港口。

  有马福吉见到在众人前呼后拥下,走下船来的龙霆。三步并作两步,走了上去深鞠一躬,日本的高层官员大多会说一口流利的汉语,还以深研儒家经典为荣。这个有马福吉也算得上是一个中国通。

  他刚抬起头用汉语道:“小人……”他话没说完,龙霆身边的雷烨抬手就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有马福吉身体晃了一晃险些跌倒,他虽被这莫名其妙的一巴掌打蒙了,却还不忘了呵止抽出倭刀的家将弥次郎。

  雷烨心中好笑,脸上却带着怒意喊道:“混蛋,你是什么身份。敢直视大明特使龙大人?低头!”有马福吉早接到了幕府的命令,要他小心接待特使,他心中虽不情愿,却不得不低头道:“小人横滨城守有马福吉,仅代表天皇陛下,德川将军迎接大明特使。”龙霆“嗯”一声并未答话。

  雷烨傲慢道:“德川将军我知道,那个天皇是你们日本的门神爷啊,还是灶王爷啊!”有马福吉道:“天皇是我们日本国的皇上!”他话音一落,;雷烨反手又是一个耳光。这一下扇的更重,直打得有马福吉翻到在地,鼻孔穿血。雷烨骂道:“混帐东西,我大明皇上自称天子。你们小小倭夷的皇上就敢称天皇,想造反吗?”有马福吉的家将,大多不懂汉语,见主子受辱,一齐拔出了倭刀。“大龙号”上的勇士也将“赛贡铳”同时指向了他们。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一场大战可能一触即发。

  有马福吉当时便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也忘了脸上的疼痛。慌忙呵斥手下收回倭刀,向龙霆道:“大人请恕罪,天皇完全是我国对皇帝的敬称,绝没有丝毫对大明大皇帝陛下的不敬之意。”雷烨喝道:“还敢狡辩!”龙霆挥手道:“算了,量他们也不敢!”

  有马福吉擦去头上汗水,恭敬道:“请特使大人上骄。”龙霆缓声道:“本官是武人出身,只骑马不坐骄。”有马福吉连声道:“是,是,小人立刻就去备马。”不多时有人将一匹骏马牵到龙霆面前。

  龙霆仍旧官气十足的道:“马阶。”有马福吉道:“大人您要……”雷烨骂道:“你是聋子吗?大人要马阶!”有马福吉忙道:“大人请恕罪,小人不知……”雷烨道:“马阶是什么都不知道,看好了!”说着向四周扫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刚才拔刀的弥次郎身上。

  雷烨一指弥次郎,盛气凌人的道:“你过来,说你呢!”弥次郎虽然懂的汉语不多,但是这几句倒还能听懂。弥次郎上前两步,带着怒意生硬道:“大人有什么吩咐?”雷烨以,命令的口气道:“跪下!”弥次郎大怒道:“我们武士只跪天皇和主公!”雷烨喝道:“在龙大人面前,你的主子都是奴才!”

  弥次郎早按耐不住,又见雷烨对他蔑视至极,抬手就要拔刀。雷烨手疾眼快,翻手为爪扣住了弥次郎的脉门,“啪”的一声,将他已拔出一半的倭刀又按回了鞘中。

  论擒拿手法,当首推少林的大擒拿手,雷烨自是深得其中精髓。出手既准又狠,五根手指如一把铁钳,入肉半分,将弥次郎的经脉牢牢扣住。弥次郎不但全身力道顿失,更疼的汗水直流。雷烨却不紧不慢的道:“别总想拿那生铁片子吓人,老子玩刀的时候,你还在吃奶呢!”说话间,左手点住弥次郎穴道,抬脚一钩一带,弥次郎便四肢着地爬在了马前。

  雷烨向龙霆道:“请大人上马!”龙霆微微点了点头,抬起左脚踩在弥次郎腰间,将脚左右转了两转,似在充分享受着脊背柔软,半晌才把右脚也踩了上去。

  他踩踏着弥次郎登上马背。龙霆满意的道:“这个马阶,腰码不错,打赏!”雷烨从怀里掏出一把碎银子,也没看到底有多少,扬手扔在弥次郎面前,又一脚踢开了他的穴道。弥次郎双目血红,怒吼一声抽刀起身。可是当他看到自己的刀时,却愣在了那里。只见刀柄只连着一端四寸长的刀身,弥次郎下意识的一抖刀鞘,“哗啦”一阵轻响,刀鞘中倒出了一堆四寸长短的铁片。原来雷烨在将刀压回之际,便以内力震断了他的倭刀。

  倭刀断成十节,每节四寸,长短一致。

  见雷烨功力如此深厚,出手巧中带刚。不要说弥次郎脸色一变再变,就连其余随行的日本武士也被骇得面如白纸。雷烨轻描淡写的一招,不但毁掉了弥次郎的钢刀,也毁掉了他报仇雪耻的勇气。弥次郎扔掉的断刀颓然跪倒在地,双手掩面号啕大哭。龙霆等人却在有马福吉的陪同下扬长而去。

  疯狂,变态,冷漠没有同情心,盲目的自大而又在面对强者时自卑是倭狗的本性。没有人会去同情,安慰弥次郎。他们只留下一个人,准备在弥次郎切腹自杀后,斩落他的脑袋。算是承认他自惩失败的忏悔,而给予他一个所谓的光荣。成全他所谓武士道精神,承认他武士的身份。

  龙霆赶赴京城只带了俞恨,雷烨,古飘浊,胡光荣,霹雳虎和二十名精挑细选的好手。却将四虎和其余人马留在了“大龙号”上。

  虽然只有二十六人,却是走走停停观看沿途风景,有时索性逗留一天。他们一路上摆足了排场,吃的用的都讲究的吓人。每日花费如流水一般,听一段小曲也能打赏个百把两银子。当然,这些费用大部分是由有马福吉支付,龙霆等人自然不会心疼。

  龙霆等人一路的动向都有细作向幕府禀报,幕府的高层对龙霆做法猜测不一。但是不论猜测的结果如何,他们始终是没有弄清龙霆方面虚实,也未见龙霆带着他们一直关注的锦盒。一行人拖拖拉拉的总算到了京城,有马福吉将龙霆一行送入馆驿,就逃回家里打算盘去了。等他算出这一路的花费时,没准会心疼到吐血。

  龙霆一行入住当晚,便有一群武士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龙霆面对长刀在手的武士,淡淡笑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为首一人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冒充大明特使!”龙霆道:“你怎知我们是在冒充?”那人道:“真正的特使已经在海上遇害了!”龙霆向古飘浊微一点头,古飘浊从怀中取出一副皮革丢在那人脚下。那人道:“这是什么?”龙霆道:“一张人皮,如何你把你里面塞上东西,大概还能看出那皮是双剑潭的!”那人听罢一愣,却见龙霆自怀中,取出几张纸道:“这里还有那些海寇的口供,据说他们是受人指使,至于这指使的人,好像就是幕府将军!”那人脸色又是一变忙道:“龙大人且莫误会,将军一直在着力剿灭海寇,绝无指使之事。”龙霆道:“你是什么人,这又是怎么回事?”那人道:“大人请恕罪,小人是小林忠夫,内大臣本多忠正大人的家将,因有人密报特使大人是有人假冒……”龙霆道:“我不为难你一个下人,不过今天的事情。我希望你主子能尽快来给我一个解释!你回去吧!”小林忠夫磕头道:“大人恕罪,小人告辞了!”说罢,带着一干武士退了出去。

  不多时,果然有人来报:“本多忠正求见!”两人刚一见面便在寒暄时,互相打量着对方。这本多忠正气度从容,微有儒气,目光深邃,高深莫测,一看便知他是个善于交际的难缠的角色。本多忠正也一眼看出龙霆是名武士,武士的气质是难以用身份和服饰去掩饰的,但是龙霆的深沉也让本多中正感到隐隐的不安。

  两人交谈时间并不太长,内容也无非是场面上的客套。本多忠正意在试探龙霆内质,而龙霆对他的来意也是心知肚明。交谈之中从容不迫,对答直来直去,言语不含他意。龙霆知道在本多忠正这样的文臣面前,过多的含蓄掩饰,反而会暴露自己的短处。不如直言,反而令对方觉得自己深不可测,他也确实收到了他想要的效果。

  送走了本多忠正雷烨向龙霆道:“你怎么不探探他的口风,至少也该约个与那幕府将军见面的时间啊!”龙霆笑道:“这些宫廷中的大臣都是老得成了精的狐狸,想探他的口风难得很,搞不好反而会弄巧成拙。至于见面的事情嘛,他们不急,我们也不要着急。谁急谁就要落下风。”雷烨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龙霆笑道:“大家还是想想,我们以后几天该去什么地方玩玩吧!”雷烨,霹雳虎,胡光荣一时哑然,俞恨和古飘浊却兴致勃勃的讨论着该去那里游玩。

  以后的几天中龙霆等人玩遍了整个京城,对那些暗中盯梢的人视而不见。正在他们准备出城游玩时,却接到了德川家光的请柬!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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