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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玄幻小说-炎黄战史之《嗜血帝王》作者:明镜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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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64楼 发表于: 2007-09-23
第六十四章 又见月竹

 

  我坐在寤寐阁的角落中,静静的等待着。虽然我和高秋雨在三柳山定下终身,但是决不能因为儿女私情影响我的计划,明天就是黄梦杰的殿试之日,我在天京城中留下暗号,只有青衣楼的弟子才能明白的暗号。我要在这寤寐阁中约见青衣楼在天京的掌舵的人。我在酒楼中静静的坐着,等待着我要见的人的出现。

  一个衣着华丽,大腹便便的胖子走上酒楼,我一看见他,忍不住想要笑出声来,好一个胖子,原以为陈可卿是我见过的最胖的人,但是和眼前的这位仁兄相比,他简直就是苗条,苗条到了极点。这位仁兄,却是好一副尊容,肿胀泡裹着两颗细小的眼仁。一双淡黄的眉毛衬着一只蒜头酒糟鼻,大嘴巴咧到了耳边,一对招风耳,肥得几乎坠到了肩头上.再加上他那肥胖却粗壮的身体,和走起来颤动的肥肉,令人一见到便会联想起供神时摆架在香案上的那头褪了毛的猪。但是这位仁兄却好象对自己的尊容十分的自豪,扬首阔步,傲气十足,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那模样,让人看见就生厌!他站在楼梯口,张望了一下,接着径直向我走来。我心中一楞,不会是他吧!难道他就是我要等的人?正在思量时,那胖子已经来到了我的身边,他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来,高声的吆喝:“小二,来一壶上等的香片!”那样子,当真是粗俗到了极点,我眉头不仅微微一皱,刚要开口,就听他低声的说道:“青衣蒙垢落红尘!”

  当真是他?没有想到青衣楼在天京掌舵的竟然是如此的一个人!但是他既然已经向我表示了身份,我也只好低声回答:“修罗长恨起苍茫!”

  “属下青衣楼天京分舵掌舵金大富见过主公!”他恭敬的向我低声说道。

  “金大富?”听到这个名字,我不仅一楞,梅惜月不止一次的向我介绍到这个人,说他是青衣楼众多掌舵的中最出色的一个,没有想到居然就是他,我不仅心中长叹,当真是不能以貌取人呀!“金掌舵,不要拘束!梅楼主也多次向我提到了你,今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我客气道,虽然前面的话是真的,不过最后一句话却是有些违心。“凉州方面目下如何?”我问道。

  “主公,你突然离开凉州,而且久无音信,凉州众位将军都十分着急,楼主更是多次传令,要尽快和主公联系上。数日前,黄府惊天长啸,我已经隐隐猜到是主公你,但是苦于无法和主公联系上,心中十分焦急,今日看到了主公留下来的暗号,心中才算松了一口气,我已经着人通知楼主,想来不日就可以传到!”

  如此着急的找我,让我有些不安。我连忙问道:“楼主如此着急,难道是凉州发生了什么变故?”

  金大富呵呵一笑,“主公莫要担心,凉州一切安好。楼主说一切都在控制之内,而且主公的计划也在顺利的进行当中。只是一直没有主公的消息,楼主和众位将军难免有些挂念,特别是向三将军和两位叶将军,更是对主公十分生气,说主公出来痛快了,却把他们扔在凉州,有些不够意思,所以三位将军轮番的带领兵马出来巡逻,和飞天的巡逻队多次的发生激斗,楼主拦也拦不住,只好任由他们了。另外楼主还有一句话让属下转告主公。”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着我有些为难。

  我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话,不过我也想听听梅惜月到底要告诉我什么,当下笑了笑,“没有关系,说吧!”

  “楼主说主公如果在外边玩够了,就赶快回去,不要在外面拈花惹草,沾得一身腥在回去!”金大富有些为难的说,一边说,一边看我的反应。

  这话怎么听着别扭,酸气冲天的,好象是有些不对味!我看着金大富,突然好象明白了什么,“你是不是给师姐报告了什么?”

  金大富有些尴尬的一笑,“其实在十日前,主公惊天一啸,我就已经知道主公的行踪了,但是主公没有相邀,想来是不到时候,所以属下就暗中命人保护主公,一方面是为了主公的安全,另一方面,也是楼主的命令!”他看着我,最后又加了一句,“不过主公放心,属下只是如实的汇报,并没有任何的夸张!”

  如实汇报,那不就是把这些天我的行踪全部告诉了梅惜月,这些日子我整天是和高秋雨一起,怪不得有些酸,原来是打翻了醋瓶。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可是也没有办法怪他,这是他的职责,有什么办法。我喝了口茶,“好了,不说这些了,今天叫你来,是有事情要你去做!”

  “请主公吩咐!”

  “听着,明天就是金殿面试,就要决定到底由谁出任开元城守,我要你想办法散布谣言,就说我已经来到天京,而且和黄家交往密切。”我看着金大富,缓缓的说道:“记得一定要让整个天京人都知道,明白我的意思吗?”

  金大富略一思索,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属下明白!主公放心,此事属下一定会办得妥妥当当!”然后他停住话头,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主公,这样你不是太危险了吗?如此一来,你可就要暴露了,是不是等你离开后,在将这个谣言发布出去?”

  我微微一笑,“放心!此事我自有主张,我还要借此机会,来会一会飞天的英雄,看看这飞天有没有什么厉害的角色。”看到金大富脸上的忧色,我安慰他说:“别担心,我知道分寸,就算我打不过,难道还逃不了,天下间能留住我的人,我想不会超过五个,而这五个人恐怕也不会这么快的就能抓住我的行踪,明天面试结果一出,我就会立刻赶回凉州,你马上给楼主传信,告诉她我将会在近日里赶回!”

  金大富还是无法消除心中的忧虑,我可以从他脸上的忧虑看出,但是他也无法再劝我改变主意,只好点头答应。

  我们又聊了一会,金大富起身告辞,我目送他离去的背影,心中也有一番感慨,如此一个看上去粗鲁的人,想不到也会有一个玲珑剔透的心。我给自己满上了一杯刚上来不久的香茗,慢慢的品了一口。突然间,我心中又闪过一丝惊悸,浑身有些寒意,一种被毒蛇盯住的感觉再次油然而生,好奇怪,这些天,我常常会有这样的感觉涌上心头,难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吗?我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那感觉让我很不舒服……

  当天下午,我来到了黄府,将我手抄的一份内功心法交给了黄风扬,我告诉他,这份心法可以对高权的内伤有所帮助。黄风扬听了十分的高兴,毕竟高权是他的女婿,而且他总是希望能够解开我和高权之间的仇恨,因为这中间还有一个高秋雨夹在中间。如今我将这份内功心法交给他,也就表明了我已经放开了对高权的仇恨,这是一个好的发展。他向我深深的表示了感谢,接着我们又谈到了对目前的时势看法,说着说着,我突然将话题一变,“先生,晚辈在这几日就要离开天京了!”

  黄风扬先是一楞,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十分吃惊的模样,他看着我,“孩子,我算了算,你也是应该在这几日里向我辞行了。我虽然早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你这一提出,我依然有些不舍,人老了,总会产生各种各样的感情,嗨!只是你这一走,你我不知道将会何时再见面了!”他的语气有些伤感。

  我也有些动情,这些日子里,每天和这位老人下棋聊天,从他那里,我学到了不少的东西,他传授给我的,是他多年的经验,对于一个年轻人而言,那是一种宝贵的财富,在这样的交流中,我也对这位老人产生了深厚的感情。我动容的说:“先生,其实我这次来天京的目的您十分的清楚,我也不会向你隐瞒什么。晚辈唯一担心的就是我这一走,会不会给您带来什么危险?”

  “孩子,有你这一句话,我心中十分的安慰。放心!我黄家在飞天根深叶茂,不会有什么事情的。而且我们和那姬家多少也有些血缘关系,他不会把我们怎么样,只是你元武叔和梦杰一定会因此事受到些影响,但是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其实我也早就想让他们脱离这是是非非了,飞天已经没有救了!这一点,我心里十分的清楚,我不希望我黄家成为什么乱世的忠臣,忠臣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我只希望如果有一日他们去投奔你的话,你能够看在这些日子的情分,给他们一个着落!”黄风扬话里有话。

  我心中一动,“先生莫非觉察到了什么?”

  “任何一个家族,都不可能永远的屹立不倒,我黄家历经飞天七任帝王,始终能在这朝中稳居一席,祖上淡泊的家训功不可没,但是那也要看是谁在把持朝纲。烈帝姬昀,虽然残暴,但是还不失一位明君,至少他没有任朝中的大权旁落,可是你也看到了,眼下的这位皇帝,四年不理朝政,如果不是你那天的一啸惊动了他,恐怕还是不会出来,飞天朝政落在翁同手中,而皇上对他宠信有加,表面上看,我们的势力相当,但是谁知道他是否还有其他的隐藏力量,至少我们已经没有了,光是这一点,我已经落在了下风。偏偏元武看不透这中间的奥妙,一味死守忠义,和那翁同纠缠不停,嘿嘿,飞天的病根不是这一个翁同,而是在皇上,已经无药可医了。看着吧,迟早元武会招来大祸,他看不到,但是我必须要想到呀!忠义,狗屁!在乱世之时,那只不过是愚忠罢了,而且尽忠也要看个对象,象姬昂这样的人,不值得呀!”黄风扬仰天叹道。

  突然间,我对眼前的这位老人充满了敬意,这是一个看事情十分透彻的老人,他的思想让我有一种找到知音的感觉。我坚定的保证:“先生放心,只要有正阳一口气,那么黄家就不会衰落!我向您保证,黄家一定会更加的繁荣!”

  黄风扬欣慰的点了点头,他的神情十分的疲惫,我看到他已经无心再说下去了,于是起身向他告辞。临走前,他只对我说了一句:“孩子,记得你今天给我的保证!”

  我点了点头,大步的离开了黄府。

  我一个人躺在客栈里,闭目养神,但是隐约中我始终感到了一种莫名的不安,很难解释这种不安,就好象冥冥中有一种奇怪的力量,使我感到了一丝惊悸。既然没有合理的解释,那么就躺下来,好在过了明天我就要离开这里,想到了这里,我感到有些放心。就这样,在这种不安中,我迷迷糊糊中睡着了,模糊中我隐隐听到了一阵嘈杂声,虽然声音并不是很大,但是已经足以让我从迷糊中醒过来,我睁开眼,心中有些不快,这寤寐阁是怎么回事?都已经快深夜了,还这么的乱,我起身来到窗边,外面的情形让我出了一身的冷汗,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寤寐阁已经被层层的包围,窗外的长街上,肃立了无数的手持火把的士兵,他们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显然都是训练有素,看服饰,好象是飞天的御林军,在对面的房顶上,也蹲着一排排的弓箭手,箭已经上弦,目标就是我的这间房间,所有的人都是剑拔弩张,我可以感觉到那浓重的肃杀之气。我倒吸了一口冷气,看来我的行踪已经暴露,我连忙来到了床前,打开包裹,套上玄玉软甲,将诛神背负在背后,将旋天铡并排挂在腰间,微微一丝的凉意从玄玉软甲传来,让我慌乱的心情马上平复下来,我突然有些好笑,不就是被发现了,难道就凭这些土鸡瓦狗就让我如此的惊慌?平静过后,我对那个发现我行踪的人突然产生了一些的兴趣,我很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人物竟然可以看破我,没有想到这天京竟然有如此的对手,我有些兴奋!

  我静静的坐在房中等待,等待着那个神秘的人物出现。轻轻的调息体内的真气,我尽量使自己保持在最佳的一种状态,等待,好枯燥的等待……

  在半天之后,我听到了一阵盔甲碰撞的声音,我来到窗边,透过窗户,我看到了在御林军的正中央,两个人站在重重的军士当中,虽然有些远,但是我依然可以清楚的认出那两人。在御林军的中央,如众星捧月般的站立着两人,一个是白皙的面庞,一双小眼睛中,闪烁着奸诈,贪婪和阴险,虽然变得有些臃肿,但是我还是可以认出,他就是那个德亲王,那个使我失去了恩师的德亲王;而另一个人,即使是她化成灰烬,我也不会忘记,月竹!那个背叛了我的贱婢,还是依然俏丽,还是那么的楚楚动人,我说怎么没有她的行踪,原来是来到了这里。看到了这两人,我心中再也无法保持平静,一个与我有杀师之仇,另一个辜负了我的培养,为了一个男人,背叛了我,使高山失去了一条胳膊,同时落下了咳血的病根,而且还让我背上了永远无法偿还的心灵债务。我怒火中烧,一掌将窗棱击碎,现身窗前,厉声的喝道:“德亲王、月竹贱婢!还记得许正阳吗?”

  两人先是一楞,接着放声大笑,德亲王得意的说道:“贱奴,许正阳!当日被你逃出了开元城,本王一直念念不忘,杀子之仇令本王日夜难眠。没有想到,今日你竟然自投罗网,许正阳,今日如果不将你千刀万剐,本王势不为人!”

  我冷冷一笑,“德亲王,你莫要得意,就凭这些土鸡瓦狗,就想将我留下?今日我如不将你这肥猪留在人世,又如何能够让我恩师在天之灵瞑目?”

  德亲王闻听大怒,他指着我,我清楚的看到他那扭曲的面孔。这时他身边的月竹在他耳边悄悄的说了两句,使他从震怒中平静了下来,接着月竹仰面看着我,娇声说道:“主人,自从在东京一别,小婢对主人真是日夜思念,今日在这天京能够重睹主人的风采,实在是让小婢开心!”

  我怒极而笑,遥望着月竹,“月竹,我也是对你没有一天不在想念,没有想到半年过去,你还是灵牙利齿,越发有魅力了,嘿嘿!”我笑道,一股冲天的杀气遥遥的扑向她。

  月竹先是脸上一惊,接着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主人,多谢你对我的挂念,今日小婢还为主人请来了一位朋友,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也好让主人开心!”接着她娇喝一声,“来人!将贵客请上来!”

  一个满面血污的人被两个军士架了上来,我凝神望去,这一看,让我心中剧颤,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原来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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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65楼 发表于: 2007-09-23
第六十五章 血染天京

 

  一个满脸血污的人被架了上来,他的身上象被捆粽子一样被束缚的紧紧的,一道又一道的牛皮索交织穿结在他的身上,一双悲痛和羞愧不已的目光那般断人肝肠的投在了我的身上,双颊的肥肉因为羞愧而不停的颤抖,一身原本华贵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露出他的肌肤,而那肌肤更已经是交错着无数的伤痕。金大富!我的心中不由得一紧,失声的喊出声:“大富!”

  “主公,属下无能,被贼人跟上了行迹,累得主公也被牵连,大富万死莫能赎罪!”金大富的那张胖脸上露出了一种羞愧的神色。

  “大富!”我看到他狼狈的样子,心中十分的难受,其实并不是他连累我,而是我连累了他,此刻我相信我这几日的不安是缘何而来,想必我的行踪早已经被发现,之所以迟迟没有发动,一定是那些人要找到和我联系的人,如果不是我约见金大富,那么他一定不会有事,可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他,但是心中却有一种愧疚。

  大袖一挥,德亲王仔细注意着我神色的变化,虽然,我已经尽量的掩饰,尽量隐忍,但是,由我的神情,颤抖的唇角,带血的眸子,以及紧握的双手上,老奸巨猾的德亲王已探知了太多,明白了太多……

  “许正阳,常言道:姜是老的辣,你才多大的道行,就妄想与我作对,你现在应该已经明白了我们之间的差距有多大!姓许的,如果你想让你的属下活下来,那么就赶快的将双目剜去,自废武功,本王或许会发个慈悲,如果你执意要和本王抗衡,那么本王就先将你这狗腿子废了,即使你今日能够逃出生天,却也落个漠视属下的名声,嘿嘿,本王看你如何面对天下的英豪!”

  突然间,我没有半点的激动,我仰首向天,心中在不停的盘算,德亲王的话我句句听在耳中,他的话,像闷雷般摇撼着我的心弦,震得我汗迹隐隐,面庞朱红,又似刃刺般戮扎着我的自尊,痛楚得令我周身抖索,额穴欲裂,我咬着牙,忍受着这令人颤栗的残酷,缓缓地,缓缓地……

  我抬起头,看着那脸上带着无比得意的德亲王和月竹,本清澈的眼睛闪泛着血淋淋的煞光,浓眉如支刃般竖起,嘴唇弯成一个冷森的半弧,极其平静,凌锋般冰凉的平静冷冷的说道:“德亲王、月竹贱婢,许正阳永远也不会向你们屈服,我要让你们用你们的生命为我的兄弟来偿还!”

  “许正阳,难道你还不死心?难道你当真不为你的手下着想?嘿嘿,难道你不害怕天下的英豪寒心?”月竹的脸色先是一变,但马上又回复了平常,她冷冷的问道。

  “月竹,看来你虽然跟了我许多的时间,但是还是没有了解你主人的心思!我爱他们,唯其有爱,才叫他们舍生取义,杀身成仁,我要他们轰轰烈烈的死,不要他们忍辱苟且的活!修罗的属下又有谁害怕死来着!”我厉声的说道。

  德亲王和月竹还没有回答,一旁的金大富已经便咽着悲烈的大呼:“主公,你放开手干,不要管我,属下宁愿死得光彩,死得豪壮;属下要对得起你……对得起楼主的厚爱……”

  他身边的军士发力扳拗着他的双臂,更用力掴打他的双颊,劈劈啪啪的击肉声衬合着手掌扬飞时溅起的血液,那情景,好惨厉!没有想到金大富依然顽强的抬起头,用模糊不清的声音喊道:“放开手干,主公!人生在世,无非百年,既然踏身江湖,那这百斤的臭肉迟早要归于尘土!主公,不要担心,大富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到时大富依然会跟在主公和楼主的身后,大富生生世世都是主公和楼主的人!今日大富已经拼得一死,但望主公有朝一日,能为大富报今日之仇……”话说到最后,我已经无法听清他口中的话语,他憋着气,吐着血,竭力的将每一句话说完。

  看着浑身是血的金大富,我不仅痛苦的喊道:“大富……”

  似乎是听到了我的喊声,金大富仿佛突然生出神力,他一头将身旁的军士撞开,虽然身上被束缚着,但是他依然奋力的向我滚来,每一次翻滚,泥地便印上了一滩滩刺目的血痕,滚着,他口中悲厉的尖号:“金大富生生世世都是青衣楼的弟子,主公!大富没有丢青衣楼的脸,告诉楼主,大富永远都会守护着青衣楼!”他肥胖的身形很快的就被一涌而上的军士阻挡住,他们全握着兵刃,他们追赶围上,翻过刃口,猛刀劈打着金大富……

  “主公!为属下报仇……”金大富含糊不清的话语断续的传到了我的耳中,“大富!”我悲戗的喊道,就是这个我并不看好的弟子,就是这个我感到有些厌恶的掌舵,却在这关键的时候,表现出了一种令人难以言表的忠义,我的眼中霎时间被一层雾水笼罩,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抡残月,那残月闪烁着冷酷的光芒,瞬间将围着金大富的人吞噬,接着那残月在空中划过一道妖异的轨迹,回到了我的手中,旋天铡!此时的金大富已经是血肉一片模糊,看着那仅剩下蠕动的血肉残躯,我仰天长啸,那啸声中充满了悲痛,“大富!你慢走!看我为你讨回公道!”我悲声的喊道。

  仿佛听见了我的悲呼,金大富已经被血污蒙住的双眼微微的睁开,他那胖胖的脸盘上露出了一种欣慰的笑容,虽然那笑容很难看,很难看…….

  我没有再犹豫,身形在窗口上一闪,所有的人耳中回响起一声响彻云霄的悲啸,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们的耳边响起:“今天所有的人要为我的好兄弟偿命!”那声音中没有半分的感情,仿佛就象万年玄冰般的寒冷,令所有的人感到一种从心底发出的寒冷……

  “放箭!”没有想到我会突然的出手,也没有想到那个看上去庸碌的金大富会有如此的刚烈,德亲王和月竹都不仅脸上露出了一丝恐惧之色,德亲王大声的喊道,但见万箭齐发,但是却射向了一片虚无之中,我的身形早已经不见踪迹。

  仿佛幽灵一般,我突然出现在正在发愣的御林军当中,双目尽赤,面孔已经变的扭曲的犹如要择人而噬的厉鬼,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强大的杀气,那杀气仿佛要将天地吞噬……

  此刻我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将这些人全部杀死,为金大富报仇!我冷冷的喝道:“天地交泰!”三大散手中威力最为宏大的一式随之而发,只见我稳立于人群中,对那些向我招呼的刀剑视若不见,左手煞白散发着丝丝的寒意,走轻灵坎水之式,右手朱红,宛如是九天的烈阳,走雄浑离火之威,冰火相交,好似是天神震怒,天地间平地响起一声炸雷,接着就是漫天的尘雾,方圆十五丈之内笼罩在一片血雾之中,一股乍冷乍热的气流在天地间流动,那气流将四周的众人推动的向后踉跄着东倒西歪,而且那噬人肺腑的寒热气流让所有的人感到一种难言的窒息……

  尘雾散去,我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眼中,此刻我全身被一层血色所掩盖,一身的白衣也成了赤红,脸上在不知何时罩上了冰冷的白金面具,那面具上的修罗图案令人感到莫名的心寒。在我的四周,是无数残缺不全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之气,夹杂着那阵阵的哀号,那样子就和传说中嗜血的修罗没有二样,周身散发着浓郁的死亡气息,在这一刻,我已经回复到了我修罗的本性,心中有一种莫名的冲动,好象要将天地吞噬……

  “诛神!”我冷冷的一喝,背后的诛神双刀仿佛是听到了我的命令,在我噬天真气的催动下,飞射出鞘,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落在了我的手中,“今日你们都要为我的兄弟陪葬!”我冷冷的说道,语调中没有一点的人的气息,我要杀!我要给我的兄弟一个交代!从一开始我并没有将金大富看在眼中,但是他那种不屈的刚烈却深深的打动了我的心,让我难以平静,如此的一个好兄弟,虽然外表让人感到厌恶,但是表现出的忠贞,可以让世上所有的伪君子感到赫然,金大富,你我虽然今生无法论交,但是你我来生在一起痛饮,不要走的太快,让这些土鸡瓦狗陪你共同上路,也是我给你的一分情意……

  连眼皮子也不撩一下,我的身形快得有如一道闪电——倏东倏西,忽上忽下,那么轻描淡写,不可捉摸的纵横飞掠,而就在他身形的移动中,一条条的人影已打着旋转弹震向空,一个个牯牛似的躯体象滚地葫芦似的团团翻摔,惨号连连,血喷如泉!什么是混沌中的主宰,我就是混沌中的主宰……没有人可以阻挡我的身形,因为他们根本就无法捕捉到我的身形,天地之间我就是神……

  残兵断剑漫天散落,再加上人体的撞击,那漫漫的长夜突然被一种冲天的杀机所笼罩,我强大的真气将整条长街覆盖,驰骋在人群中,诛神欢快的歌唱着,好久了,好久它已经没有品尝到如此的畅快,在我真气的催动下,它带着可以噬人骨髓的寒气,不停的吞噬着一条条生命,我似乎又回到了两年前的那场屠杀,只是不再有任何的恐惧,仿佛穿梭在人群的一个幽灵,身形所过之处,带起的是漫天的血雾和栽倒在地上的尸首。诛神象是追魂的黑纱招幌,恶魔应验的报复诅咒,象是阴曹地府的生死牌,更象是冤魂厉魄的狞笑尖泣!就那么闪耀着狠毒的光彩,纵横飞卷,宛如流光往回苍弯,当你看见,你即己再也没有看上第二眼的机会了!庞大的人体此起被落的被挑抛扯腾,一个一个的翻起又摔跌,而那些不似人口中发

  出的闷啤悲吼,便混沌成了一种最最刺耳惊心的怪异声音:“嗷……嗷……”“啊……啊……”“呃……呃……”

  什么是死亡,什么是恐惧,这一刻已经清楚的写在那些在徒劳的追杀着我的残影的士兵脸上,或许他们曾经不可一世,或许他们对杀戮早已经麻木,但是当死亡离他们如此的接近之时,他们真的感到了从内心里产生的恐惧,那恐惧清楚的写在他们的脸上,我好快意,当我看到他们脸上的惊惧……

  看着在人群中纵横驰骋的我宛如一道不可琢磨的幽灵穿梭着,德亲王和月竹也面面相觑,虽然对于我的武功早有耳闻,但是却没有想到调集了三千御林军依然无法耐我如何,月竹虽然见到了我是如何的残杀昆仑七子,但是在她认为,那并不十分出奇,在三千训练有素的御林军的围攻之下,我绝对无法逃出,但是现在,她根本没有看出任何我劳累的迹象,反而是那些御林军渐渐的无法阻挡我的攻势,士气在不知不觉中消失……

  她看了看身边的德亲王,发现德亲王也露出了惊惧之色,此时也在悄悄的向她看来,两个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都心领神会的向后慢慢的退却……

  虽然我沉浸在撕杀中,但是丝毫没有忘记被众人拱卫的两人,气机早已经将二人锁住,感觉到了他们的退意,我心中不由得大急,双刀一摆,大喝一声:“德亲王、贱婢!你们的将士还在撕杀,难道你们就想要临阵退缩吗?”原本就有些退缩的御林军闻听我的喊声,都不由得向中军看去,趁此空挡,我双臂平伸,在原地急转,霎时间平地中出现了一道粗若丈余的旋风,那旋风急速旋转,瞬间将我身边的众人吞没,旋风所过之处,留下了遍地的残肢断臂,七旋同斩!

  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德亲王,还记得这七旋同斩否?”

  如何不记得这恐怖的旋风,正是这旋风在开元城吞噬了无数军士的生命,那旋风早已经成为了他的噩梦,而今这旋风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德亲王早已经是浑身发冷。就在他发愣的时候,旋风突然在他身前百米处消失,我身形陡现,“德亲王,还是把你的命拿来为我的兄弟陪葬吧!”接着我的身形暴起,在空中一个大旋转,躲过向我伸出的兵刃,也就在这个美妙的旋转中,天空中再次闪现出两轮残月,没有任何的声息,在残月的照耀下,我身前的数十人长号着,纷纷的倒在了地上……

  我将目标牢牢的锁在正在惊慌中的德亲王身上,在一次幅度极小的猝然幌掠里,已再度避过了众人的围杀,我的身形突而换为一道淡渺的光影,只是一闪之下,已凌空来到了德亲王身前那五六个正在惊慌失措,仓惶寻找我的踪迹的敌人头顶,而不待他们看清我的身形,两道细长银光已带着刺耳的尖啸翻闪飞卷,那种闪翻飞卷的速度是骇人的,仅只在人们的瞳仁中印入电光石火般的一抹不规则的光闪!五道身影凌空飞起,没有任何的惨叫,当他们身形落下时,只是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就没有半点的动静了,咽喉处出现了一道细细的血痕……

  “德亲王!是时候你我亲热了!”我冰冷的声音还在空中回响,德亲王的身体突然凭空的飞起,他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那叫声令所有的人感到不寒而栗……

  一个臃肿的身体落下,好似死猪砸落地,激起漫天粉尘,将四周的人呛的直咳,尘烟落地,只见德亲王七窍流血,但是周身没有半点的伤痕,他仰面朝天,双眼仿佛死鱼般翻白,脸上极度的痛苦之色,就在我将他带起的瞬间,我用真气将他体内的经脉全数震断,而且以玄冰之劲在他的内腑中流转,什么叫做肝肠寸断,我想在他临死之前,一定有了十分深刻的了解!我身形凝空凌立,宛如九天的杀神,散发着令人心憷的杀意,所有的人在我凌厉的眼神的注视之下,不由得向后退缩。月竹,我搜寻着她的身形,但是却没有发现她的踪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她又一次的逃过,我心中的杀意无法平息,厉声的高喝:“月竹,即使是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将你找到!”说完,我仰天历啸,夫子,看到了吗!你的仇我已经为你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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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66楼 发表于: 2007-09-23
第六十六章 大林四僧

 

  天京城此时已经是乱成了一片,看着不断向这边涌来的飞天士兵,我知道如果我再不走,那么就真的是走不了了。我心中十分的失落,没有想到就差了一天,我就可以完成我的计划了,如果不是月竹和德亲王发现了我的行踪,那么我就真的是达到了我的目的。不过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也许是天不助我,使我功亏一篑,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是我却知道什么是势不由人的道理。我长叹一声,一跺脚,身形拔地而起,好似鬼魅一般,两个起落之间就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之中。身后是已经乱成一锅粥的天京城……

  我离开了天京,在城外二十里外遥望天京。此时天京灯火通明,城头上也亮起了气死风灯,隐约间我可以听见从天京方向传来的嘈杂声和人喊马嘶声,看来天京今夜恐怕要是一个难眠之夜了!我心中有些愧疚,不知道黄氏家族是否会有麻烦?他们对我那么的亲热,黄梦杰更是待我如兄弟一般。还有高秋雨,不知道当她知道我就是她的伤父仇人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想起高秋雨,我就有些难受,由于事发突然,竟然连告别都没有,实在是……

  “嗨!”想到下次再见,我们可能就是对垒沙场的敌对两方,我不仅有些黯然神伤,不由得仰天长叹一声。

  “施主,何故在此长叹?”一个极为清雅润致,几乎不带一丝人间的烟火气味的嗓音在我身后响起。我心中一颤,听声音他们应该是在我身后二十丈以外,以我的功力,居然被人侵入二十丈内却没有发现,这已经显示了来人的高绝功力。而且在这深夜中来这荒野之地,也不知道是敌是友?我故做镇静,一副悠闲的神态,慢慢的转首望去,在我身后二十丈外的一座小山坡上,站着一位身形瘦长,身着灰色僧服的的老和尚,他状如闲鹤,气如苍松,手中念数着一串沉甸甸的乌金念珠,那念珠锃亮,显然是他经常的玩弄,在月光下,散发出一种诡异的光芒,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心寒。

  我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慌涌上心头,这老和尚虽然一副悠闲的神态,但是在这深更半夜,来此荒郊野外,绝非偶然,这老和尚一定不是等闲之辈!我暗中戒备,抬脚向前迈出一步,体内真气随之运转全身,这一步将我们的距离一下子缩短了十丈,我双手抱拳,拱手施礼,“大师深夜在此,真是好兴致,小子见今夜月朗星稀,当真是绝好景色,一时动了游兴,来此荒野闲游,没有想到能够遇到大师,当真是好运气!”

  “呵呵!施主当真是好兴致!老衲是专程在此等待一位朋友,没有想到在此能够得遇施主,真是有缘!”老和尚清雅的说道。

  但是当我那一步跨出,我清楚的看到他的眼中神光一闪,好深厚的功力!我心中更加的忐忑,不想在逗留在此,当下我扬声说道:“既然大师在等朋友,那么小子就不打搅大师的雅兴了,小子先行告退!”说完我拔脚就想离开。

  “施主留步!”老和尚见我要走,连忙说道:“其实老衲与那位朋友从未谋面,与其在此枯等,不若与施主论论佛缘,也不妄今夜与施主的偶遇!”

  “只是小子另有急事,恐怕无法在此长驻,大师好意,小子恐怕难以从命!”我实在是不想再纠缠下去,连忙推辞。

  “久闻修罗武功高强,胆大无比!老衲本想论交,没有想到却推三阻四,实在是令老衲失望呀!”老和尚突然开口。

  他的话令我心中一乱,没有想到我的行踪早已经被人识破,这老和尚看来是在这里专门等候我,今夜恐怕不会善了。我停下脚步,扭头看着那老和尚,他还是一副清雅的神态,丝毫感觉不到任何的火气,但是他越是这样,就越给我一种高深的感觉。

  “大师既然已经看破在下的行踪,如果在下在隐瞒,就有些显得矫情。嘿嘿,在下修罗许正阳,未请教大师法号?”我索性坦白我的身份,倒要看看这老和尚能将我如何!

  “阿弥陀佛!老衲大林寺戒律院长老天智!”老和尚见我已经承认了身份,也宣一声佛号,起手一礼。

  天智!我心中不由得一惊,没有想到居然碰到了这个老家伙。大林寺乃是当今武林中的第一大派,武功源远流长,藏经阁中七十二种绝学,融合天下绝技,常人能习得一种,就已经可以在江湖中称霸,而其镇寺绝学万佛降魔掌,更是神奥无比,只是近千年来只有寥寥数人参透个中真义。不过就算是这样,大林寺弟子凭借着七十二种绝学已经是无敌天下,众多门人,其实力让人无法猜测,就连昆仑三子等人纵横天下时,也不敢招惹大林门人,特别是曾祖好友,当年主持神树大师更是以般若合盘掌在西域星宿海轮战天下高手,尽败天榜名人,被称为天下第一高手,我叔父向宁就是出身于他的门下。所以虽然大林寺贵为飞天的护国寺,历代主持都身居飞天国师,但对于大林寺我始终心存一种敬意。而这天智可以说是大林寺当代的顶尖高手,与罗汉堂天信、藏经阁天仁,菩提楼天勇并称大林四僧,武功仅在当代主持神妙大师之下,而神妙大师则是在天榜中被列在第二位的绝世高手。我感到了一种不安,当下神色一正,非常恭谦的说道:“原来是天智长老当面,许正阳失利!看来大师今日是在这里专程来等候在下的,不知大师想如何教在下?”

  “许施主当真是快人快语,老衲等蹙处荒芜绝岭,悠悠岁月中,只知茹素奉佛,想不到似尊驾之天下的雄才,会知晓老衲等人之名。不过对施主,老衲向来是十分的佩服,可惜施主是飞天的大敌,不然老衲必与施主结下一段善缘!”天智看到我脸上露出不耐之色,当下说道:“老衲此行其实乃是受我大林寺主持神妙大师的派遣,前来请施主前往我大林寺一叙!”

  “这个恐怕在下恕难从命,许某要尽快的赶回,不如下次,许某一定前往大林寺,拜见神妙大师,不知大使意下如何?”我面露为难之色推托道。白痴才会去你大林寺,恐怕去了就出不来,要去,也是我带着人马前去。

  “这样吗!恐怕老衲难以向我寺主持交代,施主还是随老衲前往,不然恐怕老衲要撕破脸皮强行邀请了!”天智向前跨出一步,突然间我感到了一种强大的气势将我笼罩,此时的天智先前那种悠闲之态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威猛之态。

  我冷冷一笑,“难道大师是想用强,不知大师凭单人之力能否将在下留住!”

  “阿弥陀佛!施主乃是当时高人,早已经达到了天人和一之境,单凭老衲一人恐怕实难将施主留下!所以老衲已经为施主准备了一些小把戏,恐怕实在难以入施主法眼!”天智神色不变,十分沉稳的回答。

  我心中一沉,看来今日绝难善了,但是不知道天智所说的小把戏是什么样?于是我不由冷笑道:“不知大师的小把戏是何种把戏,也好让在下见识一番!”

  天智微笑不语,没有回答。突然我听到一个轻沉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来,“施主为何只看眼前人,不见身后僧?”

  我脸色不由一变,什么时候我的身后又来了人?我竟然完全无法感觉到!我缓缓的转过身来,在我身后二十丈外,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三个老和尚。今天我真是栽到家了,单看这三个老和尚能够躲过我的耳目,无声无息的潜入我身后二十丈外,就知道这些人绝对不是普通人物。我强按下我心中的震惊,脸色不变,朗声问道:“原来又是群殴,在下早就应该想到。嘿嘿,还没有请教几位大师法号,也好让许某见识一下!”

  几个老和尚闻听我的话,脸上先是微微一赫,接着神色大变,身后当先的一个身材魁梧,面色红润的老和尚垂目道:“老衲天信!”

  “老衲天仁!”中间那位头如色斗,声若洪钟的老僧说道。

  身量胖大,满面胡须,狮鼻海口的老和尚向前大跨一步,洪声说道:“老衲天勇!”深沉而肃穆的声音一句句接连而出,回荡在寒冷的夜空中,散播在苍茫的大地上。大家都不说话,空气里不仅生冷,而且还弥漫着一股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我心中虽然已经料到了严重的局势,但是没有想到居然是大林四僧一齐出动,看来大林寺是要决心将我留住。虽然心中有些慌乱,但是我依然是一副气定神闲的平静之色。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稳住慌乱的心情,我微微一笑,“没有想到许某居然有这么大的面子,竟然劳动大林四僧一齐出动,实在是令许某心中得意的很呐,哈哈哈!”

  四僧同时移动,瞬间将我围在正中,那神态是如此的静默,步履更是沉稳,隐隐流露出强大的气势,四僧将我合围后,都是闭目垂眉,面孔上却散发着一层湛湛的神彩,虽在黑夜之中,仍然可以体会出这湛然神彩的超脱与肃穆。我感到四股庞大的气机连成一片,好似一张无形的网将我牢牢的网住。

  “四位大师是有群殴吗?”我看着眼前这四位神色肃穆,一脸庄严的老和尚,冷冷的说道。

  四僧面色沉凝,没有半点的表情,但是眼中却流露出一丝愧疚,虽然那丝愧疚只是一闪而过,但是依然没有逃过我的眼睛,我心中不由得一喜。

  “施主乃是当世有数的高人,所以老衲等也是迫不得已,还请施主原谅!不过施主当知道有时道义二字很难做到,我大林寺乃是飞天的护国寺,而施主乃是我飞天的敌人,忠义和道义两途,老衲只有选择忠义!”天智有些惭愧的解释道。

  我深吸一口气,暗中运转真气,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佳,缓缓的说道:“许某并不需要解释,只是了解了什么是所谓的名门大派的作风!”我说到最后,将‘名门大派’四字说得十分的重。

  天仁闻听微微一晒,冷冷的说道:“施主武功天下无双,就连昆仑的摩天道长也死在施主手中,想来一定是手下不会太弱,大林四僧不过是出世之人,如何能和施主并论?况且,这是非公理难以评论,还是让我们手下论真章,是非黑白自然一目了然!”

  “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必多说废话,让我们开始吧!”吧字刚出口,我向前大跨一步,遥遥锁住天勇的气机,这天勇我一直在观察,在这大林四僧中,就以这天勇最弱,他将是我逃逸的关键。

  感受到了我的气机波动,四僧同喧佛号,声音不一,声调有异,天信清柔,天智朗越,天仁雄浑,天勇沉哑,可是四人的声音合起来,却有如暮鼓晨钟,震荡苍穹,可把深迷在人世苦海作其春秋大梦者惊醒过来,觉悟人生只是一场春梦!

  我闻听四僧宣佛,不仅生出异样的感受,真气流转似乎受到了束缚,气机也不仅一乱。

  天智大师以他低沉嘶哑,但又字字清晰,掷地有声的声音道:“施主莫要动无名肝火,其实主持大师也无恶意,若施主能放弃成见,随老衲大林寺一行,和神妙大师一谈,今日你我也能息止干戈,岂不是皆大欢喜。”

  我微微一笑,从容道:“难得大师肯出手指点,许某怎可错过这千载一时的良机,大林寺武学名扬天下,在下也早想见识一番,只是文斗,武斗还请大师二选其一!”

  一直没有出声的天信大师此时插口道:“大道无门,虚空绝路,施主只要能从我们这四佛阵中脱出身去,我们自然不会再加阻拦。”

  我闻听一愣,天信的话暗含玄机,如何才算是脱出四佛阵?流血或是平和,他还是没有选择,既然他们存心阻拦,那么势必将要出全力将我留下,这流血一战自是难免,没有想到他们又将问题扔回给我。

  四僧且至此刻仍是将我合围,天空中突然飘下雪花,气氛更觉玄异。

  我突然感到面临如此难以抉择的困境,战,我无必胜把握;逃,已经没有可能,因为四僧已经将我全部的退路封死;战也不是,退无可能,如此两难境地,自我出道至今,还是首次遇到。

  我心下一横,双手虚空结太极,左手阴,右手阳,“既然如此,那么还请四位大师原谅许某不敬之过!”说完,一股强绝真气顿时勃然而发,死死的锁住四僧中最弱的天勇。

  四僧表面一点不为所动,但我的眼睛却察觉到他们颈背汗毛竖动,显然被他们没有想到我居然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就发现了四佛阵的薄弱环节,兵法有云:避其锋芒,攻其必救!天仁用雄浑铿锵的声音道:“善哉!善哉!许施主竟如此眼力,实在是令老衲吃惊,看来传言果然不假。许施主是决心一战了!”

  看来此战还有希望,首先是他们并不了解我的底细,而我却十分的了解他们,毕竟向宁出身大林寺,对于大林寺的绝学我多少有些了解。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这其中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我淡然一笑,徐徐道:“传言多有夸张,大师不试过,又如何知道许某到底如何?今日能与大师一战,想必能让许某获益良多!”

  天智大师低喧佛号,柔声道:“心迷法华转,心悟转法华。许施主果然是当世高人,修为如此高深,难怪面对如此困境,竟然面不改色,看来我们这四佛阵想将施主困住,当真是有些托大了!”

  天仁大师忽然道:“许施主可以出招了!”

  此话一出,顿时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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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67楼 发表于: 2007-09-23
第六十七章 佛阵浴血

 

  我心中一紧,四僧神态安详自得,完全感觉不到半点的杀意,荒野寂静,苍穹无声,一派肃穆庄严,配合他们静如渊岳,莫测高深气势,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将我的气机完全的抑制,我虽然已经看到四佛阵的破绽,但是却不知道该如何的出手。因为四僧气机浑然一体,实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气概,圆满无瑕,无隙可寻。

  朝这么一个“佛阵”出招,任我武功高绝,自信满满,但是仍然有一种灯蛾扑火,自取灭亡的恐惧。气机一乱,我感到了有些气馁,心中突然升起一种想要逃跑的念头,哪知念头刚起,我就觉得四僧气机一紧,我的气场也有一种被压迫的感觉。

  当真是名满天下的大林四僧,端的是不容小视,天仁大师只是轻轻的说出两个字,就又重新稳估上风,把我有重新逼到进不能、退不得的劣境。

  我对这种压抑的感觉感到十分难受,调动全身的真气,向前跨出极其玄奥的一步,同时身体在一个极小的空间中微微摆动,并仰天发出一阵长啸,试图摆脱这种压抑,啸声震荡苍穹。

  “阿弥陀佛!”就在我啸声刚起,四僧高宣佛号,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但是又与我的长啸声格格不入。

  我顿时发觉我的啸声好像是被一张无形的网紧紧束缚,让我的啸声难以持续,我不由得倏地收止笑声。

  四僧也同时收声,让我感到好不轻松。我有些骇然道:“大林四僧果然名不虚传,不知这是否就是大林寺七十二绝艺中的狮子吼?果然是佛门绝学,许正阳甘拜下风!”

  四僧闻听不由得面上露出一种得意的神情,天信哈哈笑道:“施主当真是真情真性,没有半点造作虚饰,放之自然,老衲也是十分的钦佩。”

  “铿!”我掣出背上诛神,“不过大师莫要轻敌,再看许某这一刀!”说完一声长笑,诛神以一种极其玄妙的角度劈出。

  诛神一出,四僧脸上同时不由得神色一变,心中不仅叫绝,皆因这一刀乃是破四佛阵唯一的无上妙法。

  这一刀并非击向四僧任何之一,而是劈在四僧身前丈许外的空处,落刀点带起的气劲,却把四僧全体牵卷其中。

  要知刚才我是攻无可攻,守无可守,虽然已经看出破绽,但是却没有任何空隙可供入手。而且我的啸声被四僧的狮子吼所破,便一直被逼处下风,四僧气机相连,将天勇这个弱点掩盖,若无应付手段,情势将更加如江河下泻,我无法在此一直与四僧相持,时间越长,对我将越是不利。但我这突如其来的出刀,却把整个形势扭转过来,只要四僧运功相抗,就一定会将他们连成一体的气场的平衡打破,天勇的破绽一露,就等若破了他们非攻非守,无隙可寻之局。在气势牵引相乘下,我还可以化被动为主动,先将天勇除去,那时失去天勇的四佛阵运转将露出破绽,我进可攻,退可溜,就再非先前动弹不得的劣势。

  “阿弥陀佛!”天信大师高喧一声佛号,不知何时将挂在脖中的玄铁佛珠执在手中,同时身体翻腾而起,宛如空中的一片乌云,瞬间来到我的前方上空,佛珠一挥,带着一种尖利的啸声向我横扫而来。

  我大叫了声“来得好!”,发动体内噬天真气,不退反进,身体也腾空而起,左手诛神迎着玄铁佛珠的来势轻轻一点,“波!”一声轻响,兵器未交,真气先和。我和天信同时在空中同旋,再次准备蓄势相斗。这一扫一点,却显露出我们两人的高绝修为,两人身形的移形换位,就如幽林鸟飞,碧涧渔跳,都是那么全发乎天然,浑然无痕。

  天信大师的大悲决乃是在大林寺七十二种绝艺中排名第六的功法,讲求的是随处作主,立处皆真佛家圆润的境界,从无而来,归往无处。无论对方防守如何严密,他的大悲决仍然可像溪水过密竹林般流过。初时他估量我会身形后退,这样就闪出一个空间,那他将就可充分展开大悲决,无孔不入,无隙不至的以水银泻地式的向我攻击,使我失去先手。岂知我不退反进,,以空灵撼雄浑,让天信发出的真力无处可击。以天信大师修行多年的禅心,亦不由一阵波荡。

  天智,天仁和天勇三人则心中暗栗,知道我绝非是徒有虚名,真才实学绝对是在他们个人之上,因为天信蓄势而发,已经是占有先机,却没有想到我竟然如此轻巧的将他威力宏大的大悲决破去。

  “啪”的一声,有如枯木相击。天信真气运转,佛珠瞬时犹如钢鞭,以力劈华山之势向我攻来。我将噬天真气在体内做了一个十分圆满的流转,右手诛神虚空划圆,一圈一圈迎向天信。我感到天信大师的大悲决内劲深正淳和,有若从山巅高处俯泻的渊川河谷,广漠无边,如以真气硬攻进去,等於把小石投向那种无边空间,最多只能得回一下回响。不过虽然大悲决威力宏大,但是对我并不熟悉,毕竟向宁乃是神秀大师的关门弟子,对于这大悲决时分熟悉,为了防止我在以后和大林寺作对时吃亏,早已经给我做了详细的解释,我当然不会去硬抗,既是我的功力较之天信高,也不想如此快的消耗真气,诛神迎上,将他的气劲消去。

  天信垂眉喝道:“许施主确是高明!”说话间佛珠顺劲微移,倏地爆起漫天鞭影,向我攻来。

  在我迎上去时,就早知他会有此一着般,身体顺着他的来势后退,然后弓背弹扑,诛神突刺,化作两道电芒,硬攻进如狂风暴雨的鞭影深处。

  “当!”漫天鞭影立时散去。

  天信手持佛珠,凝神而立,面色有些苍白,气息有些散乱,我则在他十步外横刀作势,双目精芒闪烁,大有横扫三军之慨,两人隔远对峙,互相催迫气势,荒野中登时劲气横空,寒气迫人。

  天智,天仁,天勇同喧佛号,倏忽间分别移动,四佛阵以天信为主攻,把我围在正中。

  天仁大师,比我还要高上三、四寸,双目似开似闭,左手木鱼、右手木槌,自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有道高僧风范。

  天智低吟道:“许施主比我们想像中的更见高明,贫僧佩服!”我今日能迫得他们四人决意同时出手,传扬出去当真是可以震慑江湖了,虽然我击杀摩天,但是摩天武功虽高,但是却毕竟不比这四佛阵,大林四僧同时出手,天下恐怕没有一个人能够单独脱身而去,他们成名多年,却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人能够让四僧同时出手,更何况我只是一个成名不久的青年!

  天信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是嘴角却逸出一丝笑意,柔声道:“许施主这一刀已显示出施主已经尽得武道真髓,万千万变化於不变之中,迫得老衲也要舍变求一,改攻为守攻。天下间除了墨菲帝国国师扎木合外,恐怕没有人能有此能力了!”

  我持刀的双手有些酸麻,想到自己竟然能够在这天下闻名得四佛阵中不落败相,而且能够让这四僧同时出手,更和那天下第一高手扎木合并论,立即信心倍增,从容一笑道:“大师过誉了,许某只是一时运气,那里能和扎木合大师并论。不过许某实在是不想与四位大师见血,不若你我停手,让许某过去,也为将来留下一段善缘,如何?”

  天智长叹一声:“许施主,那就让老衲讲明,今日你我决难善了,主持大师已经有严令,如果能将施主请去,就不说什么了;如果施主执意要反抗,就让我等就地格杀!神妙大师已经将施主列为我飞天最大的威胁,原本老衲尚以为神妙大师过虑,现在看来,主持当真是睿智,以施主如此身手,必成我飞天大敌,于公于私,老衲等今日决不能让施主重返明月!还请施主见谅!”

  我一声长啸,神态威风凛凛,豪强至极,冷然道:“既然如此,那么在下就不会在手下留情,下面的争斗许某要出全力,那时死伤就在所难免。你我各守立场,就让我们用实力来说话,生死各由天命!”语毕,踏出三步。

  天智双目猛睁,精芒剧盛,若是在庸手眼中,只能看到我是借步法令自己闪移不定,务让出手角度更为难测。但天智何等样人,一眼石穿我是借踏步来运动体内奇异的真气,接下来的出手将会是雷霆万钧,威凌天下之势。以天智的造诟,绝不能任我蓄势全力出击,率先出手,向我击出一拳,这一拳大巧若拙,拳势霸横,并且隐隐发出风雷之声,这是大林寺中七十二绝艺中排名第四的佛陀金刚拳,再配合天智的强绝真气,当真是让天地变色。

  看到了天智出拳,我不仅大声笑道:“大师中计哩!”同时踏出了极其玄奥的第四步。

  大林四僧,都感到我这一步实有惊世骇俗的玄奥蕴藏其中,看似一步,竟缩地成寸的抢至天智的拳势之外。而后者受他前三步所眩,一时失察下那凌厉无匹的一拳,丝毫威胁不到这比他年轻有近五十年的对手。

  “唰唰唰”诛神一连三刀连环劈出,劲气横生,矛头直指天勇,只见诛神化作闪电般的电芒,每一刀均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劈出,将天勇牢牢的罩在我的刀势之中。逼得这佛门高人无处可躲,只能出招硬撼我的刀势。天勇一把将身上的袈裟扯下,卷成一束,真气运转之处,柔软的袈裟瞬间坚硬如铁,宛如棍棒,向我刺来!霎时棍影弥天,好似天神之杖,带着尖锐的呼啸声,正是天勇的绝学-韦驮杵!一股尖利的真气向我迎来,似乎要刺破我的刀网,我嘿嘿两声冷笑,“大师原来是要螳臂当车!”诛神迎着天勇毫无花俏的劈出一刀,看似稀松平常不过的一刀,甚至有些笨拙味道的一刀横扫,这一刀砍出的同时,却又连带着砍出了无数刀,立刻我身前数丈前尽是刀影翻滚。诛神一出,顿时生出千军万马厮杀得血流成河、尸横片野、日月无光那种惨烈的感觉。这是我在东京血战中观千军在沙场纵横时,感其惨烈,悟出的一刀!

  “当当当!嗤!”刀杖相交,三声巨响,天勇就觉得一股奇诡真力自诛神传来,直撼自己的心脉,势难阻挡!天勇硬接三刀后,就觉真气再难跟上,心脉大振,双手一软,袈裟被我一刀斩断,他连忙后翻,试图躲过我的刀势,双脚刚一落地,就觉两腿一软,跪坐在地,心中一痛,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虽然他躲过了诛神,但是却难以躲避我强绝的噬天真气,神色暗淡,瘫软在地!

  就在我和天勇交手之时,其他三僧也察觉到了我的意图,连忙抢身攻上,天信的大悲决,天智的佛陀金刚拳,再加上天仁的大自在锤,三种绝世武功向我狂涌而来,夹杂狂绝真气,令我感到莫名的心悸。但是要破这四佛阵,就必须打破这四人的合围,天勇是我今夜逃生的关键,如此的机会,如果错失,绝对不会再次的出现。我当下心中一横,运转全身真气护住心脉,刀势不改,将天勇击成重伤,就在天勇倒地,三股狂绝地真气已经涌到我的身边,只觉体内经脉受到强大的冲击,心脉一颤,一口血也喷出,身体凌空飞起,落在三丈外,一时难以动弹。

  没有理会倒在地上的天勇,天智知道他暂时没有生命之忧,于是单掌问讯,叹道:“施主果然是不世奇材,一招之间使我们这四佛阵残缺不全,还是我四人从来没有碰到过地,老衲佩服!不过虽然施主破去了这四佛阵,可是却也身受我三人一击,恐怕也不会好过,不知施主是否还想再战?如果施主愿意停手,老衲将遵守前言,将施主带往大林寺,生死交由主持决定,如果施主不愿言和,那么就让我们再战下去,只是施主恐怕再难受我等一击!”

  我半跪地上,以诛神驻地,发髻散乱,脸色苍白,气喘如牛,一身白色儒衫也沾满了灰尘,此时我体内的经脉已经受到了极大的损伤,而且心脉也受伤不轻,平日里顺手的诛神,此时竟然重若千斤!我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三僧,努力站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息了翻腾的气血,我调转真气,暗查身体的状况,虽然受了伤,但是并不能影响我,我送了一口气,张口吐出一口血痰,嘿嘿的一笑:“大师可曾听说过修罗何时向敌人投降?这世间只有战死的修罗,没有偷生的许正阳!三位大师果然厉害,痛快!真是痛快!”我仰天大笑,一种狂绝的气势自我身上发出,我向前再迈一步,“来来来!让我们来结束今日的这场决战!”

  此时雪势越来越大,清冷的空气有一种肃杀……

  三僧心内无不赞叹,我在他们庞大的功力下,轻描淡写的将无敌的四佛阵破去,虽然此时身受重伤,但是仍是那么写意闲逸,谈笑风生,只是这点已隐具武学宗匠的风度。

  “施主这是何苦?鄙寺主持也无恶意,只是希望施主能为苍生着想,莫要轻起兵戈,请施主前往鄙寺,并无半点风险,何苦执意见血呢?”天智当真是不想再和我交手。

  我哈哈大笑,向前大跨一步,狂野的说道:“大师何必多言,你我今日一战,他日必是武林一段佳话,莫要辜负了这纷纷瑞雪,让我们继续吧!”话音出口,手中诛神虚空一挥,真气激荡,飘落的雪花似乎被诛神牵引,诡异的在诛神四周凝形,一种冲天的豪气笼盖苍穹,战意更盛!

  冷月,飘雪,血迹!一股强大的杀意从我身上散发,荒野中一片沉寂,气氛更见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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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68楼 发表于: 2007-09-23
第六十八章 千里逃亡

 

  感受到了我强大的战意和杀机,天智三僧不由得心中感到一种恐惧,看着我苍白的脸色,凌厉的眼神,三僧知道今夜的决战恐怕才刚刚开始,天勇受伤只是一个起点,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开始,接下来的必然是我狂野的攻击,今夜即使是能够胜利,恐怕这名震天下的大林四僧也要在江湖中消失了!突然间,天智觉得这一战真是不值得,自己本是世外之人,却偏要参与这尘世间的纷争。他看了看其他的两人,两人的脸上都露出一种犹豫之色,看来天仁和天信和自己想的一样,心中不仅有些气馁。

  我突然感到了三人的气机一乱,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如此良机我怎能错过,当下一振手上诛神,诛神发出一声锐啸。左手诛神立劈斩向天仁,右手以刀做枪,突刺天信,天仁手中木鱼轻敲,化作梵音阵阵,迎向我的刀势,哪知我这左手攻击本是虚招,借着天仁的来势,身体电射天信,我的身法再加上天仁的力量,顿时将气势推高至巅峰的状态下,诛神化作两道电芒,流星般划过与天信对峙的空间,疾取天信胸口的部位。人与刀合为一体,旁观者无不感到其刀有撼岳摇山之势,不惧任何反击硬架。

  换过是其他庸手,不待刀锋触体,早给其刀锋发出充满杀气的刀劲所重创,天智突然以手搭住天信的肩膀,一股强绝真气涌入天信的体内,正是大林寺七十二绝艺中的菩提传法。天信全身纹风不动,连衣袂亦没有扬起分毫,忽然枯瘦的右千从上登变为平伸,身体则像一根本柱般前后左右的摇晃,右手再在胸前比划,掌形逐渐变化,拇指外弯,其他手指靠贴伸直,到手掌推进至尽,拇指刚好一分不差的按在我攻来的刀锋处。“一指头禅,施主小心!”天信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一股合天信和天智两人的绝强真力自刀尖涌来,我心中一惊,无暇多想,迅速调运全身的功力全力的击出,和我迅若惊雷的速度恰正相反,天信的每个动作均慢条斯理,让人看得清清楚楚,可是他的慢,却刚好克制我的快,由此可见他缓慢的举止只是一种速度的错觉,佛门玄功,确是惊世骇俗,再加上天智的真力,恐怕天下间能够化解此招的人不多。我这刺旋斩乃是从七旋斩中化来,乍看只是进手强攻的一招,厉害处在能发挥全力,以高度集中和疾快的刀劲,以强攻强。其实真正玄妙处实在乎其千变万化,可是天信的一指头禅已达大巧不工的层次,眼睁睁的刀锋就给他按个正著,完全无法可施。刀锋有若砍上一堵精铁打制的钢墙,我闷哼一声,往后疾退,这一集天下大巧的招式被那古朴的一指瞬间破去。一道诡谲的真气,闪电般沿刀直刺入我的经脉之内。

  身后的天仁此时也趁势跟进,,右手木鱼锤由左向右横比,左手木鱼由下而上纵比,在虚空中画出一个十字。

  我突然感到了一种清明,原来刚才的破绽是他们故意露出,目的就是要让我陷入这腹背受敌的两难之境,我不敢犹豫,心中一横,身体一个后翻,回身迎向天仁,将背部留给了天智二人。诛神精准无误的刺在天仁在胸前比划出来的“十”字正中处。

  气劲交击,却没有半丝声音。

  天仁低吟道:“枯如乾井,满似汪洋;三界六道,惟由心现。”

  我身躯剧震,剌中天仁空十字,确有投水进一个乾涸了不知多少年月的枯井的感觉,可是当天仁话音刚落,枯井忽然变成惊涛裂岸的大海汪洋,还如长堤崩溃的朝我狂涌过来。大林寺七十二绝艺中排名第三的九字真经,空字决!

  面对佛门绝学,我努力使自己冷静如故,心志丝毫不受影响,诛神分开,暗施卸劲,化去对方攻来多达四成的劲道,身体微微后仰,待天智等人的劲气涌到,真气一转,借力前冲,真气护住全身,以身体为武器,狠狠的向天仁扑去!

  融合了天智和天信两人的劲气,再加上我全力的扑击,天仁又如何能够抵挡,只听一声轰然巨响,雪花满天飞舞,众人的视线为之一乱,天仁身体倒飞数丈,如枯木般砸在地上,七窍中流出丝丝血迹,面如土色,一动也不动的躺在那里,眼看是没有半点的生气了。

  “师弟!”天智悲痛的喊道,在我身体后仰之时,他就已经感到了不妙,万万没有想到,我竟然敢以自己的身体做媒介,生生的承受了他和天信两人的真力后,化为自用,用以攻击天仁。我本身的功力就要高于天仁,如今再结合天智和天信两人的真气,我根本就没有看结果,就知道天仁一定已经是经脉全断,即使是救过来,也没有用出了,大林四僧,嘿嘿,以后还是叫大林三僧吧!

  不过我将天智二人的真气纳入体内,着实冒了极大的风险,如此强绝的真气进入我的身体,体内的经脉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奇经八脉半数破裂,心脉再次受到重创,耳鼻中都渗出鲜血。我强提真气,身体好似飘舞在空中的雪花,轻如鹅毛,借着刚才的一击,我凌空在天空中九转,真气做了一个流畅的循环。我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再战之力,强忍着浑身的裂痛,趁着天智两人查看天仁的时候,我如闪电般的向远处逸去……

  察觉到了我的行动,早已经躺在地上天勇突然喊道:“师兄,快追!不要让修罗逃走!”正蹲在天仁身边的天智和天信闻听,连忙回过神来,他们一看我已经逃逸,脸色都不仅大变,“不能让那修罗逃走!不然我飞天难得平安!”天信急急的说道。

  “那家伙身受重伤,绝对难以逃远,你我赶快跟上!”天智说完就要动身,但他刚迈出一步,又停了下来,有些顾虑的看着奄奄一息的天仁和无力的瘫倒在地的天勇,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

  “师兄,莫要顾忌我们,小弟还有能力保护自己,天仁师兄就交给我来照顾,你们还是赶快的去追那家伙,时间长了,就追不上了!”瘫倒在地的天勇挣扎着坐起。

  天智和天信互视了一眼,“你们自己多注意!”说完,两人飞身而起,如鬼魅般闪身向我的逃逸的方向追去。

  我运转清虚心经,努力平息体内沸腾的气血,身上的衣服早已经破烂不堪,口中不停的呕出鲜血,我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但是依照目前的情形,恐怕很难维持,因为我已经感到了自己的真气运转越来越不顺,而且我也知道,天仁的伤势是无法拖延天智两人太久的,相信用不料多少时间他们就会追上,所以我要马上找到藏身之地。我全力狂奔,迎着漫天大雪,在一片洁白的雪地上飞驰,宛如一缕轻烟飘过,不着半点的痕迹。我一边狂奔,一边留心周围的环境,我希望能够找到一个藏身之处。

  雪越下越大,似乎要掩盖住世间万物……

  身体越来越无法支撑,体内的真气也渐渐的凝滞,我一头栽倒在地,再也无力动弹。我趴在地上,心中突然有些感慨,记得在离开东京的时候,梁兴曾经对我说,我这个人有些时候过于的自信,人自信没有错,但是过分的自信就是自大,我原以为凭借自己的身手,决难有人能将我留住,但是这世间有些时候依靠个人的力量无法达到的事情,只要众人合力就可以做到。大林四僧单打独斗,都无法在我手上走出五百招,但是当这些人将力量合在一起时,就远远的超过了我,想想此次来天京不但没有完成我的计划,反而赔上了青衣楼的金大富,那么一个忠义之人,就是因为我,丧失了性命,想起来就让我心痛不已。

  雪花越来越大。渐渐的,我的身体上被覆盖了一层薄薄的落雪,我的神智有些混乱,但是却始终保持着一种灵觉,我知道我必须要尽快的恢复我的真气,我强行运转清虚心法,真气艰涩的在我的体内运行着。上次受到如此重伤时,幸亏有小月相救,这次的情况与上次的何等相似,只不过此次的伤势恐怕要比上次的更加严重,我的真气几乎是消耗殆尽,全身的经脉破裂了十之八九,而心脉更是受到严重的创伤,以至于当我运转清虚心经时,完全无法感觉到体内的真气流动。这次我不能再希望有人来救我了,只有依靠自己,好在此时天地阴气极重,我可以吸纳天地的灵气来修复体内的经脉。随着清虚心法的运转,我感到真气慢慢的有了一丝微弱的感应,渐渐的,我进入了一种空灵的境界,我四肢展开,象一个婴儿趴在母亲怀中一样趴在地上,我感到似乎有种力量从大地上传入了我的身体,随着我力量的复苏,我真气流转的越来越流畅。没有任何声息,静静的趴在地上,我好像是被石化了一样,没有任何的气息,不知道何时,我已经和天地合而为一,雪花飘落在身上,竟然全然不化,比落在地上积的更快,此刻我完全进入一种胎息,只保住脏腑和血液的暖气,肌肤之冷,已若坚冰,体内的真气在经脉中流转,无声的修复着我破损的经脉……

  渐渐的,雪花在我身上越积越厚,将我的全身覆盖住,覆盖的严严实实,远远看去,仿佛是一个隆起的小土包,白雪茫茫,荒野中一片寂静,没有半点的声音……

  天智和天信起身追击,两人仿佛是荒野中的幽灵,在茫茫的雪原上划过两缕轻烟。此时两位高僧脸上再无半点的高僧神态,只见他们咬牙切齿,一副要择人而噬的样子。我最后的一击,已经让这两位得道高僧怒火中烧,他们发誓要将我擒拿住生吞活剥。

  两人追了许久,始终没有发现我的踪迹,不由得心中有些焦急,他们停下脚步,四处张望,试图找到我的蛛丝马迹,但是一切都是徒劳的,大雪将我所有的痕迹都已经抹平,放眼望去,满眼都是苍白,似乎连天空也变成了白色。

  “师兄,难道那家伙不是人?受我们三人两次合击,却还能安然无事,用这种速度逃逸,实在是让我吃惊。就连主持大师恐怕受我们如此重击也难以平安!”天信有些吃惊的说道。

  天智恨恨的一跺脚,“此子将是我大林寺的心腹大患,目下他人单势孤,气候未成,就已经有如此的本事,如果让他羽翼丰满,天下必然无人能挡其锋芒!今日不除去此子,他日我大林寺必将有灭顶之灾!”他仰天长叹道:“今天我们大林四僧是栽到家了,四人以四佛阵合围攻击,没能将他困住,而且天勇师弟重伤,天仁师弟生死难料,传扬出去,你我恐怕难以再在江湖中露面,还徒增了竖子的威名,得不偿失,得不偿失呀!”

  此时天智脚边的一个土包突然以肉眼察觉的幅度微微的动了一下,可惜天智和天信都没有发现这个异状。

  “师兄,我实在是不明白,我们在寺中一心向佛,何必理这尘世中的纠纷呢?主持担任这国师一职,我一直就有异议,而今又参与这追杀修罗,平白的为我大林寺竖上一个强敌!”天信有些忿忿不平。

  “哎!师弟,其实主持大师也是有苦衷的,目下天下纷乱,战火不停,而我大林寺始终能够不受干扰,还不是因为我们这护国寺的名义,而且自神树师伯圆寂后,我大林寺的声威也一落千丈,不但天下第一高手的称号让给了墨菲的那个扎木合,连东海紫竹林的那帮老尼姑们也隐隐威胁到我们这天下第一大派的称号。我们的镇寺绝学万佛降魔掌五百年来无人练成,七十二绝艺中排名第一的般若合盘掌自神树师伯过世后,也隐有失传之忧,主持至今无法参透。听说这许正阳和向宁师弟认识,而向宁师弟更是神树师伯的嫡传弟子,神树师伯圆寂前只有他在跟前,主持是希望能通过这许正阳和向宁师弟联系,看能否有些线索。而且这许正阳确实是我大林寺的威胁,以他现在的年龄和声望,只要他在一天,那有我大林寺重振雄风,夺回天下第一高手的称号的一天,所以神妙主持是希望能够将许正阳擒拿,废去他的武功,消除隐患,确也没有半点的恶意!”天智解释道,他看了看天信,“师弟,你终日里醉心于佛法,不知这世上有许多琐事,翁太师曾经许诺若能我大林寺和他合作,将来会将大林寺方圆三百里划归我大林寺所有,那是何等的财富,如果我们能够得到那些,今后就衣食无忧,不必每天冒着风雨去化缘了,你也可以一心参佛,主持也是有想法的呀!”

  “只是我就不明白这许正阳之事和与他合作有什么关系?”

  “翁太师目前最大的敌人就是黄家,现在双方实力相当,开元城守一职关系重大,翁公子天纵之才,若能得到此职务当然就控制了火焰军团,那是翁太师的地位就更加稳固。可是黄家的黄梦杰和翁公子为了这一职务争的是不可开交,此次许正阳进京,和黄家交往甚是紧密,想来是害怕翁公子出任开元,所以帮助黄梦杰。翁太师已经得到了密报,准备明天一早就上奏皇上,如果我们能够将这许正阳抓住,那么不但是有力的证据,而且还可以立下大功,我大林寺何愁不兴旺!”

  天信闻听点了点头,但是转眼又面带愁苦之色,“只是这许正阳没有抓住,却伤了天仁和天勇两位师弟,真是……”他没有再说下去。

  “师弟,打起精神!这许正阳身受重伤,绝难跑远,我们再追一程,看看能不能发现他的踪迹!”天智一拍天信的肩膀。

  天信点头,两人身形一闪,又向远方电射而去……

  天智和天信离开了很久,那地上的土包微微一动,接着我从雪地中爬起,经过一个短暂地治疗,我地伤势虽然没有好转,但是已经稳住,天智和天信的话我刚才都已经听到,一时间我实在是不知该如何说好。原以为此次天京之行已经失败了,却没有想到还有如此的转变,如果天智说得没有假,那么我此次的天京之行实际上是成功的,只是可惜了金大富!我心中有些愧疚。不过从这里到凉州尚有千里,我此刻的状态实在是不妙,还是早早的离开为妙,不然一会天智他们搜寻不到我的踪迹,回头来将我抓个正着,我现在的情况连一个三流武士都不如,那时就只有束手被擒。

  注意打定,我认准方向,踉跄着蹒跚而行……

  走了没有多远,耳边突然听到从身后远远传来马蹄声,就听一个娇媚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许正阳!你给我站住!”

  我闻听回首一望,不由得呆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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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69楼 发表于: 2007-09-23
第六十九章 情何以堪

 

  白雪皑皑,一匹火红的汗血宝马像是一簇跳动的火焰,在荒野中飞驰而来,像闪电,像流星,一眨眼就来到了我的面前,汗血宝马一声长嘶,前蹄腾空,整匹马站立起来,一个娇媚的声音叱道:“安静,火儿!”

  高秋雨脸上没有半点的表情,好似千年的玄冰,稳坐在汗血宝马之上,漫天雪花飞舞,周身散发出逼人的煞气;一件火红色的火焰宝甲罩在她的的身上,隐隐间看到宝甲之上光华流转,整个人好像是被包含在一团火焰之中,使我感到一种炙热向我袭来;手中一把落凤枪,寒气迫人毛孔。好一个英姿飒爽的巾帼豪杰,那种威风凛凛的风姿,足以让天下的须眉感到莫名的羞愧。

  “许正阳,还认得我高秋雨吗?你这个奸猾的无耻登徒子,骗得你家姑娘好苦!”小雨在马上大枪点指,厉声叱道:“人传言许正阳乃是当世英豪,却没有想到是一个隐姓招摇的骗子,你伤我父,我不怪你,两军对垒,死伤难免,更何况是当时的情况也由不得你选择。可是你不该欺骗你家姑娘,今日你若没有一个交代,我拼着一死,也誓要将你击杀!”说到最后,她的脸上露出一种凄苦之色,双眼中隐隐秋波流转。

  看到她那凄苦的神情,我心中不由得更是疼痛。对她,我真的是付出了全部的感情,没有半点的虚假,只是迫于无奈,不得不隐瞒一些事情。我是真的不希望让她受到半点的伤害,我深吸一口气,体内真气再次的流转,将再次沸腾的气血平息,稳了稳心神,我平静的说道:“小雨,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欺骗你,真的!我许正阳虽然双手沾满血腥,为人也是奸猾无比,但是有一样,那就是我从来不会欺骗我挚爱的女人。”我努力平息不停涌动的气血,艰涩的说道:“此次我来天京,原本就是要破坏你表兄的事情,没有想到会遇到了你。你的豪迈,你的真诚着实让我深深的痴迷,有很多次,我想要放弃,因为我们不但是两国的仇敌,更是有着伤父之仇,但是我不能,我在穷途末路之时是明月收留了我,成为了明月帝国的臣子,就要尽一份臣子的本分,而且和你们交往的过程中,你对我的真情,黄兄对我的信任,更是让我下定决心,不能让黄兄出任开元城守,不是担心他对我产生威胁,而是害怕对垒两军,难免将他误伤,那时我心中更加的难过。三柳山你我盟誓终身,我时时不敢忘记,那对我来说是一个至死也不能忘记的誓言!”看着小雨脸上的寒霜正在慢慢的融化,我喘息了一下:“其实你我之间除了国仇家恨,你可知道还有一层渊源,那对我来说是更大的仇恨。你可知道?”说道这里我实在是感到有些接不上气,身体一软,险险栽倒在地,我连忙用诛神将我的身体撑住,半跪在地,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小雨此时才发现我浑身的狼藉,脸色苍白,她连忙飞身下马,来到了我的身边,扶着我的身体,语气忧急,“你受伤了?怎么会这样?以你的身手怎么会受伤?是谁干的?”此时她脸上的寒霜已经一扫而光。

  “小雨,许正阳除了是飞天的叛奴,明月的傲国公,凶名满天下的修罗,还有一个身份你可知道?”我喘息了半天,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我乃是飞天中兴功臣,名满天下的战神许鹏的曾孙,我许氏一门对飞天忠心耿耿,可是却遭到皇家的猜忌,无端受到灭门之灾,开元三十六寨半数叛乱,你可知道是谁领头?就是你的父亲,高权!”

  我的话好像是青天的霹雳,让高秋雨一下子神情呆滞,原来以为她和我之间只是伤父的仇恨,所以当黄风扬将我的来历告诉她,并将我留下的治疗她父亲伤势的心法交给她以后,她就已经原谅了我,她是从内心深处的爱着我,虽然刚开始是只是因为敬佩我的武功,但是在这尽月的接触中,她发现自己已经深深的爱上了我,所以才会有三柳山定情,她赶来其实只是想问我,之前的誓言是否还有效,但是却没有想到我们之间还有这样的渊源。许鹏!那是她自幼的偶像,虽然许鹏是飞天的叛徒,但是他赫赫的战功,谈笑间破敌于掌骨之间的风姿,早已经从表哥等人嘴里知道的清清楚楚。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就是当年导致战神一家灭亡的帮凶,而我则是战神的后代!她如何不惊……

  “我自幼生长在奴隶营,如果不是我叔叔童飞的呵护,恐怕这世上早已经没有许正阳这个认了,受尽万般的苦楚,我才知道我的身世,但是那时我并不知道这个中的详情。由于那时年少轻狂,误杀了德亲王之子,不得已叛出开元,也正是因为我的轻狂,我唯一的亲人邵康节在开元城外惨死,那时我就发誓要扫平飞天。后来我遇到了当年我曾祖的部下,就是明月现在的定东伯向宁,才了解到当年开元兵变的真相,那时我在凤凰战旗下立誓,只要你父亲不死,我就决不罢休!但是,当我来到了天京,遇到了你,我真的是无法控制我的感情,后来在你家里,你外公将我的身份揭破,并将当年的事情完整的告诉了我,我真的是很矛盾,家仇与你之间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取舍,后来在卧佛寺明亮大师的话将我点醒,人不能总是生活在仇恨中,那时我就知道我应该怎么选择,我们在诺言石的誓言,是我真心的话,没有半点的虚假,这点请你一定不要怀疑,不然我也不会将治疗你父亲的心法交给你外公!”说完,我一阵咳嗽,接着从口鼻中冒出大量的血末!

  高秋雨看到我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当真是有些着急了,她一脸的慌乱之色,眼中留下了泪水,将我抱在怀里:“正阳,你不要再说了,我知道的,我真的都明白,我一点也不生气,我只是想问你,三柳山的誓言还算不算数?你赶快运功疗伤呀!呜呜呜……”说道这里,她不仅哭了起来。

  我整个身体躺在她的怀里,她的泪水掉落在我的脸上,划入我的嘴中,暖暖的,咸咸的,还有些苦涩,此时我的神智已经有些不清,我努力想的伸手将她脸上的泪水抹去,但是却感到手上好像挂了千斤的巨石。“小雨,别哭,你看这一哭真的是,咳咳咳,真的是难看死了,我不喜欢难看得小雨,我还是,咳咳咳,我还是喜欢笑盈盈的小雨。呵呵呵,我本来是想给你留下一封信,但是事发突然,我也没又想到。”我喘息了一口气,“我还是过于自负了,没有想到大林四僧会出动,不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狼狈!”我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小雨,你赶快离开这里,不然大林寺那些秃驴回来了,你难以脱掉关系!咳咳咳,还有告诉你外公,让他早做打算,明天一早就去向朝廷请罪,就说是受了我的蒙骗,万不可让翁同抢先发难!替我转告黄兄,我是真心想和他成为朋友,因为我们不但是意气相投,而且他还是我的同门师弟,只是势不予我,势不予我!”我的神智越来越模糊,隐约间,我听见小雨在我耳边焦急的呼喊着,但是我却无法听清她的声音。好累,我感到真的是好累,我想要休息一下,别打搅我,我要睡觉!

  我终于无法在强行抑制我的伤势,陷入了昏迷的状态,茫茫大雪中,只有高秋雨惶急的哭叫声在荒野回荡……

  大叔?夫子?怎么你们都在这里?难道你们都没有死?在我的眼前,站立着童飞和邵夫子,他们神情严肃的看着我,久久没有说话。看到了他们,我心中有一种难言的激动,我好像是久离家乡的游子,突然看到了亲人一样,喊叫着,扑了过去。没有想到,童飞和夫子没有张开手来迎接我,两人向一旁一闪,冷冷的看着我,眼中流露着一种鄙视,我愣住了,呆呆的看着这两个我最亲的亲人。

  “阿阳!你为什么要来这里?难道你已经完成了我们交给你的任务了?”童飞冷竣的看着我。

  我一愣,这里?这里是那里?我呆呆的问道:“大叔,这里是哪里?”

  “这里就是地府!难道你已经完成了你曾经的誓言吗?”夫子在旁边说道。

  地府?难道我……

  “大叔,夫子,我不知道?我怎么会来到了这里?”

  “你曾经答应我,要让浴火凤凰战旗在炎黄大陆再次飘扬,你做到了吗?还没有,你扪心自问,你是否放弃了?”童飞冷冷的说道。

  我不知道,我真的是放弃了希望?当我向高秋雨诉说衷肠时,也许潜意识中是真的有些放弃了!“我……”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阿阳!你还记得我带着你在大漠中说的话吗?我们曾经和老天抗争过,我们虽然失败了一次又一次,但是我们从来没有放弃了希望,这是我们生存的根本。每一个人生下来,都有他的使命,我的使命就是要让你成长起来,我做到了,所以我才可以休息;夫子让你成熟起来,他也做到了,所以他也退出了;可是你,还记得你的使命吗?你完成了吗?在你完成你的使命之前,你决不可以休息!阿阳,你让我失望!”童飞厉声的训斥道。

  我不仅有些惭愧,是呀,我不能休息,我还没有完成我的使命,我怎么能休息呢?

  “阿阳,我们一直在看着你,看你在你的舞台上挥洒,到现在你表现的很不错!夫子知道你很累,但是你不能停下来,因为你停下来,就意味着失败。你还年轻,你的表演才刚入高潮,你的观众正在看着你,不要让我们失望!拿出你所有的勇气,去勇敢的面对今后的磨难,不仅是我,还有你的曾祖,祖父,父母都期待着你更加精彩的表演!”夫子柔声的说道。

  我抬起头,眼中流露出坚毅的目光,“大叔,夫子,我知道了,我不会放弃的,我会继续的完成我的使命,决不会让你们失望!”说完,我扭头大步离去。身后,夫子和童飞都露出了赞赏的神色!

  热,难以忍受的炙热,我觉得全身都好像在焚烧,口干舌燥,“水,水……”我喃喃的说道。

  “爷爷,他醒了!”一个清朗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接着一股冰凉,甘甜的液体流入了我的口中,我的神智一清,觉得自己的身体在不停的摇晃,睁开眼睛,我发现自己躺在一辆车中,身下垫着厚厚的被褥,车中生着炭炉,好不温暖。车帘一掀,带着一股清冷的空气,一位年龄在七旬左右的老者登上车,“小伙子,你终于醒了!你已经昏迷了十五天,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呢!”他笑呵呵的说道。

  “多谢老先生的救命之恩!请恕在下身体不便,无法起身!”我试图坐起来,但是浑身酸软,提不起一点的力量。

  “不要谢我,要谢,就谢我的这个小孙子,是他一直在照顾你,呵呵!”老者一指我的身后,笑着说道。

  这时我才注意到我的身后坐着一个年龄在十一二岁的少年,骨骼清秀,眉宇间透着一种英气。

  我艰涩的说道:“小哥,多谢你了!”

  少年似乎有些害羞,怯怯的说道:“不用谢,大哥哥!”

  车厢中有些沉默,半晌老者突然问道:“小哥,老夫也略通歧黄,在你昏迷时老夫替你检查过,你身体受到了强悍的打击,经脉已经全部破裂,只是由于你武功高强,内力深厚,以真气护住心脉,而后再以真气修复受损的经脉,才得以活命。如此看来你功力之深,绝非是无名之辈,不知是被何等人伤成这样?”

  我闻听心中微微一震,“老先生,不知道我如何跑到您这车中呀?”我岔开话题。

  “噢,说来这事情凑巧,老夫本是一个行商,拜神威人氏,姓陆,带着我的小孙子前往明月置办些货物,好回去贩卖。十五日前,我们路过天京,在天京郊外一百里处碰到了一个姑娘,她守着已经昏迷的你在大雪中哭泣,我就上前打探,她说你是她的丈夫,因为得罪了飞天的权贵而遭到追杀,拜托我将你带往明月的凉州,她因为还要去通知家中的亲人,无法脱身。老夫想:反正是顺路,也没有什么麻烦,而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也就答应了。她将马匹和一把长枪留了下来,说是你的兵器,还给你留了封信,自己带着一把和你身上这把一模一样的刀离开了。”说道这里,这位陆老人对身后的少年说道:“非儿,去前面的车厢里把那封信拿来,还有将这位壮士的兵器和马匹也牵来挂在这辆车上。”少年应声出去,老人看少年出去,面色一紧,“明人不说暗话,壮士的来历决不简单,老夫也没有恶意。其实老夫也隐隐猜到壮士的来历,只是希望能够证实!”

  我看着老人,心中有种震惊,但是目下我还未脱离危险,就算是他们没有恶意,不过还是小心隐瞒的好。当下我拿定主意,开口回答,“老先生既然要问,那我也不在隐瞒,在下姓黄,乃是飞天黄家的家仆,那个女子乃是黄家的子女,我们偷偷的相爱,但是门户之见使我们不敢公开,后来我们的私情被黄家发现,她通知我让我逃跑,创下功业再去迎娶她,不想在郊外被黄家的高手跟上,一场激斗,我身受重伤,幸亏碰到了老先生,不然我真的就可能死在这荒野之中!”

  老人闻听,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他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这时那个少年回来,将一封信交到我的手里,老人不再说什么,只是吩咐我安心的疗伤,接着就离开了车厢。

  我心中多少有些愧疚,但是非常时期,唯有谨慎方能保命,所以那愧疚之感只是在我心中一闪而过,并没有停留许久。

  我独自坐在车厢中,车轮碾过雪地,发出吱吱的声音,在荒野中回荡。我打开小雨给我留下的信件,字迹十分的草,估计是仓促中写下的,不过还是透着一种女子特有的清秀和她特有的刚毅:正阳,读到这封信,我知道你一定没有事情了,本来我想亲自将你送往凉州,但是不行,我还要将你的消息通知给外公,所以不能送你,还请你原谅!

  我很欣慰,因为虽然你欺骗了我,但是你对我的爱是真的,我感受到了。其实我早在外公告诉我的身份时,我就原谅了你,只是我想知道,我们之间的约定是否还有效,听到了你的回答,我很高兴。虽然我现在无法在你身边,但是将我心爱的火儿和我从小使用的落凤枪留给你,希望你能见到它们,就想起了我。同样,我带走了你的诛神,诛神本是一双,如今各奔东西,但是总有一天它们会再次的相遇,就像你和我!

  我知道你和飞天有不共戴天之仇,但是这并不影响我们的爱,对吗?即使我们成为敌人,但是只要我们彼此惦记着对方,知道对方过的好,就足够了。他日就算是你我对决沙场,却也可以为血腥中带来一丝温暖,那不是也很浪漫吗?

  爱,并不一定要永远在一起,只要心系对方,同样可以天长地久!正阳,记住这一点。表兄也没有怪你,在我来追你之前,让我转告你,如果站在你的立场,他也会这样做,你们永远都是朋友,但是在下次对决中,他一定要将你击败。

  正阳,上天有眼,让你我有缘认识,这一生我都不会忘记你我一起的日子,我感谢你,给我带来的欢乐。匆匆留言,不知所云,你我从此相隔,相见无期,珍重! 小雨看完这封信,我心中好像压了一块大石,心里有莫名的悲哀,有种力量在我体内涌动,我的身体突然有了力量,我仰天大喊,似乎要将我心中的沉重宣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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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70楼 发表于: 2007-09-23
第七十章 凉州蓄力

 

  我坐在车厢中,经过二十几日的调息,再加上陆老先生对我的细心照料,我的伤势已经大有好转,经脉的损伤已经基本修复,心脉的重创也得到了缓解,虽然真气还没有恢复,身体还没有完全的康复,但是也已经好了许多。此刻我坐在车厢中,轻抚手中的落凤枪,每当我抚摸这落凤枪时,就好像感受到了高秋雨的存在,每一种武器,都会和他的主人建立起一种莫名的感应,这落凤枪既然是她自幼时用的武器,那么也就和她有着神奇的联系。我屏气凝神,将心灵凝聚在这落凤枪上,我似乎真的感受到了她就在我的身边,这是我这些日子以来的一种习惯,每天都会和这落凤枪交流,以神觉来感受高秋雨的存在。

  就在我大闹天京当晚,黄风扬进宫偈见姬昂,自请失察之罪,请求处罚。姬昂倒也没有为难黄风扬,只是责备了几句,就草草了事。第二日,当太师在早朝上对黄家进行弹劾,黄元武没有驳斥,只是说自己和黄梦杰没有识人之明,实在不易出任开元城守一职,自动退出与翁大江的竞争,并请姬昂降罪。对此,姬昂没有过多的责罚,只是将黄元武官降一级,暂代宰相职务,黄梦杰误交敌人,被罚前往朱雀军团效力,抵抗拜神威帝国的入侵;翁大江出任开元城守一职,并掌管火焰军团的军务。翁同看到自己达到了目的,也就没有在向黄家发难。这是我从陆老先生那里听到的,对于这个结果,我还是比较满意的。

  这一路上,我时常和陆老先生在一起攀谈,从他的言谈中,我感到这位陆老先生绝非普通人物,他举止文雅,谈吐风趣,见闻广博,见解独到,而且在谈到激动时,他双眼精光闪动,我甚至可以感受到一种诡异的劲力在车厢隐隐流动,如果没有极深厚的功夫,绝难达到这样的水平。这个老人来历决不简单,这一点我心中十分清楚,不过我也没有说实话,相信他也不会没有感觉,大家彼此都心照不宣,没有再去探问究竟。

  就在我的心灵沉醉在奇妙的神游中时,车帘一挑,陆非从车外探头进来,这个小家伙十分的伶俐,天生的武学坯子,平日里沉默寡言,总是喜欢一个人呆呆的沉思,不喜欢和别人交谈,善用双手剑,虽然还略显幼稚,但是却隐隐可见大家风范,只是他目前年龄尚小,功力不深,但是加以时日,成就不可预测。说实话,我十分喜爱这个少年,而且他和我一样,同样是用双手兵刃,使我更觉亲切,于是我偷偷的将七旋斩传授给他,希望有朝一日,他真的能够成为一代武学宗师。对于我传授的武学,陆非十分的着迷,终日里围在我的身边,向我请教七旋斩的问题,小家伙有时问的问题十分古怪,让我难以回答,但是却又让我发现了七旋斩的一个我从没有发现的奥妙,我和他一起探讨,当真是让我获益不少。

  “黄大哥,就要到开元成了,爷爷让我请你前往他的车上,说是有事情要和你商量。”陆非一双大眼睛眨呀眨的,看着我说道。

  我从神游中惊醒,看见这个小家伙,脸上不由得露出笑容,“非儿,进来呀!”

  陆非纵身跳上车子,来到了我的身边坐下。当他说道快要到开元时,我就知道分别的时候就要到了,我心中不由得有些难过。不知为什么,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越来越害怕分别,每次分别,总会让我心中感到不舒服,而且会为此消沉数日。我抚摸这陆非柔软的头发,心中突然升起一种惆怅,“非儿,七旋斩修炼的如何了?”

  “已经将前两式练成,只是还不熟练!”陆非抬起头看着我,用一种童稚的语气回答。

  我爱怜的看着他,“那后面的口诀是否已经记住了?”

  “都记住了!”

  我点了点头,一手执落凤枪,一手牵着陆非走下车来,火儿二十几日来一直跟在我的身后,这汗血宝马当真是神竣异常,而且极为通灵,知道高秋雨已经将它送给了我,一见到我就异常的兴奋,嘶叫着来到我的身边,打着响鼻,不停的用它的大脑袋拱我。我拍了拍它的头,“好了,火儿!先去自己玩,一会我自然会来找你!”火儿似乎听懂了我的话,长嘶一声,跑开了。我张开双臂,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顿时觉得精神一振,举目四望,满眼都是白色,遍地都是皑皑的白雪,让人感到一阵心怡,我提起运转周身,真气在体内做了一个美妙的循环,感觉就好像是自己已经融入了天地。

  “黄大哥!黄大哥!”我觉得有人在拉我的衣服,低头一看,原来是陆非站在我的身边,一脸的崇拜之色。

  “什么事?”我微笑着问道。

  陆非脸上的兴奋之色稍稍的退去,但是依然激动的说道:“黄大哥,刚才你运功的时候,我突然感到失去了你的气息,虽然你就站在我的身边,可是我却感到有些隐约,有些模糊,这是不是就是你前些日子给我说的天人和一之境?”

  我心中一震,神色庄重的说道:“非儿,你的天资卓绝,乃是百年一见,但是有些时候却心浮气燥,这个武学的大忌,如果你不改掉,将永远难以大成!”陆非听了我的话,脸上露出了一种惭愧之色,不知为什么,我看到他怯怯的样子,心中不由得一软,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非儿,我的话可能有些重,但是却是为了你好,希望你能了解。我传授给你的七旋斩乃是天下最为神奥的一种武学,只要你能静下心来,去除你的浮躁之心,也许到了我的年龄时,你已经超过了你黄大哥的境界,不过你还要记住,只是练成还不行,一定要熟练,将这七旋斩融入自己的身体,并且创出属于自己的武学才是一代真正的宗师!”我语重心长的说道。陆非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来到了陆老人的车前,我抬脚上车。车厢内温暖如春,陆老人早已经在里等待,看到我进来,老人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他素手让座,待我坐好以后,他才开口道:“黄贤侄,马上就要到开元了,过了开元,就是凉州,那里是贤侄的目的地,不知道贤侄如何打算?”

  我想了一下,抬头说道:“老先生,多谢老先生这些时日的照顾,晚辈想就在这里和老先生分手吧,晚辈将绕开开元城,直接前往凉州。”

  陆非坐在我的身边,突然听到我要离开,一下子有些激动,他拉住我的衣服,“黄大哥,你不要离开,你走了,就再也没有人象你那样的教授我武功,告诉我做人的道理,你不要离开,我不要黄大哥离开。爷爷,你不要让黄大哥走!”

  “非儿,不要闹!”陆老人厉声的说道:“你黄大哥还有其他的事情,难道你要让你黄大哥一生在你身边,一事无成?”

  我将陆非轻搂在怀中,“非儿,别伤心!没有分别的难过,又怎么又重逢的喜悦?今天黄大哥离开,就是为了将来与非儿的重聚。非儿要好好的修炼黄大哥教给你的东西,他日与大哥重逢,大哥还要考验你的功夫有没有进步,知道吗!”

  陆非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知道我去意以决,当下双眼含泪的点了点头。看着他那种伤心的模样,我有些难过,“这样吧,非儿,黄大哥送给你样东西,如果想大哥的时候,就看看他它,黄大哥就在你的身边。”说着,我掀开身上的大氅,将腰间的腰带解下,上面绑着八把我亲手打造的旋月铡,交在陆非的手中。

  “贤侄,这如何使得?非儿是个小孩子,如何能受的起如此贵重的礼物!”陆老人惶急的说道。

  我微微一笑,“老先生,非儿对我有救命之恩,不论送什么东西,都难以表达我的报答之情。而且难得他与我投缘,这旋月铡乃是我亲手用玄铁打造,是我贴身的兵器,今天就送给非儿,愿他将来能够飞黄腾达,终成大家。”说着,我转头看着身边的陆非,“非儿,今日送你旋月铡,望你万不要让我失望,切记克服浮躁,一步一步的来,下次当我见到你的时候,希望你已经能够长大!”

  陆非含泪的点头。我爽朗的一笑,“老先生,如此晚辈就不再罗嗦,请留步,在下就此向你告辞,感谢老人家的恩情,在下有朝一日终会报答,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保重!”老人神色肃穆,拱手说道。

  我没有再说什么,扭头下车,口中一声呼哨,火儿飞奔而来,我将挂在车沿上的落凤枪和只影孑掉的诛神背负背上,飞身上马,一声长笑,向凉州方向飞奔而去。陆老人和陆非此时也下了车,看着我远去的背影,陆老人的脸上露出一种若有所思的表情,他看了看身边的陆非,此时陆非脸上已经挂满泪水,朝着我离去的方向挥手。

  “非儿,不要难过,相信不久的将来,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也许……”老人没有再说下去。

  陆非无法理解爷爷的话,他只是觉得这个离去的黄大哥是那样的让自己伤心,他听了陆老人的话,然后又向远方望去,此时我的身影已经成了一个黑点,在皑皑的白雪中,渐渐的消失……

  “我们上车吧!”陆老人将陆非搂在怀中,缓缓的向车上走去……

  我打马如飞,不敢回头再看。别看我表面上显得那样的轻松,但是心中的不舍丝毫不比他们少,只是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和他们做过多的盘衡。火儿风驰电掣般的绕过了开元城,冲过了三川口,避开了金明寨的巡视,向凉州前进。火儿果然是一匹神竣宝马,速度丝毫不下于烈焰,天色放黑时,我已经越过了飞天和明月的边界,踏入了凉州的防区。

  当晚,我在升平大草原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我再次起程,远远的我已经可以看到巍峨的凉州城,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阵激动,我仰天长啸,啸声回荡在大草原,回荡在苍穹中,我回来了,凉州!

  ……

  回到了凉州,放下了众人的惊喜与问候不说,我坐在帅府正中的帅椅上,环视堂上的众将。清了一下喉咙,朗声说道:“各位,本公不在的这段时间,凉州要各位费心了,辛苦大家两位!”

  众人连忙谦让。脸色苍白的向东行轻咳一声,站了起来,“大帅,此次大帅轻身涉嫌,让大家担心许久,实在是不应该。大帅,你身系修罗兵团的命运,应该知道这修罗兵团如果没有你,那就不成修罗兵团了!望大帅今后以大局为重,万不可在意气用事!”他表情严肃,透出一种威严。

  向东行乃是向宁的长子,跟随向宁转战多年,并且在神秀大师的熏陶下,虽然不能习武,也深得佛法精髓,沉稳庄重,平日里如果他板起脸,连他那三个天不怕,地不怕地弟弟也不敢出声,我也对他十分尊重。闻听他这么说,我脸上露出了愧疚之色,起身向向东行赔礼道:“向大哥,十分对不起,你身体不好,还让你为我操心,小弟在这里赔罪了!”

  向东行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大帅,你身为一军之帅,不必如此地客气。其实末将并不辛苦,真正辛苦的是梅小姐,你不在时她费尽了心思,将这凉州地事务处理地十分地得体,而且自从得知大帅大闹天京,从大林四僧地四佛阵中脱身,对大帅更是日夜惦念,茶饭不思,知道高姑娘派人传出消息,方才放心。大帅实在是应该好好地感谢一番。”他的脸上露出一种暧昧地笑容。

  我脸色微微一红,这个家伙怎么在这众将面前说这么露骨地话,这让我有些尴尬,我嘿嘿地笑了两声,“好了,这件事情我自然是会向梅小姐当面道谢地,但是我们目下马上要商谈其他的事情,这种事情回头再说。”看看大家都静了下来,我轻咳一声:“目下我们首先就是要定下今后的计划!”

  大家闻听都凝神倾听。我想了一下,说道:“开元城守高权离开在即,虽然他重伤卧床,但是还是一只病虎,很难对付,他这一离开,就为我们今后的计划做好了铺垫。此次我前往天京,破坏了黄梦杰出任开元城守的可能,那么翁大江是一个高傲自大之人,有他在,绝对无法对我们造成任何的威胁。下面我们就要开始准备了!”我停顿了一下:“钱悦!”

  “属下在!”钱悦大步上前。

  “凉州城内的现在如何?”我问道。

  “启禀大帅,凉州城的本地百姓看到自己的子弟兵受伤,多数都十分不满,和飞天的客商已经关系十分的紧张!”

  我点了一下投,关系十分紧张还不行,一定要水火不容,“钱悦,继续放任两方的冲突,即使凉州人吃了亏,就说是飞天势大,你们也无法作主!”

  “是!”钱悦躬身退下。

  “向南行!”

  “属下在!”

  “近来我方和飞天军方的情况如何?”

  “大帅,双方已经械斗数次,各有死伤,但是此举着实让我们的新兵得到了锻炼,每天大家都踊跃的练兵,以图报仇雪恨!”

  “继续保持现在的情况,即使双方械斗升级也在所不惜!一定要让新兵趁机锻炼!”

  “末将尊令!”

  “向东行何在?”

  “末将在!”

  “在册兵员现在有多少?”

  “自我兵团来到凉州,共招募新兵六万三千人,训练等事宜都在顺利进行,而且经过了和飞天多次的械斗后,凉州新兵目前士气高昂!”

  “很好!”我点了点头,“向北行,向西行,杨勇!”

  “末将在!”“属下在!”

  “各营的训练如何?”

  “启禀大帅,修罗兵团各营训练正常,士气高涨,随时可以出兵!”向西行拱手说道。

  对于凉州目前的状况,我基本是满意的。我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笑容,“各位将军,我军新建,尚需磨练,所以从明日起,除了新兵巡逻营外,各军不得出营,加强操练。以求尽快使我军达到最高的水平。翁大江新到开元,我们不得过于显露,在他上任后,钱悦亲送一份大礼给他,就说是我送的,至于该怎样的说话,钱悦不用我来教你吧!”

  大厅中众将一齐大笑。我接着说道:“由于我的行藏被露,开远方面在头两个月一定会加强戒备,所以我们还不宜有所作为,而且我在此次天京之行中,受大林四僧的围攻,也身受重伤,真气至今没有恢复,实在是不宜行动。今晚过后,我将闭关修养,凉州一切事务就教给梅小姐负责,各位将军要同心协力,辅佐梅小姐将凉州的事务打理好。我将授予梅小姐全权负责凉州事务,掌握生杀大权,如果有任何人违背她的命令,她有权将其就地斩杀,明白没有!”

  “末将等将全力辅佐梅小姐,不敢有半点违背。请大帅放心养伤,愿大帅早日复员,领导我等夺取辉煌战功!”众将官同声应道。

  我点点头,不在说话。飞天,等着吧,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利害的!大林寺,我决不会放过你,等我伤好之后,我一定要拜访你,别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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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71楼 发表于: 2007-09-23
第七十一章 出关情定

 

  静悄悄的,一片寂静无声。凉州在夜色中沉睡,月朗星稀,柔和的月光将凉州城笼罩在一种祥和的寂静中。

  我缓缓的睁开眼睛,从入定中醒来。四周一片漆黑,但是我却似乎清晰的看到了一切,我甚至可以感受到帅府内每一个人的呼吸,怜儿在睡梦中呓语,军士们在府中巡查,还有正在灯下批阅公文的梅惜月,一切都是那样的清晰,我体内真气似乎完全消失,但是当我的念头刚起,一股彭湃的浑伦之气立刻在体内流转,那感觉好不舒服。我凝神内视,却发现一身的真气空空荡荡,丹田处有一个五彩的气团凝结成球,那球体散发着一种柔和的气息,让我感到心中一阵平和。我心中一振,这难道就是玄门中人梦寐所求的内丹,我知道自己双手沾满血腥,根本没有去追求这飞升的金丹大道,但是也正是无欲,故能有所得,与大林四僧一战,可以说是让我更上一层,我不由得纵声长啸,那啸声划破夜空的寂静,远远传出去,瞬间整个凉州城内都听见了我那充满欢愉之情的啸声……

  “嘭――!”一声沉闷的巨响,我破关而出,深吸了一口夜空中清新的空气,那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花香,是什么花香,我不知道,但是却让我感到心中一阵畅快!仰望夜空,漆黑的天幕似乎也不再那么单调,不但色彩的层次和丰富度倍增,最动人处是一眼瞥去,便似能把握到那云彩在天幕下被柔风吹动的千姿百态。

  我心中突然产生出一种感动,感动至浑体猛震,跪了下来,膜拜上天。冥冥中我似乎感到了什么,但是却又说不清楚那种感觉,好玄妙,好深邃……

  我的热泪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那是一种好奇妙的感觉:天地闲一气流行,皆因形相不同,致生千变万用,然若源溯其流,盖归一也。故能守一於中,我与木石何异,星辰与我何异,贯之一之,天地精华,尽为我夺。」这是清虚心经中最后一页的几句话,之前我根本无法理解这其中的含意,但是此刻在我的脑海中突然流出,想着想着,我不由得心领神会,直入致虚极守静笃的精神领域,但觉与天上星宿共同在这无边的宇宙一齐运转,天地之精神,就是我的精神,天地的能量,就是我的能量。

  闭上眼睛,内外的天地立时水乳交融的浑成一体,而我似乎也和这天地融在一起,再也不分彼此……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我缓缓的睁开眼睛,心神归于平常。那长啸!那巨响!早已经将整个帅府里的人惊醒,他们都急急忙忙的向我闭关的后园跑来,一时间人声鼎沸。我抬起头,第一个进入我眼帘的就是满脸惊喜之色的梅惜月,她看上去有些憔悴,当她看到我时,先是一愣,停下了脚步,接着绝美的面庞上露出一种欣慰的笑容,月光下,她周身被一层柔和的银色光芒笼罩,飘飘然,好似九天仙女下凡,那卓绝风姿,是那样的寂寞清傲,凄绝美艳将永生印在我的脑中。

  在她的身后,紧跟着被惊醒的其他众人,从他们的脸上,我看到了一种发自内心的关切,心中我不由得一暖。在这世上我并不孤独。我缓步的向他们走去,所有的人都停住了脚步,呆呆的看着我,脸上都露出一种古怪的神色。

  “我回来!天下,我回来了!”虽然有些奇怪他们的表情,但是我并没有理会,突然将我感到了一股冲天的豪情,有这样一群关心我的人,天下又怎会不在我掌中。我张开双臂,仰天高声喊道,一种君临天下的霸者之气自我身上发出。

  “修罗临世,群豪束手!血雨腥风,百世太平!”除了梅惜月,所有的人都感到了一股逼人的王者霸气,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他们都不约而同的跪在了我的面前,同声高呼。

  我有些奇怪,这话未免有些大逆不道,如何说的出口?如果这些话传到了东京,难免会落人口实,我根基未稳,万不可被他人找到破绽!我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梅惜月,她笑盈盈的看着我,脸上露出一种喜悦神情,她深情的看着我,那眼中流出的千言万语,都在表达着同样的一个意思。看到我询问的眼神,她点了点头。我放心了,既然梅惜月没有阻止,那么说明她已经有了万分的把握,我相信她,以她的缜密心思,不会打没有把握之仗。

  “既然你们相信我,那么就把你们的命运交在我的手中,我会带领你们走向辉煌,让你们成为这炎黄大陆的真正主人!”我看着跪伏在地面的众人,伸出双手,豪情万丈的说道。

  “我等愿意追随主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众人齐声回道。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们真正的将自己的生命托付在我的手中,从这一刻起,我知道我真正得到了他们的心。突然间,我心中有一种得意,仰天大笑,那笑声带着无形的真力回荡苍穹,这一刻,我好得意……

  帅府书房,我坐在桌前,看着摆放在桌上的公文,每一份公文上都有详细的批阅,那字迹娟秀中带着一种超俗的韵味,我知道这是梅惜月的字迹,我逐一的看着这些公文,越看越佩服梅惜月的见识不凡。比如说我手中这一份有关修建凉州城防的公文,大致意思是说要在凉州城外三十里处建起一道外城墙,梅惜月的批示是:坚城难抵民心,君不闻历代多有坚城厚墙,今不过废墟残砖,凡天下坚城,莫不溃于内!我知君意,却请再虑!好一个坚城难抵民心,简单数十字,已经将这治理天下的道理说的十分透彻,我相信奏写这份公文的人看到这个批示,一生也不会忘记!许正阳何幸!得此奇女子帮助,是我之幸!也是苍生之幸!我看着她的批阅,心中感慨万千……

  门帘一挑,梅惜月婀娜的身姿从外走进,我抬起头看着她,“怜儿已经睡着了?”

  她点了点头,柔声说道:“这是个苦命孩子,平时谁也不理,在你闭关这半年中,她整日里郁郁寡欢,在后园等候你的出现。正阳,你要知道,你是她最相信的人,也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既然你将她从火坑里救出,就要担起抚养她的重任。可是从你将她带回来以后,就前往天京,回来以后马上闭关养伤,几乎没有和她说过什么话,她心中不好受呀!正阳,你也知道,象她这样的孩子,心中难免戒备森严,既然她对你敞开心扉,你要多多的关心她才是,莫要伤了孩子的心呀!”

  我闻听心中不由得有些惭愧,说实话,救怜儿只是我一时的兴致,过后我就将她置于脑后,等于将她扔给了梅惜月,今天听她一说,我心中当真是有些不安。连忙站起身来,我恭声说道:“多谢师姐提醒,正阳几乎忽视了这个问题,以后正阳定会注意!”

  梅惜月微微一笑,目光流转,她看到了我手上的公文,脸色微红,不仅有些不好意思,“正阳原来在看这公文。说实话,我自幼通读政典,原以为自己学识已够,但是真正到这用的时候,才知道所学太少,这小小的一个凉州城,就有诸多的事务烦心,正阳看后,莫要笑师姐才是呀!”

  “师姐过于的谦虚,正阳刚才看过师姐的批示,可以说是字字珠玑,所批之事当真是恰到好处,正阳也是受益良多呀!”这些话是发自我内心的感慨,上阵搏杀,挥百万雄师纵横沙场,摧城拔寨,我自问天下难有人出我左右;与他人勾心斗角,使尽阴谋,我也不怕任何人,但是如果说到这治理天下,却绝不是我的所长,我所能做到的只是用人所长,除此以外,我当真是所知不多。就说这民心,我当然知道其中的重要,但是将这民心之说落实在小处,我却不知从何而做,就这一点,我是真心的佩服梅惜月。

  听到了我的夸奖,梅惜月脸上露出娇羞之色,她有些扭捏的说道:“正阳太过夸奖惜月了,我只是尽我所能,那有你说的那样厉害!”说完,她低下头,轻捻衣角。

  有人说灯下看美人,别有一番风味。我说他看到的一定是一个姿色平凡的女人,如果是一个真正的美女,或者说是一个象梅惜月这样的美女,那里是什么别有风味,简直让我有些神魂颠倒。此刻我就着屋内朦胧的灯光看去,她千般柔媚,万种风情让我不仅痴迷,我放下手中的公文,慢慢的向她走去,感到了我的气息,她抬起头来,看着我,似乎是感觉到了我的意图,她望着我,好一阵子,她缓缓闭上眼,弯长的睫毛微微耸动,逐渐地,她将上身凑近,仰起唇儿,红艳艳的唇儿……

  温柔地伸出双臂,我紧紧将她抱入怀中,然后,俯下脸,在她芬芳滑润的柔唇上轻轻印合上我的唇,开始是一种平静的接触,慢慢地,我吸吮起来,搂得更紧,四片唇也贴得紧密了……男女之吻,是奇妙又传神的,也是美蜜温馨得无以复加的,我们用舌尖的挑逗来说话,以齿唇的磨擦来表露双方的情意,呼吸在息息相连中倾诉着千万个爱,心贴着心,却已将魂儿魄儿也相融了。恒古以来,有许多种表达爱情的方式,但无疑地,亲吻才是无数种表达相悦之情的最好一种,又最为人们所乐意接受的一种,它热烈却不猥亵,美妙也不挑逗,温馨而不淫邪,高难又不失实惠,此刻我的感觉也是如此的了。

  长久有些透不过气地轻轻推开我,梅惜月双颊有如三春的桃花,她微喘着,羞不自胜道:“正阳……你差点害我窒息了……”

  搂抱着她,我一边贪婪地嗅闻着她鬓角颈项间那种令人心神荡漾的幽香,意犹未尽地央求:“再亲一次嘛……惜月!再亲一次嘛……我觉得才刚开始,怎么你就推开我了?”

  红着脸儿,梅惜月声容蚊蚋道:“亲了好久……我都喘不过气了……你怎还说才开始?正阳,你让我有些失控……”

  抱着双手不放,我腆着脸粘缠地道:“不行,一定还要再亲一次,我刚才享受的那股滋味,才有点甜头,就叫人扫了兴,那怎么耐得?”此刻梅惜月紧紧依在我的怀中,有些羞恼地道:“那……有什么滋味嘛?我的嘴里又没有糖……”

  低声一笑,我轻轻的道:“师姐,你的唇儿柔美软润,芬芳甜蜜,更有一种无法比拟的温暖郁馨的味道,亲着,就象慢慢吸饮浓醇又不失清恬的美酒,晕淘淘,火热热,又轻飘飘的,连心都醉了……”

  用面颊在我胸膛上揉擦着,她害躁地道:“你……师弟,你就会瞎编排……哪有你所说的这么奇妙?怎么……我自己就没觉出来我的嘴唇有这么多好处?你什么时候学得这样油嘴滑舌?”

  轻声笑了,我说道:“你的嘴唇是幽谷香兰,没人探过,自是发挥不出它的妙处,而我尝试了,当然便知道个其中三昧……”我顿了一下,“而且我说的是实话,哪里有半点的油嘴滑舌?”

  “那么你是否对那高姑娘也曾经说过这些话呢?”梅惜月从我怀中将头抬起,她突然问道。

  我顿时一愣,呆呆的看着她,心绪有些混乱。是的,已经有半年了,这半年里我终日闭关养伤,几乎已经将她忘记,高秋雨!这个也许终生都与我无缘的人,她现在怎么样了呢?一时间,我有些失神,不知该怎样回答她。

  梅惜月微微的一笑,神色有些神秘,她从我的怀中挣脱出来,走到桌案前,从一堆公文中取出一封信件,然后又来到了我的面前,她脸上红潮未退,“正阳,看到你这个表情,我心里很高兴,也为高姑娘高兴,至少说明你不是一个寡情之人。我之所以问你,并不是责怪你,而是提醒你不要忘记了还有一个对你情深意重的女人在关心着你,想念着你!对于你们之间,我已经知道了一个大概,而且在你养伤期间,高姑娘曾经多次的来信询问,我和她也多次的通信,她是一个好姑娘,别辜负她!”说着她将那封信递到了我的面前。

  我有些激动,接过了那封信,一看那字迹就知道是高秋雨写的。我没有立刻打开,而是将梅惜月搂在怀中,“师姐,谢谢你!谢谢你的理解!”我怜惜的看着她,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手指放在我的嘴边,“正阳,什么也不要说,我明白!我只要你能够保持你这份真诚,那就足够了!师姐自小为复兴师门,流落风尘,混迹青楼,为了师门大业,和那些所谓的君子纠缠,在遇到你之前,我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但是我不后悔,师门养我,育我,对我恩重如山,我心甘情愿,对于这感情之事,我已经灰心,直到遇到了你,我的心才恢复了那种信心。我不奢求你会怎样对我如何痴情,我想告诉你的是,虽然我的身子不清白,但是对你的爱,却是最真挚的!我不管你会有多少的女子在外面,但是我只要求你能够永远对我保持你的真诚!”

  我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将她搂在我的怀中,突然间,给我感到很害怕,害怕我会突然的失去她……

  烛光摇动,两个依偎在一起的身影融合成一个,不分我,也不分她,这一夜,将是一个旖旎销魂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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