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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玄幻小说《狐变》作者:斯人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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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使用道具 楼主  发表于: 2007-09-28
序章 楔子

 

  绵延山脉中,积压着厚厚的积雪,仿佛亘古以来就不曾融化。

  铅灰色的天空阴沉的仿若要掉将下来,漫天的暴风雪不断肆虐,千里内外,尽是茫茫一片。

  山脉中最高的山颠,矗立着一座宏伟之极的殿宇,整座殿宇全部是由黑色的大理石建成。如此大的风雪中,整座殿宇上面却见不到一点雪痕!

  一朵晶莹的雪花自空中吹落,眼看就要触及到殿宇黑色的石面,蓦地拐了一道弯,朝旁边远远避开,似乎有什么可怖可畏的魔力附加在上面,连轻盈的雪花也不愿接近。

  广阔深遽的大殿内没有一根柱子,大殿尽头正中矗起一座半丈高的祭台,祭台上面立有一尊三丈许高的神像。

  神像通体黑色,造型是一个头戴王冠、身披甲胄的高大男子。他的面容酷冷,长相非常英俊,不过却给人一种很邪气的感觉,一双眸子里几乎感受不到丝毫人类的情感。

  高大男子右手握着腰际间一柄奇形怪刀。整柄刀黑沉郁实,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刀身又阔又长,盘曲若龙状,显得极为妖异。

  神像虽然高达三丈,但这柄刀还是显得非常抢眼。

  大殿两侧伸出有四座恶魔雕像,自每一座恶魔雕像口中喷吐出一蓬暗红的火焰,整个大殿笼罩在一片诡异的血红里。

  殿中央地上刻着一座直径五丈的非常奇异的阵图,里面纵横交错,刻有许多全密密麻麻的怪异文字和符号,隐隐有光亮闪动,活灵活现,几欲离地飞起。

  围着这圆形阵图的,有四人席地而坐,非常标准地占据了东南西北四个方位。这四人均是清一色的赤袍,夸张到连头部都给罩在里头,因为低垂着头,看不出他们的模样。

  四人眼眸紧闭,纹丝不动地坐着,也不知道到底坐了多久,还将要坐多久。

  “噔噔噔!”

  脚步声一路轻轻响过来,打破了殿中的死寂。

  一个黑衣男子走进殿,远远地躬身冲四人行了一礼,无声无息地立在那里。

  良久,东首的赤袍人轻微动了一下,看也没看黑衣男子一眼,乃是保持原来的姿式没有变化,慢吞吞道:“事情办得怎样?”

  黑衣男子恭恭敬敬道:“通往人间的空间之门已经全部建好,您的指令已经明确无误地传到了阿摩斯那里,事情正在朝咱们预料的方向演变。”

  赤袍人满意地点点头,道:“你去吧。”不再出声。

  黑衣男子又朝四人恭恭敬敬地行过礼,转身行出。

  随着脚步声一路远去,整个大殿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

  一阵轻快地泼水声将他惊动,灵儿睁开眼睛,抬首四顾,倏地大吃一惊,“啊”的一声惊呼。

  湖中碧波荡漾,四下里明光晃亮,一个一丝不挂的长发女子背对着他。但见她雪白一身的站在湖水中央,侧头垂首,正掬了水用手抚洗自己的身子,玉体玲珑,浮凸有致,那窈窕诱人的身子,当真是柔若无骨,活色生香,美得令人瞬间窒息。

  灵儿鼻子一热,差点连鼻血都喷了出来,胸口宛如被一个无形的铁锤重重击了一记,霎时之间唇燥舌干,目瞪口呆,再也听不到闻不到想不到任何事物,眼中所见到的全是湖中这具雪白丰盈的胴体,心中突突剧跳,心道:“我死了,我死了!哪里来的这样的美女,而且还是个不穿衣服的美女,我这是不是在做梦?”

  他长了这么大,除了临死的姊姊外,还从来没见过另外的裸体女子,这样的香艳的场情突兀而来地出现在面前,这是他做梦也想象不到的,一时间连呼吸都险些停止。

  长发女子悄悄转过头,伸手拧着黑发上的水珠,眼波如水,花唇轻启,发出好听无比的女子声音,笑道:“小家伙,你说我漂亮么?”

  “呜呜!”

  灵儿一声哀鸣,鼻血终于不可抑止地流了出来,眼前这女子之美,根本已经超出了他想象,在此之前,轩辕魃算是他遇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只不过她身上有一股无形散发的威严煞气,固然是美极艳极,却令人不敢起丝毫的亵渎之心。眼前这女子容貌较之轩辕魃丝毫不显得逊色,浑身上下增之一分则肥,减之一分则瘦,当真是身体和五官比例般配的恰到好处,更要命的是她是一丝不挂地正面站在自己面前,全身上下没半点瑕疵,大片大片的雪肌嫩肤,晃得令人耀眼生花。那颤微微的雪丘雪乳,盈盈一握的腰肢,结实而修长的大腿,最要命还是腿根处那萋萋的芳草……

  ※※※

  这是一个非常巨大的地下洞穴。

  地穴也不知道存在多少年了,高达二十米的巨大拱顶上布满被岁月侵蚀的痕迹。

  空中,有一小团蓝色的火焰在跳动、燃烧。

  地穴一角有一个锈迹斑驳的青铜祭坛,上面摆放着几颗不知名的野兽头骨。

  一件人形蓝袍面对祭台站着。

  之所以说是一件人形蓝袍,是因为这件袍子根本就不会给人是穿在人身上的感觉,无论这个人有多么瘦。

  蓝袍的一只袍角舒伸开来,袍头握着一根长直的法杖。法杖除了是用白骨制成的外,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有的地方甚至已经灰白的腐朽不堪。

  蓝袍转过身来,蓝袍中,赫然裹着一具骷髅。

  骷髅黑洞洞的眼眶中亮起赤红的火焰,白森森的牙齿几下交错,道:“我的小家伙,你给我带来了什么样的消息?”

  冥鼠从一个阴暗的角落钻出,吐言道:“我伟大的主人,我得告诉您,您的那些仆从已经引来了陌生人,许多人正在朝这个方向过来。不过他们全都是年轻人,除了那个带队的无法感知他的力量,而让我觉得恐惧外,值得庆幸的是,其他人的看来并不怎样强大。不过他们当中似乎有几个特殊能力者。”

  “桀桀!”

  骷髅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人类,多么诱人的名字!噬魂的感觉真的不错,很多年没有尝过这种滋味了,真的很怀念啊。”

  冰寒、冷酷、邪恶的声音充斥了整个地下洞穴。

  序章 狐变

  荒寒漠漠,白雪皑皑,阵阵凛冽的朔风怒吼不停,冷意彻骨。暗紫色的彤云层层堆积,沉甸甸地压在头顶,卷舒飞舞,滚滚翻腾。少顷,漫天纷纷扬扬地飘起鹅毛大雪来。

  此际,远方出现了一个淡绿色的人影,衣袂飘飞,晃眼已来到近处,原来是一名妙龄少女。

  她身材苗条,双眉如画,眼波似水,肌肤仿若比这漫天的飞雪还要白上几分。如此美貌佳人,又逢花样年华,却在如此荒芜的冰天雪地独自一个人行走,实在有些古怪!

  这少女脸色苍白,蹙眉不振,神情惶急,似乎有重忧,足下毫不停留,一跃而过,朝远方奔去。

  行了数里,一座雄伟高峰迫面而来。高崖险峭,尖石嵯峨,虽然积盖着厚厚冰雪,依然如同出鞘利刀,棱角分明,凌厉夺目。

  山脚下是低矮的灌木丛,早已被地上的积雪掩盖的严严实实。再往上去是密密麻麻的雪松,蓬生茂蕤,漫山遍野到处都是,全被大雪压住了枝头。

  这少女身形如电,在这冰冻的雪地上如履平地,向山上疾行。朔风吹来,雪松震动,雪沫纷飞扑面,清寒入骨。

  山行渐高,道路越来越崎岖难行。这少女轻飘飘地在雪上滑行,身后留下浅浅的一行脚印,转眼已奔入一片雪林中。

  天仞山脉延绵数百里,其主峰天仞峰高耸于群峰之上,直插云霄,人迹罕至,山顶积雪终年不化。

  山腰凹处,有一口圆潭,大约亩许,在这奇冷无比的天气里,水面上却没有结一点冰,还不时冒着丝丝热气,竟是一口暖水潭。

  潭水清波滟滟,衬着远处的积雪,越发显得清碧可人。四周繁花似锦,浓香袭人,绿树环织,彷佛碧云缭绕,生机勃勃,与先前的遍地雪景大为不同。置身其中,一下子仿佛感觉到了春天的气息。

  这少女来到潭水边,脸上惶急之色稍敛,乃是愁容不展,间和着悲凄、哀惋、自怜……交织杂错,不停地在她娇靥上闪过。

  半响,少女突地全身一阵抽搐,状以十分痛苦,蓦地一咬银牙,缓缓宽衣解带……

  很快,一具玉雪可爱的少女胴体盈盈的站在水潭边,光滑柔软的肌肤晶莹如玉,毫无瑕疵;粉弯雪股、玉乳酥胸毕露无余,盈盈的腰身不堪一握;莹白的脖颈衬着乌黑的长发,发丝一直垂到洁白的臀部,随风飘舞,撩人心眩。

  这少女侧头垂首,长长的眼睫毛轻合,一颗晶莹的泪珠穿过弯弯的睫毛轻轻滴下,跌在在潭水里泛起一丝清漪。

  很快,这少女全身又是一阵抽搐,光滑细洁的胴体剧烈颤抖变形,皮肤唰唰地长出银白色的绒毛。她痛苦地不断发出阵阵呻吟,全身蜷曲成一团,簌簌发抖,片刻之后,竟已如缩小了几圈。突然,她那乌黑的长发逐渐缩短,颜色也渐渐转为银白,娇靥上竟然迅速长出白毛,继而玉臂皓腕、玲珑雪足都在刹那间长出细密的白毛来。尖尖的下巴越来越尖,脸庞急剧变化,一阵水波般地摇荡过后,她竟化成一只雪白小巧的银狐。

  银狐绕潭急走数匝,红红的眼睛里不断淌下眼泪出来,一口叼起潭边散落的衣裳,小心细致地藏入潭边一处一尺来高的石头缝低下,仰天悲嚎一声,声振四野,惊起四面雪松树枝上片片雪花,簌簌而落。它四肢弹跃,箭一般地窜起,向高耸入天的天仞山颠奔去,几个起落,已消失于漫天风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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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沙发  发表于: 2007-09-28
第一章 远古传说

 

  北风怒号,雪花虽然渐渐停了,但风却是越来越劲,这酷冷的严冬天气,满目的萧然肃杀之意。

  地上积雪盈尺,举目四顾,惟余莽莽,好一片银色世界!

  这片银白的世界中,此时却有一个小小的孩童,背上背了一小捆枯柴,正在雪地里踯躅而行,身后深深浅浅地留下一排脚印。

  小男孩年约十二三岁,长得天额饱满,眉目清秀,唇红齿白,小脸蛋冻得通红,扑闪着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晴,那模样当真可爱得很。

  这孩子穿着一件又大又破的棉衣,不断地有冷风灌进怀中去,也许是因为背负重物不断走动的原因,他并不觉得寒冷。

  小男孩走了几步,前面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村庄,村子里散落着上百户人家。因为是地寒地冻的大雪天气,家家户户关门闭户。

  灵儿轻轻推开家门,门“咯吱”一声开了。

  这是一个十分简陋的家,四壁徒清,陈设非常简单,除了日常生活用的锅碗瓢盆等用具之外,再没有一件多余出来的用品。

  他放下枯柴,呵了呵已冻得僵硬的小手,解散枯柴,拣了几根放在火盆里生起火来。熊熊的火苗腾起,小小的屋子里顿时一片光明。

  烘了片刻火,灵儿身上渐渐暖和起来,又丢了二根枯枝在火堆中间燃起,呆望着腾腾燃烧的火苗,心中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今年天气可真冷啊!大雪都下了三天三夜了,这时可算住了会,看这天气却不见半点好转,说不定晚上还会下得更大些,也不知这些天姊姊怎么样了。照天数算来,她应该早就该回家来了……”想到姊姊,不由地心悬了起来。

  姊姊大他整整七岁,自十年前娘亲带着姊姊和他搬来这里住下,那时灵儿才不到三岁大。半年后,娘亲撒手人寰,抛下姐弟二人相依为命。

  也许是艰苦的环境磨砺了人的个性,姊弟二人较之同龄的孩子显得都要成熟懂事的多。姊姊十五岁那年终于患上了和娘亲一样的可怕的怪症,好端端的人每年都有几天会化做一只白狐。听姊姊据娘的话说这是她们狐族人的“兽身”。

  兽身的来历已经远不可考究,据狐族自古流传下来的说法,乃是他们远古的祖上犯了过失,被上古神施了诅咒,所以一直不能变回人身。传言中还提到,要想重新变回人身,除非他们狐族中人能够找到上古神,并且改正当初祖上犯下的过失。可是传言却没有提到如何去寻找上古神,还有,当初祖上究竟犯下了什么样的过失,致使他的子子孙孙要受到这样世世代代无穷无尽的折磨?

  几十年过去了,几百年过去了,几千年过去了,所有的历史都慢慢湮没在了漫长的时光长河当中,一切都杳不可闻,甚至,这个他们狐族世代相传下来的说法是不是真的都没有人能够说个明白。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外面纷纷扬扬又飘起鹅毛大雪。北风刮得窗牖呼呼乱响,不断地有冷风自破烂的门窗隙缝中灌进,屋子里气温骤降。

  他不禁打了个寒噤,压熄火苗,取了几块炭块放在火盆里。不一会,红红的炭块发出温暖的热气。他将火盆移近床边,爬上床来,又想了会心事,迷迷糊糊睡了。

  朦朦胧胧中,姊姊正和他在天仞山腰的那口暖水潭旁边嬉戏,那里是他俩经常去玩耍的地方。

  突然,林中风声四起,一头巨大的雪狼自丛林中窜出,向他猛扑了过来。他吓得目瞪口呆,傻了似地站在那里。姊姊眼疾手快,呼地冲过来,猛地一把将他推开一旁。

  眼睁睁地看着那头雪狼将姊姊扑倒在地,他骇的一声大叫,蓦地惊醒过来,原来是做了一个恶梦,不觉已是冷汗涔涔,汗流夹背。

  夜正深沉,窗外没有一丝光亮。他此时翻来覆去,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姊姊都去了八天,照往年她变为兽身的日期算来,都过了二天了,怎么还不见回来?莫非真的有什么事情发生?

  想到这里,他害怕的不敢再想下去,双眼大睁,直勾勾地望着屋顶,脑中一片空白,再怎么也睡不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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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板凳  发表于: 2007-09-28
第二章 生离死别

 

  好不容易挨到窗牖微亮,灵儿一骨碌爬起来,打开门迳直向天仞山奔去。

  外面飘舞的雪花小了许多。借着雪地上的反光,堪堪看得清道路,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上飞奔,寒风扑面,刮得面颊隐隐生痛。一路跌跌撞撞,也不知到底摔了几跤,一个多时辰过后,总算还顺利的来到了天仞山脚下。

  此时天色已大亮,灰色的天穹,天脚处略呈现乳白色。抬头望了望高耸的天仞山,他咬咬牙,紧了紧衣襟,大踏步向山上走去。

  越往上去,风越来越大,越来越冷。眼睛被雪屑钻入,刺痛难忍,热泪登时涌将出来。想到姊姊,也不知那里来的一股力量,驱使他冒着彻骨严寒,不停地向上攀行。

  山腰处,暖水潭象往常一样冒着丝丝热气,繁花似锦,花香依旧。他没有丝毫留恋,见不着姊姊,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他继续不停地向上攀行,沿路不停地呼唤着姊姊的名字,声音随着呼啸的寒风传扬开去,激起满山回音,却不闻有人作答。又喊了几声,声音渐转高亢凄厉,到后来成了一片呜咽哭喊声,回答他的除了凛冽的风声还是风声。

  渐行渐高,山势越发陡峭,险恶难行。幸好他个子矮小,又是狐族异类,身手灵活,心悬姊姊之下,也不觉得难以行走。

  爬了一截路,山势转缓,眼前出现一片平地,高高的雪松林中间间生长着一些杂树,竟然是好大一片树林!

  灵儿穿入树林,声嘶力竭地又呼喊了几声,仍不闻姊姊的回音。他又累又冷,再也支持不住,颓然倒在地上大哭起来。

  哭了片刻,心下悲痛之意稍敛,正待起身,忽然耳中闻到一声熟悉的兽鸣声,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大喊大叫了几声。很快又是几声熟悉的兽鸣回传了过来。

  “姊姊,是姊姊!”灵儿这下终于确认了是兽化后姊姊的声音,他大喜过望,忙不迭朝声音的响起之处奔了过去。

  越往林中,树木越发粗壮高大。在密林中一颗最粗的雪松底下,灵儿终于瞧见了一只白色的狐狸。

  “姊姊!”他惊喜地叫了一声,就待扑过去。蓦然,他前冲的势子一顿,脸上惊喜的神情霎时凝固,悲声道:“姊姊,你怎样了?”

  但见雪松底下积雪已尽数融化成雪水,雪水反过来又凝结成厚厚的冰块,这只雪白小巧的银狐半边身子陷在冰块之中,已是奄奄一息。

  银狐看见灵儿过来,微微侧了侧头,红红的眼睛无助地望了望他,扑哧扑哧流下眼泪,低声哀鸣一声,无力地伏在冰雪之上。

  灵儿泪水狂涌,跑过去俯倒在姊姊身边,嘶声道:“姊姊,你怎样了?为什么会成这样?”

  银狐勉力抬起头,望着灵儿,哀鸣数声,哪里能够说得出话来。

  灵儿大急,双手捧着她的头,不住摩挲,哭道:“姊姊,你说话啊,究竟怎样了?”

  银狐挣扎数下,又是一声哀鸣,忽然全身发出微微的白光,雪白的身子一阵轻颤,四肢伸展,白毛褪去,皓臂玉足,酥胸雪股,粉光致致,已化作一个千娇百媚的赤裸美丽少女。

  灵儿扑到她的怀里,喜道:“姊姊,你没事啦!咱们回家去吧?”

  这美丽少女不答,泪水一颗一颗滚落,如断线的珠子不断地滴下,痴痴望着他,眼中爱怜横溢,柔声道:“灵弟,姊姊就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找娘亲去了。你还小,以后千万要记得好好照顾你自已!”

  宛如睛天霹雳,灵儿一下子焖了。他年纪虽小,自幼已极懂事,明白姊姊说的去见娘亲,那就是说再也不会回来了。慌得大哭道:“姊姊,不会的,你不会抛下灵儿不管的。你走了,灵儿怎么办?”

  姊姊脸色一片苍白,轻轻道:“灵弟,你瞧!”抬起修长莹白的大腿,现出小腿内侧一个深深的伤口,伤口上齿印森然,触目惊心,显是被巨大的野兽咬过,鲜血这时已经凝固,结了薄薄的一层血冰。她道:“灵弟,姊姊不小心让雪狼咬了一口,挨了这几日,再也支持不住了,幸好你这时赶来,咱们秭弟二人还能见上最后一面。”说到这里,一阵气闷,禁不住大声咳嗽了几声,脸上浮起一片奇异的嫣红,又道:“灵儿,听话!姊姊快不行了,你别只顾着哭,好好听姊姊把话说完。你现在还小,暂时还没有兽身的症状,差不到到你满十五岁时,兽身的症状就会显露出来,你千万要记好了!”

  灵儿拼命地忍住哭声,哽咽着连连点头。

  姊姊又道:“灵儿,你长大后,若是有能力的话不妨去找找咱们族中的人。姊姊听娘亲提过他们居住的地方,从咱们天仞山出发,一直往北走,直到极远极远的北方才是。”顿了顿,急急地喘了几口气,又道:“若是不行,灵儿你别勉强,就不要去那里了,就在咱们天仞山脚下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过上一辈子罢!只是你千万要记住,不可以让人发现你兽身的秘密,不然他们会将你当作怪物看待,你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切记,切记!”

  灵儿哪里还能说得出话来,泪流满面,只知道一个劲地点头不止。

  姊姊从口中吐出一颗小手指头大小的珠子,莹莹地发出淡淡的白光,道:“灵弟,这颗本命珠乃是娘传下来的,据说是咱们族中的至宝,说不定异日会有大用,你吞下它吧。”将珠子塞进他的嘴里,瞧着灵儿一口吞下,脸上微微绽出一丝笑容,伸出纤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顶,柔声道:“灵弟,可惜姊姊不能瞧着你长大了,你以后可得要学会自已照顾自已……”说到这里,一阵气血翻涌,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吁吁道:“灵……灵弟,姊姊可实在……实在舍不得离你啊!”忽然之间,轻轻地唱起歌来,歌声低柔宛转,说不出的情深意长。灵儿不觉眼泪潸潸而下。这支歌他熟悉异常,记得小时候,他每次淘气地不肯睡觉,姊姊就会唱着这支歌呵哄他入睡。每次他都是安静地拉着姊姊的手,在她甜美温柔的歌声中沉入梦乡。

  歌声骤然而歇,抚摸着他的纤手骤然垂下,姊姊睁大双眸望了他最后一眼,凄楚悲苦的目光中,满是哀伤、难过、不舍……轻轻瞌上了眼睛。

  “姊姊!”

  灵儿心中一沉,似乎整个世界忽然间都死了,想要放声大哭,却又哭不声出来,怔怔瞧着姊姊渐渐冰凉的尸体,半响,才意识到姊姊的确是真真切切的离开自已而去了,禁不住撕心裂肺地大哭起来,直哭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哭了半响,悲恚之意稍减,站起来茫然环顾四周,突地想到:“姊姊都已死了,我可不能让她的尸体给野兽毁坏。”想到这里,自雪松上折下一根粗直的断枝在雪地上挖掘起来。雪粉飞溅,很快就露出了底下坚硬的沙石地面,又挖了半响,树枝“啪”地一声折为两截,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伸出两手拼命地继续挖掘,手指汩汩地流出鲜血,慢慢地又化作冰屑,他浑然无觉,不断地挖着,直到地面上出现了一个深深的大坑。

  望着姊姊冰凉的身体被泥土一点一点掩没,泪水禁不住滚滚而下,悲从中来,又是一阵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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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地板  发表于: 2007-09-28
第三章 山中历险

 

  哭了一阵过后,又冷又累,四肢象散了架似地浑身乏力,他开始意识到必须得一鼓作气赶快翻下山,若不然待风雪交加的时候,大雪封山,就别想着再下去了。

  想到这里,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力气,驱使着他向山脚下爬去。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何况是这样恶劣的冰天雪地。山上到处都是冰雪,又硬又滑。他爬了几步,一脚踏虚,蓦地向前一个踉跄,四肢顿时腾空,惨叫声中,向山下直坠了下去,耳边风声鼓鼓,眼看着就要粉身碎骨。

  忽然下坠的身子一顿,灵儿感到自己好象是坠入了一张柔韧异常的大网里,随即整个人被向上高高弹起,又向下落下,如此几个回合之后,下坠的势头才慢慢止住。

  灵儿死里逃生,心中说不出的欢愉喜悦,一时也不及多想,纵声高呼,大喊大叫,回音激荡,袅袅不绝。

  过了片刻,他才慢慢打量这里的环境,但见头顶上万仞峭壁,冰山雪崖,摩云参天,自己宛如在井底一般。侧头往下望去,猛吃一惊,身下万丈深渊,自己竟是悬空而卧。一张巨大的银光丝网纵横交错,牢牢地萦系在周围的峭壁山岩上,将他稳稳托住。

  山风吹来,遍体生寒,他冻得直打罗嗦,嘴唇青紫,渐渐支持不住。突然闻到一缕甜香,仔细望去,见到正对着银网旁边悬崖壁上生着一株矮树。奇怪的是四周崖壁上都积满了积雪,只有这株矮树上却半点雪迹也没有。

  矮树高约尺许,通体呈碧绿颜色,顶上结着一枚拳头大小的朱红颜色果子,红润欲滴,香气扑鼻,先前闻到的香味正是从这枚果子上发出。

  他此时又累又饿,目不转睛地盯着,垂馋欲滴,那里还按耐得住,伸出手就去摘。可是他人小胳膊短,堪堪差了寸许距离,连试了几次均是如此,不由得有点泄气。忽然想到一个好的主意,当下用力摇晃那面银色大网,大网开始来回晃荡,幅度越来越大。

  灵儿瞅准时机,看准银色大网距那株矮树最近的一刹那时间,倏地伸出手去摘,结果手指是碰着了果子,却还是差了少许。他毫不气馁,试到第三次时,终于抓住了果子,用力一折,果子连带两片叶子一起给他拿在了手中。

  他喜不自禁,迫不及待地一口咬下,一股清凉甜腻的汁水直下腹去,美味无比,生平从未曾吃过如此好吃的水果,更不犹豫,三口两口地吃了个点滴不剩,意犹未尽,不停地扫量四壁,想寻找看看还有没有这样的果子。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头顶传来几声嘶嘶的怪叫声,灵儿举目一望,骇得几欲晕了过去,只见头顶崖壁垂下一根手指粗细的亮银线,下头赫然垂挂着一只脸盆大小的蜘蛛。

  那蜘蛛形如人面,通体五彩斑斓,粗长有力的足爪宛如铁钩,爪上长毛如针,睁着滴溜滚圆的一双火眼,其红如血,精光四射,那模样要多狞恶有多狰恶。

  蜘蛛看到网中的灵儿,惊了一下,一双红眼转向那株碧绿色的矮树,似乎是发现了树上的朱果没有了,顿时暴跳如雷,张大了口,露出里面森森的獠牙,一声怪叫,臭涎如雨当空洒落,腥臭无比。

  这巨蛛叫声骤歇,倏地八爪齐划,闪电般地向灵儿扑来。

  灵儿大惊失色,欲待挣扎,身子早已被那面银白色的巨网陷住,又哪里能够挣脱开,眼睁睁地看着巨蛛就要噬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这时空中蓦地响起一声鸟唳,当空一暗,劲风鼓舞,一双巨大的翅膀扑煽俯冲而下,直向巨蛛扑来。

  巨蛛一声怪啼,奇快无比的避了开去,红目一翻,怒视了大鸟一声,由肚脐眼内射出一股白气,向它喷去。大鸟双爪虚空一划,打横避开,展开双翼,在空中划了个优美的圆弧,已飞至巨蛛的头顶,尖喙前伸,一口向它当头啄下。巨蛛扯起爪下的银丝,荡了个秋千,大鸟尖喙顿时啄空。晃眼间,一鸟一蛛已是斗得难解难分。

  灵儿睁大双眼,目不转睛地瞧着它们的打斗,惊奇之下,早忘记了害怕。

  斗了片刻,大鸟毕竟占了空中飞翔的好处,时而昂首腾空,虹惊电舞;时而两翼紧束,飞星下泻。巨蛛身子悬空,行动早就不方便,若不是多出一根蛛丝的吸附力,早已落败多时。眼看大鸟攻势越来越凌厉,巨蛛一味闪躲腾挪,疲于奔命,渐有畏惧之意。

  大鸟得势毫不相让,展动又宽又厚的翅翼,双伸利爪,猛扬铁喙,或是一上一下,或是一前一后,围着巨蛛连连啄击。巨蛛左躲右闪,急得嘶嘶乱叫不止。倏地大鸟又是一喙啄下,巨蛛急身左避。谁料大鸟一招虚晃,尖喙倏地转啄向左。巨蛛欲待闪躲,已自无及。这一喙好不厉害,正啄在巨蛛的右眼上,“噗”地一下闷响过后,巨蛛眼眶已成老大一个窟窿,只余有几根血丝牵扯着使那颗脱出眶外的眼珠子没有立刻掉落。

  巨蛛痛得嗷嗷惨叫,鼓动肚脐眼,白气不住地向大鸟乱射。大鸟这时不再与它争锋,飞开稍远,得意地哑哑鸣啾不已。巨蛛空自浪费了些白气,垂头丧气地起身欲逃,大鸟哪里肯舍,双翼鼓动,借俯冲之势电掣而下,尖喙张处,倏地啄下,正中巨蛛后背,透背而出。巨蛛一声凌厉的惨叫声中途骤然而止,已被大鸟活活啄死。

  灵儿直瞧得惊心动魄,张大了嘴,半响合不拢,直到巨蛛死了才反应过来。这下方看清这大鸟的模样,但见它形状类雕,却比普通雕类要大上许多,一身黑亮扁毛,伸曲似铁,头顶毛羽却是雪白,朱睛尖喙,曲爪如钩,神骏之极。

  那大鸟睨着头,好奇地打量着他。灵儿头皮发麻,一颗心怦怦乱跳,生怕它挺起尖喙也给自已来上这么一下二下,那可是包管死得比巨蛛还要凄惨。

  一人一鸟僵峙了片刻,灵儿见它似无恶意,渐渐放下心来,举手扮了个鬼脸,笑嘻嘻道:“鸟兄,你好啊!”

  大鸟骄傲的紧,瞧着他的眼神颇有些许不屑,蓦地展翅长唳,声震四野,箭一般地直冲云霄,转眼间化作了一个小小的黑点消失于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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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地下室  发表于: 2007-09-28
第四章 蛇族女王

 

  灵儿怔了一会儿,忽然觉得一股热气从小腹中直冒了上来,霎时身如醉酒,头昏脑胀,“扑”地跌倒在银色蛛网上呼呼睡了过去。

  一阵猛烈的天风将他吹得冻醒过来,乍一睁开眼,直吓了个半死,自已四肢悬空,身不由已地在虚空飞行,头顶上响动着一阵阵羽翼划动空气的声音。他敛定心神,扭头向上望去,正是先前那只大鸟,它双爪如钩,紧紧地抓着自已穿云破雾,风弛电掣般向前飞着。

  灵儿张口欲喊,刚一开口,凛冽的空气灌入满口,闷得他直喘不过气来,又不敢乱动挣扎,生怕惹得这头大鸟发飙,双爪一松,那就死无葬身之地的了。看样子只能听天由命,瞧这头瘟鸟将自已带到哪里去。

  也不知飞了多久,身上越来越冷,四肢僵硬,意识慢慢陷入昏迷,即便是想挣扎也是有心无力了,照这样再飞下去,也许他担心的不再是摔死而是冻死了。

  迷迷糊糊之际,灵儿感觉大鸟双翼不再振动,飞行的势子缓慢下来。它绕空盘旋数匝,蓦地双爪一松,灵儿直挺挺地落将下来,一声惊呼未及出口,人已好端端地落到了实地。

  灵儿翻身爬起,不忙打量四周,先恭恭敬敬地拜了几拜,谢过大鸟的救命之恩。

  大鸟神色倨傲,斜睨了他几眼,一副你正该如此的神情,不再理他,仰起头高鸣几声,自顾自冲天飞起。

  灵儿这才打量四周,但见群峰环绕,高矮参差,自已正站在其中一座山崖上,壁立峭拔,脚下前几步便是万丈悬崖,身后地势平坦,树木茂盛。

  他转过身,信步走去。走不几步,转过一个山坳,前面是一大片树林,古木参天,密密麻麻,呈扇形簇拥着当中一口数亩大小的方潭,潭中清波粼粼。

  潭心有一座孤峰,高约百十来丈,上面怪石嗟峨,玲珑剔透。峰脚下面,有一个高有数丈许的石洞,洞前还有一根丈许高的平顶石柱。这峰孤峙水中,三面环水,只余朝悬崖这一面有路可达。

  灵儿好奇地一路行了过去,来到塘中石路之上,一眼望去,洞窟内黑黝黝地深不见底,禁不住心下有些惴惴。便在这时,孤峰后面突然响起几下咻咻的声音,一阵腥味刺鼻,瞬间两道彩炼倏地抛了过来。

  近前看时,原来是两条水桶粗细的怪蛇,其疾如风,转眼已至洞窟石路之上,一前一后堵住灵儿去路。两蛇均是长达三四丈,遍身五彩斑斓,盘踞在那里,口中尺许长的红信乱吐。

  灵儿吓得手足乱颤,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奇怪的是这两条大蛇并不扑过来,其中一蛇昂起一颗三角形的斗大蛇头呱呱一声怪叫,孤峰脚下洞窟中立时有了反应,也是一声怪叫响起,喷出一团浓雾。

  雾气越来越浓,随即怪叫声此起彼伏,声音五花八门,也不知究竟有多少蛇在里面。忽听洞内一阵砰砰的轰隆之声响起,震动山谷,蛇鸣愈急,晃眼间无数条蛇从洞内爬了出来,密密麻麻,千奇百怪。

  最奇怪的是,这些异蛇自出洞以后,便即分开而行,整齐划一,留下当中有四五尺宽的一条道路不走,好似洞中还有什么大蛇出来一般。

  随着后来蛇越来越少,越来越大,越出越奇,什么双头的、双尾的、长着火红鸡冠的,还有头上长角的,奇形怪状,灵儿一下子也辨不清这么多。

  一时间,除了灵儿身旁边三尺之内,还有自他站立之处到洞口的四尺宽的一条通道之处,孤峰四周能够站立的地方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蛇群。

  这时洞内静默了片刻,随着一阵轻响,出来一蛇。

  灵儿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但见这蛇人首蛇身,上半身和常人一般无二,竟然是一位千娇百媚的裸体女郎。这女子长发倾垂,斜斜遮住凝脂酥胸,随着走动乳丘颤动,粉光致致,不时有嫣红两点自发隙露出,隐隐约约,撩人心眩。

  自她出洞,洞外蛇群无不低头叩地,恭敬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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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5楼 发表于: 2007-09-28
第五章 女王之托

 

  这条美女蛇用尾着地,沿着当中那条通道昂首人立而行,姿态曼妙,宛如绝世美人翩翩而来。

  转眼间她已来到灵儿跟前,居然开口向灵儿问好,用好听的美女的声音道:“小娃娃,欢迎你来到咱们蛇族!我是蛇族的蛇女王,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灵儿。”灵儿吓得颤颤抖抖,好不容易说出这几个字。

  “灵儿,你不用害怕,咱们不会伤害你的。”蛇女王道。

  听她这么说,灵儿打消了害怕,他今天经历的奇事太多,胆子也渐渐变大了。当下便将自已的身世和前来这里的经历简单讲述了一遍。

  “呀,可怜的孩子!”蛇女王同病相怜,也将自已族中的隐秘讲给了他听。

  原来他们蛇族也是和狐族一样被封印入了兽身,他们族人自初生起是以蛇的形状出世的,此后随着年龄和修炼的增长,便会渐渐显出人的特征出来,越是像人越是表示修炼等级越高。不过他们一族的蛇最高只能达到半边或大半边身子变成人,要想变成真正的人,全族几千年来还没有谁能够做到,就连他们至高无上的王——蛇王也不能做到。

  灵儿微觉得好奇,道:“您不是蛇王么?”

  蛇女王娇笑道:“我当然是啊,只不过咱们族中在我之上还有一位蛇王,我只是负责将这些小家伙——”纤手指了指地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大小蛇,道:“我的责任就是将他们平安照顾直到变身成类人的形状,然后就放任他回咱们族中继续修炼。”

  灵儿忽道:“是不是全天下的蛇都能变身?”

  蛇女王莞尔道:“当然不是啦,只有咱们蛇族的成员才能变身。不过天下能够修炼成精后化身成人的蛇又另当别论。”

  灵儿点点头,这才明白过来。

  接着蛇女王继续向他说起蛇族的隐秘,她们蛇族自古也有传言,只不过和狐族中的说法大相径庭。在蛇族的传言当中,上古神是邪恶的,他们不称他为上古神,而是叫他寒荒邪神。据说远古之际,荒人无为而治,互相团结,相亲相爱,这时寒荒邪神出世了,他为了逞一己之欲,强要荒人听命于自已,将他们当中不服从的人印封进了蛇身,并诅咒他们世世代代永远不能翻身,除非他们族中能够有人凭自已的能力转变为真正的人身,到时他们全族人的封印才能解开。

  灵儿听了十分惊诧,当下便将自已族中的传说讲给她听。对这两种截然不同的说法,两人面面相觑,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最后蛇女王道:“这一千多年来,咱们族中许多人都想解开这个封印,让自已变回人身,也让族人摆脱这个可怕的诅咒,结果都是以失败告终。”说到这里,轻轻叹了一口气。

  灵儿道:“那蛇王和蛇族在哪里呢?”

  蛇女王道:“离这里远着呢?”顿了顿,继道:“灵儿,姊姊有一件事求你,不知你能不能给办到?”

  谈了半天话,灵儿觉得她十分和霭可亲,远不如地上的蛇群那样可怖可怕,当下嘻嘻一笑道:“蛇姊姊有什么事只管开口就是,只要灵儿能够做到的,一定给你办到。”

  蛇女王大喜,笑靥如花,抱住他“叭”地亲了一口,曼声道:“灵儿真乖!”

  灵儿被她抱在怀中,鼻中闻到她身上一阵好闻的香气,右手不经意碰了她胸前的鸡头软肉一下,感觉软绵绵的滑腻异常,一时间害起羞来,顿时面红耳赤。

  蛇女王笑吟吟地望着他,感觉非常有趣,道:“灵儿,姊姊求你的事情非常简单。你下山之后,直往东走,大约走上三百多里路就会遇到一座城池,你进城后找到一个叫作醉道人的道人,给姊姊捎上一句话就成。”

  “这个容易,我一定给蛇秭秭办到。不知是一句什么话?”

  “你只需说上一句‘那东西已经出世了’就成了。”

  “就这么一句话?什么东西出世?”

  蛇女王脸色凝重下来,慎重道:“灵儿,你还小,有些事情知道了对你没有好处。你别看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名话,可是却对姊姊非常重要,若不是咱们是异类不方便去人族那里,姊姊一定会亲自走上一趟的。”

  灵儿将头乱点,拍着小胸膛道:“蛇姊姊放心好了,灵儿这就去,一定给你办到。”

  蛇女王笑道:“别忙,姊姊亲自送你一程。”长尾斜勾,将他轻轻卷起,附咐他闭上眼睛。灵儿但觉一阵腾云驾雾的感觉,待睁开眼,已至山脚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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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6楼 发表于: 2007-09-28
第六章 褴褛丽人

 

  别过蛇女王之后,灵儿辨认了一下方向,朝东行去。一路上到处是崇山峻岭,地势险恶。他走累了就睡,睡醒了再走,渴饮山泉,饿了就采些树上的果子果腹。

  如此行了数日,这天晚上,进入一座山岭,山路崎岖,乱石林立,岭上渺无人烟。再行了数里,眼看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便找了一棵大树,纵身跃了上去,寻了一处枝杈横生的地方躺了下来,他赶了一天路,早就疲倦不堪,很快沉沉睡去。

  睡到半夜,忽然一阵凄厉的狼嚎声惊醒。狼嚎声响了片刻,渐渐沉寂下去,终于低复不闻。

  他抬头瞅了瞅夜色,下弦月还没有升起来,漆黑的夜空中只有几颗大星绽露出来。四下一片寂寥,远处丛林中传来数声昆虫的鸣叫声,山风拂过,树木簌簌作响。

  一个人望着头顶上的夜空发了片刻呆,又是一阵倦意涌来,他打了一个呵欠,正待闭眼睡去,无意间眼睛余光扫过,突然发现远处似乎有亮光闪动。他微觉好奇,坐起身来凝神望去,远处好象是燃烧的火焰。

  这时一阵山风吹来,送来一阵扑鼻的烤肉香气,灵儿已有数日未曾吃过熟食,闻来直觉美味无比,贪婪地猛吸了几口香气,一时间垂涎欲滴。禁不住强烈无比的美味的诱惑,从树上腾地滑将下来,向火光处走去。

  渐往前行,火光越来越明亮,终于看清楚是一堆熊熊燃烧的篝火,一个人背对着他坐在火堆旁边烤着什么,扑鼻的香味越发浓郁。

  灵儿还隔得远远地,那人似乎就有所察觉,低声叱道:“谁?”一股大力涌过来。灵儿踉跄退后几步,大力蓦地回卷,将他不由自主地扯向篝火。

  那人回过头,竟然是一位衣衫褴褛的绝色丽人。

  她身上穿的衣服单薄破烂,有些地方已经露出些许小的窟窿,雪白的肌肤隐约可见,在这样寒冷天气,似乎没有一点觉得冷,头上满头青丝梳得油光滑亮,一丝不乱,那绝代的风华、慑人的气质,使人浑然忘却了她行径的诡异,衣衫的褴褛。她眼角额边,虽已有了些被岁月刻画出的苍老痕迹,但一双明媚的眼波,却依然还显得那么年轻。

  这丽人看清眼前竟然是一个粉装玉琢的孩童,明显楞了一下,揉了揉眼睛,蓦地一把将灵儿搂在怀中,大哭道:“儿啊,娘千辛万苦的总算找到你了。”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

  灵儿纳闷极了,无由地自己怎么会成了她的孩子?待要挣脱,但见这丽人凄凄惨惨地哭得伤心无比,只得任由她搂着。

  这丽人哭声不止,灵儿不觉也被她勾起了心中的幸酸,反过来搂着她大哭起来。

  两人这一哭,直哭了大半个时辰方才收住眼泪。

  这丽人拉着他的手,左瞧瞧右瞧瞧,细细打量着他,突地破啼为笑,伸出手轻轻地摩挲着他的头,柔声道:“儿啊,你这些年去哪儿啦?娘可找得你好苦啊!”

  灵儿瞧着她脸上满是慈爱之色,不觉想起死去的娘亲和姊姊,心中一痛,真情流露,冲口而出道:“娘!”

  这丽人大喜,顿时眉开眼笑,拉着他的手再也不肯放松,将他拉到火堆旁边和自已并排而坐,痴痴瞧了他片刻,笑道:“麟儿真乖,你一定饿了,娘烤东西你吃。”开始翻动起火堆上架着的烤肉。

  灵儿哭笑不得,看样子这丽人的孩子凑巧也和自已同名,却不知她真正的孩子又去了哪里了?目光转向架子上的烤肉,再也舍不得移开。

  火堆上正烤着一只野兔,估计已有七八成熟,表面泛着淡淡的金黄色,不断地有透明的油脂自烤兔身上滴落,溅在火焰中发出滋滋的声音。这声音此刻听在灵儿耳朵里,比什么声音都要好听,不觉咽了几口唾沫,肚中不争气地“咕咕”乱叫起来。

  这丽人似已察觉,笑咪咪地瞟了他一眼,笑道:“哎呀!你还是忍忍,娘一会儿就烤好。”轻轻翻了烤兔几下,变戏法似地取出几个小瓶子出来,将里面的佐料均匀地抹在烤兔身上。佐料随着兔肉受到下边火焰炙烤,慢慢渗入了肉里。很快,兔肉表面开始变成金黄色,弥漫着奇异而诱人的香味。

  这丽人笑道:“这下好啦,可以吃了。”撕了老大一块兔后腿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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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7楼 发表于: 2007-09-28
第七章 深夜狼袭

 

  灵儿哪里还客气,接过来猛地咬了一口,滚烫的兔肉烫得他一下子吡牙咧嘴。

  这丽人慌道:“慢点,慢点!”

  灵儿吹了几口气,慢慢咬下,但觉兔肉外焦里嫩,油而不腻,余香满口,回味无穷,生平从未吃过如此好吃的烧烤,顿时埋头大嚼起来,转眼间一条兔后腿已给他风卷残云,吃了个干干净净。

  抬起头来,见到她手托香腮,喜孜孜地瞧着自己,不觉有些感动,道:“娘,您也吃点吧!”

  这丽人醒觉过来,笑道:“是是是!娘也吃点。”自己撕了一小块,将另一块兔后腿又撕下递给他。

  灵儿不好意思再要,拍了拍肚子,笑道:“早就饱了,您吃吧!”

  这丽人嫣然一笑,文雅地吃了起来。

  这时,远处蓦地响起数声狼嗥声,随即嚎叫声此起彼伏,似乎是闻得生人气息,不断地有狼向这边跑过来,越来越多。

  灵儿惊得脸色煞白,腾地站起身,就待拉着丽人逃去。

  这丽人一把按住他,若无其事道:“麟儿不用怕,不就几头畜生么?有娘在,你就乖乖地坐着吧。”慢条斯理地继续吃着手中的兔肉。

  狼群来得好快,影影幢幢地不下百头,围着火光团团成一圈,似乎有些畏火,没有立刻扑过来。一头头瞪着碧绿发亮的眼珠子,凶狠地盯视着猎物,獠牙错动,直欲攫人而噬。

  灵儿紧紧地牵着这丽人的衣袖,闭了眼睛不敢去看。

  僵峙了片刻,一头饿狼终于忍耐不住,偷偷逼近上前,倏地一爪朝灵儿搭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着他就要被狼爪勾中,忽地旁边飞来一物,“啪”地打中狼爪。这头狼惨叫一声,前爪软绵绵地收了回去,显然是被击断了骨头。

  这丽人双手在衣袖上拭去油腻,手中啃剩下的兔骨已不见了,想来刚才打中狼爪的就是这块兔骨。

  见有同伴受伤,狼群惊得向后退了一步,昂头长嚎数声,声振四野,惊起无数夜鸟“扑腾扑腾”地四下乱飞。长嚎声中,狼群向着火光齐齐扑了上来。

  这丽人神色自如,轻笑一声,长袖飞卷,一道淡绿色的真气以火堆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扩散。狼群如遇电亟,靠近火堆处的数头惨嚎声中已是倒地不起,余波遍及,后面的群狼齐齐站不住脚,东倒西歪。

  如此数遭,群狼渐露畏惧之色,随着领头的一头狼悲恸一声,夹了尾巴向后退却,后面的狼纷纷跟着逃了个干干净净。

  这丽人道:“好啦,都走得一个不剩,没事了。”

  灵儿惊魂初定,咋舌道:“娘,您本事真大。”

  听他夸奖自己,这丽人似乎颇为喜欢,笑道:“乖孩子,娘的本事大着呢!咱们这就回家去,娘把所有的本事都传你。”

  灵儿待要答话,漆黑的夜空中传来一个惶急无比的声音道:“慧娘,你在哪,你在哪儿?”声音清清楚楚传来,仿佛就在两人耳边说话一般。

  这丽人脸色一变,顿显木讷之色,冲灵儿道:“儿啊,娘有个大对头来了,得避避他,过几日再来寻你。”也不待他回答,人影一闪,转眼消失不见。

  灵儿还没明白是什么回事,但见人影又一闪,一个面如冠玉,长须飘飘,身材修长的紫衣人站在他面前。

  紫衣人打量了他一眼,开口道:“小娃娃,你见没见到一个穿着破烂衣服的美貌女子?”

  灵儿正要如实相告,忽地想起这丽人临走的话来,对紫衣人再没有丝毫好感,胡乱指了一个方向,道:“她刚往那边去了。”

  紫衣人谢了一声,人影闪处,向灵儿手指的方向追了过去。

  灵儿呆立在那里,觉得紫衣人行径有些古怪,还有那位叫慧娘的丽人似乎也有些疯疯颠颠的。无缘无故的认了这个娘亲,不由有些啼笑皆非,不过她对自已倒是很不错。烘了会火,不觉一阵倦意又涌了上来,他怕晚上还有狼群过来,便爬上先前的那棵树上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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