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坛风格切换
 
  • 14750阅读
  • 141回复

网络玄幻小说《奇情天空》作者:大有 [复制链接]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只看该作者 96楼 发表于: 2007-10-01
第四章 窃听
 

  蓉城与燕都相距二千公里,没有诸如电磁信号、光信号的依托,内识能量还不能进行如此远距离的精确定位。张扬只能按大概的方位,先将时空隧道的出口设在二千公里外,再从时空隧道出来,定位到吴家的位置,进行二次传送。

  现身吴芸的香闺之后,张扬赫然发现,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床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不像有人使用的样子。

  一周的时间未到,陈雅的腿估计刚刚能下地,怎么也不在床上休养?难道出了意外?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张扬急了,内识能量刹那间涌出天眼,搜索吴家的二层小楼。

  整个小楼静悄悄的,不要说陈雅和父母,就连吴家的人也一个都没看见。但所有房间的家具和摆设又好好的,小院门口,两个吴东生的警卫站得笔直,又不像被人袭击过的样子。

  张扬万分诧异。他真的想不出,这种风声鹤唳的时候,是什么原因让吴家姐妹倾巢出动,带着他的老父老母和腿伤未愈的陈雅出门。

  焦急之间,张扬突然想起,他手上还戴着吴婉清送给他的无线通话器。去蓉城之前,不是傅真真在他身边,就是上官玉兰缠着他,他没有机会通知吴婉清他的去向。现在,这个东西正好派上用场。他打开表盖,按下手表上的通话键,看到指示灯亮了起来,说明已经接通吴家姐妹身上相同频率的通话器。

  张扬将手表靠近耳边:“婉清姐,是你吗?”

  “扬哥,是我。”

  “芸芸,你们到哪里去了?这个时候怎么能乱跑呢?你知道傅玉山有多厉害吗?就连我也没有把握对付他……”

  听到张扬一连声的抱怨,吴芸在通话器里笑了起来:“咯咯咯……扬哥,不要紧张。放心,我们现在安全得很。我们在红宫紫金阁的宴会厅,伯父、伯母、姐姐和小雅都在这里……”

  张扬傻了!

  紫金阁宴会厅?那可是红宫接待重要外宾和举行小型国宴的地方!吴芸因为吴东生的关系,去紫金阁参加宴会还勉强说得过去,可自己父母和陈雅都是普通人,哪里有资格享受这种待遇?

  发愣之间,张扬并没听清吴芸接下来的话,等他清醒过来,隐约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小芸,你在干什么?咦?这是什么……无线通话器?你这小丫头,不知道这里严禁使用这些东西吗?给我听听,你在和谁说话……”

  “吴……吴伯伯,没……没有,没有人和我说话,我试一下性能……”

  “咔”的一声,张扬只听到一声轻响,耳中只剩下“哧哧”的电波干扰。很显然,吴芸慌乱间关了通话器。

  张扬看着手腕上伪装成手表的通话器发呆,不敢重新接通对话:他听出来了,那是吴民的声音。他已经发现吴芸在通话,一定在身边盯着她。换作其它任何一个地方,张扬可以用时空隧道直接跑过去,可那是红宫,那是中华政治权力的核心啊!一时之间,张扬下不了这个决心。

  可一想到费尽周折从老管眼皮底下“偷”到半个小时,如果就这么白白浪费,张扬无论如何也不甘心。而且,因为刚才沉不住气,张扬并没有听清父母和腿伤未愈的陈雅接受邀请,到紫金阁赴宴的原因,心里七上八下,十分担心他们的安危。

  张扬并不担心吴婉清和吴芸将他“复活”的事告诉别人,而是怕她们瞒不过吴东生的眼睛。

  为了将父母从蓉城接来,吴婉清和吴芸动用了吴东生部队上的直升机,同时,作为奥体运动队的正式成员,即使受伤了,陈雅也应该受到奥体代表团的精心照顾,而不是莫名其妙地跑到吴家来养伤。吴芸与自己重逢后,与之前判若两人,重新焕发出生命的光彩……种种迹象,肯定都瞒不过吴东生眼睛。说不定,这个中华五大军区司令员之一的中将先生已经猜测到了什么。

  吴家举家到红宫赴宴,很可能是吴东生和红宫高层联合弄出来的把戏,目的就是为了麻痹自己父母和吴家姐妹,让他们相信政府的“诚意”,引诱她们交出自己的下落!

  一想到这里,张扬急得抓耳挠腮,再也顾不得什么禁忌,身影一闪,从时空隧道偷偷潜入红宫。

  与吴芸通话的时候,张扬并没有动用内识能量追踪她的方位,现在身处大青王朝遗留下来的巨大宫殿群之中,他傻眼了:到处是影影绰绰的巍峨建筑、红墙夹壁,他根本就不知道紫金阁在什么地方。

  而且,这里只怕是整个中华戒备最森严的地方,稍不注意,就会惹来红宫警卫和其它秘密防卫力量的无情打击。

  张扬现在的位置是一个独门小院,黑黝黝的院子里只有一排三间厢房。虽然院子和房子都毫不起眼,但地处红宫之中,说不定就是某位红宫领导人的办公室,张扬丝毫不敢大意,仔细搜索了一番,确定除了门外的两个卫兵外,院子里再无别人,这才蹑手蹑脚地从墙根下的阴影里走出来。

  经过与傅家的多次交锋,张扬再不敢小觑任何人。作为中华的政治核心,难保红宫就没有类似玄门的修行人在暗中防护,如果擅用内识能量,把他们引出来就不炒了。张扬暗暗决定,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在红宫动用内识能量。

  刚走两步,院子外突然传来卫兵的声音:“首长好!”

  张扬大惊,连忙一个闪身,重新退回到墙角,将身子藏在半人高的花坛后。

  “今晚是小杨和小王值班啊?好,好,辛苦了。”一个浑厚低沉的男中音亲热地与卫兵打着招呼,院门“吱咯”一声被推开,院子里的路灯也被打开,柔和的白光顿时洒了一地。

  张扬连忙俯低身子,胸口都快贴到地上了,根本就不敢偷看进来的是什么人。只能从脚步上判断,一共有三个人。

  一个脚步沉稳平实,多半就是刚才开口的男人;一个脚步轻盈快捷,抢在前面去开厢房的门,多半是那男人的秘书之类的人物;另外一个脚步落在地上铿锵有力,颇有节奏,似乎是经过训练一般。

  张扬屏气凝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那脚步轻盈的人打开厢房,另外两人进入房间后,他就掩上房门,轻手轻脚地退出院子,将院门也关上了。

  听到院子里再也没有动静,张扬才敢伸出头来,看着透出厢房的灯光摇了摇头。谁知道碰上这么一个意外,现在院子的主人回来了,外面的卫兵更加提高了警惕,没有办法,只有动用内识能量,先从这里脱身再说。

  张扬正要脚底抹油,灵敏的双耳突然听到厢房里传出来的细微声音:“老吴,你家那个小芸芸嘴挺紧的嘛!”

  老吴?小芸芸?难道他们在议论吴芸?张扬的身子又缩了回去,内识能量注入双耳,房间里的声音顿时清晰了许多。

  从进门就一直未开过口的那人叹了一口气:“总理,你不知道我家这个芸丫头,因为她母亲去世得早,小的时候我又一年到头四处奔波,很少在家,等她长大了我长驻燕都,她又开始上警校、之后又非要离开燕都,到蓉城工作,我们父女很少有机会在一起。在她眼里,只有一个婉清大姐,我这个爸爸只比陌生人强一点……”

  “哈哈哈,所以你这个中将连自己女儿也搞不定,只有借今晚的宴会,让吴民的人来套那小丫头的话?”那个语音浑厚低沉的男人哈哈大笑,取笑吴东生——从这几句对话,张扬立刻断定,那个脚步铿锵有力的人就是吴芸的父亲,华北军区司令员,吴东生中将。至于那个声音浑厚低沉的人,竟然是中华国务院总理,邓泽!

  张扬误打误撞,竟潜入了邓泽在红宫的办公室!

  房间里沉默了一会儿,邓泽又开口道:“从吴民汇报的情报来看,张扬的父母确实不知道他的下落,而你们吴家的两个丫头和那个国家运动队的小陈雅肯定知道张扬在哪里!不过,有吴婉清这个鬼灵精在旁边提醒,吴民的人根本就套不出什么话。吴民刚才对我说,他准备分开这三个丫头,希望从小陈雅身上打开突破口……宴会已经结束好一会儿了,吴民怎么还不回来啊?”

  听到这里,张扬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可是,全身的冷汗“刷”地冒了出来,湿透了内衣:他的猜测终于得到了证实,今晚的宴会果然是针对他而来!听邓泽话里的意思,中华高层居然已经知道他活着的消息。

  张扬恨得直咬牙,心里把吴民诅咒了千万遍:在知道自己消息的几个人中,陈雅是最缺少社会阅历的,确实是最好的突破口。如果没有吴婉清在旁边帮忙,只怕陈雅三言两语就会露出马脚,被吴民那个老狐狸轻易得手。说不定吴民现在嘴都快笑烂了,正捏着关于张扬“复活”的资料朝总理办公室跑来呢!

  张扬知道,他现在再去紫金阁也于事无补,反而会暴露自己。他暗暗叹了一口气,心中却也有几分得意:自己一个小人物,却惊动了中华二号人物,总理邓泽亲自出马打探他的下落,想一想也足以自慰了。

  张扬躲在花坛后惊疑不定,房间里,邓泽又开口了:“老吴,你知道我为什么不顾你的面子,非要借着今天司马云同志宴请你们五大军区首脑和家属的机会,让吴民的人试探吴芸她们,这么着急想知道张扬的下落啊?我在这里先说一声对不起,本来你就因为工作的原因,和子女的关系不好,如果她们知道被你‘出卖’,只怕会怪罪你啊……”

  张扬的猜测再一次得到了证实。原来真的是吴东生察觉到吴芸姐妹的反常,向中华高层——至少,向邓泽做了汇报!

  被自己的未来岳父出卖,张扬连却连暗中诅咒几句也不敢,心里郁闷不已,“幽怨”地连翻几个白眼。

  吴东生打断邓泽的话,洪声笑道:“总理,国事、家事孰轻孰重,我还是拎得清的。呵呵,再说了,小芸就算知道了,她敢不认我这个父亲吗?笑话,那样我非把她的腿打断不可!”

  切,张扬忍俊不禁,差点笑了出来。白痴也听得出来,吴东生外强中干,根本就是在打肿脸充胖子。

  “对了,是不是因为安兴山脉的那场大爆炸,所以总理急着想知道张扬的下落?我听说,那场大爆炸是因为土谷火山下埋藏了一个巨大的军火库,辽东军区却一直被蒙在鼓里。如果张扬真的还活着,他应该知道关于这个军火库的秘密,把埋藏在中华的恐怖组织揪出来,一网打尽。”吴东生继续道。

  “老吴啊,土谷火山的秘密基地在大爆炸前一直没被发现,那是辽东军区和国家安全局的重大失职,自然有司马云和龙一鸣去关心,还轮不到我这个管理政务的总理插手!而且,恐怖分子的基地和军火库被大爆炸意外摧毁,就是有残余势力逃脱,也不足为惧!”

  “那……总理这么着急寻找张扬,是为了什么啊?”

  躲在院子里的张扬也竖起了耳朵,急于知道邓泽的解释。

  吴东生和张扬的胃口都被吊了起来,邓泽却半天不开腔,似乎睡着了,急得张扬快要骂娘,房间里才传来邓泽凝重低沉的回答:

  “因为土谷火山的爆炸案,安全局将三分之一的人手都调到了辽东省,前一段时间,他们送来的第五份报告上说,在大爆炸前两个小时,曾经有一架直升机从辽东省省会抚阳飞到安兴山脉。当时为监测‘爱神’疫情,国家防疫中心在安兴山脉设了许多‘爱神’监测站,由直升机负责运送物资。这辆直升机因为有国家防疫中心的标志,当初并没有引起安全局的重视。在后期扩大排查范围的时候,他们才发现,这架直升机是由一个叫无极集团的私人企业无偿提供的。在大爆炸前两个小时的这次飞行,在防疫中心没有任何记录,就是说,它从抚阳起飞后,并没有在监测站降落。而且,安全局调查后发现,这架直升机在那次飞行之后就失踪了,跟着飞机一起失踪的,还有实际上担任无极集团总裁职务的傅家长子傅玉山、他的助理黄动。这两个人在大爆炸后,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安全局动用了大量人力,都没有查到他们的下落!”

  在邓泽说到无极集团的时候,张扬就矫舌难下,知道中华政府已经怀疑到傅家了。这个时候,他不禁有一种想大笑几声的冲动:傅抱一、傅真真,你们的好日子快到头了!

  一转念,张扬又想到傅玉山一身不输于他的超能力,心里又惊又喜,也不知道中华政府得到这个情报后,是好是坏。如果中华政府对傅家下手,惹怒了傅玉山,将会引起什么后果,谁也想象不到!

  房间里,吴东生也惊呼一声:“难道那个傅家就是幕后黑手,恐怖组织的头目?”

  邓泽重重地哼了一声:“哼,即使傅家无辜,那个失踪的傅玉山也绝对脱不了干系!”

  冷厉逼人的语气,就是外面的张扬也感觉到邓泽的愤怒。可是,紧接着这声怒哼后,邓泽却像泄了气的皮球样,连叹了几口气:

  “安全局随后调查了傅家控制的无极集团,送上来的情报真是让我这个总理大吃一惊啊!无极集团,创建于上个世纪2985年,至今已有75年历史,账面资产总额2350亿,负债2660亿,是一个资不抵债,濒临破产的企业。”

  吴东生是一个职业军人,对这些经济数字毫无概念。不过,他知道邓泽肯定不会因为一个即将破产的企业而感慨,一言不发地等着邓泽的下文。

  “可实际上呢?实际上傅家在中华一百多家大型私人企业中有股份,据国安局分析,傅家的总资产接近3万亿!3万个亿啊,这是什么概念?这相当于中华去年国民生产总值的百分之五!如果傅氏家族联合它所参股的私人企业,它所形成的经济势力只能用恐怖二字来形容,完全可以控制整个中华的经济走向,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经过我手下的经济研究所分析,傅家如果与这些私人企业联手打击中华经济,政府将毫无还手之力!”

  房间里的吴东生惊呆了。院子里的张扬也惊呆了。不过,吴东生是惊讶于傅氏家族骇人的经济实力,张扬却是惊讶于安全局那帮特工的手段。他们对傅家财力的估计,虽然与傅真真在吴大监的说法略有差异,却也相差不大。

  张扬还是小觑了国家力量的强大!原来中华高层与他一样,都看到了傅家对整个中华的巨大威胁。

  吴东生还处于震惊之中,张扬却回过神来,暗暗思索,邓泽对傅家的分析虽然不错,可是,这些与他这么着急寻找他有什么关系呢?

  房间的对话还在继续,邓泽的声音提高了几度:“老吴啊,半个月前,傅家突然一反常态,从幕后走到台前,公开宣布对无极集团的所有权,由一个小丫头傅真真出任无极集团的总裁。这个举动发生在傅玉山失踪之后的敏感时期,其中隐藏的意味值得深思啊!”

  吴东生倒吸一口凉气:“总理,你是说,土谷火山的秘密基地被摧毁,傅家破釜沉舟,准备从暴力恐怖转向经济恐怖?”

  “狼子野心,其心可诛啊!而且……”说到这里,邓泽突然停了下来,足足有两三分钟,房间里只有邓泽焦躁的踱步声。

  好半天,邓泽才猛地停下脚步,似乎下定了决心,一字一顿地道:“东生,我们既是高中同学,同时也是身处高位,一言一行都会影响中华发展和走向的人物,我相信你和我一样,都怀着一颗赤子之心,都想看到中华国富民强,依靠十五亿中华人民的共同努力,让中华民族逐渐赶上发达国家的脚步,傲立于世界之巅。可是,我只怕有些人并不作如是想。为了政治利益,为了一己私欲,只怕有些人什么都做得出来啊!”

  “有些人,难道……”房间里,脸庞四梭四方,两鬓略染银丝,整张面孔显得威武庄重,隐约与吴刚有几分相像的吴东生不敢再想下去,震惊地注视着对面捏着卷烟,虽然只比他大两岁,却显得苍老了许多,华发满头,脸上沟壑纵横,被中华民众称为“铁面总理”,被外国媒体称为“白头翁”的老同学、中华国务院总理邓泽。

  邓泽将卷烟凑到嘴上,使劲吸了两口,眯缝的双眼猛地睁开,一双三角小眼中突然射出两道精光,慑人的气势连吴东生也不得不叹服,自己这个老同学真不愧“铁面”的称号,只这一份气势,连自己这个长年在行伍中厮混的职业军人也有几分吃不消。

  “傅家悄无声息地发展到如此规模,以它的实力,根本就是中华第一财阀,甚至在全球也排得到前十位。可是,我这个负责中华经济发展的总理却一点风声也没收到,如果说傅家背后没有中华高层撑腰、暗中扶持,打死我也不相信!”

  “是谁?”吴东生自然而然地追问了一句。

  邓泽却再也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吴东生,似乎要看穿他的内心。

  吴东生十分了解他的老同学,并不认为这种威慑力十分强大的目光是在怀疑他,他知道,老同学只是十分不满他的回答,他的政治警觉!

  吴东生眼珠一转,脑子豁然开朗,惊呼一声:“难道是他?宋……”

  邓泽一抬手,即时阻止了吴东生冲口而出的名字,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轻轻点了点头。

  听到这个“宋”字,躲在院子里的张扬顿时全速开动脑筋,收索中华高层中姓宋的官员名字。

  宋子同,中华政坛上的奇迹,一路上从西海省的乡长、副县长、市长、省长,一直到三年前一步登天,年仅四十二岁的他当选中华人民监政会主任,成为中华政治核心——政治局五人小组的政治委员。今年才四十五岁的宋子同,与邓泽一样,是两年后中华全国人民代表大会选举中,国家主席的热门人选之一。

  张扬脑子里电光火石般闪过宋子同的资料。难道,这个中华政坛耀眼的新星就是傅抱一选择的代言人?

  想到在政坛作风相当传统、保守的中华,宋子同却没有受到任何挫折,奇迹般地升迁到人民监政会主任、中华政治局委员的高位,张扬对吴东生的判断已经相信了七八分。

  没有傅家的政治献金,没有傅家几十年间在中华政坛暗中渗透的势力的帮助,宋子同再厉害、再幸运,绝不会这样一帆风顺——要知道,中华建国以来,还从来没有过五十岁以下的官员进入政治局的先例。

  暗中沉思的张扬和吴东生都没注意到,邓泽本来是和吴东生讨论张扬的事情,为何要扯这么远?

  很快,邓泽就将他们拉回到现实中:“这些天来,我思前想后,不管我的担心是对是错,以后的形势如何发展,为今之计,只有在中华迅速培养一个足以抗衡傅氏集团的庞大财团,才能立于不败之地。要在两年后的人大选举之前,不到两年的时间内白手起家,建立这样一个庞大的财团,即使有世界第一的经济强国美利国暗中扶持,只怕也是天方夜谭。更何况,不管是出于政治目的、还是中华的财政状况,我都不可能给予这个财团更多的帮助。除了那个奇迹小子张扬,我想不出第二个人选!”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97楼 发表于: 2007-10-01
第五章 缴械 

  邓泽办公室的对话还在继续,张扬却什么也听不到了。

  张扬心里掀起了惊天骇浪,幸好,他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知道以现在的心情,再不适宜潜伏在红宫之内。张扬抽身从红宫退了出来,一个人踯躅在燕都的街头。

  现在可以肯定,邓泽、吴民、吴东生从蛛丝马迹,已经判断出他还活着。而且,不管是为了国家,还是为了自己的政治前途,邓泽现在都有求与他,一定会想尽千万百计保护他父母的安全。有了军方和一力扶持邓泽的现任国家主席闵义方亲自掌管的国安局特工的双重保护,傅玉山多半不敢乱来。

  只是,现在自己应该怎么办?

  恢复张扬的身份,听候邓泽的召唤建立一个听命于国家的商业帝国?还是继续隐藏身份,与傅抱一和傅真真暗中周旋?

  之前害怕被国家软禁的顾虑已经不存在,即使邓泽猜想到他有可能是“超人类”,也会装聋作哑。在商场上有所作为,更是张扬长期的梦想。与邓泽合作的想法是那么诱人,冲动之下,张扬都想立刻冲到红宫,大声告诉邓泽:“我愿意!”

  可是,一想到傅抱一和傅真真、傅玉山都知道,他差不多掌握了关于傅家的所有秘密,只要他以张扬的身分一出现,所有的阴谋都会加诸与他身上。为了保护家族的秘密,他们将再也无所顾忌。商业帝国还没建立起来,只怕傅家已经发动所有的能量,将中华搞得一塌糊涂。

  除非中华政府来一场大清洗,将傅家和与傅家有关系的企业控制起来,自己再与傅玉山拼个鱼死网破……

  对中华来说,这绝对是一场政治灾难。如果宋子同真的是傅家的代言人,邓泽的提议首先就会遭到宋系官员的强烈反弹。而且,以铁血手段没收、控制傅家和其它私营企业数以万亿计的合法财产,这绝对是惊天丑闻,哪一个政府也不敢承担这种风险!

  想到这里,张扬沸腾的血液渐渐冷却下来。邓泽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否则,他就不会将整个国家和民族的命运,寄托到他这个下落不明、怀疑是“超人”的人身上!

  邓泽不知道底细,以为张扬是最后的希望。张扬却知道,他这个“最后的希望”是见不得光的——至少,他不能在傅抱一和傅真真面前现身。而且,他还要随时担心傅玉山回到傅府,将他李载沅的身份也揭穿!

  张扬看了看腕上的手表,代表通话的小灯毫无反应,看来吴芸她们还被拖在紫金阁不能脱身,今晚是不能见面了。想不出什么好办法,眼前的事情却不能不应付。张扬十分担心与他的未来岳父名字相同的李东生和他的朋友的安危,只有走一步算一步,先回蓉城,应付完老管再说。

  在红宫一耽搁,时间已经超过预先估计的半个小时,张扬心里着急,也顾不上探察飘香酒楼洗手间里的情况,直接从时空隧道跳了出来。

  推开隔间门,张扬立刻看到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他脑子一片空白,呆住了!

  上官玉兰优雅地放下叠在一起的双腿,走到张扬面前:“张扬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张扬强作镇定,茫然地四下看了看:“张扬?上官小姐,你是说我吗?你是不是喝醉了,我是李载沅啊!”

  “也许吧。”上官玉兰竟再也不理张扬,似乎相信了他的话,转身向门口走去。半路上,她似乎突然想起来什么,转过头来,十分随意地道:“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你那几个朋友偷走的东西似乎对管大叔很重要,管大叔现在还在街上追捕他们。”

  “什么……”

  “还有,下次见吴芸的时候,别忘了告诉她,我绝对不会主动放弃!张扬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男人,他一天没有结婚,我就要争取爱情的权力!”

  “什么……”

  “不要在里面呆太久,管大叔差不多快回来了。不过也无谓,我会向他证明,因为我喝醉了,你今晚一直在洗手间陪我!我会向真真证明,你不是别人,你是李……载……沅!”

  这个女人什么都知道了!

  这个时候,这是张扬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刹那之间,他甚至有一举擒杀这个女人的冲动!

  上官玉兰感觉到那目光中的怨念和邪恶,一直十分平静的表情也变了一变,脸上露出惨然之色:“芸……芸芸姐还好吧?”

  张扬终于动了。他几个跨步冲上去,血红的双眼恶狠狠地逼视着上官玉兰。两人之间只隔了几厘米远,张扬粗浊的呼吸“呼呼”地喷在上官玉兰微微仰起的脸上。

  上官玉兰翕动鼻翼,贪婪地吸了两口那熟悉的男人味道,双眼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张扬的凶态,竟奇怪地展颜而笑,一片惨然的苍白面孔显得越发凄美:“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就跟那天在医院拒绝我的时候一模一样,愤怒、憎恨、绝情……我就那么令你讨厌吗?”

  看着万念俱灰的上官玉兰,张扬心底的闸门松动了,那个戴着眼镜,浑身上下散发着自信、知性美的上官玉兰,那个浓妆艳抹、着装大胆的狂野的上官玉兰,两种截然不同的形象在眼前闪动,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说道:“不……不是,只是,当时你不该当着芸芸和小雅的面,说那些话……呃!”

  张扬猛地住嘴,狠不得给自己两个大嘴巴。他终于明白“温柔乡是英雄冢”这句话的真正意义!对美女,特别是对扮可怜的美女无法免疫的弱点迟早会要了自己的命。

  “你……你终于肯承认了?”上官玉兰脸上的凄美之色一扫而空,代之以掩饰不住的狂喜。忍了一个晚上的眼泪突然流了出来,双拳“咚咚”地击打着张扬的胸膛:“你这个混蛋,混蛋,混蛋!你没有死,你回来了,却不告诉我!你快求我,你快跪在我面前求我!我把你的公司破产的消息告诉了真真,我帮助真真夺走了你的研究所!你求我啊,只要你求我,只要你说你爱我,我就去求真真,求真真把研究所还给你!真真是我最好的朋友,只要我求她,她一定会答应我。而且,我还可以让真真入股飞扬公司,让飞扬公司重新活过来!混蛋,你这个大混蛋,你怎么不说话啊?只要你开口说话,属于你的一切都会重新回到你身边,你又会成为那个叱咤风云、令世界震惊的张扬……”

  疯子!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婆子!她怎么会如此幼稚,认为几亿元的收购、几十亿的投资就凭她一句话,傅真真就会答应?

  可转念之间,张扬就恍然大悟。

  上官玉兰在担任他那个名不符实的私人助理之前,实际上从来没有工作经验,她只是一个在校的研究生。在陈嘉生的影响下,只是一个醉心于学术研究、生活在象牙塔中的学生。她以为经商也像学术研究那样单纯,对几亿、几十亿的财富毫无概念,也就可以理解了。

  想明白这一点,张扬完全谅解了上官玉兰的所作所为,只剩下深深的自责和苦涩:他的花心,深深地伤害了眼前的女人!

  他当初就不该去逗引上官玉兰。盲目的爱情和不甘心输给吴芸、陈雅的嫉妒,让她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力。

  这个固执的女人,只怕是与张扬有亲密关系的几个女人中唯一坚信他没有在土谷火山大爆炸中丧生的人。可惜,她把飞扬生物研究所当成了追求爱情的砝码,傅真真却不是她自以为是的青梅竹马的闺中密友。对张扬、对马良锋、对李杰……上官玉兰对许许多多的人造成了无法弥补的伤害,尚不自觉!

  “对不起……”张扬喃喃地对上官玉兰道。

  本来应该是上官玉兰对他说这句话,可张扬却觉得理所当然。是因为他的不检点,才造成了上官玉兰的畸形心理,他还没有无耻到推卸责任的地步。

  “你说什么?”上官玉兰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哭声嘎然而止。

  “对不起,玉兰!”

  多日的怨恨、心灵的煎熬、似乎永远见不到希望的期待终于等到了一句“对不起”,上官玉兰心神一松,突然倒到张扬怀里,心满意足地叹了一口气,只觉什么也值得了。强行压住的酒劲这时也涌了上来,上官玉兰合上两扇还挂着泪珠的睫毛,嘴里嘀咕了一句:“你终于肯要我了……”竟这么睡了过去。

  张扬知道,上官玉兰又误会了!

  他很想唤醒她,一句“对不起”,并不代表他要接受她。他已经有了吴芸、有了陈雅,他再也没有资格接受任何人的感情。可是,揽着上官玉兰柔软的腰肢,看着上官玉兰泪痕未干的绝美脸庞,张扬无论如何也鼓不起勇气。

  “算了,就让她把这个梦做得久一点吧,希望她醒来后会觉悟,我们是不可能的。”张扬自欺欺人地想着,一俯身,将上官玉兰抱在怀里,打开反锁的洗手间大门。

  “出来了,他们出来了!”

  “老板,就是他们!他们是和那个老家伙一伙的!”

  洗手间门外,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飘香酒楼的伙计和厨师,大家义愤填膺,喧嚎着指认造成今晚这场浩劫的同伙,争先恐后向老板表现自己的眼力和忠心。

  川人罕有大个子,以张扬的身高,很快就从人头上方看到了飘香酒楼大厅里狼籍不堪的现场。稍稍一愣,他立刻明白过来,这一定是李东生那几个家伙为了掩护他惹出来的麻烦。

  张扬苦笑一声,抽出一支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在燕都出发前,傅真真给他的信用卡,直接走到飘香酒楼的老板面前:“李老板,对不起,今晚的损失全部由我负责,你看看这卡里的钱够不够,密码是XXXXXX。”

  一听张扬肯赔偿,矮墩墩的李老板刚才还黑得瘆人的胖脸立刻变成了弥勒佛,双手使劲在围裙上擦了擦,才伸出来接过信用卡:“嘿嘿,不好意思啊这位先生,小本经营,受不起折腾,让你见笑了,见笑了!”不等张扬客气,立刻转身将卡交给身后的收银员:“快,小张,酒楼的设施和装修损失共计十万元,停业一周损失十万元,受伤的客人和工作人员住院押金和补偿费用先收三十万元,多退少补,共计五十万元,快替这位先生划卡。”

  “唏……”酒楼的伙计目瞪口呆,被狮子大开口的老板惊呆了,纷纷摇着头,同情地看着面前的冤大头。

  张扬本来就是奸商一名,哪能不知道李老板玩的花样,可以目前的处境,他根本就不想在这里多做纠缠,反而担心傅真真给的卡里的钱不够赔偿。

  幸亏收银员很快就拿着信用卡回来了:“老板,五十万元已经转到我们帐上了。”

  听到这话,张扬也愣了一下,傅真真还真是出手阔绰啊!他是见过大钱的人,并不如何吃惊,而飘香酒楼的伙计就不同了。就如同上演川剧的变脸,那些同情的面孔又变成了惊愕、羡慕和嫉妒。

  五十万元,就算你是一个高级白领,也不能说拿就拿得出来的。

  张扬哪里有心思管这些小人物的心思,接过收银员恭恭敬敬递过来的信用卡,对李老板点了点头:“李老板,再见!”

  飘香酒楼的现场看着吓人,其实傅玉山的音波震碎的灯饰和酒杯并不值几个钱,几个重伤员也不过是被混乱的人群踩伤了胳膊大腿,其它人只是受了些小伤。最多几万元,就可以弥补飘香酒楼的损失。

  直到张扬高大的身影从酒楼门口消失,李老板才回过神来:他生平第一次讹人,竟然真的成功了!

  一片寂静中,李老板突然尖叫了一声:“你们听见刚才那人叫我什么吗?”

  “李老板啊,老板!”伙计们齐声回答。

  “外人绝对不会认识我这个只知道炒菜的老板,他一定是我们酒楼的老客人!天啦,我竟然鬼迷心窍,敲诈了一直照顾酒楼生意的熟客四十几万!完了,酒楼的声誉全叫我毁了……”

  张扬没有听到飘香酒楼老板的惨嚎,也猜不到因为这笔不义之财,李老板从此以后有如骨哽在喉,食不知味,夜不安枕。直到十年后,张扬携家人重新光顾飘香酒楼,无意间说起当年之事,亲自陪席的李老板才恍然大悟,知道这位闻名世界的商业巨子就是当年被他讹诈的“半兽人”,硬是将飘香酒楼的三成股份当作赔偿,拉着张扬入股,才算了结一桩心事。

  至于张扬入股之后,以飞扬集团的强大财力,将飘香酒楼开到了世界各国的华人区,李老板还是大大占了张扬的便宜,那又是后话了。

  张扬踏出飘香酒楼的大门,没走两步,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吹口哨:“嘘……嘘……大哥,大哥!”

  一回头,张扬就看到了李东生那张典型的属于东北人的国字大脸。张扬吃了一惊,紧张地四处张望一下,并没有看到老管的身影,这才松了一口气。

  李东生躲在酒楼旁边的一个小摊后面,从守小摊主人,一位笑眯眯的老阿婆肩膀上伸出半个脑袋招呼张扬,看那样子,似乎与老阿婆十分熟悉。

  张扬睁大眼睛,好半天才发现,小摊正摆一条小巷前面,正好堵住巷子的出口。

  说是小巷,其实这是飘香酒楼和相邻一栋楼房的缝隙,刚刚能容一个人通过。老阿婆的小货摊只有一个老旧的冷饮柜,冷饮柜上面支着一个卖香烟的小货架。为了节约成本,老阿婆用来照明的灯泡最多只有几瓦,昏暗的灯光连小摊上摆的东西都看不清楚,如果不仔细观察,根本就发现不了小摊背后的黑暗小巷。

  张扬抱着上官玉兰靠近小摊。李东生赶紧将冷饮柜移开一条缝隙,把他让进去。

  张扬对帮忙的老阿婆笑了笑,跟着李东生朝小巷里面走去。他奇怪地问李东生:“东生,这位阿婆是你的亲戚?”

  “哪儿啊?我是一个驴客,每到一个新地方就要观察地形,进酒楼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这条巷子。我从酒楼跑出来的时候,立刻躲到了阿婆的小摊后面,顺便买了阿婆两包好烟。就这样,跟你一路的人追出来的时候,阿婆就假装耳背,什么也没说。嘻嘻,那个木乃伊还不知追到哪里去了呢!”

  事情如此简单,张扬不得不佩服,李东生简直是一个运用地形和善于揣摩人的心理的天才!

  如果他直接用金钱收买阿婆,阿婆一定会以为他干了什么坏事,说不定老管一追出来,就被她“举报”了。可李东生却只买了她两包烟,在顾客和陌生人之间选择,阿婆当然会选择保护她的顾客了!

  李东生深一脚浅一脚地探着路,一边得意地道:“后来我又给阿婆看了我的学生证,说我们无意间和一个老流氓争执了几句,正被他们追打。阿婆就相信了我们,把家里的钥匙也给了我。巷子里面就是阿婆的家,这条巷子是她进出的必经之路。”

  说话之间,两人摸黑走了大约有一百米远,转了两个弯,李东生才停了下来,在小巷尽头的铁皮门上有节奏的敲了几声。铁皮门“吱嘎”一声打开,露出刺眼的灯光。

  进得门来,张扬惊讶的发现,这里是几栋高层建筑围成的一片空地,大概有二十几个平方,头顶简单地覆盖着一层石棉瓦,就算一个屋顶。“屋子”里除了简单的炊具和一张单人床、一个衣柜、一个饭桌,再无长物。

  看来,阿婆是一个无儿无女的孤寡老人,在她身上又有一个城市平民催人泪下的故事。

  屋子里,李东生的同学一个不拉,全都在里面。也不知李东生给他们怎么说的,大家看到张扬进来,一个个激动莫名地看着他,脸上全是敬佩和兴奋的表情。

  张扬早就考虑好了,有了飘香酒楼的老板和伙计作证,即使老管回来,也不怕他怀疑,只以为他等不及,抱着醉酒的上官玉兰搭出租车回研究所了。所以,他有足够的时间考虑如何安排李东生和他的同学。

  老管在外面抓“小偷”抓了这么久都没有回来,足以证明上官玉兰说得不错,李东生无意间从老管身上偷走了相当重要的东西。至于李东生他们有没有危险,就要看这件东西的重要程度了。

  张扬轻轻将上官玉兰放到单人床上,不用他吩咐,两个女生抢着去打水为上官玉兰擦脸醒酒。

  张扬直起腰,尽量在脸上堆起和善的笑容,向几个忐忑不安的男生伸出手:“东生都告诉你们了吧?我们其实在神农就见过面了,这是我化妆之后的样子。正式认识一下,我现在这个身份叫李载沅,真名叫白扬。谢谢你们今晚帮我!”小心起见,张扬没敢说真名字,随口将曾经用过的白扬的名字告诉了他们。

  “李……呃,白先生,你好!我叫赵风,我们几个人都是鄂都大学商学院的学生。东生大哥学的是人口资源与环境经济学,我学的是国际经济与贸易专业。除了东生大哥在一个月前刚毕业,我们几个人都是三年级的学生。”

  “我叫王恒佳,数量经济学专业。”

  “我叫孔明,行政管理专业。”

  “我叫侯家丽,公共关系与文秘专业,她叫马云娜,会计学专业。”

  听完几个大学生的介绍,张扬脑中灵光一闪:在他眼前,不正是一个绝佳的经理人团队吗?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98楼 发表于: 2007-10-01
第六章 追逃
 

  组建一个小型经理人团队,这几个大学生所学的专业互补性很强,以他们的朋友关系,工作中的默契也不成问题。可除了李东生之外,其它人都还有一年的时间才毕业,现在就抓住他们,为时过早。

  张扬勉强压下心头异想天开的念头,决定还是看看老管丢失的东西再说:“东生,把你今晚的‘战利品’给我看看。”

  李东生递过老管的外套,张扬很快就从贴胸的内袋里摸出一个只有巴掌大的记事本。翻看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地记满了名字和数字。

  张扬开始还以为是电话号码,可仔细一看,人名和数字后面还记着详细的日期,还有一个字的注解。有的是一个“现”字,有的是一个“支”字,有的是一个“转”字。而且,那些数字有的只有两三位、有的却有五六位,显然并不是电话号码。

  张扬皱着眉头,默念着笔记本上的名字:“古一波、马华章、孙江、郑飞……”

  突然,张扬浑身剧震,“啪”地一声合上了手中的笔记本。

  他想起来了,虽然好多人他都不认识,但他所熟悉的几个名字,有的是中华政府直属机构的要员,有的是某省、某市封疆大员。如果在一个小时之前,张扬拿到这个笔记本,也许什么都看不懂。可偏偏他在红宫偷听了邓泽和吴东生的秘密谈话,笔记本上记录的信息对他再也不是什么秘密。

  这是傅家收买、贿赂中华官员的记录。那些数字,就是贿赂的赃款,后面的日期是行贿的时间,至于那几个字的注解,就更好理解了。现,代表现金,支,代表支票,转,代表银行转账!

  难怪老管心急如焚,现在还在蓉城的街头楔而不舍地追捕“窃贼”。如果这个笔记本落到有心人手中,对傅家绝对会造成毁灭性的灾难!

  李东生他们危险了!

  张扬来不及仔细查看笔记本上的人名,立刻警觉到形势的危殆。

  作为傅家贿赂这些官员的经手人,老管肯定是瞒着傅抱一记录下这个秘密账本。如果找不回这个账本,老管只有两条路好走。一是亡命天涯,二是向傅抱一请罪、求救。

  至于老管会选择哪一条路,就要看他对傅抱一的忠心,还有傅抱一对他的威慑究竟有多大了。

  如果老管选择后一条路,张扬所剩的时间已经无多了。张扬完全想象得到,傅抱一在得知这个致命的证据丢失之后,在暴跳如雷之余,立刻会调动所有的人力、物力和财力,秘密追寻这个账本。飘香酒楼今晚的客人并不多,李东生他们暴露的时间只是长短而已。

  必须立刻把老阿婆和李东生他们送到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远离蓉城,走得越远越好,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可除了蓉城,张扬最熟悉的城市就是燕都了……

  “燕都?”想到这里,张扬眼中一亮。越危险的地方就是越安全的地方。傅家的大本营虽然在燕都,可奥体会开幕在即,流动人口也最多,警方、军方、国家安全部门的人遍布燕都的每一个角落。别说傅家想不到偷账本的人这么快就跑到了燕都,就是想到了,也未必敢乱来,正是最佳的藏身之处。

  事不疑迟,张扬猛地停下脚步,扬了扬手中的笔记本,目光异常凝重地扫视着几个目光跟着他打转的大学生:“同学们,这个笔记本里记载了一个对国家相当重要的绝密情报,因为我的身份现在还不能暴露。所以,敌人为了追寻这个笔记本,一定会疯狂地搜捕你们。为了你们的安全,我将暂时将你们送到燕都躲起来。”

  事急从权,张扬一边胡说八道,一边催动内识能量,一一对除了李东生之外的五人进行轻微洗脑,在他们的脑海中种下忠诚烙印,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李东生早就被他在洗手间“改造”过,就不必再费力气。

  “我是中华国家主席亲自掌管的秘密部队,潜龙异能小组的成员,我正在执行闵义方主席亲自布置的秘密任务。所以,你们在今天晚上的经历,没有得到我的允许,绝对不能向任何人透露……”张扬继续撒谎,欺骗这帮涉世未深的大孩子。

  “哇,潜龙小组,好酷的名字……”

  “白大哥,你真的会异能吗?”

  “住嘴!到底是听你们说,还是听白大哥说?”

  张扬看着面前这六双狂热、无邪的眼睛,心里微微一颤,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可是,形势逼人,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到别的办法。张扬一咬牙,双手一摊:“没了,我要讲的就这些。东生,你去把老阿婆请进来,我马上送你们离开蓉城。”

  李东生毫不犹豫地转身推门而去,而张扬趁这个时间,将上官玉兰从床上扶起来,想了想,悄悄催眠了一下她的脑波,让她进入更深的睡眠状态。顺手撕烂阿婆的两件衣服,让两个女生帮忙,将她紧紧地缚在自己背上。

  几分钟后,老阿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你这个孩子想干什么呀?外面的摊子没有人守,要丢东西的!哎,慢点慢点,别拖我,你要阿婆的老命啊……”

  张扬微微一笑,迎了上去。被李东生半拖半拉,脚不沾地挟持进来的老阿婆刚一进门,张扬一指点在老阿婆耳后。老阿婆的埋怨应指而灭,瘦小的身子软绵绵地跌入李东生怀里。

  屋子里的几个人惊叫一声:“哎呀……阿婆!”

  被忠诚催眠后,他们脑子里没有产生责怪张扬的念头,却不约而同地心痛老阿婆的“悲惨下场”。两个女孩子甚至嘤嘤地哭了起来。

  还是李东生心细,轻轻一搭老阿婆的脉门,惊喜地叫道:“老阿婆只是昏过去了,没有死!”

  张扬好笑地扫了一眼又惊又喜的几个大学生,轻笑道:“你们都在想什么啊?我是国家培养的异能战士,不是刽子手。我只是怕老阿婆等会儿受不了刺激,让她睡一会儿罢了。”

  几个大学生为心中闪过的那一丝对张扬的怀疑羞愧地低下了头,很快,他们又从张扬的“刺激”两字咀嚼出了味道,纷纷抬起头,兴奋地注视着张扬那张丑脸。

  张扬暗暗高兴这些大学生个个都有着敏锐的思维,情不自禁地露出满意的微笑:“东生,你把老阿婆抱好。赵风,牵着我的手……”

  根据张扬的命令,大家很快手拉手站成一排。

  内识能量猛然涌出心眼,闪着幽幽蓝光的时空入口突然出现在大家面前。“跳!”张扬轻喝一声,手上一使劲,站成一排的六个人被他的暗劲带动,身不由己地跳入时空隧道。

  到达燕都附近,进行定位之后,第二次进入时空隧道。很快,张扬拉着这个奇怪的队伍闪身出现在一间狭小的平房内。至于李东生几个人,早就被超越他们理解能力的奇景吓傻了,个个都变成了木塑泥胎的菩萨。

  黑暗中,张扬熟悉地拉过几张凳子,将还未回过神来的六个大学生轻轻按到凳子上坐好,一一在他们耳边催眠道:“记住,今晚的事情谁也不能告诉,你们是乘火车到燕都来的。”

  内识能量轻轻舒缓他们过于紧张的肌肉和神经,让他们一一苏醒过来。根据张扬的催眠暗示,六个人苏醒后都没有因为刚才的奇异经历而惊叫,而是安静地坐在凳子上,六双狂热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努力辨认着带他们进入幻想世界的丑男人的身影。

  安顿好六个大学生后,张扬走到墙边,轻轻拉开窗帘。顿时,雪亮的灯光水银泄地般流了进来,小窗外的景象也进入张扬的眼帘。

  炉火熊熊的灶台边,一个伶俐的身影仍然在那里忙碌着,仿佛时间并未流动。一切,都回到了重生的那个傍晚。

  九妹,我回来了!


  傅府,傅抱一放下手上的电话,身子一个踉跄,一跤跌进太师椅内。

  “爷爷!”傅真真惊叫一声,抢上前扶住傅抱一,手掌飞快地贴到傅抱一背心,真气源源不绝地从掌心输入傅抱一体内。

  几分钟后,面色苍白若死的傅抱一嘴里发出“咯”的一声,抬起耷拉到胸口的头,睁开双眼。

  因为过量动用真气,傅真真晶莹的脸庞更加没有血色,双唇发紫。见傅抱一醒来,傅真真收回强弩之末的真气,两颗泪水掉了下来:“爷……爷,你没事了!太好了!爷……爷,你吓死我了,我……”

  傅抱一当然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他感动地拍拍傅真真的手背,勉强从椅子里挣扎起来:“真真,扶我到静室。”

  静室是傅抱一修炼的地方,也是爷孙俩讨论重大问题的密室。傅真真知道,一定有大事发生了。

  关上里外两层的静室大门,傅真真轻手轻脚地在傅抱一对面盘腿坐下,关切地注视着独自运功的傅抱一。

  包括家里人都不知道,就是傅真真本人也是在半个月前那次改变了她一生的重要谈话中才知道,爷爷今年已经有一百零五岁的高龄!

  爷爷坦诚,他不是修习玄门真气的天才,作为傅家的长子和内定的宗主传人,他完全是依靠卓绝的毅力和苦修,才以六十多岁的高龄略有所成,接过宗主之位。继任宗主之位后,他才娶子生子,为傅家后继香灯。

  幸亏几十年的修炼早就让外人无法从外貌分辨他的真实年龄,否则,以他的古稀之龄,只怕没有女人肯嫁给他。

  正因为傅抱一在玄门真气的修炼上吃足了苦头,他才对天分极高的傅真真爱逾珍宝,在傅真真幼稚之年就为她制定了严格的修炼和学习计划。而且,毅然打破玄门宗主之位非嫡不传、非长不传、非男不传的门规,早早就宣布傅真真为玄门下代宗主的继任者。

  对傅真真的严格,不合规矩的宗主指定,看在傅玉山眼中,当然是傅抱一昏聩、溺爱的结果,在极力争取不果的情况下,傅玉山孤注一掷,终于中了他老子的计,开始满世界寻找玄门手书记载中的“圣地”,收拢极端组织,异想天开地准备分裂中华,想在哈维那搞君主复辟。

  恐怕谁也想不到,傅玉山差一点成功的恐怖计划,最初的出发点仅仅是为了报复小看他的傅抱一,让当初放弃他的亲生父亲羞愧、后悔!

  在那次重要的谈话中,傅真真同时了解到一个令她悲痛欲绝的消息:傅抱一在世的日子已经不多了!

  虽然从外表看不出来,但傅抱一亲口对她说,因为“圣地”爆炸、傅玉山去世的打击,本来因为张扬为他理顺了经脉,极有希望再进一步的真气修炼功亏一篑,此生再也没有修炼到第四重天的境界——如果修炼到第四重天,他至少可以多活二十年!

  除非像玄门手书中所说,练至“天人合一”之境,否则,谁也无法抗拒自然法则,随时会被死神追去生命!

  有时午夜梦回,傅真真也曾想过,爷爷之所以公开傅家的实力,只怕不仅仅是因为大伯失败的原因,也有在有生之年看到她成功的意思!

  所以,当意外地遇到那个自称是“圣地”救生球中的外星人的时候,傅真真立刻下定决心,同意上官玉兰的计划,不惜一切代价收购飞扬生物研究所,让李载沅研究延缓人体衰老的药物。这样做,既是为了再次确认李载沅的身份和能力,更是为了驱赶离傅抱一越来越近的死神脚步。

  出任无极集团总裁,开始主持这个庞大的计划后,傅真真没有哪天的睡眠时间超过两个小时,哪怕傅抱一不能给她以任何帮助,只要她能每天能看到傅抱一宠爱、殷切、鼓励的目光,她就有继续支撑下去的勇气。

  傅真真希望傅抱一长生不死的愿望,甚至比傅抱一本人还迫切。

  此时,跌坐在静室中的傅真真眼中的关切和悲哀如此浓烈,说出去也没人相信,冰山美人也有真情毕露的一刻。

  傅抱一抱元守一,收功睁开双眼,第一句话就是:“真真,快派人到蓉城帮管仲平!那个混蛋竟然瞒着我悄悄记录了这些年支持我们傅家的官员名字和每一笔交易!而且,那个本子竟然被人偷走了……咳,咳咳!”

  “哇”地一声干呕,傅抱一吐出一块血痰。看着丝绵手巾上的秽物,傅真真欲哭无泪,好半天没有领会到,对于傅家,这个消息比傅抱一的健康更重要。

  傅抱吐出这口痰后,心胸反而一松,呼吸也畅快了许多。他一把抢过傅真真手上的手巾,气恼地甩到一边:“真真,你听到爷爷的话了吗?”

  “爷爷……什么?管大叔悄悄记录了我们贿赂那些官员的证据?还把记录丢了?这……管大叔怎么会这么愚蠢?”

  “现在不是讨论那个蠢货的时候!要紧的是,这个笔记本绝对不能落在外人手上。真真,马上命令蓉省分公司……不,你亲自跑一趟,马上坐直升机到蓉城,动用一切力量,把那个东西找回来。我想一想……对了,仇敏之和杜高全是蓉城的地头蛇,我们手上有仇氏和杜氏的股份,蓉城警务局局长衡江南也是我们的人。记住,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一定要把这个小偷揪出来碎尸万段。所有接触过那个笔记本的人也不能放过!”

  “真真,你快去啊!爷爷没事!如果不处理好这件事,我死不瞑目!”

  傅真真知道,说什么都没用,只有找回那个本子,才能让爷爷心安。她猛地趴下身子,重重地在地上叩了两个头,抬起头来,眼中只剩下刺骨的寒冷,哪里还有半分软弱和温情:“爷爷,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中华地域辽阔,为了适应商业的需要,傅玉山在担任无极集团总裁期间,购买了四架世界上顶级的民用直升机,最大航程可达3000公里,允许最大飞行速度560公里/小时。四个小时后,傅真真就风尘仆仆地赶到了无极集团在蓉城东郊的蓉省分公司。

  事关重大,老管——管仲平向分公司的值班人员表明身份,让他们打开临时停机坪的灯光外,谁也没敢告诉,一个人孤零零地等在那里。看到直升机的舱门打开,管仲平幽灵般从阴影里闪了出来,走到傅真真身前:“小姐……”

  “啪!”以管仲平的身手,仍然被傅真真含愤出手的一个耳光打得晕头转向,连转了两个圈才停下身子。

  直升机的轰鸣声中,傅真真的话却像冰锥一样清晰地刺入他的耳膜:“这个耳光是我替爷爷打的!”

  管仲平没有想到,他看着从小长大,一直都对他礼敬有加的傅真真会来这么一手,眼中凶光一闪,“腾”地逼近傅真真一步。可一看到傅真真眼中冷入骨骼的寒光和杀意,他退缩了,默默地垂下了头:“对不起,小姐!”

  傅真真一拢飘飞的秀发,仿佛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大步流星朝办公楼走去:“这几个小时你又干了些什么?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管仲平紧紧跟上傅真真的脚步:“我回头调查了酒楼的伙计,只知道偷东西的是几个外地的观光客,四男两女,年纪都不大,二十岁左右。”

  “那些伙计还记得他们的相貌吗?”

  “对不起,小姐,他们都说,没有特别注意……”

  “你……”傅真真脚步一顿,管仲平以为她又要出手,吓得一个哆嗦,脚下差点绊了一跤。傅真真却只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突然问道:“玉兰和李载沅呢?他们不是和你一起到酒楼吃的饭吗?”

  管仲平迟疑了一下,才回答道:“听酒楼的老板说,李助理赔偿了酒楼的损失后,就抱着喝醉了的上官主任离开了。可能是等不到我,自己回研究所了吧。小姐,要不要打电话让他们过来?”

  傅真真没有说话,足足想了一分多钟,才道:“你好好想一想,今晚的事情与李载沅有没有关系?”

  管仲平十分清楚他监视的是什么人,也知道傅抱一和傅真真对张扬还未完全信任,听到傅真真的话,他仔细回忆了今晚的经过,摇了摇头:“不可能,李载沅一直没离开过我的视线。出事的时候他刚好去了洗手间,如果有在他在场,那几个小贼也不会得手。”

  “你肯定?”

  “我肯定!”

  人人都有心理的死角,管仲平也不例外。他今晚犯下了滔天大错,如果再让傅家爷孙俩认为是他的监视对象窜通外人所为,只怕又要担上一条监视不力的罪名——尽管丢失笔记本已经足以让他死一万次,管仲平仍然不希望多一条罪过。这,就是人的心理死角。

  他自动在心里为张扬在飘香酒楼的表现补上合理的解释,相当肯定地回答傅真真。

  傅真真冷冷地注视着年龄可以做她父亲的管仲平,直盯得管仲平心里发毛,才冷然道:“算了,我暂且相信你。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还是让玉兰和李载沅专心进行研究吧。我已经通知了蓉城警务局的衡局长,仇氏企业的仇叔叔和杜氏企业的杜叔叔也正在赶来。除非他们会飞,否则,这几个狗男女一定逃不出蓉城!”

  凌晨时分,蓉城警务局的班、不在班的警员都收到了紧急通知,奉令抓捕四男两女六个在逃犯。蓉城知名企业家仇敏之向警方提供五百万元的悬赏,对流窜到蓉城、残忍地杀害了仇氏企业两名员工,偷窃了仇氏企业重要商业机密的六个凶手进行围捕。

  警务局长衡江南亲自召开紧急电话会议,命令所有警员在抓捕逃犯的过程中,注意保护奉公守法、为蓉城经济建设做出突出贡献的知名企业的商业秘密,任何人未经允许,不得私下偷阅从凶犯身上搜到的商业资料。

  与此同时,活跃在蓉城各个角落的大小黑帮也收到了蓉城最大的餐饮娱乐企业,本身就是半黑半白性质的杜氏企业老板杜高全发出的追杀令。杜高全的追杀令与衡江南的讲话非常“巧合”,异常相似。只不过,杜高全却大方得多,为了帮助老朋友仇敏之,在仇氏企业提供的五百万花红的基础上,自己又拿出五百万,在蓉城黑道悬赏一千万搜捕那四男两女的行踪。

  很快,警方从飘香酒楼收集到的关于李东生等六人相貌、身高、口音的零散资料就发到了每一个警员和黑道小弟的手中。这一夜,蓉城警方和黑帮为了共同的目标紧密地团结到了一起,展开了声势浩大的全城大搜捕!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99楼 发表于: 2007-10-01
第七章 七里井旧事
 

  以前的飞扬生物研究所,现在的无极生物研究所,员工宿舍里,张扬坐在床边,看着酣睡正香的上官玉兰发呆。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红粉菲菲,份外诱人遐思的美丽脸蛋上,脑子里却没有一点上官玉兰的影子,全被那个既不漂亮,又无学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身影占满了……

  之所以选择七里井,选择将李东生等人传送到九妹家里,是因为张扬早就考虑过,他不能将李东生等人送到吴家。

  因为吴芸的关系,吴家小女儿“去世”的男朋友的父母、她的朋友陈雅在吴家小住,尚且说得过去。可是,如果吴家突然又多出六个来历不明的大学生,一个老阿婆,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在张扬还没想好是否加入邓泽的计划之前,绝对不能让李东生等人引起中华政府的注意,又给邓泽一个“拷问”他们,追查他的下落的机会。

  而七里井这种三不管的地方,龙蛇混杂,除了居住了大量民工、无业游民之外,还有许多怀着出人头地的美好愿望,北漂到燕都的大学生、落魄的艺术家、演员。这些人距离成功的目标遥遥无期,囊中羞涩,为了节约每一个铜板,只有住在七里井这种城市边缘地带,房租异常便宜的地方。

  将李东生他们放到七里井,就如把几条小鱼放到了大海,再安全不过。

  九妹的小屋里,张扬将小窗推开一丝缝隙,努力控制喉部的肌肉,恢复原来的声线,将呼唤送入正在灶台边忙碌的九妹耳中:“九妹!九妹……”

  “咣当”,九妹手上的酱油瓶掉到地上,摔得粉碎。

  坐在几张矮几边用餐的客人吓了一跳,纷纷关心地站了起来,围着九妹询问发生了什么事。九妹手忙脚乱地关掉炉火,对这些熟客说了声对不起,转身就跑到门边,拉开房门。

  “阿白,是你吗,阿白?是你在喊我吗……”

  张扬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发生了。他本来以为,随着他的退出和失踪,九妹对他那种朦胧的情愫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淡化,大武最终会走进她的心里,获得她的青睐。

  可看现在九妹的表现,她根本就没有忘记他!

  张扬苦恼地叹了一口气,一伸手关上房门,乍然一亮的屋子里又重新陷入黑暗中。九妹只影影绰绰地看到屋子里坐满了人,把狭小的门厅挤得水泄不通,可是,她却没有发现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

  对于屋子里突然出现这么多人,九妹一点也不害怕,因为她的心思全放到了寻找那个声音的主人身上。她努力在黑暗中睁大双眼,声音颤抖,急切地连声追问:“阿白,你在哪里?你快回答我……”

  电灯的开关在门厅对面,九妹急切间挤不过去,只急得满头大汗,粗鲁地推搡身前不知是谁的身体。

  “九妹,我在这里。”一只大手突然伸了过来,拉住了她。

  刹那间,九妹浑身剧震,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掌心的感觉告诉她,阿白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巨掌,可耳边的声音是那么熟悉,不容她怀疑。

  自己从来没有和阿白拉过手,也许,阿白的手本来就是这么大吧。九妹迅速给自己找到了理由,五指一紧,再也不松开:“阿白,你终于肯回来看我了……”

  “东生,你们先在这里坐一下,我马上回来。”东生?可能是阿白带来的朋友的名字吧。九妹还在揣测张扬话里的意思,眼前突然一亮,只感觉脚下的土地突然消失了,身子腾云驾雾,飘了起来。幸亏,这种怪异的体验极其短暂,她还没有看清眼前的景象,又重新陷入黑暗中,脚下一震,又踩到坚实的土地。

  “叭哒”,开关被拉开,明亮的灯光洒了下来。

  九妹眨了眨眼睛,眼中看到的东西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却也怪异得不能再怪异。因为她明明站在门厅里,睁开眼睛却看到了自己卧室的景象。

  九妹赶紧闭上双眼,另一只手也反手抓住张扬的手掌,嘴里念念有词:“眼花,我一定眼花了!阿白,是不是我在做梦,是不是你也是梦……”

  门厅太小,坐满了六个人之后,连转身的地方也没有。只有几步的距离,张扬也只能用时空隧道把自己和九妹传送到九妹的卧室。在那一霎间,他也恢复了本来相貌。

  张扬轻轻掰开九妹的双手,扶住她的双肩,尽量温柔地说道:“九妹,你没有做梦。你看,是我,是白扬回来了。”

  与一个月前相比,九妹消瘦了一些。那张从来也看不到愁容,似乎世界上没有什么能难住她,永远都微笑着直面艰辛生活的爽朗面孔也发生了变化,几丝细微的皱纹出现在眉宇之间,微微拧起的眉结表明,她心底有化解不开的愁绪和忧郁。

  “九妹,对不起……”张扬突然说不下去了。他发觉,他最近说了太多的对不起了。对吴芸、对陈雅、对上官玉兰、对沈美贞,甚至对父母、李杰、马良锋和研究所的同事……他也在心里说了无数遍的对不起。

  亲人、爱人、朋友、同事……他,一个获得了外星人生命能量,一个接近于传说中神的存在,竟然让周围的人因为他的软弱和优柔寡断,承受了这么多的痛苦!而且,包括父母在内,许多人还将继续承受痛苦的煎熬……

  刹那间,张扬突然明悟,躲,永远不是办法!他从一开始就错了!

  不管什么原因,不管什么借口,如果连亲人朋友都不敢见,即使以李载沅的身份真的打败傅家,他也不会开心。更何况,随着傅玉山的“复活”,这个李载沅的身份也仅仅是一层窗户纸,一桶就破。

  “答应邓泽,堂堂正正地做回张扬,堂堂正正地挑战傅家!”这一刻,张扬终于下定了决心。

  张扬没有发觉,他沉思的时候,表情是多么庄重,眼神是多么明亮,在九妹看来,那是对“抛弃”她的忏悔,那是对她深情的凝望。深深陷入情海的少女心田被幸福浸润满了,无边的喜悦从嘴角散开,布满油渍斑然的面孔上的每一寸肌肤。

  “阿白……”深深地呢喃一声,少女将那张平凡却生动的面庞靠近张扬胸膛。

  “啪”,一支嫩白丰满的手臂突然伸到张扬胸前,挡住了九妹的依偎。紧接着,一个莹白如玉、美丽出众的少女的面孔从张扬背后伸出来,歪倒在他的肩上。看她眯着双眼、极其享受的亲热劲,显然与张扬的关系非浅。

  “阿白……你,你……她,她……她是什么人?”女人的脸说变就变,刚刚还阳光灿烂,现在就成了阴云密布。

  原来,被缚在身后的上官玉兰刚才完全贴在张扬背上,目光完全被张扬吸引住的九妹根本没有发现她的存在。随着上官玉兰睡梦中无意识地伸手抱住张扬的脖子,脑袋耷拉到张扬肩上,九妹这才发现,她日思夜想的男人身上还背着一个女人。

  上官玉兰的五官精致匀称,画着清雅素净的淡妆的脸盘子白里透红,皮肤的细腻滑嫩就连吴芸和陈雅也比上不,更非常年在灶台边劳作的九妹可比。九妹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腰上已经看不出本色的围裙,油腻乌黑的双手,即使她再倔强,再不肯认输,也知道两人有高下云泥之别,两行眼泪不争气地滚了出来。

  张扬再怎么说,也曾是花丛老手,很明白九妹现在的感受。他无言地拍了拍九妹轻轻耸动的肩头,退后一步,将上官玉兰解下,放到简陋的木板床上。

  “她叫上官玉兰,是我的同事和普通朋友。她喝醉了,所以我不得不背着她。”这两句话是张扬内心真实的想法,经历了这么多事,他再也没有拈花惹草的心境。只想收心养性,好好补偿对他恩、情并重的吴芸,无意间被自己破身的陈雅。

  他却没想到,他这么说,无异于向九妹暗示:你还有希望!

  果然,听到他的解释,九妹一擦脸上的泪痕,脸上重新绽开绚烂的笑容。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和光彩,让张扬也有刹那间的走神。

  张扬连忙低下头,转移话题:“九妹,伯母的病……好些了么?”

  一提起这个话头,九妹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以她惯有的伶俐语速,快嘴快语地向张扬叙述他不告而别后的故事。

  原来,张扬离开七里井,被暗组的绑架后的第二天,大武和猴子一醒来就发现了他留下的信和存折。大武和猴子没有上过什么学,却并不是傻瓜,两人看到张扬在信上只字未提九妹,回想昨晚他们对张扬露骨的冷淡和排斥,立刻明白过来,张扬察觉了他们那点小心眼,选择了自动离开,还大方地将那一百万留给大武,作为他追求九妹的砝码!

  张扬小看了大武和猴子的自尊和骄傲,而且,古人有云,“仗义每多屠狗辈”,大武和猴子更是那种对“义气”二字看得比什么都重的“屠狗”之人。一想到张扬视金钱为粪土,以随时都会发作的“半傻子”的身体状况,被他们逼得腰无分文,流落在外,他们就羞愧欲死。

  兄弟俩立刻向九妹交待了他们的所作所为,将张扬留下的信和存折交给了她。将对九妹的爱慕深深藏在心底的大武甚至当面向九妹表白,在得到九妹只是把他和猴子看作兄弟的回答后,大方地挥了挥手,声明他永远也是九妹的兄弟,再也不作痴心妄想。

  解开心结后,这三个异姓兄妹之间的感情反而更亲密了。而九妹有了那一百万,在医院的帮助下,很快就为母亲联系到配型合适的造血干细胞,手术非常成功,只是还需要继续观察和疗养,暂时不能出院。

  这期间,沪都帮借着世纪大厦运方工程的东风,风声水起,不但将老对头西北帮赶出七里井,还借机扩展“业务”,隐隐成为燕都西郊的新锐势力。大武和猴子认为是他们逼走了张扬,亲自向善老大求情,要求由他们负责帮里所有的“外活”。因为这样一来,他们就有更多的机会走出七里井,走遍燕都找寻流浪在外的张扬。

  善家仁知道张扬竟然真的将一百万的佣金送给了九妹,还施恩不忘报,抽身远扬,也不禁唏嘘不已,连呼“这才是真正的汉子”。他干脆将大武和猴子提拔到新设的堂口作大哥,专门负责沪都帮接手的杂七杂八的外活,满足他们寻找张扬的愿望……

  听完九妹的讲述,张扬暗暗点头:难怪沪都帮接了傅真真的“活”之后,当晚由大武和猴子带队去骚扰吴大监,原来其中还有这么一段插曲。

  九妹再大方,毕竟也是一个女人,话里话外,她不断暗示自己对张扬的情意,可总不好挑破那层窗户纸。张扬有前车之鉴,乐得装糊涂,假装没看见九妹眼中的失望,待她讲完后,轻咳一声:“九妹,其实我已经恢复了记忆……”

  九妹双眼一跳,紧张地盯着他:“是吗?那你到底是谁?以前是干什么的?”

  “我叫张扬,以前是开公司的。不过……因为我失忆了一段时间,公司没有人打理,已经破产了。”决定同意邓泽的建议后,张扬就没打算继续隐瞒自己的身份。他一边介绍自己,一边注意观察九妹的表情。令他失望的是,九妹竟然对张扬这个名字毫无反应。

  转念一想,张扬哑然失笑。大武、猴子和九妹他们天天为了生计奔波操劳,就是有时间看电视、看报纸,也是看一些娱乐新闻、电视剧,哪里有闲情逸致关心什么时政新闻、国家大事。他再出名,也只是一个医药公司的老板,又不是什么大明星,不为人知当然就不奇怪了。

  九妹没有因为听到张扬的名字而吃惊,眉头反而皱了起来:“阿白……不,扬哥,你借给我的钱还剩四十多万,不知道够不够开一个公司?如果不够,我还可以向大武和猴子借,他们当初跟着你挣来的钱都没有花,让我帮他们存在银行……对不起,如果不是妈妈的病……”

  张扬赶紧阻止九妹内疚下去,脸色变得异常凝重:“九妹,钱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我自有分寸。门厅里的人都是我的朋友,因为他们遇到了一点麻烦,要在燕都躲一段时间。你想办法为他们在七里井找一个落脚的地方,负责他们的日常开销。我还要离开燕都一段时间,等外边的事情一解决,我就会尽快赶回来安排他们。”

  九妹一直生活在社会底层,见惯了打打杀杀的事情,更何况,张扬是她单恋的情人,哪里会拒绝他的请求:“扬哥,你放心吧。这里是七里井,是沪都帮,没有人能从这里抓走你的朋友。”

  虽然决定公开身份,并不代表蛮干。在亲人、朋友没有置于自己羽翼之下的时候,还是小心为好。张扬想了一想,对九妹道:“九妹,我的本来名字你知道就行了,先不要告诉大武和猴子他们。”

  “嗯,我听你的。”九妹毫无原则的点了点头。看到张扬站了起来,她失落地道:“扬哥,你这就要走了吗?不等大武和猴子了?”

  张扬伸出手,温柔地捋顺九妹额前的留海:“傻妹妹,哥哥再不是以前的傻子,会记得回家的路的。我很快就会回来,以后有的是机会在一起。”

  说完,张扬就走到床边,想把上官玉兰弄到背上。

  “在一起……在一起!”九妹小声地咀嚼着张扬的话,眼中惊喜的光芒一闪,兴奋地抢上前,推开手忙脚乱的张扬,“嗨”地一声发力,就把一摊烂泥样的上官玉兰扶到张扬背上,系上带子。

  九妹抢在张扬前面,为他打开房门。门厅里,经历了匪夷所思的奇幻之旅的六个大学生还老老实实地坐在黑暗中,一动不动。只怕长这么大,这半个小时是他们最老实的时候。

  张扬轻车熟路地摁开电灯开关,顿时,六双雪亮的眼睛转向他们出来的方向。六个大学生先入为主,加上李东生告诉过其它人,张扬就是他们在神农原始林区见过的神秘人,所以,大家见到张扬的真实相貌并不怎么吃惊,更多的目光反而落在与他并肩站在门口的九妹身上。

  张扬等他们打量够了,这才微笑着开口道:“这是九妹姐,以后一段时间,你们的生活就由九妹姐安排。我很快就会回来,到时候请你们去看奥体会比赛。”

  “奥体会?”从时空隧道出来后一言未发的六个人顿时炸开了锅,“那我们现在在哪里呀?”

  “燕都!”

  “唏……”屋子里一片惊呼,六双眼珠子差点一起掉到地上。蓉城,燕都,他们居然眨眼跨过了半个中华!

  临去之前,张扬没有忘记,对尚不知道名姓的老阿婆进行了轻度催眠,让她不要老想着在蓉城的家和小摊,一天到晚闹着回去。张扬相信九妹很快就会赢得老阿婆的信任,让她安心住下来的。

  “九妹,等会儿你早点收摊,等街上的人少一点,就带他们去找住的地方。”

  九妹深情脉脉地看了张扬一眼,点了点头:“嗯,你一个人在外面,也要注意安全,早点回来……”那语气完全就像妻子叮咛远行的丈夫,张扬顿时感到吃不消,一闪身进入时空隧道,往蓉城奔去。

  至于九妹的震惊和感受,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反正有李东生等人在,他们有足够的想象力,为九妹编一个惊险刺激的故事。

  回到研究所,张扬将上官玉兰送回她房间,安顿好之后,就在上官玉兰的洗手间里毁灭证据,将老管那件外套烧成灰烬,冲进下水道。

  坐在上官玉兰的床边,手上拿着老管的笔记本,张扬却看不进去,脑子里全是九妹的临别秋波,为自己又惹上一桩麻烦而懊恼不已。

  “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张扬站起来,轻喝一声,捏紧拳头为自己打气,“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我是要去打仗。我要打败一个官商勾结、举手投足就会摧毁中华经济的大财阀!我要打败一个获得外星人力量的超人!每一步都不能出错!张扬,努力!”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00楼 发表于: 2007-10-01
第八章 仙丹出炉
 

  张扬在上官玉兰的房间呆了整整一晚,天亮后,他才和上官玉兰一起走了出来。没有人知道他在这一夜想了些什么,和上官玉兰说了些什么。

  而早起的陈嘉生在走廊碰到他们两人,也来不及责问张扬为什么从他外甥女的房间走出来,因为张扬比他先开口:“陈教授,我正要找你,我可能找到提取那种因子诱导剂的方法了。”

  “什么?你……你是说,你找到了提取延缓人体细胞衰老的生物活性分子的办法?这……这怎么可能……”

  也许是因为心理原因,宿醉醒来的上官玉兰脸上丝毫没有憔悴之色,红霞满面,异常美丽。她眼神古怪地看了一眼张扬,上前挽住陈嘉生的胳膊:“舅舅,可不可行,我们上实验室验证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陈嘉生是个醉心学术研究的痴人,闻言哪里还按捺得住,连声道:“对对对,我马上叫龚教授他们起床,立刻去实验室。”

  张扬对上官玉兰打了一个眼色,上官玉兰连忙拖住陈嘉生:“老舅,如果张……李助理的研究成功,一定会引起轰动。你也知道,在中国历史上,有多少帝王为了长生不死被奸人佞臣、江湖术士欺蒙,将国家弄得民不聊生。如果我们的研究消息泄露出去,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所以……”

  陈嘉生当初就反对过张扬开发抗癌一号,认为远远超出社会发展的技术对人类有害无益,不用上官玉兰多说,他立刻警醒:“对对对,玉兰说得对。我真是老糊涂了!如果李助理的研究真的成功,这个成果绝对不能泄露,一定要想好如何利用这个成果的办法,才能公诸与世,真正造福于人类。那好吧,就我们三个人去实验室。”

  说是实验,其实也就是验算张扬提供的诱导因子图谱。研究所是张扬亲自组建的,不但拥有世界上最先进的大型计算机,用于演算因子变异的各种数学模型、因子图谱也是中华国内最全的,即使陈嘉生在燕都大学的实验室在某些方面也赶不上。

  张扬并没有这么好心,真的想为傅真真提供延缓人体衰老的药物,他只是选择了一种在短时间内可以激发人体潜能的生物药物。从原理上来说,它与傅玉山悄悄研制的2号激素并无区别。只不过,2号激素是在短时间内提高人体的神经反应速度和肌肉强度,而这种药物会让人体细胞在短时间内幼龄化,产生返老还童的虚假表象。

  就跟那些壮阳药之类的激素药物一样,这种药物其实是提前消耗人体的生命,药效一过,反噬人体的伤害难以估计。

  不是张扬太狠心,而是敌人太狡猾、太强大,他绝不能让傅抱一得到可以延长寿命的药物。

  虽然已经决定光明正大与无极集团和傅玉山打一仗,可张扬也考虑好了,只要傅玉山一日不回傅府,他也没有必要傻得跳出来公开张扬的身份。能瞒多久算多久,如果能抢在傅抱一和傅真真得知真相之前干出一番成绩,手中有了对付无极集团的砝码,那就最好了。

  上官玉兰之前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而张扬也深知这一点,所以,他唤醒上官玉兰,与她促膝长谈,将所有的秘密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上官玉兰也没让他失望,在听了张扬的讲述后,非但绝口不提两人之间的情怨纠结,还在张扬透露了一部分他的计划后,主动提出来继续留在无极集团,监视傅真真的动向。

  张扬极力反对,可是,他怎么犟得过敢爱敢恨、极有主见的上官玉兰。张扬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像上官玉兰这样具有双面性格的倔强女人,否则,当初也不会被上官玉兰迷得神魂颠倒,不考虑后果地用时空隧道“引诱”她。

  他对上官玉兰的了解还停留在表面上,并不知道上官玉兰在了解事实真相后,有多么愧疚和自责。上官玉兰觉得,因为她的所作所为,已经失去了争夺张扬的资格,一日没有补偿回对张扬造成的伤害,她就一日不会心安。

  所以,上官玉兰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忘了傅真真是她最好的朋友、最亲的姐妹。傅真真有一万个理由恨张扬,她却没有理由恨傅真真。

  上官玉兰只知道,她只有帮助暗恋的情人扫清一切障碍,只有帮助张扬打垮一切敌人,她才有机会重新抬起头来,光明正大地向张扬表白、示爱!

  计算机室里,上官玉兰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目光:“舅舅,200种人体常规细胞的演算结果都出来了。注射这种基因药物后,有185种细胞类型的基因组表达数量发生了改变,分子钟的频率也发生了相应的改变。而且,其中内分泌腺和作用于人体皮肤、毛发组织的细胞表现特别明显,如果使用这种药物,绝对能让人变得更有活力、更年轻!”

  张扬并没有告诉上官玉兰,这种药物其实就是一种激素——以寰球的科技水平,只要他不说明分析方法,根本就检查不出来的高级激素。张扬冷眼旁观,看见陈嘉生脸上又露出那种狂喜和痴迷的神态,心里暗暗问自己: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可一想到傅家的威胁,他就坦然了。

  张扬微笑着上前关上电脑,变戏法一样从口袋里摸出一只密封的试管,里面装着几毫升的胶状物:“陈教授,这就是我昨晚提取的诱导剂,不过,我估计活性分子培养成功的机率很低,而要达到最佳效果,成药的使用量会很大。所以,这些诱导剂最多可以提取五到十人使用的药量。”

  这是张扬趁着今早上官玉兰洗漱的时候,调节时空隧道中的时间比率,在实验室提取的因子诱导剂。他早就想好了,如果成药的数量太多,流传到社会上,那他的罪过就大了。现在只有几个人使用的份量,傅抱一除了自用、收藏外,最多会送给傅家的亲密盟友和高官“享用”。

  这些人死不足惜,张扬一点也不感到内疚。如果那个政坛“新星”宋子同也分到一杯羹,傅家失去最大的靠山,那就再好不过了。

  虽然张扬相信恩师的人品,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提醒道:“陈教授,无极集团为了这一次的研究,专门斥巨资收购了飞扬生物研究所,所以,我不希望这种药物落到外人手中。因为这些药物每1CC是无极集团的财富。不告而取是犯罪!是抢劫!”

  激动中的陈嘉生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张扬在警告他,不要藏匿这种药物。老头子鼻子都气歪了,“腾”地一下跳了起来,指着张扬的鼻子就开骂:“你……你,我……我,我陈嘉生再不堪,也是中科院的堂堂院士,也是为人师表的教授,我……我会干这种事?我……老子不干了!”

  老爷子真是气得够呛,竟然连粗口也骂了出来。

  为了加强效果,张扬再不忍也要硬起心肠。人都有弱点,如果陈嘉生真的受不了诱惑,偷偷“试用”一下这种药物,到时候就悔之晚矣。

  他不屑地抱起双臂,目光斜睨暴跳如雷的陈嘉生:“陈教授,我代表傅总裁,十分感谢你和你的同事帮助无极集团。可你不要忘了,你们也不是白干!现在合同也签了,钱你也收了,半个月的时间还没到,你却说不干了?这算什么?如果不把载体细胞培养出来,成功提取到这种活性分子,你们别想抽身。否则,我们一定会告你毁约!”

  “你……你卑鄙,你……你无耻!亏我原先还以为你和张……张扬那小子一样,是生物学界的天才。你……你这个小人差张扬太多了,你是生物学界的败类,你连给张扬提鞋也不配!”陈嘉生语无伦次,没有注意到,他口中的“小人”被他骂得低下了头,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眶突然变得红红的,再也不敢正视他。

  上官玉兰不知道张扬为什么要这么做,可她知道张扬这样做一定有原因。所以,她并没有上来劝架,只是十分担心,生怕张扬玩出火来,气得老舅心脏病发作就惨了。

  幸好,张扬再也没说什么刺激的话,只是躲着陈嘉生愤怒的目光,轻轻问了一句:“是,我承认,我是卑贱,我是小人。那你还做不做,想不想帮我这个小人完成这个实验?”

  “呃……”对手不再反击,陈嘉生颇有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天人交战之下,想看到最终成果的愿望还是战胜了对面前的“小人”的厌恶,他一把抢过张扬手上的试管:“做,我怎么不做?做完这个试验,我马上带队回燕都,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这个小人!玉兰,开工!”

  看到陈嘉生气呼呼地大步跨出大门,向细胞培养室走去,上官玉兰走到张扬身边,表情黯然地道:“你就要走了吗?”

  张扬叹了一口气:“玉兰,你也知道,傅家拥有的实力是多么可怕,要打败傅家,我要在最快的时间内聚敛到足够的财富。我不知道傅抱一什么时候会发动,也不知道傅玉山什么时候会回傅家,所以,我们现在必须与时间赛跑。”

  张扬一边说,一边解下手腕上的手表:“记住,虽然你和傅真真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可这个女人的心像海底那么深,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会做什么。不到最后一刻,不到情势最危急的时候,你千万不要用这个通话器,暴露了自己。我怕……”

  说到这里,张扬脑海里顿时现出傅真真那张长年蒙着一层寒冰的美丽面孔,心里越来越不安。他突然拉过上官玉兰的手:“不,玉兰,你还是跟我走吧,不要再为了我冒险。我怕……我怕……”

  上官玉兰一愣,一秒钟后,镜片后的双眸蒙上了一层泪光,感动、喜悦的光芒在脸上闪动:“傻瓜,你昨天晚上就说过了,傅真真给我配的手机可能被窃听,办公室可能有监视装置,越是接近秘密的时候,傅真真就越是对我不放心……放心吧,我一定不会露出破绽的。傅真真了解我,我更加了解傅真真,她除了我,没有任何朋友的。在没有确切的证据的前提下,她一定不会对我这个好朋友怎么样的。”

  “可是……”

  “不要再说了。我再不去,舅舅又要生气了。”不知道这一次分别后,何时才能见面,上官玉兰深深看了张扬一眼,好不容易才忍住扑上去吻别的冲动,轻轻从张扬掌中抽出双手,决绝地一转身,埋头冲出大门。

  张扬早就见识过上官玉兰的倔强,知道即使他再追出去,她也不会听他的。足足发了几分钟的呆,张扬才猛地一甩头。算了,既然已经决定了,就把事情做到最好吧,不到摊牌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玉兰不一定会有危险的。

  回到宿舍,张扬发现老管还没回来。心中恶意地猜测,也许这个僵尸已经跑路了,只不知他贪污傅家的钱财没有,千万不要沦落到讨饭才好。

  苦中作乐一番,张扬摸出昨晚出门就关掉的卫星电话,接通了傅真真的手机,铃声响了好几遍,傅真真的声音才传过来:“载沅,什么事?”

  傅真真的声音显得异常疲惫,张扬也不以为意,只以为她刚刚睡醒,在心里再一次组织了一下措词,这才开口道:“傅总,我们这里发生了一点意外。昨天晚上,我、上官小姐和老管到一个酒楼用餐,老管的东西被偷了,他去追贼,现在还没有回来。所以,我只好给你打电话……”

  “哦,我已经知道了。老管就在我身边……”

  傅真真轻描淡写的回答却让张扬大吃了一惊。老管竟然没有逃跑,老管在傅真真身边?傅真真竟连夜赶到了蓉城,亲自主持搜捕李东生六人的行动……


  张扬摸了摸藏在胸前的笔记本,咧开大嘴无声地笑了:傅真真的行动,无疑证明了这个笔记本所记载的内容的真实性。

  这么一愣神,傅真真在电话里叫了好几声,张扬才回过神来。

  亲爱的,既然你现在焦头烂额,那我就来点惊喜,给你提提神吧。张扬冲着话筒,脸上的笑意更加灿烂:“傅小姐,我想告诉你,那种药物研究成功了……”

  张扬故意顿了一下,将电话从耳边拿开一点。

  傅真真并没有注意到张扬的称呼从“傅总”变成了更疏远的“傅小姐”,如张扬所料,失态地在电话里尖叫起来:“什么?成功了!你……载沅,你真的办到了?”

  张扬没有回答傅真真的话,按照腹稿继续制造“惊喜”:“傅小姐,我考虑了好几天。既然你和傅老先生不信任我,派老管在身边监视我,我继续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现在研究告一段落,这种药物就算我对傅家的报答吧。我准备立刻出发到南极冰原,那里的地磁场可以给我更大的帮助,让求救信号在宇宙中传得更远。所以……再见了,美丽的傅小姐!”

  “不,不不……载沅,我想你误会了,你听我说……”

  听到话筒里传来的急切呼喊,张扬“啪”地一声直接按了电源键,将电话往床上一扔,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傅真真,这一次总被我耍到了吧?

  直笑得眼眶发痛,张扬才站起身子,看了一眼镜子里的形象,喃喃道:“李载沅,永别了!”双手捏成拳头,闭上双眼。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镜子里只剩下一个挺拔冲淡、双眼平和内敛的年轻人。就连那额间的肉红印记,也淡不可见,不再像以前那样惹人注目。

  张扬并不知道,经过这么多的磨难,特别是最近频繁地使用时空隧道,他与外星人的生命能量的融合再一次上升到一个新的层次,臻至大成境界。

  顺手拿起床头柜上的太阳镜戴上,张扬张开双臂怪嚎一声:“寰球,中华,老子又回来了!”话音一落,就那么直直地扑进深蓝的时空隧道,从房间里消失。

  此时,无极集团蓉省分公司的总经理办公室里,傅真真苍白的脸颊上急出了两酡红晕,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啪”,手上的电话被她重重地拍到桌上,顿时四分五裂,散成了一堆零件。

  傅真真快要急疯了。那个混蛋的手机关了,办公室、宿舍的电话没人接,上官玉兰也找不到……

  当呆滞的目光重新聚焦,傅真真才看到,管仲平正缩在墙角发抖,双眼闪缩、惊恐地看着她。一夜之间,在这个傅府的管家、爷爷极为倚重的心腹身上,再也看不到那种泰山崩于侧而色不动的冷漠和沉静,就像被突然抽去脊梁骨的软皮狗,可怜地等待主人怜悯和施舍。

  “他一定被我刚才的表现吓坏了!”傅真真也没有想到,她此时竟然有闲心猜测她恨不得一脚将之踢到爷爷面前,让爷爷亲手杀了他解气的废物的感受。

  傅真真扬了扬眉头,站了起来,脑子却嗡地一声,一阵昏眩,双手连忙抓住办公桌边沿,才稳住身子。傅真真当然知道,这是急怒攻心,真气紊乱的先兆。

  傅真真不敢乱动,就这么站着调息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睁开双眼。

  管仲平也算是傅抱一的记名弟子,他也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看到傅真真渡过了这一关,才敢靠上来开口:“小姐,你没事吧?”

  傅真真没有理他,转过身子,看着玻璃窗外的曙色发起了呆。

  良久,良久,管仲平听到傅真真几近蚊吟的轻叹:“爷爷,我的道行还是不够啊!不过,请您放心,这是最后一次了……”

  管仲平还在咀嚼这话里的意思,傅真真突然转过身来,脸上的酡红、额上的汗珠竟奇迹般地消失不见了。如果说傅真真以前像一支冰锥,那么现在,她整个人就像一支出鞘的宝剑,阴寒、冷厉的气势扑面而来,无人敢樱其锋。

  “至刚易折!小姐,即使你的修炼又精进一步,可你的道只怕还是悟错了……”这种话,即使是以前,管仲平也不会多嘴,以今时今日的待罪之身,他当然更不会说了。

  傅真真眼风轻轻一扫,管仲平受不了那目光中的冷鄙和严厉,慌忙低下头。

  “你留在这里等消息,我到研究所去一趟。”从昨晚下飞机,傅真真就再也没有叫过管仲平“大叔”,一直“你你”的呼来喝去。

  管仲平的腰弯得更厉害了,木木地应了一声:“是,小姐。”

  坐着分公司的车赶到研究所,傅真真没有往宿舍走,直接朝实验室奔去。她已经想通了,李载沅敢打那一通电话,就再也不会让她找到。唯一的希望,就是他没有撒谎,那种延缓人体细胞的药物真的研究出来了。

  在这种时候,她更加迫切地想保住爷爷的健康和生命。

  所以,当实验室的保安问也没有问她,一挥手就放她进去后,傅真真走了几步,又退了回来。她主动脱下外套、鞋子,在消毒池洗净双手,又进入光波杀菌室……一丝不苟地按照墙壁上写着的程序做完,才穿上干净的鞋套和白大褂进入实验室。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疏忽,让实验失败。

  至于那两个的对工作敷衍塞责的保安,傅真真心知肚明,那多半是飞扬生物研究所留下来的下层员工,她一个电话就可以解雇他们,现在犯不着和他们斗气。

  挨个楼层找上去,傅真真惊讶地发现,今天研究所里竟空无一人,已经过了上班时间,所有房间的大门还锁着。

  直找到四楼的细胞培养室,傅真真才发现唯一一扇没有上锁的大门。傅真真走到陈嘉生和上官玉兰身后,陈嘉生和上官玉兰才有所察觉。

  “真真?”上官玉兰是真的吃了一惊,没有想到在此时、此地能看到傅真真。

  傅真真费了好大的劲,才在脸上挤牙膏似地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玉兰,陈教授,怎么实验里只有你们两个人,其它人呢?”

  一进入工作状态,陈嘉生的气也消了。实验进行得相当顺利,他心情大好,抢着道:“傅小姐,是我让他们放假的。因为我们的研究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那种延缓人体细胞衰老的药物,最快明天就可以提取成功。那混账小子……呃,李助理说得不错,这种惊世骇俗的研究暂时不方便让更多的人知道。”

  听到“李助理”三字,傅真真脸上的杀机一次而过,以上官玉兰大大咧咧的性格,本来不会注意到。可她现在是有心之人,立刻就发现了傅真真的脸色变化。

  “他已经与真真摊牌,他走了……”虽然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可一旦得到证实,上官玉兰仍有几分茫然若失。

  陈嘉生哪里了解两个女人的心思,很快就将不快丢到脑后,兴奋地说道:“傅小姐,以我的估计,明天我就可以和玉兰萃取、分离培养液里的活性分子,如无意外,我们可以得到8到10人份的药量。”

  陈嘉生咧开大嘴,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呵呵,返老还童,长生不死,想想都叫人震惊啊!这种只会出现在神话传说中的仙丹,竟然由我陈嘉生最后合成,呵呵呵……”

  傅真真愣了一下,也突然捂着嘴“格格格”地笑了起来。也只有上官玉兰才分辨得出,傅真真目光之中,除了几分惊喜之外,更多的是浓浓的杀机!

  她当然知道,傅真真在在憎恨什么。

  李载沅,傅真真眼中的“外星人”,无情地抛弃了了她!

  上官玉兰怪异至极地想到,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好朋友,如果知道她是“李载沅”的同伙,会不会立刻动手杀了她呢?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01楼 发表于: 2007-10-01
第九章 合作
 

  回到燕都,张扬直奔七里井。

  并不是张扬不想联系吴芸,不想马上见到父母,而是他不知道傅玉山和傅家能够给他多少时间。他必须在身份彻底暴光之前,做出一番成绩,最大限度地加重对抗傅家的砝码。

  至于暂时不与邓泽和吴民联系,不将管仲平的笔记本交出去,也是张扬深思熟虑的结果。没有足够的把握对抗无极集团之前,邓泽拿到这份名单也不敢对这些官员动手。而且,张扬还怀疑,笔记本上记载的被傅家腐蚀的只是冰山一角。

  至少,张扬就没有在笔记本中找到宋子同的名字,与宋子同略低一个级别,类似吴民这样,可以直接参与政府决策的高官也一个没有。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张扬不想与邓泽合作。因为说不定邓泽和吴民身边就有被收买的官员,被傅家知道中华政府在暗中积蓄力量,准备对付他们,百害而无一利。

  至于新公司的启动资金,张扬早就想好了投资人:沪都帮的老大,鳝鱼善家仁!

  张扬没有去找九妹,迎着清晨的朝阳,昂首走进沪都茶楼。

  茶楼还是一个月的老样子,大堂零乱地摆放着矮几和竹椅,坐满了喝茶、打牌的老人。一杯清茶,2元钱,阔绰的再要上一两个干果碟子,就可以与老哥几个混上一天,倒也其乐融融。

  张扬微笑着看着这些心满意足,惬意地享受生活的老人,此时才发觉,善家仁还真是做了一件好事。善家仁再不济,也是一帮之主,随便把这个堂子装修一下,茶钱也不可能收这么低。只怕他是故意这样,让这些操劳了一生的老人有个聚会之所吧。

  张扬知道善家仁每天都要来喝早茶,也不在大堂停留,直奔二楼。

  二楼的装修略微好一点,也只不过放了几盆花花草草,矮几、竹椅换成了正规的方桌、藤椅,隔了四个房间出来做包房。张扬看了一下,善家仁从世纪大厦的工程上发财后,还真投了一点资。两台崭新的空调显然是最近购置的,锈迹斑斑的铁窗也换成了明亮的铝合金玻璃窗。

  大堂里的客人明显要比上次来的时候多,除了穿着西装、挽着裤腿的小老板,甚至还有几个留着长发,着装怪异的落魄“艺术家”。

  张扬暗笑一声,直接走到善家仁专用的包房面前,推开了门。

  善家仁仍然穿着那件似乎永远也洗不干净的雪绸唐衫,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劣质雪茄在手指间冒出一股股毒烟,弄得包房里乌烟瘴气。看那样子,正在训斥两个跟班兼保镖。

  听到门响,两个跟班顿时松了一口气,一起转过头来。两人最近才被调到老大身边,并不认识张扬,一看进来的人面生,刚才还谦卑恭顺的表情顿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凶神恶煞地扑了上来,争着向老大表忠心。

  “小子,你是什么人?不知道这里是禁区,非请莫入吗?”

  “小子,快给我滚出去,不然让你好看!”

  善家仁抽了一口雪茄,毫不在意地从两个跟班之间扫了一眼突然闯进来的不速之客。“扑”,善家仁被吞进喉咙里的烟呛得眼泪直流,好像屁股被人踢了一脚,突然跳了起来:“阿扬?”

  “善老大,我又回来了。欢迎吗?”张扬轻轻推开两个傻了眼的保镖,微笑着摘下太阳镜,风度翩翩地将手放到胸前,对善家仁鞠了一躬。

  “哈……哈哈哈,阿扬,白老弟,我每天都在想你啊!欢迎,热烈欢迎,我怎么会不欢迎?”善家仁是真的高兴得有些失态了。没有张扬,沪都帮不可能打败老对头西北帮拿到世纪大厦的工程,即使拿到了工程,也不可能赚那么多钱。

  沪都帮一跃成为七里井地区的霸主,可以说,全是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功劳。为了张扬的失踪,善家仁郁闷了好久。看到张扬突然出现,善家仁颇有珍宝失而复得的感觉,焦黄的面皮都快笑烂了。

  “你们两个混蛋,还不给我滚出去,马上给阿扬泡一杯好茶进来。”随着善家仁的喝斥,两个保镖屁股尿流地跑了出去,关上房门拍着胸口发呆:这小白脸是哪一路的大神啊?还从来没见老大对谁这样客气过。

  包房里,两人寒暄之后,善家仁眼珠一转,热切地盯着张扬:“阿扬,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啊?还有,世纪大厦的工程还有十几天就要完工了,你放心,你剩下的佣金我一分也不会少你的。”就差直接开口说,“阿扬,加入沪都帮吧,过来帮我的忙”了。

  张扬暗暗好笑,本来也没打算绕弯子,含笑道:“善老大,我这次回来,并不是来要佣金的,而是找到了几个合作伙伴,准备投资一点生意,想问问你有没有合作的兴趣。”

  善家仁一愣,好半天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小子的翅膀长硬了,不是想来沪都帮找口饭吃,而是谈生意来了。

  善家仁早就看出来,张扬不是等闲之辈,可曾经是自己的手下,现在却平起平坐和他谈判,再加上他刚才自以为是,对张扬重新加入沪都帮抱了很大的期望。顿时,失望的表情在脸上一览无遗,颇有几分蕴怒之色。

  这时,两个跟班一个端着一杯茶,一个端着一个水果盘进来了。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地凑近善家仁耳边,低声道:“老大,刚才黑山大哥打电话过来,让我告诉你一声,世纪大厦工程指挥部已经把第三期工程款500万元划到了我们帐上。”

  善家仁双眼一跳,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对面的张扬。在此刻收到这个消息,顿时让他记起,这些他以前想也不敢想的金钱,完全是眼前这个人努力而来。

  善家仁无力地挥了挥:“我知道了,你们出去吧。”

  两个跟班看看了气氛突然变得异常凝重的房间,摸着脑袋不解地退了出去。

  善家仁自失地笑了一声:“阿扬,是不是我老了?”

  张扬也听到了那个保镖的话,却不知道善家仁为什么这么说,不解地看着他。

  “听到你是来和我谈合作的时候,我竟然起了杀心。既然你这样的人才不能收为己用,我也不能让别人得到。呵呵,真是可笑啊,我竟然像那些自毁前程、没有眼光的老顽固一样,差点做出蠢事!”

  张扬心中一惊,脸上的笑容却一点不变,等着他的下文。

  善家仁暗暗点头赞许,声音突然高了几度:“刚才他们告诉我,世纪大厦的第三期工程款已经转过来了。阿黑他们测算过,第一期的百分之三十工程款已经足以支付成本开支,第二期500万、第三期500万,加上十几天后的百分之三十尾数,750万,我老鳝鱼,以前穷得掉渣的沪都帮,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就赚到了1700多万啊!真是可笑啊,我刚才竟然想把帮我赚到这些钱的人毁了!”

  说到这里,善家仁猛地把雪茄摁在烟灰缸里,轻轻掸了掸落在胸前的烟灰,双眼精光暴闪,目不转睛地盯着仍然微笑不语的张扬:“老鳝鱼前半生潦倒流浪了大半个中华,后半生为了苦哈哈的兄弟们苦苦支撑沪都帮,如果不是你帮我一把,在我临死那天,只怕也是沪都帮解散之日。说吧,阿扬老弟,你想怎么合作?要人给人,要钱给钱,只要沪都帮有的,你都可以拿去。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你一定能让沪都帮赚大钱,让兄弟们的生活比以前好上一千倍、一万倍!”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张扬现在就被善家仁深深感动了,只觉得眼眶一阵阵发涩。

  在张扬眼中,此刻,矮小精瘦、弯腰驼背的善家仁的形象比他接触过的那些董事长、总裁、总经理和高官,所有彬彬有礼的所谓成功人士都要高大!

  进入房间后,张扬第一次收起笑容,表情十分庄重严肃地道:“善老大,谢谢你这么信任我。不过,我也不想瞒你,其实这次合作,我拿不出一分钱的资金,我这边参与合作的,仅仅是我、还有六个鄂都大学的大学生。这次行动的所有资金和场地,全都要沪都帮提供。据我估计,投入的资金最好不要少于900万中华币……”

  善家仁哪里想得到,张扬竟然是打着空手套白狼的主意而来。可刚才的话说得太满,善家仁实在抹不下这个面子,只觉得舌头打结,嘴巴里一阵阵发苦:“你……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扬却不理他,仿佛不把善家仁气疯绝不罢休:“而且,沪都帮在这次合作中的股份只能占到一成,这是我可以接受的最高限度!”

  善家仁额头上的青筋像蚯蚓一样蠕动,双眼赤红,随时都要发飚。张扬赶紧加快了语速:“可是,我向你保证,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让你的900万变成9000万、9个亿,甚至90亿!”

  处于暴走边缘的善家仁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只是下意识地冷笑道:“9亿?90亿?你想做什么?卖白粉?还是卖军火?啊?”

  “违法的生意我从来不做。”张扬惬意地架起二郎腿,将身子深深地陷进沙发里,脸上重新露出自信的微笑,“我们去圈钱,在市值达20兆美元、全球最大的股票交易所去圈钱!”

  “你疯了……”

  “我没有疯!”张扬从口袋里取出一本杂志,放到茶几上,对气得发抖的善家仁桀然一笑:“善老大,别忙着发火,看看这本杂志再说,”

  想到这个计划的时候,张扬就想好了说服善家仁的办法。前来沪都茶楼的路上,张扬在报摊上选了一本过时的杂志,封面就有他的照片,里面好几篇文章都是关于他和飞扬公司发迹的“神话故事”。

  关于张扬和飞扬公司的神话,善家仁也曾在电视和报纸上看到过新闻报道,只是,毕竟这些新闻离他的生活太远,从来也没有放在心上,也不曾留意过新闻上的相片。再加上人的心理误区,善家仁绝对没有想到,如此出名的人物会流落到七里井,所以,他连想也不曾想过,白扬与张扬有何关系。

  经过张扬的提醒,善家仁狐疑地拿起茶几上的杂志。结果可想而知,一分钟之后,善家仁犹如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一只手捂着胸口,一只拿着杂志,目光不断在张扬脸上和杂志之间对比:“你……你就是张扬?你就是飞扬公司的张扬!你不是死了吗……不,我不相信!”


  张扬站起来,把激动地善家仁推回沙发里,鼓起如簧之舌,开始编起故事来,说他上次流浪到七里井,确实是犯了“选择性失忆症”。他离开七里井不久,就被国安局特工找到,被国家派往韩民国处理“爱神”事件。幸亏那次飞机失事,他的“选择性失忆”才得以痊愈。

  至于为什么选择和沪都帮合作,张扬说得更离谱,说是韩民国总统专机是因为他在飞机上违反规定偷偷使用手机,干扰了飞机上的无线电控制仪,才导致了惨剧的发生。

  他侥幸逃生后,在安兴山脉躲了十几天,才偷偷躲过军队和国安局特工的追捕。他闯了这么大的祸,害死了韩民国的副总统,现在是有家不能归、公司有钱却一分钱不敢用,因为他一露面,就会被抓起来,很可能被判处死刑!

  所以,他只有前来投靠善家仁,想躲在沪都帮的羽翼下逃过国家的追捕。他现在身无分文,又不能出头露面,只能和善家仁合作,以沪都帮的资金和名义东山再起,做一个幕后老板。

  善家仁丝毫没有怀疑张扬的谎话,至于那个极不合理的合作条件,善家仁只要想一想飞扬公司像抢钱一样的发家史,心里也就释然了。

  一成的股分虽然太少,可飞扬公司在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凭一个“新爱克”就赚了几十亿美金,如果不是飞机失事,眼前的“丧家犬”凭着那个什么“抗癌一号”,早就成了千亿富翁!

  一千亿的一成也有一百亿!公平,人家的条件真是太公平了!

  很快,脑子发晕、只觉双脚踩在云端的善家仁就晕晕乎乎地和张扬谈好了条件——其实,也就是张扬在说,他只知道点头罢了!

  半个小时后,善家仁的两个保镖惊讶地发现,他们的老大面色惨白地推开房门,似乎双腿发软,双手紧紧地扶住门框才能站稳身子。

  “马上请茶楼里的人离开,退还他们的茶钱,告诉他们,茶楼从今天起暂停营业。还有,通知大武、猴子和黑山,让他们立刻来见我。”善家仁声音嘶哑地对两个跟班发令。

  两个跟班站着没有动,鼓着四只金鱼眼瞪着老大,想看看老大是不是疯了。

  “你们两个混蛋,听不懂人话吗?还不快滚去办事?”善家仁两眼一瞪,看到两个跟班逃也似地跑开,这才抖了抖衣襟,笑了:“真是混蛋,非要我发火才行。”

  发了一通火,善家仁只觉浑身通泰,脑子也不晕了,腿也不发软了,施施然退回房间,脸上竟然堆出几分讨好的笑容:“张总……”

  看到善家仁极不专业的谄媚笑脸,张扬立刻打断了他:“善老大,不必这样吧?按年龄,我至少应该叫你一声阿叔,你还是叫我‘阿扬’吧。而且,我的真正身份暂时不想告诉别人,你再这样,我宁愿中止这次合作。”

  善家仁明知道张扬在开玩笑,浑身的肌肉还是因为紧张僵了一下。善家仁的人生经历毕竟比张扬丰富得太多,愣了几秒钟后,顿时哈哈大笑,放开了心胸,一掌拍在张扬肩头:“好小子,够意思。好,阿叔我就不客气了,以后就叫你阿扬。”

  张扬笑了一笑,重新考虑了一下脑子里的计划,开口道:“善老大,把茶楼腾出来之后,我想把二楼用来做写字间,除了你之外,谁也不准踏足半步。”

  善家仁自以为是地点点头:“不错,你正在跑路,确实要小心为上。大武和猴子是你的小兄弟,我就让他们安排人手守在一楼,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上二楼。”

  “还有……”

  张扬一项一项地交待,善家仁一点也不敢怠慢,一边努力记忆,不懂的地方马上提问,一老一少都没有意识到,他们的身份无形中调了个。似乎张扬才是老大,善家仁反而成了小弟!

  半个小时后,茶楼的客人都被“请”走了,善家仁也忙开了,急吼吼地发布一条条命令,安排手下购置办公桌、电脑等办公用品,让人到电信局申请光纤,接通网络……

  一时间,沪都帮上下忙得鸡飞狗跳,跟着他们的老大发疯。

  张扬没有等到大武和猴子,只好先走一步: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走到九妹的平房附近,张扬诧异地发现,也不知九妹使了什么手段,老阿婆竟然干起了老本行,在九妹的杂货摊前忙里忙外,操着一口浓重的川音在卖东西。

  几乎每一个买东西的客人都要问起阿婆与九妹的关系,张扬在旁边听了听,老阿婆竟然说是她九妹的奶奶!

  九妹一家本来就是蓉省人,只是很早就流浪到燕都罢了。晚上杂货摊收摊后,九妹卖的也是川味小吃,街坊们信以为真,“奶奶、奶奶”地叫得老阿婆眉开眼笑。

  应付完几个客人,老阿婆这才发现摊子边的张扬。她在昨晚没有见过张扬的真面目,并不认识他,只是热切地指着摊子上的杂货:“小伙子,要买点什么啊?我这里的东西又齐全、又便宜,你绝对不会吃亏的。”

  张扬看到老阿婆这么快就适应了燕都的生活,心里也十分高兴,闻言摇了摇头,笑道:“阿婆,我是来找人的。九妹在家吗?”

  一听张扬不买东西,老阿婆顿时收起了笑容,橘皮老脸上堆满了失望,一屁股坐回小凳上,不耐烦地道:“不在,不在,九妹到医院看我儿媳妇去了。”

  儿媳妇?张扬一愣,好半天才明白过来,老阿婆说的儿媳妇就是九妹的妈妈。还真是个有意思的阿婆啊,不但这么快就认了一个孙女,连从没见过面的“儿媳妇”也认了。她还真不客气,这么快就成了九妹家的“太后”!

  看到老阿婆如此投入眼前的生活,张扬也替她高兴。正想问一问李东生他们的住址,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叫声:“阿婆,我们回来啦。你看看,我们进的货对不对?”

  一回头,张扬看见李东生六个人每个人手上都拎着两个塑料口袋,里面装满了零碎物事,刚才说话的正是快嘴快舌的侯家丽。很显然,他们刚刚为九妹的杂货摊进货回来。

  “白大哥!”李东生等人也看见了他,立刻加快了脚步,兴奋地围了上来。

  “白大哥,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蓉城的事情处理完了吗?是不是……是不是我们可以回蓉城了?”还是侯家丽嘴快,抢在众人之前提出了大家心中的疑问。

  张扬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看得大家迷迷糊糊,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张扬也被自己的白痴举动逗笑了,赶紧解释道:“呵呵,蓉城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不过,根据上级的指示,我将暂时不回蓉城,要在燕都呆上一段时间。”

  说到这里,张扬故意看了看四周,一勾手指,示意大家围上来,声音刚好够大家尖起耳朵听到:“我将奉命成立一家投资公司,向美利国的资本市场发起挑战。你们有没有兴趣参加?如果有兴趣的话,我可以要求有关部门向鄂都大学发函,让你们提前毕业。”

  张扬倒不是骗他们,以他与吴民的关系,让吴民出面,让几个大学生提前毕业的小事还是能办到的。只是,那要等他身份公开才能办到。

  眼前的六个大学生,是张扬极力争取的班底,他一个人也不想放走。

  李东生等人惊喜地互相看了两眼,几乎没有任何犹豫,齐声欢呼:“干!不干的是傻瓜!”

  “耶,我终于可以不用写毕业论文了!”

  ……

  张扬没有想到,他无奈间种下的忠诚烙印有这么大的效果。原来还准备了一大番说辞,现在看来,什么也用不着了。

  张扬并不知道,这并非忠诚烙印在起作用,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张扬欺骗他们的“潜龙异能小组成员”的身份!

  一想起可以和身负异能绝技的“超人”一起工作,为国家执行秘密任务,这些年轻人血液中的冒险因子就沸腾起来,哪里还管什么学业不学业。即使张扬不作那个许诺,他们也会抢着答应!

  张扬满意地看了看激动得满脸潮红,一个个脸上稚气未消的大学生,心里感慨万千:这就是我重新崛起的班底?这就是对付傅氏家族的中坚?我是不是太儿戏了?

  李东生轻轻碰了碰发呆的张扬:“白大哥,你怎么了?”

  张扬一甩头,伸出右手:“没什么。来,为我们的合作加油!”

  六只或粗壮、或纤细的手掌伸了出来,叠在张扬的手背上:“加油,加油加油!耶!”

  在他们身后,老阿婆围着他们转圈,急得直跳脚:“你们几个小东西在干什么。快点让开,让我看看你们进的货对不对……”

  七里井的小街上,行人匆匆,没有谁顾得上看这里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一个注定会统治全球经济的商业帝国的雏形就在这简陋的街边形成了!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02楼 发表于: 2007-10-01
第十章 进军纽交所
 

  接下来的时间,大家忙得四脚朝天,连喘气的时间也没有。

  学习行政管理的孔明和学习公关与文秘专业的侯家丽被安排到沪都茶楼,指挥沪都帮的人布置办公室,尽快熟悉公司内部的运作。

  而张扬带着李东生、赵风、王恒佳和马云娜找了一个小网吧,从注册地在美利国,全球最大的网上券商美林理财的主页上下载了开设海外账户所需的资料。

  按照资料的提示,张扬以善家仁的身份申请了一个可以融资200%的保证金帐户。填好各种资料,李东生和王恒佳拿着这些表格,立刻跑去找善家仁签名,落实申请表所需要的身份证明文件和到国税局办理W-8BEN免税证明。

  至于人高马大的赵风,被张扬指作护花使者,保护学习会计专业的马云娜,前往中国银行本部寻找那些地下财务公司,将善家仁存折上的800多万中华币兑换成美元,通过地下财务公司的海外帐户直接将支票开到美林公司的户头上。

  因为中华还没有开放货币自由兑换市场,个人境外汇款每笔不能超过2000美元,张扬也不得不打一个擦边球。

  张扬本来还想锻炼一下赵风和马云娜,让他们尽快成熟起来。可赵风和马云娜看到存折上的数字,立刻吓得脸青唇白。张扬叹了一口气,这笔钱是他唯一的资本,绝对不能被人骗了。想了想,他还是给善家仁打了一个电话,让黑山带几个小弟过来。有这些地头蛇压阵,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几分钟之后,黑山带着十几个小弟气势汹汹地撞开了小网吧的门。

  张扬不想让更多的人看到他的样子,悄悄对赵风使了个眼色,赵风心领神会地跑到门边,对黑山耳语几句,指了指墙角戴着太阳镜的张扬。

  在沪都帮,除了善家仁、大武和猴子,黑山与当初的“白扬”接触最多,立刻认出了张扬。他浑身一震,比锅底强不了多少的黑脸上顿时现出狂喜之色。幸好,他并没有忘记赵风的交待,转身双手乱摆,将身后的小弟赶鸭子一样赶了出去。

  “阿白!”走近张扬身边,黑山激动地给他来了一个熊抱,“太好了。老大说你回来了,我还不相信,原来是真的!”

  张扬心中的感动只持续了一会儿,重重地拍了拍黑山宽厚的肩膀,就将他推开。现在不是重温旧情的时候,他立刻将接下来要办的事情交待清楚。

  黑山亲身经历了世纪大厦运方工程的谈判,对张扬的本事佩服得五体投体,知道张扬又要带着沪都帮的兄弟们赚大钱,立刻拍着胸脯打保票:“阿白,你放心,刚好我认识一个朋友,就是吃外汇这口饭的。我听他说过,他们老大的公司是燕都最大的地下汇兑公司。在欧洲、美利、香港等地都有他们的海外代理公司,许多炒外汇和境外股票的企业和个人都是他们的客户。那小子敢骗沪都帮的钱,我把他蛋黄也捏出来。”

  张扬总算松了一口气,一挥手,将恋恋不舍的黑山和赵风、马云娜赶出了网吧。心里暗暗好笑,这个黑山不要太出格才好,看刚才马云娜吓得直哆嗦的样子,不要别人的蛋黄没被捏出来,自己人反而被吓晕了。

  现在半上午,七里井的人都在忙着挣钱,小混混们昼伏夜出,刚才被黑山他们冲进来一吓,网吧的小老板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只有二十几台机子的网吧里除了张扬之外,再也没有别人。

  伸了个懒腰,张扬看着空无一人的网吧,笑了:“开工喽!”

  美利国纽约证券交易所开办至今,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目前约有4000多支股票,包括绝大部份历史悠久的‘全球财星五百大企业’,股票市值达到惊人20兆美元。

  作为全球历史最悠久证券交易所,纽约证券交易所与后期开办的证券交易所不同,它仍然遵循成立时“梧桐树条约”,坚持场内经纪人和专家交易制度。即使在电子交易十分发达的今天,它也仅仅放松了小额交易的电子交易,大宗和复杂交易仍然由会员席位通知场内经纪人,到各个专家主持的交易站,以口头报价方式完成。

  纽约证券交易所同时也是世界上最大的交易所,每天的交易额都在千亿美元以上,世界上没有哪一个证券交易所能够与华尔街7号的纽约证券交易所相抗衡。

  张扬早就想过了,要想赚快钱,只有到证券市场去投机。而且,不能在中华的股市上投机。中华还处于发展期的股市承受不起市场动荡的风险,还会很快引起傅真真的警觉。

  要赚就赚老外的钱!这样不但对中华经济毫无损伤,而且,由于纽约证券交易所几乎吸引了全球绝大部分的基金和投机商,市场容量太过庞大,只要小心一点,圈再多的钱也不会引人怀疑。

  纽约证券交易所是美利国金融美元的根本,号称世界上监管最严格、制度最透明的交易市场。“我们不仅是一个场地,更代表一种做生意的方式”,这句纽约证券交易所的广告语,张扬从踏入商圈的第一天就听过了。

  张扬曾经以为,到全球金钱汇集的大熔炉遨游一番,是他这一辈了也不可能实现的梦想。现在机会摆在眼前,张扬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纽约证券交易所!

  要想用内识能量影响纽约证券交易所的电子交易系统,张扬还没有这么疯狂。纽交所的主要交易形式是面对面的人工交易,内识能量完全不可能绕过半个寰球去控制那些经纪人的意识。就算他成功侵入十七个专家交易站的电脑系统,了解到交易走势,这种机会也是稍纵即逝,加上网络延迟的原因,等他们的单子从中华传到美林公司,美林公司再转到场内的会员席位,说不定交易格局已经发生了大逆转。

  所以,张扬想到了更绝的一招。

  他的目光放到了世界上最有名的四大会计师事务所:安信、普华、安远、毕马威。这几个会计师事务所的业务遍布全球,审计、咨询客户数以万计。更重要的是,纽约证券交易所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上市公司都是他们的客户,财务审计工作都由他们完成。

  8月份,正是纽约证券交易所上市公司集中公布中期财报的时间。这些公司的中期财报,正躺在安信、普华、安远、毕马威的电脑里睡大觉!

  张扬现在要做的,就是侵入这四家会计事务所的主机电脑,偷窥纽约证券交易所上市公司的中期财报,再对比这些公司的股价,将中期财报将要公布的盈利数据高于市场预期的股票选出来,做超短线投机。

  这是一个十分繁重的工作。

  虽然内识能量在数字光缆的帮助下,依附在光信号中,经过无数次中转,远涉重洋到达了注册地都在美利国的四个会计师事务所的主机,但是,这已经达到了张扬的极限。

  依次攻破四家会计师事务所主机电脑的安全封锁,张扬再也没有能力挨个寻找上市公司的档案,只有一股脑将所有的资料都拷贝下来,存于内识能量中。

  将最后一份资料拷贝到脑海中,张扬眼前一黑,突然晕了过去。

  等他挣开眼睛,突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躺到了柔软的单人床上,身边围满了人:善家仁、大武、猴子、黑山、九妹、李东生,在七里井的熟人一个不拉,全都在场。

  “你们不做事了吗?这是哪里,我不是在网吧吗?”张扬有气无力地说道。

  大武和猴子见到张扬后,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说话,见他醒来,顿时扑过来抱住了他:“阿白!”

  “白大哥!”

  “我还没有死,傻瓜,哭什么哭?”张扬抬起手来,擦去猴子落到他脸上的泪水,咧嘴一笑,却觉得浑身酸痛,似乎身体已经不属于他——强行让内识能量进行万里长征,大大超过了张扬的身体承受能力,如果不是内识能量对肉体的修补极快,只怕他还要昏睡几天才能醒来。

  九妹咳了一声,大武和猴子立刻放开张扬,让开位置。九妹红着脸,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坐到张扬身边,拉过他的手:“扬哥,你吓死我们了。你知不知道,你已经睡了三天三夜了……”

  “什么?三天三夜!”张扬吓了一跳,猛地坐了起来,突然又“哎哟”惨叫一声,跌回床上。

  张扬顾不得浑身的酸痛,急得脸都白了:“东生,你们的事情都办得怎么样了?你们也真是,现在时间这么紧张,怎么也不叫醒我啊?”

  看到李东生几人被张扬训得低下了头,善家仁连忙过来解围:“阿扬,你也别怪他们。你不知道,几天前你的样子多吓人。肖老板跑来通知,说你在网吧昏死过去,我们不敢把你送医院,只好把你抬回茶楼。请回来的大夫也束手无策,完全找不到原因,只有给你打点点滴,让你自然苏醒。放心吧,东生他们很能干,所有的资料都通过国际快捷当天就邮寄到了美林公司。半个小时之前,美林公司用那个什么……哦,对了,电子邮件通知我们,帐户已经审核开通,可以使用了。正式的文件和支票、提款卡美林公司正用快递寄过来。”

  听了善家仁的解释,张扬笑了,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几个手下。李东生等人脸上却没有责怪的意思,一个个激动地挺起胸膛,双眼放光,跃跃欲试。

  赵风最沉不住气,首先开口道:“白大哥,还有两个多小时华尔街就开盘了,是不是我们今晚就开始行动?”

  张扬脸色一变:今晚就开始行动?可是,本来想交给李东生他们做的功课,因为自己的昏迷,并没有布置给他们。以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短短两个小时,能对比、分析出今晚应该下手的股票吗?

  “时间不等人,不行也得行。”张扬咬着牙,皱着眉头坐起来。很简单的一个动作,就累得他满头大汗,帮他的九妹也气喘吁吁。

  张扬剧烈地喘了几口气,抬起头,用坚定的目光一一从身边的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到善家仁脸上。善家仁一愣,年老成精的他立刻明白过来,无论他如何劝说,也无法阻止张扬的决定。他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张扬的肩膀,一挥手:“阿黑、大武、猴子……九妹?”


  看到善家仁的迟疑,张扬对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包括九妹,所有人都跟我走,不要打扰阿扬他们工作。大武、猴子,你们轮流带人在一楼值班,没有阿扬的允许,谁也不准进入二楼。”善家仁脸色一板,异常严肃地发布了禁令。

  “阿扬……你还没有好,让我留下来照顾你吧?”九妹祈求地向张扬求情。

  张扬心里一动,刚想答应,突然醒起自己决不能心软,如果将九妹留在身边,只会让九妹误解他的意思,让两人间令人头疼的关系继续发展下去。

  “不行。我们虽然还没有注册,可我们的公司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成为全球著名的大企业、大公司。一切都要按照制度办事!开始工作之后,二楼就是公司的核心机密场所,没有参与这次计划的工作人员都不能入内。”张扬拉下脸,冷冷地说道。

  看到张扬突然表现出来的冷漠和无情,还有令她自惭形秽的自信和威严,九妹足足愣了十几秒钟,才失魂落魄地推开众人,夺门而去。

  大武和猴子神情复杂地看了张扬一眼,跟着追了出去。黑山摸着后脑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善家仁摇了摇头,再一次拍了拍张扬的肩膀:“阿扬,你这么做是对的。九妹和你相差太过悬殊,确实不适合你。只希望那个傻丫头早一日醒悟,不要钻牛角尖才好。”

  张扬知道善家仁误会了,他并不是因为九妹的出身和相貌才嫌弃她,而是心中根本就装不下、也不敢再装任何女人。他苦笑一下,也不解释,目送善家感叹地摇着头,一摇三摆地转身而去。

  赵风和王恒佳小心地将张扬扶起来,走进大厅。

  茶楼原来的摆设除了那两台空调机,其余的家什全部清理了出去。整个大厅被半腰栏杆隔出一个办公区、一个小型会议室和一个茶水间兼会客室。

  办公区里,几台崭新的液晶电脑围成一个圆形,颇有几分壮观。

  原来的四个包房,中间的一个房间写着总经理办公室的字样,面向大厅的墙壁也被打开,装上了一面大玻璃。张扬就是从总经理室被扶出来的。他看了看,发现总经理室旁边的包房门被封上了,立刻明白过来,那个包房作了他的休息室,刚才他就是睡在休息室的床上。

  至于另外两个包房,不用看也知道,一个是四个男生的休息室,一个两个女人的休息室。

  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看这样子,手下的这帮小子和丫头没少下功夫。张扬心里极为满意,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不给这帮很想听他说两句赞赏的话的手下翘尾巴的机会。

  张扬要把他们培养成自己得力的助手,按他的计划,他们以后都将是独挡一面的人才,要好好打磨他们的虚荣和浮躁才行。

  “还行吧。”张扬轻描淡写了说了一句,马上下达命令,“你们现在就上网,马上将纽约证券交易所三个月来的交易走势和全球著名基金、券商、财经专家对每一支股票中期财报的预测、还有华尔街最出名的几家媒体对各支股票中期财报的新闻全部下载到硬盘里。已经公布中期财报的股票不用管它。动作要快,我要你们在纽交所开盘之前做好这些事!”

  几个大学生抬着看了看墙上的电子钟。现在是晚上7:30,距离美利东部时间早上9:40,燕都时间晚上9:40的开盘时间,只有短短两个小时,大家面面相觑:我们能行吗?

  特别是英语不好的孔明和马云娜,更是心虚地低下了头,不敢看张扬的眼睛。

  张扬双手一使劲,从赵风和王恒佳手中挣脱出来,强忍着脚底传来的钻心疼痛,像钉子一样钉在地上:“怎么了?这么点小事也办不到?你们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让我小看你们啊!是龙是虫,就看你们今晚的表现了。如果不能完全任务,你们明天就打道回府,回鄂都大学吧!”

  说完,张扬头也不回,转身就走进他的办公室,“刷”地拉下玻璃墙上的百叶窗,挡住大厅的视线。

  “怎么办?”大家被那扇颤抖的房门震得心中一抖,不约而同地看着他们的老大,李东生。

  李东生脸上也毫无血色,可是,被最尊敬的人看扁的感觉是如此锥心、如此难过,慢慢地,他的目光变得异常坚定,充满了斗志:“我们决不能放弃,拼了!即使失败了,我们也问心无愧!”

  “对,拼了!我们不能让白大哥看扁……”

  “我和云娜的英语不好,就让我们来下载走势图吧,这个简单点……”

  总经理室里,张扬正贴在门后偷听。听到大家急匆匆地奔向各自的位置,打开电脑,他满意地笑了。

  “哎哟、哎哟哟……”心神一松,浑身的酸痛突然又涌了上来,张扬瘸着腿,好半天才挪到办公桌旁边,一屁股跌进老板椅里。

  顾不上身体的疼痛,张扬闭上眼睛,飞快地在脑海中检索从四大会计师事务所偷到的资料,将4000余家在纽交所上市的公司的中期财报搜索出来,存入电脑中。

  核对了一下资料,张扬发现,今明两天收市之后,将要公布中期财报的只有一百五十五家公司。现在,就需要他从这一百五十五家公司里寻找被市场低估的股票。

  外面那帮小子果然很努力,等张扬分析完一百五十五支股票的财报,内识能量侵入李东生等人的电脑,发现他们的进度还蛮快的,差不多已经下载了一半的资料。

  张扬微微一笑,开始逐一分析关于这一百五十五支股票近三个月的走势、还有财经专家、财经新闻对它们中期财报的预测,很快,他就找到了十五支近期股价连续阴跌,所有专家都对他们的中期财报持不乐观态度的股票。

  其中一支代号ASTSF,名叫福雷电子的股票在上个交易日竟然创下上市以来的最低纪录,仅为5.52美元。根据专家对这支股票的分析,是因为投资者对该公司上一财年末投入35.3亿美元收购一家半导体企业的前景不看好。经过几个月的重组,中期财报正好要反应并购后的盈利状况。许多专家和财经记者都分析了并购的这家企业,发现它的主营业务在并购前后没有发生任何变化。所以,众多投资者生怕福雷电子被并购的这家企业拖累,中期财报惨不忍睹,纷纷抛弃了福雷电子,让它的股价创造了历史新低。

  在安信公司负责审计的福雷电子的中期财报中,张扬却奇怪地发现,福雷电子收购的这家半导体企业在5月份重新投入生产后,5月、6月的主营收非居然为零!

  如果单独作帐,福雷电子收购的这家企业真的如那些专家和投资者预计一样,亏得不能再亏了!

  可是,张扬却从财报中发现,福雷电子在5月、6月份全额吃进了收购企业中价值2.42亿、3.45亿美元的产品。因为是内部物流,所以财报上并没有对这些产品的盈利情况进行核算。

  这家企业在被福雷电子收购之前,也有自己的销售渠道。重新投产后,福雷电子不是将他们的产品推入市场,反而将这些产品转入仓库,这也太不合常理了!

  凭着商人的直觉,张扬敏锐地感觉到,这里面一定有名堂。

  张扬看了看因为身体的酸痛,还在微微发抖的发手,一咬牙,以比李东生等人更坚定的口气吼了一声:“拼了!让我看看,你们在搞什么名堂!”

  闭上双眼,内识能量“轰”地涌进电脑,涌进光纤,以光速直奔远在美利的福雷电子公司的主机……

  一分钟之后,张扬的双眼猛地睁开,顾不上抹去脸上一颗颗比黄豆还大的汗珠,发自内心地笑了:“原来是这样!”

  张扬知道,他捡到宝了!这一次,他赢定了!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03楼 发表于: 2007-10-01
第七集 第一章 训练与投资 

  纽约证券交易所开盘前5分钟,张扬施施然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李东生六人忙昏了头,从电脑前茫然地抬起头。“白大哥……”愣了一会儿,大家才站起来,参差不一地向张扬打招呼,每个人都垂头丧气,无精打采。

  要下载三个月内的股票走势很容易,可纽约证券交易所是金融美元的基础,也是世界第一的证券市场,靠它吃饭的财经专家、记者犹如过江之鲫,在短短两个小时之内,李东生等人哪里收集得完天文数字般的信息。

  张扬心知肚明,交给他们的根本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笑着拍了拍手:“大家干得很好,我很满意!在所有4000多支股票中,你们收集整理了3125支还没有发布中期财报的股票信息。不错,真的不错!”

  大家面面相觑,李东生上前一步,不好意思地摇摇手,苦笑道:“白大哥,你别损我们了。虽然我们建立了3125支股票的档案,可是每支股票的信息量都不够,还有很多有名的经纪顾问、财经专家、记者的分析都没有找齐……”

  张扬歪着头,有趣地扫了一眼几个局促不安的大学生,突然哈哈大笑:“哈哈,真是一群小呆瓜!你们也不想一想,华尔街就是世界金融体系的神殿,靠它吃饭的所谓专家、名记比七里井的苍蝇还多,你们真的能够把所有资料找齐?”

  听到张扬的话,众人张口结舌,恍然大悟,跟着大笑起来。

  “而且……”张扬提高了嗓音,“我十分高兴地看到,你们没有因为时间紧、压力大而乱了方寸,很快就找到了正确的工作方法。英语好的李东生、赵风、王恒佳负责寻找知名券商、财经报纸的网站,计算机技术不错的孔明负责用网站深层下载软件截取资料,侯家丽和马云娜负责分类、归档。这种互相协作的精神,正是一个团队必不可少的优良素质。我对你们的表现十分满意!”

  李东生等人贪婪地吸收着张扬所说的每一个字,脸上的笑容慢慢褪去,若有所悟地点头沉思。

  张扬欣慰地笑了。他没有看错,六个大学生之间不但很有默契,而且戒骄戒躁,没有因为表扬而自满,而是将他的提点紧紧地记在心里。虽然他们收集的资料至少有一半是垃圾信息,可只要保持这种无私的合作精神、贪婪的学习态度,他们一定会迅速成长起来,成为一个合格的经理人团队。

  这个时候,侯家丽无意间看了一眼电脑屏幕,突然惊叫一声:“开盘了!”

  大家浑身一震,抬起头激动万分地看着张扬:终于要动手了。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李东生等人能够走在一起,亲密无间好似一家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每一个人的学习天分极高。简单点说,他们都是属于那种高智商的学生,与埋头苦修的同学相比,他们只需要花很少的精力在学习上,成绩就是顶呱呱,而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探索没有接触的领域。

  他们这样的人,虽然不是异类,却很容易被那些读死书的同学嫉恨,而那些一天到晚只知道享乐、混文凭的人,他们又不屑交往。所以,这群志同道合的人很自然就走到了一起,成员都十分珍惜这份友谊。

  正因为他们是拥有高智商的聪明人,李东生等人都明白,张扬如此着急地让他们收集资料,一定会在今晚动手。

  看着六双期待、激动的目光,张扬没有开腔,而是用充满鼓励的目光一一扫过六张略带稚气的面孔,一直等他们平静下来,才满意地点点头,微微一笑:“各就各位,开始工作吧。今晚的目标只有一支股票,代号ASTSF,福雷电子!”

  “是!”大家轰然应喏,奔向各自的岗位。

  张扬背着手在他们背后转了一圈,发现他们正在使用的是一款美林理财专门为网上交易设计的美股即时看盘软件,与纽交所电子终端同步显示交易行情。

  而李东生他们也作足了功课,对这款软件的使用已经相当熟悉。学习金融专业的李东生、赵风、王恒佳分工合作,一边看盘,一边调动福雷电子近期的各种图表进行分析。马云娜打开了他们在美林公司开的户头,准备下单。侯家丽则自动站到了张扬身后,手里拿着一个记事本,随时准备记录他的命令,自动担任起秘书的职务。

  几个人之中,学习行政管理的孔明暂时没有用武之地,心甘情愿地当起Office小弟,为大家斟茶送水。

  很快,李东生就站了起来:“白大哥,福雷电子的开盘价是5.51美元,现在的市价5.48美元,比昨天跌了5美分。成交量比较活跃,开盘十分钟就成交了10万股。据我估计,福雷电子今天还有下跌的空间。你看……”

  张扬看了看屏幕上的数据,心里默算了一下,斩钉截铁地道:“给美林公司下一个限价单,当日有效,每股最高限价5.99美元,吃进500万股。先看看市场的承受能力再说。”

  “什么?五……五百万股?白大哥,我们没有这么多钱啊!”

  “是啊,白大哥,就是有这么多钱,这么大的单子,也会引起市场警觉,对我们扫单不利……”

  听到张扬的决定,大家顿时傻了眼,七嘴八舌地劝阻张扬,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用高出市价这么多的价钱吃进这支专家和公众都不看好的股票。

  “等一等,大家快来看,我……我们帐上怎么多了这么多钱?”听到大家的吵闹,负责下单的马云娜立刻将画面切到账户余额,看到账户上的金额,顿时叫了起来。

  “多少钱?”大家一起涌到马云娜的电脑前。

  $151000000,余额一栏,清清楚楚地写着这串数字,在后面的融资限额栏,同样是$151000000。这就是说,加上融资资金,他们可以动用的资金,达到了三亿零两百万美元!

  “我……我两个小时之前还看过的,帐上怎么突然多了1亿5千万美元啊?是不是美林公司搞错了?”马云娜手足无措地指着屏幕上的数字,急着向同伴解释。

  “咳咳”,张扬轻咳一声,双手一摊手:“美林公司的电脑没有出错,这笔资金是我刚才调来的。怎么,还不明白该怎么做吗?”

  这个时候,张扬那个“潜龙异能小组”的假身份又起到了作用。几个大学生以各自的方式,很快就在脑子里为这笔资金的来源找到了千奇百怪的解释。有的认为是中华政府的支持,有的认为是张扬用异能黑了别人的账户……不管怎样,反正这笔钱现在属于张扬。

  一想起张扬那一身恐怖的“超能力”,大家对他的决定再也没有怀疑:管他的呢,白大哥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娜娜,快点按白大哥的指示下单!”李东生第一个反应过来,推了推还在发愣的马云娜。

  马云娜“噢”地一声,赶紧低下头,手指灵巧地在键盘上一阵敲击,将500万股的限价买单传给了美林公司。

  两分钟之后,福雷电子的股价就有了反应。市价从5.48慢慢攀升,每一次刷新,股价就跳跃一次。5.49、5.52、5.55、5.58……

  一个小时之后,福雷电子的卖单几乎全部被张扬他们的单子吃进,而股价也终于稳定在5.83的高位,比昨日收盘价大涨31美分。

  纽交所的容量果然惊人,这么大一笔买单,竟然也托不起市。张扬的买单全部成交后半个小时后,股价又回落到5.73美元。

  “再下一个限价单,最高限价6.09美元,这一次填1000万股!”张扬看着屏幕上的走势,嘴角迸出一丝冷笑。如他预期一样,福雷电子连续几个月的阴跌极大地挫伤了投资者的积极性,大家争先恐后地抢着脱手手中的存货,并没有意识到,这么大的买单意味着什么。

  这,正是张扬期待的结果。

  很快,两个小时之后,福雷电子的股价冲到6.06美元,张扬的账号又多了1000万股福雷电子的股票。

  当福雷电子的股份又回落到5.95的时候,马云娜颤抖着双手,敲入了第三张买单,3000万股,限价6.29美元……

  到美东时间下午5:00,燕都时间凌晨5:00,纽约证券交易所盘后交易结束,以善家仁的名字开户的账户上的自有资金和融资资金一扫而空,变成5100多万股福雷电子的股票,收购均价5.88美元。

  萎靡了几个月的福雷电子一跃成为今天纽交所的明星,大涨10.89%,以6.11美元的高位收盘。加上一些嗅觉敏锐、作风大胆的基金和投机商在后市冒险介入,推波助澜之后,福雷电子的涨幅、成交量和成交金额都排到了纽交所的第一位!

  华尔街的财经专家和媒体顿时像闻到了血腥的苍蝇一样,兴奋地跳了出来。延时交易还没有结束,网上扑天盖地的新闻就冒了出来,纷纷猜测今天以极其凶悍的手法,不按常理出牌介入福雷电子的投机者到底是何方神圣。同时,这些财经专家纷纷改变了口径,估计福雷电子明天公布的中期财报一定有重大利好消息。对于福雷电子中期财报的每股盈余,这些专家也发挥了充分的想象力,认为原来预估的0.1美分有误,而是比去年同期好得多的2美分、3美分,最高的甚至猜测是80美分……

  看着这些报道,张扬摇了摇头,一丝轻蔑的笑意从嘴角升起。

  “呯呯呯”,侯家丽敲了敲总经理办公室的门。

  张扬抬起头,看到所有人都围在门口,激动人心的几个小时之后,大家都眼圈发红、一脸疲惫之色。但是,张扬还是一眼就看了他们眼中深深的忧虑和担心。毕竟,除了美林公司的佣金,张扬把最后一个美分都投入了股市,哪怕明天的股份下跌百分之一,他们也毫无还手之力,损失惨重。

  大家在心中无数次自我催眠,相信张扬这个“超人”绝对不会犯错,这场豪赌一定会胜利。可是,李东生等人同时也是相当理性的高智商人群,对未来的恐惧和担心,仍然极大地困扰着他们。

  张扬本来就是心理学的实践派,当然明白几个大学生的心思。为了培养他们面对巨大压力的心理承受能力,张扬并不打算提前告诉他们真相。他挥了挥手,温言道:“大家都累了,没有什么事就去休息吧。我也要休息了。”

  看见张扬推开椅子站起来,侯家丽赶紧小跑两步,脸色有些惊慌地道:“白……白大哥,美林理财一位叫Jobson的投资顾问打电话过来,要求与善家仁先生进行视频通话。你看……”

  “噢?”张扬双眉一挑,喃喃道,“他们的反应倒真快啊。”

  李东生也急步走到张扬的办公桌前面:“白大哥,这个Jobson一定是为了融资账户而来。我们占用了美林公司1亿5千万的资金,他们一定十分紧张……”

  “东生,放轻松一点。如果我们是美利国的公民,信用审核过关的话,这些券商允许客户融资的比例甚至可以高达一比九。不用担心,美林公司应该只是对我们进行一下提醒,毕竟这是1.5个亿,不是1.5万。只要福雷电子的市值没有跌破美林公司的融资止损位,他们不会乱来,破坏自己的声誉强行给我们平仓的。”

  张扬探过身子,拍了拍李东生,抓起桌上的电话。

  “1线。”侯家丽赶紧说道。

  “Hello,Mr. Jobson,我是善家仁先生的全权代表,我的名字叫白扬……” 张扬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顿时让李东生等人刮目相看。因为学习国际金融与贸易专业,在英语上下过很大功夫,经常在几个朋友面前炫耀口语和听力的赵风也不禁吐吐舌头,在大家鄙夷的目光中缩起了高大的身子。

  三言两语,张扬拒绝了Jobson要求视频对话的要求,直截了当地告诉他,只要福雷电子的股价下跌到美林公司融资规定的下限,美林公司可以全权处理这些股票。

  放下电话后,张扬揉了揉肩膀:“我要去休息了。你们去睡觉也好,找大武、猴子他们出去吃夜宵也好,我不管你们了。”说完,就那么甩手而去,走进旁边的休息室倒头就睡。

  两次透支内识能量,张扬是强撑着才主持完今晚的收购行动。他是真的累了。

  张扬这一觉直睡得昏天黑地,其间侯家丽来送了两次饭,都没忍心叫醒他。直到第二天纽交所开盘前半个小时,侯家丽才不得不强行叫醒他。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休息,张扬总算恢复了元气,精神抖擞地洗漱完毕,把侯家丽端进来的饭菜吃得干干净净,这才迈着八字步踱到外面的写字间。

  看到李东生、赵风四个男生的样子,张扬大吃一惊,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使劲擦了擦眼睛。

  四个男生个个蓬头垢面,头发比鸡窝还乱,面孔憔悴、两眼布满血丝,一个个像刚从难民营出来,目光呆滞地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再看两个女生,张扬这才发觉,她们也比四个男生好不了多少,双眼发红、面色苍白。只是女孩子爱打扮,侯家丽在脸上上了一层淡妆,张扬刚才并没有发觉她的异样。

  听到张扬的脚步声,李东生几个人从椅子里跳了起来。

  “白大哥,财富周刊昨天收市后采访福雷电子财务总监说,福雷电子上半年没有大宗营业外收入,主营业务略与去年同期持平。而且,他们也不可能触犯法律,利用非法手段人为调高中期财报每股盈余……”

  “还有还有,万邦基金著名投资顾问哈马士说,福雷电子昨天在纽交所的异常表现,是有人不顾市场规律,严重违背市场价值的赌博行为……”

  “够了!”张扬突然大喝一声,止住了他们的发言,脸色变得铁青,“你们去照照镜子,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衣衫不整、边幅不修,一个个像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如果我不是你们的老板,而是你们这个投资公司的客户,看到你们现在这个样子,我会做何感想?啊?”

  “呃……”众人被张扬的怒喝吓得倒噎气,面面相觑地看了看彼此的形象,顿时明白过来,张扬为什么发火。

  “看到我们像乞丐,客户也没有信心喽!”

  “对不起,白大哥,我们一夜没睡,只是想多找些资料,看看市场的反映。可是我们忘了,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所有的资金都用完了,这么做只是无用功,反而暴露了我们缺乏正确的判断、缺少信心的弱点……”

  听到大家惭愧的反省,张扬的脸色总算回复正常,语重心长地道:“你们对工作的热情和精神值得嘉许,可是,你们却缺少了两样东西,一是在正确的时间,做出正确的判断的信心。虽然我没有说明高价买入福雷电子的原因,但是你们应该有最基本的判断,我是为了赚大钱,而不是给福雷电子的股民发奖金。所以,赵风说得对,你们不眠不休地找资料,完全就是对我的不信任,对你们自己的不信任,作的完全就是无用功!二是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随时都要注意自己的仪表,将自己最绅士、最有魅力的一面展现在客户面前。从你们答应加入这个小组的时候,你们就不再是一个个体,同时拥有了自然人和飞扬人的双重身份。你们以后都将是飞扬集团的重要骨干,飞扬集团是死的,而你们,才是飞扬集团的形象和活广告……”

  激动之下,张扬忘记了,他日思夜想,想要重新建立的“飞扬集团”现在还不能暴光。

  “白大哥,‘飞扬集团’是我们将要成立的公司名字吗?我记得蓉城有一个非常出名的生物医药公司,好像就叫飞扬生物制剂公司。工商局会不会不批准这个名字啊?”孔明小心翼翼地说道。

  “呃……”张扬满肚子的话顿时被孔明拦了回去,冷汗“刷”地冒了出来。

  “你知道什么?我名字里有个扬字,飞扬飞扬,龙啸九天,飞扬万里,多好听的名字啊!它是生物制剂公司,我是投资公司,工商局为什么不批准我取这个名字?哼,将来我这个飞扬一定比他那个飞扬更出名!”

  飞扬公司在国家工商总局注册过,而且申请了商标注册,明知道孔明的话有道理,工商总局不可能批准另外一个公司取名“飞扬”,张扬也只有睁着双眼说瞎话,岔开大家的注意力。

  幸好,孔明他们以前都是在校的大学生,也脱不了年轻人的通病。关心球赛、娱乐的兴趣远大过时政新闻,对有关飞扬公司和张扬这个生物学界的天才的新闻知之甚少。被张扬强词夺理地胡搅蛮缠一通,也就信以为真,相信了,并没有将面前的“白大哥”与蓉城那个飞扬公司的老板联系起来。

  “去去去,所有人,立刻、马上给我回房间休息!”张扬挥舞双手,颇有些恼羞成怒地驱赶几个手下。

  “白大哥,我们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们吧!纽交所马上就要开盘了,你还是让我们看完今天的盘再休息,好不好?”几个人中个子最小,平时也最活跃的王恒佳涎着脸靠近张扬,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哀求张扬。其它五个人也猛点其头,连声附和。

  气也气过了,骂也骂过了,张扬相信,经过自己的“修理”之后,他们的境界又提升到一个新的层次。这时,他终于露出了笑脸,感动地看着这些绝对不缺乏忠心和拼命肯干的手下,温言道:“好了,我告诉你们吧,今天的盘看不看都没有关系。我们这次计划的重点是今天收盘后,福雷电子将要公布的中期财报。下个星期一开盘后,如果我估计得没错,福雷电子的股票将一路攀升,创造奇迹。到时候有你们忙的。大家乖乖去睡觉,纽交所收盘之后,我叫你们起来看福雷电子的中期财报。”

  李东生等人怀着更大的疑惑,一边挺起胸膛整理着衣装,一边朝休息室走去。

  看到六个大学生从写字间消失,刚刚骂过别人的张扬却一屁股坐到赵风的椅子里,毫无形象地将双腿搁在办公桌上,“嘿嘿”奸笑起来:张扬本来就是一个懒人,以前在飞扬公司,就经常把日常事务交给秘书室和两个副总处理。他之所以处处找茬子,强化训练李东生等人,就是为了让他们尽快成长起来,方便他以后偷懒!

  现在看来,这一次的投资计划中,至少训练人员的目标是基本上实现了——几个大学生的表现远远超过了他的估计。至于另外一个目标……

  张扬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福雷电子的股价缓慢地、一个美分、一个美分地回跌,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几个小时之后,另外一个目标也会有结果了!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快速回复
限100 字节
友情提醒:谢谢您的回复内容,这是对楼主者莫大的尊重。
 
上一个 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