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杨朔、吴伯萧的毒太深了,建议多读读王小波。不会思考的写作还不如不写。别学杨朔,求求你了。别学《荔枝蜜》、《茶花赋》、《香山红叶》,求求你了。
实在厌倦了“物—人—理”的三段式,粉饰太平的光明的尾巴。楼主你不厌倦吗?象本文这样的应景之作,倘若能给楼主在化工厂的前途带来好运也就算了,否则这种马屁拍来拍去,对你自己简直是侮辱。我们为什么不能学会思考,象个人一样学会思考,再来写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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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恶的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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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现在还清楚地记得老师讲《荔枝蜜》时的情形:那位中年妇女把这篇课文朗诵得口水共激情四溢,坐在前排的同学沐浴在老师的唾液下痛苦不堪,我当时个子矮小,不像现在这样伟岸,亦未能逃脱老师的“泽被”。如果真的是荔枝蜜滋味想必不坏,但唾液淀粉酶与蜜就没有可比性了,这种人体分泌物只是在接吻时才会感觉味道不坏。不过,我们老师那会儿应该快到绝经期了,她分泌的体液跟我们班那些个小水葱似的女生肯定没法比。?
老师说,《荔枝蜜》是一篇语言洗练、构思精巧、行文优美、寓意悠远的散文。作者把自己被蜜蜂蛰过进而讨厌蜜蜂,到品尝过荔枝蜜后去蜂场参观的思想转变过程做了极其自然的描述,尤其是看到蜜蜂的辛劳之后在梦里居然变成了一只蜜蜂,这种想象力与写作方式是值得同学们学习的。讲完课后,老师照例要布置任务,要求大家按照《荔枝蜜》的风格来写一篇优美感人的作文。
第二天同学们纷纷交上作业,老师对一位同学的作文击节赞赏,并当众宣读。现在还模糊记得,我这位同学在开篇时写到自己非常不喜欢学习,一看书就头疼屁股疼,放下书就头不疼屁股也不疼。后来读了列宁在森林小屋里看书的课文大受触动,于是在睡梦中受到了列宁同志的亲切会见。列宁同志对她诲语谆谆:孩子你要good good stady,day day up,掌握了知识长大后才能成为对国家有用的人才。这位同学还设计了一个被老师誉为“超乎想象、异常精彩”的结尾:第二天醒来,他感觉自己的右脸比左脸温度明显升高,摸右边好像是摸刚下过蛋的老母鸡屁股,摸左边好像是摸不孕不育的老母鸡屁股——于是猛然忆起,在梦里,列宁爷爷曾用一只温暖的大手慈爱地抚摸了他右边的小脸蛋……
同学们在底下窃窃私语,我跟同桌女生说:这孙子真能吹,还梦见了列宁呢……女生冲我撇嘴,我都怕她把嘴撇到别人脸上去。她俩小辫一甩拧着眉毛鄙夷地说:你写不出来就别嫉妒人家,还说人家吹,你吹一个试试。我说你还别激我,马上老师就要念我的作文,绝对也是一范文。老师倒也听话,随即就点了我的大名,我松开同桌女生的小辫起立,老师板着冬瓜脸说:你这篇作文全班最差,什么你被蚂蚁咬过,蚂蚁咬人吗?还说你梦见变成了一只蚂蚁,你怎么没变成一条蛆,乱七八糟毫无思想!
在全班同学的耻笑声中,我与老师辩解:第一,蚂蚁确实咬人,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你不能因为蚂蚁是低等节肢动物就怀疑它的血性;第二,蚂蚁比蜜蜂还勤快呢,蜜蜂天儿一擦黑就回屋泡杯花粉眯着,而蚂蚁晚上都加班;第三,蚂蚁力气大,可以扛动比自己身体重好多倍的东西,比如老师您体重是我的三倍,我要是蚂蚁就可以把您扛起来搬蚂蚁洞去当储备粮;第四,凭什么他做梦梦见了列宁就不许我梦见蚂蚁……第五还没轮着说,老师就拎着我脖领子礼送出教室。她说你小子要不好好学习别人的范文,将来考试作文肯定是零蛋!
听着教室里笑声恣肆,我八风不动,蹲在地下继续和讨生活的蚂蚁神交。
那时还没有张楚的歌,否则我会把那首《蚂蚁蚂蚁》唱给我的老师听,让她知道,咱们兄弟皮肤都是黑的,你不高贵我不卑微我只活在我自己的洞穴里……
那个梦见列宁的家伙是我的启蒙师之一,我读过的第一本名著《曼娜回忆录》(另一个名字叫《少女之心》)就是他送的。我后来问他梦见列宁是不是真的,这家伙一听就乐了,他说:写脸烧得慌没错,你个小屁孩还没梦遗过吧,告你说谁醒了脸都烫,因为你得偷着去洗裤衩。梦见列宁?那是逗老师玩呢,还不就为了她能给我打个高分……
高中快毕业的时候,学校的新教学楼竣工,那是一幢在当时的中国很常见的建筑物,四四方方傻头傻脑。外墙是用石子与玻璃的粉碎物搅拌在一起粘上,因而呈墨绿色。离教学楼不远,是工厂的大烟囱,终日冒着黑烟,像一个不可救药的烟鬼在喷云吐雾。一大片天都被染成铅灰色,在这种色调的笼罩下,玻璃也不再是透明体,好似烟鬼黯淡崎岖的牙齿。墨绿色的教学楼在我看来毫无生气,有如一个巨大的,等待入殓的棺材。
那位口水澎湃的语文老师布置了她任期之内的最后一篇命题作文:我的教学楼。因为在作文中把新教学楼比喻成棺材,再次被老师轰到教室外看蚂蚁。几个月后,我离开那个超大形的棺材与冬瓜老师走进考场,那年中考作文的题目我想不起来了,我只记得驴鞭似的长,足足用了三张备用纸。后来分数下来了,语文老师的预测一点都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