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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巨著:《灭秦》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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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64楼 发表于: 2007-10-05
 “现在动手也还未迟啊。”刘邦似乎根本不去理会慕容仙的目光,淡淡一笑道:“我是天生反骨的逆贼,和你这条天生忠顺的官府走狗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如果不决一死战,岂不可惜?”

  “如果我不呢?”慕容仙看了看身边的战士,计算着自己如果倏然发难,率几名高手同时出击会有多少胜算。




  他十分清楚自己目前所处的形势,无论是带兵向前还是后退,都要付出非常惨痛的代价,但是如果他能将刘邦作为人质,以此要挟,或许还能得以全身而退。

  他还在计算之中,刘邦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淡淡一笑道:“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奉劝你一句,千万不要打这个主意,我让你单挑是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放弃,恐怕会追悔莫及!”

  慕容仙冷哼一声道:“我从来不跟疯子单挑!”

  刘邦洒然一笑道:“也许我在这个时间提出与你单挑,的确是疯了。其实只要我一声令下,这乱箭和巨石已足以将你们毁灭,我之所以没有这样做,是因为我同情你身后的数千战士,不想让他们作无谓的牺牲。”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有一份真诚,听得在场的人无不一怔。

  “所以我想和你赌上一赌,只要你赢了我手中的剑,我就任你们离开天府谷,反之,只要这些将士愿意归顺于我,他们依然可以活命。”刘邦的建议引起了将士们的窃窃私语,当他们望向漫山遍野的义军时,心中无法不生恐惧。

  慕容仙已别无选择,只能答应刘邦单挑的决战方式:因为刘邦用自己将士的生命来套住自己,假如自己不答应,必然会引起军心哗变,毕竟谁也不想看到自己的统帅将自己的生命看得一文不值。

  于是,他缓缓取出了自己的“无羽弓”,手中扣上了三枚威力极强的烈炎弹。他一定要让眼前这位狂妄自大的小子见识一下他的成名绝技!

  “就让我再一次领教慕容郡令的无羽弓,请!”刘邦的剑平举胸前,肃然道。

  慕容仙眉锋一跳,手已离弦,便见三枚烈炎弹若流星般窜射空中,恰似腾云的恶龙。

  “嗖……嗖……嗖……”三枚烈炎弹沿着一种不规则的路线分射三个不同的角度,发出惊人的怒啸,袭杀向刘邦不动的身躯。

  剑,终于出手,自一个玄奥神奇的角度划出,到了一定的极限,剑锋一抖,竟然划出了一道又一道形同满月的圆弧。

  圆弧在颤动中一圈紧接着一圈向外延伸,以剑锋为中心,形成一个螺旋型的气场。

  慕容仙的瞳孔骤然变大,仿佛看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只见三枚烈炎弹就在撞入刘邦布下的螺旋气场时,仿佛遇上了一股强大的吸力,吸力中带有一股粘性,突然粘住弹体,然后将烈炎弹带入气场之外摆动的圆弧中,作缓冲式的运行。

  这就像是在一泊宁静的水面上,有人投掷一颗石子,这水面自然而然就会以石子入水点为中心,形成一圈一圈的涟漪。而烈炎弹就顺着这涟漪的振幅,向外不住地扩张着它运行的范围。

  “‘有容乃大’?他难道真与江湖上传说的那人……?”令慕容仙感到了一阵目眩神迷,顿时让他感到一股莫大的恐惧漫卷了整个身心。

  “轰……轰……轰……”就在慕容仙感到惊惧的刹那,烈炎弹突然脱离了气场运行的轨迹,撞向了十数丈开外的一片空无一人的密林。

  白光耀眼,气浪袭人,当爆炸发生之际,枝碎、石裂、草折、风涌,虚空仿佛在刹那间变得喧嚣不堪,动荡不堪,犹如发出呼啸的风暴,又似顷刻崩塌的山体。每一寸空间里都充斥着千股百股毁灭性的力量,以摧枯拉朽之势疯狂地摧毁着虚空中的每一件实体。

  在一片目瞪口呆中,天地刹那间静寂下来,刘邦不动,慕容仙不动,整个天府谷中的上万人没有一人在动,除了狂躁不安、嘶声不断的骏马例外。

  慕容仙知道,当无羽弓的攻击变得毫无意义之时,他就已经难以把握胜机了。不过,他还是心存侥幸,还是要放手一搏,于是,他从属下的手中接过了一杆长矛。

  “你还会一些什么?”刘邦看到慕容仙收起弓弹,紧握长矛时,眼中流露出一丝诧异,问道。

  “我会的很多,但总的来说,长矛更对我的性格。”

  “呀……”慕容仙陡然一声大喝,驱动长矛,缓缓地向刘邦贯去。在长矛附近的空间里,气流随着矛锋的挺进逐渐加强着螺旋式的对流,碰撞出无数个气旋,使之气压逐渐加重。

  刘邦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缝,注视着长矛在虚空中推进的速度与变化,突然冷哼一声,就在对方的矛锋挤入自己剑锋所及的三尺之内时,手中的剑化作一阵狂飙,疾射而出。

  在谷底暗黑不明的光线映射下,暴射出一道雪白的剑气,以无声之势迎着矛锋而上,指向了慕容仙的眉心。

  谁也不知刘邦所用的是什么手法,更不知道他看到了慕容仙矛法中的哪点破绽,只感到眼前一花,那道剑芒已经直迫慕容仙的面门,令人感到十分地诡异突然。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65楼 发表于: 2007-10-05
 慕容仙所要做的,惟有横矛格挡。

  “当……”气浪狂涌间,剑矛轰然相击,慕容仙身形一震之下,连退数步。

  刘邦却不退反进,剑锋一振之下,幻化出万千剑雨,笼罩八方。




  慕容仙无法不惊,只这么一下,高低立判。刘邦的功力的确胜他一筹,他惟有长矛挥动,尽力封锁住对方来剑的角度,以期能挡住刘邦这一连串的狂猛攻击。

  “当……轰……”之声交迭不停,刘邦的剑如刀法,由上而下,狂劈十三剑,每一剑都力若千钧,行如流水,根本不给慕容仙任何喘息的机会。

  慕容仙的长矛挥起,完全是出于一种本能,跟着刘邦的节奏而动。最初的几剑,他似乎还能勉力为之,到了十招之后,便是手慌脚乱,难以为继了。

  他只有退,在刘邦的一剑破空之际,他的长矛陡然掷出,弃矛而退。

  所以慕容仙没有一丝的犹豫,飞身后掠了七八丈间,退到了曹参等诸将的身前。

  慕容仙蓦觉心中一凉,他的背上突然多出了一把快剑,以惊人的速度乍起,没入身体三寸之后,突然不动。

  杀机竟然来自于自己的身后!

  他又惊又怒,正要回头,却听到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悠然而道:“慕容大人,请勿乱动,我曹参虽然识得你是一郡之令,但我手中的剑却孤陋寡闻得很,未必就能像我这样对你如此尊重。”

  “曹参,你莫非也想跟着刘邦造反吗?”慕容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才斥责道。

  “我可没有这个胆子。”曹参看了看四周的动静,早有他的一帮心腹卫队围了上来,将慕容仙与其他将士隔离开来。那些将士显然被这惊人的突变惊呆了,做梦也没有料到会出现这种局面,脸上无不露出迷茫之色。

  慕容仙略一运气,发觉曹参的剑锋刺入自己的体内,虽只三寸,却抵到了经脉所在,只要再进得半寸,自己的气血便有流泻之虞,所以他不敢动,甚至连一点动的念头都不敢有。

  “你既没这个胆量,就不要学人家造反,只要你把剑撤了,我保证对你今日之事既往不咎,还要重重赏你!”慕容仙的语气已是缓和了不少。

  “慕容大人误会了我的意思,我正是因为没有这个胆量,所以才要学着别人造反,好练一练自己胆小的毛病。何况我既已出手,就是义无反顾,你与我相识了也有不少的日子了,难道认为我曹参是个三心二意的人吗?”曹参笑了,神情虽然悠闲,但他的手紧握剑柄,不敢有丝毫懈怠。

  慕容仙一听之下,无名火起,冷哼一声道:“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你家人的安危有所考虑,大概你还不知道吧,此次出征之前,我已严令萧何对将校以上的亲眷家属一律看管起来,就是为了防备你们临阵生变,想不到竟然被我不幸言中。”

  “你真的这么信任萧何?”曹参的脸上闪出一个古怪的表情,似是忍俊不禁。

  “怎么?莫非萧何也是你们的同党?!”这下轮到慕容仙骇然色变了。

  “萧何不仅是他的同党,也是我的朋友,其实此次我们行动的计划里,萧何就是最活跃的参与者。”说话的人是刘邦,他双手背负,踱步向前,站到了慕容仙的面前。

  “这么说来,我岂不是瞎了眼了?”慕容仙顿时一脸沮丧,似乎再也无法承受这一连串的打击,整个人仿佛垮掉了一般。

  “不,恰恰相反,这反而证明了你阅人的眼力着实不差,谁见了萧何、曹参这样的人才,都会加以重用的,这不能怪你,要怪,也只能怪他们太优秀了。”刘邦非常欣赏地看了曹参一眼,随即望向他身后的秦军——此刻这数千人马显然已经没有了任何斗志,只能是顺其自然,静观事态的发展。

  刘邦登上谷边的一个最高点,大手一挥道:“各位卖命于大秦,只是为了养家糊口,图个温饱,这无可厚非。但是今日天下之大势,已是群雄并起,逐鹿中原,大秦亡国已是指日可待的事情。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假如各位依然为了一点微薄的军资而继续为大秦效忠卖命的话,是为不智!何不干脆搏上一搏,加入到我义军的行列,为日后的荣华富贵拼搏一番?”

  他的话音一落,在曹参手下的一帮亲卫的附和下,数千秦军中顿时有人大声响应,还有极少数人眼见大势已去,又有强敌环伺,只得随大流般地加入进来,一时间天府谷中热闹一片。

  刘邦的脸上露出一丝欣喜,似乎没有想到事情竟会如此顺利。当下召来七帮首脑,将秦军人马重新划分,然后化整为零,分散安置于义军各营。

  这样做的好处,在于可以有效地控制这些秦军,以免生事哗变。但更重要的一点,也是刘邦的目的所在,是想以这些秦兵为师,让手下这帮江湖中人尽快地适应自己军人的身分,学习排兵布阵、行军打仗的各项事宜。惟有如此,他才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打造出一支属于自己的精锐之师。手有精兵,才是逐鹿天下的根本。刘邦显然是深谙其道。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66楼 发表于: 2007-10-05
当这一切都井井有条地进行之后,刘邦又下令严锁消息,在泗水郡内的各个交通要道设置关卡,只进不出,以防沛县起义的风声传入大秦密探的耳目中。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争取时间,在大秦援兵到来之前,不仅有精兵可用,亦有丰富的粮草财力为后盾。

  “传令下去,大军回师沛县,即刻出发。”刘邦望着将近万人的队伍,豪情迸发。




  当他们离开天府谷时,天色已然暗淡下来,看着垂头丧气的慕容仙,刘邦的眼中陡然生出一股浓烈的杀机,对着曹参做了一个杀人的手势。

  他办事的风格,就是干净利落,不留后患,虽然失去兵权的慕容仙不足为惧,但对刘邦来说,他的存在依然有一种无形的威胁。

  所以在天府谷的战场上,又倒下了一位大秦的名将。

  “樊大哥,刘大哥在这个时候召见我们,究竟出了什么事?”韩信望着行色匆匆的樊哙,忍不住心中的疑虑,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他只是吩咐我在三更时候引你们去见他,说是有要事相商。”樊哙显然也不知内情,是以一脸糊涂。

  可是当他们随着刘邦进入到一间密室之后,顿有些愕然,因为刘邦这次会见不仅避开了萧何、曹参,甚至连樊哙也不能例外地止步于密室门口。由此可见,他要纪、韩二人待办的事情必是极端隐秘。

  “我找你们二位前来,是经过了一番思虑之后才决定的,毕竟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又很是棘手,假如没有过人的智慧与武功,只怕很难完成任务。”刘邦的脸上非常严肃,眼芒缓缓地从二人脸上划过,将两人的表情一无遗漏地尽数收入眼底。

  “刘大哥,你尽管吩咐,只要是我们力所能及的事情,就绝对不会辜负你对我们的期望!”经历了一连串的事后,纪空手对刘邦的能力与为人有了一些了解,心中很是佩服,是以甘心为他效命。更何况他已经将刘邦视作了自己的朋友。

  刘邦满意地点点头道:“我之所以选择你们,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你们的忠心!只有让你们去办,我才放心。”

  他沉吟了片刻,方才说道:“你们应该听说了陈胜王在陈地大败的消息了吧?”

  纪空手为之一怔,没有想到刘邦会提出这么一个问题,陈胜王的张楚军失败的消息早已传遍了沛县的大街小巷,义军也正是为此才会主动出击,设伏于天府谷,刘邦此刻提起,显然是另有深意。

  果不其然,刘邦顿了顿道:“但是,我得到了一个更惊人的情报,那就是陈胜王兵败之后,只带了十几个亲卫,躲到了淮阴。”

  “什么?”纪空手与韩信无不大吃一惊,对他们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具有爆炸性的消息。

  “这是千真万确的消息。此刻淮阴城尚在大秦的手里,如果我们迟到一步,陈胜王的生命便有可能多一分危险,所以为了他的安全着想,我们必须马上派人潜入淮阴,将他带回沛县才是。”刘邦显得非常冷静,有条不紊地道。

  “所以你就找到了我们?”纪空手又惊又喜,在他的心中,陈胜王一直就是他最为崇拜的偶像,能为偶像做一点事情,正是他心中最大的愿望。

  “因为我们没有陈胜王确切的落脚地点,淮阴这么大,要从中找出一个人来,实非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我考虑到你们对淮阴十分熟悉,就只有麻烦二位亲自跑一趟。”刘邦盯着纪空手与韩信,正色道。

  “这不是问题,能为陈胜王办一点事,正是我们的荣幸,明日一早,我们就启程前往。”纪空手与韩信对视一眼,全无荣归故里的喜悦之情,倒是异常严肃。他们知道,此刻的淮阴城中,必是戒备森严,大兵压境,自己一旦潜入,无异于进入了龙潭虎穴,稍有不慎,便是凶多吉少的危局。

  “不!”刘邦一口否认道:“我们现在最宝贵的就是时间,早到淮阴一步,就可早一步找到陈胜王,这样能把危险降到最低。所以为了陈胜王的安全,你们必须立刻出发,连夜赶去。”

  “可是……”纪空手虽然救人心切,却还是觉得时间上过于仓促。

  刘邦脸色一凝道:“此事只能辛苦二位了,事关重大,此事只能限于我们三人知道,对任何人都不能提及。”

  “难道连樊大哥也不能说吗?”韩信见刘邦如此谨慎,觉得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

  “我绝不是说樊哙不可信任,而是此事少一个人知道,陈胜王的安全就越有保障,一旦走漏风声,不仅后果不堪设想,我们也承担不起世人所送的骂名。”刘邦肃然道。

  于是纪空手与韩信辞别刘邦之后,连夜向淮阴赶去,虽然他们未知凶吉,心中却多了一丝莫名的兴奋,仿佛喜欢这种挑战带来的刺激。

  经过一天一夜的长途跋涉,第二天正午时分,纪空手与韩信赶到了凤舞集,随便找了一家酒楼打尖用饭。

  故地重游,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轩辕子的惨死,不禁嘘唏不已。若非是偶遇在兵器铺里,他们也不能鬼使神差地得到补天石异力。追本溯源,不胜感激。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67楼 发表于: 2007-10-05
时值用膳时间,十来张桌子坐满了人,杯盏交错,筷箸往来,显得极是热闹。

  “纪少,我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韩信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压低嗓门道。

  纪空手吃了一惊,因为他也有同感。其实当他离开沛县的那一刻起,就一直有这种感觉,只是他一路留心下来,并未发现什么异常,这才存疑心中,没有说出来。这会儿听韩信如


此一说,他的这种感觉愈发强烈起来。不由得深吸一口气道:“我也有同感,看来我们被人跟踪了!”

  “那可怎么办?”韩信不由得问道。

  纪空手眸子里闪过一缕杀机,沉声道:“要想摆脱一个人地追踪,最好地办法便是让他变成死人!”

  韩信心神一震,顿时眸子里边闪过一丝冷酷之色。

  拿定主意之后,纪空手与韩信没有犹豫,吃完饭迅速离开了凤舞集。这一次,他们依然选择了那条逃出淮阴的山路。

  纪空手本来可以选择官道而行,租辆马车舒舒服服地赶往淮阴,但是想到那股驱之不散的压力,他就如坐针毡,坐立不安。他必须用非常的手段来寻找到这股压力的来源!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走这条远离人群的山路,失去了人群的掩护,对手的武功再高,纪空手相信自己也能从中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但是这股压力实在太过诡异,似有若无,忽隐忽现,仿佛根本就不在一个固定的位置上,而是游离于整个乱石树木之间。

  纪空手心中为之一凛:“此人的功力之高,只怕便是与刘大哥相比也不遑多让,根本不是我和韩信二人可以抵挡得了的,看来今日已是凶多吉少,在劫难逃了。”

  然而就在他心神一分间,一股形如实质的强大杀气突然从一蓬乱草中一分而出,向纪空手的身后扑来,其势之烈,如狂飙直进,令纪空手心中大骇。

  他丝毫不敢多想,也没有犹豫,全力向前冲出,刹那间推移了十丈之距,同时他的余光向左瞟去,只见韩信亦是如法炮制,齐头并进,显然在瞬息之间,两人同时受到了对方一人的攻击。

  他们的身形极快,已将体内的潜能发挥到了极限,耳边风声急响,乱石树影飞驰后移,而纪空手甚至企图在飞退中完成高难度的转身动作,以一睹对手的面目。

  但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

  自身后迫来的杀气竟如阴魂不散的幽灵,无论纪空手与韩信向前冲得有多么迅疾,这股杀气总是不增不减,无时无刻不在威胁着他们的生命。

  纪韩二人心中惊骇若死。

  与其如此疲于奔命,不如不逃,静观其变,纪空手迅速作出了一个有悖常理的决断。

  所以纪空手毫不犹豫地停止前冲之势,身形横移六尺,转过身来。

  他算计得不错,对方显然没有夺命之心。当他与韩信的脚步一停时,那股杀气及时刹住,收敛之下,并没有向前逼近一寸。

  “小子,果然不错,在如此凶险的局势下尚能识破老夫的用心,的确是可造之才。”一个浑厚之极的声音适时响起,倒让纪空手吓了一跳,抬头来看时,只见一个高瘦老者只距他面门不过三尺距离,面相清癯,精神矍烁,人虽长得比竹竿胖不了多少,却偏偏生就了一副声如雷霆的大嗓门。

  “你……你是谁?何以要开这种玩笑?”纪空手惊魂未定,见对方似乎并无恶意,紧绷的神经顿时放松了不少。

  那老者微微一笑道:“玩笑?我凤五从来不开玩笑,如果你们不是见机得快,就只有等着精气耗尽、脱力而亡的下场。”

  “什么,你说你是谁?”纪空手与韩信同时色变,相望一眼,将目光射在老者的脸上。

  那老者眼中流露出一丝惊诧之色,不明白纪、韩二人何以反应会如此强烈,傲然道:“老夫姓凤,排行第五,你们就叫我凤五好了。”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68楼 发表于: 2007-10-05
第八章 问天武士
“凤五?”纪空手在嘴上念叨了一遍,随即尖叫一声:“你就是问天楼的凤五?!”

  韩信也是一脸紧张,伸手按向了剑柄,虽然他明知对方若是凤五,拔剑亦是无用,但在潜意识中,他还是做出了这个动作。

  他们虽然算是江湖后进,出道未久,但对江湖中的事情并非一无所知,加上这些时日常


听刘邦、樊哙论及江湖上的一些轶闻传说,是以对江湖中的一些名人并不陌生,此刻一听来者自报家门,不由心中陡然生寒。

  问天楼屹立江湖,已有百年,它的历史比及江湖中的一些老字号门派并不久远,但风头之劲,已是当世江湖五大豪门之列,与“入世阁”、“流云斋”、“知音亭”、“听香榭”这等豪门堪可齐名,为当世江湖中最为神秘,也是最有势力的力量之一。

  没有人知道问天楼的楼主是谁,也没有人知道问天楼的势力分布以及门中子弟到底有多少,凤五身为问天楼中有数的高手,之所以能够扬名天下,是由于五年前他在燕地故都引发的一场决战。

  当时燕国已亡,但昔日燕太子丹为刺秦而征召天下英雄,引得燕都武风大盛,数十年不衰。当时在故都中最负盛名的剑客,当数有“七剑会孤星”之称的剑门高手独孤残,据说他一剑刺出,速度直比电芒,可以在瞬息之间衍生七种变化,让人防不胜防。可就是这样一位剑术名家,却在一夜之间突然暴亡,就死在燕都闹市大街之上。

  这段江湖公案顿时引起万人瞩目,更有好事者亲临现场勘查,发现独孤残竟是被剑一击致命。

  这的确让人有些不可思议,也更具轰动效应。因为独孤残本就是以剑术扬名的剑客,一向对自己的剑法非常自负,孰料竟不敌凶手之一剑,由此可见凶手在剑术上的造诣远胜于他。当时众多剑术名家因此会聚,通过对剑痕的研究以及对创伤的解剖,希望能得出这一剑的来历与背景,但是,最终却没有定论。

  直到众人移开独孤残的尸首之时,有人才惊奇地发现,在独孤残身下的石板上,赫然有以手指刻划的九个大字——杀人者问天楼凤五也!

  如此一段充满豪气的传奇,曾经让纪空手与韩信为之拍案击掌,可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演绎出这段传奇的人物,竟然会用这种方式与他们见面。

  “你们听说过我的名头?”凤五眼见二人一脸疑惑,微微一笑道。

  “岂止听过,简直是如雷贯耳!”韩信嘻嘻笑道:“但是这年头常有挂羊头卖狗肉的事情发生,骗子多得很,我们哪里辨得出真假来?”

  凤五并不着恼,淡淡道:“老夫这点薄名,哪里值得别人仿冒?两位小兄弟这么说话,倒是高看了我。”说到这里,他看似无神的眼眸陡然一亮,眼芒暴闪而出,俨然是一派高手风范。

  纪空手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心中暗道:“以凤五的功力,我与韩信纵算拼尽全力,也未必能占得半点便宜。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先要搞清楚他是友是敌,再作打算。”

  当下他不显慌乱,看了韩信一眼,示意他不可轻举妄动,然后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道:“凤前辈……”

  凤五大手一摆道:“‘前辈’二字,休要再提,凤五可担待不起。老夫此行前来,原是欲向二位小兄弟相求一事,只要二位答应,那么从今往后,你们就是我凤五的朋友,老夫岂敢以‘前辈’自居?”

  他名气不小,但却对纪、韩二人谦恭平和,丝毫不显恃强欺弱之心,顿让纪空手平添几分好感,道:“凤先生武功高强,剑术一流,试问天下间还有什么事是你办不到的?你这么说话,倒是折杀我们了。”

  “非也,非也,老夫此次前来,的确是诚心请教,绝无半点嬉戏之言。”凤五一脸肃然道:“普天之下,能够解答老夫心中疑惑的,恐怕非二位莫属了。”

  纪空手浑身一震,隐约猜到了凤五的来意,不由在心中暗叫一声:“麻烦来了。”当下与韩信相视一眼,默不作声。

  凤五眼芒一扫,环顾四周之后,这才压低嗓门道:“老夫此来,不为别的,正是为了玄铁龟的下落而来,不知两位小兄弟能否开启金口,赐告于我?”

  他脸上依然带着一丝微笑,眼眸中却绽露寒光,纪空手与韩信一惊之下,已知来者不善。

  纪空手心中陡然一沉,暗忖道:“玄铁龟落入我的手中,这个秘密知者甚少,这凤五是从何得知?”他心中生疑之下,不由暗暗叫起苦来。始知这玄铁龟虽然带给了自己非同一般的玄奇异力,但也同样给自己带来了不同寻常的麻烦,所谓福兮祸所伏,说得一点不错。

  凤五是何等聪明之人,一眼望去,已看出了纪空手脸上的犹豫,不由轻哼一声道:“二位想来是不想见告喽?”

  纪空手看到了凤五眼眼中的杀机,反而镇定了下来,道:“不是不想见告,实是无可奉告,倒不知凤先生是从哪里听来的谣传?竟然这般容易轻信。”

  凤五的脸色陡然一沉,道:“我凤五既然从沛县一直跟踪下来,若是没有可靠的消息,老夫岂会这般劳累奔波?我奉劝二位一句,还是乖乖地将实情说出来,否则老夫认得二位,但老夫手中的剑可认不得二位!”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69楼 发表于: 2007-10-05
“如果真有什么玄铁龟,我们现在还会怕你吗?”纪空手提出了一个有趣的问题,换作别人,也许会认为这很有道理,但凤五显然深知二人的底细,冷笑一声道:“如果不是玄铁龟,你们现在充其量也不过是流浪街头的小无赖,哪里会有这一身雄厚的内力?更无资格这般与老夫说话!告诉你们,千万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惹恼了老夫,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那我就无话可说了。”纪空手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勇气,眉锋一跳,夷然不惧,与凤五咄咄逼人的眼芒悍然相对道:“既然凤先生认为玄铁龟就在我们身上,那就请搜吧!只是如果凤先生一无所获的话,是否应该给我们一个交代?”

  他双手一摊,摆出一个架式,坦然面对凤五的搜查。

  凤五没有想到纪空手会如此大方地让自己搜身,有些出乎意料之外,这倒让他心中生起疑来,冷笑道:“你们当老夫是三岁孩童吗?这么容易受骗。照老夫来看,玄铁龟一定被你们藏到一个隐密的地方,根本就不在你们的身上!”

  纪空手哑然失笑道:“凤先生的想象力着实丰富,世人传言,说凤先生的剑术乃天下一绝,今日看来,只怕凤先生无中生有的手段更胜剑术,哈哈哈……”

  “你竟敢戏弄老夫?!”凤五显然气极,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青筋突现,极是吓人,牙齿已是咬得喀喀直响。

  “你如此无理取闹,不要说笑你,就是骂了你,你也是活该自找。”纪空手似乎已经豁出去了,一脸不屑地道。

  “好,有骨气!”凤五的脸色一片铁青,喝道:“你们既然行走江湖,也算得上是同道中人,不如我们就按江湖规矩办!”

  “什么规矩?先说来听听,免得我们上当。”纪空手毫不示弱,仿佛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老夫行走江湖数十年,从来不肯吃亏,也不想轻易占人便宜,不如你们二人联手攻我,以三招为限,只要你们接下了老夫三招,老夫便任由你们离去,绝不阻拦。否则,你们就乖乖地跟我走,直到说出玄铁龟的下落为止。”他有心想露上一手,震慑对方,然后再软硬兼施,威逼利诱。对他来说,一生对敌,从不留情,而如今这样委曲求全,实是为了玄铁龟的下落,否则换作平时,只怕他早已大开杀戒了。

  “那我们就一言为定。”纪空手傲然而道,他明知合自己二人之力,要真的对付起凤五来,殊无把握,但他生性痛恨强权欺压,更恨人持强凌弱,只要别人愈是威逼,他就愈是不会轻易屈服,宁可拼得一死,也绝不受人欺凌。

  他话音一落,已退出两丈开外,与韩信并肩而立。面对凤五这等级数的高手,他们明知必是一场恶战,却夷然不惧。

  相峙间引发的杀机,挤进了他们相峙的每一寸空间。纪空手与韩信对望了一眼,心意相合之下,同时感到了在凤五身上透发而出的势如山岳横移般强大的杀气。

  凤五之所以敢以三招为限,就是想在气势上彻底压垮对方,让纪、韩二人的心理无法承受,从而在精神上导致崩溃。只有这样,才能让纪、韩二人对他生出臣服之心,从而利诱威逼,让二人说出玄铁龟的下落。

  对于玄铁龟,他是势在必得,否则他根本不会从千里之外赶来,接受这项看似轻松实则艰难的使命。

  纪空手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脸上多少带出了一些无奈的味道,就在凤五认为对方行将崩溃的刹那,纪空手已然出手。

  “轰……”在踏出见空步的同时,纪空手将全身的劲力提聚掌心,在瞬息间爆发而出,向凤五的面门狂涌而去。

  他的表情十分逼真,使得他的出手更具隐蔽性与突然性,随着他神奇迅疾的脚步,这一拳完全达到了以奇制敌的效果。

  与此同时,韩信手腕一振,一道电芒挤入虚空,紧紧地追随在纪空手的拳风之后,刺向了凤五的胸口。

  凤五的心中也是吃了一惊,似乎没有想到纪空手与韩信不仅内力十分雄浑,就连武功招式上也有让人咋舌的表现。不过,他只是吃了一惊,并没有急着动手。在他的眼中,纪空手与韩信的动作虽快,角度也十分精妙,但要对他构成威胁,只怕还是一厢情愿。

  倒是纪空手踏出的见空步法,让凤五“咦……”了一声,颇为惊讶,心中暗道:“这步法精妙绝伦,每一步踏出,都让人匪夷所思,犹如鬼斧神工般玄奇,难道说这就是玄铁龟中记载的武功?”

  他一心想得到玄铁龟,是以看到这种一流的步法,难免有些联想,当下也不出手,双手背负,向后连退三步,似乎有心想见识一下纪空手这步法的奥妙所在。

  他这三步退得犹如闲庭信步般悠然从容,衣袂飘飘,潇洒至极,在有意无意间化去了一拳一剑的攻击。纪空手心中大骇之下,陡然喝道:“这算不算是一招?”同时旋身一转,手中已多出了一把七寸飞刀。

  “就算你一招。”凤五冷然一笑。

  他略一运劲,浑身骨节“噼哩叭啦……”发出一阵惊人的暴响,衣衫起伏鼓动,里面的肌肉跳动不止,显得声势吓人。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70楼 发表于: 2007-10-05
 他正要迎前出手,却又“咦……”了一声,显得甚是惊奇,再退三步。

  他这三步退得绝非情愿,而是必退的三步。原来就在他行将出手之际,倏然发现韩信刺来的一剑虽然平平淡淡,毫无出奇之处,但在纪空手七寸飞刀的配合下,几近天衣无缝,这不由得不让凤五刮目相看。




  直到这时,他才知道这两位少年并非如自己想象中的那般简单,甫出两招,竟然引起了他发自内心的两次惊诧,可见这二人的实力的确让人不可小视,同时也更让他对玄铁龟存有必得之心。

  当他醒悟到这一点时,蓦然发现三招之约只剩下最后一招了。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拔剑,“锵……”地一声,如一道战鼓声般划破了这山野间的宁静。

  剑出,寒芒暴闪,光影似电,数丈空间仿佛在一刹那间冻结凝固,只有那剑中带出的杀气在疯涨,强行挤入这漫漫虚空。

  纪空手与韩信顿有冷汗冒出,同时感到了对方这一剑中带出的惊人压力与无限杀意。凤五笑了,得意笑了,因为他看到了对方苍白的脸色和那近乎无助的眼神。在看到他的剑之后还能保持心神守一的人,当世之中本就不多,纪空手与韩信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

  纪空手暴喝一声道:“韩爷,我们拼了这一招吧!大不了与他同归于尽!”人借这一吼之势,突然发力,与韩信的剑锋裹挟在一起,七寸飞刀如一道疾云般直涌而出。

  凤五惊诧之下,心中暗惊:“他们得到玄铁龟不过短短两三个月时间,却有如此惊人的表现,可见江湖传言非虚。我若得之,岂非真的可以无敌于天下?”他的心情一阵亢奋,手腕微振间,一道青虹乍现虚空。

  纪空手的心一下子被什么东西揪得极紧,一种空荡荡的失落感如高空坠石般沉入心底。

  他知道自己败了,但便在此时,他陡见一道亮光自侧方闪过。

  “叮……”就在凤五感到胜利在望之际,蓦觉一股强大的力量不知从何处而来,袭上自己的剑身,令他的手臂一阵酸麻,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翻一圈,落地不动。

  他一眼望去,便看到了虚空中多出了一把剑!

  这是一把平空而生的剑,快得简直不可思议,就在凤五挤入纪、韩二人气场一尺范围时,这把剑成功地阻截了凤五霸烈无比的剑势。

  而剑的主人身形丝毫不作任何的停滞,一手抓过纪空手来,制住其手上穴脉,向一片密林狂奔而去。

  来者意在纪空手,而非凤五。

  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等到凤五明白了这个道理之后,已然迟了一步。

  他心中无名火起,一纵之下,已在半空,手中的剑锋一振,幻化出万千剑影,照准来人的后背疾刺而去。

  像这种横刀夺爱的事情,凤五这一生不知做过了多少,却从来没有想过别人也会以其人之道,还施于其人之身,是以当敌人陡然出现时,当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纪空手也绝对没有想到在这荒芜人烟的山岗之上会有人事先设伏,是以事发之初,他连正常的反应都没有,就已经受制于人。

  “呼……”剑锋破开虚空形成的道道气旋,声势惊人,凤五的这一剑,几近全力。

  “呼……”密林外的一片茅草丛突然在这一刻间炸开,随着碎石泥土的飞袭,隐隐带出了一股令人销魂般的香风。

  凤五再惊,不仅惊惧于敌人的偷袭,更惊惧于这突然而至的香风。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闭住呼吸。

  “蹬蹬……”他的脚步旋身而动,斜闪数步,从这股香风的侧端避让过去,同时身形不显呆滞,依然直进。

  就在凤五与香风擦肩而过的刹那,他的耳朵突然有一阵轻微的翕动,听到了一种近似于虫蚁之声的机括启动声。

  “嗖……”他毫不迟疑地贴地而滚,钻入草丛,只听得几声强劲的呼啸之声贴着他的头皮飞擦而过。

  虽然让他逃过了一劫,但等他站起身时,却发现那人已挟着纪空手奔出了数十丈远,其速之快,如箭矢标前,凤五有心想追,却已是不及。

  而那一缕香风由浓转淡,游离于凤五的鼻息之间,惊悸之下,凤五看到十数丈外的草丛一分为二,一条快速移动的影子飞速向前,剖开一片草浪,不断地延伸而去。

  目睹这陡然而起的惊变,凤五心中感受着这陡然而生的失落,不过对他来说,幸好还有韩信在手,也算不虚此行。

  当他如寒冰般冷峻的眼芒盯住那渐去渐远的身影时,突然心里一亮:“方锐,只有方锐才会对自己的剑法如此熟悉,从而设下了有所针对的伏击!”

  凤五猜的一点不错,挟走纪空手的正是方锐,作为入世阁有数的高手之一,方锐的武功在江湖上也是大大有名的。

  而那一缕香风的主人,又会是谁?凤五心中冒出了一个答案,一想到她,凤五蓦觉自己的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入世阁与问天楼同为江湖五大豪门,一向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双方势立相当,纷争百年不息,算得上是一对冤家宿敌。这方锐与凤五却是渊源极深,曾经互有交手,旗鼓相当,在剑术上倒是谁也不逊于谁。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71楼 发表于: 2007-10-05
 原来,张盈与方锐的沛县之行,受慕容仙之托襄助章穷只是他们顺带的一项任务。他们行动的重心也是为了玄铁龟的下落而来!当卓石与丁宣死在玉渊阁时,张盈与方锐便意识到沛县竟是卧虎藏龙之地,人与事都远非他们事前想象中的那般简单。

  于是他们凭着自己对危机的敏感,当机立断,将自己的行动转入暗处,以便从中发现玄铁龟的真正下落。




  经过多方查证之后,他们最终将目标锁定在了纪空手与韩信身上。只是因为这两人身在义军重地,戒备太严,他们一时没有下手的机会,是以才躲在暗处,等待时机。

  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他们耐心等待之际,终于发现纪、韩二人离开义军队伍,连夜赶往淮阴,而在他们的身后,竟然多出了一个凤五。

  对于凤五其人,无论是张盈,还是方锐,都不会过于陌生。身为问天楼刑狱长老的凤五,竟然出现在了千里之外的沛县,这不得不让张盈与方锐对凤五的动机有所怀疑。

  事实证明了他们对凤五的怀疑十分正确,同时也证明了他们确定的目标没有出现原则性的错误。只是碍于凤五本身的实力,他们慎之又慎,精心布置了这场伏击,等到凤五甫一出手的刹那,方锐才现身一击,掳走了纪空手。

  他之所以带走纪空手而不是韩信,当然是因为纪空手的见空步的确精妙神奇,让他开了眼界,从而使他认定见空步必是玄铁龟中记载的武功之一。在二者只能择其一的情况下,他首选的目标只能是纪空手。

  纪空手面对这一连串的惊变,几乎没有作出任何的反应,他只觉得自己身上的几处穴道被制之后,浑身上下仿佛被什么东西禁锢了一般,只能任由方锐挟于腋下,一路狂奔。也不知行了多少山路,终于在一条滔滔大江之前止步驻足。

  “你是谁?”纪空手只觉气血一阵翻涌,好不容易调匀呼吸,艰难地问道。

  方锐猛然一惊,差点失手将纪空手摔在地上。

  方锐压根儿就没有想到纪空手能在自己重手点穴之下还能开口说话,虽然当时时间仓促,但方锐自信自己认穴点穴的功夫绝对不会出现任何偏差,一经施出,如果没有十二个时辰的时间,穴道根本无法自解。

  可是此时最多只不过过了四五个时辰,纪空手就能如常人一般说话,这不得不让方锐心惊之下,对他刮目相看。这只能说明纪空手身负的内力远比他想象中的雄浑,而且与自己所知的各门各派的内力迥然有异,不可以常理度之。

  他将纪空手放在地上,力聚指间,若行云流水般点戳几下,解开穴道。

  在解穴的同时,方锐心中一惊,只觉入手处有一股大力冲击着穴道受制之处,生机旺盛,犹如潮涌,自己的内力所向,皆有反弹迹象,震得自己的指尖微微发麻。

  “在下方锐,只因事情紧急,这才多有得罪,无礼之处还望莫怪。”方锐抱手施礼,微微一笑道。

  “这个名字实在陌生得很,难道说你我以前从未见过?”纪空手一脸糊涂,在他的记忆中,根本就想不起来自己认识的人中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的确如此。”方锐见他一脸迷惑,忙道。

  纪空手缓缓站将起来,还礼谢道:“这么说来,前辈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我乃淮阴纪空手,救命之恩,不敢言谢,异日有缘再见,我当涌泉相报。”

  他心系韩信的安危,勉力走得几步,又跌倒在地。

  方锐将他扶起道:“你此刻穴道刚解,体内的真气犹有受窒之感,不宜走动,还是静下心来,歇息一会吧。”

  “可是我与韩信是出生入死的朋友,怎能眼睁睁看着他落入虎口而不救呢?”纪空手挣扎了几下,一口气接续不下,气喘连连。

  方锐没想到纪空手虽然年纪不大,却是义薄云天,对“义”之一字这般看重,不觉微有诧异之色。

  “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方锐沉吟片刻道。

  “前辈但说无妨。”纪空手见他如此客气,心中顿生几分好感。

  “‘前辈’二字,未免言重,方锐可不敢当,我只是受一位朋友之托,一路紧随你们,原是为你们的安全着想,绝无恶意。若非看那凤五剑术厉害,可能危及到你们的性命,方某只怕也不会贸然出手了。”方锐缓缓而道。

  “朋友?”纪空手微微吃了一惊,他的脑海中顿时涌上了刘邦与樊哙的影子。

  “是的,这位朋友甚是关注二位,再三嘱咐,要方某保证你们的安全,方某幸不辱命,救出你来,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方锐思及在山岗上出手救人的一幕,至今尚心有余悸。

  “难道说你这位朋友竟是刘邦刘大哥?”纪空手脱口而出,因为他发现方锐的武功高明得很,似乎不在刘邦之下,更在樊哙之上,以常理推之,他的朋友应该是刘邦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方锐笑而不答,这更让纪空手相信自己的判断不差。

  “这位朋友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够把我当作朋友,明白我并无歹意,这就足够了。”方锐顾左而言他。接着分析起韩信此时的处境来:“至于你那位名为韩信的朋友,他的人既然落在了凤五之手,担心已然无用,不过所幸的是凤五有求于他,自然不敢对他有什么伤害,所以我可以断定,在短时间内,韩信的性命不会受到任何威胁。”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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