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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布朗经典之作:《达芬奇密码》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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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64楼 发表于: 2007-10-09
第63章

 科莱中尉独自站在雷·提彬家的车道前,仰望着这座大宅子。偏僻。黑暗。结实的城堡。科莱手下的人沿篱笆散开。他们几分钟之内就会到达指定位置把房子围起来。兰登选的这个地方太理想了,太适合科莱来个突然袭击了。

  科莱正想给法希打电话,手机却响了起来。

  出乎科莱意料,法希对案子的进展并不满意。“有了兰登线索,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

  “当时您在打电话,而且……”

  “科莱中尉,你到底在哪里?”。

  科莱汇报了他的方位。“这栋房子属于一个名叫提彬的英国人。兰登开了很长时间的车才到这里。车现在就在防盗门里面,没有强行进入的迹象,所以兰登很可能认识房子的主人。”

  法希说道:“我马上过来。先不要行动,我要亲自指挥。”

  科莱大吃一惊。“可是上尉,您二十分钟后才能到达这里呢!我们应该立即行动。我已经把他监视住了。我这里总共有八个人。四个人有步枪,另外四个有手枪。”

  “等着我。”

  “可是上尉,如果兰登在里面挟持了人质怎么办?如果他发现了我们,逃走了怎么办?我们应该立即行动!我的人已经就位,随时可以行动。”

  “科莱中尉,你必须要等我到达现场。在此之前,不准有任何行动。这是命令!”法希挂上了电话。

  科莱目瞪口呆,无可奈何地关掉了手机。他XX的,法希为什么让我等他?科莱知道,虽然法希天资聪颖,但他也因高傲自大而臭名昭著。法希想通过逮捕兰登来提高自己的声誉。他在电视上发布了通缉令,想在电视上露把脸。科莱要做的就是守住堡垒,然后等着头儿降临来拯救世界。

  他站在那里,脑海中闪过法希让他推迟行动的第二种解释。破坏控制。在执法时,推迟逮捕一个逃犯只会在不确定嫌疑犯的罪行时才会发生。法希在重新考虑兰登是不是凶手吗?这个想法太可怕了。如果今晚法希上尉不能逮捕罗伯特·兰登,那他就太尴尬了,因为他早巳通知了警方监控人员、国际刑警组织而且还在电视上发了通缉令。如果贝祖·法希错误地把一个美国社会名流的头像展示在法国电视上,说他是谋杀犯的话,那么不管他有多伟大,也无法承担可怕的政治后果。如果法希现在意识到了错误,那他让科莱停止行动就太有意义了。法希可不希望看到科莱冲进一位无辜的英国公民的私宅,然后用枪指着兰登。

  科莱还意识到,如果兰登是无辜的,那么就澄清了这个案子里最自相矛盾的一件事:为什么索菲·奈芙——被害人的孙女——要帮助那个所谓的凶手逃跑。除非索菲知道兰登是被冤枉的。法希作出了各种各样的解释来说明她的行为:作为雅克,索尼埃的唯一的继承人,索菲为了得到遗产而唆使她的秘密情人罗伯特·兰登杀死了雅克·索尼埃。如果雅克·索尼埃对此早有怀疑的话,那就会给警察留下信息:P。S。:去找罗伯特·兰登。可是科莱总觉得此事另有蹊跷。索菲看上去很纯洁,应该不会参与这样的肮脏交易。

  “中尉!”一个警察跑了过来,“我们发现了一辆车。”

  科莱跟着那个警察顺着车道走了约五十码。那个警察指向车道的一侧。在灌木丛里停着一辆黑色的奥迪车,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发现不了。车上挂的是出租牌照。科莱摸了一下车盖。还是热的,甚至有些烫手。

  科莱说:“兰登肯定是坐这辆车来的。给出租公司打电话,看看是不是偷来的。”

  “是,警官。”

  另外一个警察在篱笆那边挥手要科莱过去。他递给科莱一副夜视双筒望远镜,说道:“中尉,看那边。车道尽头的小树林。”

  科莱把望远镜对着小山丘,调节着镜筒。慢慢地,那些绿乎乎的东四进入了眼帘。他先找到车道的拐弯处,然后顺着车道慢慢往上望去。最后把视野定在了那片小树林上。他被自己的所见惊呆了。那里有辆用草盖着的装甲车。那车竟然跟早些时候他在苏黎世储蓄银行放行的那辆—模一样。他希望这只是某种奇特的巧合,但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那个警察说:“显然,兰登和奈芙就是坐着这辆车从银行里逃出来的。”

  科莱一言不发。他回想起他在路障前面拦住的装甲车司机、那块劳力士手表以及他急于离开的样子。我竟然没有检查货舱。

  简直不可思议,科莱意识到银行里有人向警署撒了谎。他们没有说出兰登和索菲藏身之处而是帮助他们逃了出来。但是,是谁干的呢?又是为什么呢?科莱怀疑这才是法希阻止采取行动的真正原因。也许法希意识到了参与这个案子的人不仅仅是兰登和索菲。如果兰登和索菲是坐这辆装甲车来的,那么是谁开来的奥迪呢?

  几百英里以外的法国南部,一架比齐卡拉夫特·男爵58飞机正在第勒尼安海高空向北高速飞行。虽然飞机飞得很平稳,可是阿林加洛沙还是紧紧地抓着晕机袋,觉得自己随时都会呕吐。他跟巴黎方面的通话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阿林加洛沙独自坐在小机舱里,不停地转动着手上的戒指,竭力使自已从无法抗拒的恐惧和绝望之中解脱出来。巴黎的一切都弄砸了!阿林加洛沙闭上眼,祈祷着法希能够有办法扭转败局。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65楼 发表于: 2007-10-09
 

第64章


 提彬坐在靠背长沙发上,把那个木盒揽在膝盖上。慢慢地欣赏着镶在盒盖上的那朵精美的玫瑰。今晚成了我一生中最奇特、最不可思议的夜晚。

  索菲靠着兰登站在提彬的身后,轻声说道:“打开盖子吧。”

  提彬微笑了起来。别催我呀。他已经花了十几年时间来寻找楔石了,现在要好好地珍惜每一秒。他抚摸着木质的盒盖,感觉着玫瑰花纹的质地。

  “玫瑰花,”他轻声念道。玫瑰就代表着抹大拉,就代表着圣杯。玫瑰就是指引方向的罗盘。提彬觉得自己真愚蠢。多年以来,他遍访了法国的天主教堂和基督教礼拜堂,为他那附带特殊要求的参观花费了大量的金钱。他仔细地查看了几千个玫瑰窗格下的拱门,为的就是寻找一块刻着密码的楔石。玫瑰花标记下的一把石头钥匙。

  提彬拔开盒盖上的闩子,将盒盖掀开。

  当他看到盒里的东西时,马上就肯定那是楔石。那是一个石头做成的圆筒,由几个刻满字母的环形转盘叠加而成。出乎意料,他竟觉得自己对这个装置非常熟悉。

  索菲说道:“这是根据达,芬奇日记上的记载制作的。祖父非常喜爱制作这种东西。”

  当然了,提彬一下子明白了过来。他见过密码筒草图和后来的设计图。寻找圣杯的关键线索就在这个石筒里。提彬把沉甸甸的密码筒从盒子里轻轻地取出,慢慢地举起来。虽然他不知道怎样打开它,可他觉得自己的命运也藏在里面。当遭受挫折的时候,提彬曾怀疑他毕生的追求能否得到回报。现在,这些疑惑都烟消云散了。圣杯传说创立时的古老的词句在他耳边响起:

  你不用去找圣杯,圣杯会来找你。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今晚,圣杯的秘密主动进了自己家门。

  索菲和提彬坐在沙发上拿着密码筒讨论里面的醋、外面的转盘和破解它的密码,兰登则拿起那个紫檀木的盒子,穿过房间,走到一个光线很好的桌子旁,仔细地端详起来。提彬的话在他耳边回响:

  寻找圣杯的线索就藏在玫瑰的标记下面。

  兰登端起木盒,凑近灯光,仔细地查看着盒盖上的玫瑰。虽然他对木工和镶嵌艺术不是很在行,但看着这朵玫瑰,他还是回想起了马德里城外一座西班牙寺庙里的瓦片天花板。那里的天花板世界闻名,因为在寺庙建成三百年之后,天花板上的瓦片开始脱落,露出了三百年前书写在石膏下面的经文。

  兰登又看了看这朵玫瑰。

  玫瑰下面。

  五瓣玫瑰。

  秘密。

  他身后的走廊里突然传来“嘭”的一声,兰登转身一看,除了阴影什么也没有。“可能是提彬的男佣刚刚走了过去。”兰登想道。他转回身看着盒子。他用手指摸着那朵光滑的玫瑰,心想:“能不能把玫瑰撬出来呢?‘,可是盒子制作精良,兰登怀疑只有用剃须刀那样薄的刀片才能伸进玫瑰和盒盖之间的缝隙里。

  他打开盒子,仔细地查看了盖子的里层。里面也很光滑。他把盒子转了一个方向,突然,他发现好像有束光从盒子正中央穿了进来。他合上盖子,从外侧检查那朵嵌进去的玫瑰。没有孔。

  它不透光。

  兰登把盒子放在桌上,扫视了一下周围,看见堆纸上有一把裁纸刀。他拿起裁纸刀,走回盒子旁边,打开盒盖,又仔细地研究起那个小孔来。他将刀头塞进小孔里,轻轻一推。根本没费什么劲,他就听到一个东西“嗒”一声轻轻落在桌上。他盖上盒盖,打量那个掉落下来的小玩意儿。那是一块小小的木头,有骰子那么大。原来镶嵌在盒盖上的木质玫瑰弹了出来,落到了桌上。

  兰登惊异地望着原先镶嵌玫瑰的地方。那里刻着四行隽秀的文字,而这些文字兰登从未见过。

  兰登琢磨着,这像是闪族语,可我不认识。

  突然,兰登发觉身后有动静。不知什么东西猛地击中了他的头部,使他跪倒在地。

  倒下的瞬间,他好像看到一个举枪的白面鬼在头顶上盘旋。接着,他失去了知觉。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66楼 发表于: 2007-10-09
第65章


 索菲·奈芙本是个执法人员,可今天晚上倒好,她发现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自己。这几乎让人感到不可思议。她紧盯着枪,此刻,它正被一个头发又长又白、块头肥大的白化病患者抓在苍白的手中。那人红眼瞪着她,目光里流露出一种令人恐惧的、空洞的神情。他身穿带有绳领结的羊毛长袍,看上去就像中世纪的牧师。索菲想象不出他到底是谁,然而她顿时对提彬生出几分新的敬意来,因为他首先怀疑天主教会就是此人幕后的操纵者。

  “你知道我来干什么。”修道士说,声音听起来很飘渺。

  索菲和提彬坐在长沙发椅上,按照袭击者的要求举起双手。兰登瘫倒在地板上,痛苦地呻吟。修道士立刻注意到了提彬膝盖上的拱心石。“你打不开的。”提彬的语调里流露出一种轻蔑的味道。

  “我师父聪明得很呢。”修道士答道,一步步逼近。他一会儿将手枪对准了索菲,一会儿又对准了提彬。

  “你师父是谁?”提彬问道,“或许我们可以做一笔交易呢。”

  “可圣杯是无价的。”他逼得更近了。

  “你出血了,”提彬平静地说,一边向修道士右边的脚踝点了点头——鲜血正从他腿上流了下来,“你还瘸了腿呢。”

  “你也好不了多少。”修道士没好气地回答,同时向放在提彬旁边的金属离合器走去。“好了,把拱心石交给我。”

  “你知道我有拱心石?”提彬惊讶地问道。

  “你甭管我知道什么。你慢慢站起来,再把它交给我。”

  “可是我站不起来。”

  “那好,眼下我倒是不喜欢别人能够敏捷地行来动去呢。”

  提彬的右手从拐杖上滑落,但他的左手却紧紧攥住了拱心石。他挣扎着站起来,站得笔直笔直的,他把那沉重的圆石筒攥在手心,将身子颤颤巍巍地靠在右手的拐杖上。

  修道士现在离他们只有几英尺远了,他一直用枪对准提彬的头。索菲眼看着修道士伸手去抓那圆石筒,却爱莫能助,无可奈何。

  “你不会得逞的,”提彬喊道,“只有配得上的人才能把它打开。”

  配不配得上,还不是只有上帝说了算。塞拉斯心想。

  “太重了。”那个拄拐杖的人说,他胳膊颤抖着。“如果你还不快点接住,我担心它马上要掉下来了。”他摇摇晃晃,一副快要倒地的样子。

  塞拉斯飞跃上前,去接那块石头,然而就在此时,那个拄拐杖的人身体忽然失去了平衡,拐杖从他胳膊下滑了出来,他本人斜着身子开始向右边倒了下去。糟糕!塞拉斯急忙伸手去接住那块石头,同时将高举在手中的武器放了下来,然而他眼瞅着拱心石从身边飞了开去。那人向右边倒下,左手则往后仰,于是那圆石筒立刻从他手里弹了出去,掉落到沙发里。与此同时,从男人胳膊底下滑出来的那根拐杖似乎也加快了速度,在空中画了一圈很大的弧线,朝塞拉斯的脚上袭来。拐杖恰好与他的粗布衣服碰个正着,将他衣服上的毛刺撞个粉碎,一直嵌入到他原本就很粗糙的皮肉里,一股钻心的疼痛顿时在塞拉斯的体内弥漫开来。塞拉斯扭着身子,痛苦得将双膝蜷缩起来,这使他身上卡进皮肤里的腰带卡得更深了。他倒在地上,手枪走火了,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不过,幸运的是子弹射进了地板里,因而没有造成人员的伤亡。他还没来得及再次举起枪,女人的一只脚就不偏不倚地踏了上来,踩在他下巴以下的地方。

  科莱是在车道的尽头听到枪声的。那沉闷的枪声使他全身的神经因为恐惧而紧绷起来。跟法希一道走在途中的科莱,已经完全放弃了任何欲在今晚找到兰登并借此提高个人声誉的打算。不过,如果法希出于自私而以玩忽职守的名义把他告到警署纪律检查部门去的话,那科莱必受处罚无疑。

  竟然放纵他人在私人住宅里开枪!而你却在车道尽头消极地等待?!

  科莱知道,偷偷采取行动的机会早就没有了,他也深知如果继续袖手旁观,哪怕只是多耽搁一秒,那么到明天早上,他的前程就会毁于一旦。他注视着那座府邸的铁门,随即做出了决定。

  “将它包围起来,堵住各个通道。”

  罗伯特·兰登昏昏沉沉的,他隐约听到了枪声,也听到了痛苦的喊叫。是他自己在喊吗?他的头盖骨后面被人用锤子敲了一个口子。从附近的某个地方,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

  “你到底在哪里?”提彬大声喊道。

  男仆人匆匆跑了进来。“出什么事啦?哦,上帝!那是谁?我去报警吧!”

  “去死!报警就不必了。你帮帮忙,给我们拿些东西来,制服这个家伙。”

  “再拿些冰块来。”索菲在他身后叫道。

  兰登感到整个身子开始漂浮起来。声音更嘈杂了。有人在跑来跑去。终于,他坐到长沙发上。索菲将一包冰块举到兰登的头上。他头痛极了。等到他的视线变得逐渐清晰起来,才发现自己正盯着横倒在地板上的一具人的躯体。我不是在做梦吧?那个患了白化病的修道士躺在地板上,硕大的身子被绑了起来,他的嘴里塞满了电缆线,下巴裂开了,而膝盖以上的袍子则沾满了血迹。他似乎很快就会苏醒过来。

  兰登转身问索菲:“那人是谁?出——出什么事啦?”

  提彬蹒跚着走过来。“是一位佩带了埃克姆公司铸造的亚瑟王神剑的骑士救了你的。”

  “是吗?”兰登拼命想坐起来。

  索菲温柔地抚摸着他,手却在不停地颤抖。“罗伯特,你别急,慢慢来。”

  “我刚才还担心向你这位女性朋友暴露了我的狼狈呢。现在看来大家都低估你了。”

  兰登坐在长沙发上,低头盯着躺在地上的修道士,努力想象刚才发生的事情。

  “他穿了件粗布衣服呢。”提彬解释道。

  “你说什么?”

  提彬用手指着地上一条血迹斑斑的带钩刺的皮带说:“这是一条戒律带。他把它系在膝盖上,我是小心瞄准好才击中的。”

  兰登摸了摸头,他听说过戒律带。“可是,你是怎么知道的?”

  提彬咧嘴笑了笑。“罗伯特,基督教可是我研究的专长啊。有些教派是坦诚相见,对外公开的。”他用拐杖指了指从那个修道士衣领上渗出来的血,“好像就是这样。”“是天主事工会的呀。”兰登低声自语道,他想起最近有些媒体报导了几位有名的波斯顿商人,他们都是天主事工会的人。有些忧心忡忡的同伙曾背信弃义并公开地告发这三位商人,说他们将粗布腰带系在三件衣服以下。事实上,这三人根本就没有那样做。这些商人,跟天主事工会的其他许多成员一样,显得多余而无足轻重,却也从未有过禁欲的行为。他们是虔诚的天主教徒,是孩子们慈爱的父亲,是所在团体中最有奉献精神的成员。各家媒体,在将注意力转移到发生在教派里那些行为更严谨的成员——就像眼下躺在兰登面前的那位修道士——身上的爆炸性新闻之前,多半只是轻描淡写地将他们精神上的苦修行为曝光一下而已,这点并不使人感到奇怪。

  提彬紧盯着那条沾满血迹的皮带。“可是,天主事工会的人为何要殚精竭虑地去寻找圣杯呢?”

  兰登昏昏沉沉的,他想不下去了。

  索菲走到木盒边,说:“罗伯特,你看这是什么?”她手里正拿着他从盖子上取下来的镶嵌的玫瑰图案。

  “盒子上雕刻了图案呢。我想那上面的文字,也许会告诉我们怎么打开这个拱心石吧?”

  索菲和提彬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突然,蓝色的警灯在山脚下亮了起来,警笛声骤起,汇成了一片光与声的海洋。警车开始沿着大约有半英里的车道盘旋而上。

  提彬皱了皱眉,“朋友们,看来我们必须做出决定,而且要快。”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67楼 发表于: 2007-10-09
第66章

科莱和他手下的特工人员拔出枪,从雷·提彬先生的房子前门蜂拥而入。他们成扇形状散开,开始在底楼所有房间里逐一进行排查。在客厅里的地板上,他们发现了一颗子弹留下的洞眼,一小摊血迹,一条模样古怪带钩刺的皮带,还有一卷部分被用过的电缆线,显然这里曾有过搏斗的迹象。然而眼下,整栋楼房似乎已空无一人。

  科莱正打算派手下到地下室以及屋后面的空地里去搜查,这时,他听到楼上有声音。

  “他们在楼上!”

  科莱带着手下迅速跳上宽阔的楼梯,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他们从这座豪宅的一个房间转移到另一个房间,以确保不漏过任何藏在暗处的床位以及光线黯淡的走廊。声音似乎是从一条特别长的走廊尽头的最后一个房间里传来的。特工们沿着走廊步步紧逼,并封锁了所有的通道。

  他们靠近了最后的那个卧室,科莱看到房门洞开着。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沉闷单调的类似马达的轰鸣声。

  科莱举起随身携带的武器,向他手下示意,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到门槛边。在那里,他发现了电灯开关,便“啪”的一声将灯打开了。旋即他和紧跟其后的部下风一般地冲进房里。他大声地喊着,并用枪瞄准……然而他们发现,房子里面什么东西也没有。

  这间空荡荡的客房,给人一种极质朴的印象。

  类似汽车马达的轰鸣声,不断地从床边墙上的一块黑色电板中传了出来。科莱曾在这宅邸的某些地方见过。这些东西,大概是一些用于内部通信联络的系统装置。他急奔过去。电板上大约有十多个带标签的按钮,上面写着:

  书房……厨房……洗衣房……地下室……

  见鬼,我到底是在哪里听到汽车的声音呢?

  ……主人卧室……太阳房……谷仓……家庭图书馆……

  对了,是在谷仓!科莱在楼下耽搁了数秒,便顺势拖了他的部下,往后门奔去。他的手下则穿过了后面的草坪,屏住呼吸,来到了一间历经多年风雨的灰头土脸的谷仓前。科莱他们人还没进去,就听到了微弱的汽车马达声。他拔出枪,冲了进去,并拉亮了灯。

  谷仓右面是一个初级作坊——里面有割草机、机动车工具,还有些园艺专用设备。附近的墙上挂着一块让人觉得很是眼熟的内部通信系统电板。电板上的一个按钮被震落下来,并发出微弱的电波信号。

  第二号客房。

  科莱突然转身,火气腾地窜了上来。原来那些人是在利用内部通信系统装置骗我们上楼啊!科莱又搜查了谷仓的另一边,并发现了一排长长的马厩。然而里面却没有一匹马。很明显,马厩的主人更偏爱使用另一种马力。他把所有的马厩房都改造成令人印象深刻的汽车展览室。其收藏的数目也蔚为大观:一辆法拉利牌的轿车,一辆古朴的罗尔斯·罗伊思小汽车,一辆老古董的阿斯顿·马丁牌双人小赛车,还有一辆过时的保时捷356。

  然而位于最末端的那个马厩却是空的。

  科莱跑过去,看到地上沾有油迹。他们不可能是从这院子里跑走的吧!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发生,他已经派了两辆巡逻车将车道和大门堵住了。

  “阁下,你看!”一位侦探指着长长的一排马厩说。

  谷仓的后门洞开着,他们从那里可以看到一道黑手乎的泥泞的山坡,山坡上崎岖不平的田地一直延伸到谷仓后面苍茫的黑夜尽头。科莱跑到门边,想看看外面到底有些什么,然而他只看到远处一片树林投下的模糊的暗影,并没有看到什么汽车的头灯。在这个林木茂盛的山谷里,也许横七竖八布满了数十条在地图上根本找不到的道路和狩猎的小径许已经陷在附近的某个地方了。这种豪华赛车,对付这种地形可就不中用了。“嘿,头儿,你看!”那侦探指了指附近一块挂了几把钥匙的小栓板。钥匙上方的标签上写了一些很熟悉的名字:

  戴姆勒……罗尔斯·罗伊思……阿斯顿·马丁……保时捷……

  但最后的栓子里却是空的。

  科莱读了空栓上面的标签,马上明白自己碰上了麻烦。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68楼 发表于: 2007-10-09
第67章


 “陆虎揽胜”车采用了旧金山软件制造商“黑珍珠”公司开发的Java技术。它有四个轮子,一台标准传送器,几盏高能量的聚丙烯灯,一盏后聚光灯,方向盘则安放在车子的右边。

  兰登很高兴不是他在开车。

  提彬的仆人雷米,按照主人的吩咐,正在做一项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工作。他驾着车,穿过维莱特庄园后面月光笼罩的田野。他没有打开车的头灯,此刻他已经翻过了一座小山,正顺着一道斜坡而下,因而离他们刚才所停留的房子越来越远了。他似乎正朝着远处影影绰绰、凹凸不平而又草木繁盛的远处树林驶去。

  兰登将拱心石抱在怀中,从座椅上转过身来,注视着坐在后座的提彬与索菲两人。

  “罗伯特,你的头怎么样了?”索菲关切地问道。

  兰登勉强苦笑了一下:“谢谢,比刚才要好得多啦。”事实上,他正被疼痛折磨得半死。

  坐在她身边的提彬,回头瞥了那名被五花大绑并被堵上嘴的修道士一眼,他正躺在最末一排座位后面专供存放行李之用的巴掌大的一块地方。提彬将那位修道士的枪放在膝盖上,那神情犹如某张旧照片中的英国历险者踩在捕获的猎物上摆出的那种酷酷的模样。

  “罗伯特,我真高兴你今晚突然跑到我家来。”提彬咧着嘴,笑了笑,仿佛这些年来,平生第一次感到如此的快活。

  “雷,很抱歉是我连累了你。”

  “咳,行了,为这个机会的到来,我已经等了一辈子啦。”提彬从兰登的肩膀上看过去,望着挡风玻璃外面灌木丛林投下的长长的暗影。突然,他从后面拍了拍雷米的肩,轻声叮嘱:“记住,刹车时别开灯,万一刹车,就动用紧急刹车设备。我想再往树林里头开进一点。我们没理由冒险,让他们从房子里看见我们。”

  雷米依着车的惯性,缓缓移动,驾着那辆“陆虎揽胜”车在灌木丛林中闯出一条路来。然后车子猛然冲上一条杂树丛生的小路,于是车上方的树木,几乎立刻就将月光挡住了。

  我什么也看不见啊,兰登心想。他欠起身子想看看前面有些什么东西,然而外面漆黑一团。树枝摩擦着左侧的车身,于是雷米掉转车头,开往另一个方向。终于,他好歹将车身摆正了一些,亦步亦趋地往前行驶了大约三十码的距离。

  “雷米,你干得真棒!”提彬夸道:“这应该够了吧。罗伯特,你能不能按一按那边孔塞下面的蓝色小按钮?你看到了没有?”

  兰登找到按钮,便按了下去。

  一束黄色的亮光,顿时无声地扩散开来,照着他们的前方。小路两边稠密的丛林依稀可辨。兰登意识到这是晨雾散发出来的亮光。这些光线,足以使他们能够继续往前赶路了,而且由于他们已经深入到树林里面,因此也就用不着担心被别人看见。

  “好啦,雷米。”提彬快活地喊道,“光线亮着呢。现在,我们的小命就全掌握在你手上了。”

  “那我们去哪里呢?”索菲冷不防地问道。

  “这条通往森林的小路,大约有三公里长。我们抄庄园的近路,然后再往北走。只要不遇上死水潭或者倒下来的树什么的,我们就可以安然无恙地把车开到五号高速公路上。”

  安然无恙?兰登可不这么想。他把视线投到膝盖上,拱心石安稳地躺在他膝盖上的木盒子里。那朵镶嵌在盖子上的玫瑰,被置于后面适当的位置。尽管他的头脑混沌一片,然而他还是急于想再次把镶嵌在盖子上的东西拿下来,以便能更仔细地将下面的雕饰研究一番。他打开盖子,举了起来。这时,提彬从身后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耐心点,罗伯特。道路崎岖不平,天色又这么黑,万一我们把它弄坏,那就只能祈求上帝的保佑了。这种文字,要是你在光线里都认不出来,那在黑暗中就更不用说了。我们还是专心赶路吧,你看怎样?更何况你即使要看,也用不着这么猴急。”

  兰登知道提彬说得对,于是他点了点头,重新将盒子盖上。

  后面的修道士此刻正在呻吟,胡乱撕扯着绑在他身上的东西,突然,他的双脚疯狂的乱蹬乱踢。

  提彬迅速掉过身子,俯在座位上用手枪径直瞄准了修道士。“阁下,我看你没什么好抱怨的了。你不但非法闯进我家,而且还在我朋友的头上敲了个洞。我现在完全有权一枪毙了你,任由你的尸骨烂在这树林里。”

  修道士顿时安静下来。

  “你确定我们必须带上他吗?”兰登问道。

  “那还用说,罗伯特,你被指控犯有谋杀罪,而这家伙就是让你通向自由的通行证。很明显,警察跟踪你跑到我家就是冲你来的。”提彬大声说。

  “这都是我的错。这辆装甲车可能有传话机对吧?”

  “话不能这样说,”提彬接口说:“警方找到你们,我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奇怪。让我奇怪的是这个天主事工会的家伙竟找上门来。从你们告诉我的情况来看,我无法想象他怎能跟着你跑到我家,除非他跟警察署或者苏黎世储蓄银行的工作人员有往来。”兰登考虑了片刻。贝祖·法希一定是在蓄意为今晚的谋杀事件找一只替罪羊。不过,韦尔内突然将攻击的矛头指向他们——尽管考虑到兰登被指控犯有四桩谋杀案在身,这位银行家态度的转变似乎是可以理解的。

  “罗伯特,这位修道士可不是单枪匹马行事。而且,在你们知道谁是幕后操纵者之前,你们两人目前的处境都很危险,好在你们现在取得了主动权。躺在我后面的那个混蛋,就知道其中的内幕。现在,那个躲在幕后的操纵者肯定很紧张呢。”

  雷米加快了车速,这样,车在小路上开得更平稳了。他们趟过一些水洼地,朝山坡上驶了一段距离,然后又开始走下坡路。

  “罗伯特,你能不能把电话递给我?”提彬指指放在仪器板上的电话。于是兰登把电话往后递了过去。提彬拨了一个号码,但他等了很久才有人接电话。“是理查德吗?我吵醒你了吧?我当然吵醒了你啦。我怎么问这么愚蠢的问题?!对不起,有件小事我想求你帮忙。我觉得情况有点不正常,我和雷米得赶快坐飞机到英国去接受治疗。好吧,你马上过来。我很抱歉没时间跟你详细解释。你能不能在大约二十分钟之内把我的‘伊丽莎白’准备好?我知道了,快点,呆会儿见。”说完他就把电话挂了。

  “‘伊丽莎白’?”兰登问道。

  “是我飞机的名字,它花去了我一半家产呢。”

  兰登将整个身子转了过去,两眼紧盯着他。

  “怎么啦?”提彬询问道:“你们两个该不会留在法国,让警察署在后面穷追不舍吧?要知道比起法国来,伦敦要安全的多啦。”

  索菲也转过身,面对着他:“你是说要我们离开这个国家?”

  “朋友们,我在伦敦的上流社会的影响比我在巴黎更大。更何况,大家都认为圣杯是在英国。如果我们能打开拱心石,我敢保证我们会找到一张地图,它会告诉我们选择的方向是对的。”

  “你是在冒很大的风险帮我们呢。你该不会跟法国警方套上交情吧?”索菲说。

  提彬不满的摆了摆手。“我在法国生活的岁月将结束了。我之所以搬到法国来,原本就是想寻找拱心石,但现在任务已经完成,我也就不在乎还能不能见到维莱特庄园了。”

  索菲的语气里有些不安:“我们怎样才能通过机场的安全检查呢?”

  提彬呵呵的笑起来。“我是从离这里不远的布尔歇机场坐飞机来的。法国的医生们总是搞得我很紧张,所以每隔两个星期,我都要坐飞机往北飞到英国去接受治疗。结果呢,我总得为享受某些特别的优惠而两头付钱。等我们登上机,你就可以做出决定,比如说愿不愿意去见一位来自美国大使馆的人。”

  突然,兰登不想与美国大使馆搭上任何关系,他一心一意的想着拱心石、碑文,以及它们能否帮他们找到圣杯。他在想,提彬提到关于英国方面的情况是不是真的。必须承认,现代传说大都声称圣杯就在英国的某个地方,甚至还有人相信,亚瑟王传说中虚构的极乐世界阿瓦隆岛就在今天英格兰的格拉斯顿伯里。先不管圣杯在哪里,兰登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真地去寻找它。《圣杯文献》、《耶稣基督正传》、《抹大拉的玛利亚之墓》。他突然觉得,今天晚上他似乎生活在地狱的边缘……生活在现实世界无法企及的空想里。

  “阁下,”雷米问道:“你真的想永远回到英格兰去吗?”

  “雷米,你别担心。”提彬肯定地说:“我即使回到女王管辖的领土,也并不意味着在今后的日子里,我会将我的口味仅仅局限在香肠和马铃薯上。我希望你能长久的跟我呆在那里。我打算在德文郡买一栋华美的别墅,然后马上把你所有的东西航运过去。这是在冒险,雷米。你听我说,我们是在冒险。”

  兰登勉强地笑了。提彬在一边大谈特谈他衣锦还乡回英国后的各种计划,而兰登也觉得,自己已经被这个男人富有感染力的热情所感染了。

  兰登心不在焉地望着窗外,注视着向后退去的树林,在黄红色的夜雾里,散发出幽灵般惨淡的光。车前的镜子被压得向里倾斜,树枝儿从车身擦边而过,弄得它歪歪斜斜的。兰登从镜子里看到索菲安静的坐在后排的座位上,他注视了她好一会儿,心中陡然升腾起一股无比的满足感。尽管今晚遇到了一些麻烦,兰登还是很感谢一路上有这么好的朋友相伴。

  过了几分钟,索菲似乎突然发觉他在盯着她,便俯身向前,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飞快地捏了一下。“你没事吧?”

  “嗯,还行。”兰登回应道。

  索菲坐回到座位上,兰登看到她的嘴角掠过一丝恬静的微笑,他发觉自己也张嘴笑了起来。

  塞拉斯被塞在“陆虎揽胜”车的后面,几乎难以呼吸。他的胳膊被人扭向后面,并被人用厨房里的麻绳以及电缆线重重地鞭打过,就连他的脚踝也不放过。车子在路上每颠簸一下,他那扭曲的肩膀就痛的半死。好在至少他的征服者将他身上穿的粗布衣服脱去了。他的嘴巴由于被堵了个严严实实而无法吸气,所以只能通过鼻孔呼吸。然而他的鼻孔也被慢慢地堵上了,因为他被塞在满是尘埃的车后存货区里。于是他开始咳嗽起来。

  “我看他在咳嗽呢。”法国司机的语气中透出了几分关切。

  这个刚才用拐杖袭击了塞拉斯的英国人,此刻转过身子,趴在座位上,双眉紧锁,冷冷地打量着他。“你够走运的了。我们英国人衡量一个人有没有教养,不是看他对朋友有无关切之情,而是看他对敌人是否有怜悯之心。”英国人一边说,一边伸下手去,猛地将堵在塞拉斯嘴里的电缆线拔出来,很快地撕了个粉碎。

  塞拉斯感觉双唇像着了火,不过,沁人肺腑的空气,就是上帝给他最好的恩赐。

  “你到底是在为谁卖命?”英国人质问道。

  “我在为上帝。”塞拉斯忍住疼痛说——因为那女人才踢了他的下巴,并向后面吐了一口唾沫。

  “你是天主事工会的人对吧?”英国人明知故问。

  “你别想从我嘴里得到什么。”

  “天主事工会为什么要寻找拱心石?”

  塞拉斯不想回答,拱心石是找到圣杯的重要一环,而后者又是使信仰不至于遭到亵渎的关键。

  我为上帝效劳。世道却在沦落。

  此时,塞拉斯躺在“陆虎揽胜”车里,竭力想挣脱强加在他身上的束缚,他担心自己会永远辜负教主以及主教的委托。他现在甚至没有任何办法与他们取得联系,向他们汇报这突如其来发生的可怕的转折性事件。拱心石现已落入敌人之手。他们将赶在我们之前找到圣杯!塞拉斯在令人窒息的黑暗中祈祷。他想通过肉体的痛苦来增强他祈祷的动力。

  上帝啊,给我奇迹吧,我现在需要奇迹。虽然塞拉斯无从知道何时会有奇迹出现,但他相信奇迹终究会出现。“罗伯特?”索菲还在望着他:“刚才你脸上的神情真逗。”

  兰登回头瞥了她一眼,意识到他的表情过于严肃,而他的内心其实却在翻江倒海。他的海中刚刚闪过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念头。真会有这么简单的解释吗?“索菲,借你的手机给我用用。”

  “你是说现在?”

  “是的,我刚想到了一些东西。”

  “是什么?”

  “待会儿再告诉你。你先把手机给我。”

  索菲面露警惕的神色。“我怀疑法希在跟踪我们,只是以防万一而暂时忍耐罢了。”

  她把手机递给了他。

  “我要拨美国的电话号码,该怎么拨?”

  “那你恐怕得拨打对方付费电话,我的手机不提供越洋电话服务。”兰登先拨了个零,他知道,接下来的这一分钟将会帮他解答困扰了他整个晚上的所有问题。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69楼 发表于: 2007-10-09
第68章


《纽约时报》编辑琼纳斯·福克曼刚爬上床,准备睡觉,电话铃就响了起来。现在还打电话来,未免太晚了点吧。他嘟哝着,抓起了话筒。

  接线员在电话另一端问他:“你要不要把罗伯特,兰登打给你的对方付款电话转过来?”

  琼纳斯一脸疑惑,拧亮了电灯:“哦……当然,接过来吧。”

  电话线里传来滴滴答答的声音。

  “是琼纳斯吗?”

  “罗伯特,哪有这个道理:你吵醒了我,还要我为你付电话费?”

  “对不起,琼纳斯。我很快就会说完的。不过我真的想知道,我的手稿你是不是……?”

  “很抱歉,罗伯特。我知道我说过会在这周将校对好的样稿寄给你,不过我实在太忙了。下星期一吧,我答应你。”

  “我倒不是担心这个,我只想知道你是否没告诉我就把书稿寄出大肆宣扬去了?”

  福克曼踌躇了一下。最近,兰登写的一部作品是探索女神崇拜历史的力作,其中包括几篇关于抹大拉的玛利亚的章节,这无疑将会吸引读者的注意力。虽然这部作品史料翔实,并获得其他人的好评,但如果没得到正统历史学家以及艺术大师的肯定,福克曼还是不想急于将它出版。因此,他在艺术界选择了十位大名鼎鼎的人物,将所有的书稿复印件寄给他们,并附上了一封措辞谦恭的信,询问他们能否给该书的封套写一段简短的评述性文字。不过,按照福克曼过去的经验,大多数人,是不会轻易放过这个使自己扬名的机会的。

  “琼纳斯,你把我的文稿寄出去了是不是?”兰登的语气有点咄咄逼人。

  福克曼皱了皱眉,察觉到兰登对此很不乐意。

  “罗伯特,你的书稿本身没有问题,不过我也是想通过为此书大作宣传来给你一个惊喜。”

  对方短暂地沉默。

  “那,你有没有将书稿寄给卢浮宫艺术博物馆的馆长?”

  “你是怎么想的?你在书稿里几次三番提到卢浮宫收藏的艺术作品,况且他写的书也出现在你的参考书目里,偏偏索尼埃对这种事又很精明!这家伙可不是容易对付的人呐。”

  罗伯特沉默良久:“那你是什么时候寄出去的?”

  “大约有一个月了吧。我还告诉他你不久会去巴黎,并建议你们两人私下里聊聊,他打电话约你见面了吗”福克曼停下来,擦了擦眼睛:“耐心点儿,你不是说这个星期要去巴黎吗?”

  “我已经在巴黎了。”

  福克曼惊的挺起了身子:“这么说你是从巴黎打来的电话?”

  “至于电话费,你从我版税里扣掉就是了。琼纳斯,那索尼埃有没有给你回音?他喜不喜欢我的作品?”

  “不知道,我还没收到他的回信呢!”

  “那好,你也别那么紧张。我要挂了,不过这足以说明问题了,谢谢。”

  “罗伯特——”

  然而罗伯特已经挂了。

  福克曼挂了电话,满腹狐疑地摇了摇头。就算是心智都很健全的作家,大概有时候也免不了犯傻劲吧,他想。

  在“陆虎揽胜”车里,雷·提彬捧腹大笑:“罗伯特,你刚才不是说你写了一部调查某个秘密组织的书稿,可你的编辑竟然把复印好的书稿寄给了那个秘密组织吗?”

  兰登沮丧的倒在椅子上。“是这样啊。”

  “朋友,这真是令人痛苦的巧合。”

  不过,兰登很清楚这跟巧合没有任何的关系。很显然,邀请雅克·索尼埃莱给女神崇拜的书稿作出评价,简直就像请泰格·伍兹给高尔夫球的书籍写评论那样得心应手。更何况,任何涉及到女神崇拜的作品实际上都会提到郇山隐修会。

  “这可是个棘手的问题呢。”提彬仍然在咯咯地笑。“对于郇山隐修会,你是支持,还是反对?”

  兰等其实明白提彬想说什么。许多历史学家还在怀疑,郇山隐修会为什么至今还要将《圣杯文献》隐藏起来。有人认为这些文献早该拿出来与世人分享了。“我对郇山隐修会的做法说不上有什么看法。”

  “你是说没有必要对它评头论足了?”

  兰登耸了耸肩,看得出提彬是赞成将《圣杯文献》公开的。

  “我只是提供了有关该组织的一些历史背景,并将他们描述成一个当代女神崇拜的组织、圣杯的监护者、古代文献的保护人罢了。”

  索菲注视着他:“那你提到了拱心石没有?”

  兰登退缩了一下。他提到过,而且是无数次地提到过。“我谈到所谓的拱心石,是把它当作郇山隐修会将会出面保护圣杯文件的详尽的例子提出来的。”

  索菲大为惊奇:“我还以为可以用来解释‘P.S.:找到罗伯特·兰登’的原因呢。”

  兰登感到是文稿里的其他一些东西引起了索尼埃的兴趣,但这种话题,只有在他与索菲单独相处时他才会谈起。

  索菲说道:“这么说你向法希上尉撒谎了。”

  “你说什么?”兰登反问。

  “你不是说你从未跟我祖父联系过吗?”

  “我确实没有,是我的编辑寄书稿给他,又不是我。”

  “罗伯特,你仔细想想吧。如果法希上尉没有找到你的编辑用来寄书稿的信封,他肯定会以为是你寄给他的。”她停了停:“更糟糕的是,他甚至会认为是你亲手交给索尼埃的,却回过头来跟他撒了个弥天大谎。”

  雷米驾着“陆虎揽胜”车来到了布尔歇机场,他把车开到离飞机跑道很远的停机库。等他们靠近时,一个衣着邋遢、身穿满是皱褶的咔叽尼衣服的男子匆匆忙忙地从机库里跑了出来,他摆了摆手,然后推开了一扇巨大的、上面满是波纹的铁门。铁门启开处,露出了一架时髦的白色喷气式飞机。

  兰登盯着闪闪发亮的机身:“那就是你的‘伊丽莎白’吗?”

  提彬咧开嘴笑了。“它可比英吉利海峡隧道还要便捷管用呢。”

  穿咔叽呢衣服的男人急忙向他们走来,一边眯着眼睛瞅着汽车的前灯。

  “先生,差不多准备好了,”他操着英国人的口音说道:“我很抱歉耽误了你的时间,不过你真让我吃惊——”等他看到那些人下了车,他猛然打住了。他先是看了看索菲和兰登,然后又望了望提彬。

  提彬开口了:“我和朋友现有急事要去伦敦。我们就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快点做准备,赶快出发吧。”

  提彬说着,从车里取出手枪,递给了兰登。

  那位驾驶员一见手枪,顿时将眼睛睁得好大,他走到提彬跟前,低声说:“阁下,我很抱歉我只能带上你和你的仆人,而不包括你的客人。”

  提彬温和的微笑着说:“理查德,我给你两千英镑,再用这支上了膛的枪给你一粒子儿,你就会说你能把我的客人——”他走到“陆虎揽胜”车旁边,“还有这绑在车后面的倒霉鬼带上。”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70楼 发表于: 2007-10-09
第69章


“猎鹰者"731的”加勒特“TFE一731双引擎轰鸣起来,产生一股强大的动力,推动着飞机向空中飞去。从飞机的窗口看去,布尔歇机场飞速地向后退去。

  我要逃离这个国家,索菲心想,一种强大的外力迫使她将身子紧靠在皮椅上。直到此时,她才明白她一直在跟法希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不论怎样,对国防部来说都是情有可原的。索菲深知,机会的的窗口已经向她关上了。我只是想救一个无辜的人,我只是在努力完成我祖父的宿愿罢了。她要离开这个国家,没有携带任何文献,陪着一个被警察追踪的人,并且还要带上一名被绑的人质。如果真有什么“理智之线”的话,那她刚才就已经跨过了,而且几乎是以声音的速度跨过的。

  索菲、兰登,还有提彬坐在靠近机舱前头的位置,根据门边的金色奖章的提示,该飞机机舱采用了螺旋桨飞机精英设计的样式。他们所坐的高级旋转椅,被人用插销固定在机舱地面的轨道上,能够重新调换位置,并被锁在一张矩形的硬木桌子上,俨然是一个小型的会议室。然而舱内高雅的布局却丝毫掩藏不了机舱后面远算不上体面的情形——在机舱的尾部,靠近卫生间的一个被隔离的就座区,提彬的仆人雷米握着手枪,很不情愿地执行着主人分派给他的任务。他站在那位全身是血、被人像行李那样捆起来的修道士跟前,监视着他。

  “我们在将注意力集中到拱心石上之前,不知能否让我说上几句。”提彬开了腔,听得出他很忧虑,仿佛是一位父亲,正打算给孩子传授性方面的知识。“朋友们,我发现在这旅途上我只是一位客人,而我为此也深感荣幸。不过,作为一个毕生都在寻找圣杯的人,我觉得有责任提醒你们。不管前方有多大的艰难险阻,你们即将踏上永无回头之路的征程。”他向索菲转过身。“奈芙小姐,你祖父把这密码盒给了你,就是希望你在有生之年,会严守圣杯的秘密。”

  “你说得对。”

  “所以,如果你觉得有必要沿着这条既定方向的道路走下去,我们也是可以理解的。”

  索菲点了点头,尽管她觉得还有另一个动机在驱使着她,那就是查明她家族的真相。虽然兰登已经很明确地告诉了她,拱心石与她的过去毫无关系,但她依旧觉得有一些很隐秘的东西跟这个秘密纠缠在一起,仿佛这只由他祖父一手制造的密码盒,试图告诉她什么,并为这些年来一直困扰着她的种种疑问,提供某些解决的途径。

  “今天晚上,你祖父和另外三人都死了。”提彬继续说道:“他们这样做就是不想让拱心石落入天主教会之手,天主事工会今晚也差点将拱心石弄到手。我希望你会明白,这样一来,你身上的责任可就大了。你现在手里拿着一把火炬,这把火炬燃烧了两千多年,我们是不能让它熄灭的。这把火炬也不能落入图谋不轨者的手中。”

  他稍停片刻,瞥了紫檀木盒子一眼。“奈芙小姐,依我看这件事情你是别无选择了。不过考虑到这里的形势还不太稳定,你要么把责任全部承担起来,要么把责任一概推给别人。”

  “我祖父既然把这个密码盒给了我,我想他肯定认为,我能够承担起这个责任。”

  提彬露出鼓励的神情,但还是有点不太相信。“很好,坚强的意志固然必不可少。不过,让我感兴趣的是,你是否知道,如果你要成功地开启拱心石,你将会面临更加艰巨的考验。”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亲爱的,试想你手中突然有一张地图标明了圣杯位置,此时此刻,你会了解到一个可以永远改写历史的真相。你将是人类苦苦追寻了数百年而未得的真相的主人,你将担负起向世人披露真相的责任。这样做的人,将会赢得许多人的尊敬,也会招致许多人的嫉恨。问题是,你有没有必要的勇气承担起这份责任。”

  索菲稍停了一下:“我还是不敢肯定要不要做这样的决定。”

  提彬皱起了眉:“不敢肯定?如果连得到拱心石的人都办不到,那还有谁能够办得到?”

  “那个成功地将秘密保守了这么久的组织就办得到。”

  “你是说郇山隐修会吗?”提彬满腹狐疑:“那怎么可能呢?这个组织今天晚上被打得七零八落,你要说它被粉碎了也未尝不可。他们是否被人监听,或者内部出现了间谍,我们无从知道。但事实摆在那里,有人混入他们中间,并揭穿了他们四位高级成员的身份。眼下这个时刻,我是不会相信从该组织出来的任何人的。”

  “那你有什么建议没有?”兰登插嘴问。

  “罗伯特,你我都知道,郇山隐修会这些年来都不想掩盖真相,让它永远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之中。他们一直在等待合适的机会让别人分享他们的秘密,等待一个让全世界都准备直面那个历史真相的时机。”

  “那你是不是相信这个时机已经来到了?”兰登问。

  “绝对相信。没有比这更清楚不过的了。所有的历史迹象表明,现在也正是时候。要是郇山隐修会不想很快让世人知道他们的秘密,那为什么教会要发起攻击呢?”

  索菲立即反驳:“可是,修道士还没把他们的目的告诉给我们呢。”

  “修道士的目的也就是天主教会的目的,”提彬回答说:“他们就是要毁掉将会揭露大骗局的那些文件。教会今晚动手要比他们还早,乃夫小姐,要知道郇山隐修会可是信得过你。很清楚,挽救圣杯命运的使命也包括要促成郇山隐修会想把真相与世人分享的最终愿望。”

  兰登插嘴说道:“雷,你让索菲做出那样的决定,这对一小时之前才知道有《圣杯文献》这回事的人来说,真的很难啊。”

  提彬叹了口气:“奈芙小姐,如果我是在逼迫你,我真的很抱歉。很显然,我一直相信这些文件应该予以公开,但最终得由你自己决定。我只是觉得这很重要——万一我们成功开启了拱心石,你就得开始考虑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先生们,”索菲用坚定的语气说道:“照你们的话说,就是:‘你不去找圣杯,圣杯自然会去找你。’我相信圣杯已经因为某种理由而找上我的门来了,等时机一来,我知道怎样去应付。”

  提彬与兰登都吓了一跳。

  她走到紫檀木盒子跟前,说:“所以,我们还是继续赶路吧。”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71楼 发表于: 2007-10-09
第70章

 科莱中尉站在维莱特庄园的客厅里,注视着逐渐熄灭的烟火,深感沮丧。法希比他早到了一些时辰,此刻正在隔壁的房间里,对着电话筒大声叫嚷,企图以此调整他没能准确找到那辆失踪的“陆虎揽胜”车的情绪。

  现在,那辆车不论在哪里都有可能,科莱心想。

  科莱没有直接按照法希吩咐的去做,并再次跟兰登失去了联系,他很感激PTS往地面打了个弹洞,这至少给他找到一个借口,说他们已经交过火。法希的情绪仍然很低落,科莱感到,等尘埃落定之时,必然会产生一些可怕的反响。

  倒霉的是,他们在这里找到的线索似乎根本无助于帮他们弄清楚事态的进展如何,也无助于查明有谁参与其中。门外的黑色“奥迪”牌轿车已经被人冒名使用假信用卡租借走了,而且车牌在国际刑警组织的数据库里也找不到相应的资料。另一位特工急匆匆地走进起居室,一脸急切的神色。“法希上尉呢?”

  科莱头也不抬,眼睛盯着燃烧后余下的灰烬:“他在打电话呢。”

  “我已经挂了。”法希大步走了进来,厉声说:“找我有什么事吗?”

  那特工回答说:“阁下,总部刚从苏黎世储蓄银行的安德烈·韦尔内那里得到消息,他说想跟你私下里谈谈,要把说过的谎话纠正过来。”

  “哦?”法希说道。

  科莱这才抬起头来。“韦尔内承认兰登与奈芙今晚到过他的银行。”

  “我们也想到了。”法希说:“不过韦尔内为什么要撒谎呢?”

  “他说他只想跟你说,不过他已经同意了全方位的合作。”

  “那他都提了什么条件?”

  “他要我们别将他银行的名字披露在报纸上,还要我们帮他找回一些被盗的资产。听他的口气,兰登和奈芙似乎从索尼埃的银行账户上偷走了什么东西。”

  “你说什么?”科莱冲口说道:“怎么会呢?!”

  法希毫不畏缩,他的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那名特工。“他们究竟偷了什么东西呢?”

  “具体情况韦尔内没有说,但他好像愿意竭尽全力将东西弄回来。”

  科莱拼命地想象这件事情是如何发生的。难道有可能是兰登和奈芙用枪威胁了银行的职员?或者有可能是他们强迫韦尔内开启了索尼埃的账户,然后用装甲货车帮助他们逃之夭夭?尽管道理上也说得过去,科莱还是不太相信索菲·奈芙会卷入到那种事件里去。

  从厨房里传来另一位特工的声音:“上尉在吗?我在拨通提彬先生的缩位号码,我正往布尔歇机场打电话。情况有些不妙了。”

  三十秒后,法希把东西整理好,准备离开维莱特庄园。他刚得到消息,知道提彬在布尔歇机场附近有一架私人飞机,而那架飞机早在半个小时前就已经飞走了。

  那个接听电话的布尔歇机场工作人员声称他并不知道飞机上栽了些什么人,也不知道他们飞往何处。在布尔歇机场,飞机是从不按时间表起飞的,也没有什么飞行日志的记录。即使是一个小型机场,这也是很不合法的。法希确信,只要他施加适当的压力,就会找到所要寻找的答案。

  “科莱中尉,”法希一边朝门外走去,一边气急败坏地喊道,“我马上就走,你负责这里的PTS调查工作。如果情况有变,你就酌情处理一下吧。”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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