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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亮军刀》--张磊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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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56楼 发表于: 2007-10-24
第一部分
智袭渡口(4) 
作者 : 张磊 




  日军指挥官见着吃亏,眼睛一红指挥刀一指,不计伤亡地往上冲,眼看着冲近了。从土岗子边上,杀出一票人,个个光着膀子,腰里掖着短枪和手榴弹,手上举着大刀。原来是楚建明的大刀队早埋伏好了,只等着小鬼子冲过来受死。土岗子上密集的机枪扫射把小鬼子退路给封了,一个中队的日军只能躲到机枪的射击死角,被迫和楚建明的敢死队白刃战。

  远处,又有一个中队的日军冲出来增援,被教导队的火力压着冲不上来,这边布置好了的迫击炮就开砸,小鬼子伤亡巨大,但一点辙没有。

  这边楚建明是有备而来,也不冲过去白刃战,每人身上都揣着十颗手榴弹,密集着朝日军脑袋上扔,一会儿的工夫,日军被炸得死伤严重,只好冒着密集的机枪火力往回撤。

  骆钧按照陈锋的安排,也不追击,扭头带着兄弟们帮着陈章就撤。离开土岗子没多远,日军就往这边炮击了。骆钧看着身后的土岗子被炸成一片火海,心里暗自佩服陈锋,另一面幸灾乐祸地想:“小鬼子,你们就浪费炮弹吧,一群傻子,码头也被端了,过几天你们也该尝尝没给养的滋味了。”

  等到了中午,日军开始对这边国军的防区进行报复性的炮击。可惜几天前,兄弟们早就紧着把工事修好了。所有的连都有防炮的工事,外面铺上几尺厚的浮土,炮弹砸上去,就好像拿把菜刀砍花岗岩一样,不起作用,除非是重炮,否则炸了也白炸。

  早上陈锋就安排好了防炮击,所以阵地上设了观察哨,其他的兄弟基本上都进了工事。这边日军炮击半天,大伙被炸得耳朵嗡嗡响,但基本上没什么伤亡。

  整个上午,陈锋一直在二营的营部屋顶上看热闹,看到那边炸得漂亮,几个人都哈哈大笑。唐路看到陈锋气定神闲地就把日军一个渡口和两个中队给办掉了,心里暗自佩服。

  可惜国军里面像陈锋这样会打仗,既能打硬仗又能打巧仗的人太少了。唐路就拉着陈锋要他中午在二营吃饭,陈锋推手说算了算了,带着丁三和其他几个参谋就回到团部。

  走在路上,看着了潘云飞,大老远的两个人就互相乐。

  “好你个陈锋,听炮连的小陈说,你们把河边小鬼子的码头给端掉了。”

  “哈哈,瞎猫碰见个死耗子,瞎整。”其实陈锋是保定人,但跟着东北籍的兄弟们处长了,说话也变得像东北人。

  两个人在路边说话,陈锋就留他中午吃完饭再走,潘云飞说不了,师里离得近,还是回去吧,老打搅你们也不好。

  “这叫啥话,你是我的长官,吃几顿饭有啥?”

  潘云飞急着走,陈锋也就不强留了,送到车上。

  两个人走到车边上,潘云飞瞟了一眼在和他的副官唠嗑的闻天海,装着很无意地跟陈锋说:“你仗打得好,可也不能傲啊,师里有闲言碎语在传,说你几场仗打下来,眼睛都长脑门子上了,哈哈,注意要搞好关系。”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57楼 发表于: 2007-10-24
第一部分
忠良入狱(1) 
作者 : 张磊 


  第二十二章 忠良入狱

  

  

  又过了几天,前几天低价卖了西药还送了几匹马给陈锋的陈万明,带着礼过来请陈锋,说是母亲做寿,想请国军的老总们过去热闹热闹,让陈锋务必赏光。

  陈锋看着礼单子,陈万明送过来一头猪,一百多斤牛肉,几坛子好酒,说是犒劳国军的兄弟,就以为陈万明是个豪爽人,心里向着国军,于是满口答应要去捧场。陈锋心地善良,哪知道这是个请君入瓮的毒计。

  当天下午,陈锋带着丁三,闻天海带着大毛,走之前把团里的事情交代了清楚,两个人骑着马带着勤务兵,跟着陈万明的马仔就去吃寿宴。其实,这个陈万明所谓的寿宴是假,连这个老太太也是从乡里雇的。其他的乡绅也都是不明就里,过来凑热闹。

  陈万明也是最近刚到镇子上开了间商栈,出手大方,既然来请,大家也都去捧场。

  一干人等坐下,两下里寒暄,酒就端上来了。陈锋本不想喝酒,但强不过众人一起劝,就喝了几杯,喝到一半觉得热,就把武装带摘了,交给丁三保管。

  这边丁三被几个人拉到别的桌子上喝起来,喝得兴起,板凳边上陈锋的武装带就被人偷偷摸走了。

  酒过三巡,陈锋觉得头晕脑涨,起身去茅房,边上有人站起来给他引路,陈万明连说请长官到厢房休息,就让人带着陈锋进了院落,走到一个房间,里面有床,陈锋也没多想,道了谢喝了口茶,倒头就睡。

  这边有人通报好了,陈万明一使眼色,闻天海把自己的勤务兵大毛叫过来,耳语几句后,大毛就悄悄离了席。

  陈锋迷迷瞪瞪睡着,听见隔壁房间当当两声枪响,多年行伍出身,他对枪声非常敏感,一下就醒了,起身就到隔壁看。

  里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到,陈锋就打算出去弄盏灯,刚出门就有人一脚踹过来,把陈锋踹在地上,这时有人围过来,灯火通明地拥到屋子里。

  只见着屋子里有张床,上面躺着个女人,裤子给剥了一半,浑身衣冠不整,胸前衣服被扯开,露出白花花的胸脯。身上两处枪伤,一处额头,一处前胸,汩汩地冒血,床上俨然扔着一把手枪和一条武装带。

  陈锋一看,酒顿时就醒了,那支枪是他的。

  “他娘的,绑了见官,这都什么国军,怨不得让个小日本打得屁滚尿流的。”

  “对,绑了见官,见着人家的姨太太就想上,真他妈的给国军丢脸。”

  这时一帮子人开始起哄,闻天海装模作样地劝着演着戏。一扭脸,一个黑衫汉子挤进屋,手上攥着把牛角尖刀,也不说话,走到陈锋面前就捅过来。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58楼 发表于: 2007-10-24
第一部分
忠良入狱(2) 
作者 : 张磊 




  丁三听见嚷嚷就过来看,听着众人说陈锋奸杀了陈万明的姨太太,心里是一百个不相信,就奋力挤到里面。同时手上就撩开枪套子,拽出短枪,掰了机头,手指头虚虚一搭,随时做好开枪的准备。丁三眼看着那个黑衫汉子刀就扎过去了,手臂在身子后面,也来不及开枪,一挺身那刀就扎在丁三胸膛上。

  那黑衫汉子也愣了神,扭头想跑,被丁三枪一横,顶在他的后心上,立马僵在那儿不敢动弹。

  “妈的,谁动,谁动就打死谁。”丁三胸前一摊子血,但人纹丝不动,枪横着,一支山西造驳壳枪机头张着,门口围着的那帮人气势顿时矮了半截。

  刚才那黑衫汉子没得手,闻天海在暗自叫苦,因为这个是在他意料之外。但事已至此,这戏又不得不演下去。

  “大家都别乱,丁三,你把枪收了,大家静一静,听我说两句。”闻天海在门口扯了公鸡嗓子嚷嚷开了。

  丁三根本不尿这壶,枪还是举着:“陈团长,你跟着我后面,咱俩回团里再说。”陈锋到这会,回过味了,这没准是个局,也没准是个误会,但眼下还是先把门口这帮人驱散了再说。陈锋从床上抄起自己的手枪,手一抬,当当两枪放出去,屋子里顿时没了声音。

  “身正不怕影子斜,今天的事,肯定能掰斥清楚,大家先别乱,咱们到厅堂再说。”

  陈锋、丁三两个人举着枪和一帮人拥到了厅堂,闻天海在暗自叫苦,要是让陈锋回到团部,再想要了他的性命,可就难了。就在这时,陈锋的话让他喜出望外。

  “今天这个事,我敢说是有人想黑我,但跟大伙没法子解释,我就在这等着,谁去我们师里把执法队找来,等他们来了,我就放下枪。谁要是硬来,大家一个也别想活。”

  闻天海一边就出来打圆场:“大家别误会,今天的事情我看有蹊跷,大家要相信国军,相信党国。”然后打发大毛,赶紧把执法队叫来。

  人群中有人动了动,手一抬拽出把短枪,丁三看在眼里,驳壳枪一横,两声枪响,那人捏着手腕,胸前一摊子血倒在地上。

  “妈的,谁再摸家伙,就是他这样。”丁三恶声说道,声音不大,但大伙听了都发怵。

  其实此时的丁三已经挺不住了,胸前的血慢慢地把棉袄给染红了,手上越来越没了力气,腿上开始发飘,眼皮子沉甸甸地睁不动,眼看着就要休克倒地,也不知道就这么挨了多久,从外面进来一群穿军装的。

  “怎么回事,陈团长,我们是师里执法队的,你放心,我们绝对保证你的安全。”

  丁三听到这,精神一放松,再也挺不住了,眼一黑一头栽在地上。

  两天之后,丁三才醒过来,那一刀刺得很深,但居然没伤着要害,虽然失血很多,最后还是活过来了。团里的老兵过来看丁三,把事情的原委就跟他说了一遍。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59楼 发表于: 2007-10-24
第一部分
忠良入狱(3) 
作者 : 张磊 




  师里的执法队来了之后,把丁三送到了医院,把陈锋和其他一些人带到了师里。苦主陈万明推说事情不清楚,当时他在厅堂,听见嚷嚷就过去看,进去的时候丁三已经浑身是血举着枪,最后他才知道是陈锋想强奸自己的姨太太不成开了枪。

  其他来吃饭的也都作证,听见了枪声就拥到后面看,见着陈锋在里面,床上一个女人,衣服被扯开了,床上还放了把枪。

  师里就问闻天海和大毛,两人说的和其他人说的都差不多,只是补了一条,床上的武装带和手枪确实是陈锋的,而且当时陈锋也确实衣冠不整。

  这下师里非常难办了,陈锋是师里不可多得的悍将,大伙也都清楚。上头对于最近国军接连败退非常震怒,据说老头子正打算杀鸡儆猴,这个节骨眼上陈锋出了事,谁也不敢站出来帮他说话。

  师里想着没法子,出了这事谁也捂不住,只好把陈锋先关起来。但团里不能没团长,闻天海上下打点,终于当上了团长。

  闻天海顺利地整倒了陈锋,上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当晚在县城里摆了酒席来庆贺。大家推杯换盏,闻天海酒桌上是春风得意。当团长是他的第一步,他的下一步就是调到师里当副师长或是师参谋长,但这需要一大笔钱。所以酒席散了,他就和陈万明到窑子里商量着下一步贩烟土的事情。

  两个人各自搂着个小妞进了房间,等玩得尽了兴,闻天海穿上衣服,把床上的女人打发走,让外面的大毛把陈万明叫了进来,两人开始商量贩烟土的事。

  大毛眼看着闻天海办的这些龌龊的事情,自己就在想,怎么就跟了这么个长官。

  第二天一早,原来的警卫连连长万耀被调到团部当参谋,明升暗降,把警卫连的兵权给卸了。闻天海自己的死党于辉当上了警卫连连长,警卫连里各个排的排长也都换上了闻天海的人。没过几天,从警卫连里抽调了两个排,说是到后方接收物资,赶着大车跟着陈万明走了。

  团里被折腾得乌烟瘴气,一营的营长李雄明因为和闻天海不对付,闻天海唆使下面的人公开与他对抗,然后以打骂士兵为由关了禁闭,换上闻天海带来的人暂时代理。

  三营代理营长武鸣仍然变成了副营长,原师里的一个小参谋从天而降,成了三营的营长。

  一时间,团里上上下下的怨声就出来了。又过了几天,二营出现了逃跑事件,四个成都兵带着枪跑了。二营长唐路也受到牵连,被师里勒令停职反省。

  屋漏偏逢了梅雨天,日军抓紧时间重建了渡口,桥也在加紧地修。陈锋不在的那段时间,日军又组织了几次袭扰战,团里因为备战不利,有些伤亡。

  闻天海基本上不在团里露面,整天泡在师里和一帮子自己的党羽胡吃海喝,师参谋长潘云飞几次通过电台找他,都找不到人,师里也是没辙。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60楼 发表于: 2007-10-24
第一部分
忠良入狱(4) 
作者 : 张磊 




  师里因为陈锋的事情,又开了几次军事法庭,陈锋据理力争,师里爱惜陈锋这个人才,也就想把这件事大事化小,这件事慢慢地也就给压了下来。

  过了阵子,丁三出院了,因为他是被迫开枪防卫,再加上被他打的那个人最后也没死,所以他又回到团里,还是去三营,当了个普通兵。

  陈锋人缘好,关着禁闭也经常有人来看,送些酒菜和银圆给他,陪他说说话,让他宽心,没准过几天就风平浪静了。

  出了禁闭室,一帮人就骂,打的什么鸟仗,连陈锋这样的人都给关了禁闭,真他娘的扯淡,照这样下去,猴年马月才能打回去啊。

  这段时间,陈锋也是难得的消停,关押他的兄弟也都知道陈锋的名气,敬他是条汉子,好吃好喝地照顾着。戎马多年,陈锋好像就是这关禁闭的日子,稍稍休息了一下,起居也规律,结果居然还长胖了很多。

  冬去春来,一转眼,草就绿了,陈锋看着窗外的景色,不禁暗自感慨。

  关着禁闭也没事,陈锋让团里的人把他的书给拿来好多。正好趁着空闲,看了很多翻译的日本、德国军事理论方面的书,觉得收获不小,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就这么被关了小一个月,那天奸杀陈万明姨太太的案子也一直羊屎蛋子一样,每天拉一回。师里面在想,这个事情总之是查不清楚了,但凭着陈锋的为人,大伙都不相信他能干出这种事。实在不行,再拖拖,赔苦主一笔钱,看能不能就这么捂下去。

  就这么转眼间,日军又组织了一次进攻,把师里的防区打得后撤了五十多公里,当天晚上陈锋被叫醒,随师里后撤。夜幕中,只见远方火光冲天,陈锋看着,心里就担心自己的团。

  撤走时,上头下令坚壁清野,整个县城被烧了,一片火海。

  撤退的路上,散落着大车、大炮,一群群脸色蜡黄、步态疲惫的士兵朝着后方麻木地走着。一路上到处是难民的哭声、车辆堵塞时的叫骂。每隔了一小段路,就能看到撤不走的辎重或是物资被点着了焚烧甚至是炸掉。

  全师上下士气低落,而且各团逃亡严重,有空着手跑的,有带着枪跑的,居然还有带着枪投了日军的。

  那会儿日军战线拉得太长了,据说八路也在华北闹腾,小鬼子兵力不够用。但是在撤退中,逃亡还是没办法遏制住,当国军当得连饭都吃不饱了,自然就有逃亡的。

  当时好多国军的兄弟都是各地抓壮丁抓来的,好多人都不愿打仗,再加上很多军官带兵方法粗暴、克扣军饷,有时候连中央军的给养都补充不上,更别说是像陈锋这样的杂牌军了。

  陈锋在的时候,多少还好点,他用他的带兵方式感染了很多下面的军官,整个团里新兵和老兵能融合在一起,大家能像兄弟一样同生死共患难。

  但整个国军当中,像陈锋这样的人,又能有多少呢?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61楼 发表于: 2007-10-24
第一部分
悲壮的二营(1) 
作者 : 张磊 


  第二十三章 悲壮的二营

  

  

  因为战事紧,唐路的停职反省最后也不了了之。

  这天整个团里已经再找不到一发炮弹。而二营却担负了掩护全团乃至全师顺利撤退的任务。到了中午,唐路一肚子火去看地形,日军现在从西侧发动钳形攻势打过来,如果侧翼也就是唐路脚下的这个被当地老百姓叫做围子坡的地方失手,那整个师的软肋就会暴露在日军的火力下面。

  可就这么个缓坡,不易守、攻起来却挺方便的地方,团里居然要二营在得不到任何火力支援的情况下坚守至少一天半,这简直是个笑话。

  唐路心里在骂娘,脚上还是紧着把围子坡周围的地形看了,一面让兄弟们抓紧时间修工事,一面打发人去团里想法子要火力支援。

  原来的炮连连长陈章负伤了,到了后方医院,现在的炮连连长以前是当步兵的,对火炮指挥是门外汉,也不知道闻天海手指头怎么一点,他就成了炮连连长了。

  反正现在炮连已经成了个空架子,一发炮弹都没有,跟个普通步兵连也没什么两样。唐路心想反正团里的火炮是指不上了。幸亏以前藏私,缴获了日军两门掷弹筒和四十发炮弹一直扣着没上缴,好歹关键时候能顶一下。

  站在围子坡上面用望远镜看过去,远处腾起了一大片的尘土。日军队伍整齐,步兵是步兵,炮是炮,车是车,队伍齐刷刷黑压压地如潮水一样在中国的国土上耀武扬威。

  再看着阵地上的兄弟,除了几挺机枪外,几乎没什么东西了,心里就在骂,给养都让那些狗操的给吃了。

  二营的兄弟们在挥汗如雨地修工事。唐路想着,回头日军肯定要炮击,光是把工事修在正面的缓坡上,那不伸着脑袋等着挨炮吗?就让人把工事修在坡峰和坡子的侧面。

  如果小鬼子打炮,就躲在坡子的侧面,这样日军没办法观瞄也打不到。一旦日军发动冲锋,兄弟们再上到坡峰来,居高临下地打。

  这边工事正修着呢,半下午的小鬼子就开始打炮了。然后一个大队规模的鬼子开始朝阵地上进行试探性进攻。

  此时的二营和半年前的二营根本没法子比,经过了会战中残酷的战斗,尽管有补充来的兵,但二营的实力可能只相当于以前的三分之二。唐路让各连沉住气,把小鬼子放近了打。

  小鬼子炮击得并不密,稀稀拉拉的,然后就往上冲。这时鬼子在坡子底下架上了机枪,子弹打得嗖嗖的,真他妈的邪乎。等到小鬼子一直冲到阵地前面不到五十米的地方,二营所有的轻重火力开了火,一阵手榴弹往阵地下面扔,第一轮火力试探性的进攻被打退回去了。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62楼 发表于: 2007-10-24
第一部分
悲壮的二营(2) 
作者 : 张磊 




  唐路明白小鬼子是要打算整炮击,就招呼各连退到坡子侧面的工事里。阵地正面只留了几个观察哨。

  果然小鬼子开始朝没人的坡峰上的阵地砸炮弹,唐路在设在山坡侧面悬崖边上的营部门口朝那边望。

  望远镜里面远处的日军从大车往地上卸辎重,黄乎乎的一团,不知道卸的是什么。小鬼子又打了一会儿,不再炮击了,估计是看天晚了,即使攻下阵地也容易被偷袭。唐路趁着炮击停止的空当,抓紧让大伙修工事,脑袋里面转个不停。

  他带着一连的胡大明匍匐到比前沿更靠前的地方看地形,两个人心都悬着,身上披着树枝杂草,生怕被日军发现了,这么近的距离如果炮击的话,那绝对跑不了。等匍匐到了距离日军不到三百米的地方,两个人都不敢动弹。唐路举着望远镜小心翼翼地探着身子看。原来日军在路边上建了个临时补给点,堆满了棉被、面粉、大米、医疗品什么的。又看了一会儿,唐路回过劲来,敢情日军想在前沿建一个比较大的综合补给点,这样一来,可以利用地形的天然屏障,进攻的鬼子把车往这边一转,绕过二营所在的阵地就能获得补给。

  “日他娘的,想便宜事呢?”唐路在心里骂,作为黄埔的高才生,虽说唐路不善言辞,打仗不像孙寒那样凶狠,但却是团里军官中少有的儒将型,打仗非常动脑子。

  唐路又往四周看,有个干涸的河沟正好离日军的补给点很近,于是就将望远镜递给胡大明,悄声地跟他说:“看着那几台车了吗,不是马拉的,是卡车,边上好多鬼子在卸东西。”

  “看见了,都是好东西啊,好像还有面粉啥的。”胡大明嘴上应着。

  “你再往边上看,那个地方有一帮人在扎帐篷,看见了吗?你数数,大概多少个帐篷,每个帐篷我估计得睡二十个鬼子吧。”唐路又接着说。

  “看到了,好像是五个,不是,是六个。”

  “那差不多,我估摸着有一百多鬼子吧。”唐路小心地拿出地图夹子看,太远了,营里的掷弹筒根本够不着。

  “你注意看一下,他们把车停在里面,人围在外面,这一百多鬼子估计是看守这个补给点的,你能看到那个小稻田吗,就是渠子挨着河的那个。”唐路一边看地图夹子,一边说。

  “看见了,看见了。正好在他们帐篷边上。”胡大明找了一会儿,然后连声说。

  “你觉得怎么样,晚上搞他一下。”

  “整他娘个舅子的,长官,你说吧,咱们咋整?”

  “先别忙,咱俩先回营里面再说。”唐路说完,把望远镜又拿过来,摸出张纸,用铅笔画着简图。

  然后两个人匍匐着又回自己阵地上,又过了一会儿,突然听见小鬼子的掷弹筒的声音,唐路心想到底还是被发现了,两个索性站起身,大步流星地往自己阵地上跑。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63楼 发表于: 2007-10-24
第一部分
悲壮的二营(3) 
作者 : 张磊 




  小鬼子的炮弹一颗一颗地砸,两个人呼哧呼哧地跑,感觉肺都要扯破了,终于跑回到自己的工事里,相互看着,哈哈大笑。

  胡大明裤子给弹片划了个口子,脱了军服一看,但居然没伤着皮肉,一帮人都说他命大,他也摸着脑袋乐。

  回到营部之后,两个人喝了碗水,唐路让人把一连的几个排长都叫过来,开始交代开了。几个人围在一块石头边上,权当桌子用。唐路打开地图夹子,又拿张纸画简图。

  原来是这样的,唐路打算从日军不注意的悬崖这边下去,然后顺着干涸的河沟,摸到日军帐篷边上的渠子里。分成两拨人,一拨人去烧日军的补给,另一拨人,往日军帐篷那儿放火。大家听了,觉得这主意险是有点险,但没准能成,大伙立马忙活起来。

  各个连里能收集上来的绑腿被集中起来,拧成绳子,每隔着两尺就绕个结,这样方便攀爬。找了一个班去公路上想法子收集洋汽油,留着晚上用。营里面瓶瓶罐罐的都收集起来,回头盛洋汽油用。到了半夜,几个兄弟回来了,居然抬了几个铁皮罐子的洋汽油,原来在公路上坏了好多车,有的车被烧了,有的没烧,里面有油的,大伙就找根管子把油引出来。另外还找到几十瓶白酒,唐路一看心里直叫好。

  大伙七手八脚地把瓶瓶罐罐地都装上油,口子用布包着棉花泥土啥的封上,用绳子引着垂到外面。

  一连的兄弟们顺着绳子下来,一个排带着枪负责掩护,另两个排只揣着手榴弹。等人到了悬崖下面,上面用大块雨布做成了斗,装着燃烧瓶放下来。那两个排就人手两个,把燃烧瓶分了,有多余的就让几个力气大的兄弟抬着雨布斗子跟着。每个兄弟身上都揣着洋火,胡大明把路线大致地说了一遍,带着大伙悄无声息地出发。

  一行人穿过公路,到了河沟边上,然后顺着干涸的河沟就朝日军这边摸过来。胡大明领着头里,好不容易终于找到日军帐篷边上的渠子,招呼大伙小心翼翼地顺着渠子往日军宿营地里匍匐过去,同时把一排的兄弟布防在河床边上,两挺机枪架好,准备掩护。

  这会儿就到了二更天,是人睡得最沉的时候,帐篷外面的日军哨兵也是两眼皮打架,听着后面有动静,还没来得及回身,一根炮车轱辘上的铁棒就砸过来,头盖骨咔嚓一声就裂了,脑浆喷了胡大明一身。

  另一个哨兵也被两把刺刀顶着后心捅进去,嘴被捂上了,挣扎着身子往下出溜。

  胡大明支着耳朵听,日军防区里没什么动静,就把手上的燃烧瓶给点着,扔到日军的帐篷上。顿时日军的宿营地就热闹上了,两个排分头行动,一个排绕着日军的几个帐篷扔手榴弹和燃烧瓶,另一个排去烧日军的补给点的物资,一个雨布里面装着几十瓶子白酒也被拧开了扔到补给点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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