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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晴雯言情小说--风谷传奇系列《老婆不要不理我》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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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使用道具 楼主  发表于: 2007-10-26
楔子

  “风谷”是一个神秘的地方,没有人知道它真正的位置在那里,也没有人知道它真正的主人究竟是谁。

  但是人们却相信真的有这么一个地方存在,因为在泛泛人世中,有一群自称“风谷来的人”,证明了风谷的真实性。只不过这些风谷人个个都深藏不露,嘴巴像上了快乾似的,对风谷的一切防得滴水难进,更没有到处宣称自己是风谷一员的笨蛋。所以,人们只能从千奇百怪、众说纷云的传言中去揣测,去想像它的形貌,它的美和它的神秘与吸引人之处。

  有人说它是疯谷。

  也有人说它是逍遥谷。

  又有人说它是绝情谷。

  亦有人说它是恶人谷。

  …………。

  有人说风谷是什么人都有:闲人、狂人、邪人、奸人、怪人、恶人、美人、男人、女人、老人、小人、死人、活人……,凡是你想得到的人,风谷通通有,唯独没有一种人好人!

  另外还有人说,风谷最负威名的是号称:东绝、东邪、南狂、北恶外加中奸的几群人。

  也有人不认同,而认为风谷的“代理人”那一群才是最厉害的角色。

  又有人不以为然,认为风谷多的是这几个族群以外的奇人异士。

  亦有人说风谷“真正的主人”才是真正的高人。

  有人说风谷是个没有法治、没有国界也没有世俗礼教规范的地方。

  也有人说……。

  然而,对风谷本身的成员而言,它却有著一番截然不同的意义。

  相信在泛泛人世间,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心愿,想要在自己认同的尺度下,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在现实人生中无法实现的生活与心灵桃花源,在那个桃花源中耕犁出一方属于自己的心之梦田。

  尽管每个人理想中的桃花源形式不尽相同,尽管每个人在自己的心之梦田中所撒下的种子类别也各有不同。

  但是所追求的意念却是一样的想拥有一个合乎自己所愿的“人间理想国”!

  而风谷,正是提供了风谷成员开辟自己的桃花源、自己的心之梦田的机会和地方。

  在这里,他们可以寻获拥有共同信念的同类,共创一片绚烂的天空。

  而且也只有被风谷“真正的主人”允许的人,才能进入风谷,成为风谷的一员。

  所以,他们都格外珍惜这份机缘、这一方可以让梦想实现的神秘人间净土风谷!

  不论喜、怒、哀、乐、欢笑或泪水,他们都可以在这儿找到和自己共鸣的夥伴。

  “狂党”在风谷中算是相当特别的一个族群。

  他们的“党员”一共有五个人,分别是:“护花狂”范修罗,男,五感中的视觉特别发达,拥有一双能把闪电般快速运动的东西看成慢动作的“闪光眼”、在乌漆抹黑的黑暗中看得一清二楚,当夜视器用的“夜光眼”,所以还有一个外号叫“邪眼修罗”。

  “破坏狂”李承烈,男,五感中的听觉特别发达,拥有一双敏锐度极高的耳朵,能把一百公尺外,手链掉落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没有任何混音、“装饰音”和变声能骗倒他,加上音感一流,所以还有一个外号叫“神耳承烈”。

  “纪录狂”武叙扬,男,五感中的触觉特别发达,全身的皮肤感觉神经格外敏锐,任何温度变化和风吹草动都可以轻易的感应,所以还有一个外号叫“雷达叙扬”。

  “偏执狂”杜希文,五感中的味觉特利发达,吻技一流,擅长“变声”,精通“读唇术”,吃过的东西马上可以说出它的主要成份,所以还有一个外号叫“名嘴希文”。

  “实验狂”胥维平,男,五感中的嗅觉特别发达,可以轻易的辨别各种气味,尤其对酒、香水、血和尸体的味道格外敏锐,所以还有一个外号叫“香帅维平”。

  因为他们都有很明显的性格特徵,全是一些“XX狂”,所以叫做“狂党”。

  因为他们五感特别发达,所以还有一个通称叫“五感同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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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沙发  发表于: 2007-10-26
第一章

  结束甫落幕、轰轰烈烈的“特殊保镖”假期回台湾之后,“护花狂”范修罗便暂时和“狂党”的伙伴们告别,也就是暂时告别了“五感同盟”的特殊保镖身份,回复平时的“普通身份”“飞讯影视传播暨商业广告公司”驰名遐尔的超级制作人范修罗。

  一个在台湾、香港及东南亚一带炙手可热的知名影视及广告制作人。

  他在享负盛名不是没有原因的,除了他年轻、英俊有才气之外,最重要的一点是凡是被他相中的男女,一定会红!

  再过三天,他的长假就要结束,又得上战场打拼,范修罗原本打算趁仅剩的三天假期,好好的大睡特睡,以补充这次保镖假期中“玩”得过火所消耗掉的体力和精力,顺便在睡梦中回味回味这一次和“狂党”那些家伙所干下的“丰功伟业”

  替威特的重要亲王护卫,让他安全顺利的完成“欧市访问十日游”的重要访谈工作以便三天后能和以往一样,以精神焕发、生龙活虎的神采重回工作岗位。

  那知老天这回很不够意思,把他的“压力源”之一的老爸给弄到他耳边来烦地,从早到晚在他身边嘀嘀咕咕的“念经”害他大睡三天的计划泡汤。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范志成吹胡子瞪眼睛的对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儿子怒声吼叫。

  范修罗懒懒的,连眼睛都舍不得张开的说:“有,有,有!父亲大人的金玉良言,小儿我那敢怠慢不听?”

  问题是他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找不出一丝丝恭敬的味道。

  范志成告诉自己别老是为这个儿子的气死人作风动怒,反正他就是气爆了,儿子还是这副死德性,万一地真的气得被送进医院去做小小的“休假”,这个儿子还会放一大串鞭炮,开香槟大肆庆祝,再也没人逼他相亲了。

  哼!他才不会上他的当呢!

  因此他按按太阳穴,压抑满腔怒火说:“既然你这么孝顺,那你倒是说说看,我刚刚跟你说了什么来著?”

  想敷衍了事,门都没有,他可是他老子,岂会每次都让他得逞K淙凰?肥稻?H盟?贸选?

  为了残存无几的假期著想,范修罗不得已只好启动金口,应付应付这个死缠不休的父亲大人。

  他坐起身打了个好大的呵欠,用手嘴漫不经心的说:“你是说你有一个朋友的妈,要和我相亲是吗?老爸,你也太过份了吧!居然连人家的妈也找来了!敢情是你想藉此瞒著老妈来个“婚外情”要是那样子别拖我去啊!”

  “不是妈,是他的女儿!”范志成简直会给儿子气死,为了不让儿子再有机会气地,他不厌其烦的又重覆一遍,“我可警告你,这回的相亲你一定要给我乖乖的列席,不准落跑,方哲人是我的老同学,而且是个大学教授,他女儿叫方芷云,刚从美国留学回来,是个才貌兼备的淑女,方家虽然经济小康,却是书香门第,你可别给我丢脸,让我在哲人面前抬不起头,被笑说我范志成教子无方,否则我就不”

  “不怎么样?”范修罗,一副“正中下怀”的表情,等待他接续下面的话。

  范志成见苗头不对,连忙踩煞车,把原来要说的“不认你这个儿子!”吞回肚子里,轻咳两声,改说:“我就不轻饶你。”

  好险!差点一失“口”成千古恨,他这个叛逆成性的儿子早就想脱离这个家了,他可不能凭白替他制造一个冠冕堂皇的藉口,除非他真的不想要这个儿子了偏偏他想要,宝贝得很。

  范修罗本来是想逮住这个机会,再多调侃父亲大人几句,但转念一想:再耗下去,他就真的没时间休息了,还是早早把这个“烦人”打发走才是上上之策。

  因此,他妥协的说:“知道了,我一定会出席和方芷云的相亲,行了没?”

  范志成又不是三岁小孩,岂会轻易就罢手,还是叽哩呱啦的重覆了好几遍方家的种种。直到范修罗支撑不住,以“zzz”应对,他才悻悻然的走人。

  临走时,还丢下一句:“等你销假上班,我会再找你详谈。”

  范修罗叹了一口气,嘴巴念念有词,“早知道就溜到“逍遥居”去窝,在那边包准没人找的到他。”

  对!现在也不迟!他倏地坐起身开始行动,再不快溜,待会儿要是他的另一个“压力源”老妈来了,准又是一掣念经大会”,最可怖的是老妈的“道行”比老爸还高哪!想到这儿他就汗毛直竖,加快脚步逃向“逍遥居”他的秘密小窝,一个除了“狂党”的人外,没人知道的秘室。

  久违了F涫狄膊还?桓鲈隆稿幸>印梗∧阌⒖′烊鞯闹魅死刺酵?懵蓿?

  在前往“逍遥居”的路上,范修罗意犹未尽的回忆著属于“狂党”共有的点点滴滴他们五个都是出自家世清白的普通家庭,在现实社会中各凭自己的本事在自己专精的工作领域中,闯出了一片天,称得上是各界的菁英之流。

  也就是说他们五个的共同特点就是都是各行各业小有成就的专才,而且又都各拥有一些独门的“特殊天赋”,以及鲜明“性格特徵”的狂人。

  最重要的是他们五个人还有一个共同点喜欢冒险犯难,在平凡的生活中追求多变刺激的生活,尤其偏爱“终极保镖”及“捍卫战警”式的疯狂与轰轰烈烈。

  所以当“风谷”的代理人之一段仲刚找上他们,要他们到风谷接受各种特殊的秘密训练,担任在各种高难度、高挑战性的环境下,保护或营救世界上一些向风谷求援的委托人的“特殊保镖”时,他们都以一派“正中下怀”的狂喜,欣然接受,成了风谷的一员。

  慢慢的,他们五个人因“物以类聚”

  的道理,而逐渐聚成一团,“狂党”和“五感同盟”的称号也渐渐在风谷传开,最后便成了他们五人共有的“代名词”。

  不过他们五人都有一个共同的默契,就是在外面的现实世界时,尽量以普通的社会人身份,在自己原有的工作领域中奋斗,推展原有的一般人际Γ辉诮邮芊绻鹊奈?危?

  担任“特殊保镖”时,即尽量情徜徉在自己梦寐以求、刺激冒险的理想生活方式中当然是他们五人心目中的“理想”。

  也就是他们都很清楚的区分“现实”与“现想”二种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的不同,并且将存在于这两个不同生活领域中的自己,所扮演的两个角色都扮演得非常适情适性。

  在“现实”的生活领域中,他们是各界菁英,辛勤工作的普通人;在“理想”

  的生活领域中,他们是拥有特殊绝技和特殊身份的“特殊保镖”,来自风谷的狂人。

  最难能可贵的是他们把自己所扮演的两种角色、两种身份都拿捏得很好,所以他们五个人几年下来都一直乐在“双重身份”、“双面人”的生活方式中。

  然而,就因为他们五个人各有自己的一套生活哲学和专长,个个旗鼓相当,所以谁也不服谁,谁也没那个能耐统御得了其他四个,所以“狂党”并没有龙头老大,而是呈现“五人共和”的局面,关于出任“特殊保镖”的工作联络,则由风谷的代理人之一段仲刚代为达系,充当中间人。

  不过别以为他们谁也不服谁就表示他们向心力不足,事实正好相反。

  他们虽然经常互相竞争、互相挑战、谁也不服谁,心眼一个比一个坏,一旦抓到某人的把柄就“物尽其用”,让那个把柄老兄不枉此生,但是在遇到重要或紧急大事时,他们的默契和合作无间,可是令人叹为观止、望尘莫及的。

  换句话说,“狂党”的相处模式是关起门来自家兄弟打得你死我活、争强斗狠,但面对外人时,他们可就是五人一心,炮口一致向外、互相包庇、互相帮助。

  这就是“狂党”,一群“亦敌亦友”、“互相激励”又“互相竞争”、彼此是彼此的“最佳战友”、“最佳死党”,同时,也互为“最佳敌手”、“最佳竞争对手”和“最佳损友”!

  他们共同的行动准刖是敢说敢拼敢耍赖,敢于作乱敢落跑!

  因此,他们的“五感同盟”又被风谷人戏称为“五“敢”同盟”。

  他们共同的信念则是无聊世人莫多言,吾人就爱疯且狂,互陷互害乐趣多,亦敌亦友又何妨!

  这就是“狂党”,风谷中赫赫有名的“南狂”,无论你认不认同他们,他们依然我行我素,乐在他们共创的桃花源中自由翱翔!

  仅管客厅里的冷气调节面板上,那个温度题示器一直标榜著“十六”这个够“ COOL ”的数字上,但对浇熄方芷云满腔的怒火却没有什么帮助。

  “什么东西嘛!全是一群只会以貌取人的轻浮蠢蛋!”

  她灌了一大杯冰水后又继续发飙“什么形象不合为人师表的要求!?什么叫做实力不足!?才看到我的脸,就妄下定论连一点表现的机会也不给我,就把我踢掉,这算什么!?天理何在!?”

  方芷云愈想愈气,怒声连连。

  “什么嘛!我还以为台湾这边的学校会比美国佬懂得欣赏同胞,没想到都一样,全是一些不识货的浑球!”

  不怕死的方品睿打完电玩的最后一关后,终于不再对亲爱老姊的咆哮保持沈默,很有姊弟爱的指出问题症结“我说老姊呀!你也不要怪那些学校的叔叔伯伯们啦!

  谁教你好死不死就生了一脸很“骚包”的样子,还有一副“惹火”级的身材,你想想看,有那个学校愿意冒这个险,雇用一个拥有“情妇脸蛋”和“荡妇身材”的女老师去教一群正值血气方刚的高中生?那可是会出人命的呃!”

  “死品睿!谁要你多嘴,给我闪一边凉快去,省得我动手!”该死的浑球,胆敢触犯她最忌讳的“天条”!

  方品睿天生“铁齿”,还不知死活的在那儿又摊手又摇头的叹道:“唉!谁教你没有茱莉亚那个能耐,明明是只花蝴蝶,却生了一张大使般清纯无邪的面孔,怨叹哦”茱莉亚是方芷云从高中到出国留学,直到回国都一起行动的国中好友。

  “浑蛋,你给我站住!”方芷云火冒三丈,幸起茶几上的茶杯,往只会火上加油的老弟砸过去。

  只可惜方品睿生性机伶,轻轻松松的闪躲过去,她正想冲过去再接再励,门铃偏就选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声”,替方品睿助阵。

  “算你运气好,下次再惹我,小心你的狗腿!”方芷云恶狠狠的瞪了已逃上楼去的方品睿一眼,才忿忿不平的去应门。

  浑蛋!倒底是那个倒霉鬼,什么时候不来,偏偏选在她气头上来,八成又是来推销什么神奇产品的推销员,算你衰运,早上出门没看黄历,选个良时吉日才上门来,哼!活该来当她的出气筒“谁呀!”方芷云打开门想破门大骂时,张大的嘴,及时喊卡!

  “嗨!芷云,我来看你罗!”

  门口伫立著笑得好像天使一样的大美人茱莉亚。

  “该死”方芷云低咒一声,她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就是她!

  茱莉亚和平常一样,大剌刺的就往客厅里走,好像这是她家一样,“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在家,进来再说吧!快,别让我等你,你知道我一向很没耐心的。”

  她挑了那个坐起来最舒适的老位子,大大方方的坐下,坐定后发现茶几上少了一个侍候她的杯子,便起身走到厨房放置碗碟的玻璃橱柜,拿了一只高脚玻璃杯,走回客厅重新就座,替自己倒了满杯的冰凉蜜茶,一口气喝掉半杯,满足的赞道:“还是芷云做的蜜茶最好喝,芷云呀!你可真是贤慧,将来哪个男人娶了你可真是前辈子修够福德。”

  “你在说那门子笑话,这个世界上还有带眼睛上街的男人吗?”此时此刻听到茱莉亚讲这番话,方芷云更为光火,“砰!”的一声重重的甩上门。

  大而化之的茱莉亚这才发现好友的不对劲,“怎么?谁惹你啦!该不会午睡没睡饱?”

  “才不是呢!”方品睿那个死性不改的浑小子从二楼挑高的围栏边冒出一颗碍眼的臭头,热心的替她指点迷津,“我老姊是因为今天早上第一百○三次的应徵又惨遭滑铁卢,回来后又收到第一百○四封的拒绝信,所以才会像吞了几吨炸药一样吓人,我劝你小心一点,免得被我老姊炸得体无完肤。”

  “死品睿,你给我滚进去,否刖今天的晚餐你就自行料理!”方芷云使出杀手监威胁他。

  方品睿一听,旋即见风转舵,陪笑脸道:“好,好,我不说,我闭嘴,我这就去上课,不打扰两位美女的下午茶时间,可以了没?”

  说著,他就当真背起印著大传系系徽的系书包下楼,到政大上下午的两堂“商业广告”课去了,走到门边又回眸半讨饶的口吻对方芷云说:“老姊,我知道你最宽宏大量,最好心了,所以今晚的晚餐别忘了煮我的份啊!”没办法,他老姊的手艺可是一级棒,他从国一就一直拒吃老妈煮的菜,非老姊烧的菜不吃,所以,在老姊去美国留学的四年期间,他差点得了“厌食症”而饿死,好不容易老姊回来了,他当然得好好的吃回来才成。

  方芷云回了他一个“谁理你”的眼神。

  方品睿见状,确定今晚的晚餐“吃定了”,非常开心的合上门上课去,但三秒钟后又折回来,探进来一个大头,对方芷云翘了翘大姆指,一反刚刚的不正经,诚恳的说:“老姊,别泄气,我知道你是最棒的,那些人刷掉你代表他们没眼光,不够格聘你,所以你犯不著为那些眼睛脱窗的人生气,我相信总有一天,会出现一个慧眼视英“雌”的人聘用你的,拜!”

  他抛了一个飞吻给方芷云使真的上课去啦!

  方芷云听了他一席话总算怒气消去许多,这个宝贝弟弟就是这副德性,平时嘴巴坏得会把死人气活,但在必要的时候,总是会适时说出一些窝心的话来。

  “你在干什么?”方芷云回过身迎上茱莉亚那张天使面孔时,火气不禁又重上心头。

  茱莉亚不理她,依旧随性翻看茶几上那封拒绝信和应徵资料,很“白目”的说:“没什么呀!只是在看看!这回是那个学校拒绝你罢了。”

  方芷云像只贴近水面,迅速捕猎鱼儿的鸟,飞快的从茱莉亚手上劫回了那些资料,“不用你多事,坐远一点去,看到你那张脸我就一肚子气!”

  茱莉亚无辜的耸耸肩,掠掠乌溜溜的长发,不以为意的说:“干麻呀!拒绝你的又不是我,你我出气也没用,我早就劝过你了,别不信邪硬干,你偏不听,现在好啦,碰了一百多次灰你满意了?我看哪,你要嘛就别打高中美术老师这一行的主意了,还是听我的话,靠方伯伯的人际关系,在大学里帮你找一份助教或助理的工作比较实在。”

  “我才不要走后门,我就不信凭我的实力会找不到高中美术老师的工作。”方芷云承袭了当大学教授的父亲性子,一身读书人特有的傲骨。

  “那不是实力的问题,而是“长相”和“身材”的问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真是搞不懂你咄!不论是在美国留学的期间,还是回台湾来之后、都有一堆的人找你拍广告,或者当封面女郎,你却全都拒绝光光,非要做高中美术老师那种不适合你的工作不可,你知不知道有多少想一圆明星梦的女人在羡慕你的机遇和幸运而你却”茱莉亚言语之间,大有替她惋惜的味道。

  方芷云明白好友是真的在替自己的前途操心,语气软了下来,她本来就不该迁怒她的,“我知迫你关心我,个是找的个性和性向都和你不同,你本来鱿喜欢站在聚光灯下接受众人的喝采,所以很适合吃模特儿这行饭,但是我不一样,你是知道的,我一心一意鱿想当一个能和学生分享生添点滴的老师,然后找一个真正懂我的男人结婚,过著平凡幸福的生活,所以你就别再劝我了,我也知道像我这样的长相和身材,想当一个高中老师很困难,但我绝不会轻言放弃的。”

  她的眼里绽放著任谁也无法轻易改变的坚定光采。

  茱莉亚早知道游说的结果一定是和以往一样,所以也没有特别失望,只是叹口气说“随便你,我不管你了,下次再碰壁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你少乌鸦嘴,来,再喝一杯蜜茶,不够我再去冲。”方芷云不再生气,回复平常的温柔,“啊!对了,我昨天烤了一个你最爱吃的黑森林蛋糕,你等等,我马上弄来给你吃。”

  “真的?太棒了,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记得切大块一点哦!”茱莉亚老实不客气的笑著叮咛她。

  “知道啦!”方芷云回给她一个“OK”的笑容。

  气氛又回复到平常的和乐。

  在旁人眼中,对方芷云和茱莉亚这两个长相和性格南辕北辙的女孩会凑在一起,成为莫逆之交,都感到很不可思议。

  方芷云性情温柔体贴,有主见、有才能却不会争强好胜,是典型的贤妻良母型,却生了一张和内在极不相称的“情妇脸蛋”和一副性感女神也望尘莫及的“荡妇身材”,外表给人的整体感觉是“水性杨花”,很容易就被认定是很会玩、很不正经,只适合当男人“点心”的小野猫或情妇之类的骚包女人,绝对“不宜家型”。

  要是娶回家,铁定会“爬墙”,要不了多久就封她的老公当“绿帽协会”的“万年会长”或“万年褓父”。

  茱莉亚正好和她相反。

  她是个喜欢出锋头、很活跃,希望全世界的人都把眼光集中在她身上的女人,尤其是对男人,不论自己喜欢的或者喜欢她的男人,她统统都要,完全是不折不扣的“花花公主”,却生了一张家纯洁无邪、天使般清丽的面孔。

  “对了,你今天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要我帮忙?”方芷云太了解她了,这个女人如果有时间,绝对会花在男人身上,只有有求于人的时候,才会记起她这个同为女性同胞的“女友”。

  茱莉亚像平时一样很坦率的招认,“果然是知我莫若芷云也!”

  她一面说一面就吞掉一大口香醇可口的黑森林蛋糕,上帝也真偏宠她,那么爱吃甜食的人居然不会胖。

  “少来,是不是又有人风闻你的芳名,透过你家的人提出和你相亲的要求了?”方芷云斜睨了她一眼,一副再了解不过的口吻说道。

  茱莉亚头点个不停,“对,所以”

  “所以你又想用老方法,抓我去顶替你,吓走对方,好继续过你逍遥的单身生活是吗?”这个该死的女人,就只有这种时候才会想到她。

  茱莉亚一点也不懂得什么叫做求人要识时务,还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说:“真不愧是我“身经百战”的“代战天使”,难怪我每一次要找人代替我去相亲就会想到你。”

  这个死女人!方芷云真想海K她一顿,“你还没玩腻啊,都二十二岁了,是不是该换一下游戏的方式,开始认真找一个适合结婚的对象,以正经的态度交往看看,这么一来也就不必老是费尽心思的想办法逃避相亲了。”

  对一般女人来说,二十二岁正值青春年华,谈结婚或许早了些,但这个论调绝对不适合用在茱莉亚的家族,因为他们家族不论男女都有早婚的习惯,男的过了二十四岁还未婚,女的过了二十岁还没出合,就都算是晚婚,是出了名的“早婚家族”,二十二岁的茱莉亚年纪不小了。

  茱莉亚颇为同意的点点头,“你说的没错,我最近也开始有这个想法”

  “就是说嘛!”难得茱莉亚这么受教,方芷云露出欣慰的笑容。

  谁知她接下去的话竟是“我是该换换玩游戏的方法了,单身追逐战从幼稚园小班玩到现在,我真的是有点腻了,最近听了你的劝告后,我想了想也很有道理,过一阵子我可能会改玩“结婚游戏”,看到不错的男人就先结婚再说,等到我过腻了和他的婚姻生活,再离婚找下一个结婚的对象,我这个新的玩法很棒吧!这么一来既可以不再被家里逼婚,又可以继续过我逍遥的生活,一举两得,哈哈!”

  方芷云没力的按按青筋爆跳的太阳穴,懒得再和她这块不可雕的“朽木”瞎耗下去,“不管你。”

  “那可不行,”茱莉亚像年糕一样,黏到她身上不放人,“你还没答应我替我出席这次相亲。”

  “好啦!照老规矩是不是?”再不答应她,她今天绝对不会走的。

  “宾果,那我再和你联络确定的时间,拜拜,我要去约会了。”事情圆满达成,茱莉亚立刻就拍拍屁股走人。

  望著被带上的门,方芷云不禁摇摇头,再看看茶几上被退回来的应徵函,不觉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老天爷啊,你对我还真不够意思呢!干麻把我生成这副“水性杨花”的模样呢?

  范修罗销假回“飞讯”上班的第一天,范志成的电话便像魑魅魍魉似的跟催而至。

  范修罗不耐烦的对著话筒怒吼:“我知道啦!一个星期后要和方教授的女儿方芷云相亲,我记得很清楚,写进行事历了,你可以饶了我了吧?我最近要准备到莫斯科出外景的事,忙得不得了,拜托你行行好,别再烦我了行不行?”他已经气得折断了两只原子笔。

  怪只怪他过去的信用太差,范志成才会这么不信任他。

  折腾了一个半钟头后,好不容易终于打发了比强力胶还黏人父亲大人。

  “谢天谢地。”挂断电话的刹那,范修罗真的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感。

  对于方芷云这个名字,他还没见到人就已经倒尽胃口。

  没错,她的名字是取得挺合他的欣赏标准,但就是找错了来烦他的时机竟然打扰了他最后三天的假期,现在又在他刚销假上班,忙著处理在长假期间堆积下来像座山高的公事时来烦地。

  除非她长得正好是他最欣赏的那一型拥有一张像天使般,脱俗绝美的容颜,否则……失礼了,谁教你犯到我,方芷云!

  “范制作,和香港Mr。陈约会的时间快到了,请准备。”秘书柔声柔气的提醒他。

  “知道了。”

  敬业的他转眼就把烦人的私事丢到九霄云外,全力以赴的投入繁忙而竞争激烈的工作战场中。

  在凯悦饭店的化妆室中,方芷云面对著一大面镜子,不安的不停拉扯身上那件火红的低胸紧身超迷你的衣服,非常不自在的对一旁穿得像朵楚楚可怜的小白花的茱莉亚说:“我一定得穿得这么惹火,这么省布料吗?”虽然以这样的打扮替茱莉亚出席相亲场合已经不是第一次,但生性较保守的她,怎么样就是无法适应如此性感的打扮两颗浑圆诱人的“水蜜桃”,有二分之一是裸露在衣服外的,害她都不敢动得太厉害,免得那两颗“水蜜桃”太活泼好动,蹦出留不住它们的衣服,和众人“坦诚相见”,那可就丢脸丢大了。

  再看看那短得只要稍稍俯倾个十五度角,内裤就会和众人说“哈罗!”的超短裙摆,也同样令她浑身不自在,一双修长匀称又性感十足的美腿,几乎有百分之九十五都是裸露在外,让她有种过凉,好像下半身没穿的感觉。

  如此玲珑有致的曲线,已经把“性感尤物”这四个字诠释得淋漓尽致,更何况,配上她那一张“骚包十足”的“情妇脸”,就更引人想入非非了。

  茱莉亚拍拍她略微紧绷的性感肩头,一面对著镜子搔首弄姿,“拜托你好不好,现在是什么时代了你还这么“闭素”,这么好的身材,连我都忍不住要妒忌你的好身材不趁这个机会露一下、岂不太对不起老天爷的恩赐了,何况,如果你不穿这么野、这么骚包,又怎么能够一口气吓走对方呢?”

  方芷云轻叹一声,不想再争辩什么,和这个开放前卫的女人说什么都只是白搭。

  也罢,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她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来之则安之。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到坐位上去了。”方芷云注意到时间。

  “是差不多了,好,我们走。”茱莉亚对镜子眨了一下媚眼,才满意的移动莲步,顺便又提醒方芷云道:“老样子,走出这扇门后,你就是“茱莉亚”,而我是“方芷云”,OK?”

  “NoProblem!”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板凳  发表于: 2007-10-26
第二章

  当慕名而来的相亲男人张先生一见到浓妆艳抹,风骚至极的“茱莉亚”方芷云时,就像以前的相亲者一样,吃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方芷云尽忠职守的极尽三八骚包之能事,一下子说一些三八兮兮,没什么营养的话,然后又自顾自的笑得娇声嗲气,一眨眼又换了一个更性感的姿势,对著那个坐在她对面,一张脸已经涨成猪肝色的相亲男大抛野性十足的媚眼,一点也没有把对方嫌恶鄙夷的反应看进眼里,轻浮至极。

  现在身份是“茱莉亚”之友“方芷云”的茱莉亚,则暗笑在心里,直想:“又成功啦!”,另一方面努力扮演好坐陪者的角色,甜甜的笑道:“张先生很害羞吗?

  否则怎么都不开口说话,这样对女方可是很失礼的事哦!”

  那位张先生和历任的相亲对象一样,对“方芷云”大大的放射“相见恨晚”的遗憾眼神,但又碍于立场,不好放著相亲对象的“茱莉亚”不管,而尽找作陪的“方芷云”聊天,所以只好保持缄默,一句话都不说。

  幸好这次的男方作陪也是个擅于串场的男人,他不慌不忙的替相亲男张先生解围,“很抱歉,小张生性内向害羞,先前又没有想到茱莉亚小姐是这么的冷艳迷人,所以才会惊艳得说不出话来,不如就由我来代答,两位小姐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敝姓楼,楼慕羽。”

  “茱莉亚”努力扮演著八婆女,抢先说:“我说过了,我是喝了四年洋墨水的留美天才女,所以喜欢洋派的作风,楼先生叫我的英文名字茱莉亚就行了,这位是我的朋友方芷云,芷云她也很好相处,你叫她芷云就好。”

  方芷云?

  坐在他们隔壁桌,被盆景挡去身影的范修罗,被“方芷云”三个字所吸引,不禁转过头,利用盆景做屏障,偷偷窥视“方芷云”究竟是何方神圣噢!上帝!

  那张脸,那张天使般清丽的容颜,不正是他最钟爱的典型吗?

  范修罗兴奋得全身血脉贲张,眼睛眨也不眨一眼,竖直双耳迫切的想要确定那张天使面孔的主人是不是就是“方芷云”,如果是,那么会不会正巧就是即将和他相亲的“方芷云”?虽然他不相信世上会有这么凑巧的事。

  他体内那群“护花狂”的疯狂因子,此刻正在大张旗鼓的齐聚一堂,雀跃万分的狂欢。

  找到了!终于给他找到了“理想妻子”的典型像天使化身般的女人如果真是她,他会二话不说的娶她,无怨无悔的顺了老爸老妈的心愿,完成终身大事的,他真的会,光凭那张脸就足够征服他了!

  至于“方芷云”身边那个“茱莉亚”,他从一开始就把她当成不存在的空气,连看一眼也不屑那种水性杨花,一看就知道是不安于室,结婚铁定会翻墙而出,赏她老公当“绿帽协会会长”的骚包型女人,正是他最讨厌,最不屑的典型。

  咦?那个男方坐陪不正是慕羽那小子吗?

  虽然,楼慕羽和相亲男都是背对著地,又被盆景的绿叶遮去泰半的身影,但是对拥有“高性能”双眼的他而言,那根本不是问题,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真是天助我也,待会儿他们散会后,他还可以找楼慕羽确定一番。

  所以现在,他就先仔仔细细的听听看他们的对话,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真希望自己能拥有和“破坏狂”李承烈一样“高感度”的“神耳”,或者“偏执狂”杜希文的“读唇术”,那么他这会儿就不必听得这么吃力啦!

  楼慕羽的声音率先前来拜访他的双耳“听说你是从事广告模特儿工作的,我所从事的工作正好和你的工作相关,是造型设计和化妆师,而且在这一行有一段时间了,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还有能不能告诉我你的艺名?”

  他以一贯的优雅态度,对著“茱莉亚”方芷云问道。

  方芷云对茱莉亚的工作并不完全了解,正愁著如何答腔才不会露出破绽时,茱莉亚便机伶的适时切入,不著痕迹的替她同时也是替自己解围,“这个就由我来说明,好让茱莉亚休息休息,喘口气喝点饮料,”相当合情合理又体贴的理由,“茱莉亚虽然是从事广告模特儿方面的工作没错,但是我们两个都刚从美国回来不到三个月,茱莉亚是一个月前才正式加入广告模特儿的行列,虽然已经有作品在进行中,但都还没问世,而且这个case是外商公司的,对方要求在法国巴黎拍摄,所以严格来讲,茱莉亚和台湾的娱乐圈还没有正式的接触过,你不清楚本就无可厚非,不过,我相信你们在不久的将来就会碰面,到时就请你多多指教了。”

  茱莉亚会这么热心,一方面是不想露出马脚,另外一个重大的原因就是她又开始在玩“恋爱游戏”了。

  楼慕羽显然是她喜欢的类型之一,所以她就乘机放出一条好长好长的线,等著鱼儿上勾。

  不过她是最高明的猎人,绝对不会露出任何蛛丝马迹给对方视破她的企图。

  她唯一的失算是,她没有料到楼慕羽是和她同型,一样高竿的猎人,此刻他正悄悄的把目标销在“茱莉亚”方芷云身上“原来如此,那么以后我们共事的机会就很多了,到时请茱莉亚多多指教。”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对著“茱莉亚”方芷云说这句话时,只是礼貌性的客套浅笑。

  此时,“茱莉亚”方芷云又很有默契的从“方芷云”茱莉亚手上收回发言权,“楼先生太客气了,我这个广告界的新兵才要请你多多指教才是。”

  乾坐在一旁的相亲男眼见话题一直绕在令他倒尽胃口的“茱莉亚”方芷云身上,很是著急,重重的踢踢楼慕羽的小腿,暗示他找机会打听打听“方芷云”荣莉亚的来历。

  偏偏楼慕羽硬是不合作,当做没收到他的暗示,“假公济私”的扛著“男方坐陪”这个理直气壮的头衔,克靖串彻之责,顺理成章的把话题一直绕在“茱莉亚”

  方芷云身上,想趁机多了解这个奇特的女人。∷?谎劬涂闯隼矗??歉瞿训靡患?暮门?耍??圆皇窍袼?獗砀?说母芯鹾捅硐殖隼吹难孕芯僦鼓前愕图叮??掖虬?保??枪室獬蠡?约海?炎约号?砂似叛?摹?

  只是他不懂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最可能的理由应该是她想拒绝这门亲事,却又碍于某些原因无法拒绝,所以才会想用这个方法吓走男方,好让对方打退堂鼓。

  一定是这样没错,楼慕羽愈和她接触就肯定,换句话说,他尚有很大的机会追她,所以他当然得好好把握机会把对方摸清楚些,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方芷云”茱莉亚因为自信满满,很轻易的就认定楼慕羽一面倒的把话题绕在“茱莉亚”方芷云身上,一来是为了替相亲男打圆场,免得气氛尴尬不太好,二来一定是不敢直视她,或者故意不看她,好加深她对他的印象,这招是很多仰慕她的男人常用的招术,她再清楚不过。

  而她也乐得智“茱莉亚”方芷云回答各种“茱莉亚”方芷云无法回答的问题,趁机吹捧“自己”,反正不久之后他们一定会在工作场合见面,那时他就会知道她正是“茱莉亚”本人,到时,今天所做的努力就全都回馈到她自己身上来,稳赚不赔,岂有不为之理?

  不知过了多久,相亲男终于忍不住采雀自力救济”的行动,主动开口对“方芷云”茱莉亚展开攻势“瞧瞧慕羽,只光顾著谈茱莉亚的事,都把方小姐冷落了,我看咱们也该谈谈方小姐的事才是,不知方小姐是从事那一行的工作,双亲是做什么的?”

  他的“企图”是那么露骨的写在脸上,再笨的人都可以清楚的知道。

  方芷云和茱莉亚互相打了一个眼色之后,“方芷云”茱莉亚便避重就轻,客套的回答道:“家父是大学教授,我个人想当高中美术教师,目前正在求职中。”

  “原来方小姐是出自书香门第,难怪这么有气质,你当高中美术老师再适合不过了,”相亲男赞不绝口,“能够娶到方小姐的男人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幸运儿。”司马昭之心再清楚不过。

  方芷云深怕事后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马上就搬出百试不爽的“法宝”,三八兮兮的说:“张先生果然够眼光,一眼就看出芷云已经名花有主,没错,像芷云这么绝美脱俗的好女人是不会寂寞的,她确实已经有快要步入礼堂的准夫婿了。”

  嘿嘿!这么一来事后就不怕这个驴蛋来搔扰她。

  相亲男果然如她所料,顿时沈卜脸,大失所望的“肮了好长一声,才失魂落魄,很不是滋味的挤出一句,“我就知道,不如我们今天就到此为止,事后再请双方的长辈联络。”

  好现实的家伙,一看“见色思迁”无望,马上就想拍拍屁股走人。

  他的话正好乘了方芷云和茱莉亚的意,顺水推舟的结束今天的相亲“那我们还有约会,先走一步。”

  楼慕羽本来想送她们一程,但相亲男摆明无意做没有意义的“投资”,所以他也不好强出头,只好留在原地,对“茱莉亚”方芷云笑道:“我们会尽快和你们联络。”

  “OK!”百分之百确定,这次的相亲又吹定啦!

  他一直目送她们两人走出餐厅,进入电梯下楼,才收回视线,对一脸颓丧的相亲男道:“小张,你也太现实了吧!再怎么说,这次的相亲也是你爸妈先向人家提起的,怎么可以这么失态。”

  “别说了,如果我早知道我老爸老妈口中的淑女是那副德性,打死我也不会来赴这个相亲宴,”一想到“茱莉亚”那种骚包的浪荡样他就呕,“那种女人只能玩玩,当点心吃,绝对不适合娶来当老婆,除非那个男人想当“绿帽协会”的“万年会长”,好了,不跟你瞎扯谈,我要赶快回去叫我老爸老妈推掉这门亲事,否则迟了被那个水性杨花的骚货给继上,那我可就亏大了,今天谢谢你,改天我再请你,先走一步。”

  他挥挥手拿走帐单到收银台理单之后便迅速离去。

  “也难怪他会如此懊恼,不是吗?”

  “修罗?你怎么会在这儿?”面对蓦然出现的范修罗,楼慕羽颇为诧异。

  “我和客户约在这儿见面,送走客户打算喝个下午茶,小憩片刻,没想到旁边来了你们这一桌意外的客人,”他简单扼要的带过之后,就急急的进入正题,“对了慕羽,刚刚和你相中的那个茱莉亚一起来的女人是不是叫做方芷云?”

  楼慕羽没有马上回答他,他的注意力一直停留在另一个重点上“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茱莉亚?”他自信掩饰得很好,没有露出半点破绽。

  范修罗用右手手肘枕在他的肩膀,以拇指指向自己的眼睛,嘴巴呈现自负的弧形,“你忘了我有一双过人的眼睛了吗?”

  “难怪人家会叫你“邪眼修罗”!”楼慕羽吹了一声口哨。“邪眼修罗”是圈内人给范修罗封的外号之一。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范修罗催促道。

  “怎么,你又相中要大加保护的花朵啦?”

  “知道就快招来。”范修罗老实招认,对他而言,除了“狂党”那几狐群狗党之外,楼慕羽就是他最要好的老朋友了,两个人因两家是世交又住隔壁,所以从穿开档裤就玩在一起,长大之后,两个人又不约而同的当起家里的“叛徒”,另起“炉灶”。

  范家是医生世家,却偏偏出了他这个从事娱乐圈工作的异类。

  楼家是武术世家,却出了楼慕羽这个不按理出牌,投身当造型设计师兼化妆师的怪胎。

  楼慕羽显然也是把他当成最好的朋友看待,“她确实是叫做方芷云没错。”

  “父亲是大学教授?”他纯粹想再确定一次罢了。

  楼慕羽点点头。

  “她还说她已经有未婚夫了是不是?”

  “你都听到了干麻还问我?”楼慕羽不知他在搞什么鬼。

  范修罗不再说话,只是张著一张“笑字形”的脸,两眼闪烁著形奋的光芒,手指在那儿伸直弯曲、伸直弯曲的数著数著,不久之后,头也掺了一脚,点呀点的。

  “嗨,你一个人在那儿傻笑个什么劲儿?”楼慕羽搓搓他笑得鼓鼓的,像青蛙大王两腮的面颊问道。

  范修罗喃喃的傻笑,“这就对了这就对”

  “什么对了?”

  “就是方芷云的事。”

  “方芷云又怎么了?”那种故做可爱状的女人对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吸引力,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会独独偏爱那种“脸型”的女人。

  “你上星期不是跟你提过,我老爸又在逼我相亲的事?”

  “那又怎样?”对他们两个而言,被家人逼著去相亲,早已是司空见惯的事,两个难兄难弟常为此聚在一起,互吐苦水。

  “这次相亲的对象名字就叫做方芷云,而且她的父亲正好也是大学教授呢!”

  范修罗愈说语气愈是激昂。

  “你不会想说”楼慕羽这才知道他想说什么。

  范修罗先声夺人,扯住他的衣襟,把大脸凑向他,赏他一个脸部大特写,笑得有点恐怖的说:“你难道不觉得这是上帝的安排,代表我和方芷云有缘吗?”

  嘿!他老爸给他安排这么多年的相亲以来,就属这一次最对他的胃。

  明明知道对一个情绪呈现疯狂状态,缺乏正常人类理智的狂人说理是无济于事的,但为了好友的终身幸福著想,他还是开口劝道:“修罗,你听我说,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太多了,你不能这么武断。”他很清楚范修罗在相亲前,从来不会花时间去关心对方的长相和基本资料之类的事,每一次都是被范家的人打鸭子上架的,因此对于他这一次的冲动武断才会格外留神。

  “我敢以项上人头担保,这绝对不是同名之巧,这个方芷云一定就是将要和找相亲的方芷云,难道你没听到那个茱莉亚说,方芷云已经有未婚夫,这不就是意味著她已经事先看过我的照片,而且对我一往情深,早有打算嫁给我的决心了吗?唉!

  这也难怪,我这个人就是条件太好了,所以那些和我相亲过的女人,都是在还没正式见面,只瞧见我的照片就爱上我,认定非我莫嫁,”虽然他有点臭屁,但说的却是实情,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会特别排斥相亲这种玩意儿,“不过这次算她幸运,正好是我梦寐以求的,“理想妻子”,我就顺水推舟,成全她的白马王子梦吧!”

  瞧他说得好家施了什么大恩大德一样。

  楼慕羽见他意志甚坚,深知大势已去,一颗心不由得又往下沈没探底毁了,毁了,这小子已经无药可救了!

  然而,他还是秉持著身为好友的义气,努力的力挽狂澜,“我说修罗啊!婚姻并非儿戏。你不可这么莽撞的就妄下决心,就算她的脸长得再合你的胃口,你也不能这么草率的决定终身大事,甚至连和对方正式见面都省掉。”

  “你放心啦!相信我看女人的眼光,方芷云的心和内在一定和她那天使一般的外貌一样!我敢和你打赌!”范修罗已经被“理想妻子”的幻梦蒙蔽了双眼,根本看不清,也听不进别人的劝谏。

  楼慕羽实在很想大声的告诉他你这个人看什么都很准、很正确,独独就是在恋爱、看女人这方面准确度出奇的逊!

  唉!这一切都怪他那个可怕的“护花狂”

  毛病作祟,一看到符合心目中那个“天使形象”的女人,就像发狂一样,不顾一切,掏心掏肺的对人家穷追猛打,志在必得,极尽美化对方之能事,把对方捧上天去,直到那一天,发现对方不如他理想中的“天使形象”那么完美,就把对方从至高无上的天堂,重重的、毫不留情的摔到第十九层地狱去,翻脸不认人,立刻和对方一刀两断,认定对方是毁灭他梦想的巫婆,将对方列为永远的拒绝往来户,从此楚河汉界,永不往来。

  就因为知道他有这种要不得的“怪癖”,楼慕羽才更加忧心仲仲。

  “修罗,你听我说”

  “你难道不觉得这是挺有意思的事吗?”范修罗很懂得如何把这小子拉向自己这边,和自己站在同一阵线。

  “什么?”他那暧昧不明又夹藏兴奋的不寻常语调,果然,顺利挑起楼慕羽的注意力和好奇心。

  “我是说,你也老大不小了,玩了那么多年单身恋爱游戏不会觉得乏味,想换一换别的玩法吗?”范修罗神秘兮兮的盯著他、诱惑他。

  楼慕羽反应一向很快,一闪眼就猜到他的想法,不怀好意的瞟了他一眼才道:“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玩玩结婚的游戏也不错吧?”

  这小子真受教,范修罗大方送他一个“你猜对了”的表情,继续煽动他,“难道你不觉得结婚这游戏挺值得玩的,反正你对女人有的是办法,不怕会被缠住不放,所以等对这个婚姻感到乏味了,就离婚换下一个,看看你这一生,一直到真正安定下来,究竟结过几次婚,搞不好会刷新世界纪录,不也挺有意思,很合你的生活宗旨吗?”

  楼慕羽愈听愈心动,“这的确是不坏的主意,值得一试。”

  范修罗加把劲,附在他耳畔滔滔不绝,“如果你觉得结婚离婚,我还可以介绍你另一种玩法,就是”

  楼慕羽听得眼睛都发亮了,以不敢置信的惊叹语气说道:“你这个坏蛋,亏你想得出这种把戏。”坏坏的瞪了他一眼。

  范修罗洋洋得意的把两臂交抱在胸前,一派潇洒自若的砷态,“好说,好说,这么一来,你是不是更觉得结婚这玩意儿值得一试了?”

  楼慕羽以优美的pose,侧著头思忖片刻,做出最后的决定,“也好,就试试看,你娶方芷云,我娶茱莉亚。”

  “很好,够爽快,”范修罗大有英雄相惜的赞叹,“不过我话可说在前头,你是知道的,原则上我并无意儿戏婚姻,所以到时我只负责替你介绍,可不陪你玩“那种游戏”哦!”

  他就是这副德性,对爱情和婚姻,他鬼点子、馊主意多得可以填满日月潭,但是自己却不玩,只会耸恿别人勇敢玩个够,才不虚此生,自己却乐得隔岸观火,自娱“愚”人!这是他们之间的不同,范修罗对婚姻很重视又忠心,楼慕羽喜欢游戏人间。

  “我知道啦!”楼慕羽了解的拍拍他的臂膀,“好了,既然决定要结婚,那我得赶快回家知会我老爸老妈他们,要他们到茱莉亚家人提亲,包准找老爸老妈他们会乐翻天。”

  “当然呀,风流放荡,结婚无望的叛徒儿子竟然说要结婚,难怪楼爸楼妈会高兴得抓狂。”

  一想到可以预期的滑稽场面,范修罗不禁浮起笑意。

  “咱们是彼此彼此,五十步何必笑百步。”楼慕羽一点也不肯吃亏。

  范修罗显然是和他卯上了,立刻又说:“话可不是这么说,人家我和芷云可是两情相悦,至于你嘛,可是连八字都还没有一撇呢!”

  “多谢兄台关心,”楼慕羽夸张又滑稽的又是打躬又是作揖,“在下对自己“凡人无可挡”的魅力相当有信心,不劳兄台你操无谓的心。”

  对别人而言,这句话或许当笑话笑笑就算了,但若用在楼慕羽身上可就不是笑话,而是千真万确的,究竟这世上能逃过楼慕羽这个风流成性的小子魅力魔网的女人不多,关于这点,范修罗和楼慕羽都深信不疑。

  虽说如此,但范修罗就是爱和楼慕羽拌嘴,“既然你对自己的魅力这么有自信,不如就把这门亲事交给楼爸搂妈去打理,你就别介入了,如何?”

  他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他看扁了那个水性杨花的浪荡女茱莉亚,一定不会拒绝自动送上门来的大肥鱼的,说真格的,他实在搞不懂,那种令人倒尽胃口的浪荡女人到底有什么魅力,凭慕羽这小子的能耐,只要魅眼一勾,那种程度的货色,想要几卡车就有几卡车,这小子干麻这么兴致勃勃?

  他记得这小子和他一样,品味一向很高的,怎么这会儿……,不过话说回来,人各有所好,就像这小子也对他的“天使妻子”不以为然,他还不是我行我素,自己过得快活就好,所以他也就不再批评楼慕羽的喜好了。

  如果他和那个骚货茱莉亚真的结成夫妻,那么看在好友份上,他会尽量不对那个八婆露出不好的脸色,但若要他真心喜欢她就甭提了,绝对是门都没有。

  楼慕羽凭著好友间特有的心灵相契,轻易的就猜出好友的想法,他倒是不以为杵,茱莉亚的长相和身材对绝大多数的男人而言,本来就很容易引起“误解”是不争的事实,反正以后多的是机会证明他眼光过人,所以他并不急著辩白。

  让他留心的是修罗这小子之所以会这么说,似乎是别有企图,“你是不是有其他的计划?”

  “没错,”范修罗很爽快的说明企图,“你记不记得,我下个星期就要到莫斯科展开为期一个月的外制工作,你是这趟莫斯科之行的专任造形师兼化妆师,当然是会和我一道去莫斯科,你想想看,依照咱们那两对宝贝双亲的个性,他们好不容易盼到咱们两个愿意结婚,那肯拖拖拉拉,不速战速决才是怪事一桩,对吗?”

  “你是说他们会趁我们到莫斯科的期间,把婚姻大事打点好,等我们一回来就把我们拖去结婚礼堂举行婚礼?”

  “难道你不认为这个可能性是百分之百?”

  楼慕羽频频点头,百分之百赞同范修罗的说法,按照那两对老宝贝蛋的个性,这绝对是不容置疑的。

  “怎么,后悔不该莽撞的决定结婚了?”他虽然是用问句的句型,但语气却是绝绝对对的肯定语气。

  楼慕羽也没让他失望,老神在在的笑说:“谁会那么不上道,没有事先正式打过照面就决定的婚事,婚后的生活才会更刺激,不是吗?”

  “好小子,我就是在等你这句话!”范修罗哈哈大笑。

  于是,两个“志同道合”的坏小子就真的把终身大事丢给彼此的老爸老妈去全权张罗,然后便事不关已的双双飞向莫斯科去也!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地板  发表于: 2007-10-26
第三章

  “什么?”

  方芷云差点被刚刚入口的咖啡冻给噎死,粉拳在胸口像雨点打落,捶了好几下才喘过气来。

  方夫人杨明雪大大不以为然的摇摇头,薄责道:“你这个孩子,都几岁人了,还这么不小心,连吃个咖啡冻也会噎著,真是拿你没办法。”

  杨明雪唠叨归唠叨,绝对是个慈母,她正用自己柔软的手替女儿轻轻的拍背,眼里装满关爱的因子。

  方芷云替自己叫屈,“妈,你这么说有欠公允哦,我会噎著还不都是你害的。”

  “又关我什么事了?”杨明雪徉装不解。

  方芷云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还说呢,要不是你突然提什么要我结婚的事来吓我,我怎么会噎著?”

  “谁吓你,妈可是说正经的!”一提起这桩可遇不可求的天大喜事,杨明雪就难掩心中的狂喜,两眼喜孜孜的眯成一线,口若悬河的说:“其实这门亲事本来也只是在商量的阶段,对方是你老爸一位老同学的儿子,叫做范修罗,是这几年在娱乐圈掘起的当红影视和广告制作人,你这四年都待在美国读书,不知道范修罗这个人是理所当然的,他啊真的是不折不扣的青年才俊,这几年咱们这儿有好几部红遍港台、东南亚地区的电影和电视连续剧以及广告片,全是出自范修罗的手呢!”

  杨明雪是标准的电视电影迷,所以有关演艺娱乐圈的事问她准没错。

  每一谈到和影视娱乐圈有关的事,她少说可以聊上一整天也不会厌倦。

  然而,方芷云可没那份闲情雅致陪她穷磨菇,毫不客气的打断她,“老妈,请说重点好好吗?那个青年才俊的范修罗关我什么事,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他不知道在那里相中了我,而透过双方长辈的手,想娶我为妻吧?”

  她全然是戏谑的口吻。

  那是当然的了,像这种只有在电影、电视或小说情节里才会出现的浪漫奇迹,根本不可能降临在她这个长了一张“情妇脸蛋”、一副“荡妇身材”,和“贤妻良母”这四个字绝对的倒霉货身上。

  如果是发生在茱莉亚那个得天独厚的大美人身上倒是常有,至于地嘛!连作梦都别胡思乱想,省得愈想愈怨叹。

  “正是如此!”杨明雪一张大嘴笑得合不拢。

  “哈哈哈,老妈,你透逗啦!还是发高烧,创纪录的高烧,对,一定是这样,所以才会胡言乱语,”为了证明自己的推论无误,她真的伸出手去摸摸杨明雪的额头,测测她的体温。“嗯,果然有点发烫。”

  杨明雪拍开她的手,白了她一眼,“你说这是什么话,我讲的可是事实,人家真的来向你老爸提亲,而且是范志成夫妇亲自来拜访的哦,最重要的是,据他们夫妻俩的说法,这件婚事还是范修罗主动向他们提出的,他们夫妻俩刚听到时也是既惊又喜,因为范修罗好像也是对结婚一直兴趣缺缺,让他们两人伤透了脑筋,所以这回他主动提起,又交给他们全权处理,他们夫妇两都快乐歪了哩!”

  “那就更不可能了。”

  “什么?”她没听清楚。

  “我说那就更不可能了。”

  “什么更不可能?你快说清楚。”杨明雪连眉毛都沾著浓郁的笑意。

  “我是说正因为那个范修罗是个青年才俊,又是一个对婚姻兴趣缺缺的男人,所以他就更没有理由看上我了。”绝对不是她故意贬低自己,而实在是因为有太多的“惨痛经验”让她没办法相信。

  她自信绝对是个好女人,奈何时下的男人,不论是好男人和坏男人,出门都不带眼睛,所以她只好“孤芳自赏”罗!

  扬明雪深知女儿的想法,看著女儿那张和内在完全背道而驰,容易引人“误会”

  的脸,她就感到歉咎,“是妈不好,妈不该把你生成这样。”

  “不,不关妈的事,是那些男人没眼光。”方芷云立刻安慰母亲,她说的也是真心话,虽然她常为自己的长相自怨自艾,但却从来没有怪过母亲。

  “老姊说得对,不关妈的事,是那群蠢男人没眼光,不懂得欣赏家老姊这么好的女人。”方品睿正好从大学上完课回来,一踏进客厅听到这段母女对话,就兴冲冲的插上一嘴。

  “还是我儿子有眼光!”杨明雪对儿子翘起大拇指。

  方品睿好不得意的扬扬眉毛,“好说好说,所以那个范修罗一定也是一个有眼光、有品味的真正好男人,因为他没有被外表蒙蔽,看到了真正的老姊,知道老姊是不可多得的好女人,所以才会凡心大动,非老姊莫娶,老姊你要对自已有信心,相信我的话包准没错!”

  “品睿说得好,不要看轻自己,你是妈引以为傲的女儿。妈知道总有一天,一定会有一个真正的好男人懂得欣赏你这块世间少有的璞玉,现在那个好男人出现了,你应该好好把握才是。”杨明雪讲得头头是道。

  方芷云被这一老一少说得有点心动。

  “可是我连范修罗的面都没见过,就这么结婚未免太草率了”就算她这一辈子都嫁不出去,她也不打算如此作贱自己啊!

  “这事你可以放心,”杨明雪的双手忙碌起来,拿了一张处理精细的照片亮给她瞧,“看,这个就是范修罗,是不是一表人才,标准的白马王子啊?这照片本来是打算给你在和他相亲前做参考用的,现在可好了,连相亲都省了,这张照片你就留在身边好好看个够吧!”

  噢!果然是个相当出色的师哥,就连追求茱莉亚的众多帅哥中,也很难找到能和他匹敌的呢!一个看起来相当有个性的男人,这样出色的男人居然看上我,非我莫娶?

  不知怎么搞的,她的胸口竟然微微发烫,人跟著有点呆呆痴痴的。

  杨明雪和方品睿见状,连忙加把劲游说。抢先出声的是方品睿?

  “关于范修罗这个男人,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他出自肺腑的说,“他们家从爷爷那一代开始,每一个都是医学院出身的,是个标准的医生世家,只有他例外,这并不是说他不如他的兄弟姊妹,相反的,他非常高竿,在大学联考的时候,不但考上了台大医学系,同时还由第三类组跨组起第一类组的科系,而且他在第一类组的成绩,绝对够得上第一志愿的台大财金系,他最令人折服的地方就在这儿。”方品睿忍不住发出一声赞叹。

  “他并没有去上台大医学系,也没有去念台大财金系对吧?”方芷云等不及他说就自己接续下去。

  “答对了,那个男人对人人称羡、梦寐以求的全台最高学府,第一名校一点也不心动,而依照自己的兴趣,进了政大大传系,只因为政大大传系的师资和教学方式,最合他的胃口。”

  方品睿停顿片刻才又接口,“你是知道的,并不是每个人都有为了自己的兴趣和志向而舍弃进入第一名校就读的机会的勇气和决心的。”

  “但是他却毫不犹豫的做了对自己最忠实的选择。”方芷云动容的说道,她愈来愈欣赏范修罗这个男人了。

  “没错,可想而知,范家的人一定大为震惊,但他根本不管家人反对和阻挠,全心全力的为自己的理想打拼冲刺,才大一就开始毛遂自荐到各个电视台和广播电台,以及广告公司去打工,实地实习,磨练自己的现场经验,再和学校所学加以融会贯通,也就是说,他从事影视传播和商业广告这一行,完全没有什么背景可言,全是凭自己的实力和努力闯出一片天来的,现在,他虽然已是个炙手可热的名制作人,但他从不因此而自满,依然不停的寻求突破,不但对自己要求严格,对别人也一样,非常的敬业,所以圈内人都很佩服他。”方品睿俨然是把范修罗当成偶像崇拜。

  “我说品睿,你怎么会对范修罗的事这么清楚!连妈这个标准的电视电影迷都没你知道的多。”杨明雪听儿子这么一说,对这个未曾真正看过他本人的准女婿更加爱不释手,志在必得。

  “当!当!当!”方品睿神气活现的跳上沙发,趾高气昂,居高临下的公布正确答案,“这正是我刚才进门时想跟你们宣布的人事,”他更得意了,“那就是从明天开始,我要到范修罗所属的“飞讯影视传播暨商业广告公司”去打工了!”

  “呐!?”杨明雪和方芷云同感惊讶。

  “什么呐!这个工作可是费了我好大的心血去争取来的呢!怎么,你们不恭禧我吗?”他很的往下睥睨她们。

  杨明云母女俩挺合作的,又是鼓掌又是赞不绝口。

  方品睿自负的下巴翘得几层楼高。

  约莫是够了,脖子也举酸了,方品睿才从沙发上跳下来,又把话题绕回方芷云身上,“所以老姊更不用担心了,有我这个小叔在姊夫身旁替你观察他的为人,随时提供你最新的第一手消息,还可以适时替你们制造独处的机会,这么一来,你还怕会不了解范修罗的为人吗?”

  “我”方芷云被他说得胸口更烫。

  “你说的确实是个好主意,但可能没办法实现。”杨明雪并非故意泼他冷水,“因为范修罗已经在昨天带著工作人员飞去莫斯科,展开一个多月的外景工作,等他回来时,就是你们结婚典礼当天了。”

  “这太离谱了吧!”方芷云吃惊的从坐位上跳起来,“你的意思是要我和一个素未谋面,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交谈过的男人结婚!?”

  就算她对他的第一印象很好,就算她对他的好感正在急遽的窜升,但这并不意味著她会就这么草率的嫁给他!

  方品睿的反应比她平和许多,只是吹了一声口哨,接著用手指弹出一记响声助阵,“这招够酷,我喜欢,真不愧是我崇拜的范修罗,连面对自己的终身大事作风都与众不同!”

  “死品睿,你这是在替谁说话?”方芷云朝他大吼,才刚刚觉得得重新评估这个成天只会气她的死老弟而已,他马上就死性复燃啦!

  方品睿这回可不是在逗著她玩,态度格外正经,“我不是在帮谁说话,我只是站在客观的立场说句公道话。”

  “客观的公道话?”方芷云几乎是用鼻子嗤哼。

  杨明雪适时阻止了方芷云,“让品睿说完。”

  方芷云在母亲大人脸上看到从末有过的认真和严肃,不禁乖乖的闭上嘴,洗耳恭听老弟的旷世高论。

  方品睿把握住母亲大人为他保驾得来的发言权,继缠发表自家论调“老姊啊,你冷静的、用心的想想看,像范修罗这么难得一见,女人争相追求的“高岭之草”,对别的女人都不屑一顾,独独对你情有独钟,以独到的慧眼选中了你,并且毫不犹豫的说娶就娶,我并不是说你得深感荣幸,磕头答谢他的恩罢什么的,那岂不太贬低自己的身价,我压根就不赞同,我想强调的是,咱们辜且不论范修罗之前究竟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看过你,暗中观察你多久,光是他敢凭这些片面的个人感觉就向你提出结婚的要求就很特别了,或许你会觉得他是太过莽撞,但我却不是这么想,反而认为他是对自己的眼光和自己挑中的另一半深具信心。”

  他最后那句话让方芷云双颊不能自己的染上两片绯红。“可是”

  “老姊,你可别忘了,这个婚姻对你而言或许是一个很大的冒险和赌注,但对范修罗何尝不是?虽然是他挑中你,自己决定这椿婚事的,但这和他所担负的风险及赌注是两回事,你应该知道。”方品睿说得头头是道,条理分明。

  方芷云几乎要被他说服了,然而,她的心中总是有那么一点不踏实的不安定感,“你说的我都明白,但是我”

  “难道你也有那种结婚之前,一定要经过一段时间交往才保险的八股观念?”

  方品睿一猜就中她的心事。

  “这也无可厚非啊!你想想看,现在又不是古代,明明就有机会可以多认识对方,为什么要放弃观察对方的权利呢?”方芷云就事论事。

  “按照你的说法,那古代人不就全都不该结婚了?”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古代人是因为没有自由恋爱的机会,所以只能全凭媒妁之言,现在就不同了,两者的时代背景完全不同,怎么能够相提并论。”她自有自己的一套见解。

  “OK,OK,我明白你的意思,咱们就先别提古代人,继续来谈谈可以自由恋爱的现代吧!?根据你的说法是,婚前的适度交往可以帮助你了解对方适不适合你,对不对?”

  “对!”

  “OK!那么我反问你,如果你坚持你的说法,那么为什么有很多人交往了七、八年,甚至十几年才结婚,却不到三个月就离婚,相反的,有些人才认识不久,甚至只凭相亲的一面之缘就步上结婚礼堂,却反而恩恩爱爱一辈子,这些现象你又该如何自圆其说。”方品睿把在学校辩论社所学的东西,一股脑儿的搬上台面来壮大自己的声势。

  “感情这档事本来就会因人而异,怎能一概而论。”

  “这不就结了吗?”他等的就是套她这句话,“既然你都认为感情的事会因人而异,不能一概而论,你又何必执著于莫须有的主观想法,而白白断送摆在眼前的美好婚姻呢?除非你觉得和范修罗结婚是件不值得冒险的事,那我就无话可说了。”方品睿真佩服自己,在这个重要的关头,竟然能舌灿莲花,畅言无碍。

  “我”方芷云真的被问住了,如果她对范修罗没有丝毫好感和期待,现在也就不会这么举棋不定的挣扎不已。

  杨明雪偷偷的投给儿子一个赞许的眼光,接棒说道:“芷云,你静静的听妈说,没错,或许品睿说的不尽然都对,但是妈却很赞同他的话,或许在完全没有见过面,交谈过的情况下就轻言结婚是鲁莽了一些,但你不妨把自己想像成是生在古代的女子,把婚姻交由媒妁之言决定,让真正的感情经营从婚后才真正开始,这不也很好?

  不是有句话说“中国人古代的婚姻就如同酿一壶好酒,愈陈愈香,愈久愈显其隽永之味。”你爸爸和妈都有同样的想法,而范志成夫妇也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的肤浅之辈,否则就算他们再求媳心切,也不可能随便接纳一个他们无法认同的儿媳妇,相信妈。”她温柔慈爱的抚触著女儿滑顺性感的长发。

  方芷云明知不该问这样的话,依然忍不住启齿,“妈,你和爸爸是不是怕我会因为这副长相将来嫁不出去,所以现在有个不错的机会,就急著把我嫁出去?”

  “芷云!”

  杨明雪严厉的喝了一声,她一直是个温柔的慈母,很少声严色厉的对待他们,足见方芷云这回真的把她惹火了。

  方芷云也深深明白自己的错误,视死如归的闭上双眸,等待母亲给她的巨灵之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杨明雪并未动手打她,反而紧紧的抱住她。

  “妈?”方芷云不免讶然。

  “你这个孩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卑,对自己的长相这么没有自信?你这个傻孩子,在爸妈心目中,你永远是最俸最好的女儿呀!”阳明雪哽咽的诉说。

  “妈,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并不是”方芷云眼眶红热起来,咽喉像被烈火灼烧般烫热,令她无法再接续未竟的话语。

  “别说了,什么都别说了,妈明白,妈什么都明白。”杨明雪控制住自己过分激动的情绪,小心翼翼的捧起女儿的脸,认真恳切的说:“好了,该说的妈都说了,妈不逼你,但妈希望你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思考这桩婚事,三天内给妈答案,好吗?”

  “嗯!”方芷云含泪点点头,有母如此,她何其幸运啊!

  “好了”

  叮当!叮当!叮当!

  “芷云,芷云,我知道你在家,快来开门!茱莉亚的叫喊声和急急的敲门声和著门铃声交错合呜。

  茱莉亚进门的第一句话便是个惊天动地的宣言“我要结婚了!”

  方芷云接收到这个讯息的第一个反应是,从容不迫的挨近她,搀扶她小心翼翼的到沙发坐著,倒了一杯自制的冰凉酸梅汁给她,对她绽放圣母般光辉慈悲的神情道:“茱莉亚,这世界上没有解决不了的事,不论你遇到什么困难或刺激都不要气馁,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尽管说出来,我一定会帮你,品睿也会,你说对不对,品睿?”

  她转向老弟想寻求他的声援,却看到奇怪的情景,“你没事躲到餐桌底下做什么?”那古怪的样子看得她既好气又好笑。

  “嘘!别叫我,大地震即将发生了,不要把我拖下水。”方品书煞有介事的对她发出夸张又滑稽的“危机通告”。

  “喂!你们姊弟俩是什么意思,我说我要结婚了,你们不但不恭禧我,还尽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反应,到底是何居心,好歹来句中听的话啊!”茱莉亚发出不平之吼,不过她已经把方芷云特制的可口酸梅汁喝光光。

  “你是在开玩笑吧!”嘿!姊弟俩挺有默契的合奏。

  “这是那门子的好话,你们不会是存心气我吧?”茱莉亚迫力十足的走到餐桌边,力大无穷的把方品睿从餐桌底下揪回客厅归位。

  “你们给找仔细的听清楚,我没有什么问题,也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要结婚了!”

  她把“红色炸弹”丢在茶几上,“哪!证据在此。”

  方芷云和方品睿争相去抢那张红帖子,打开一看,新娘的名字确实是茱莉亚本人。

  “这只是初步决定的样式,还没做最后敲定,我就知道你们两个一定不会轻易相信,才特地带一张来给你们看。”茱莉亚话锋一转,对呆楞在另一角落的杨明雪道:“方妈妈,不好意思,再给我一杯酸梅汁好吗?”

  “哦!好,马上来。”杨明雪这才发现自己表现得很失态,双颊一阵燥热。

  真是的,就算她对茱莉亚要结婚的消息也感到不可思议,但再怎么说,她总是长辈,怎么可以表现得这么失态,要笑也该技巧好一点,偷偷在心里笑毙她才是。

  “咄?新郎是楼慕羽?上次那个陪张先生相亲的楼慕羽?”方芷云瞥见新郎的大名时,大感意外。

  茱莉亚翘起不可一世的下巴,用仰角四十五度角的傲慢姿态回答她的疑问,“当然是那个楼慕羽,这根本是意料中事,你用脚底想都可以清楚的知道,这世上还有我迷不倒的男人吗?”

  “可是那天,你我们明明互换身份了,他”方芷云不知该怎么说,一只食指在那儿“你呀我呀”的大玩“指向你指向我”的游戏。

  适巧杨明雪端来酸梅汁,茱莉亚接过手喝了几口,润润喉,原本就嫣红的樱唇在酸梅汁的滋润下,显得更娇艳欲滴,她哈哈的轻笑,“我们是同行的,他要查到我真正的名字还不简单,怎么,难道你以为他是看上你了?那才是笑话,你想想这怎么可能嘛!”百分之百不信的爆笑声乍然响起。

  这个该死的女人!方芷云恨不得海K她一顿,好让她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最令她泄气的是她无法反驳她的话。

  “听说楼慕羽是演艺圈里出了名的名人呢!他不但是个当红的造型设计师和化妆师,很多港台超级明星都指名要他为他们做整体造型和演出化妆,他自己还开了一间整体造型设计顾问公司哦!”茱莉亚把从母亲那儿听来的资料,如数家珍一件一件拿出来现。

  “那个楼慕羽还不只这样,他和当红的名制作人范修罗还是圈内有名的“最佳拍档”。”方品睿不让她专“话”于前的抢白。

  “真的?你又知道了?”茱莉亚更加得意,因为她听过范修罗的大名,只是一直还没有机会碰上他。

  他们两个是好朋友?那真是太好了,这么一来,那天她厌倦了楼慕羽,就可以易如反掌的钓范修罗当她的下一个猎物了。

  “你可别忘了,我学的是大众传播咄!消息当然灵通,还有一个消息会让你更吃惊,就是那个范修罗向我老姊求婚,非我老姊莫娶咄!”方品睿一来是本来就爱现,二来是替老姊争一口气。

  “不会吧!那个范修罗是不是千度大近视,还是脑筋透逗了,怎么会”茱莉亚杀鸡似的尖叫到一半,发现杨明雪母子正用一双想砍她几刀的凶光瞪著她,她连忙陪笑道:“啊!不我的意思是说唉!我这个人就是太老实,只会说实话,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

  她不解释还好,愈解释气氛就愈糟。

  方芷云经她冷水一拨,原本就犹豫不决的心,此刻更大打退堂鼓,“茱莉亚说得对,范修罗一定是一时糊涂,我看这门亲事还是拒绝算了。”

  “这是什么话!”

  没想到震耳欲聋的嚷嚷竟是出自罪魁祸首,不,是她的音量过大,把杨明雪和方品睿的“和声”给全盖过去也。

  茱莉亚则旁若无人的继续发飙“芷云呀!你是不是头谷坏去了,这么好的机会怎能轻言放弃,你知道吗?看上你的那个范修罗可是名列“最有价值的单身贵族”中的一个哨!连我在巴黎工作期间,那些同行的女职员都三不五时的提到他,说他多好多棒呢!”当然她的准夫婿楼慕羽也是热门人物之一,但此时不是现那档事的时机,所以她略过没提,“这样的一个超级好男人看上你,你竟不知珍惜,难道你真想出家当老尼姑不成?”

  “可是你刚刚也说”

  “刚刚是刚刚,唉!都怪我这张坏嘴。”她懊恼的轻掴自己的玉颊,不知该怎么说才好。索性把心里真正的想法全盘托出,“你别管我刚才说的那些垃圾话,你给我好好听清楚,你是我见过的女人中最棒的一个,”当然是除了她本人以外,“如果我是男人,我一定会娶你为妻,所以不准你小看自己。”这是实话。

  “茱莉亚”她从没想过会从这个自我主义极强的大美人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说得好,”方品睿马上附和茱莉亚这女人也有值得佳奖的时候啊!肝乙灿姓庵窒敕ǎ?乙院笕⒗掀乓欢ㄒ?⒁桓鱿窭湘⒄庋?暮门?恕!?

  杨明雪抓住良机,再度对女儿进言,“瞧瞧,茱莉亚和品睿都这么说了,我看这桩婚事就这么定了!好不好?芷云。”

  “好啦!大不了离婚再另外找一个而已嘛!”茱莉亚似乎语不惊人就会浑身不舒服,“你先前不也劝过我,要我考虑结婚的吗?反正在现在这个社会,观念和尺度开放得很,合则聚,不合则散,轻松又惬意,干嘛看得那么严重。”

  “茱莉亚,你不会是现在就有离婚的打算吧?”方品睿只是想确定自己的想法无误。

  “那当然呀!否则你们以为我为什么会轻易的答应结婚啊!”茱莉亚童叟不欺的坦承,“你劝我收起玩心时,我不就说过了,反正我已经玩腻单身追逐战,换玩婚姻游戏也不坏,正好楼慕羽送上门来,我就顺水推舟的“转台”罗!感情这回事本来就是这样嘛!与其貌合神离的勉强锁在一起,不如在两人感情浓郁时好好相聚,一旦浓情转淡,便潇洒分手,各自去追寻另一份更美好的爱情,我认为这才是对感情负责任的做法,所以我啊,在和楼慕羽当夫妻的期间,一定会全心全意爱他,但当我不再爱他时,我会马上提出离婚。”一派潇洒前卫的说著自己的爱情观的茱莉亚,看起来比平常的她更有魅力虽然那样的豪放和她那张无邪的天使面孔很不相称。

  方芷云不知不觉中,对活得如此忠于自己的感情的茱莉亚感到很羡慕,一股壑然的执念从内心深处冉冉升起“好吧!我答应和范修罗的婚事!”

  “这才对嘛!”茱历亚喝采。

  “够种!”方品睿如是说。

  “太棒了,我马上和范家联络。”

  杨明雪雀跃万分的抓起话筒,迅速的拨了范家的号码,打算速战速泱,不给女儿反悔的机会。

  方芷云并未阻止她,她是真的下定决心,压注和范修罗的婚姻范修罗,我就以你的慧眼和诚意为我们的未来下注吧!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地下室  发表于: 2007-10-26
第四章

  方芷云允婚后,由于婚礼在即,时间紧迫,新郎范修罗不在,新娘方芷云忙著调适心理无暇插手,因此一切和婚礼有关的事便全落在范、方两家的长辈身上,不过他们倒是都忙得不亦乐乎。

  而且两家都有共识,婚礼要庄重而不铺张,只宴请至亲好友,一切尽量保密从简,事后再对外宣布。

  “一切从简,不声张也不铺张?”同是待嫁新娘的关系,茱莉亚最近跑方家跑得特别勤快。

  “对,听说是范修罗的意思,我也赞同。”方芷云说道。

  “范修罗的主张?”茱莉亚字句间透著意外,“真不简单,我还以为像他那种名人会比较喜欢热热闹闹而到处宣扬,没想到他和慕羽一样有深度,高格调。”

  方芷云也是因为这点而对范修罗印象更好。“你说楼慕羽也是?”

  “是啊!他们两个不愧是好搭档,连想法都一样,而且”

  “连婚礼都约在同一天!”两个大女孩异口同声的说出。

  刚听到这个巧合时,她们两人都感人到不可思议呢!

  “楼慕羽还好,反而是你会赞成从简的婚礼,我到现在还不太敢相信。”方芷云直言不讳,按照茱莉亚喜欢出锋头的个性,不应该会赞成才对。

  “这你就不懂了,你想想看,依照我的个性,楼慕羽绝对不会是我唯一的老公,如果我把婚礼搞得轰轰烈烈,那不久的将来要离婚岂不麻烦,你又不是不知道,男人都很爱面子,尤其是像慕羽那种名人铁定更在乎得紧,所以为了日后能顺利离婚著想,婚礼还是从简不铺张比较妥当,再说,愈少人知道我结过婚,以后要再钓下一个男人才会愈顺利,懂了没?”茱莉亚的如意算盘打得可精哪!

  好个“深谋远虑”的女人!方芷云听完她的高论不禁目瞪口呆,不得不佩服她的“高见”“原来是这样,那你是不是打算连结婚照也不拍了?”

  “那是当然的,笨蛋才会留下“证据”在日后扯自己的后腿。”

  “楼慕羽也赞成?”

  “他和我一样认为感觉最重要,根本不在乎外在的形式,所以一切都依我的意见为主。”

  楼慕羽这种乾脆的性格,让她更觉得选他当第一任老公是正确的抉择,“你和范修罗呢?婚后再补拍,还是和我们一样决定不拍了?”

  “在这一点上,修罗比较重视,事前交待过等他回来再和我商量。”她喜欢他尊重她、在乎她的感觉。

  “不错嘛!”茱莉亚托著腮帮子吹了声口哨,“对了,你对咱们的婚礼采中国古式婚礼,而且到入洞房,新郎才可掀开新娘头盖的安排有没有什么意见?”

  方芷云瞟了她一眼才说:“你茱莉亚大小姐想出来的点子谁敢反对啊!”

  “难道你不觉得这样才新鲜有趣,尤其是你和范修罗这一对,连面都还没正式见过,一定更有趣。”听说范修罗和楼慕羽也是因为觉得这个点子很鲜,所以全数通过,不过她还是很在乎方芷云的想法,“难道你不赞成?”

  “怎么会,很有意思呀!”而且可以避免婚礼上的宾客,对她的“情妇脸蛋”

  和“荡妇身材”品头论足,指指点点,她求之不得。

  “那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啊,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茱莉亚说著便迅速起身。

  “明天走吗?”

  “对。”

  “何必这么辛苦,岂不违反你悠哉度日的生活哲学?”

  “话不是这么说,我得把手边的工作赶完,才能够有三个月的假期,悠悠哉哉的去环游世界,做快乐惬意的蜜月旅行啊!”她想到了什么又说“对了,我这趟到巴黎去出外景,要到结婚典礼的前一天才能赶回来,所以如果有什么事,你就代我打点一下,OK?拜拜!”也不管人家有没有答应,她自己说了就算数,一眼人就跑走啦!

  方芷云倚在门边摇摇头,心里倒是挺羡慕她事业、爱情、婚姻样样顺利如意。

  不像她,求个高中美术老师的工作求了半天到现在还没著落,到处碰壁受受气。

  算了,人比人气死人,还是等结婚后再说吧!

  现在,她只要专心想著即将到来的婚礼就好。

  日子在忙碌之中,一天天的流逝,终于到了婚礼前夕。

  杨明雪轻轻敲敲那将出阁的女儿房门半晌,始终没动静,索性自己旋开门把进去,一进门就看见方芷云坐在梳妆台前,对著镜子发呆。

  “怎么了?”

  杨明雪悄悄的坐到女儿身边,慈爱的搂抱著她的纤腰。

  “没事!”方芷云简单的应了一声。

  杨明雪了解的说:“是不是因为茱莉亚,因为工作有些耽搁,今天没办法赶回来,把婚礼改在巴黎举行,不能和你一起举行婚礼而闷闷不乐?”

  方芷云沈默不语,算是默认。

  杨明雪温柔的摸摸她的头,“傻孩子,你们只是举行婚礼的地点不同而已啊,听说茱莉亚坚持要举行中国古式婚礼,所以她的家人还特地把中国古式新娘礼服带到巴黎去,而且我还听说,茱莉亚和楼慕羽一举行完婚礼就马上要搭飞机去蜜月旅行,茱莉亚因此还要求楼慕明要到上飞机后才可以掀她的头盖,说什么这样更有神秘感和新鲜感,而楼慕羽也答应了。”

  “茱莉亚这个女人真是连结婚也要搞怪。”方芷云一脸拿她没办法的表情,心情倒是比方才好转。

  杨明雪见她才安心些,以较严肃的口气说:“好孩子,明天起,你就要步上人生的另一个阶段了,该说的妈都跟你说过了,今后一切就看你自己,好自为之,妈相信你和修罗一定可以建立一个幸福的家庭的,加油,妈妈和爸爸永远会支持你、祝福你。”

  她的眼角挂著危危欲坠的泪珠。

  “妈”方芷云就像每一个即将出阁的新嫁娘一样,怀著忧喜参半,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心,投入母亲温暖的怀抱,泪水像珍珠一颗颗滚落双颊。

  “好孩子,别哭,你是新娘耶”杨明雪虽然这么说,自己也已变成泪人儿。

  未阖拢的门缝传来奇怪的响声,母女两人回眸一探,原来是方哲人和方品睿父子两人,他们一老一少都背对著房门准备逃走。

  “爸,品睿?你们怎么来了?”

  “没事,我们只是正好经过”方哲人和方品睿都急欲表现得更潇脱,却被眼前的迷蒙坏了潇洒的演技,但是还是强忍著不让双肩抖动得太厉害。

  方芷云和杨明雪相视一笑,便跑过去抱住方哲人和方品睿,含泪说道:“爸,品睿,谢谢你们。”

  “我”方哲人才开口,老泪就不听使唤的夺眶而出,“你一定要幸福,女儿”

  “嗯!”方芷云哭得更凶。

  方品睿擦去眼泪,哽咽的说:“姊夫如果敢欺负你,你尽管跟我说,我一定替你修理他!”

  “谢谢你,品睿!”

  方芷云觉得自己真是太幸福了,不但拥有慈爱的双亲、手足情深的弟弟,而即将迎接她的丈夫又是一个值得期待的好男人。

  她一定会幸福的,她深信不移。

  在莫斯科的国际机场,好不容易赶完全部的工作,即将赶回去完成婚礼的范修罗和楼慕羽正在热烈的话别。

  “太可惜了,本来以为我们可以一起举行婚礼的,没想到到头来还是无法如愿。”

  范修罗对即将飞往法国巴黎的楼慕羽说道。

  楼慕羽比他看得开,“那有什么关系,等我和茱莉亚三个月的蜜月旅行结束,咱们再来个家庭聚会不就得了,好了啦!想想你的天使新娘方芷云,她正在等你回去完成终身大事呢!”

  经他开解,范修罗心情不由得振奋起来,“说得也是。”

  一想到方芷云那张天使般的容颜,他就心花怒放,笑意横生。

  太好了,我终于要把可爱的天使迎娶进门了。

  瞧他那副欣喜若狂的模样,楼慕羽不得不再提醒地,“修罗,我还是那句老话,万一婚后你发现你的天使新娘并不如你预期的完美,你可千万别太失望,大不了学我,再换一个就好了,知道吗?”

  “行啦!婆婆妈妈的一点也不像你,我相信自己的眼光,芷云一定会是个拥有和外貌一样完美内在的好妻子,而且我和你不同,可能的话,我希望这是我第一次同时也是最后一次的婚姻,我反而很替你担心,像茱莉亚那种女人一定会不安于室的,搞不好在蜜月期间就会背叛你,你自己当心一点,别成了“绿帽同好会”的“万年会长”还不自知。”

  “茱莉亚不是那种花心下贱的女人,她只是外表长得比较容易引人误解罢了。”楼幕羽不厌其烦的为自己的心上人辩解,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看错人。

  范修罗不置可否的话别,反正说了也是白说,“好吧!那就三个月后见,我该出境了,先走一步,拜拜!”目的地当然是台湾台北。

  楼慕羽回他一个迷人的飞吻,几分钟之后也动身飞往法国巴黎。

  简单庄重的中国古式婚礼,在新郎及时赶到现场,范、方两家亲友的祝福下,顺利完成。

  范修罗心情一级棒的走进新房,看见新娘子覆盖著头巾,静静的坐在床沿,澎湃汹涌的热情益加惊涛骇浪,难以平复。

  他冲动的手在那将掀开头巾之际紧急踩住煞车,难掩激情的表示“芷云,我们先谈谈再做第一次接触好吗?”

  方芷云点点头,“我也有此意呢!”

  唉!好好的声音,彷若天籁的令人心颤,那些出谷黄莺都该可耻的去上吊自杀,声音和名字相配极了,再加上那张完美无瑕的天使面孔哇哈哈!

  “修罗?”见他久久无下一步反应,她试著轻唤郎君。

  范修罗听见佳人轻唤,赶紧召回失控的心思,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会太僵直,接著才说:“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冒失,连正式见面都没有就向你求婚,不过你先别怪我,听我说,我是真心的,从第一次偶然看见你,我就知道你正是我梦寐以求的理想妻子,对你真的是一见倾心,偏偏那时我又因工作的关系,非立刻出国不可,但我真的不想失去你,正巧发现你就是我即将相亲的对象,所以我就展开火速行动,但请不要怀疑我对你的真心,这便是我想告诉你的,让我们从现在开始,一起建立属于我们的爱情和婚姻,好吗?”

  他不知何时蹲跪在她坐前,恳切真挚的执起她微凉的细白小手,包里在自己宽厚温暖的手心中,细细呵护,并继续向她倾诉衷肠,“我不会要求你马上和我有肌肤之亲,行“周公之礼””就是做“那个事”,“那对你太不公平,我们先分房而睡,我会先培养我们之间的感情,直到你点头应允前,我发誓绝对不会冒犯你,好不好?”

  方芷云十分感动,心里最放心不下的担忧,因他感人肺腑的一席话而化做轻烟逍逝,“我也会努力扮演好妻子的角色,如果我有什么地方不好,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努力改进。”

  “嗯!我也一样。”

  小俩口不约而同的轻笑出声。

  她那令他心醉的娇笑声,醺得他无法再克制想一睹芳容的冲动,“我可以掀开头巾了吗?”

  方芷云轻轻点首,彷佛喝了兴奋剂,全身烫热,心儿有如万马奔腾般剧烈鼓动。

  范修罗满怀激动春情,温柔的挑开头巾!!

  可怕的情景让他从最幸福的天堂,坠入无边无底的恐怖深渊,全身的体温瞬间降至冰点以下,且继续往下探底。

  怎么会是她!?他的天使新娘那里去了!?

  他用力眨了眨眼,又闭上双眸,力持镇静的告诫自己冷静!修罗,你一定要冷静,这一定是你旅途太累产生的错觉,等你再睁开眼睛时,那张“情妇脸蛋”的恐布幻觉就会消失,你将会看到一张你最钟爱的天使面孔,一定!他做好心理建设,深吸一口气,在心中默祷数分钟后,终于再度鼓足勇气张开逃避现实的双眸。

  然而,迎接他的还是那张他生平最讨厌的“情妇脸蛋”!

  不!这不是真的,这一定是恶梦!

  “芷云!?”

  “嗯?”方芷云不胜娇羞的应了一声,过分沈醉在幸福的大海让她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反应。

  “你真是方芷云?”他用残存的理智碎片问道,尽量不让她发现他的企图和挣扎。

  “对呀!”她以为他是兴奋过头,想再确定一次罢了。

  唉!老天!他差点睁著眼睛昏过去。

  不行!一定有哪里弄错,出了问题,我一定得弄清楚,范修罗握紧拳头,一个字一个字清清楚楚的说服自己。

  好不容易想到一个不坏的套话点子,“你知道我的好朋友慕羽吗?就是本来要和找们一起举行婚礼那位。”

  “我见过他一面,他的新娘正巧就是我的好朋友茱莉亚。”方芷云毫不怀疑的对答如流。

  “哦,那真巧。”他放做惊讶状,“你那位叫茱莉亚的朋友长得什么模样,我只是好奇,因为慕羽一直和我在莫斯,所以我始终没机会知道他的新娘子是何方神圣,所以”

  心虚的关系,令他愈说愈急。

  方芷云善解人意的给他一个体贴的甜笑,才满足他的好奇心“茱莉亚是个大美人,拥有一张人见人爱,像天使般纯洁单纯的面孔,个性又不错,我相信慕羽和茱莉亚在一起会很幸福的。”

  什么?她在说什么鬼话?拥有天使面孔的是茱莉亚!?

  那他那天听到的又是怎么回事?是他错听?不,不可能,慕羽也在场,慕羽也是说这个“情妇脸蛋”的叫茱莉亚,他心爱的“天使妻子”叫方芷云,慕羽那天是相亲的坐陪,不可能搞错那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范修罗愈弄愈糊涂,大有剪不断理还乱之感。

  当他不知所措的陷入“听雷鸭”状态时,方芷云开始柔声软语的述说自己的心声“我一直为我这张脸和身材感到自卑,尤其是和茱莉亚一比就更加气馁,本来我已对婚姻不敢有所奢望,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一个你,我真的好高兴。”

  范修罗压根就没把她的话听进耳里,盘据在他脑海的只有一个执念他必须立刻离开这个会令他发狂的恶梦,以最快的速度求证故事的真相!

  所以他趁著自己还没爆发抓狂之前,说了一句,“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该休息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我到隔壁房间休息,晚安!”

  说完,他便火速逃离,一点说话的机会也不留给她。

  方芷云没有发现他的反常,当他是体贴而芳心甜孜孜,像浇了蜂蜜。

  范修罗一逃到另一间房间,马上就打电话给还在婚宴会场那边的范志成夫妇求证。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沟通求证,范修罗的心更乱、更加面如死灰。

  毁了!这下子全毁了!

  他真的搞错了虽然他到现在还想不透,差错出在那里。

  但现实就是现实,现在最重要的是该怎么办?

  这档事事关重大,是他自己相中人家,是他自己要对方嫁他,更是他要双亲去提亲的,现在婚结了,人也娶进门了,岂是他一句,“抱歉!我搞错人,娶错人了!”

  就能摆平?

  这可怎么办?他急得上像铁板上被烫得快成了“铁板蚂蚁”的可怜虫,要他因为自己的一时失察,而和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当夫妻,打死他都不愿意。

  从她那脸人尽可夫的长相,就可想见要不了多久,他就可能变成“乌龟会长”

  兼“褓父”专门替别的男人养孩子的驴蛋!

  爱说笑,他范修罗怎可沦落到那种凄惨的地步?

  问题是就算他立刻把“错误”澄清,方芷云也不见得肯离婚,搞不好她早就知道真相,而将错就错的嫁给他也说不定,就算她真的不知情,好不容易钓上一只超级金龟婿,女人心目中的理想丈夫,她又怎么可能放弃?

  最可能的情况就是徒闹笑话罢了!

  范修罗想来想去,怎么也想不出一个两全其美的解决之道。

  难不成他真的得等到当“乌龟会长”或“褓父”,或者改行当徵信社职员,对她捉奸在床才能脱离苦海?

  不!绝不!他高傲的自尊心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狂党”的同伴若知道他搞了一个这么乌龙的婚姻,铁定会笑死他!

  蓦的,他灵光乍现,想起重要的契机慕羽不也和我一样娶错老婆了!

  这个念头让他宛如绝地逢生,太好了,只要慕羽发现娶错老婆,一定马上就会跑回来,他们再“更正错误”便成。

  他笑到一半,又产生不祥的念头不对!算算时间,慕羽应该已经发现“错误”了,照理会打电话知会他,为什么没有丝毫动静?

  难道他想“将错就错”?不无可能,而且可能性很大,与其娶一个不知何时会翻墙而出的浪荡女,不如娶一个温柔体贴的贤妻良母,是男人都会做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他再度陷入无止尽的绝望与颓丧深渊。

  不过,他究竟是范修罗,不是一个会轻易被重创击倒的泛泛之辈,不会就这么坐以待毙!

  他是那种就算上天真的不给他路走,他也会千方百计的找出一条路,或自己动手开出一条路来走的男人。

  他燃起一根烟,吸了一口,优雅的吐出烟雾,望著香烟上的摺摺火光,沈思了起来。

  渐渐的,他的神情恢复了贯有的冷静,深邃的黑眸中也不再有沮丧绝望的色彩。

  慢慢的,迷人的嘴角浮起一抹玩世不恭的浅笑这正是他想到解决之道,即将赴诸行动的标记。

  范修罗吸了最后一口烟,吞吐之后捻熄它。

  就这么办吧!先维持现状,一切等三个月后,慕羽蜜月回来再说,这三个月里,他一定要对方芷云这个老是想爬墙的女人,采雀紧迫盯人”的手段,不给她丢他脸的机会。

  等慕羽回来,他就……

  三个月,只要忍耐三个月!

  他告诉自己。当然在这三个月内,他得小心别让“狂党”那几个坏家伙知道他的“婚姻真相”,否则下场岂是一句“吃不完兜著走”

  就能解决?

  轻解罗衫,沐浴完毕,彷佛芙蓉出水般娇艳的方芷云,伫立在贴著“喜喜”字的梳妆台前,一面用毛巾拭乾自己的头发,一面欣赏镜里那个曲线毕露的自己。

  自从她懂事以来,今夜可能是她第一次如此诚实坦然的面对自己,和自己的身体对话。

  “情妇脸蛋、荡妇身材”一直是她心中抹不去的痛,愈看就会愈伤心,所以她一向不太喜欢照镜子,那会令她更加自怨自艾。

  但是今夜不同!

  和范修罗面对面的交心沟通后,她确定了他的诚意,由他的真诚中找回了自己失去已久的自信对自己长相和身材的自信。

  她发现自己开始喜欢自己的长相和身体了,她对著镜中的自己浅笑。

  范修罗果然像老妈和老弟说的一样,是个与众不同的男人,不会从外表来论断她,她会爱上他的!

  如此的念头让她眼中的笑意又深刻一些,应该会的,因为她知道自己已经有一点点爱上他了。

  此刻,她反而很感谢老天爷给予她这么一副玲珑而凹凸有致的好身材,听说男人都喜欢丰满、身材傲人的女人,范修罗也是男人,所以他一定也会喜欢。

  想著想著,竟然在镜前发呆起来。

  虽然修罗因为刚休了长,积了太多工作,加上现在又正值影视制作的旺季,所以忙得没空去渡蜜月,而决定把蜜月挪后,日后再择日补渡蜜月,她却一点也不介意,他对她那份心已经足够了。

  明天开始,她会做一个让修罗引以为傲的好妻子。

  她在心中对自己许下承诺。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5楼 发表于: 2007-10-26
第五章

  太阳神阿波罗驾著地的金色马车,到天空执行一天照耀大地的任务,范修罗也就跟著起床梳理打扮好,准备上班去。

  照顾他多年的管家张妈,昨夜留在老家那边帮忙婚宴的善后工作,没跟回来,要到中午过后才会过来,所以他得比平常早些时间出门,去料理自己的早餐。

  他一面打领带,一面走下楼梯,一阵令人垂涎的美味扑鼻而来,成功的诱惑他嗷嗷待哺的肚子,频频发出“我要吃饭”的嚷嚷。

  “早安,修罗!”

  方芷云站在餐桌边,对他微笑。

  她穿著件宽松的绵质白色T恤,下半身穿了一件宝蓝色宽松的休闲裤,如此的打扮,遮掩了她玲珑有致的姣好身段,却没能逃过范修罗过于常人的超强视力。

  她性感的长发,束成一只高高的马尾,不施脂粉,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少了几分娇艳,多了几分娇媚。

  然而,她巧思的清爽打扮,看进范修罗的眼里,却产生了截然不同的想法。

  哦!一大早展开行动了?很好!看来她真是有备而来。

  不过不要以为你故意做“闷骚”的打扮,就能让我掉以轻心,轻易的跌入你的陷阱,我范修罗可不是省油的灯!

  “你做了早餐?”范修罗面带笑容,不动声色的拉开椅子坐下。

  “嗯!”方芷云转过身,拿了早已准备好的报纸递给他,“你先看一下报纸,我马上烤土司,因为土司要现烤才会香脆好吃,一下子就好了。”

  “OK!”

  方芷云把一片厚片吐司放进小型烤箱,定好烘烤时间,趁著空档,倒了一杯温热的鲜奶给亲爱的老公,顺便偷瞄正垂下眼帘,聚精会神看报的范修罗。

  好长好浓又好密的睫毛啊!方芷云心中有种暗乐的奇妙感觉,就像情窦初开的小女生,躲在走廊偷看心里仰慕的老师一样的心情。

  直到烤箱“当!”的发出响声,她才心头一惊的收回视线。

  好险,没被他看见,否则她就馍大了,她一面拿起吐司涂抹精心调制的奶油,一面为自己庆幸。

  烤吐司的香味和特制奶油的奶香结合在一起,溢出令人食指大动的诱惑味道,“来,吃早餐了。”

  她把奶油厚片吐司放在垫纸巾的碟子里,连带事先做好的那盘法式滑蛋、培根肉、火腿片和日式沙拉一起端到他面前。

  “谢谢!”他维持温和的笑容,拿起吐司,我倒要看看你的手艺如何,他咬了一口,“嗯!很好吃。”

  那是他的真心话,真是意外的好吃。“这是什么牌子的奶油,我怎么从来没吃过,告诉我,我叫张妈买一罐回来。”

  他说著又咬了一大口,马上又尝尝那盘配菜。

  噢!一样好好吃,口味又独特。

  果然是“没有三两三,不敢上梁山”!他发现不可小看她的“战力”。

  “这是我自行调配的奶油,市面上买不到的,你喜欢的话,我每天做给你吃。”方芷云好开心,一番心血总算没有白费。

  “那就麻烦你了。”范修罗塞了满嘴的沙拉,口齿不清的说。

  原来你就是用这一招来钓鱼儿上勾的,高竿!

  看来他真的太小看她了,本来他以为她会采“肉弹直攻法”,没想她魔高一丈,采取更高明的“怀柔迂回奇袭法”出击。

  了不起,不过别想我会轻易上当,我范修罗是何许人也?

  你以为我没有注意到你刚才用猎人在看心爱猎物那般的放荡眼神偷偷审视我吗?

  哼!别傻了,想瞒过我这双“夜光眼”+“闪光眼”,门都没有,我只是故意不揭穿你,好让你掉以轻心罢了,“邪眼修罗”可不是浪得虚名。

  果然不久就露出马脚了吧!他一想到她刚才被烤箱的响声吓到的窘样,就觉得可笑至极。还好他的修养功夫够到家,否则早就当场笑出来了。

  他又吃了一大口法式滑蛋,嗯!入口即化,味道浓淡恰到好处,实在爽口极了,他不禁又连吃了好几口。

  看来他还是得小心一点才好,因为他是个美食家,而她烧的菜偏偏又这么该死的对他的胃口。

  太危险了,不小心不行。

  方芷云看他吃得津津有味,心中好满足,“修罗,你通常的上下班时间是几点,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安排烧饭时间。”

  唷!这么快就展开下一步行动啦?他暗自感到可笑,但表面上还是维持著不变的和善,“我习惯七点半出门,晚上就不一定了,你是知道我这一行的时间,通常不是自己能全面掌控的,不过,我今晚会回来,其他的细节,等张妈下午来,你再问她,她照顾我的生活起居十几年了,对我的生活作息很清楚。”

  “我知道了。”她粲然一笑。

  他却觉得她的笑很“刺目”。

  哼!你当然很乐,有了张妈让你把我的作息打听的一清二楚,这么一来,你要“爬墙”自然更方便有利。

  如果你这么想就是打错如意算盘了,别以为我会让你轻易的封上“绿色乌龟会会长”的头衔,我刚才就已经先打电话如会过张妈。

  他突然想起一件挺要紧的事,“对了,庭院有只猎犬叫布鲁克,你别随便靠近它,除了我和张妈、张伯以外的人随便靠近它,它都会很凶悍的。”不用说,张伯就是张妈的“那口子”。

  “是这样吗?但我刚刚喂它吃早餐,它并没有凶我,态度很友善,还舔我的手呢!”方芷云侧著头说道。

  “那是你运气好,下次我可不敢保证你会像这次一样的幸运,总之,你别随便接近布鲁克,懂吗?”他耐著性子重申。

  她误以为他那不耐烦而略带沈重的语气是因为关心她的安危所致,倍感窝心幸福,柔顺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不过这并不代表她不再接近布鲁克。

  只可惜范修罗没有注意到这层意境,满意的点头,“那就好,好了,我该出门了。”

  “他喝完最后”一口鲜奶,用纯白的餐巾抹抹嘴,便起身整理衣服,准备出门。

  方芷云温柔的替他提公事包。

  她的举动令范修罗有点意外,不禁在心中暗吁一声。

  不简单,连这么小的小动作都注意到了!在女权高张的现今社会,愿意替老公提公事包的老婆已经不多啦!

  果真不可小觑,不过他不会上勾。

  “谢谢,晚上见。”

  方芷云目送心爱的老公驾著宾士三二O扬长而去,直到车影隐没在视线尽头,才收回恋恋不舍的视线。

  她突然感到小腿有点痒痒又湿热的感觉,垂眼一看嘿!原来布鲁克挣脱了锁住它的锁链,来到她脚边,用舌头黏她的小腿,并不断对她摇尾巴示好。

  面对充满灵性又可爱逗人的布鲁克,方芷云打心坎里喜欢它,安闲的蹲下去,抚摸它柔顺光亮的毛发,逗著它玩,“布鲁克好乖,好乖!”

  范修罗的叮咛早被她抛到太平洋上去陪伴海豚。

  修罗太紧张了,瞧!她不是和布鲁克处得很融洽吗?然而他的关心还是令她雀跃不已。

  范修罗的管家张妈一早接到他奇怪的电话之后,便决定提前动身从范志成夫妇住的老家赶回范修罗新婚燕尔的天母居所。

  一路上,她一直百思不解。

  修罗少爷是怎么回事?怎么会一大早打那通电话给她,还没头没脑的对她耳提面命,要她小心新进门的少奶奶,别被骗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夜忙完婚宴的善后工作时,夫人还特别把她召到一旁,一脸认真的告诉她,方芷云是个难得的好媳妇,要她好好照顾方芷云的,怎么修罗少爷却一早又说那种奇怪的话?

  对于这位只看过照片,尚未正式碰过面的新少奶奶,她倒是还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有点诧异,修罗少爷会突然娶一个他一向最讨厌的典型女子为妻。

  偏偏他今早那通煞有介事的电话,又让她心神不宁,左思右想到最后,索性提前赶回这边来瞧个究竟,早一步弄清新少奶奶的庐山真面目。

  想著想著,已经到范修罗住所的大门门口。

  她掏出钥匙打算开锁时,一阵悦耳的嬉笑声和狗叫声,从镂空雕花的金属大门里传来。

  “糟了,是布鲁克”

  张妈心头一惊,赶紧打开门锁,三步并两步的往声源所在的庭院飞奔,大声喊道:“布鲁克,不准咬人,听到没,布鲁克!”

  当她气急败坏的疾奔到方芷云和布鲁克面前时,迎接她的却是方芷云和布鲁克融洽的玩在一起的温馨场面,相较于眼前情景的和谐快乐,她不禁为自己的大惊失色感到窘迫。

  此时,方芷云也注意到她了,她面带笑容的对她友善的笑道:“你好,你是张妈妈吧?我是芷云,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这女人就是方芷云?张妈迅速而不著痕迹的打量眼前这个拥有一张“情妇脸蛋”

  的女人。

  范修罗进了“飞讯”大楼后,沿途都在恭禧声中度过,好不容易抵达自己的办公室阖上门,才松了一大口气。

  真累人,如果今天他没娶错人,这些恭禧声就会让他很爽,偏偏事与愿违,以致于那些恭禧声在他听来和送葬曲差不多,不堪入耳。

  原以为进到自己的办公室便能逃开令他心情大坏的“送葬曲”,那知定睛一看有一个他没见过的生面孔等在里面。

  他敢打包票,这个人的确是他第一次见到,因为他虽然没有诸葛孔明那样可怕的超人记忆力,却因“眼力过人”,所以只要他见过的人,就算对方再如何易容,甚至毁容、化成灰,他都会认得。

  就在他仔细打量对方时,对方已经主动报上大名“姊夫你好,我是这儿的工读生也是芷云的弟弟方品睿,不过这是我在这个公司里,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叫你姊夫。”

  好个方芷云,果真是准备充分,布下了天罗地网来网他这条大肥鱼,连公司也不放过,安排了自己的弟弟当眼线,高明哪!

  范修罗心里虽然火冒三丈,但表面上还是相当自制,很得体的应对,“原来是小舅子,我怎么不知道公司请了你?”

  “我是在你去莫斯科期间来报到的。”

  “原来如此!”果然是方芷云所布的眼线,经过试探,范修罗更加确信,厉害!

  真是无孔不入的女人!但他依然保持风度,丝毫没有露出破绽的问:“为什么这是你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公司叫我姊夫?”

  虽然他一点也不想当他的姊夫,但为了弄清楚这对姊弟的企图,他还是小心戒备,防得滴水不漏的打破砂锅问到底。

  方品睿因为第一次如此接近自己心目中的偶像,为了得到他的认同,表现得特别卖力,“因为我不想让公司里的人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虽然我很崇拜你,虽然我只是个工读生,但是我很重视这份得来不易的工作,我是靠自己的实力进来的,我不想因为和你的关系,而被旁人曲解是靠关系、走后门的人,我想试试自己的能力到那里,如果和你的关系被外人知道,就算你真的没帮我,旁人还是会对我另眼相看,这么一来我就无法知道自己真正的实力究竟如何了。”

  “很好,够志气,我答应你。”范修罗看得出他不是在骗人,高人一等的识人本领一向是他傲人的众多资产之一。对爱情例外,不过他本人不以为然。

  “谢谢范制作。”方品睿说到做到。

  范修罗眼睛一亮这个兔崽子比他那个轻挑放荡的姊姊顺眼多了。“那个学校的学生?”

  “政大大传。”他知道已获得他的初步认同,表现得更积极热烈。

  “我学弟?”

  “对!”

  “来公司后都做些什么?”他对提携后进向来不遗余力,尤其是看得顺眼的。

  “什么都学,我还把你最近拍过的广告都一支一支看过了。”

  “用功!”他以自信十足的动作点燃一根烟,吞吐一口白雾才说:“说说看你的心得。

  “大部份的作品我都认同你的选择,只有那支“天长地久”的广告除外。”他停顿下来观察范修罗的反应,接收到范修罗“继续说下去”的表示,才放胆的提出自己的看法,“在我看来,那两支“天长地久”的广告,女主角回眸笑著流泪的那支,远比回眸甜笑那支更有味道,给人的印象也比较深刻,我不懂你最后怎么会刷下“流泪篇”那支,而采用“微笑篇”那支广告?”

  范修罗拍拍掌,潇洒的刁著烟说道:“很好,有两把刷子。”他大大的表示赞许之意。

  他捻熄了香烟,沈默片刻才又开口,“没错,我当初也觉得“流泪篇”比较好”

  “那为什么”

  范修罗定定的注视著他,表情有点慑人,却增加了几分魅力,“因为这支广告的客户选择了“微笑篇”。”

  “太傻了,你该说服他的,外行人懂什么?”方品睿大加惋惜,竟然因为外人的意见,而扼杀了这么好的作品。

  虽然“微笑篇”问世后,反应非常热烈,为那家公司赚进比预期还多出三倍的利润,同时参加角逐“最佳广告创意奖”,他也不否认那确实是一支水准极高的成功作品。

  但是那是因为之前他没看过“流泪篇”这支广告的关系,这支的水准和意境绝对在“微笑篇”之上啊!

  他相信世人如果有机会看到“流泪篇”,一定都会认同他的感觉。

  “少自大了!”意外的,范修罗竟泼他冷水。

  方品睿被他完全出乎意料的反应震得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只是用一双不敢相信的眼睛瞪视著他。

  范修罗则一脸平静却极具说服力的说出自己的看法:“兔崽于,你给我听好,不论你多有实力,一旦你瞧不起你的客户,嘲笑你的客户为外行人时,你就是一个失格的广告制作人!没错,我们面对的客户大部份都是广告的门外汉,但正因为他们都是门外汉,所以他才会花大把大把的钞票来找我们替他们拍广告,他们自然会以自己真正的感觉和立场来选择他们想要的、需要的,因此,如何从客户所提供的有限的讯息,加以开发创意,揣摩客户真正想要的东西,再以专业的能力把它完美的呈现在客户眼前,令客户满意,有种“对!这就是我想要的!”如此才是最重要的,而不是以自己的标准和观点去评判,自以为是行家的企图去改变客户的选择,那叫孤芳自赏,这是我个人的看法。”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明知他们的选择可能是错的,也不可以制止他们?”方品睿大不以为然。

  “我才跟你说过,少自大了,给予客户专业的意见,早在“定案”和“试映”

  两个过程里就该进行,当你以专业的眼光把每支广告正、反两面的意见都告知客户后,最后的决定权就在客户手中了,毕竟他们才是对他们自己的公司最了解的人。”

  “可是”

  “你如果觉得自己的意见才对,大可以在从定案开拍到正式上映之前的一大段时间里去说服客户,但是无论如何你没有权利干涉客户最后的决定!”

  “我不懂,”他知道范修罹说得十分合情合理,但是他就是不能释怀,“难道你自己的作品,因为客户的错误选择而被否定、被抹煞,你都不在乎,都能忍受?”

  范修罗从激动不服气的方品睿身上,仿佛看到当年初出茅庐,那个血气方刚,少不更事的自己,不由得有种熟悉的亲切感,对方品睿的好感因而又增加一点。

  “小子,听好,我认为凡事没有绝对的对与错,从不同的立场和角度去看,就会产生不同的对与错,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这个我当然知道,但是”

  “我对自己的作品有绝对的信心,并不会因为客户的喜好而改变,更遑论被客户否定、抹煞,那是对自己没信心的人才会说的蠢话,你以为呢?”说这些话时,范修罗的脸上有坚定不移的自信和自负,以及由那股自信与自负相互交织所激荡出来的动人魅力。

  方品睿被说服了,而且比以前更加崇拜他,连连点头称是,“对!对!你说得对,对极了!”这个男人果然了不得又独特,难怪在竞争激烈、汰换率极高的广告圈和影视圈中能承保强势、历久不衰,不愧是他崇拜的学长,今后他要向他学的东西可多著哪!

  好小子,总算开窍了。“好了,去工作吧!”

  “是,范制作,谢谢你的教诲!”方品睿向他行了一个举手礼,便必恭必敬的退出去。

  当他要关上门那一瞬间,范修罗又进加一句:“小子,你别急,好好努力,我当年也有和你一样的想法呢!”

  这话对方品睿称得上是最受用的激励,他以如雷贯耳的宏大音量道:“谢谢范制作,我一定会努力!”然后就神采飞扬的飞回岗位打拼去。同时在心里替自己的老姊庆幸不已,她真的嫁了一个非常好的男人!

  范修罗在他走后又重新点燃一根烟,若有所思的想道也罢!看在那小子一心向学又受教的份上,他就别揭穿他充当“眼线”的事,让他留下来吧K?趟?蚶窗?拧?

  方芷云啊方芷云,你这著棋下得可真高段哪!

  经过一个早上的谈话和相处,张妈已经把新任的少奶奶方芷云给详详细细的打量过一遍。

  她发现方芷云确实如范夫人所言,是个难得一见的好女孩。

  不但举止谈吐得体,又很会替人著想,性情又温柔体贴,最重要的是她很投她的缘。

  何况连一向对范志成夫妇都不太亲热,见到陌生人就会怒目吠叫的布鲁克,都对她特别例外,一见如故的立刻和她打成一片,足见她是个很特别的好女孩。

  原来如此!金妈突然想到什么,老眼不觉透出深刻的笑意原来修罗少爷是怕我会以貌取人,对少奶奶有先入为主的不好印象,所以才刻意打电话对她说那一番话的,真是用心良苦啊!

  “张妈,你在笑什么?”方芷云又替她榨了一杯新鲜的苹果汁。

  张妈接过手喝了一口,心情更好,两眼眯成一线的把范修罗的“用心良苦”说给她分享。

  方芷云听完芳心大动,双颊泛起藏不住的甜蜜,对范修罗的爱意又增加了一点点。

  不用说,她们的话题全部绕在范修罗身上,除了范修罗喜欢“天使型”女人那件事外,张妈真是什么事都知无不言,言无不荆关于范修罗对于女人的喜好,张妈倒也不是刻意隐瞒,而是认为没有必要,他既然会娶方芷云,不就表示他已从“天使新娘”那种不切实际的幼稚思想中毕业了。

  那么她又何必节外生枝?是的,方芷云是个贤慧体贴的好妻子,但张妈永远不会忘记方芷云同时也是一个女人这个事实。而女人,通常是善妒的!

  在万家灯火的时刻,范修罗依约踏进家门,对他而言,这只是从一个战场移往另一个战场一个更加耗费心力的婚姻战常他泊好车,深吸一口气,才打算开门,门便被抢先一步打开。

  在他还来不及做进一步反应时,方芷云的身影已经落入他眼底,她一来就急著施展“媚功”,对他绽放令他作呕的虚伪笑容,道:“欢迎回来,辛苦你了,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张妈迫不及待的褒奖方芷云,“芷云她的手艺真是没话说,一级棒,连我都自叹弗如呢!”她衷心的说道。

  由于方芷云不习惯少奶奶的称呼,所以她就顺她的意,唤她的名字芷云。

  他的爱犬布鲁克似乎在附和张妈的话,适时吠叫,并友善的舔著方芷云的手,对她大摇尾巴,由于下午刚洗过澡,所以今晚它被允许待在屋内。

  方芷云相当谦虚的说:“张妈太夸我了”

  “才不呢!我说的都是实话,来,少爷快过来尝尝芷云为你精心烧的晚餐。”

  张妈热心的拉扯他。

  布鲁克也跟在她身旁,一直对他友善吠叫,好像在告诉他,“汪!张妈说的是真的,主人快吃吃看,汪汪!”

  面对这样的情景,范修罗只能一个劲的陪笑。

  该死!这个女人可真高竿。

  一天,才一天下来,对他最死忠的张妈和布鲁克就已经被她打点得服服帖帖,一面倒的站到她那一边去。

  尤其是布鲁克那家伙,竟然对那淫荡的女人百般示好,连对他,它都未曾如此热情亲昵过呢!

  他瞬间领悟了什么,又在心中暗骂一番该死!他忘了布鲁克那家伙也是“公性”的!

  她可真是“媚”力无边啊!连狗都成了她的裙下之臣。

  范修罗一次又一次的提醒自己,对这个女人绝对不能掉以轻心,一个不小心,就掉入她的天罗地网,被她啃得尸骨无存,死后墓碑上还被刻著:“乌龟同好会万年会长之墓”几个大字,那才真是奇耻大辱,丢脸丢到阎罗地府去了。

  不行!他绝不能让那种事发生。

  在想心事的同时,他不忘陪笑,所以方芷云和张妈都没发现他笑脸下的心思。

  方芷云尤其开心,在那儿一头热的为他夹菜,努力扮演贤妻的角色。

  晚餐就在轻松的气氛下愉快的进行著。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6楼 发表于: 2007-10-26
第六章

  在缤纷、浪漫的柔情灯光拥抱下,范修罗面带应付性的微笑——不过他掩饰很完美——,享受方芷云巧手烹饪的美食,张妈在一旁侍候着,眼看他们小俩口如此和谐,倍感欣慰,布鲁克趴在方芷云脚边,在美人玉腿陪伴下,心满意足的大享方芷云特别为它调理的晚餐。

  张妈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虽她很想当一个贯彻始终的“电灯炮”,但是她那口子应该已经到公车站了,她得去公车站接他才行。

  “没事,你们继续吃,我要去接外子”她的表情写着:“我已跟你们提过了。”

  “外子他很少出门,又是个路痴,我再不去接他,恐怕他到明天早上也找不回这里来。”

  “那——等一下。”方芷云放下吃到一半的晚餐,飞奔上楼。

  张妈趁这个空档,对范修罗夸赞,“少爷,你真是好眼光,娶到这么一个好妻子,放心,张妈没那么肤浅,单凭芷云的外表就否定她,你可以安心了,你的‘用心良苦’张妈在和她相处后就发现了。”

  范修罗在心中冷哼——是哦!我“用心良苦”,结果你却自作聪明的曲解我的“用心良苦”,没三两下就被那个善于笼络人心的女人安抚得一心向她,枉费我对你的信任哪!

  话说回来也不能怪张妈,全是那个女人太厉害的关系,像他如此高竿的人物,只要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掉入她的陷阱,更遑论张妈。

  张妈一厢情愿的在他耳畔叽叽咕咕不停,“少爷你刚刚瞧见没,芷云的餐桌礼仪极佳,她在喝酒之前一定会先把嘴拭净,然后才小啜几口,喝完后一定会留意有没有口红印残留在杯缘,连这样的小节都注意到,可见她教养非常好,你以前交过的那些女朋友,我从没看过一个像芷云这样好的,难怪你会娶她。”

  范修罗心里想的和张妈的大加赞赏形成强烈对比:张妈到底在胡说些什么,什么唇印不唇印,搞不好她用的是持久性唇膏,不会掉唇膏是理所当然的有什么好大惊小怪。

  倒是他所瞧见的另外一幕,抓他较多的目光和注意力。

  在晚餐进行的过程中,他不下一次偷偷的、很有技巧的监视她的一举一动,省得大意失荆州,在监视的过程,看着她喝酒的样子,他脑海中竟然浮现一幅绝佳的广告构图——性感乌亮的大波浪长发被潟在双肩脑后,像火焰和着鲜血惹火的无肩带晚礼服,半敞的低胸中开领口,让深陷在傲人双峰间的乳沟一览无遗,加上开高叉至腰部下端的贴身长裙,绝对会是令人难以移开目光的性感女神,狂野而风情万种的趴在覆盖着西伯利亚虎皮的意大利真皮沙发上,以教人为之疯狂的勾魂眼波,散发出最危险的诱惑,诱惑着每一双为她意乱神迷而无怨无悔的醉眼。

  对!那正是他正在进行中那个case——最危险的诱惑——的最佳代言人。她确实是他最讨厌的典型,但那是以私情而言,站在顶尖制作人的专业立场的话,他丝毫不否定她带给他的冲击,在那么短暂的时间中,他已从她身上寻获许多极具创意的灵感和点子。

  真是左右为难啊!他的私人理智直直对他发出超A 级的警告,教他千万别靠近她;然而,他的专业理智却无可救药的耸恿他一定要重用她。

  方芷云在他挣扎不已的时候,像只最华丽而令人目眩的彩蝶翩翩下楼,轻轻喘气和玫瑰红的曼颊,锦上添花的点亮她的妩媚,她把手上的披肩披在张妈肩上,轻声细语的说:“天气凉了,这给你披上,以免着凉。”

  “谢谢你,芷云。”张妈拍拍握住自己老手的白皙小手,眼底流露着感动和赞许。经过范修罗身边时,张妈巧妙的在他身边又一次低声褒奖:“少爷,你真是好眼光哪!”

  范修罗还是一样的表现,表面上引以为效的笑着,心底鄙夷的嘲讽。

  方芷云全然看不清故事真相,兀自沉醉在新婚的甜梦中。

  “能者多劳”似乎是亘古不变的至理名言!

  像范修罗这样的鬼才制作人,正是这句名言的力行者。

  白天在公司必须处理的工作就已经多得足以压死一只雄壮威武的斗牛,公司内部大大小小的会议,对电视、电影和广告客户做简报以及良性沟通,监控电视、电影和广告的拍摄录制,出席各种邀约应酬……

  光是这些每天都固定要忙的、几乎已经成了例行性工作的事件外,间或还要充当空中飞人,到世界各地去考察,参加大大小小的国际展、会议、出外景。

  如果遇到一些重要客户指名要他亲自接拍广告,他就更加忙碌了。

  像现在在他手上的指定case,少说就有不下十个,其中又以“最危险的诱惑”

  和“燃烧的天堂”最迫人。

  进入在自家工作室挑灯夜战的case便是“燃烧的天堂”。

  有他来在赶工时,他会习惯到“逍遥居”的小窝去闭关,但现在情况不同,他不能给方芷云偷情的机会,所以只好改待在家里进行。

  当墙上的时钟指着十一点的位置时,方芷云端着香味四溢,令人垂涎的宵夜进来探望他。

  “休息一下,吃一点宵夜好吗?这是我自行研制的药膳鲍鱼粥,爽口不油腻,又有消除疲劳,兼具提神作用。”

  她的话和手艺打动他肚子里的贪吃因子,顺手接受她的“好意”,“很抱歉,因为前一阵子到莫斯枓,加上之前休了长假,所以累积了太多工作要赶,连晚上都得加班,可能没法子好好陪你——”

  “没关系,我了解。”不等他解释完,她就明眸巧转的发出体谅之言。

  范修罗硬挤出一个激赏的眼光,另一方面又在心中冷哼:你当然好,这么一来你就更有充裕的时间去乱搞男女关系哪会不好?

  他才不笨,忙是事实,但背后却暗藏着另一个企图——他愈忙对她愈疏于照应,她就愈可能产生轻敌之意,疏于防范而露出狐狸尾巴,他也就愈容易想出最有效的对策来对付她。

  “我可以坐在你旁边吗?”方芷云充满企盼的征询他的应允。

  犯用不着用勾魂眼“电”我,那招对我不管用!范修罗尽量不表露出内心的嫌恶,对她点点头。

  “坐吧!”

  方芷云一在他身旁坐定,便对他桌上那份进门就注意到的广告个案提出自己的疑问,“这就是你在赶的工作吗?”

  探察虚实啊?他保持平常心的应了一声,“对,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只是觉得——”她的视线始终聚集在左边那张彩稿上。

  “有话直说无妨,我正想找人问问意见。”这是他的习惯,一来可以避免孤芳自赏,二来是想给她一点小小的难堪,好让她知难而退,少在这儿缠着他不放。

  方芷云受到他的话鼓舞,热心的说出自己的看法,“我只是觉得天空的颜色若换成火红色,或许比这个天蓝色更能凸显整张构图的意境和特色。”

  范修罗一个响彻云霄的弹指,大大赞赏她的意见,“好点子,我明天到公司就要小田试作看看。”

  “你这儿不是有电脑吗?”她看向他工作桌旁边那部设备齐全的多媒体的个人电脑。

  “有是有,但是——”

  “你没有把这个case的资料磁片带回来吗?”以他敬业的工作态度而言,她不认为有这个可能。

  “当然有,只是这个个案是用公司刚引进不久的新软体设计的,那套软体和我熟悉的那套不太一样,又是在我到莫斯科期间引进的,所以我还不太熟悉操作方法,只好明天到公司去再要负责这部份的小组修改。”语句间大有遗憾之感。

  方芷云读出他想尽速修正的心思,自告奋勇的毛遂自荐:“让我试试好吗?”不等他许可她就自动从桌面拿起资料磁片,坐到电脑前开始忙碌起来。

  范修罗本想阻止她,爱说笑,这么重要的磁片,万一被这个不懂装懂的“花瓶”

  结搞坏,麻烦可大了,但在瞥见她那意外灵活熟练的电脑操作动作时,他暂缓了拦阻她的冲动。

  很快就进入那套设计绘图系统,叫出软碟中的档案,透过滑鼠、键盘和光笔三项利器的协助,动作俐落的修正那份彩稿。

  看着她那玉葱似的柔夷和白皙光滑的玉腕,在他视线里来回游走,他又开始产生各种幻觉。

  戒指!对,她的手很适合他手上的一支戒指广告的形象……呃?

  危险!这女人太容易了引发他的创作灵感了。

  “好了。”

  好了?开玩笑的吧,比小田那家伙还快?他带着怀疑的眼神看向她——噢!这是——“棒透了,你真是天才咄!太帅了!”

  他忘情的将她腾空抱举转了三圈才放下她。

  方芷云先是受宠若惊,旋即绽放出花般娇俏的笑靥。

  “决定了,就改用火红色的天空,”他对着那张由Epson 最新型、彩色雷射印表机印出来的漂亮成绩单,不时发出赞叹,“谢谢你,芷云。”

  她回他一个谦虚的笑容。

  “你怎么懂这个?”他以为她是除了诱惑男人、乱搞男女关系外什么都一窍不通的“绣花枕头”。

  说来很巧,我在美国念大学时,主攻的就是商业广告设计。“其实她的”经历“并不单是这样简单而已,而是——,不急,以后再告诉他不迟。

  “这么说来我们是同行呢!”

  “可以这么说。”她不动声色的甜笑。

  “看来以后我们可以互相切磋了。”他挺意外的,或许他应该修正对她的评价——当然是指专业能力方面的评价。

  “应该是我向你讨教才是,师父在上,小徒这厢有礼了。”她俏皮的对他做一个夸张的参拜礼——事实上,她在艺术方面的造诣绝对不下于他,真的!而且,她还可以传授他“另一种艺术”,只是“时机未到,天机不宜泄露”……

  他被她挑起玩兴,也回她一个滑稽的回礼,“好说好说,乖徒弟。”

  气氛顿时变得格外甜蜜美妙。

  她蓦然记起一件切身要事,趁着气氛正好提出来和他商量,“修罗,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哦?”她的话让他从过度纵情的无防备状态回复备战状态。

  “我想外出工作。”

  “不坏的主意,需要我帮忙吗?”

  真快!才一天,她就按捺不住淫荡的本性,想去找“客兄”啦?哼!

  好不容易对她产生的一点点好感,在这一瞬间已经灰飞烟灭,荡然无存。

  你也未免太心急了,当心“呷紧弄破碗”,他是不是太高估她的手腕?

  “不,我想自己找。”她不喜欢事事依赖别人,尤其是工作这档事,就算他是她最爱的老公也一样,“我不想麻烦你。”她又补了一句。

  “好,我尊重你的决定。”

  你大可放心,我还想看看你接下来要要什么花样,不会这么快就拆穿你的西洋镜。他有的是耐性,否则在接受风谷的委托,出任“特殊保镖”的工作时,遇上比她更难缠的角色时,他如何能雷霆万钧的过关斩将,一次又一次的完成高难度又高挑战性的特殊保镖工作?

  “燃烧的天堂”的新提案,在没有异议的情况下继续接下去的进度。

  现在,范修罗又回过来忙“最危险的诱惑”。

  望着满桌各型美女的照片,范修罗一张一张的评选,从第一张挑到最后一张,再从最后一张挑回第一张,重覆了好几次相同的动作,还是挑不出一个符合他想要的形象的模特儿。

  偏偏方芷云那张冶艳性感的“情妇脸蛋”和“荡妇身材”又不时浮现他脑海,在在的加深“她是最适合的人选”的执念。

  不行!不行!他要避免和她过度接近。

  “品睿,你说说看那一个模特儿最符合我们想要的形象?”

  他索性把棘手的问题丢给被他抓来参与这个case的“眼线”。

  “唯才是用”是他的优点之一,所以方品睿才有机会待在他身边实习。

  方品睿从一开始就有了“理想人选”,那个理想人选正好和范修罗所想的不谋而合,但是他有所顾忌,因为他知道他老姊向来最讨厌成为众所瞩目的焦点,尤其是以她的长相和身材号召,所以他才会迟迟说不出口。

  见他欲言又止,稍有难色,范修罗又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心中是有个理想人选,只是——”

  “或许我们想的是同一个。”

  “你——”方品睿心想:或许让姊夫去说服老姊会成功也说不定。

  “我试试看。”冲着方品睿有和他一样的见解,他决定试试。

  方芷云一早就出去为自己的工作打并,这回意外的幸运,一试便中。

  她高兴得差点当场放声尖叫,终于、终于给她找到工作了。

  这一切一定是修罗的缘故,否则她怎么才嫁给他就顺利出击成功?肯定是这样没错,修罗有“帮妻运”,是她的幸运之神!

  为了庆祝工作有着落并感谢带给她幸运的老公,她在回家的途中,特地打电话问张妈修罗喜欢的料理,顺道到生鲜超市选购材料,准备大显身手。

  吃过午餐,小憩片刻后,她就忙着向张妈请教修罗喜爱的餐点口味。

  “张妈,烘烤法式焗烤龙虾用这样的火候可以吗?”

  “可以,刚刚好。”

  她在张妈的指点下,忙得不亦乐乎。

  范修罗一踏进门便闻到令人胃口大开的香味。

  “好香,这味道是——我最喜欢的法式焗烤龙虾对不对?”他弹指猜道,“张妈,你真是我的甜心。”接着就抛给张妈一个飞吻。

  张妈一双手在面前挥呀挥的,好像要阻挡他的飞吻攻击,“别玩了,你知道张妈不习惯这种西洋玩意儿,而且你该谢的对象不是我,应是芷云。”

  “芷云?”

  “是呀,今天的法式焗烤龙虾是芷云帮你做的,除了焗烤龙虾还有好几样你喜欢的料理。”范修罗不由分说的便往餐厅走去。

  “好吃,比张妈做的好。”他赞美一半才警觉言语失当而倏地消昔。

  张妈却大声的笑道:“芷云做的比我好吃是事实,我帮她尝味道时也吓一跳,不敢相信她是第一次做这些菜呢!”

  “张妈你就别笑我了,要不是你悉心指点,我恐怕没办法做出来的。”

  “好了,你别谦虚,你有一双巧手是事实,少爷你说是不是?”

  范修罗以笑代答,继续他的“千秋大业”。

  她手巧是理所当然的,那手是她钓男人的重要法宝之一不好怎么行。

  不过“美食无罪”,所以他就乐得大块朵颐。

  “对了,怎么会突然弄了满桌大餐了?”他在遍尝美食之余,不忘问道。

  方芷云和张妈颇有深意的做了一次眼神交会,张妈便热心的替方芷云做开场白,“当然有值得庆祝的喜事。”

  “喜事?”该不会要告诉我她肚子怀有别个男人的野种吧?他背脊不禁一凉,全身神经紧绷,我们连同房都没有,你可别想乱栽赃!他严阵以待。

  方芷云在张妈的鼓舞下,将自己的喜悦和他分享,“我找到工作了,就在一所综合高中当美工科的老师。”

  “原来如此!恭喜了!”还好不是要他戴绿帽子当“褓父”。

  “这一切都要感谢你,是你带给我幸运,我才能一试即中。”方芷云衷心的说。

  “别这样说,这是你自己努力的成果,我根本没帮你什么忙。”说的可真好听,幸运?骗三岁小孩不成?

  你以为我不知道那是你早就设计好的棋招,否则凭你那副长相,有那个高中会录用你,又不是要让那群无辜又血气方刚的少年家因为天天流鼻血,失血过多的宣告天寿,或者把全校搞得连一个“在室男”也没有。

  等等,他何不趁这个机会跟她提拍广告的事!

  聪明,真不愧我,伟人!自吹自擂后,他便立即着手采取行动——“什么时候开始去教书?”

  “下个月月初。”

  “哦!那很好,很好——”他刻意装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方芷云关心的问:“怎么了?”

  “有什么心事,不妨说出来好有个商量。”

  “我——”他就是在等她说出这句话。“是关于广告人选的事。”

  他顺势把“最危险的诱惑”的广告内容大致说一遍,最后说出他的难处。

  “原来是这样——”方芷云内心交战挣扎不已,她是很想帮他,可是她一向最讨厌这档事,尤其这支广告的又是大加强调性感狂野的野性美,是她最感冒的那一型呀!

  少装了,你明明很想答应的,好吧!我就帮你找个好理由,于是他说:“芷云,你可以跨刀助阵吗?在我心中,你就是最佳人选,品睿也和我同感呢!”

  “品睿?”

  “对?”还装,他就是你特意安排在我身边的眼线,别以为我不知道。

  “我——”

  “我保证会在月底前拍完,不会影响你的工作,而且对你的一切资料,包括姓名都保密,绝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好不好?”

  这下你总可以放心了吧!别紧张,我不是那么不谙人情世故的鳖脚猫,我知道你怕曝光过度,隐私权会大减,而影响你今后的“爬墙之乐”,尽管放一百二十个心。

  “好吧!”方芷云经过几番挣扎,对他的爱打胜了最后的战争。

  修罗已经那么设身处地为她着想,尽力保护她,她再不帮忙岂不太无情?

  方芷云答应拍“最危险的诱惑”后,范修罗便开始忙着指挥一切的前置作业,以实现月底以前拍完放人的承诺。

  由于时间紧迫,他不得不天天待在公司加班,没能回家吃晚餐。

  方芷云便趁这个空档,偷溜回方家找方品睿做演出的临时恶补,希望正式开拍时能让范修罗刮目相看,并顺利完成拍摄工作。

  方品睿十分明白她的心情,加上他也很想看到老姊的完美演出,所以便义不容辞充当指导老师的重责大任——幸好他是工读生不必加班。

  为了给范修罗一个意外惊喜,方芷云特别央求张妈和方品睿保密,别让范修罗知道她在他加班晚归期间,每天都溜回方家,做“临时恶补”的事,他们两人冲着她的一片心意,自然是帮忙到底。

  只有范修罗不这么想,他在开始加班的第二天便打电话回去“查勤”。

  不善于说谎的张妈,很努力的故做轻快道:“芷云去参加朋友的聚会,晚一点才会回来。”

  “是吗,那么她如果回来,告诉她我不论多晚都会回家。”

  挂断电话后,范修罗恨得牙痒痒的——那个“贝戈戈”的女人果然不出我所料,我一不在,马上就翻出墙去!等着瞧!

  别以为我会让你太过逍遥,在慕羽未回来的三个月内,我绝对不会给你机会搞出让我大大下不了台的丑闻。

  也就是为了不给她过多的机会背叛他,他才坚持每天都要回家,无论多晚。

  他确实没办法分分秒秒盯箸她,所以对于她的“小背叛”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她别搞出“大背叛”就好,而所指的“大背叛”是指被人抓奸在床,传出流言,以及怀了野种之类的大耻辱。

  不成,他还是得提醒她一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这天,范修罗特地提早结束加班工作,不声不响的回家突击。

  张妈暗吃一惊,赶紧偷偷打电话到方家通知方芷云。

  该死!那女人竟然有办法让张妈背叛我而替她做内应!范修罗在目睹张妈偷打电话那一幕后,误会更深。

  不久,方芷云便匆匆赶回来。

  范修罗按捺住满腔怒火和鄙夷,连解释的机会也不给她,保持低沉平稳、强装温柔的说:“别急,有什么事你尽管忙,我不是古板的人,只有一件事想告诉你,再过三天就要开拍,希望你这几天能正常起居好保持皮肤光泽细致,才能拍出最好的效果。”

  他这番话的另一层意思是:你的放荡生活也该收敛一下了,如果你敢在开拍那天,带着一身吻痕去现场,我是不会轻易放过你!

  方芷云点点头笑道:“我会注意。”

  范修罗扯扯嘴角,拉出一个上扬的弧形算是回答。

  很好,相当合作,咱们就按照这个“游戏规则”玩下去。

  而方芷云则满心感动——她真的嫁了一个好老公,这么细心体贴,连如此的小细节都替她注意到了。

  所以她一定要好好努力好回报他对她的深情!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7楼 发表于: 2007-10-26
第七章

  香水广告“最危险的诱惑”在众人对方芷云的惊艳声中顺利开拍。

  如同范修罗先前所料的,现场的工作人员都聒噪不已,不时交头接耳,对方芷云品头论足,甚至直接以充满色欲的露骨眼光,盯着方芷云风骚的情妇脸蛋和引人犯罪的荡妇身材不放。

  不论是表现较含蓄的或者是较直接的,他们脸上都清晰刻着强烈的企图:好个骚到骨子里去骚货,有机会一定要和她玩玩!

  方芷云早在美国念书期间,就已发觉男人看她的眼光代表的是什么意思,什么欲念,因此她才会这么排斥以性感曝露的打扮出现在众人眼睛聚集的场合。

  若不是为了她亲爱的老公,打死她都不可能首肯这类演出,她老弟求了她这么多年,甚至趁寒暑假追到美国去求她当他的模特儿,她都没有答应便是最好的证明。

  在“色”目睽睽下,她瞥见了范修罗认真严谨的酷脸,心中不由得踏实许多,想道:我只要尽力表现让修罗满意就好,又何必在意别人的视线?

  何况范修罗把她保护得如此密不通风,全场除了老弟外,没人知道她的来历,全都跟箸修罗叫她为“范小姐”,想到这儿她就为自己的美好婚姻庆幸,在遇到修罗以前,她连作梦都不敢奢想这样幸福甜蜜的婚姻。

  范修罗在确定她诱人的胴体上——看得见的部份——没有他担心的吻痕后,便不再管她如何的在摄影棚中,对那些傻瓜男人“大肆放电”,预料中事,气也没用,索性眼不见为净,只要她老老实实的完成拍摄工作,他什么都不想追究。

  方品睿替他“特训”的成果很快就显现在方芷云举手投足都充满诱惑力,引人遐思的流畅动作中表现出来,她的一频一笑,一举一动,每个动作都是那么引人自然而撩拨人心,虽然还不够专业模特儿的技巧,然而瑕不掩瑜,技术上的小缺失全被天生的魅力给覆盖过去,整个拍摄过程出奇顺利。对方芷云的表现,范修罗的确满意,“理当如此”的满意——搔首弄姿本来就是她色诱男人的法宝之一,演来当然驾轻就熟。

  瞧!才一眨眼工夫,那骚货就趁着换景的空档,在那儿对着一号摄影机的摄影师猛抛媚眼——其实方芷云是在对站在那位摄影师后面的方品睿打招呼,只可惜范修罗没瞧见。

  中场休息期间,范修罗交待下一个场景的细节后,便往电诂区走去,准备回身上的扣机,为了专心拍摄,他习惯在拍摄进行中都把大哥大关机,等空档休息时间再处理。

  当他经过晦暗、往来走动的人鲜少的角落时,视力超好的双眼不经意的捕捉到方芷云和那位一号摄影师“亲匿”的画面。

  “这个该枪毙一百次的骚货,我才警告过她,她马上就不安份!”为了工作着想,他决定当程咬金,破坏他们打得正热的“好事”。

  而一个不留神被一号色魔缠上的方芷云,则在那儿想办法摆脱纠缠,“请自重,这里是公共场合,人来人往很多。”

  “那咱们就到更隐密的小天地去,继续咱们的好事。”一号摄影师一派轻浮淫秽的口吻。

  “你——”要不是顾虑到范修罗的立场和工作,她早就脱下脚丫子下的那双三吋半的红色高跟鞋,毫不留情的在这个大色狼头上敲出一个比月亮上最大的陨石洞还大的大窟窿。

  “哈啰老兄,要发情等收工后再说, OK ?”范修罗“适巧”赶上,帮他们的“打情骂消”划上休止符。

  一号摄影师看到范修罗眼中那两簇熊熊燃烧的危险火焰时,马上就识相的走人,“范制作说了就算数!”他不是笨蛋,范修罗的拳头可是出了名的硬,他才不会把自己的身体当做他的拳头祭品奉上,又不是“扒袋扒袋”,走了几步,又回眸对方芷云轻佻的骚扰,“宝贝,咱们收工后再亲热。”

  “你去死吧!”等摄影师走远,方芷云才爆发。

  范修罗暗笑在心里:好了,别假仙了,我不会上当。

  他不想再看她惺惺作态,很快就说:“芷云,委屈你了。”

  他太了解这话的神奇魔力,这下你可以闭上嘴巴了吧!

  方芷云十分感动,老公如此贴心,她还有什么好抱屈的?“嗯!我没事,你放心。”

  不出所料,香水广告“最危险的诱惑”一上市,马上就席卷台湾的每一个角落,造成热门话题,而且话题的焦点有百分之九十以上都集中在“神秘女郎”的身上,圈内以及大众传播媒体的各路人马更是卯足全力追查广告中的那个一身火红的性感女神的来历,只可惜在范修罗涓滴不露的把关下,全部徒劳无功,只能“望广告兴叹”。

  方芷云则在广告上映第一天和范修罗大肆庆祝后,就不再关心那支广告,而全心全力投入她的高中教师生涯。

  又是星期三,她下午没课,提前回家,手上还提了许多作菜的材料。

  开始上班以来,她留在家里的时间便相对减少了,所以除了亲自下厨外,其他的家事全交回张妈手上。

  她不太喜欢以工作忙当借口,而拒绝许多身为人妻所能表现的温柔体贴,所以每当星期三下午没课,她就会亲自买菜回来,花一个下午的时间烘焙点心和制作大餐。

  这天她才进家门,张妈就交给她一个从瑞士首都伯恩寄来的小型包里,寄件人是正在蜜月旅行途中的茱莉亚。

  不简单,没想到那个重色轻友的女人还会记得她这个微不足道的女性友人!

  方芷云虽嘀咕,心中倒是很乐,小心翼翼的打开那个包装精巧别致的包装,究竟是什么东西?

  咆,打不开,她用力拉扯一番,结果一时用力过猛扯得太过离谱,包装纸里的“东东”像花瓣飞舞,散了满地。方芷云定睛一看,眼珠子差点儿吓掉了。

  老天!居然是琳琅满目的保险套。

  来自各国别出心裁的设计包装,有做成糖果型状的、有弄成玫瑰花形的、还有依照十二个星座和血型设计,强调个性化的、有以香味取胜的,像是标明香水类、花香类或水果口味……林林总总应有尽有。

  “这个死女人竟然寄这玩意儿给她。”真像是茱莉亚的作风!方芷雪红着脸蹲下去迅速捡拾,否则给张妈看到可就尴尬。

  不知是不是老天爷存心和她过不去,这个时间应该在公司使出浑身解数忙得晕头向的范修罗,那浑厚的嗓音竟由远而近的传入她的双耳。

  “芷云,芷云,我告诉你,关于”燃烧的天堂“,客户已经决定采用你的建议。”

  他知道星期三下午她都会在家,特地跑回来告诉她这个好消息。那知一进门,笑容便瞬间冰冻,僵在嘴边。

  方芷云万万没想到他会突然跑回来,而且又正巧撞上这令人尴尬至极的一幕,整张脸红烫得好像冒出火花,打颗蛋在她的曼颊,搞不好真会热透烧焦,她慌乱的把散在一地的保险套扒进包装袋中,急得口齿不清的辩白,“这些是……那个……

  不是……“要命!她愈急舌头就愈打结,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范修罗却认定她是作贼心虚,心情大坏,像吞了十吨火药,恨得想揍人。

  我知道你够花、够淫荡、够“贝戈戈”,但你也犯不着如此名目张胆的把那此玩意儿摆在家门口现,难道你就不能看在家里还有张妈同住,给我保留一点尊严吗?

  偏偏她穿着一套古板“闷骚”款式的套装蹲在他跟前的模样,是那么该死的吸引着他,勾动他体内原始的冲动和欲念。

  “该死﹏﹏”他恶狠狠的低咒一声,由于咒在嘴里,所以方芷云没发现。

  “过来!”

  “呃?”

  他像只猎豹,闪电般擭获她曲线婀娜的惹火身躯,狠狠的吞噬她那引人犯罪的红唇。

  方芷云有生以来,第一次的吻竟是被自己深爱的男人,如此热情的狂吻,害得她毫无招架之力,失去知觉的瘫软在他怀中,若不是他的疯狂手臂支撑着她,她早跌落地面。

  他烫热的舌尖,大胆放肆的闯进她的小嘴挑逗着她的,弄得她无法自己的溶化在他比火山爆发更加炽烈的热情中,浑然忘我。直到电话铃声不解风情的乍然大响,惊破他们共织的情梦。

  范修罗像被电电到般,赫然从疯狂的情欲中惊醒,灰头土脸,像斗败的丧家之犬低头暗咒自己的无能。

  该死!浑球!该死!浑球——为了掩饰自己的彻底失败,省得让她看笑话,他转过身接电话,谁知按开话机开关,听筒那边就传来方圆一百里内都听得到的嚷嚷——“范制作,原来你跑回家去,赶快回来,会议才进行一半,客户和副董他们都在等你回来继续开会呢!回头见。”

  原来他是在开会开到一半,一听到客户点头应允采用方芷云的提案,便冲动的跑回来通知她的。

  该死!该下十八层地狱的该死!这下子岂不让这个女人更洋洋得意,认定他败在她的淫掌之中了吗?范修罗愈想愈呕,愈想就愈恨自己的无用。

  因为那疯狂一吻而瘫在一边的方芷云,根本没有多余的心力去留意他一厢情愿的“变态”想法,尤其在听到那通电话后,她原本已飞到半空中的魂儿,更像搭上火箭,直冲破云霄,飞上幸福天堂的最顶端。

  “我先回公司去。”范修罗久等不到方芷云给他的迎头痛击,索性走为上策。

  “慢走!”方芷云好不容易挤出一个比蚊子嗡嗡叫还要细小的声音。

  呃!?

  方芷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看错,她在他转身出门之际,竟意外的看见他眼中散发出来的鄙夷眸光?

  不会的,一定是她太过兴奋看错了……

  方芷云任教一个月后的一天,范修罗再度要求地跨刀为他怕第二支广告,那是支口红广告,叫“维纳斯之吻”。

  老公至上的方芷云理所当然没有推拒。

  然而,工作人员对她性骚扰的事件和上回一样层出不穷,甚至是有增无减,害得方芷云比上回更疲于应付,但她始终没让范修罗知道,以免增加他的负担。

  但这天的性骚扰事件实在发生得太突兀,令她防不胜防。

  负责替她上妆的化妆师,竟乘她不备强吻她的唇,她想挣脱,偏偏拗不过他宛如螃蟹两螫般有力的手臂,这在危急时,她从半敞的门缝看见路过的范修罗,要命的是她偏在这个节骨眼撞落粉饼盒发出响声而引起范修罗的注意,回眸看向门缝这边——那个该死的女人,连在补妆都不能安份些!范修罗拳头紧握,握得指关节都泛白,并且发出吱吱格格的响声。

  假如眼光能杀人,他早把那对奸夫淫妇杀得片甲不留,但是他知道他不能冲进门去,那岂不正中那女人的诡计!

  所以他强迫自己移开脚步,当没看见那一幕,轻蔑的瞪了他们一眼,忍声吞气的快步离开“淫场”。

  修罗?

  方芷云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正当她脑筋混乱成一片,化妆师的手已开始不安份的移向她的丰胸。

  “放开我!”眼前迫在眉睫的“危机”让她没有多余的心力继续原来的惊讶。

  “你在做什么?”方品睿惊死人的吼声,在最危急的一刻闯进化妆间,护姊心切的他,二话不说的对化妆师挥拳。

  “不要,品睿!”方芷云及时阻止他,她不想把事情闹大。

  “可是他——”

  “不要,求你!”

  方品睿拗不过她可怜兮兮的央求,只好收手,幸悻然的拉住她往外头去,“休息时间过了,我们回摄影棚去!”再待下去他可不敢保证自己的手还会听大脑指挥。

  方芷云沿途神情紧张的提醒老弟,“品睿,刚才的事不要告诉修罗。”

  “老姊,事情都已经这么严重了,你还——”

  “求求你!”她急得泪眼朦胧。

  方品睿没辙了,一向不轻易掉眼泪的老姊对他泪眼相向,他还能坚持什么?

  “下不为例!”看样子他只好加强暗中保护老姊的重责大任。

  “谢谢你,品睿!”她终于破涕为笑。

  “傻瓜!”他着实被她的痴情感动,姊夫啊!你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啊!

  方芷云一放心,方才修罗的奇怪表现和鄙夷眼神马上又浮现心头。

  而那个方品睿羡慕有加的幸福人范修罗这会儿正在自己的专用休息室,大发闷飙。

  可恶的女人,可恶的女人!从进门到现在,他不知已骂上几千遍、几万遍。

  最令他捶首揪心的是,他发现在目睹他们热情拥吻的瞬间,闪过他心扉的竟是妒忌心痛的感觉。

  “该死,我干么为那种女人妒忌心痛,那正是她的本性啊!”

  可悲的是他愈痛责自己,那份丑恶的情愫就更深刻的锈镂在他的心坎。

  该死!范修罗啊范修罗,你得振作一点,振作一点!

  此时电视上正好播放着茱莉亚婚前,在巴黎赶拍的那支口红广告“天使的告白”。

  是她!对,就是她!他的天使新娘!

  范修罗的眼睛为之一亮,死盯住萤幕上的娉婷倩影,当换了下一支广告时,他意犹未尽的转台,一台一台的逐一搜寻佳人倩容。

  沈郁的心在天使的光辉洗涤后,拨云见日。

  是了,茱莉亚才是他踵爱,真正想要的理想妻子,方芷云那个淫娃算那根葱?

  再忍耐一阵子,等慕羽和茱莉亚回来,他就可以从恶梦中解脱。

  由于工作人员在摄影棚左等不到,右等不来范大制作,所以方芷云便自告奋勇的跑来叫他,她在门口敲了半天门,就是没人应门,但门里一直传来电视播放的音效,方芷云放胆旋开门把一探究竟。

  飞快落入她眼帘的景象,是范修罗目不转睛的瞪住萤光幕上的茱莉亚那一幕。

  难道他——不!不会的,修罗一向对工作狂热,他一定是在研究那支广告的拍摄手法,而不是针对茱莉亚,对了,茱莉亚这支口红广告,正好是委托修罗拍这支“维纳斯之吻”的客户最大的竞争公司的产品,难怪修罗会看得如此专注。

  方芷云是这么说服自己的,她润润喉才中气十足的唤道:“修罗,大家都在等你开工呢!”

  “哦!我就来。”他连看她一眼也没有,就迳自赶向摄影棚去。

  方芷云尾随在后,心中的狐疑又加深了一层,难道修罗真的……

  “维纳斯之吻”在方芷云满腹疑云下杀青,她再度回复单纯的教职工作,和范修罗两人相安无事,相敬如宾的维持新婚生活,而这支广告如预期般的引起热烈回响,而那一个系列的口红更是销售长红。

  “你下个星期天有没有空?”范修罗一面夹菜一面出声。

  “有事吗?”方芷云望向他那张令她情钟的俊脸。

  “是这样的。”他因被入口的菜肴噎到,轻咳一声才说:“爸妈想看看你,说我们从结婚到现在都还没回去探望过他们两老,所以我想趁着下个星期天,正好我有空档,我们就回去一趟,放心,我爸妈都很好相处。”

  要不是想图个耳根清静,免得老爸老妈老是向他唠叨不休,他才不想带她回老家去,啧!

  “我知道了,我们就回去探望爸妈吧!”方芷云欢天喜地的应允。

  看来是她多心了,瞧!修罗不是要带她去见公婆了鸣?

  方芷云大方得体的举止和教养,以及健谈有主见却不抢锋头的刚柔并齐作风,一下子就赢得方志成夫妇更上层楼的疼爱,连第一次见面,范修罗的三哥范修平也对她印象极佳。

  尤其她连赶了一个星期所编织的三条款式新颖高尚的围巾,送给范志成夫妇和范修平当见面礼,更是博得满堂彩。

  跟回来的的张妈不遗余力的替她大肆宣扬她的贤慧——“芷云真的好贴心,像上一个月,她听我说我那口子因为风湿,经常睡觉睡到一半,腰部就酸痛,而失眠到天亮,她就织了一个纯羊毛的护肚给他晚上套在腰部睡觉时保暖,从那天开始,我那口子就不曾再因为腰部酸痛而失眠,对那个护肚宝贝极了,事后芷云知道有效后,就又织了第二件给他替换呢!”

  “我只是因为在美国念书时,有位教授也有同样的毛病,结果我送他一件护肚后就好了,所以我才自作聪明的——”

  “瞧瞧,马上就谦虚起来,那你为我编织的那两件披肩又是怎么回事啊?”张妈真的是把她疼进心坎里去了。

  范夫人兴致勃勃的掺一脚,“哦!我这才知道芷云这么偏心,只帮我们一人织一条围巾,却给你们夫妇俩一人两份,不公平。”百分之百是捉弄的玩笑口吻。

  张妈和她一唱一搭,接腔道:“夫人与其妒忌我不如把茅头指向修罗少爷,你们知道吗?芷云到现在已经替他织了三件款式截然不同的背心了呢!”

  “不——不是,我——”方芷云明知道她们是故意逗她,一张脸还是薄皮的布满红嫣,急急的辩白。

  “说来说去还是修罗最好福气,修罗你自己说是不是?”范志成把焦点投向始终在一旁假意陪笑的第四个儿子。

  他们的对话让他想起,他陆续穿着那三件背心到公司上班时,周遭人们对他投射的钦羡眼光,他就忍不住跩起来,“羡慕我吧,呵呵,有本事就向自己找一个。”

  只是在内心深处,有件事令他无法释怀——原来她在美国念书期间,就已经很会利用这一招去勾引教授,也说不上来为什么,这个念头一直让他怒火烧不尽。

  他身上的扣机没有预警的发出振动,他只好起身离座,“我去回个电话,你们继续聊。”

  望着老公离去的背影,再回想地方才的表现,方芷云不安的心变得更踏实些,看来可能真是她疑中生暗鬼,多心了。

  范夫人和张妈见时间差不多,就相偕进厨房准备晚餐,由于事先说好今晚由范夫人和张妈掌厨,所以方芷云并未插手。

  范志成习惯性在这个时间洗澡,人也跟着离开客厅,“你们年轻人先聊聊。”

  所以客厅只剩范修平和方芷云两人。

  “到庭院走走好吗?老妈她把庭院弄得很漂亮,值得一看。”范修平对她提出邀请。

  方芷云看出他有话要说就顺了他的心意。

  漫步在庭园中的两人,随便聊了几句,范修平便引入正题——“说实话,当我刚看见你时,心中大感意外,因为我记得你的外形是修罗那小子最感冒的一型,没想到——,和你相处之后,我终于知道修罗为什么会喜欢你,甚至为你摒弃他那”天使妻子“的愚蠢坚持,足见你的魅力无边,老实说我很羡慕修罗。”

  范修平古道热肠的一番话,震得方芷云再度从幸福云端跌落深谷。

  修罗喜欢“天时型”的女子!?她想进一步追问,却因时机和场合不对而苦无机会。

  晚餐在愉快的气氛下度过,饭后大家又畅谈一个晚上,方芷云才在征服在场的范家人之下和范修罗踏上归程。

  张妈因为好久没回老家这边,特地留下来多陪陪范夫人,所以没和他们一起回去。

  方芷云整个晚上,一颗脑袋瓜都被拍“维纳斯之吻”期间,在化妆室以及休息室目睹范修罗那些奇怪反应的记忆,以及今晚范修平所说的话占满。

  “修罗——”她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说。”

  “我——你——”她想问他那一次在化妆室时,他是不是没瞧见她和那个非礼她的色狼化妆师,以及他对女人的喜好,然而,话到嘴边硬是说不出口,最后她放弃了,含糊其词的搪塞过去,“没什么,只是想起三哥——”

  “三哥?”他戒备着。

  “对——他是个好人。”她因而把话打住,敷衍了事。

  “他的确是好人!”

  所以你又相中修平了吗?范修罗心中恼怒不平,只是他分不清究竟是为修平生气还是妒忌修平。

  方芷云则不着痕迹的打量他的反应,变得愈加心事重重。

  接下来一个多月的日子,又是一片甜蜜祥和,只是方芷云心中始终有一片抹不去的阴霾。

  范修罗在百忙中,偷了一个闻到路经的巷子里的一家安静清幽的简餐店小憩,顺便解决午餐,眼睛比秃鹰还锐利的他,一进店门就发现最不显眼的角落坐着一对男女,男的面向他,穿着高中制服,女的背向他,正是方芷云。

  这淫姓居然连高中生都不放过,真是大小通吃,原本他还不相信她会去高中教书,就算她愿意只怕也没有学校肯用她,不过在看了眼前的一幕后,他改变了想法。

  现在他相信她真的在高中任教——“幼齿养身”啰!

  至于录取的方法,只要对学校的人事主任施展媚功还怕不成?

  该死!他竟然想冲过去海K 那个对着方芷云傻笑的呆高中生一顿!

  还好他的理智战胜了冲动,不过他还是选择了和方芷云背对背那个位子坐下,好窃听他们的“秽言淫语”。

  他小心的没让方芷云发现,点完餐便坐直身子,紧贴着沙发椅背,竖直双耳,这时候他再度希望自己有李承烈那个“破坏狂”一样感度良好的耳朵,可惜他没有,所以他只能努力的、用力的听。

  首先荡进他耳里的是那只小淫虫的淫声,“方老师,你真的不会取笑我吗?我这么小就对那种——有兴趣——”

  “怎么会,老师反而很高兴又惊讶你的天份,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呢!”方芷云柔声软气的说。

  “真的,那方老师以后是不是愿意继续指导我?”

  “当然愿意,我感到很荣幸呢!”

  范修罗满肚子怒火,再听下去铁定会转过身,把那只小淫虫踹到阴曹地府去报到,所以他冲向洗手间去发泄发泄。

  方芷云和那个高中生浑然不知的专注在他们的对话中——“方老师能不能为我介绍几位擅长画仕女和裸女图画家作品让我参考?”

  “我很乐意,不过知道的不多!”方芷云相当谦虚:“像十九世纪的法国印象派画家雷诺瓦的画我就很喜欢,他的作品一向以色彩艳丽明朗而著称于世,尤其擅长画裸女,像他的代表作之一”浴者“系列,就很值得参考,至于肖像画的名家则有十六世纪的意大利画家莫洛尼,莫洛尼专门画肖像画,作品以姿势自然生动见长,像”绅士像“,”缝纫师“和”安东尼纳巴格洛“这几幅都值得你参考,只是他并非专画女性,但绝对有参考价值,还有一位肖像画大师的作品也很有参考价值,就是十八世纪的英国画家雷诺尔兹,这个人的作品有一个特色就是喜欢用历史场面和有寓意性的画面来当肖像人物的背景,深具个人风格,相当受当时的贵族阶级喜爱与支持,他还曾在一七八四年被任命为宫廷画家,足见他作画功力之深厚,你如果有兴趣可以参考他的代表作之一”斯宾塞伯爵夫人与女儿“,相当不错,你先研究一下这三位大师的作品,等你钻研一个段落,我们再讨论,然后我再帮你介绍其他大师的作品。”

  “谢谢方老师,我一定会努力学习裸女图和仕女肖像的创作。”

  “我一定会。”

  接着两人便起身结帐离去,正好在他们起身之际走出洗手间的范修罗,在看见他们起身的动作时又缩了回去,用可怕而鄙视的眼神瞪视他们,等到他们离开才回座。

  可恶!淫娃!

  他的心既恨又痛,胃口倒尽。

  而和学生分手搭上公车后,方芷云便开始想自己的心事——刚才在走出店门时,瞥见的那个人是修罗吗?不会那么巧吧?只是他那双充满轻蔑的眼睛让她有种熟悉的不安。

  不,她讨厌这种不安的感觉,她决定和修罗摊牌问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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