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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苓全集》之言情小说《挑弄银镯情》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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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使用道具 楼主  发表于: 2007-10-28
第一章

  “唉!”
  水容容将身子重重地往大沙发椅上摔去,几乎就这么瘫着,动也不想动了。坐在办公桌后那张旋转皮椅的是一位模样甜美、娇小,年约三十岁的女子;看着水容容那副被整惨的样子,爱笑的唇角不由一扬,调侃她。“又被那群孩子给整啦?”
  水容容摘下其实根本不需要戴的眼镜,乏力地翻翻大眼,望向天花板。“小孩子总是精力这么充沛吗?上课玩了四十分钟“跳圈圈”,下课还能大玩“老鹰抓小鸡?真服了他们了!”
  “你一定是那只老母鸡!”水容容的姊姊-----水若莲笑吟吟她接口。
  “我是老鹰!”水容容瞪了她一眼:“正确的说,是被一群母鸡、小鸡欺负的歹命老鹰!”
  水若莲咯咯笑着,脚步微颠,一跛一跛地走到水容容身旁坐下,歪着头看她:
  “可是,我看你玩得很高兴嘛!在这里你已经变成孩子们最喜爱的大姊姊了!要是没有你来帮忙,这群小朋友可不知会乱成什么样子?”
  水容容豪爽地朗笑:“我还得感谢你收容我呢!不然,这长达两个月的暑假,我真不知道要去哪里晃?”
  “我这群小朋友都皮得很,只有你这个孩子王制得住他们!”水若莲站起身来,走去为自己倒杯茶喝。
  水容容看了看她的脚,不由得皱起眉。“你的脚伤还没好吗?”
  水若莲喝了一口茶,露出甜蜜的笑容:“我现在才知道,让老公留在身边的最佳方法,就是三不五时的受点儿伤,让他紧张一下。你没看他这三天都一直侍在家里陪我,今天还差点儿不让我来幼儿园!”
  “你该不会为了让姊夫待在家里,故意跑去撞车吧?”水容容怀疑地盯着她。
  水若莲反瞪了她一眼:“我才没那么笨!我只是想事情想得出神,一时疏忽了。”
  随即,她又眉开眼笑的说:“不过,我真是因祸得福!这几天宇恒陪我的时间,是这半年来最长的一次……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那姊夫,老是怕得见不着人影,我想见他比见美国总统还难,他肯陪我个二、三天,我就很高兴了!”
  看水若莲一脸又怨又爱的神情,水容容下了个结论:“嫁个有钱的老公真麻烦!”
  几年前,她们的父母在一场车祸中不幸丧身,自此姐妹俩就一直相互扶持。若莲专校毕业后,立刻在一间私人幼儿园里找到工作;除了正职之外,她还利用闲余时间兼了个家教,也因此而认识了杨宇恒。当时的他,是个刚离婚不久,拥有镀金身价的抢手男人。
  身为杨氏集团总裁的杨宇恒,为了追求小他十岁的水若莲,可说是无所不用其极;后来追她追得整个人都快发疯了,干脆直接拐她到法国去。一个月后回来,水若莲便成了杨宇恒的太太。
  当了杨太太之后的水若莲,成天闷在家里大喊无聊,没多久就要求杨宇恒让她出去外面上班。杨宇恒不忍爱妻失望,又不想让她大过劳累,只好出资让她开家小小的幼儿园。总算达成她的心愿。
  “总不能老待在家里数手指头等他吧?所以只好找些事情来做,忙碌一点儿才不曾让自己常常想他嘛!”这是水若莲的理由。“谁教我爱上他呢?只好忍着点儿了!人家不是说“小别胜新婚”?我和你姊夫大概就是这种情形……”水若莲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眼睛一亮,急切地道:“对了!差点儿忘了告诉你,下个月我和宇恒要到法国五度蜜月!
  水容容非常实际的点点头:“要去多久?姊夫不是很忙吗?”若莲一脸沉溺在幸福中的样子。“大概一个月吧?嗯……事实上是他要到法国看那边的公司运作的情形,顺便带我一块儿去!”
  “一边工作,一边度蜜月?”水容容皱皱眉,不是很赞同这样的作法。
  “至少可以在一起啊!管他的,反正这一个月我就尽量黏着他,让他不要工作好了!”
  若莲叹吓一笑,有些异想天开,很满意自己打的如意算盘。
  看她那副甜蜜蜜的模样,水容容实在很羡慕姊姊、姊夫始终浓情蜜意的婚姻生活。
  这在现今高离婚率的社会中毕竟是不多见的:可是她可不想象她老姊一样,嫁一个有钱的老公,教她三天两头才见得到老公,那她干脆去嫁美国总统算了。
  “幼儿园不管啦?”水容容好心的提醒她。
  水若莲笑咪咪的,一副早已安排妥当的模样。“下个星期幼儿园开始放假,我准备顺便休息一个学期!”
  水容容挪愉她:“原来爱情的力量这么伟大!”
  水若莲翻翻白眼瞪她。“说到这个,容容!你已经二十岁了。怎么到现在连个男朋友也没有,都已经大三了还没有人追,不觉得很丢脸吗?一定是你大挑剔了,老是拒绝人家!”
  水容容晶莹的眸子闪过狡黠的光芒,嘎嘎笑道:“是啊!是啊!我哪像老姊你这么厉害?才二十二岁就拐到一个老公!小妹我实在太丢脸了,到现在近没有人追,老姊有什么秘诀?赶紧传授一、二招给小妹我呀!”
  其实在学校,水容容是出了名的才女,人不仅长得美,在囚课、运动……等方面,都是出了名的优秀。活泼外向的个性使她的人缘极佳,交了不少朋友,而有心追求她的男孩子也不在少数;只是她通通一视同仁,将他们当一般朋友看待。不知是她少根筋,还是太博爱了?
  水若莲最担心的就是她这一点!也许,她还没遇上她的真命天子吧?
  水容容二十岁生日的时候,杨宇恒送她一部车子,水若莲则送她一只银镯子。
  杨宇恒待她一向如亲妹妹般地疼爱,早知道她一直在存钱想买车,干脆就在她二十岁生日时送她一部,害水容容兴奋了老半天;而当她打开精致的包装纸,看见古朴的红木盒里躺着那只她朝思暮想的银触时,她的眼睛不由得睁得太太的,简直不敢相信地将它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上。
  “姊……你怎么知道?”她的神情比收到姊夫送她车子时还要高兴,激动得快说不出话。
  前些天她和水若莲偕同去逛街,当她在橱窗外瞧见那只银镯时,眼睛就像被钉住了般,再也移不开。
  银镯子的花纹雕饰得十分精致,最令人叹为观止的是,中间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正迎风展翅的艇。那只麻的一双碧绿眼珠子活灵活现地,彷佛在注视着凝望它的水容容,眼神中传递出某种神秘的讯息,令她感到迷惑。
  银镯和其它一些翠玉古董、奇器珍玩同时陈列在橱窗里;可是,水容容却独独被它吸引。大概是她在橱窗外站太久了,连古玩店的老板都注意到她,连忙走出来招呼她。
  水容容有一股强烈的冲动想买下它,当她问明价钱后,那数目却令她为之咋舌。银镯原是古物!那么价值六位数字以上是可以理解的;所以她只好打消念头。拉了水若莲赶快走。她怕再不走,她会克制不了冲动,提光她要买车的存款买下它,那股强烈地想要拥有它的欲望。让她感到无比的震撼那只银触好象有一种足以慑去她魂魄的奇异魔力!
  自从那一日后。那只银镯的模样一直深烙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她很少对一件东西印象如此深刻,那只银镯是例外!没想到,就在她二十岁生日的这一天,水若莲竟会送这银镯给她,她简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水若莲瞧她那副欢喜的模样,就知道她送对了。
  “那天在古玩店前,你一直黏在那里不肯走,要不是老板出来,我看你会继续待到这只银镯被你的眼神融化为止……”水若莲想到她那时的神情,不由得闷头直笑。
  杨宇恒也听爱妻说起这只银镯。温文尔雅的脸庞展露一抹笑意:“若莲是看你这么喜欢才决定买下它。打算送给你当生日礼物,给你一个意外的惊喜!我们希望你的二十岁生日能让你永生难忘!”
  水容容将银镯子戴在手腕上,笑咪咪地在两人颊上奉献一记亲吻。“谢谢姊姊、姊夫!我会永远记得我的二十岁生日!”
  “对了!容容,我们这次要到法国,你也和我们一起去吧?”杨宇恒笑望着她,诚恳的邀请。
  水容容诡笑的摇摇头:“我才不要去当电灯泡呢!你和姐夫是要去度蜜月,我去干嘛?”
  水若莲见她一脸贼样,两眼直瞪着她:“每次邀你出去玩,你总有一大堆理由!”
  “我不喜欢坐飞机嘛!我会晕机!”
  “我帮你准备晕机药。”水若莲热心的提议。
  “我讨厌去外国玩。”她又想了另一个理由。
  “法国很美,我保证你一定会喜欢!”
  “我喜欢台湾!”她没好气地道。
  “你不去看看怎么比较呢?”说不定你这一次……“水若莲使出浑身解数频频劝说。
  水容容叹了口气,直视着她,由衷地说:“姊,谢谢你们的好意!我还是待在家里等你们回来就好。你们别怕我会走失,我又不是二岁小孩,我己经二十岁了耶!”水若莲难掩一脸失望:“你真的这么不喜欢去啊?”
  杨宇恒微笑着安抚老婆受挫的心灵:“既然容容不爱去,你就别再勉强她了!
  也许地想和同学玩玩逛逛,年轻人在一起总是比较合得来!”
  “法国不是你们订情的地方吗?好好地去那里享受你们的蜜月吧!说不定回来后就会有宝宝的消息……”水容容笑看着两人,这才是她的目的!
  他们两人结婚都好几年了,一直没有孩子的消息,两人检查的结果都很正常,偏偏就是不怀孕!若莲自己也很急,她渴望为杨宇恒生下她们的孩子。水若莲闻言不由心神一动,娇羞地凝视着她的丈夫。
  杨宇恒嘴角挂着温柔的微笑,俯身在她唇上热情的亲吻。
  水容容偷偷笑着,赶忙溜上楼去!
  一只大鹰遨翔于辽阔的天地之间,它的神态宛如君临天下的王者,优雅又卓然不群,尤其那双碧绿的眼睛,放射出锐利的精光。它缓缓的盘旋着,越来越低、越来越近……
  最后,它停在一个高大男人的肩头上。
  她只看得到那男人的背影,他的黑色斗蓬在劲风下舞动,高大的身影傲立在峻险峭崖上。一鹰一人看来冷绝、不可侵犯,彷佛掌握了天下般。
  水容容突地惊醒过来!她坐在黑暗中,脑子里仍回荡着刚才那奇怪的梦境。苍鹰?
  男人?天啊!她怎么会梦到这些东西?但……那梦境好清晰,清晰地彷佛现在还在她眼前浮动。她用力地眨了眨眼睛,盯着手腕上的银镯;刚才,她好象看到一道莹绿的光芒闪了一下!她是不是眼花了?
  水容容疑惑万分地转了转银镯。哪有什么光?会不会是外面的月光反射?
  在反复把玩银镯,实在找不出原因后,她只得安慰自己,一定是还没睡醒,以致产生了幻觉;她不甚在意地倒头继续地睡她的大头觉。
  黑暗中,银镯上的鹰眼绿光一闪,旋即回复沉寂。
  ※※※
  杨宅很大,花园里更是种了许多美丽的植物。送走了水若莲和杨宇恒后,水容容这几天倒是乖乖地待在家里。她偏爱玫瑰,所以在花园里觅得一处园圃专植玫瑰,她勤劳地帮园丁伯伯整理花木、除除草、捉捉虫子什么的,生活倒也过得充实又写意。
  她的好同学兼密友朱采妮趁打工闲暇之余前来找她,正好被满身泥巴的她吓了一跳。
  “哇!你什么时候变成园丁了?”朱采妮不忘取笑她。“唉呀!别闹了,你等我一下!”
  水容容快速地冲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端来了冷饮请朱采妮,自己也灌了好几口。
  “在家里无聊死了,只好去拔拔草、捉捉虫……咦?你怎么有空过来?钱赚够啦?”她刚忙得一身汗。这下可舒服多了,说起话来显得特别轻松快活。
  朱采妮每逢寒、暑假就拼命打工赚钱,等存够钱后,她就去欧洲玩一趟。
  在她那张清秀的圆圆脸上满是笑意:“这个暑假过完旅费就够了,等下次放假时我就能尽情地去欧洲玩了!今天恰巧没有打工,我就想来找你……记得你说要帮你姊姊带幼儿园的孩子,还应付的过去吗?”
  水容容慵懒地趴在椅子上。眨着晶亮的双眼,笑道:“才帮忙一个月,我姊姊和姊夫就跑去法国度假了!现在这个大屋子已经是我的天下,要不要来陪陪我啊?
  ”朱采妮摇摇头。“不了!我还得打工,可没有你那么好命,谢啦!”朱采妮又喝了一杯冰柠檬汁,神情很满足,用舌头孙赫嘴,续道:“你怎么没跟你姊姊、姊夫一起去法国玩?”她好羡慕。
  “他们是去度蜜月耶!我才不去当电灯泡!”水容容好希望她姊姊能怀个小宝宝回来,她想作阿姨已快想疯了。
  聊了一会儿,朱采妮终于发现水容容手腕上的银镯。
  “哇!好漂亮!容容,你这银镯子哪里来的?我记得你以前没戴过这东西嘛!
  ”她打量着她的银镯,不禁连声赞美。
  水容容唇没漾着得意的笑:“我姊姊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很美对不对?”戴着这只银镯,她总觉得和它能够相互感应,而那梦境也不时地一次、一次重复着,是否因为这银环的关系呢?她就不得而知了。可是她实在爱熬了它,说不出为什么?
  ……好象……这东西本来就是属于她的,好奇异的感觉啊!
  “你姊姊对你真好!”将银镯还她后,朱采妮忍不住倾慕地叹道。
  水容容笑瞇了眼,是啊!她有个好姊姊。她又梦见那只大鹰和那个始终背对着她的男人!不一样的是,这次那个男人竟缓缓地转过身来,她看见他的面孔了!那是一张英俊、威严的脸庞,他的眼神冷漠却凌厉,他在注视着她。那股气势竟让她在梦中感到一阵战栗!
  他向她走来了!那巨大的身影笼罩着她,她慌乱地想离开他的威胁。彷佛看出她的害怕,他倏地伸出大掌,紧紧扣住她的肩!如果这是在做梦,为什么她的肩膀会感到痛?
  他的力道奇大,抓得她好痛!她拼命挣扎着,却被他抓得更紧!
  男人俯下脸庞,漆黑深遂的眼眸中有一丝困惑,正当他开口要说话时,他肩上的大鸟突地振翅飞起,卷起一股强大的劲风,让他皱了下眉。
  水容容在他分神时,趁机用力地推开他。男人毫无预督地松手。又立刻往前踏一步要抓住她。水容容心一慌。转身拔腿就跑;就在他的手搭上她的肩时,水容容突然醒了。
  她大叫着醒来,发现自己还在房里,她环顾着四周,心想:天啊!她是在做梦吗?
  梦中的那个男人……她看到他的样子了!他的手……他抓着她的肩膀!
  此时,她的肩膀正隐隐作痛。不可能!不可能这样的!她不可置信地揉着肩,那被他抓住的感觉简直如同真实的一般。她突然觉得骇怕起来!那个男人是谁?为什么她总是梦见他?为什么今晚的梦如此逼真?
  这时手腕上的银镯传来阵阵的热度。她皱着眉,举起手仔细地察看,感觉这银镯好象会发热!
  就在她转念之间,楼下传来奇怪的声音!
  杨宅是一栋三层楼高的花园洋房,现在只住着她一个人,她的房间在二楼,可是此刻她听到楼下有声音。
  她的心悚然一惊----会不会是小偷?
  “碰!”地一声!楼下传来一声闷响,声音虽小,但在寂静的深夜里却十分清晰。
  水容容一颗心如打鼓般地咚咚直跳,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下面的确有人!她将房里的小灯关掉。霎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她不是那种一遇到事就躲在棉被里哭的娇娇女。
  自认运动神经极佳的水容容,迅速地套上衣裤,拿出预藏的球棒,小心翼翼地将房门打开,摸黑溜下楼。
  幸好房子设计成楼中楼,使她可以躲在栏杆缝隙里往下看大厅里幽幽暗暗地,一切陈设如往常一般;但是。她看到一个人影正蹲在西边墙面的酒柜下,似乎在搬什么东西?
  她直觉反应就是小偷!
  水容容紧张得一颗心几乎要跳上喉口,低声暗叫:“老天!他是怎么进来的?
  门窗不是都锁紧了吗?”
  那小偷费力地从柜子里搬出一个东西,然后迅速将它放进身边的袋子里。
  水容容睁大眼睛,看见那小偷正摄手摄脚地爬上二楼。她告诉自己要冷静!她是勇敢的水容容!于是她轻轻地走到楼梯口旁。举起手中的球棒,准备给他来个“当头棒喝”!
  那小偷正一步步往二楼接近,脚步声微弱地几乎听不见。
  她握紧球棒,紧张得心跳加速,直叮咛自己:冷静!冷静!
  突地,脚步声乍然而止,水容容心想:好,就是现在!她猛然奋力一挥棒,大叫:
  “看你往哪里跑?”
  “铿!”地一声,竟扑了个空!她立刻跑出来察看一个陌生男人正停在她埋伏之处下面两格的阶梯上。两眼挑起地看着她。
  “看你往哪里跑?”那小偷追上来,大声叫喝。
  小偷没打着反被小偷追?传出去会被笑死,水容容哪想得到那么多?她已被吓得四处逃窜,口申还念念有词:“有哪位善心人士?快来救救我吧!”
  岂知后面小偷追得特紧,水容容眼看就要冲进房门时……她的脑袋猛地被重重敲了一下!在她将昏迷过去之际,她蒙蒙胧胧地看见眼前泛起一片莹绿的光芒,之后她便陷入层层的黑暗中,逐渐失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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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沙发  发表于: 2007-10-28
第二章

  晴空万里,景致如画。在一片人迹罕至,却美如人间仙境的山谷溪林中,一个人影正动也不动地伏在溪旁的大石上。渐渐地,日正当中,阳光炙热得直直照在那人影上,但那伏着的人影还是没动静。四周除了混混的溪流声、婉转的鸟鸣声及噬噬的虫叫声,再也没有其它的声音了。
  少顷,伏着的人影轻轻挪动了一下,不一会儿,那人影翻过身,倏然坐了起来,那是一名美丽的女子!她显然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一双大眼困惑地望着四周。
  “咦…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她被那炙阳晒得快焦了,连忙躲到一旁的树荫下,看着她此刻身处的环境,不禁奇怪的喃喃自语。
  放眼望去,尽是一望无际的平原与清幽的山谷溪流,看不到半个人影,天地间彷佛只剩她一人。她呆呆地站着,脑中回想所有镜头:她们家遭小偷,她想去抓小偷,然后……
  她被小偷追,她的头好象被小偷打了一下…接下来呢?
  她怔怔地望着四周陌生的景物,纳闷着……她不是在家里吗?为什么她会在这里醒来?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水容容叹了口气,她该不曾是被人打昏了之后,被送到这里来吧?天啊!她为什么在这里呀?难道是绑架?
  水容容对天空翻翻白眼。她是不是被绑架到美丽的荒原上了?她努力地寻找,希望能发现让她熟悉的景物;但是,她失望极了!别说想找出一点儿熟悉了,反而陌生地令她愈来愈骇怕。她真的是被人绑架到这里吗?可是绑架她的人呢?总该有人吧?为什么好象天地间就剩下她一个人似的?但,没多久,生性乐观的她,即决定接受她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这莫名其妙地方的命运。
  她开始沿着小溪畔走,她得找个人问问路!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她敢发誓台湾绝不可能有这种地方,至少她就不知道这是台湾的哪里!待她走得满头大汗,疲累地摊在地上时,她忍不住开始生起闷气。
  她实在不想走了,她的肚子老早就饿得咕噜咕噜乱叫。水容容自嘲地扮个鬼脸。她跟自己打赌,这方圆百里内没有一户人家;还好他的野外求生技能学得不错,此时正好可以派上用场啦!她寻着溪流找到了某种可食用的茎类植物,暂时填饱了肚子以后,她意外地发现了一处隐密的小仙境。
  拨开层层密密的树丛,眼前一亮,竟是一块平坦的草坪。草坪中间还环绕着一处小湖。小湖清澈见底,山上流下来的心瀑布在这里汇聚成湖,四周尽是浓密的树林,若非有心人,根本无法找到此处,而她却幸运地闯进来。
  水容容乍见那湖水,简直全身搔痒难耐,波光粼粼、澈滟凉沁的湖水吸引住她全部的视线,她有一股想脱光衣服,跳下去玩水的冲动耶!
  她瞄了瞄四周,确定无人后,迅速地脱下衣服,如美人鱼般优雅地跃下水。
  水容容简直如鱼得水,玩得不亦乐乎,只见她在湖面上恣意地游动,还不时潜下水面跟鱼儿大玩捉迷藏,高兴得忘记了该忧心的事!
  等她实在累得游不动了,这才见她满足地爬上岸,整个人拥在草地上,动也不想动的躺平了!
  望着头顶上悠悠飘动的白云,脸庞掠过轻轻吹拂的微风,水容容舒服地昏昏欲睡……
  啪!啪!啪!远处突地传来一阵鸟类振动翅膀的“劈啦”一声,水容容被惊醒地立刻翻身坐起,眼睛警觉地住四处搜寻着,一边手忙脚乱地将衣服穿戴整齐。
  劈啦的声音由远而近地传来,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一只大鹰已出现在她的头顶上空。它绕着这面湖水盘旋了好几遍,凄厉地对着长空一声鸣啸,然后俯身,势如破竹地往地面冲飞。
  水容容看那只大鹰往她这里冲来时,被吓了一大跳,反应迅速地一转身,跑去躲在大树的后面。
  那大鹰以疾速往地面俯冲,却在接近湖面时,翅膀巧妙地微微一倾,随即改变了方向,转了一个弧度竟又往上升了几尺;它拍了拍翅膀,以十分美妙的姿势降落在一块大石上。水容容可瞧得惊奇,忍不住想拍手为它喝采。看到那大鹰的姿态,让她想起了什么东西?……鹰……对了!她姊姊送她的那只银触上头不就雕饰着一只鹰吗?-水容容举手一看,突地呆住了她的手腕上空空的,哪有什么银触?她的银镯不见了!水容容苦着脸,今天好象诸事不顺喔!
  她抬头又往大鹰看去。它停在石上,那双碧绿、锐利的眼睛竟往她这边瞧,看它凶神恶煞似的样子。水容容这才知道要骇怕。
  大鹰定定地看着她,翅膀突地伸展开来扑了几下。
  水容容被他这动作吓得倒退了一一一大步,本能地发挥了一项她从小就十分傲人的技能……爬树!
  只见她手脚俐落地直住树上窜,两、三下就爬到离地数尺高的大树上,她双手环抱着树干,眼睛牢牢地盯着它,她实在怕死了那只大鹰会扑上来啄她。老天保佑它快飞走吧!她可不想变成它的美味晚餐!谁知道这只鹰会做出什么事呀?
  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动静,那只鹰掉转过头,盯着另一个方向,水容容不由得跟着它的视线方向看去,一阵树叶被拨动的悉苏声后,一个人影从树丛中出现。
  由于刚好就在她藏身的这棵树右下方,所以她很清楚地看见来人的模样。那是一名高硕的年轻男子,英俊的脸庞呈现一股隐隐的威仪,全身上下流露的气质,彷佛君临天下的王者般,令人心生敬惧。
  天啊!他不是……他不是她在梦中见过的那个男人吗?水容容瞪大了眼睛,再仔细地盯着他的面孔……他真的是一直在她梦中出现的那个男人,不会错的!
  他好象是这地方的主人般,一脸平静从容地站在湖边,而原本蹲踞在石上的大鹰,突地展翅飞起,在半空中旋了一圈后,停在那男人肩头上。那男人严峻的脸庞上现出一抹笑意,用一种十足宠溺的眼神转头看了大鹰一眼。
  这景象似曾相识,这一人、一鹰……不就是她梦境中的书面吗?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出现?梦中的男人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水容容既迷惑又惊讶!她总觉得这男人好象有什么地方怪怪的?奇怪?到底是什么地方?
  她躲在枝叶浓密的树上,根本不愁被他发现,而她却可以很清楚地看他。她紧皱着眉头。一双灵活的大眼在他身上扫来过去,脑中忘然闪过一道灵光:对了!他的打扮!
  那男人穿著一身黑色长袍、腰系金带、脚着乌皮靴,一头长发用巾带束起,身背一副乌金弓箭。
  以前总觉得奇怪的地方,现在总算发现为什么了!他的打扮、他的模样简直就像电视剧里的古装演员嘛!他不曾是在拍电影吧?一身古装打扮,不是在拍电影,是在做什么?
  水容容疑惑地看着他。他走到一旁坐下,将弓箭放在地上,动也不动地坐着,看样子似乎在沉思;而这时他背对着她,使她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
  那只鹰飞离他主人的肩上,一阵盘旋又回到刚才那块大石上歇息。它的头微转,那双碧眼竟又朝她瞧来,眼神隐含一抹诡异。水容容感到奇怪:那只鹰好象会看透人似的,那眼神让人毛骨悚然然!
  她转头看向男子那边,她在想是不是应该下去和他打个招呼?总不能一直躲在这里“偷窥”人家吧!
  岂知念头才起,那神秘的男子突然伸直了腰站起来,动手将脚上的靴子除下,按着松开腰上的金带,解下身上的长袍:水容容睁亮了眼睛。愕然地将小嘴张得大大的,心里嘀咕着:老天爷!他该不会想在这里表演脱衣舞吧?只一会儿,男人已将全身衣物褪尽,背对着她的魁伟身躯,毫无保留地展现在她眼前。
  水容容顿时面红耳赤,不由自主地低呼一声;而那男人极机尝敏锐地听到了。
  他迅速抓起衣服,转过身,一双锐利的眸子毫不迟疑地盯向发声处。
  水容容知道自己被发现了,见他转身时,心虚地一阵手忙脚乱,身子在树上晃了晃,按着只听到一声尖叫,“碰”地一声,她从树上跌下来了!很幸运地,在她的下方是一堆乱草树丛,她狼狈地从那堆树丛里挣扎出来,一抬头,即面对一张冷漠严厉的脸和逼近她面前,张弓待发的利箭。
  她呆住了。
  “说!你是谁?”男人的语气没有一丝的感情,那对锐利、深沉的眸子紧紧盯住她,命令道。水容容霎时清醒了过来,她猛摇摇头,眼尖地注意到他已将长袍穿上。算他识相,她可不想对着一个裸体的男人说话。
  “你……你又是谁?”她毫不畏惧地皱着眉问他,两眼盯着眼前那蓄势待发的利箭。
  试探性地伸手碰了一下,急忙安慰自己……嗯,他是开玩笑的吧?
  男人英俊的脸庞布满阴霾,反将利箭搭近她的眉心,冷厉地直视着她的眼,“是谁允逛你擅入此地?快说!”
  水容容被他气势十足的威厉吓得心头直跳,暗地里咒骂:问话就问话,这个男人可真凶!她白着脸问道:“这个地方不准进来吗?我不知道啊!”他那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的脸庞,冷冷地道:“不管你是谁,擅入此地者就得死!”
  水容容被他的话吓了一大跳,看他一脸严肃、冷漠的样子,一股勇气莫名地被激起。
  她愤怒地杏眼圆睁,大声叫道:“闯入这里就得死?这是谁规定的?如果有人不小心踏进这里,难道也要叫人家死吗?你……你未免太霸道了!你在说什么笑话?”
  “我从不说笑话!”他脸色一沉。
  水容容现在根本已无视于他手中的箭,一双充满窍秀气质的眼眸,不服气地瞟向他:
  “我看你不是演戏演得过火,就是脑筋“秀逗”了!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谁?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男人盯着她足足有三分钟之间,那眼神迷蒙得实在让人猜不透。
  水容容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发现自己的脸没理由地开始发烫了起来。
  “你的名字?”他用非让人回答不可的语气命令她。
  “我……我干嘛要告诉你!……”
  “你必须回答我!”
  “我偏不说!”她向来吃软不吃硬,这个人还真以为他是统领天下的君王啊?
  语气狂妄又傲气十足,她才不吃这一套。男人移开手中的弓箭,逼近她身前,几乎是粗暴地一手接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他的眼睛。“你信不信我会一手把你捏碎?”
  水容容被他捏得好痛,却怎么也挣脱不开他的巨掌,只好瞪着他。她的怒气已被这男人激起,讥讽地道:“我信!我相信你力大无穷,你只要轻轻一捏,我的骨头一定会碎成粉末;不过,你不觉得将你的力气用在我这弱小女子身上大浪费了吗?”他简直跟他在她梦里的行为一样,相信力量可以解决一切,她怎么曾遇上这种人?
  两人毫不让步地互相瞪视着对方,男人那对深邃而黝黑的黑眼珠里,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困惑。他眉头轻皱,有一种奇异的感觉掠过心头。
  水容容在他逼人的视线下,一颗心竟开始不安起来,面对他浑身散发出的那股强烈的危险气息,地无来由地感到一阵慌乱。
  “告诉我,你是谁?”他的声音挣破两人之间窒人的空气,而那突如其来的温柔声音,让她的心悸动,一时竟忘了设防。
  “我叫……水容容!”
  “你从哪里来的?”他的声音低沉,彷佛欲催眠她似的。
  水容容盯住他的脸庞,迷糊地道:“我……我从哪里来?”她看了看四周,神情古怪地反问他,“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我在找回家的路!我说我被绑架到这里来,你相不相信?”
  目前为止他是她见到的唯一人类,同他问路应该没错:只是……看他的表情好像有些怪异!他黝黑的眸子忽地一黑,脸色有些难看,沉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这里除了“王”以外,谁也不能踏进一步,你出现在这里已经触犯了我的律条!”
  “除了王?律条?你到底在说什么?”她是不是听错了。
  “是谁带你来这里的?”他的眼光又变得犀利起来。
  水容容摇摇头。“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有没有人带我来?我一醒来就在这里了!我根本不知道我为什么曾往这里……”她困扰地低喃,看着他,疑惑地道:“你又是谁?为什么曾往这里?还有……你为什么穿这种奇怪的衣服?你是演员吗?你在拍戏是不是?”
  男人拧紧那两道浓眉,表情凝重。眼光在她全身上下转了一圈,然后又回到她脸上。
  “你说的话我听不懂!”
  怀疑她遇到的是怪物?还是神仙?他好象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她的疑惑愈来愈重,她开始怀疑这里是什么地方?
  蹲踞在石上的大鹰突地振翅飞起,卷起一阵劲风,水容容被他吓了一跳,往他身上扑去。那男人下意识地揽住她,转头盯着那头鹰,表情深沉。水容容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靠在他的胸前。不禁脸红心跳,连忙推开他。离他远远的。
  他愣了一会儿,忽地站了起来。一个巨大的黑影立刻压迫罩着她。水容容一惊,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他。
  男人微低头便同将她瞧个仔细,他俊美的脸庞此时毫无表情,眼神深不可测。
  她看不出他的想法,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突然打了个寒颤。
  “你怕我?”他注意到了。
  “你希望我怕你?”
  “所有的人都怕我!”
  “为什么?”她不解。
  “你很喜欢问为什么?”他冷淡地说完。
  水容容笑了,眼珠子一转。“大部介的人都希望别人是喜欢自己的,我可不知道竟有人希望别人怕自己的,我看你真是个怪人!”
  男人双眼紧盯着她:“在你的眼中,我是个怪人?”
  水容容认真地打量着他,然后点头。“穿著古古怪怪的衣服。说话也古古怪怪的,这不是怪人是什么?连我说的话你都听不懂。我真怀疑,你是不是生活在现代?喂!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难道……”她说到后来,有点稀奇地拍着手眼睛一亮,将脸凑近了他面前。“难道你都住在深山里?你家住这里吗?”她有点醒悟地喃喃低语:“难怪他这么凶。一定是我误闯进他的地盘了……”
  男人凝视着眼前那张清丽脱俗的俏脸,一抹奇特的感觉竟掠上心头。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你又没告诉我!”看他那一身与众不同的气势,想必不是普通人……只是……她还是觉得怪怪的!这个男人,地无法忽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某种危险气质。
  “现在你的命是我的,我可以让你生,也可以让你死!”他的语气轻柔,却带着让她隐隐颤抖的威严,他的一双巨掌威胁似地扣住她的肩。
  又来了!这个男人总是不忘他的霸道权威吗?
  水容容推着他的手,瞪着他叫道:“我的命是我自己的,没有任何人可以掌握!就算我不小心闯进你的地方,也不至于要我将命抵给你,大不了我向你说对不起……我走嘛!你就当做没看到我……”
  男人俊目闪现棱芒,煞气毕现,威猛吓人,他沉着声音道:“你以为这里可以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这么简单吗?这里是王族的禁地,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擅自闯入!而你,你还能走得了吗?”
  水容容睁大了眼,不打算屈服,她可不是被吓大的!她鼓起了腮帮子,气恼地说:
  “我都说了是我不小心。也向你说对不起了,你还这么得理不饶人!你……我看你真是个蛮横无理的野人!”
  男人的脸色愈来愈难看。盯着她的眼睛简直像快爆发的火山。手一紧,几乎快把她的肩捏碎。
  水容容被他捏痛得脸色发自、直冒冷汗,握起拳头睡着他的手。
  “该死!你快放手!你这个……野蛮的人……”他逼近她,咬牙切齿地道:“从来没有人敢对我说这种话!只有你……”
  她根本没办法推开他如铁钳般的箝制,却也不愿屈服于他的蛮力之下,于是她低头狠狠地朝他的手臂咬去。
  那男人眉头一皱,明白地做了什么事,扬手甩开了她。他的手腕立时出现一个微沁血丝的齿痕。他一脸的狂怒,条地伸手掐着她雪白的颈子:水容容咬了他一口之后,立刻被他一把推开,等地反应过来时,她发现他的手正捏在她的脖子上,他那怒气腾腾的模样让她骇怕。
  “放……放开我!”水容容好不容易才吐出这句话。他的手紧紧地陷着她,她已经快不能呼吸了。这个男人真的打算杀了她吗?只因为她触犯了他?
  “我要你向我求饶!”他的神情复杂且狂乱,低头看着她坚毅却痛苦的脸蛋,阴郁地道。
  水容容的脑子开始昏昏沉沉,她死瞪着他,猛力摇头。“你……这个暴君!”
  从来没有人敢反抗他吗?这样一个充满暴力、危险的男人,将人命不当一回事,好象所有人都得慑服于他!而她偏偏不服,她的力气跟他相比实在不足以抗拒,但是与生俱来的傲气,却不允许自己降服在他的霸权之下。她不屈服!
  “你……”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采。
  水容容抵受不住地闭上眼睛,脑子一阵昏眩,旋即失去了知觉。
  当她再一次张开眼,发现自己躺在草地上,而头上正有一张俯视着她,若有所思的脸庞。她立刻清醒了过来,迅速翻身坐起,离他远远的,瞪视着他,手摸一摸自己的脖子。她的颈子还隐隐作痛,看来她刚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
  那男人动也不动地坐在那里,视线随着她移动。他脸上的神情讳莫如深,他凝睇着她,沉静地开口:“你刚才昏过去了!”
  水容容又笑了,笑得有几介苦涩与嘲讽。“我还以为我应该到阴曹地府了呢!
  我不是该死吗?”
  “我现在还没打算让你死!”他淡淡地说。她一听,不禁怒火上升,开口大叫:
  “还没打算?原来你的意思还不准备放过我。是不是?”她整个人跳了起来,连连住后倒退好几步。“我不打算向你屈服,我不会!而且我不想再看到你!”她转身就跑。她一定要离开这个鬼地方、这个男人!她要回家!她耳尖地听到后面传来窸窣声,才跑没几步,她已经被人从身后拦腰捉住,然后跌进一具正剧烈起伏着的胸膛里;她挣不开他的双臂,拼命在他怀里挣扎。
  他低头,沉重浊热的呼吸就在她耳畔吹着,声音低沉惑人。“你走不了!明白吗?
  你已经不能离开了!”
  水容容被他男性特有的气息,弄得有些头晕目眩,整颗心急促地跳动不已。她是怎么了?她应该痛恨他的才对,为什么会…?转到他的话语,她眼珠子一瞪…“你……你是什么意思?”
  这时,树丛里传来一阵骚动声。她转过头去,只见树丛后陆陆续续出现五、六个人,他们竟然跟这男人有同样的打扮!他们站在两人面前,水容容意识到自己还被那可恶的男人抱在胸前,她的脸红透了,又气又急地捶打着他。
  “你快放开我!放开!”
  老天!那六个大男人的眼光像看到什么怪物似的,个个惊奇又讶异地看着两人,然后察觉失态地赶忙转过身,急道:“王!对不起!”
  那男人倏地放开了她,水容容趁隙退离他好几大步。
  “我不是要你们在外面守候,为什么进来?”男人彷佛在一瞬间即戴上一层面具,全身散发出一股慑人的威仪,宛如统领十方的王者。
  水容容被他这剎那间的转变弄傻了眼。
  其中为首的年轻俊秀男子带领着其它五人,步至男人跟前,单膝跪地,神态恭敬地道:“属下在外面等候许久,怕王发生事情,所以……”
  “你们以为我在这里会发生什么事?”他勃然大怒。
  “王……”年轻男子疑惑地望向一旁那一身奇怪打扮,却美丽的女子,纳闷着……
  怎么会有一名女子?她是什么时候闯进来的?
  每个人的眼睛在这时都盯向她。水容容毫不畏缩地看了回去,哼了哼:“你们以为我欺负得了他吗?”
  他凝视着她良久,眼神里暗潮汹涌。忽地一个转身,大步走至湖边,从容地将他丢下的金腰带重新系回,穿上他的靴子。
  那名年轻男子在一旁服侍他整装。水容容趁他没注意,转身就想走。她的第六感告诉她,再待下去,好象会发生什么事似的,她不管他是什么人,只觉得必须远离这个浑身充满危险的男人!只是她才走了两步,就发觉自己正被其余五人围住。
  “走开!你们干嘛指着我?”
  这时那男人已着装完毕,不急不缓地晃至她身边,看了她一眼,表情平静地道:
  “从今以后,你的命就是我的了!你的命在我的手上,我可以要你生,也可以要你死!
  没有人可以抗逆我,我是至高无上的‘鹰王’,这世上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下,当然更包括你……”
  这狂妄的男人到底是什么人?他的狂傲、他的霸气若非与生俱来,怎能如此震慑人?
  等等!他刚才说到“鹰王”?什么是艇王?是他的名字?
  水容容只差没跳起来,她大声叫道:“我说我的命是我自己的!我不曾向你屈服!
  你到底有没有听到?”
  男人眼皮也没动一下,转身离开她的视线;而她清楚听到他的声音:“带她回宫!”
  水容容发觉自己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她简直是被一群强壮的男人给“押”着走。
  一群人就这么走出树林子,直到林外的小径;远远地,水容容就看见路旁那几匹高大得吓人的马。老天!这是马耶!水容容走近细瞧,一双眼透着惊恐,马上又往后退了三步,她还来不及逃跑,一个人立刻将她捉回来。
  “你们……你们不会要我……坐这个东西吧?”瞪着面前那好象随时可以一脚踹死她的壮马,水容容吞了下口水,颤抖着说。平常只在电视上看见人家骑马,觉得还挺威风的……现在看着眼前那高大如山的马。她只感到骇怕。她连碰也没碰过,更没想到马会长得这么高壮。
  众人均以看怪物的眼神看她。
  “你不会骑马?”那男人不耐烦地问。
  水容容又退了一步,转头询问他:“我为什么要会骑马?你们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我不跟你们走!”
  “你要骑马?还是走路?”他废话都不肯多说一句。
  水容容摇头,瞪着他。执砌地道:“我说我不跟你们走!”
  在她的惊呼声中,那男人一下子将她拦腰抱起,轻而易举地将她放在一匹乌黑精硕的马背上,随即俐落地纵身一跃,便稳稳地坐在她身后。
  水容容还不明白她是怎么坐上马背的,等地一发觉时,吓得紧抱着马颈不肯松手。
  “我……我不要坐啦!……快放我下来!限你……”她几乎快哭出来了。
  “我叫祁雷鹰!”他让座下马儿踏了几步,然后挥动手中?绳,马儿立即跑了起来。
  水容容被震得差点儿跌下去,所幸一只臂膀及时圈住她。她现在可没时间不好意思,因为她被座下马儿奔跑的震动弄得惊怕不已,反而双手紧紧环住那男人的腰,忘了要骂出口的话了。
  “你……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我要坐这东西坐多久?”水容容没多久已经习惯了马儿极有规律的跃动,渐渐忘记害怕,这才开始担心这问题。
  他祁雷鹰眼睛盯着前方。
  “回宫的路程大约要二个时辰!”他将速度放慢。
  “回宫?”对她而言,又是一个新名词。“回我的宫殿!我住的地方!不然你以为我应该回到哪里?”他低头看了怀中的人一眼。
  水容容抬头,刚好遇到他嘲弄的眼神,不由嘟着嘴:“我不知道!”这真是刚才那几乎要掐死她的男人吗?
  祁雷鹰静了半晌。
  水容容在这时候意识到自己是怎么地与他靠近了她竟然用两手紧紧抱着他的腰,整个身子简直都贴在他胸前,这种姿势……大亲密了!她盯着他上下起伏的胸膛,脑袋瓜儿开始晕眩,脸一直莫名地燥热起来。她突然双手用力推开他,当然,很不幸地,她忘了自己的处境,没想到这会儿自己正坐在马背上。这猛力一推,她的身子在马背上晃了两下,眼看就要掉下去,那一只强壮的手臂又及时拉回她,同时她的耳退响起一阵暴风雨似的声音:“你这个大笨蛋!你不想活了是不是?”水容容也被自己狠狠吓了一跳,忆起刚才的危险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她抬头望着祁雷鹰那一脸的狂怒。
  “我……”她突然感到座下马儿已停止奔跑,而四周是匹、五个人,他们正围着他们,每个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她。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只一下子,马儿又继续前进。
  “对不起!”她声如蚊鸣地喃喃道。
  祁雷鹰听到了,他轻扬眉毛,严峻的脸庞仍有末息的怒意与惊恐。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想找死是不是?”
  水容容迅速抬头,瞄了一眼处于盛怒中的他,不怕死地回嘴:“反正我现在的命在你手上嘛!摔下马跟被你掐死,还不是一样要死!她没说出真正的原因。
  “你给我乖乖坐好,不准再做这种事!听到没有?”他在她耳边怒吼。
  水容容双手坞住耳朵。“我要回家!”她小嘴一撇,开始眼汪汪。
  祁雷鹰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没打算让你回家。现在我要带你回宫!”
  “我为什么要跟你回什么宫?我要回家呀!你再不让我回家,我姊姊会担心我的!
  我真的不明白我为什么会住这里?可是我必须回家,我要回家!”她看了下四周,尽是荒原与圆滑的小丘,在夕阳下美得让人赞叹,但却是她不熟悉的陌生这简直不像是她住的世界!
  “回家?你要怎么回家?”她的脸让他的表情柔和了下来,却仍不肯松手。
  水容容楞住了。
  天色渐暗,四周逐渐地笼罩在一片漆黑之中,除了踢跶的马蹄声,似乎没有别的声音……而在远远的、远远的地之尽头,彷佛有一处亮光……他们一行人正朝着亮光之处前进。她连这里是哪里都不知道,她要怎么回家?水容容没有说话,而后的半个时辰里,他们没有再交谈。
  在快马奔驰了逛久,水容容几乎在马背上快被折腾死时,众人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水容容睁着疲倦蒙珑的眼,打量了一下她身处的地方一座壮阔雄伟,彷佛屹立在天地之间,毫不动摇的巨大城门,两旁高耸骇人的坚固城墙……天啊!她睁大了眼睛,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在马背上端坐好,仔细地重新搜寻着刚才她看过的地方。
  城门、护城河、城上来回走动的…;是士兵!她再看向四周,从他们身边经过热闹喧哗的人群、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是他们的穿著打扮怎么和她的不一样?她一定还在做梦!对了!一定是!水容容这么安慰自己。
  她揉揉眼睛,睁眼再仔细看马队缓缓通过那魏峨的城门,眼前灯火通明,一条条整齐的街道。一旁笑语吆喝的人潮……她的脑袋瓜子突然不能用似的,一片空白。她用力的摇摇头,盯着四周的景象如见怪物般,喃喃自语:“这简直就是古代的场景嘛!古城、古街、古人……”她忍不住惊呼:“他们……不,你们是在拍电影吗?简直就像真的一样!”
  她亮着眼,惊讶地看着那些美丽逼真的布景。那些演员可真敬业,演得像真的一样。
  马匹在大街上呼啸而过,身旁的景物如走马灯般快速闪过简直就像梦幻一般!
  “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你……你真的在这里拍戏吗?”水容容傻傻地笑,转头向她身后的男人祁雷鹰问道。祁雷鹰放慢马的速度,突然听闻她的话语,低头看着她,不由一扬眉。
  “你在戏里演什么角色?我听他们喊你‘王’,你演皇帝吗?”这样是不是就可以解释他穿古装?解释他为什么浑身狂傲霸气?
  祁雷鹰的表情若有所思,没回答她的话。
  看他一脸讳莫如深的样子,水容容暗吐下舌,决定还是别说话的好;所以她把注意力又放回前面,专心打量着四周的奇景。
  没一会儿,他们停在一处朱门前,虽然是夜晚,但此处却也灯火通明。大门后是一幢幢的巨屋华宅。彷佛连绵无止尽的石墙将里面的繁华兜围住。这里是侧门,看守大门的两名士兵在看清马上来人后,态度十分恭谨地立刻把门打开放行,随即马儿在通向屋宅的小径上奔驰。
  水容容惊奇地盯着眼前排列有序、雕梁画栋的房舍太神奇了!这简直像极了古代的皇族宫殿!那一雕、一柱、一棵、一阶,无一不精美绝伦!
  她突然疑惑地回首问他:“你不会要告诉我,这是你住的地方吧?”
  祁雷鹰在一幢大屋前停住马,他轻松俐落地滑下马背,随后毫不费力地将她抱下。
  一旁立刻有人将马儿牵下去,除了那名年轻人,其它五人向他躬身行礼后便走开。
  祁雷鹰看也没看她一眼,转身径自往屋里大步走去。
  “年五!将她带下去交给宫女,用晚膳时,我要看到她干干净净的样子!”
  “是!”年轻人亮声回答。
  水容容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地目送他离开,一会儿惊醒似地欲追上他,那一脸笑容和善的年轻人年五却挡在她身前。
  “姑娘!请让小的带你下去沐浴梳洗一番!”
  “可是我还有话要问他啊!”是他执意带她来这里,他干嘛像扔包袱一样地急于扔掉她?至今她总觉得事情似乎透着古怪!好象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
  “王要小的带姑娘下去。”
  她突然回头瞥了他一眼:“姑娘?好别扭的称呼。我叫水容容,别什么姑娘不姑娘的,你还没下戏吗?怎么一穿上古装就回不了现实呢?”
  年五仍是满脸的笑容:“那么就请水姑娘跟小的走吧!”
  她瞪直了眼:“你到底懂不懂我说的话?”她语气一转,决定敲醒他的脑袋…“我问你,这里是哪里”?
  “这里?这里是王宫!”他毫不迟疑。
  她翻翻白眼。
  “现在是民国几年?”
  他皱皱眉头,疑惑地眨眨眼睛,看着她:“年?……什么年?……”
  水容容这回不客气地瞪着他:“你别告诉找,你不知道现在是民国几年?不知道当今的总统是谁?这里是中华民国你总该知道吧?”
  年五被她凶巴巴的“恰”样吓退了半步,忙道:“我真的没听过什么年?什么总统的”?我更不知道什么……中华民国的,不过,我倒知道我们南国……”
  他是哪个深山野岭放出来的?连这些最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南国?南国又是哪个县市的地名了?怎么她从没听过?
  水容容挥着汗水,以一种看白痴的怜悯眼光看着他,渭然道:“一定是环境的关系让你变成这样,唉!这么年轻竟然……”
  年五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一会儿怒气冲冲,一会儿又唉声叹气的,实在搞不懂她是怎么了?‘这姑娘可真奇怪!他面容一整,突地想起他的任务。“水姑娘,离晚膳时间不早了,请快随找来吧!”
  水容容想了想,这才点头跟着他走。听说这种人是不能受到刺激的,一旦受到刺激就会性情大变,搞不好变得跟那男人一样凶,所以她觉得还是顺着他一些比较好。
  穿过层层迥廊、楼台水榭,年五带她进入一间美丽的卧房。
  那一桌一椅、梳妆台、丝帐、锦床,莫不显示土是经由完美的巧思搭配而成的,那是古代女子的闺房!
  水容容新鲜好奇地到处摸着玩,最后她满足地躺在那舒服柔软的大床上。
  “水姑娘!”一个低柔的女音突然在耳畔响起。
  水容容马上生了起来,转头就看到一个中年妇女和两名少女正恭敬地站在离床十步远的地方看她。她满脸疑问打量着那三人如果这里是王宫。这三人的打扮倒真像宫女!
  “你们……你们是谁?要做什么?”奇怪,那年轻人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我们来侍候姑娘梳洗,请姑娘跟我们来!”中年美妇微微而笑。
  “洗澡吗?”她低头看着自己。一身的骯脏。那黄衬衫、牛仔裤在湖边已被泥沙弄得不象样,更别提她满身的汗臭味了。
  一会儿,在三人的带领下,水容容来到浴室。那是一个足够容纳十人横躺的大水池,池面波光湖滩。还浪漫地铺撒着逛多馨香的花朵,四周低垂的丝纱偶随风起而飘荡……
  水容容突地一声惊呼!原来那三人趁她恍憾出神的当儿,七手八脚地迅速脱了她的衣服,等水容容回过神。她就只穿著一件牛仔裤,上半身赤裸着。她脸上泛起一抹羞红,双手护在胸前,退离她们好几步,叫道:“你们……你们干什么?”
  三人对视一眼,眼里有些莫名其妙。“我们侍候你沐浴更衣啊!”中年美妇道。
  水容容脸上红潮末褪,急忙道:“我……我自己来就行了!你们出去!”她们该不会是要帮她脱衣服、帮她洗澡吧?她还没头昏到以为这里真是皇宫,而她是需要让人服侍的公主!但,她的拒绝显然对她们起不了作用。
  “这是我们的职责,请姑娘不要为难我们!”中年美妇脸上露出微笑,却坚决地道。
  “我说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水姑娘……”
  “你们不出去,我就不洗!”
  “这……”三人面有难色。
  水容容得意地看着她们,只是她的得意并没有维持多久。三秒钟后,她被三人牵制住,两个人拖住她,一个快速解去她的裤子,她被拉下水池,彻头彻尾地清洗了一番。
  水容容的挣扎无效。她就这么被“侍候”着洗完澡,又被他们强迫穿上一袭飘逸的黄衫罗裙,一头长发被编成辫子披在身后,更可怕的是她们不知道拿什么东西在她脸上涂涂抹抹的。当她看见铜镜中那名身着古装、娇艳动人的女子时。她简直不敢相信那是她自己。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板凳  发表于: 2007-10-28
第三章

  三人将还处在失魂状态下的水容容带到一个大厅。
  水容容瞪着四周陌生的景象瞧,他们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现在连她也被牵扯进来。
  她仔细观察一旁垂手站立、肃然不语的四名侍女,想从她们身上找出一些蛛丝马迹;可是她们古意盎然的装扮,丝毫伪装不来的拘谨态度,令她不由得困惑了。这一室的富丽堂皇,让她咋舌,而当她知道嵌在四面圆柱上的发光体,竟是价值连城的夜明珠时,她的不安更加深了。没有人敢在只是拍戏的片场放这种宝贝……而且现代的照明设备简直到了夜如白昼的地步,夜明珠当灯光,太浪费,也太不实际了!
  水容容胸口闷得很,只觉得那股不安压得她心里很不舒服,而她知道这不安的来源是始自于她从这里醒来后开始!她突来一阵心悸与慌乱,受不了这闷窒的压力,霍然站起来往门口奔去她要离开这里!
  在她刚要跨出门时,一个人影从门口闪出来,而她就这么一头撞进一具结实的胸膛里。
  “你想去哪里?”低沉略具磁性的嗓音使她立刻抬起头。
  “你……”水容容看清那具胸膛的主人后,不禁膛目结舌。
  换了一身紫衣衫袍后,祁雷鹰似乎更见俊挺,他那威严迫人的气质更在此时展露无遗。随着他那声问句后,是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正肆无忌惮地在她全身上下梭巡,最后停在她脸上,他露出一丝笑意。
  “鹅黄罗衫很适合你的柔美娇俏!”他凝视着她,由衷地赞美。
  水容容听了他的称赞后,双颊浮上一抹嫣红;只是下一秒,她突然垮下脸,瞪他。
  “你还打算演戏演多久?我不想莫名其妙地被拉来当临时演员。你到底有什么目的直说好了!”
  祁雷鹰俊脸高深莫测,阴暗而无表情:“演戏?你以为这里是哪里?我是谁?
  ”又来了!他老是这么喜怒无常、阴晴不定吗?她不知道自己又说错那一句话了。
  “这里不是古装戏场。而你不是演员吗?”
  奇怪的是至今为止别说连个有关“现代”的影子都看不到。她觉得应该有的摄影机什么的也没瞧见;而这里人们的一举一动,根本像是他们原本的生活作息般毫不造作。
  自然地令她的不安、恐惧又加深了,她怀疑自己是否错过了某个重要的环节?祁雷鹰捉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回椅子上坐好。“这里是我的王宫、我的王国,我是南国的王,至高无上的统治者。你……”
  他俯身在她纤细的手臂上稍施压力,墨黑的眸子闲着利芒,低声地道:“你为什么总是说些奇怪的话来抗逆我?是为了吸引住我吗?为了吸引鹰王吗?容容,水容容!”
  水容容被困在椅子与他的身体之间,被他那双如钢铁般的巨掌箝制住,根本无从挣脱。她闻言不由双眉一扬,抬头与他对视,刻意忽视他身上窒人的压力。她才不会被他的气势吓到,她哼声道:“我不认识你,为什么要吸引住你?你是谁?鹰王?南国的王?
  这是哪个伟大的编剧编出来的烂剧本!去骗骗三岁小孩还可以,用来骗我,未免太低估我的智商吧?”他的神情简直阴霾得可以。
  “没有人敢怀疑我的话,除了你”“那是我聪明!如果你真是王,我都可以当公主了!咦!有公主这个缺吗?要不然我来演好了,老实说,找的演技也是不错的,小学还得过全校第三名……”她兴致勃勃地说,过了很久才发现祁雷鹰的脸色已经铁青了。
  “我又说错了?”她有些不解。
  “你还是说出你的目的了?”
  “我的目的?”
  “接近我是为了当公主吗?”
  “真有公主这个缺啊?”
  “你那么想要吗?”他的声音冷冽却隐藏着奇异。
  “当公主可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又有下人可以使唤,好象威风得很!一定很好玩……
  你真要请导演让我演公主吗?”哇!让她姊姊知道,她一定不敢相信!
  在她绝俗清丽的外表下,竟也是追求荣华富贵而不顾一切的丑陋思想而已。故意以这种奇特的方式吸引他,也只是为了接近他而已……祁雷鹰凝睇她那张绝美、天真无邪的脸蛋,一抹厌恶感油然升起……他当时为什么没有立刻杀了她?为什么会冲动地带她回来?没错!她确实是吸引住他,她身上似乎有某种奇特的魔力,让他忍不住冲动,甚至打败他的自制力。他还以为这女孩跟其它人不一样,没想到他错了,而且错得厉害,她甚至是毫无羞惭地直接向他要求,这就是他的“奇特而聪慧的女子”!
  “本王如你所愿,从现在起。你就是南国的公主!”他看她量久,突然宣布似地道。
  一旁的侍女、侍从像领了圣旨似,皆向她躬身请安:“公主殿下”水容容被祁雷鹰和他们的举动弄傻了眼。
  “你……他们……他们不必这样吧?”又不是真的公主被空气中的凝重逼迫得受不了,他们没必要这么严肃认真吧。
  “既然你是公主,他们自然得照宫中规矩来。这不是你要的吗?怎么,不习惯吗?”
  他的语气淡漠地像没有这一回事。坐在她对面,一挥手,没多久,一桌令人垂涎三尺的酒菜立刻被端了上来。
  “那你总得告诉我,我要怎么演啊?台词呢?我要说些什么话啊?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难道摄影机都是隐藏式吗?-来这里这么久,还是没看到她期待看到的摄影机、工作人员、导演……...一切好象愈来愈逼真,好象……不是在拍戏!这种诡异的想法,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如果他们不是在拍戏,那他们干嘛穿这种奇怪的衣服?还有这些几可乱真的布景……
  除非她掉到古代世界了!
  她莫名其妙地头皮一阵发麻,全身从脚到头地一直寒起来。
  水容容想控制自己那如万马奔腾的思绪,可是它就是控制不了,她愈想愈多,愈想愈复杂……打从她从小溪旁醒来后、遇到他、进城、来到这里……没有一件是合乎常理、合乎现代逻辑的。她老是觉得他们奇怪,而他们又何尝不觉得她奇怪?
  为什么呢?难道因为……她是现代人?
  他们真的是古代人?那她……水容容觉得头痛欲裂,她盯着眼前俊逸威严的男人,颤着声音问他:“你…老实告诉我……你们……你们是不是在拍戏?……拍戏?你懂吗?”
  她想到他老是以奇怪的神色回答她觉得理所当然的问话。她害怕他的答案,她怕极了地摇头。但,他摇头表示不懂!他如果不是在拍戏,那么……
  祁雷鹰嘴角微弯。勾勒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唇形:“我说过,你已经是南国的公主。
  你不用再这么神神秘秘地吸引我,毕竟你达到你的目的了!”
  水容容乍闻如晴天霹雳般,她犹不死心,收拾残缺的声音问他:“你……你真的是王吗?南国的鹰王?你不会骗我吧?”她这时真希望是被骗的人。
  “你刚才不是说你很聪明吗?”祁雷鹰注意到她苍白若纸的脸色。
  水容容颓丧地趴在桌子上。
  我的天!你真的是王!南国……南国又是什么地方?”她喃喃地自言自语:“这又是哪一个朝代?我不是做梦?我真的不是在做梦?……”
  一双坚定有力的手掌轻覆上她的肩,他的声音沉稳地传来:“我要确定你没事!”
  水容容惊跳了起来,挣开他的手,两眼直看着他,一边跌跌撞撞地往后退,她强迫自己镇定。“我相信因为某种原因,我误闯进你们的国家,误闯进你们的世界…我是不该出现在这个时代的人!我一定得想办法回去!我一定要回家!”
  说完,她往门外跑去。彷佛身后有恶魔追赶,水容容拼命地跑,根本不管前面是哪里,只要看到路她就跑。
  夜晚的宫殿灯火通亮。宛如白画,不时有侍卫来回巡逻,当他们看到一名美丽的黄衣女子一脸惊惶地自他们身旁奔跑而过时,皆不由得停下脚步,面面相觑。无止尽的回廊、重重层层的宫门,水容容发现自己正迷失在古堡似的王宫里。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她慌乱地无从思考起,这里真的是古代世界?不是她的世界?难怪她感到不对劲。她还以为他们有问题,其实有问题的是她,他们依照他们原有的生活轨道走,而她才是闯入者!
  不!不行!她必须回去!下管她是怎么来的。她都必须回到她原来的世界!古代耶!
  教她这现代人置身在这个时代.她非疯了不可!老天到底在开什么玩笑?她整个身子缩成一团忍不住地一直发抖,她紧张骇怕地直想吐,现在是哪个时代?公元几年?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她的脑子好昏沉,一阵乱哄哄地,她的意识飘忽了起来,毫无预营地眼前忽然一暗。
  水容容醒来,还有些迷糊地望着头顶上方的轻丝纱帐.如排山倒海般全部向她袭来,记忆在她脑子里鲜活了起来。
  她一下子翻坐起,发现自己正处在一间瑰丽雅致的卧房。失落感升到最高点,她多希望自己是在做梦!
  她低头看着身上的白衫睡袍。转头搜寻四周的环境……
  这一室的宁静,让她的心不安起来…“碰”地一声轻响,好象是前厅的门被打开的声音,一名清秀可爱的红衣少女拨开珠帘出现在她眼前。
  她看见水容容已经醒来坐在床上时,不由泛开了笑颜,她显然是个十分爱笑的少女,只见她开心地将手上端着的一盆水放下,走到她床边。
  “公主,你终于醒了!”
  “公主?”她皱紧眉,看着眼前的红衣少女。
  “是啊!公主你一定不认识小婢!小婢叫雪梅,以后负责侍候公主。……刚才我进来好几次都未见你起来,现在公主醒了,要不要小婢帮你着衣梳头?”头上挽着两个髻的宫女雪梅一直含着笑容。
  水容容还不知道要以什么心态面对这群“古人”、这个陌生的环境?当自己是被放逐在一个荒岛上,而不是跨越时空误入的古代世界吗?
  “我……怎么会往这里?”她的脑子里好象有一窝蜜蜂在不住地叫,烦死人了!
  “公主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是王把你抱进来的,王要小婢好好照顾公主,不准有任何闪失!”雪悔照实回答。
  水容容微微一愣,被祁雷鹰抱进来?她是不是昏倒了?
  “公主,你没事吧?”雪梅睁大眼看着水容容。
  公主?她当时还以为是要演戏呢!难怪那个祁雷鹰的眼神如此怪异与……不屑!他八成以为她是个贪求虚荣的人了,天知道她才应该是最莫名其妙、最冤枉的人!好吧!
  既然事实已定,现在最要紧是想办法回去;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雪悔看她一副又懊恼又阴睛不定的表情,只好呆站在一旁,忍不住偷眼打量这个昨天王突然带回来的美丽公主!
  “祁雷鹰……我说你们王现在在做什么?他在哪里?”她忽然开口问雪梅。
  雪悔惊醒,双颊不由一红。怕自己被公主逮到偷瞧她的事,赶忙垂下眼。
  “小婢不知道。”
  王的行踪可不是她这种小小的宫女所能知晓的,在偌大的宫里,要知道王的行踪通常要费些时间。除非他刻意想让人知道。
  水容容心想:如果她是在那个小溪边醒来,也逛她要回去的路径也要从那里着手!
  她要再回到那里试试看;但是她得先找祁雷鹰!既然是他带她来这里,自然也能带她回去。她必须回到她来到古代的第一现场瞧瞧。在这里举目无亲,现在似乎只能靠他了;可是,他靠得住吗?那个霸道专横的男人!
  她让雪梅侍候她穿衣服,谁知道这古代衣服要怎么穿嘛?只好容逛自己偷懒一次让别人代劳,这就是当贵族女子的特权吗?
  雪梅为她换上一身娇俏的淡黄衫裙。还灵巧地为她梳好头。
  “今早王吩咐人搬了一大箱的衣衫来,小婢已经帮公主整理好放在衣柜里,每一件都好美,公主要不要看看?”雪梅兴奋地打开衣柜要她瞧瞧。
  衣柜里一整排绣工精致,每一件绫罗衫裙显然都价值不菲,让水容容也着实地爱不释手,哪个女孩子不爱美呢?十来件的衫裙,除了一套白色、一套红色,其余皆是淡柔的鹅黄色。他知道她喜欢的颜色!喜欢她穿黄色的衣衫!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为什么还要这么费心地送她衣服?他不是认为她是个爱慕虚荣的可耻之人吗?他没把她丢出去,还送来一堆漂亮的衣服……他到底在想什么?
  在房里用过了早膳,水容容要雪梅带地出去四处参观。
  晚上的王宫跟白天的王宫看来有极大的不同……夜晚是灯火莹亮的辉煌,白天则另有一番气势磅砖的美。楼台水榭、花园、亭阁……水容容真正地大开了眼界。
  不知道她姊姊、姊夫如果知道她竟跳到古代世界,会有些什么感想?
  越过一片竹林后。一幢白色阁楼出现在眼前。阁楼外一大片的花园种着各式各样的花草,令人觉得心情乍地一阵舒坦。
  水容容见阁楼大门紧闭,彷佛不欢迎任何人的来访,而此处的幽雅清静似乎又和整个王宫格格不入----这里就像被遗忘的一角,遗世独立。
  “这里是什么地方?有人住吗?”水容容诧异地问。
  雪梅拉着她站得远远地,不敢让她大靠近那间白楼。
  “这里是祭司白衣大人住的地方,此处是禁地,除了王和祭司,谁也不能接近!公主,我们走吧!”
  水容容眼睛一亮,被勾引起了好奇心,站着不动。
  “祭司?在拜祭鬼神的官吗?他为什么要住在这里?这么神秘呀!他长什么样子?
  你有没有见过他?……如连珠炮的一连串问题脱口而出。
  雪梅被他说话的快速度轰得半天脑筋才清醒。
  “小婢没见过祭司大人!通常宫里有大祭时他才会出现,小婢还没资格站到祭坛旁,所以根本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这里是王为他安排的地方,听说是他要求的,大家都知道祭司大人住的地方是不能随便接近……公主,我们还是快离开这里吧!”雪梅有些着急,直在心里责备自己……她怎么会一时疏忽地带公主转到这里来呢?“干嘛这么害怕?
  他会吃人哪?”水容容不以为然地翻翻白眼,心想:他一定是个老态龙钟,留着大胡子,有时做些奇怪动作,口中念些咒语吓人的老头子,就像那些专骗人钱财的道士一样。
  雪梅简直是吓坏了地硬把她连拖带拉地“拖”离开那里。
  “公主!你讲那么大声一定会被他听到啦!”
  “听到了又怎样?我才不怕他哩!”水容容闷哼了一声。以她现代人的眼光来看,惧怕一个祭司确实是很无理的事,她是文明人耶!她一定要找机会去瞧瞧这位神秘的祭司大人长什么模样?当然是偷偷地!
  在宫里游荡了一天,连带使专职侍候她的侍女雪梅饱受了一天的惊吓。这位公主活泼好动不说,好奇与层出不穷吓人的本领更是惊人。譬如:她会指着衣服问你怎么穿?
  吃饭为什么要有那么多规矩?麻烦死了!走路为什么要“莲步轻移”?她就偏要大步走!
  她不会弹琴,却会哼出很多好美的曲子;她写不出毛笔字,却能出口成章……她会告诉你太阳不下山,继续在另一头照耀、月亮永远是圆的……
  下午,她还拉了十几个宫女分成两边,中间高高地牵了一张长形网,然后教授规则。
  一粒彩球就这么在网约两边打来打去,她说这个叫“排球”。每个人玩得兴高采烈,旁边还挤满了一大群闻风而来加油的人。这位精力旺盛的公主在短短一天内就俘获了后宫所有人的心。
  水容容玩得满头大汗,可开心极了。这时,她站在场子后面,将球举高、发射出去,另一边约六名宫女正一窝蜂地要挤上前去接球,突然受到传染似的,一个个都停了下来,一脸惊恐地瞄向她这边儿。立刻中规中矩地安静站好,动也不敢乱动,任由彩球孤伶伶地掉落在地上。
  “怎么不接球呢?快把球打过来呀!”她喊话过去。
  每个人都把头低下来。渐渐地,两旁加油的人潮也安静了下来,后花园突地笼罩在一片诡异的气氛之下……
  “你们到底在做什么?”一阵怒吼声自她身后传来。所有人均被震慑住,包括水容容,她转身,立即看到十步外,祁雷鹰那张怒气腾腾的脸。“干嘛喊那么大声?想把人吓出心脏病吗?”她拍拍胸口,心有余悸地瞄了他一眼。
  祁雷鹰原本刚毅的脸部线条在此时更显严峻。看她长发散乱地不成人样。罗裙下摆还高高撩起地塞在腰带上。他的眼光钉在她的脸上,目光炯炯的眸子冒火地死盯着她,那神情已不是“狂怒”两个字可以形容了。
  “你这是什么样子?你这个样子还象话吗?”他朝她大吼。
  “不象话才像打排球!不然你以为我在玩电动玩具,可以斯斯文文地坐在电视机前面打啊?”她双手叉腰,使尽全力喊回去,心里暗骂……声音大就赢啊?那就比嘛!谁怕谁?
  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气,用惊骇的眼光看着有史以来,唯一胆敢大声对他们王说话的人。
  祁雷鹰的眼睛定定着看着她,突然脸色奇异地平静下来,以冷静的语调道:“现在马上进去,回寝宫好好反省,三刻钟后整整齐齐地到书房来见我!”
  水容容不甘示弱地迎上他的视线,挑衅地说:“我还要玩不行吗?”她为什么“必须”听他的话?他是她们的王,可不是她的!祁雷鹰微转头向旁没看了一眼。
  三秒钟后,所有人马上一溜烟地全跑,现场只剩下他们两人和几名侍卫。
  “你要我把你扛进去吗?”他的眼神告诉她,他会这么做。
  水容容闷了半晌,突然对他扮了个大鬼脸,转身跑了进去。
  他那双深沉的黑眸紧随着她奔离而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三刻钟后。书房的大门准确地响起叩门声。
  “进来!”
  一个沉稳的回声后,一名黄衫女子推门而入。
  她站在门口。绝俗脱尘的脸蛋有着不服输的傲气。“我不是为了向你认输道歉。而是因为我有话必须跟你说!”水容容镇定地看着坐在大师椅上的男人。
  祁雷鹰神色平静.眼睛锐利地盯着她:“哦?”
  水容容深吸一口气后。说道:“我知道你可能会不相信我要说的话,但它却是事实……”
  祁雷鹰静默着等待她说的话。
  “我……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他眉毛微微一挑,仍未有动静。
  “记得你把我带走的那个地方吗?那是我在这里醒来接触的第一个地方。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掉进你们的世界,但我确实不是你们世界的人!我不是古代人,你懂吗?”
  她该怎么跟他解释这种荒谬的事呢?
  祁雷鹰嘴角微弯,一个嘲讽的笑出现在他唇边,他不以为意地说:“你从没说过让我听得懂的话!”
  “我……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她一脸丧气。
  “这就是你‘必须’跟恨我说的事?”
  “没错,只要你相信我不是你们这个时代的人就行……”
  他抿着嘴,许久才道:“我该怎么相信你?”
  水容容走向他,看着他眸子里那一抹严肃。
  “这确实是很难令人相信,可是你看看我……你不是一直觉得我……很奇怪!
  你看我像是你们世界的人吗?”
  祁雷鹰凝视着她。心神一动。
  “你为什么一定要我相信你的说法?”“我想请你带我回去,回到你发现我的那个地方!”她仰起头来,祈求地看着他。
  他盯着她不语。
  “既然我是在那里出现,也许我能在那里发现回去的方法!我不能再继续留在这里,这是一件违反大自然法则的事,我必须回到我的世界去!她心里担心着……
  自己突然不见,姊姊如果回来找不到她,一定会急死了。
  祁雷鹰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异样的火花,俊脸上仍是毫无表情。他沉稳地开口: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是这个世界也好.外来的异族人也好,我说过,你的命已经是我的,没有我的准许,你永远不能离开这里!不管你要不要、想不想,你已经是找鹰王的人,从今以后不准再提这件事,明白吗?”
  水容容听得义愤填膺,他的意思根本是不让她回去!不管她有什么理由,她“必须”、“只能”留在这里,听从他的命令!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若要论她当时误闯进那地方,不小心触犯到他。那也是在不知情的状况下,不可能像犯了滔天大罪似的得将一生抵押给他吧?
  “我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她大喊着。这时的她才不管他是谁!剥夺她的人身自由,她就要力抗到底。搞清楚,她是二十世纪的现代人耶!他的专制只适用在他的子民身上,他没有任何理由限制她。
  她暗暗估算一下距离,好!五大步!应该没问题!她双手叉腰,学着他的语气:
  “我不管你要不要、想不想、同不同意,我就是要离开这里!光明正大的离开、偷偷摸摸的离开都一样!就算你是伟大的鹰王也阻挡不了我……”
  水容容突地一声惊呼那男人……原本她以为坐在椅子上的祁雷鹰,竟已在她一眨眼间站在她面前,一股威胁感袭上身,水容容几乎想他没想的直往后退,但随即一只手臂如影随形地箝住她的身子,她被强行贴在他高大的身影下。祁雷鹰粗暴地一手扯着她的发辫,痛得她不得不仰起脸庞面对他。
  水容容挣扎地推着他。“放开我!你……你这个暴君!”
  他根本文风不动,祁雷鹰低头,脸庞贴近她,两人的气息在彼此鼻边围绕。他眼中骇人的凶光大炽,一股强烈的危险讯息迎面袭向她。“没有人!从来没有人敢违抗我的话!只有你,你这大胆的小东西!”他的声音很轻、很柔。却带着一种邪邪的意味。
  “你说我是暴君,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暴君?”话声一落,他的唇立即降下,封住她的小嘴。
  水容容的头皮被他拉得好痛,而他的神情、他的语气更令她打了个冷颤;在还来不及反应时,他的唇已经准确地落在她的唇上。她瞪大了眼睛。明白他在做什么时,身子更加剧烈的反抗着,双手用力地捶打他。
  “放开……”她一开口,便令他温热的舌趁机溜了进来。
  他在吻她,一个狂暴、霸道的吻!
  水容容死命地抗拒他,不假思索地张口用力咬下……
  倾刻间,一个纤细的身影被狂怒的他,一手打飞了出去,重重地跌在地上。
  祁雷鹰傲然地立在那里,他的嘴角沁出血丝,他的眼神虽然阴暗,却有一抹不易察觉的怜惜。他凝视着那个神情倔强、毫不向他妥协的女子,心疼她的左脸颊红肿得像包子,然而他的手却也隐隐作痛……
  他又失控了!为什么她总能轻易地让他失去控制?他为什么要这么在乎她?他是鹰王,所有人都该服从他的,不是吗?只有她,她为什么不像其它人一样地服从他?真该死!
  水容容抗拒他的结果。是被他一掌打得飞出去摊在地上;但她不允许自己在他面前表现出儒弱的行为。她努力地用手撑着已昏得七荤八素的脑袋,重新站起来,面对他。
  她轻轻地笑了,而她的笑牵扯到脸颊,让她痛得差点儿掉下眼泪,但她强忍着痛楚,讥讽地说:“只会使用蛮力让人屈服,你不是暴君是什么?告诉你,我不会向你屈服,永远不会!”
  祁雷鹰的表情像是突然被扎了一针的疼痛,但那只是一剎那的事,喘口气他又恢复先前刚强、怒气腾腾的脸庞。他不解,这女子非要惹他生气吗?“我就不信你不从我!
  我要让你一步也不能离开这里!你必须永远地留在我的王宫!”
  “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就会想尽办法离开!就算你是王,也不能限制我的自由!”
  水容容坚强地与他对峙。
  “你干脆把我关起来好了,把我饿昏、把我冻毙,我就没机会离开了!”
  祁雷鹰条地上前,一掌扣住她的手腕,英俊的脸庞上煞气逼人,他咬牙道:“好!
  我就当个暴君,让你如愿以偿!”
  “来人啊!”
  随着他的唤声,两名侍卫推门而入。“王!”
  “把她押入地牢!不准她吃、不准她喝,直到她求饶后再带她来见我!”他的声音冷酷而无情,粗鲁地将她一把甩向侍卫。
  两名侍卫立时牢牢地抓住她。
  水容容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倔强地道:“你只会看到我的尸体!”
  真恨自己在他面前说了大话,水容容在这里只待了一刻钟就想逃奔出去。
  小小的地牢阴暗潮湿,冰寒地如同她身处在冰窖里,她卷缩着身子坐在角落。
  听说这还是最“高级”的一间牢房;最高级的牢房仍像个冷冻库,那其它“低级”
  的……她不敢想象下去,难怪他那么笃定她会开口向他求饶!这里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
  电视上演的都是骗人的。什么温暖、通风、还可以舒服地在牢房里一辈子等牢饭?别傻了!那个高傲、无理、霸道的祁雷鹰,真把她关入地牢里,打算把她饿昏、渴死、冻毙……
  她不会求饶,更不会向他屈服!他已经够狂傲自大了,她再这么做只会令他更目中无人。
  只会使用暴力的人算什么君子?竟然还夺去她的初吻…….水容容在黑暗中,脸上条地一阵红热,想到刚才和他那个亲密的接触,一颗心直跳得厉害!为了掩饰自己奇异的情绪,她将心思匆匆转到他蛮横的行为上。她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她不想死在这里。也不想向他求饶;可是她怎么逃出去呢?偌大冰冷的地牢只有她一个囚犯,远处墙壁上的火炬只传来一点光亮,地出暗暗的气氛,诡谲得令人背脊一直发寒。
  她突地跳了起来,摇着粗大的门柱,大喊:“来人啊!快来人啊!”她的声音在空荡的地牢回响着。她讨厌里面的黑暗。在冻死之前。她可不想先被自己丰富的想象力给吓死!
  匡当一声,阶梯上面的大门打开了,一个侍卫走了下来。
  “公主有何吩咐?”中年侍卫态度仍是恭敬。
  “这里太暗了!”她老实不客气地道。
  侍卫想他没想,便将远处的火把移到附近的墙上,她所处的牢房霎时亮了许多。
  “谢谢你!”
  “公主还有事吗?”
  “你总不能放我出去吧?”
  “对不起!没有王的命令,小的不能作主!”侍卫退了出去。
  所有的人都惧怕他,因为他是至高无上的王!在古代,君王就像神只般的崇高……
  不可亵渎。往往说错一句话就会触犯圣颜,按着便是项上人头不保!在君王面前,人命几乎是无价值的……而她水容容从遇见他至今,不知已激怒他几回,却还能活到现在,不知道能不能算是奇迹?她嘲讽地想。
  服从他,她可以过得很舒服,可是她的自由呢?她的根在二十世纪,她的思想、行为均无法见容于古代社会,在这里她只会不断地冒犯他、激怒他;除非她成为一个乖巧、温驯,不会问问题,只会点头不敢摇头的古代闺女,可是这样的她就不叫水容容。而叫自闭兄了!
  她要当水容容!
  “唉哟!”她激动地用膝盖去撞自己的脸颊,痛得令她跳起来。被祁雷鹰那一掌打得左脸颊还没消肿。现在已经疼得都麻了!
  “哼!那个暴君!”水容容轻抚自己的脸颊.忿恨地想……她死也不会向那个无理的人妥协!
  强撑了一个晚上,在又饿又渴又冷。饥寒交迫的情形下,水容容昏昏沉沉地陷入梦乡……
  第二日的水容容,已经再也撑不下了!她几乎想厚着脸皮举白旗投降。她强撑着,在心里列举了一大堆祁雷鹰的坏。藉以激起自已的勇气,这才得以继续撑下去;而其中最令她感动的是那宫女雪梅。她总是偷偷摸摸地溜进来,冒着违抗王命的罪名,递给她一些吃的东西,然后匆忙地离开。水容容感激地只差没对她三跪九叩。
  吃下东西,感觉恢复了些许的体力,只是四周那股寒冷还是无法驱除。第二次进入梦乡前,水容容发觉向来以健康宝宝自翔的她,身子竟然开始发热,脑袋也愈来愈沉重。
  不时会下来探视她的侍卫,发现她的异样时,水容容早已高烧不醒……
  一名绝美娇丽的女子虚弱地躺在床上,她沉睡着,浓密卷翘的眼睫毛誓住她那双灵活动人的大眼睛,白?的脸蛋微现红晕。
  坐在床旁的,是一名英俊的紫衫男子。平日无法察觉出的温柔神情,此刻正毫不掩饰地出现在他专注的凝睇眼眸中。
  他缓缓伸出手,轻轻拂过她颊边的秀发,轻抚着她凝脂般的脸蛋。修长的手指最后停在她菱形诱人的小嘴上,他忘情地俯身在她唇上印下长长的一吻。
  “你是我的人,明白吗?……不许你再反抗我、不许你离开我身边……我是鹰王,没有人敢违抗我的话!容容,你也不能例外……”他在她耳畔低沉的呢喃,神情是坚定而不容置疑的。
  他凝视着她良久,眼中隐藏着汹涌情潮!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地板  发表于: 2007-10-28
第四章

  水容容觉得自己像睡了好几百年,然后终于醒来地全身酸痛。“水姑娘,你醒了?”
  一个优雅轻柔的女声在她耳边响起。
  她转头,映入眼帘的是坐在她床边椅子上,一名千娇百媚的年轻女子。
  “你是?”水容容疑惑地盯着她,并且开始奇怪自己怎会又回到床上?她不是被祁雷鹰关在牢房?
  她的头到现在还有些昏沉。全身虚弱无力地像刚跑完几百里似的。
  女子娇柔地笑了笑,亮如星子的眼眸看着她。“想我堂堂未来的王妃……玉瑶郡主,竟不知道鹰王会无缘无故在几天前,将你这来路不明的人带回来,还封你为公主?真不明白鹰王在想什么?”
  水容容有些呆然地看着她美丽的面孔。
  “听宫里的人说,你胆大妄为触犯了他,被他关进牢房里,没多久因为患病,马上又被放出来……”她倾身逼向水容容,眼里闲着了然的光芒:“你故意这么做,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吗?”
  水容容瞪大眼睛,她从不会见过能对她怀有如此轻视、不屑的脸孔。玉瑶郡主?未来的王妃?祁雷鹰的未婚妻?她不知怎么地心里一阵不舒服。
  听了玉瑶郡主的问话语气,水容容着实不快。她生气了起来,毫不客气地直视着她。
  “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我就这么折磨自己?我吃饱撑着没事做吗?我会生病,还不是因为他的狂妄、自大!”
  “住口!”玉瑶出声斥喝,她站了起来。“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批评鹰王!
  你这个无理、粗野的女子!我一定要告诉鹰王。让他再把你关入地牢……”说完,她转身就走。
  水容容受不了地对她愤然离去的背影扮鬼脸。哼!她还以为贵族女子有多高贵呢!
  不过跟寻常人并无两样!
  玉瑶一出去,守在门外的雪梅赶忙进来。见水容容安然无恙,松了一口气。“公主,你没事吧?你刚醒来一定饿了,小的去准备东西给你吃!”雪梅吱吱喳喳说完,立刻又跑了下去。
  没一会儿,雪梅端了一大盘米饭走进来。
  “雪梅。我真是因为生病才被放出来的吗?”她记得在她睡着前,全身时冷时热地不舒服,怎么一醒来就在房里?她生病了?
  雪梅侍候她在床上用?
  “是啊!幸好侍卫发现你病得不轻,赶快通知鹰王,不然现在小婢就见不到你了!
  公主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她心直口快地道。
  “昏迷一天一夜?……是他让我离开地牢的?”水容容一楞。做不是认为她死了倒好?没有人敢再反抗他、冒犯他吗?“为什么还要救她?”她可还没向他求饶呢!她真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刚才那位玉瑶郡主,我好象没见过……”她心思一转,想到方才那位娇蛮的女子。
  “平日只有王爷前来宫里和王商讨国事时,玉瑶郡主才会跟着来,所以公主才没见过她!”
  “她是鹰王的未婚妻吗?”水容容讨厌自己苦涩的语气。
  “王爷会向王提起过想将郡主嫁给他……当时王没拒绝,但也没答应,玉瑶郡主却一直以未来王妃定身份自居……”
  水容容不明白户己干嘛这么在意这件事?很无聊耶!可是她就是忍不住。
  “那……他喜不喜欢郡主?”
  “不知道!”雪梅摇摇头回话:“王不会提这种事!”
  “他有没有对郡主特别好?”她简直是在打探他了,她为什么要理那自大狂?
  雪梅更大力地摇头:“王对所有人的态度都一样。我没听人说过王对玉瑶郡主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她突地笑了笑,看着水容容。“可是王对公主的态度倒是很特别呢!”
  水容容抿了抿唇“是啊!‘是很特别’,特别凶!”
  雪梅勤快地将她用过的盘子收好。
  “王的脾气虽然不是很好,可是他向来控制得宜,公主来的这两天却让王失去平日的控制,这不是特别是什么?”雪梅亮着眼睛,语气煞是愉悦。
  水容容努力克糊脑子的晕眩,轻轻溜下床。她可不想一直躺在床上。
  雪梅扶她到椅子坐下。
  “那是因为只有我敢反抗他,敢对他说“不!”她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微笑。
  “你们怕他,因为他是掌握你们生杀大权的君王……可是对我来说,他只是一个专横无理的男人!他可以限制我的自由,却限制不了我的思想!你们一定觉得我是个奇怪的人……”
  雪梅摇摇头,脸红红的不好意思地道:“公主才不是奇怪的人,只是公主很活泼、很厉害呢!你敬我们打的那个球,我们常常在玩……大家都很喜欢公主!”
  水容容眼睛一亮,笑着说:“那个叫‘排球’!我们那里还有好多种球,既然你们喜欢,改日找再教你们玩别的。”
  雪梅忙不迭地点头,兴奋地笑开了脸。
  这时“碰”地一声门被推开。一个高大的影子大剌剌地走了进来。
  主仆两人有些惊愕地看着来人.祁雷鹰!
  祁雷鹰直视着坐在椅子上瞪他的水容容,俊朗的表情一沉。
  “你不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下床做什么?”
  看到他,使他想到被关地牢之仇,才一见面又听到他专横的说话语气,更是令她不高兴。“想必是有人向你打小报告啦!你要把我关回牢里直接说就好,不用找借口了!”
  雪梅在一旁紧张地扯她的衣服,暗示她少开口……水容容拒收暗号,反而把她推到一旁。
  祁雷鹰皱了皱眉,神情竟奇异地温和下来,轻柔的声音仍带着一丝危险:“我要你回床上躺着,好好休息!现在,照我的话做!”
  水容容反抗他惯了,这回更不例外,膛直了眼反驳:“生病后的人更应该多下床活动筋骨。你不知道一直躺在床上是很难受的事吗?”
  “你要自已回去,还是要我抱你?”他语气平淡的打断她。
  “你……”水容容气极地怒瞪着他。他根本拒听她说的话!
  在她的惊呼声中,祁雷鹰突地弯身一把将她从椅子上抱起。
  “放……放开我!你这个无赖!放我下来啦!”她挣扎着。
  一旁的雪梅红着脸,低着头偷笑,心里窃喜……鹰王的高大英挺和公主的娇柔美丽不正是天生一对吗?她识趣地悄悄退了下去。
  对峙中的两人可不曾注意到四周有什么变化。
  水容容推拒着他根本坚硬如钢铁般的胸膛。气得小脸胀得红红的。
  祁雪鹰低头凝视怀中人儿毫不服输的举动,一抹笑意浮上他的眼底。
  “即使生病。你还是这么倔强,丝毫不肯让步?什么时候你才肯为我展现你的温柔?
  容容。”
  水容容挣扎的动作一缓。天啊!他轻唤她名字的低沉嗓音竟让她霎时心魂荡漾,莫名其妙地心跳加速,而他的话……不!不行!她怎么可以随便心软?别忘了他是个喜怒无常、狡猾的男人!“只要你肯带我回去!”她直视着他,执拗地说。
  祁雷鹰表情不变。他深遂的眼睛盯着她的脸庞。
  “这件事永远不许再提!记得了吗?容容。”他喜欢唤她的名。
  水容容嘟着小嘴,低头盯着他胸前的衣襟。
  “我在这里老是惹你生气、老是冒犯你,既然如此,你不让我回去根本是在虐待你自己!你的身边又不乏供你使唤、差遣的人,我对你一点儿用处也没有,你为什么非留下我不可?这根本没有理由嘛!”
  祁雷鹰一直紧抱着她,好象没有要放她下来的意思。
  “谁说没有理由?”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她低垂的螺首。
  水容容立刻抬头看他。却被他眼中某种异样的光芒吓了一跳,突然惊觉自己还被他抱在怀里而他身上所散发出愈来愈强的迫力让她倍感呼吸困难。
  “你……你先放我下来!”她的声音让人一听就知道她很紧张。
  祁雷鹰湛然一笑,这次没拒绝地将她轻放在床上。
  “我要你当我的王妃!”他轻抚她细致可人的脸蛋。
  水容容呆住了。
  她的反应早在祁雷鹰的预料之中。
  “我喜欢你!我要你留下来当我的王妃!婚礼的日子我已经决定了,就在二个月后……”
  他的语气就像在谈论天气一般平常。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地下室  发表于: 2007-10-28
第五章

  水容容倚着窗,无意识地望着睛空悠然飘过的浮云。她为什么来到这里?她不知道?
  但是她怎么也预料不到她会和这世界的人有有所牵连。她对未来的命运充满不安。地无法掌握,她怕再继续下去,她会离不开他!
  “水姑娘!”一个声惊醒她。
  水容容回头——是玉瑶郡主!
  她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郡主,是你!”
  连玉瑶撇撇嘴笑了一下,那笑容让她感到毛毛的。
  雪梅在一旁赶忙奉茶。
  “郡主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要事?”水容容想起几天前这位郡主来访之事,她对祁雷鹰的依恋几乎使水容容马上联想到她的目的。
  连玉瑶嘴角一扬。两眼直看着她。“我要你马上离开鹰王!”
  哇!多么简单明了的一句话!
  水容容笑得灿烂。甜甜地问:“为什么?找不明白!”她装傻。
  连玉瑶瞪她:“为什么?因为我才是未来的王妃!谁知道你这来路不明的野丫头。
  用了什么巫术迷惑了鹰王?竟然让他忘了我才应该是他未来的王妃!你!你马上离开这里!”
  玉瑶郡主显然是个被娇纵惯了的女子。对于原本该属于她的东西,竟被一个陌生的人夺走。除了对她横生妒意外,她更无法置之不理。
  连玉瑶嫉妒地看着眼前美得出尘的水容容。心里直叫:她不应该出现!
  “你知道怎么离开皇宫?”水容容心念一动,突地挥退了侍女雪梅,这才神神秘秘地低声问她。
  “你真的肯离开这里?”连玉瑶愣了一下,怀疑地道。
  “我需要你帮助我”水容容现下的办法似乎只有靠她了,这个一直想拥有祁雷鹰的女子,也野H帮助她逃离这里。
  水容容发现自己并不讨厌她,她虽然很娇蛮,是典型的贵族女子,可是肠子却直得很,几乎什么事都写在她脸上……
  “你不会骗我吧?”
  “我不会骗你!其实我一直想找机会离开,可是没办法……”
  玉瑶郡主皱皱眉头,不大相信这个好运,她还以为要用很多方法。她才肯离开呢!
  尽管如此,她还是有所防卫地看着她:“你为什么肯离开?你有什么目的?”
  水容容叹了口气,说道:“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总而言之是我要回家!”
  “你不恨我抢鹰王?”
  “他本来就是你的……我只是个第三者”早点儿抽身离开,是不是可以免去愈陷愈深之苦?水容容不确定地想。
  连玉瑶笑了:“好,找帮你!”
  ※※※
  夜里,祁雷鹰和水容容共进晚膳。
  “明天,我要出去巡视东城,你和我一起去……”
  “明天?”糟了!明天玉瑶郡主要送地出宫,那计画……
  祁雷鹰注意到她微怔的小脸蛋,双眸不由犀利了起来。
  “不喜欢?或者你明日另有计画?”
  “没有!”她掩饰地冲口而出。
  他静默了几秒钟,眼睛又温柔、又锐利地凝视着她:“希望你没有事情瞒着我!”
  “我有什么事情瞒得了你?你是鹰王耶!只要你随便动动手指我就翻不了身……”她闷哼着,低头吃饭。
  “听来我真是不折不扣的暴君!”
  她极不淑女地大口扒着饭,不去理他。
  “不喜欢去就别去了……”他看她。
  “没有!我没说不喜欢啊!”她真怕被他看出什么,只好努力地吃饭。
  祁雷鹰蹙着眉。
  “我是不是长得秀色可餐?看着我就可以吃饱了吗?我饭都吃完一碗了,你连筷子也没动到……”水容容将碗筷推到一旁,朝他嘻嘻一笑。
  祁雷鹰收回目光,这才开始吃起来。
  水容容不时地帮他夹菜。好似正在服侍丈夫的温柔妻子。
  祁雷鹰的神情逐渐地柔和了下来。
  “东城在什么地方?还不远?是不是和这里一样漂亮?”她大口喝下侍女为她斟的茶,才发现那是酒!但已来不及了,她一喝下去,马上被那浓烈不熟悉的味道呛得咳了好久。祁雷鹰赶忙轻拍她的背。
  “不会喝酒就别喝,谁叫你逞强的?”他又怜又气地轻斥。
  “我……我以为它是茶嘛!”好不容易停止了咳嗽,那一大口的酒在她身上开始起反应。
  他回头要下人换了茶上来。
  “没看过这么迷糊的人,茶跟酒分不清就猛灌,难怪会出事!”
  “谁说我迷糊?根本是茶跟酒长得太像,才不是我分不清楚呢!”她打了一个嗝儿。
  “我看你只能喝喝茶了!”他倒了杯茶给她。
  怎么她的全身像火在烧似的?水容容猛在领口煽风,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热气直冲向她的脑门。笑死人了!她绝对不相信区区一口酒就能把她醉倒?
  “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为什么?……呃!……只能喝茶……”她把下巴搁在桌上,睁着迷蒙的醉眼看他。
  祁雷鹰又好气又好笑地晃着一只手指。“告诉我,这是什么?”
  “手指!”问这种有贬她智商的问题?太瞧不起她了。
  “几只?”他爱煞她双颊如染胭脂般地令人怜惜。
  “二只……不对……三只……”
  她醉了!
  从没喝过酒的水容容,可不知道自己对酒竟敏感到如此程度,只需一口酒就可以让她服服贴贴——
  没多久。“一口酒,水容容”已经醉得不醒人事了。
  ※※※
  第二日,水容容头痛欲裂地醒来,发现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她竟然抱着一个男人睡,而这个男人竟是祁雷鹰!
  老天保佑她还在做梦……可是她的头却传来阵阵抽痛,粉碎她天真的想法。
  她像触电似地急急推开那个宽阔舒适的胸膛.翻身往旁边滚去。
  祁雷鹰早在她睡醒之前就醒来,他半撑起身子,慵懒地露出一笑,低沉略富磁性的嗓音,在清晨显得格外惑人。“早啊!我的醉美人!”
  她坐得离他有一段距离,两手重重地压着头,直瞪着他。“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该死!为什么她的头那么痛?好象被人狠狠打了一拳……而他怎么会睡在床上?这是她的床上耶!她赶忙低头瞄了一眼,还好衣服还穿著!她嘘了口气后抬起头,却看见他脸上古怪的笑容,一双眼睛正暧昧地盯着自己。
  “它能证明你没被我欺负吗?”他例嘴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
  “你……”水容容红透了脸。
  “昨晚你喝醉酒了。”
  “喝醉酒?”
  “所以我只好抱你回来……”
  “是吗?”
  “然后你叫我留下来……”
  “骗人!我……我怎么可能?”
  “喝醉酒,什么都可能。”
  “你……”
  “你睡着的样子好象婴儿,又美又纯真,所以……”
  “所以……”天啊!还有什么啦?拜托他一次说完好吗?她的脸已羞得不知往哪?
  “我忍不住亲了你好几下。”
  “你……你这个大色狼!竟然趁人之危,你……”她羞红了脸。
  “若非怕你醒来恨我,我想做的不止这个,容容,我是个正常的男人……”他的眼神透露出更多讯息。水容容瞪大眼睛,突地明白了地低呼出声,马上跳下床,离他远远地,活像在躲瘟疫,脸已红得不象话。
  祁雷鹰坐起身子,目光炯然地凝视着她,轻笑出声:“我不会强迫你!两个月后,我会让你真正成为我的人!你现在不用那么怕我吃了你!”
  水容容盯着他,迟疑地道:“如果我不要,你会强迫我吗?生活在信息知识发达的现代,男女之间的关系她多少也知道些。
  “我要拥有真正的你,容容,我只能再忍耐两个月!”他的眼中有一抹异样炽热的光焰。
  她摇摇头。这会儿那宿醉后的头可又痛起来了,她抱着头,不由得呻吟出声。
  祁雷鹰立刻唤下人带来解酒茶。
  “喝下它,再休息一会儿!”他逼她喝下那苦得要命的怪东西:“以后不许喝酒!
  一滴也不行!”他命令她。
  她不相信自己的酒量那么差。她抗议:“我可以慢慢练习啊!不能因为一次失败就不准碰酒,说不定以后我还可以变成‘酒国英雄’……”
  “闭嘴!”他又变成专制的鹰王,表情严厉地瞪住她,命令地道:“反正以后不喝酒,听到没有!”
  水容容嘟着嘴,心里着实不服气!
  ※※※
  祁雷鹰的东城之巡没有照预定地带水容容同行——因为她装头痛,迫使他不得不改变计画,让她留在宫里休息;可是他留下侍卫年五,美其名是保护她,实际是怕她又搞出什么花样来。他这回出巡。得三天后才能回来,不得不小心点儿。
  还以为送走了祁雷鹰,她就可以高忱无忧地进行偷溜计画。没想到他临走前还丢了个跟屁虫给她!“喂!你别再跟着我行不行?”她这语气中包含了强烈的火药味,足以吓退所有人,可也偏有不怕死的好汉。
  “王命令小的要好好保护公主!”年五始终和她保持三步远的距离,一步也不差。
  “这简直叫监视嘛!”水容容泄恨似地用力践踏草皮,把它们全当成祁雷鹰。
  年五嘻嘻地笑说:“别生气,会长皱纹哦!”
  这小子竟拿她敬他的话砸她?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信不信我会让你脸上长爪印?”
  年五不解地搔搔头,傻傻地请教她:“长爪印?怎么长?”
  水容容坏坏地一笑。突然正经八百地要他把手借她。
  “眼睛睁大一点,看清楚了!她抓起他的手,往他脸上‘拍’的一声重打下去。哇!
  果然是一个清晰的五爪印,年五苦着脸。惊觉自己上当了。
  “长爪印是不是比长皱纹还快?”她笑咪咪地问他。
  他能说不是吗?他要是敢摇头,搞不好脸上马上长“脚”印!
  “现在,离我远一点!”她学祁雷鹰的语气命令他。
  年五听话了,但只退了一步。
  她是不是得重复这句话一百次,他才会消失在她的视线外?
  “我可不可以不要看到你?”
  “公主别回头就不会看到小的!”
  “你……”她真怀疑,他是天才?还是白痴啊?
  水容容气得不想理他了!晃了大半个皇宫,最后回到她住的地方。公主闺房,自然是男性止步;不过,年五在大门外可守得紧。
  “公主!喝茶!”正在整理寝宫的雪梅看见她进来赶忙倒茶。
  “公主”整早都上哪儿去了?小婢想找公主都找不着,好些人问我,什么时候公主才再教她们新玩意见?大伙儿都等不及了!”
  “明天好不好?”地无可奈何地说出时间。天知道她今天中午能不能‘逃脱’成?
  如果成功了,下午她就不在这里了,更遑论明天?话又说回来……如果失败了……不!
  这是她好不容易才有的机会,她不能失败!她必须逃出宫,回到她来到这里的那个地方——秋山!她要找出回二十世纪的方法!她不能永远待在这里!这不是她应该待的世界,尽管她开始牵挂那个霸道的男人……
  连玉瑶会把她带离皇宫,只要通过守门那一关……
  门上突然传来敲门声,年五在门外喊道:“公主!玉瑶郡主来访!”
  雪梅飞快地跑去开门。
  连玉瑶走了进来,将目光投向水容容,两人交换个眼神后,会意地相视一笑,心想……
  好戏要上场了!
  “郡主来访,不知有何事?”水容容仍然客气地问道。
  “昨日与公主殿下相谈甚欢。今日又来打扰你,不知公主殿下可有时间……”
  连玉瑶微微一笑。
  “郡主可用过午膳?”
  “匆忙而来,并不知午膳时间已近……”
  水容容连忙吩咐雪梅下去准备午膳。
  待雪梅一走,两个女人马上松了口气。
  “怎么样?成吗?”水容容紧张兮兮地问她。连玉瑶从怀中取出一个小油包。“把这个加进茶里,一点点儿就可以让她昏睡个半天……”她转头看了一眼大门,询问:
  “外面那个侍卫也要解决?”
  “鹰王派他监视着我。他已经跟了我大半天了,最好让他睡个够!”水容容有些高兴过头。
  这两个人简直像要做坏事的小孩,又期待又兴奋地。
  连玉瑶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帮情敌帮得这么高兴,唔……也许为她不跟她抢鹰王吧!…
  可是又好象不是这样?她应该讨厌她才对,可是她就是讨厌不起来……真怪!雪梅一进来,她们俩赶忙端正地坐好。
  雪梅要是知道她即将被人算计,不知是否还会乖乖地待在这里?不过,她当然是不会知道的,所以她仍然勤快地送上午膳,安静静地退在一旁。
  两人才吃了一下子,水容容便贴心地要雪梅也坐下来一起用饭。
  雪梅吓得直摇头:“小婢怎敢与公主、郡主同桌共?万万不可!”
  在古代,阶级分明、尊卑有别,丝毫不能逾越半分。虽说水容容这“新新人类”作风开放,宫女侍从才敢稍微与她说笑,可也不敢乱了身份。
  水容容眼波流转。便伸手递了杯茶给她。“我看你从刚才忙到现在,一定也累了,那先喝口茶好了!”
  雪梅怕她再叫她坐下来吃饭。赶忙接过茶,喝了一口。“谢谢公主!”
  “你不用侍候我们了,帮我把床整理一下,你就下去用饭!”水容容是怕她走到外面刚好发作就惨了!
  两人密切注意雪梅的反应没多久,她已经睡倒在床上。
  两人满意地笑开了,合力将她安置好,用被子盖住。
  “剩下外面那个侍卫……”连玉瑶玩心大发,亮着眼睛。水容容把他叫进来。
  “公主有事?”年五可没那天大的胆子敢踏进房里一步,他脚下像生了根似的钉在门外。
  “我叫你进来,你就进来!本公主命令你!”这人简直固执地跟牛一样。
  年五迟疑了好久,这才不情不愿地踏进房里。
  “郡主方才带了一瓶外国酒,听说味道很奇特,我们想请你先尝尝看。再告诉我们。”
  水容容编起谎话来面不改色。
  玉瑶郡主倒了一杯酒放在他面前。
  “这……”眼前这两个女人笑得好自然、好——邪恶!年五机警地看着她们。
  “该死的奴才!本郡主让你喝就喝,这什么这?”连玉瑶娇喝一声,使出郡主的威严。
  不敢抗命之下。年五只好接过杯子尝了一口。
  “味道如何?”连玉瑶眺着眼间。
  “清淡如水!”年五老实回答,心想:原来外国酒的味道跟茶一个样|本来就是茶嘛!味道自然清淡如水。
  两个女人很满意地看着倒在地上的侍卫年五,合力将他拖到屏风后藏好。水容容迅速地换了雪梅的衣服。
  “现在,你假装是我的侍女。我们要回王爷府……”连玉瑶向水容容面授机宜。连玉瑶带她回王爷府,挥退了一班女侍后,两人终于可以独处。
  “我爹随王前往东城现在府里由我做主!”连玉瑶笑了笑。“我现在就要往秋山,要不快一点儿,我怕给人发现!”水容容有些着急,她不想功败垂成。
  “你……不再考虑看看……”连玉瑶有些依依不舍。
  水容容握住她的手。看着她:“我要离开,不会再见鹰王!如果我能顺利回家,我会永远记得你给我的帮助,谢谢你!”这时候,连玉瑶反而觉得没那么想鹰王!她真的喜欢他吗?恐怕只是虚荣心作祟吧?连她自己也觉得迷糊。
  水容容曾是她恨得要命的情敌,现在自己反而舍不得她离开:“你,你别走好了!
  留下来……”
  “我非走不可!我已经离家好久,家人一定很担心我,我必须赶快回去!”
  连玉瑶沉默了半晌,仍不舍地说:“你真的得走啊?”
  “你告诉我,往秋山怎么走?我现在就动身离开!”水容容叹了口气,点点头。两个女人间的关系顿时变得极为微妙!
  连玉瑶在短短时间内将她由一名娇柔的姑娘,变成潇洒俊秀的翩翩公子,慎重其事地明一些注意事项,这才送她上路。
  “我可以再见到你吗?”她皱着眉问水容容。
  “不知道!”她摇头。
  ※※※
  水容容骑着马往北而去。
  上次坐马的经验是祁雷鹰强带她回宫时,而这一次她必须自己驾驭马儿;不过,天生运动神经极发达的水容容,才花没多久时间,即掌握其中诀窍。
  她一直照着连玉瑶指示的方向而行。出城十里后,四周尽是平原荒野。没有一户人家,在忙于赶路之余,她也不忘欣赏一下沿途风景。
  她记得上次祁雷鹰说回宫要费时两个时辰,这么说她要到秋山至少也要四个小时。
  起初水容容很安心地前行,可是当她骑到太阳快下山,还不见目的地时,她有些慌了……
  坐在马上眺望过去,平原的另一边尽头是那大红的夕阳,北边,应该没错啊……
  可是为什么……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纷乱的马蹄声。
  水容容回头,只见正有两、三匹快马朝她的方向奔驰而来。
  她感到不对劲儿,赶忙策马就跑,可是她的马儿比不上人家快,才没多久就被后面的马骑追上。
  “乖乖停下来别动”一个大喝声传来。
  水容容剎时被包围住,骑在马儿上头的是三个看来一脸凶神恶煞,手持锋利钢刀的男人。
  “把身上所有的钱财交出来,快!”一个面颊上有刀疤的男人叫道。
  乖乖……她不会是遇上强盗吧?真是够刺激!
  “你们是强盗?”她瞪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三人。
  古代的强盗就是这样啊?比起现代持枪的强盗,他们是逊了点儿;不过,要是被刀子砍上倒也不好玩!
  “少啰嗦!快把东西交出来!”一个痴眸男人挥挥手中的刀。
  “我身上一毛钱也没有,包子你们要不要?”她身上确实只有连玉瑶为她准备的粮食。
  眼前一身华服的少年身上竟没半分钱?三个人可不会相信!“你要自动交出来,还是我们用刀子搜?”一个瘦骨怜崎,满脸胡渣子的男人阴沉沉地恫吓。
  识时务者为俊杰,水容容决定还是别跟刀子过不去。她将马背上仅有的一个小包袱打开,里头的确只有白白的五个包子。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嘛!你们如果肚子饿了,分你们吃好了!”
  三人互使着眼色。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矮瘦的男人一刀子就同水容容砍去。
  糟糕!他们玩真的!
  水容容尖叫一声,丢了包子,赶忙策着马儿跑。
  去,没想到这俊美的少年,勇气甚大地趁隙逃出,三人楞了一下。紧跟着追了上。
  “站住!别跑”三人在后面怒喊。
  她可不想死在这里!
  “救命啊!强盗要杀人啦!”水容容拼命大叫。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她该请的都请来了,怎么他们还在后面追?
  水容容不敢回头。却惊骇地听见惊天动地的马蹄声,简直像是身后有一大队人马在追赶她似的。
  死了!这下子她死定了!
  “啊!”
  她耳尖地听到身后接二连三的惨叫声,但身后马匹还是迅速地朝她逼近,一下子两匹奔至她前面,将她拦住。“站住!别再跑了!”一个威厉十足的声音彷佛从天而降。
  水容容趴在马背上喘着大气,暗叫:算了!死就死嘛!……咦!不对!这个声音……
  她回头,看见身后竟不知何时多了五、六匹座骑。全是一式青衣打扮的陌生男子。根本不是刚才那伙人。她迷惑地盯着最前面一名蒙面的男人,他那一双如寒星般的黑眸也正凝视着她。
  “你们……你们是谁?”该不会是另一批强盗吧?她想。
  首领似的男人拿下遮挡风沙的布巾,一张俊美得几乎要令人窒息的脸庞立刻出现在她面前。
  “我们只是刚巧救了你!小兄弟,你没事吧?”他的声音柔似轻风。
  这男人简直帅得不成样!水容容有点嫉妒地盯着他的脸猛瞧。
  男人皱了下眉头。“小兄弟。你不会是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吧?”
  水容容惊醒,倏地红了脸,这才想到:她竟然一直盯着人家瞧……真是丢脸!
  “谢谢你们!我……我没事!”她赶忙垂下眼。
  男人用很古怪的眼神瞧着水容容面上的红晕。
  水容容突然看见自己身上穿的男装,难怪他会叫她小兄弟!
  “刚才那些人呢?”她疑惑地问他。
  这时所有座骑都静立在那俊美男子周围,呈现自然守卫的状态。
  “吃了我几鞭,落荒而逃了!”他扬一扬手中乌金鞭,对她微笑。
  他浑身不经意流露出的贵气、威仪,在在说明地出身不凡的事实。水容容突地拉回了心神,她可不想再跟古代人继续有牵扯下去!她礼貌地对他点头一笑。“公子的救命大恩来日再报,告辞!”水容容十分潇洒地策马而去。
  男子高大的身影傲立在马背上,俊眼一抹深思地追随冰容容离去的背影。水容容不知怎么地,感受到身后彷佛有两道锐利的视线正盯随着她,她下意识地鞭策马儿.马儿加快步伐地住前冲去。
  那个救了她的男人,他到底是谁?他的身分是什么?奇怪。他竟能占据她的思绪那么久?唉!反正她不会再见到他,想这些干嘛?不过,她真的很感谢他救了她!水容容笑了笑。拋开了那奇异的男人。再次专注于眼前的路程。被刚才的事情一搞.太阳都下山了!她努力地搜寻前面的景物,却不觉得有丝毫印象。
  惨啦!她会不会是走偏方向啦?不可能现在还没到秋山啊!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根本不能再继续前进。所以她只好寻找一处暂时得以蔽身的地方。这里是一座树林子的入口,她在树林子外找到暂时的栖身之所…还好连玉瑶帮她准备火石,弄了半天终于升起一堆火——
  她只急于赶来秋山,却没去细思一些问题,例如…她会迷路啦!真的找不到回二十世纪的方法时怎么办?难道她就这样在这里打转?
  地想到白衣的话,那么回家的方法是在秋山应该没错啊?
  水容容倚着树干,盯着眼前的火焰出神……
  在这时,她脑中浮现出祁雷鹰怒气腾腾的脸。
  她将头忱在膝上。眼睛迷蒙了起来。她可以想见。当他回来发现她不在时的那股怒气……奇怪,怎么想到他时,他总是生气的模样呢?
  祁雷鹰,那个令她又恼又爱的男人!也见不到他了!
  夜,寂静无声,月光洒遍大地,折腾了半天,倦极、累极的水容容,模模糊糊地睡了去。一种奇异的感觉,突地水容容从睡梦中惊醒。
  在她前面,原本微弱的火堆,不知何时被添放了新材,此时正烧得旺盛,驱逐了大部分的寒冷…令她奇怪的是,自己身上竟也多了件足以御寒的大衣……
  水容容一抬头,错愕地发现隔着火光的对面,正静静地坐着一个人。
  她倏地睁大眼睛——“你醒了?”他的声音低沉。
  竟然是傍晚时.救了她的那名神秘男子。
  水容容望向四周,果不其然那些跟随着他的数名男子,正分散地包围在他们两人四周远处。她警戒地盯着他,颤声问:“你们怎会在这里?你们……你们来多久了?”虽然他是她救命恩人.但他这种奇怪的出现方式,未免太令人骇怕!况且她还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身分?谁知道他们是好人、坏人?
  在火光的照映下,他那俊美的脸庞更加神秘难测。他的眼光一直深深沉沉地盯着她。
  唇角勾勒出一朵令人费解的笑意。“显然你是个从小被保护得十份周密的人,否则你应该知道,夜宿在荒郊野外,将自己暴露在如此显著的地方,是很危险的事!而且在这种地方时常有毒蛇猛兽出没……”
  “你是说……这里……这里有蛇、老虎、狮子什么的?”她全身颤抖地问。她一心只想赶路,可没想到会碰到毒蛇猛兽的问题。天啊!她忘了这是古代世界耶!
  在二十世纪,老虎、狮子被列为保护动物,想看还得买票到动物园……而在这里,身处于古代的荒野树林中,说不定那些老虎、狮子就躲藏在她看不见的地方……
  水容容头皮一阵发麻,不敢再想下丢。
  他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将她的表情全看在眼里。
  “我们是看到这里有火光才过来,没想到会再遇到你一次。我们真是有缘,小兄弟!”
  水容容将身上的大衣除下。“这是你的衣服吗?”.她也觉得天气有些冷,便也不拒绝的重新披回。她才不会为了无所谓的面子问题。
  “你披着吧!夜晚天气甚凉.你竟然只穿著单薄的衣衫,当心着凉!”笨得让自己感冒,那多划不来呀!
  ““你又救了我一次!”
  “对我来说,举手之劳……小兄弟,还不知道你叫啥名字?”“我叫水容容!”她不觉得有隐瞒的必要。
  “我叫燕烈!”他也报出自己的名字。
  “你们跟我同一个方向,莫非你们也是要前往秋山吗?”水容容对他稍微放下戒心,便问他。
  “秋山?”他眉峰微拢。两眼盯住她,“你再朝这个方向跑下去,恐怕一辈子也到不了你要去的伙山!过了这个树林子,再走二百里就是北国了,而秋山是在另一个方向……”
  水容容呆了半晌。走错了!她真的走错方向了!难怪她一直没看到记忆中的熟悉景物!
  “这下惨了!我……我到底偏离多远了……”她苦着脸。
  “以你这脚程……要再跑回去可能需要六个时辰!”
  “六……六个时辰!”她简直欲哭无泪。
  燕烈凝视着她,嘴角现出一抹若隐若现的微笑。
  “你非往秋山不可?为什么?”
  水容容眨眨眼,撑起了下巴,突然泛起了甜甜的笑容:“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虽然你救我两次,可是我还不知道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对某些人来说,我是好人。对某些人来说,我也坏人!判定角度不同,一个人是好、是坏就不同!对你而言。现在我是个陌生人,但我还不知道以后我会成为你心目中的好?还是坏人?……不过,你也别忘记,其实一个人的好坏是很难界定的”他语含深意。
  “我看你的样子,气质不俗、谈吐不凡!想必不是普通人……咦?你是要往北国吗?
  还是。你是北国人?”
  一个南国、一个北国,可下知北国又是一个怎样的地方?她从未在历史课本上读到过这些个名字,这到底是哪个时代?燕烈神秘地笑一笑,却没回答她。
  “如果你想在明天赶快到达秋山。我劝你趁现在好好休息,养足精神体力吧!
  ”水容容耸耸肩,眼睛望向四周,疑惑地问:“他们都不睡吗?”她指着那些正在担任守卫工作的人才。
  “护卫工作是他们的职责,他们会轮流休息!”他淡淡地说道。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5楼 发表于: 2007-10-28
第六章

  第二日,水容容和他们分手后。再次启程前往秋山…然而她对离去前,燕烈露出的古怪笑容感到十分不解,好象他知道了一些什么事?对她而言,燕烈只是个过客,而且是个谜样的过客……
  照着燕烈给的指示,在马上颠簸了许久,近黄昏时,她终于到了目的地。牵着马儿慢慢绕着山谷,她努力地搜寻任何一个熟悉的景象;只是秋山的范围绵延数里,一时之间还无法让她找到。水容容沿着溪流寻找,直到天色又暗了下来,四周一片黑漆漆地无法辨识,她只好暂时放弃,等待明日天亮再继续。
  她找到一处甚为平坦的地方,打算升火休息,但一个奇怪的声音却引起她的注意劈劈啪啪的声音,不时在上空来回盘旋,有时声音逐渐远去了,没多久又由远而近地传来,水容容皱紧了眉头,望着咬月下的长空,她乍听到一声凄厉的鸟啸声,狠狠地被吓了一大跳。她下意识地往阴暗处缩去,那好象是鹰的叫声!
  她记起第一次遇见祁雷鹰时的那只大鹰,彷佛极具灵性地,当她听到这叫声时,第一个直觉反应就想到那只鹰……
  年五和雪梅昨晚应该醒来,并发现她失踪之事,再细心一想的话,他们就会知道郡主早和她串通好了。他们如果去问玉瑶,她一定不会承认;可是祁雷鹰……明天是他从东城回宫的日子,他发现她不见了,一定很愤怒她会连累玉瑶!原本应该在昨日就到达这里,却因为走偏了方向,以致现在才到。她的时间变得十分急迫,似乎有未知的危险正在向她接近;她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在窒碍着她的心口。而上空不时传来的鹰叫声更让她心惊胆颤。“嘶……”被绑在树下的马儿在此时突然叫了一声,然后极不安分地在原地跟步。暴躁地扯着颈上的?绳。
  水容容不知道马儿是在发什么疯?却也怕它引起注意。急忙安抚着它。哪知马儿不理会她的安抚,对空又是一声长鸣,令她骇怕的是,上面竟传来一声鹰叫,彷佛在响应它似的。
  “你这只笨马!我求求你安静点行不行?”她不想被马儿踢到,离她三步之远,气得对它吹胡子瞪眼。大概被那句‘笨马’惹毛了,它老兄不高兴地叫得更大声,整个山谷回荡着马鸣声。没多久,远处也悠悠地响起一阵阵马儿的嘶鸣,而那声音渐渐朝这里接近。
  水容容脸色倏然一变,有人往这里来了!她不知道是什么人?但她怕那正是要找她的人。当下之计,她决定不管那只临时变节的笨马,带着燕烈送的一些干粮,转身就往山林的深处躲藏。
  夜间在山里行路令她备感艰难,没有现代的手电筒可以照明,而浓密的树林又遮蔽了上头的月光,她根本是用手在摸路,但山林里无路无径,行走不易,她简直是一路挣扎地前行。过了许久,她听到一阵淙淙水流声,再往前更接近点儿,彷佛像是瀑布的冲泻声……她费力地拨开一堆树丛,下一刻浑身上下却透着一阵奇冷的冰寒,冷不防地呛进好几口水。她才惊觉自己掉进水里了!她赶忙冷静下来,放松自己,这才没被这突如其来的遭遇吓死,借着月光慢慢游到另一边的岸上。
  这里竟是她第一次遇见祁雷鹰的地方地无意间闯进的小湖;而现在,她好死不死地又来到这里,浑身湿透的水容容趴在草地上,盯着这个熟悉的地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月光从毫无树叶遮蔽的上空洒下,映着湖面。反射出波光粼粼,引人生出无限遐思,但她可没那闲情!她现在可冷得要命,湿衣服贴在皮肤上,又冷又不舒服,又没办法升火;没多久。她已经连打了几个喷喷嚏。偏偏这时远处又传来了鹰的叫声。简直是阴魂不散!水容容狼狈已极地瞪着上头。
  长啸声又接近了,没多久,一个黑影在湖面的上空出现,盘旋了几圈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湖面俯冲而下——
  她毫不惊讶地看见那只碧眼大鹰。如上次一般,那只贝灵性的大鹰停在一块岩石上,一双碧眼便直勾勾地盯着坐在一边的水容容,那眼神似乎在说…嘿!逮到你了!尽管水容容对它的外表仍存骇意。对它的行动却感到奇怪,尤其接收到它眼神所透露出的讯息……
  “你……不会是想抓我回去吧?”她大胆假设,有些嘲弄地问它。
  也不知它听不听得懂人语,只见它威胁似地扑扑翅膀,便又一动也不动地直视着她。
  她浑身突地打了一个冷颤。
  “公主……请随小的们回宫!”一个年轻的男子声音自她身后响起。
  水容容回头,看见侍卫年五;而在他身后陆陆续续出现一群王宫的侍卫。
  年五的表情很严肃。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玉瑶郡主告诉小的!我们已经在这里等了一天……”
  “玉瑶?”她想不到玉瑶会向他透露她的行踪?为什么?
  “请公主现在随小的回去!”
  水容容摇头:“我不回去!无论如何我必须在这里找出回家的方法!你们别管我,你们自己回宫去!”
  年五面有难色:“小的职责是守护公主的安全,公主私自离宫,小的罪名已经不轻。
  如果不把公主带回宫里。小的恐怕……”
  他的责任便是好好看住她,如果她失踪了,第一个为她受罪的一定是年五!水容容只管自己要逃出宫,却没想到她这一点,连带会使服侍她的雪梅和年五受罚,谁知道在盛怒下又会做出什么事?她倒是没有想到这问题!
  年五终于注意到她全身早已湿透,立刻脱下身上的披风恭敬地递给她。她感激地接过。她不能再连累他们;而这意味着……她暂时回不了家!她必须在祁雷鹰回宫之前赶回去,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想不到她饱受惊怕、疲累了一天半,却不得不在最后关头松手——
  ※※※
  趁着月色明亮,众人快马赶回宫。原本正待松口气,却发现宫里还灯火辉煌,并且弥漫着一股可怕的气氛。
  鹰王回来了!原本预定明日回宫的祁雷鹰,竟在今晚抵宫,并且发现水容容私自偷跑出宫的事!祁雷鹰的怒气殃及整个王宫。服侍他的侍从们皆战战兢兢地,大气不敢稍喘。
  “出去!出去!把年五给我找来!”水容容只消站在他的寝宫外,便可听到里面传出的怒喝声。
  门一打开。两名侍从乍见水容容和年五时,都是一副惊喜及松了口气的神情。
  “公……公主殿下”他们结结巴巴地,简直像遇到救星似的。
  “你们都下去吧!我知道了!”她在心里叹息,挥退了他们。
  水容容带着年五踏进房里。
  “王!”年五亮声,行宫礼。
  正在整装换下外衣的祁雷鹰,头也没回,用力地址下那件累赘的衣服。
  “该死!我要你好好看着的人竟然不见了!人呢?”他厉声问道。
  年五急忙跑上去为他整装。
  看着他裸露的后背,那充满阳刚气息、结实的肌肉,竟让水容容不由得红了双颊。
  “小的已经将公主找回来了!正在您身后……”年五低声道。
  祁雷鹰条地转身。一身男装打扮,全身脏兮兮地像刚从泥巴堆里打滚出来的水容容,正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看他。祁雷鹰两个大跨步便至她身前,巨掌扣住她的肩。
  “趁我不在时私自离宫,你这么急着逃离我吗?”他咬牙切齿怒视着她。
  水容容白着脸,肩膀被他抓得好痛。“你放开我!……放开!”她挣扎着双手推他。
  “放开你?痛了吗?……我要你更痛!让你尝尝我痛苦的滋味!”祁雷鹰被他不放弃离开他的念头弄得心神大乱,几乎要丧失理智。
  一旁的年五冒着犯上的危险,急忙上前拉开他。
  “王!您快放开公主!您…,您弄痛她了!”
  祁雷鹰一把甩开他,盯着跌在地上的水容容,神情有些疯狂与复杂。
  “你先出去!”他看也没看年五一眼,轻轻地道。
  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他凝视着已经站起来,并且勇敢与他对峙的水容容。年五只好无奈地走出去,室内的气氛又开始紧张起来,两人对望了许久。
  “我说过,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会不顾一切地逃离这里!她平静地看着他。
  “我也说过。你是我鹰王的人,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还是会把你抓回来!”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永远不放!”
  “就算我的心不在这里?”
  “你的身心都会是我的!容容,你还不明白吗?你的身心只能交给我!只能是我的!
  我是鹰王,世界上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而你,是我最珍贵的小东西……”
  他走向她,那低柔的嗓音奇异地轻抚过她的心房。水容容摇摇头,连连后退。“你需要的是一个不会抵抗你、顺从你的女人,而我不是!”她突地转身往大门跑,只是才跑没两步就被一只臂膀拦住,她的腰被牢牢地圈住,然后被带进一个宽阔的怀里。
  他紧紧抱住她。不让她逃跑,俯下身来,一股温热的气息在她耳畔吹拂着,他喃喃地不知在低语着什么。
  水容容莫名其妙地全身一阵颤抖。
  祁雷鹰突地抱起她,大步地走向大床。
  水容容明白他要做什么,条地惊慌失措地用尽全力推拒着他。“你……你不能这么做!放开我……快放我下来……”
  他抿唇不语,眼中闪烁着一抹异样的火焰。
  “你……你说不会强迫我……婚礼前你不强迫我的!”她被他眼中浓烈的欲望吓坏了。
  他将她放在柔软的床上,身体逼近她,低喃着:“不要逼我!你是我鹰王的人的人!
  容容,我要你……”
  她骇怕地猛推着他。“我不要!你放开我!放我走……”
  虽然她爱他,却不愿在这种情形下与他结合!她怕他只是在报复,报复她的逃离!
  她不确定他的爱,他真的爱她吗?她不知道!
  “我要你真正成为我的……”
  ※※※
  天大亮。
  祁雷鹰早已醒来,他满心怜爱地凝视着睡在怀中的可人儿。
  白里透红的粉颊、薄巧细致的朱唇、俏挺的鼻梁,睡着时的模样彷佛天真无邪的稚子……这一副景象真想令人永远珍藏。他俯身亲吻她的颊。眷恋地不想离开他最爱的女子!昨晚他不顾她抗拒地强占了她,在带领她进入欢愉的境界时,他们确实处在极为美妙的一刻…只是事后,她眼中的爱意即转为恨意,在他强制不让她离开的情形下,她啜着眼泪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他不后悔占有了她,即使她恨他,她仍然注定得是他的人!不管用什么方法!
  他必须根除她一直想回家的念头!不管她的身份是什么?异世界的人、外族人,他都不在乎,他只要留下她!拥有她的念头是如此强烈,以致在昨晚失而复得她时,他才萌发了要真正得到她的想法。他不要再等上两个月!他要安排一个愈快愈好的婚礼!他要她成为他名副其实的王妃他“鹰王”的妻子!
  怀中的人儿轻轻动了一下,水容容醒了。原本以为昨晚的一切全是梦,在睁开眼对上一双深情款款的眸珠时,她不得不面对现实她被她爱的男人强暴了!她眨了眨眼睛。
  不由分说地又濡湿了她的眼眶。
  “别、别、别哭!我不对……”祁雷鹰轻轻拭去滑下她脸庞的泪,低头在她眼皮上吻了一下。
  水容容哭得更厉害。“你……你为什么……为什么……要逼我?”
  “我爱你!容容!现在你是我的人,是我的妻子了!”见她泪珠不停,他干脆吻去她的泪。
  “你……你真卑鄙!”她哽咽着。
  他置若罔闻地轻抚她的脸颊,双眼望进她眸子深处,温存地、轻言细语地道:
  “昨晚我弄疼你了,是不是?……现在还疼吗?容容。”
  她想到昨晚和这男人的亲密接触,即使是被他强迫,可是后来她却也在享受那种男女之间水乳交融的欢愉!想到这儿,她的脸渐渐红热了起来……
  “容容?”他盯着她带嫣红的脸蛋,心神为之一荡。
  水容容别过脸不去看他,她该用什么心情面对这个令她又爱又恨的男人?
  祁雷鹰将她紧紧地褛进怀里深处,叹了口气。“纵横沙场、统治南国,我是高高在上的‘鹰王’!天下没有我办不到的事,可是我却独独对你没办法!从第一次见面,你就让我失控至今……我一直强制将你留在身边,就是怕抓不住你!对我来说,你不像真实的,好象随时都会自我的眼前消失,所以我只好用强迫的手段留下你!容容,我真的爱你!”
  在听到最后一句,她的心防霎时崩溃了。
  她模模糊糊的声音由他怀里传出:“为什么你要说这个?男人通常都不爱讲舒坦些的……”
  “因为你是我爱的女人,这种话我只对你说!”
  “你发誓…永远只爱我一个?”她如许多陷入爱情中的女人一样,要求她专属唯一的爱。
  他低头在她额上印下深深的一吻,彷佛印下一个永恒的誓约。“我祁雷鹰发誓,永远、永远只爱水容容!”
  她笑了。
  ※※※
  “你说,我真的能留在这个世界吗?”水容容惊喜地问那个正俯身整理花木的男人。”
  “只要你想留在这里的决心够坚强……”白衣头也不回地道。
  水容容坐在阶上,一手支着下巴。“我……我觉得好矛盾!二十世纪才是我的家。
  我迷迷糊糊跑进这个世界,应该想尽办法回去;可是现在……我却问你这种问题。”
  “因为你已经对这个世界的人产生眷恋!你放心不下你的亲人,却也割舍不下对鹰王的感情,是不是这样?”
  “你好象什么都知道!”
  “我并非万事通。我只是依照情理来判断而已!鹰王对你的爱,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已经等不及将原本两个月后的婚礼,提前到一个月后,可见他是多么期待你成为他的王妃!我第一次见他对一个女子如此的狂热……”他摘满一束鲜花递给她。微笑道。
  看着他在阳光下灿烂温和的笑容,她心神一动,突地问他:“为什么你要住在这种远离人群的地方?而且平常还不让人接近?宫里的人都怕你怕得要命,你这么神秘。莫非……”她抱着满怀的花,笑咪咪地猜测:“莫非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白衣嗤地一笑。“我只是喜欢清静,不爱人来打扰而已!看你的样子好象抓到我什么把柄似的,你认为我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如果,你想在这里藏着美人,又不想让人知道的话……嘿!嘿!”她别有用意,笑得诡异极了。
  “别瞎猜了!我那位美人现在不知流落何方……我已经一年没见到她啦!”
  水容容睁大眼睛,晶莹的大眼闪着慧犊的光芒:“我可以知道你这位美人的事吗?
  我从没听你提过你自己的事,更下知道原来你还有位神秘的红粉佳人呢!”
  白衣笑了笑,敷衍地说:“这些小事有什么好说的?我看你把这时间多拿去陪陪鹰王倒是真的!”
  水容容睁直了眼,下定决心非问到不可。“别想又避开话题!快说!”
  “这其实也没什么,她只是我同门的师妹……”他的神色在谈到‘她’时,自然地温柔了下来。看得水容容对他这位师妹深感好奇。
  “她叫什么名字?她怎么没跟你在一起?你很喜欢她是不是?她现在在哪里?
  ……”她的问题如同连珠炮问个没完。
  “她叫小蝶,武功强。是专门行侠仗义、锄奸铲恶的侠女!性子虽然冰冰冷冷,其实她善良得很;不了解她的人以为她不好相处,所以被冠上了‘冷剑侠女’的外号!我当然喜欢她,小蝶可是我从小看到大,我待她就如亲妹妹般!只是一年前我来到宫里后。
  就很少听到她的消息,也不知道最近她在忙些什么?”他笑着摇头。
  水容容听得对这女子神住不已。侠女耶!古代世界真的有这种济弱扶倾、武功强的侠女?她真想亲眼看看她长什么样子!
  “你也会武功吗?像武侠小说里的大侠一样,可以飞来飞去,一掌劈开石头的那种?”
  “练武本多得以强身御敌,跑得比别人快,动作比常人敏捷些而已!你当练武是练仙法神术吗?你太夸张!我只是学学基础的防身功夫。加入师门后,跟着师父修练的主要是观星象、习药草……”他对她的想法感到有些好笑。
  “你的特异能也是你师父教的吗?”
  “特异能?你说的是我的第六感灵觉吧!它是与生俱来的,我师父只是教我怎么运用,怎么控制好它而已……”
  “你师父也是个异人?”
  白衣点点头。
  水容容在他身上发掘出了一堆有趣的人物,对他师父也好奇得很,正待继续问下去,白衣突然微转头望向一边,说道:“王来我你了!”
  她一呆。转头只见一个英挺俊拔的高大身影正穿过竹林,直直向这里走过来。
  “原来你真的在这里。”祁雷鹰步至她身前,伸手便将坐在石阶上的她拉起。
  “你忙完啦?”她红着脸,想避开他围在她腰上的手臂。
  祁雷鹰根本不顾有外人在场。更加占有性地将她的整个身体贴近他的身侧,不准她乱动。对她点了下头,算是回答,然后便对白衣说道:“我正好想请你担任下个月婚礼的礼官,没问题吧?”
  白衣台笑点头。“没问题!我十分乐意。”
  离开白衣的住处往屋里走。水容容实在赶不上他的步伐,干脆站在那里喘气不走了。
  “怎么啦?为什么停在这里?”祁雷鹰立刻察觉的返过身。水容容埋怨地看他。“你分明是在欺负我脚短嘛!走路走那么快,你经轻松松跨一步,我就得用跑的,我快累死了啦!”她一屁股就坐在园子旁的木椅上休息。
  祁雷鹰只好也坐了下来,俊脸浮上一抹笑意忙着安抚她:“我急着想带你去看东西,倒是走得快了些,你还好吧?”
  她将手上捧的一大把花统统塞给他。“帮我拿!”
  祁雷鹰脸色颇不自在地盯着手上的花。
  水容容注意到他奇怪的神色,眼珠子一转,哈哈地笑了。
  “你从没送花给女孩子,对不对?”
  “没有男人会做这种蠢事!”他对这种举动嗤之以鼻。
  “在我们那里,男人喜欢女人就会送花给她……”她一脸期盼地看着他,还有他手上的那束花。
  祁雷鹰脸色变了变,古怪地看了看花,又看了看她。“这又是什么怪规矩?你要是那么喜欢花,我命令人去摘来给你就行了,你要多少有多少……”
  水容容嘟着嘴,撒娇地顿叫:“那不一样嘛!我不管,你要是爱我,就把手上那束花送我!”他解脱似的忙不迭将花塞回她手上。
  水容容撇撇嘴:“你根本没诚意嘛!你到底爱不爱我?”恋爱中的女人是被容许耍些小性子的。
  祁雷鹰凝视她眼中带俏的模样,唇角不由逸出一抹微笑。突地倾身,猝不及防地封住她微嗽的小嘴。
  “既然你非要花不可,那么我每日便送你花,布满你的寝宫,你说好不好?”
  结束了令人几乎窒息的热吻,他在她耳畔轻喃低语。
  她睡着他的胸膛,心里甜蜜得很,嘴上却道:“才不好!花儿,要长在土里才美,摘下来不仅逊色许多,而且又像扼杀了它的生命一样……”“送与不送你都不欢喜,那你要我怎么办?”他摇头。搞不懂她。
  “其实我只想向你撒撒娇,再听你说爱我嘛!……好啦!没事了!”她笑开了脸,站了起来,捧着花儿跑在他前面,边回头喊道:“你不是有东西要给我看吗?
  那还不快走?”
  祁雷鹰楞了一下,随即微笑着跨步赶上她。
  ※※※
  一进水容容的房间,便可见三大个锁上的箱子。
  “这是在做什么?搬家吗?这么多东西……”水容容惊讶地打开一个箱子里面尽是珍珠、玛瑙、翠玉首饰……满满的一整箱子!其它两个箱子则放着绫罗绸缎、胭脂水粉……
  她膛目结舌地看着他,结巴地道:“这……这些东西……”
  他随手从箱子取出一串圆润晶莹的珍珠项练挂在她的颈上。“这些都是你的!
  ”他满意地看着珍珠在她身上点缀出的效果。
  “我的?……这些都是你要送我的?”光是这串看来价值不菲的珍珠项练,就让她变成小富婆了,而那一大箱的首饰,肯定让她一辈子不愁吃穿!只是她现在要这些东西干什么?
  “都怪我竟然疏忽了这么久,没注意到你身上没有象样的首饰配件。所以我才赶紧派人为你打造了些;还有,婚礼将至,你需要新衣裳,我都要人送来了,你再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东西?我马上吩咐人送上来……”
  水容容并非贪慕虚荣的女子,只是看他竟细心地为她张罗这些,不免感动地红了眼。
  她摇摇头,诚挚地说:“够了!你给我的已经太多了!谢谢你。不用再送了!”她可不想被这些东西淹死。祁雷鹰笑着要求她的谢礼。
  她迟疑了一下,这才红着脸。主动献上一个亲吻。
  “鹰,你想我现在这么幸福,可是却放下我的亲人,他们也许正在为我伤心……我会不会太自私了?”水容容叹了口气。“既然天意让你来到我身边,为什么不安心地留下?我知道亲情难以断绝,我无法阻止你想念亲人的心情,但是你现在忍心拋下我离开吗?”对于她谜样的身世。他隐约感到不安。他只知道不能让她回去,彷佛她一回去就会自他的世界完全消失似的。
  水容容动容地瞟了他一眼。
  “就算我想回去,你也会阻止我到底!我连踏出宫门一步都不被允许,你说我离开得了吗?”
  在这个世界,她爱上南国的“王”,致使她原本回二十世纪的心完全动摇!留下来,她可以和她心爱的男人在一起,可是她姊姊呢?有时地做梦都会梦到她姊姊悲伤的样子,那时候她都是哭着自睡梦中醒来……她彷徨极了!她不该和这世界有太多纠缠,更不该和他发生感情!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呢?两边的感情都让她放心不下啊!
  她突地抱住他的腰,靠在他温暖的怀里,泪水迅速占据了她的双眼。她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
  凉风徐徐吹拂,池塘里盛开的莲荷传送阵阵清香,一旁的垂柳款款摇摆,这幅景象美极了!
  水容容坐在柳树下,瞪着池中的荷花发楞,而她的侍女雪梅正设法引起她的注意,努力地讲些宫里的笑话给她听,偏偏水容容置若罔闻,只专心地想她的心事。
  最后,雪梅没辙了。“公主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怎么一直愁眉不展?
  也不说说话?说出来让小婢听听,也许小婢能帮你;不然你再这么下去,可也下是办法!”
  “雪梅.你认为我适合当王妃吗?”水容容突然间她这个奇怪的问题。
  雪梅呆了一下。“咦?公主怎么会这么想?”
  “我达不到你们所谓大家闺秀的标准,我只是个二十世纪普通的女孩子。对你们来说,我的行为举止不够温柔、不够端庄,甚至常惹鹰王发怒……你想。我这样子适台当你们的王妃?”距离婚礼只剩二十天,她想的问题愈来愈多。愈想心愈慌,她甚至没有要当新嫁娘的喜悦。
  雪梅歪着头,清秀的脸庞满是不解。“我们从来没想过这些啊!公主是活泼了点儿没错,可是大家还是很喜欢你呀!而且最主要是王选了你当王妃,不是吗?”
  水容容自己可矛盾极了。老实说。她没这种自信心!毕竟一个平凡人和一国之妃差距太大了。王妃不只是一个仔听的名称,它代表的更是责任重大的身份,对鹰王、对南国的人民……她做得到吗?
  “公主殿下!”一个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水容容回头,惊讶地看见玉瑶郡主正含笑地站在她身后。
  她突地想起两人之间的协议。不由溯地道:“玉瑶。对不起!我没有遵照我们的约定……”
  连玉瑶坐在她身旁,制止她继续说下去,“是我对不起你!我将你前往秋山的消息告诉那名侍卫。才害得你不能回家……”
  “可是……”
  “其实我早该明白,鹰王如果不喜欢我,我再怎么强求也没用。说真的。他是个不容易让人亲近的男人,有时生气起来,连我也觉得害怕……”连玉瑶吐吐舌。
  放下郡主的身段,她是个十足天真的女子。
  水容容不由得笑了。“你不是很喜欢他吗?怎么现在竟觉得害怕?”
  “我已经想清楚了!我想我只是不服气吧!你知道的,我爹曾向他表示要将我嫁给他,可是他连应也不应。害我觉得好尴尬……”连玉瑶美丽的脸蛋飞上一抹嫣红,她握住水容容的手。
  “总之呢,你的出现至少让我想通了这件事……我怕你独自前往秋山会发生什么危险。所以我才告诉侍卫!我觉得你和鹰王是非常台适的一对!”她最后下结语。“你真这么认为?”
  “是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因为全天下大概只有你敢与他的怒气相抗衡。没有人敢违背他的话……而他这可是第一次对女人有兴趣喔!”
  水容容一颗心不知该喜该忧?
  ※※※
  “叩!叩!叩!”书房外的敲门声响起。
  “进来!”一个沉稳的男声传出。
  推门而入的是一名绝美清丽的黄衫女子,她端着一盘饭菜,步至书桌前,将它放下。
  正埋首于一堆文册中的男子头也不抬,不耐烦地道:“我说没时间吃,拿走!”
  “真这么忙啊?”
  她的声音立时使祁雷鹰忙碌的手停下来,惊讶地抬头。“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水容容将饭菜推到他面前。“我听年五说你一直忙得没空吃饭,我想你现在一定饿了,所以帮你把饭端来。”
  祁雷鹰脸部严峻的线条霎时柔和了下来,他不忍拂逆她的好意,只好将那一堆如山高的册子暂时放下。只因为今天召见了大臣讨论一些事情,所以忙得没空陪你!告诉我,你今天都做些什么?”一歇下手。他才发觉自己真的饿了,趁用饭时,顺便问她。
  水容容嫣然一笑。“早上教宫女们玩球、跳绳什么的,下午看她们织布、刺绣,又去找白衣聊天,大概就这样!”
  “在宫里,有这么多人陪你玩。我想你还不至于感到无聊……”
  “可是老待在宫里也会问的。你说对不对?”她趴在桌子上,乌黑晶亮的眼睛眨了眨,若有所求的看着他。用可怜兮兮的语气道。祁雷鹰哪不明白她在想什么,悟然笑道:
  “你老想着要出宫,外面可有什么新鲜事吸引你吗?”
  “这里什么事都能吸引我!我想出去看看这里的人是怎么生活?是不是和书上描写的一样?他们平常都做些什么?吃些什么?……这些我都想知道!而且……我即将成为鹰国的王妃。总不能对于百姓的事情,完全没概念吧?你瞧我说约有理吧!”她搬出十分光明正大的理由。待他用完膳,她立刻乖巧地倒了一杯茶递给他。
  祁雷鹰接过,喝了一口,这才脱着她问道:“真这么好奇吗?”
  水容容挨到他身旁,拉着他的衣襟撒娇。“好啦!带我去嘛!我保证会乖乖的,我会安静听话。你带我出宫去看看好不好?”
  他将她揽到膝上坐着,轻捏她俏挺的鼻梁,笑道:“你什么时候会乖乖听我的话?
  我可不敢安这种心!你呀,别惹我生气,我就很高兴了!”
  她双手圈着他的颈项,嘟嘴、瞪眼地娇嗔:“谁教你老是一副凶神恶煞、要把人吃掉的样子。我如果怕了你,你不是更高兴?只会用蛮力欺负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还……”她突地杏脸泛红。想起了那桩事,便羞地说不下去,祁雷鹰目光炯炯地凝视着她坨红的粉颊,唇边不由泛起一抹怜惜的微笑,倾身轻啄她樱桃般的红唇,用低柔富有磁性的嗓音道:“那一夜,我不顾你的意愿强迫了你;下一次,在我们的新婚之夜,我要让你完完全全地接纳我……”
  水容容这时察觉到他身子紧绷的异样,而他的眼神更彷佛在催眠她似地,让她瞧了之后,全身动弹不得,一双美目迷蒙地凝视着他。
  祁雷鹰轻抚她如白玉般无暇的脸蛋,努力地克制那突如其来的欲望;倏地,他低头狠狠地亲了她一下,猛然放开她。
  “该死!我真像个大色狼!”他诅咒似的喃喃低语。
  水容容抚着被吻肿的唇,心神还未完全平复过来。
  祁雷鹰喘了几口大气,这才冷静了下来。
  “不要!”水容容像被蛇咬到……突然大叫。她气愤地瞪着他:“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你?我不要!我不喜欢你!我不要留下来!我他不要当什么王妃!……
  婚礼你自己参加,我……”一串吼叫。忽地突然而止,凝在半空中……。
  她说不下去的原因是她的嘴巴被祁雷鹰封住了。这一吻让水容容透不过气来,火辣辣地感受,让她摊在他胸前,不敢抬头看他。
  这个无赖!
  “这事我已经决定了!走着去,还是把你扛着去。结果都一样!容容,你比较喜欢哪一个?”他咧嘴露出白森森的牙。
  他以为这是在办家家酒啊?这可是一件大事!她的终身大事耶!更重要的一点,他是古代人,而她是现代人……她根本不可能留在这里,太不可能了!
  她一把推开他,往后面退去。
  “这件事就是你用暴力,我他不能答应!你……你并不喜欢我,只因为从来没有人反抗你,而我却老是这么做,所以使你觉得很有趣……如你说的,我吸引了你,可是这不是喜欢,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我们根本没理由、不可能在一起!”她努力从一堆混乱中理出头绪。
  看他一脸晦暗就知道他又要生气了。他双手环胸,抿紧唇,眼神阴霾地盯着她。
  “你……你知道的,我不是你们世界的人,我不能永远待在这里,更不可能当你的王妃!……你应该娶这个世界的人,而不是我!……玉瑶郡主,她才是你的王妃!”她几乎是有点心痛地说出那个名字,天知道她为什么会心痛?大概是被他的话弄得神经紧张,连带影响心脏的正常运作。
  “你应该了解,我决定的事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我说喜欢你就是喜欢。不用怀疑!
  要你当王妃就是要你当王妃,不管你答不答应!”他用很酷的声音,面无表情地说完,转身走出门。他怕自己会和早先一样控制不了脾气地一把捏死她,趁还没失控前,还是赶紧离去。
  水容容用很“痴呆”的眼光目送他离开,等到门“碰”地一声关上时,她才惊醒过来。她气愤地伸手一抓,一粒枕头飞过去在宫里,水容容是很自由的。但在以不接近出宫的大门为限。才没一天的时间,几乎全宫的人都知道未来的王妃,是这位活泼奇特的公主,而且王与王妃的婚礼就订在二个月后!几乎所有人都很高兴鹰王终于找到合适的对象……因为年届二十六的王。迟迟不肯立妃。令所有期待鹰王能早日生下皇储子嗣的人一直担心。这下鹰王的决定虽有些突然,却也令所有人松了口气。大家也不免好奇未来的王妃长得什么模样?是谁家的幸运姑娘能得到鹰王的垂爱?不过,听说这位刚成为公主就要变成王妃的幸运儿。身世还颇为神秘呢!
  水容容气疯了!光明正大地离开不行,偷偷摸摸总可以吧?
  第一次她乔装宫女的把戏,才踏出宫门两步就被祁雷鹰的贴身侍卫“年五”,那个浑蛋认出来;第二次她假装昏倒,想趁守门侍卫去叫御医时溜走,谁知道他们竟然拦下路过的四名宫女,直接抬她到祁雷鹰面前。他烛然洞悉的眼光直让她想挖地洞钻下去……
  第三次。她以公主的名义,要侍卫将一个大箱子抬出去,她自己躲在里面等他们将她抬出宫。等侍卫走了很久的路,终于将箱子放下,四周一片寂静无声时,她高兴地从箱子跳出来。岂知道祁雷鹰那一张饶富兴味的脸庞正迎接她。
  真是丢脸!她知道此时根本偷跑不成了!好吧!那她在宫里溜达总行吧?不过她可不是安安分分的哟!
  她单枪匹马地跑到上次雪梅不小心带她来的地方那位神秘的祭司大人住的白色阁楼。
  越过竹林后,那栋幽雅的阁楼立刻在眼前出现。那屋前一大片的花海,仍绽放着令人赏心悦目的美丽,和白屋的感觉结合起来,更有遗世独立的味道了。
  她要看看这位神秘的祭司长什么样子?雪梅不可能跟她来,她也不打算让她跟来。
  只好自己来一探究竟了。这种感觉好象在探险似的!
  水容容像小偷一样摄手摄脚地接近阁楼,踏阶而上,便是那紧闭的大门。她小心地将耳附在门上,倾听了一下没什么可疑的动静。他会往里面吗?水容容考虑要不要直接拜访他算了?她只是好奇想看看看他而已嘛!为什么要这么偷偷摸摸呢?
  “你找我吗?”一个温和轻柔的声音突地在她身后响起。
  水容容被吓得趴在门板上。
  “小姑娘,你是不是在找我?”那个柔似春风的男子声音又说。水容容转身,一个白哲秀气的年轻男子正站在她身后。他含笑地注视着她,而他全身那股柔和亲切的气息让人感到安心。他的脸色很白,彷佛跟他身上那袭白衣相互辉映般。
  “你……你是这里的主人?”她迟疑地询问。他不会是那个祭司大人吧?神秘的祭司大人?
  他微微一笑,打开门。
  “正是!公主殿下要不要进来坐坐?”他诚恳地邀请她。
  他竟然知道她的身份?
  水容容见他一脸诚挚,不由自主地跟他进去。
  大殿的摆设极简单却雅致,四周挂着的字画十足显示出主人的喜好,都是些花、草、山水:大概只花了两、三秒钟她就将四周扫瞄完毕,然后将视线停在正为她倒茶的男子身上。
  “你真是祭司大人?”她还是怀疑。这个温和的男人竟是让所有人都唯恐避之不及的祭司?这跟她的想象图简直相差十万八千里嘛!
  他递了杯茶给她,神色自若地在她对面坐下。
  “我的样子不像你所想的。是吗?”他彷佛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她叹了口气:“完全相反嘛!”
  祭司白衣看着她的神情就像两人相识已久般,而他的话更令水容容大吃一惊。
  “你不是南国的人,你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水容容睁大了眼睛,简直像看到怪物似的。张大了嘴叫:“你……你知道?你怎么会知道?”
  白衣的笑容温暖而和煦,他乌黑的眼眸彷佛映着神秘的火焰。“你身上的灵气跟所有人不同。很特别……”
  “你可以看到?”她很好奇。
  “我可以感觉到!”
  “你还知道些什么?”她知道有些人的第六感特别灵敏,大概是叫什么……特异功能吧!眼前这个温和斯文的男人,竟然知道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莫非他也会特异功能?
  也有让她回到现代的方法!
  白衣凝视着她。缓缓地道:“天下之事无奇不有,可是你还是我第一个碰上能做时空之旅的人……你掉进这个被历史洪流淹没的时代而动弹不得,现在你根本没办法从这个世界脱身……”
  “你是说…我永远……回不去吗?”她将他的话听得仔细。
  白衣突然站了起来,背对着她跟步,忽地停在她面前,以真挚的眼光看着她:
  “即使回得去,最后你还是会回到这里!听我的话,既然来了,就安心待着吧!”
  “什……什么?”她听不懂他的意思,她回去后还有可能再来吗?
  “天意与巧合!”他似乎不愿再多说。
  “你一定知道回去的方法!你告诉我吧!我要回去!我要找我姊姊!她知道我失踪一定会恨着急的!你告诉我回去的方法好不好?”想到她姊姊,她不禁思亲情切地哭了。
  白衣叹了口气,不急不缓地说:“怎么来。就怎么回去!”
  “怎么来?就怎么回去?”白衣的话。不断地在水容容脑中回响。
  此时夕阳西斜,她坐在后花园的秋千上,思考昨天那位能看透她过去的祭司白衣所说的话。
  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认同她身份的人。他的特殊能力令她惊讶。他知道她来自未来,而且也知道可以使她回去的方法,可是他就是不肯说明白;莫非一定要回到那个地方才能回去吗?但以她现在的情形,别说去那里了,连踏出宫门都是个大问题。
  就算她回去,最后还是会回来?
  水容容不知怎么地?只要想到这两句话就全身不自在,为什么?
  “在想什么?想得如此专心?”秋千轻轻晃了一下。一个高大的人影立刻坐在她身旁,低沉熟悉的声音让她的心弦一颤。
  大秋千可以同时坐两个人,可是那得紧紧挨着身子。水容容看清身旁的人后,马上就想站起来……只是她连动都还没动,就被一只强有力的臂膀圈制住,祁雷鹰的行动告诉她:乖乖坐好吧!
  “你不忙吗?怎么有空来这里坐?”自从莫名其妙当了他未婚妻后。祁雷鹰对她的占有欲愈来愈强烈,他的热情与怒气同样地让她迷惑与震撼。他真的喜欢她吗?
  祁雷鹰发现她闷闷不乐的脸。不由扬起眉。
  “你不喜欢我找你吗?可是我喜欢!”
  她一直低着头慑孺:“我不喜欢,你还是会这么做……因为你是鹰王,你可以随兴做你爱做的事……你一直都这么专制吗?”
  他一手托起她的脸蛋。锐利的眼睛直凝着她。沉声道:“告诉我。你在想什么?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水容容一双美目直视着他。眨也不眨地。“我不明白你喜欢上我哪一点?我们的个性处不来,我的优点不包括忍耐你的霸道与怒气。我说两句话就能惹得你生气,你想我们在一起不会太可笑吗?”
  祁雷鹰轻扯嘴角微微一笑,而他这乍如其来,却极具诱人魅力的笑容,竟让她的心跳不由得漏跳了一拍!
  “喜欢你就是喜欢你,还要什么理由?也许…是你的勇敢、不屈不挠的个性吸引了我吧!未来的日子,我可以想见我们会过得很热闹,我不觉得我们在一起……
  你成为我的妻子有什么好可笑的!”面对他此刻深情温柔的眼光,水容容感动的眼眶红红地,可是她还不明白自己的心。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他?若说讨厌嘛。可也不会!若说喜欢嘛……她会喜欢这个男人吗?
  “可是我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你……”
  “喜欢!你喜欢我!”
  “才怪!”她皱皱鼻头。
  “再说一次!”
  “才……”她的声音淹没在他的吻中。
  许久,他抬起头凝视着她。
  “我爱你,容容!”
  她的视线被一片泪水模糊了。
  “我会让你爱上我!真心地爱上我!”
  她突然间无法怀疑自己的感情,她爱他这个霸道的男人!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也许在梦中开始、也许在遇见他时、也许在他狂妄地命令她时、也野蛮专横地向她求婚时、也许在他说爱她时……
  一旦在心底承认了对他的感情,那些模模糊糊的感觉突然变得清晰了。想到他时的脸红心跳、他所带给她异样情绪……这一切都有了解释。
  对于爱情,她总是有诸多幢景。当爱情真正来临时。却难免有手忙脚乱、不知所措之感。他实在跟她原本期望的恋爱对象差距太大了……她设定的男人应该是温柔、体贴、细心……可是祁雷鹰却是个不温柔、不体贴,而是尽一切力量来达成目的男人!
  她怎么会爱上这样的男人?这样一个古代男人。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6楼 发表于: 2007-10-28
第七章

  祁雷鹰带着南国的新王妃。到王国东方的“上林苑”享受他们不被打扰的新婚假期,而据水容容的说法是度蜜月!
  上林苑位于南国东面.建在苍郁山林间,数幢精雅屋舍傍山而筑,清幽恬静,景致浑然天成,有别于王城皇宫的磅礡气势。平日鹰王往东方巡视时,总是下榻于此处。此次旧地重游,身旁已有佳人为伴。
  “逛了一早上,累了吧?坐下来休息会儿!”祁雷鹰扶着她的腰,轻松带着她跨过小溪。竹亭下,早有侍女摆了些凉饮、点心等候他们。
  坐下来后,水容容拿起手绢擦了擦汗。“走了这么久,你一点都不累吗?这里美是美得紧,可是地方好大……”
  祁雷鹰笑了笑,递了碗冰品给她。“是你一直拉着我说想参观。怎么?还没走完一半就喊累?那另一半还玩不玩?”
  “当然要!反正我们还有半个月要住在这里,你这半个月的时间都是我的,我们可以慢慢玩嘛!”喝着清凉的冰镇梅子汤,暑气顿时消褪了不少,她甜甜地笑着。
  看她一脸天真满足的模样,祁雷鹰心中剎时又溢满了柔情。
  “在宫里,总有忙不完的琐事,只有来到这里,我才能拋下身旁的一切束缚,让自己沉静下来。有时心情烦闷时,我也会来这里住上几天,想想事情。想通了再回去……”
  “原来你心情不好都溜到这里来!这里的山水、风景的确让人感到舒畅。难怪你将别苑建在这里……”水容容了解地点点头。
  他的眼睛里慢慢露出一缕和暖的温柔,轻声道:“所以我才带你来这里,而且大家更期盼我们能带好消息回去……”
  她一愣:“好消息?什么好消息?”祁雷鹰拥着她,两人漫步在绿野溪畔。
  “宝宝。”他隐含笑意道。
  她一头雾水,看着他俊美的侧面发呆。
  祁雷鹰停住了脚步。看着她的眼眸充满了浓烈的爱恋,巨掌轻轻覆盖着她平坦的小腹,哑声说道:“我要让你怀着我的孩子!我要让我的子嗣在你的肚子里成长!他一定能成为最英勇的王子……”
  水容容双颊不由得泛起娇嫩醉人的红潮,轻咬了咬下唇,眼珠子随处乱遛,却忍不住转回来拖着他,嘟嘴道:“我就知道你重男轻女!为什么我要生王子?我喜欢公主不行吗?”
  他嗤地一笑。轻捏她白里透红的脸蛋:“我希望你先生个男娃儿,让他成为我的继承者,第二胎再生女孩儿,这样你才不用那么辛苦,明白吗?”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古代的王者更重视子嗣继承的事。为了王族血统的维系,王本身必须有王位的继承人,而他的孩子自然是最适当的人选,所以子孙的绵延也是王族一件重要的大事:这是王族的责任,也是一种义务!身为王的妻子,水容容当然被众人期盼早日怀有王室继承人。
  她明白他这么说是有道理的。“如果……我一直生不出男孩呢?”她假设。
  “不知道为什么,我王族的女子很少生女娃儿,你不用担心这个!我只怕你到时候反而为生不出公主而在意……”祁雷鹰说出王族奇怪的传统,反倒在安慰她。
  水容容双手圈住他的颈子,拉低他的头,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如果……我永远不能生孩子呢?‘”祁雷鹰将她柔软的身子贴紧自己。“为什么想这种奇怪的问题?嗯?”
  他凝住眉头。“我当然想为你生孩子,不管男孩、女孩,最好……生一堆!……可是,我怕如果到时候一个也生不出来……”孕育他们俩爱的结晶是一件甜蜜的事。可是她却未雨绸缪地先骇怕这个问题起来。他在她额上印了一吻,彷佛印下一个永恒的承诺。
  “不管有没有孩子,你永远是我最爱的人!我对你的爱不会因为孩子而改变!我不许你再胡思乱想下去!明白吗?容容。”
  水容容盯着他温柔与刚毅并存的脸庞,眨了眨眼,刺目的泪水在这时涌了上来,颤抖的语音泄露了她的心情。“到时候……你应该……娶另外一个女人当你的……妻子才对……”
  祁雷鹰听了她的话,凶霸霸地瞪了她一眼,咬牙切齿地支起她的脸蛋:“你这固执的小女人,要我说多少次你才明白?你是我的妻子今生、今世唯一的一个!我要你牢牢记住!今后不许再让我听到你说这种话.听清楚了没有?”
  泪水沿着脸庞滑下,她却泛开一个灿拦如花的笑留:“听清楚了。”
  那彷如云破月出,霎时绽放光亮清柔的美,令他暂时失了神。
  水容容顽皮地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然后迅速跑开。飘飘的裙带如飞舞的蝴蝶飘荡着。
  她边跑,边回头喊道:“追得到我,就让你再娶一个老婆!”
  没搞错吧?那他还追不追呀?结果当然是被他追到了!他把她抓到房里,好好惩罚一顿!至于惩罚的方式嘛……
  ※※※
  来这里十天了,安逸闲静,没有烦事打扰的日子。新婚中的两人甜蜜地享受他们的神仙眷侣生活。似乎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打扰他们!
  水容容是幸福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她的幸福中有一种不安的阴影在逐渐的逼近……
  天还没亮她就醒来。水容容在她熟睡丈夫的脸上亲了一下,小心离开他的怀抱下床,快速穿好衣服,便悄悄走出房门。
  门口守卫的年五惊疑:“王妃!这么早你要去哪里?”
  水容容笑咪咪地用手指指着他。“我要找你!”年五立得挺直:“有什么事要小的为王妃效劳?请王妃尽管吩咐!”
  她眼睛亮忽忽地,笑得有几分诡异。“这件事很重要,找需要两个人帮我!”
  年五盯着她的笑容,突然觉得心里毛毛的,可是他仍然十分勇敢地答应下来。
  “你马上到后院去找我的侍女雪梅,两个人到后面的心湖边等我,我再把事情交代给你们,明白吗?现在就去!”她用很严肃的语气。
  年五的表情有些古怪:“要小的去找……雪梅?”
  “这件事很重要,一定要你们两个才能办成!”她表面上装得很慎重。心里却笑得肠子直打结。
  早要将两人的事办一办了,在这里不若宫里复杂,也许比较容易成功!
  见年五往后院而去,她才满意地点点头。
  天,慢慢亮了。被水容容用计骗到湖海的一男一女,一直不好意思地避着对方,直到天大亮,过了很久水容容依然还没出现,两个人自然地靠在一起聊起天来;而这位肇事者则躲在一旁偷偷地笑。等到两人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决定一起回去找水容容时,他们自己才发觉不知不觉和对方聊了好久了。
  看着两人相偕离去的背影。水容容笑得好得意。总算有了第一步进展,接下来呢?
  水容容站在湖边沉思了一会儿,似乎想到什么好主意地露出了笑容。她转身,蹦蹦跳跳地往回走,两名侍卫突然出现。挡在她身前。
  “王妃,王正在找你。”侍卫看到她显得很高兴。
  “咦?他起床啦?”水容容瞧天都亮了许久,想必他也应该起来了。想起等会儿要和他一起用早膳,于是加快脚步往回走。
  “王妃。”侍卫在后面叫唤她。
  水容容回头,冷不防地,那侍卫拿沾迷香的帕子扑土来,紧紧掩住她的口鼻。
  她瞪大眼睛瞧着那两张年轻的脸。意识逐渐模糊地昏迷过去……
  ※※※
  祁雷鹰醒来,发现枕边的人儿已不见,怀里还留有她淡淡的余香,他坐起身,感觉若有所失,不习惯没有拥着她苏醒过来的感觉,环顾房里也没她的影子!
  “这小妮子跑哪去了?”他皱眉呢喃。
  下床穿好衣服。
  “来人啊!”
  他唤声方落,一名侍从自门外跑了进来。“王!”
  “今早有没有见到王妃出去?”
  “没有!”
  祁雷鹰略一思索,问道:“你什么时候来换班的?上一位守卫是谁?”
  “是侍卫长年五!天还未亮,他突然要小的来交班,说有重要的事要办……”
  “他没说什么事?”他觉得奇怪。
  侍卫摇头。
  祁雷鹰挥退了他。心想:也许容容出去散步什么的,他似乎没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
  到了早膳时间。水容容还是没出现,他开始觉得奇怪了!
  这时年五和侍女雪梅跑来。
  “年五,你在搞什么鬼?现在才出现!”为了水容容的事,他的火气难免稍为大了。
  这些人一大早就在玩捉迷藏是不是?
  年五吓了一跳。“王有事找小的?”祁雷鹰突地看向雪梅。“你没和王妃在一起吗?”
  雪梅和年五面面相觑,两人怯懦地一起看向他。
  “王妃没和王在一起?我们以为……”雪梅有些不知所措。
  祁雷鹰双眉一挑,听出其中的不对劲儿,沉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才天还未亮,王妃突然走出来,要小的去找雪梅一起到后出的小湖边,说有重要的事要交代我们办……可是我们在那里等了好久,王妃一直没出现,我们只好回来想知道王妃是不是临时有事……”年五解释。
  “我一醒来就没见到她,直到现在。我还是不知道你们在搞什么?她人呢?”
  他面色凝重,心中暗忖:一早找他们两人有什么重要的事?现在她又跑哪去了?这没事就让人担心的丫头!
  祁雷鹰吩咐人找遍整个上林苑。几乎翻遍了整个气般,消逝得不见踪影、无声无息。
  一个上午过去,众人才放弃搜寻,不得不相信——王妃失踪了!其中最急怒的人莫过于那祁雷鹰了!
  “该死!好好一个人竟然会下见?你们这群守卫是怎样当的?再去找一次”他叱喝那群负责守卫之人。
  所有人赶紧又退下去寻找线索。
  祁雷鹰陷入深深的思考中。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希望水容容发生了什么事!想到这儿,他的心为之一痛:该死!他不希望她发生任何危险!
  水容容头痛欲裂地醒来,发现自己正置身在一间黑暗、脏乱的小屋中。四周没有窗,只有一个门。破旧的门板露出缝隙,透出些许的光线,才让她稍微看清楚自己的处境。
  摇了摇还昏沉疼痛的脑袋,地想起了昏迷之前的事她成功地设计年五和雪梅私会谈话。
  尾随在他们身后……正要回屋里去时……遇到两名侍卫……是他们!
  她闻到一阵香味,按着好象昏倒了?……当她一醒来就已在这种地方。看情形,她是被迷昏绑来这里。她被绑架了!闪过这个念头后,水容容跳了起来,冲向门,用力抓着门把,想把门打开;如她所料,打不开!她踹了那个破门几下,发现根本徒劳无功。
  不禁要对这扇破门刮目相看了。
  “喂!到底是谁把我绑到这里的?你们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我跟你们有仇是不是?”水容容不服气地对着门外喊话。
  外面仍是寂静无声!没人吗?
  “外面有没有人哪?回答我呀!”她贴在门板上倾听。门外好象有陈陈的脚步声。
  水容容用力拍着门板。“放我出去!你们听见了没?喂——”
  这里是什么地方?现在什么时候了?不知道祁雷鹰发现她不见了没?他该不会是以为她又偷溜吧?
  “安静点儿,别吵了!”一个低沉的男声突地从门外传了进来,他的口气很不友善。
  “喂!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把我关在这里?”水容容十分不解,却不怎么害怕,只是感到奇怪,她在这个世界有仇人吗?
  任她喊破了嗓子,仍没有人回答她。
  过了不久。门突然被打开,骤然射入的光亮使她不适应地猛眨眼睛,她看见两个男人走进来。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一个箭步冲上来,一个捉住她的手,一个用帕子捂住她的口鼻——又是那种香味!
  等她再度从昏迷中醒来,水容容发现这次自己置身在一间华丽且香气袭人的房间。
  而不是之前那个破旧黑暗的屋子。她错愕地打量这房间,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刚从迷糊与震惊中清醒的她,立刻跳下床往门口跑。一打开门,两名魁梧、健壮的巨人挡在门口。
  “你们……你们到底是谁?”水容容被那两个看来凶霸霸的巨人吓了一跳,强忍住恐惧,吞了下口水后问。两人没啥表情。低头冷冷地看着她。“进去!”他们声音一致。
  水容容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问不出什么,两个人守在门口,她更休想踏出这里半步,她识相地退回房里。谁能告诉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个奇怪的绑架,一群奇怪的人!
  老天!她被搞迷糊了!
  水容容坐在椅子上,打量这房间。脑中思绪如风车转动;看这屋子的摆设,绑架她的人应该很富有!上一站是休息点,这里是目的地吗?在这里她会见到什么人?
  外面两尊巨人始终对她不理不睬,只认真地当守门神,她简直是被困住了!在这里被困了一天,中间吃了顿丰盛的餐饭,直到晚上才有了动静。
  水容容已经一筹莫展、黔驴技穷地差点儿昏睡在床上。这时门被打开,她倏地脑子一醒,刷地跳下床。先是三阵香气袭来,然后她看到一名艳丽非凡、雍容华贵的女子缓缓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数名侍女。
  她昂然地站在水容容面前,一对美丽的凤眼盯着她瞧。声音里有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你就是鹰王的妃子?”
  水容容觉得她像在审问犯人似的,不凡的气势让人很有压迫感,水容容不由自主地点头。她仔细看了她几眼。一抹诡异的微笑在她唇边隐现,讥谓地说:“黄毛丫头一个!
  鹰王怎么会看上你?”
  水容容一颗心猛力跳了一下,不禁对她起疑:“你是谁?把我带来这里的人就是你?”
  她轻轻地笑了,突地止住笑意,眼中闲着足以杀死人地冷冽寒光。“你竟然不知道我是谁?”
  水容容肯定地摇头,觉得这女人真是古怪!
  “我是东日国的女王!看清楚了!你现在正在我的王宫里!”她的语气几近冰冷与无情。
  水容容吓了一跳,暗叫一声:东日国?那不是位于南国东面的一个小国吗?她会听祁雷鹰提起,知道东日国是个富裕繁荣的国家。南国与它们之间的商业住来频繁。基本上两国关系还算友善,而东日国最特殊的一点就是,它是由女王所统治,代代由女子继承王位,这是它十分奇特的传统!而今,水容容竟己身在东日国?站在她面前的人竟是东日国的女王?这怎不令她惊讶与奇怪?莫怪乎她的气质如此特殊,语气如此傲人!原来她是东日国女王!可是,她为什么要绑架她来这里?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从没见过面……”
  东日女王看着她冷哼:“就是因为如此,我才想见见你……”
  用这种方法?水容容觉得事情才没这么简单!
  “对于一国之妃。你用这方法未免太失礼了?女王!”
  糟了!糟了!她不会是想绑架她来威胁祁雷鹰吧?她现在是南国的王妃,如果抓走她用以要胁南国,这不就造成了两国之间严重的纠纷?东日女王为什么要这么做?
  只见她神色自若、气定神闲地说:“请你来、抓你来。结果都没二样!没有人会知道你在这里!”
  水容容终于明白她的意思,她是打算让她失踪!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跟你无冤无仇!”她有满腹的疑团急待解开。
  “你原本是跟我无冤无仇:不过,在你成为南国的王妃之后就不同了!”东日女王整个身体逼近她。将涂满鲜红蔻丹的长指甲搁在她雪白的颈子上,威胁性地稍稍施力。
  “除了我,没有任何女人可以成为鹰王的妃!要怪就怪你自己,鹰王是我的,你竟然敢动他?”她美丽如媚的脸此时在水容容看来竟有些怪异的……恶心!她的言语、她的神情简直像疯狂了般!
  水容容的颈子大概被她的指甲掐出一道血痕了,她觉得很痛!
  “原来你喜欢他!”她明白了,却不感到有什么好吃醋的!因为她相信祁雷鹰爱的是她水容容,像他这样的男人不会有女人喜欢才怪,若她这么容易吃醋,她大概得淹死在醋缸里。既然他选择的是她,别的女人自然得闪一边凉快去!有人喜欢他,她不觉得奇怪,只是其中竟包括一国的女王,就不得不令她惊奇了;而且她爱人的方式也未免太自我、太霸道了!唉!这点儿倒有点像祁雷鹰当初爱她的方式了!
  东日女王微微一笑,乍现的风情万种令人眩眼。“只有他配做我东日女王的男人!
  他是我要的男人,没有人可以夺走他!你明白了吧?小丫头。你在这里给我好好地待着,直到他把你忘了;很快地,找就能猎到他的人了!哈!哈!哈……”她一路笑着走出去。
  水容容怔忡了须臾。为什么她这么有自信?她话中的合意让她莫名其妙打了个寒颤!
  她会用什么方法对付她?对付祁雷鹰?这个东日女王很聪明,也很狂傲!她要的东西似乎没有得不到手的。难道连人也不例外吗?“鹰”是她的丈夫!她可不愿让他给人抢走啊!
  水容容明白自已必须想办法逃出去,她不能一直被囚禁在这里!她怕如东日女王所说的。没有人会知道她被旋到东日国,所以她必定得靠自己离开!
  ※※※
  水容容在上林苑莫名其妙地失踪至今已有十天了,祁雷鹰在遍寻不着之余,只得赶回王宫,再派出更多的人手追查。
  王妃在婚期中失踪的消息,没多久即傅遍整个王宫,甚至传至民间,几乎所有人都在猜测此事,更有人也在暗中帮忙搜寻王妃的下落。
  祁雷鹰的脸色简直难看到了极点,看完手中的飞鸽传书后,更是怒不可遏地斥喝:
  “这么多天了,怎么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你们到底是怎么办事的?”
  跪在地上的数名侍卫被骂得冷汗直倘,半天不敢吭一声。
  这数日来,祁雷鹰还是不肯相信水容容会彻底失踪的事。他坚信她一定在某个地方!
  也许是被人藏起来了?到底是什么人擒走了她呢?该死!他竟然一点儿头绪也没有!
  “王!祭司大人求见!”门外侍卫报告。
  “让他进来!”他吐了口气。白衣修习了一身星象、占卜的绝学,也许他有办法!
  他被这事弄乱了思考能力,心情大乱,竟然忘了还有“白衣”这号异人在!
  他挥退了那群侍卫,众人如领大赦令似的退下。
  “王!”白衣仍然是那不急不缓的语调。
  “我希望你是来告诉找她的消息!”祁雷应直截了当地道。
  “据我这几日来夜观星象和卜卦所得,我确信王妃人在东方!”白衣也不多说废话。
  “东方?”祁雷鹰眉毛一挑,问道::“还在上林苑附近吗?可是上林苑方圆百里内我都派人搜过了……”
  他摇摇头,缓道:“还在更东方!”
  祁雷鹰略一思索,脑中灵光一闪。“你说的是东日国吗?她人在东日国?”
  “我无法十分确定!”白衣似乎略有保留。
  “有这个方向就好!也许她是被人带出国!我会派人去查!……白衣,多谢你了!”
  他总算露出连日来第一个笑容。
  “王要派人潜入东日国?”
  “看来只有这样……”
  “希望这场纷争不要起……”白衣眼中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他低喃着。
  ※※※
  翌日,祁雷鹰接见突然来自东日国的特使。
  东日国特使传达了女王的旨意。原来十日后东日国正逢一年一度的国庆佳节,希望能遨得鹰王为上宾,来临东日国参观。
  祁雷鹰答应了下来。东日国女王曾多次来访,祁雷鹰对她的美丽印象深刻,只是那时的他对女人并没有太大的兴趣,直到邂逅了水容容才让他兴起占有她的念头。东日女王也曾多次邀请他前往东日国,但他几乎都以政事繁忙婉拒;而今。他会一口答应下来,主要原因当然是为了水容容!
  照白衣的推测,如果水容容在东日国,那么他必定得派人住东日国搜查,而且不能惊动他们;但是那样查起来,既费时,可能还查不到什么头绪!这回东日国女王亲邀他前住,他刚好可藉此之便,派人搜寻:也许必要时,他还可以请东日女王协助……
  他思念水容容思念得紧!想他聪颖的话语、俏皮的模样,他渴望将她柔软的身躯紧紧拥在怀里……唉!这小妮子!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老天保佑她没事!
  将她从他身边带走的人。他会让他付出代价的,没有人可以这么做!
  祁雷鹰眼里燃烧着怒气腾腾的烈火!
  ※※※
  水容容被软禁在这间屋子已经好几天了!爬窗啦、肚子痛啦、拐带卫进来想打昏他啦……这些方法她都试过。但是都失败!她简直被看管得滴水不漏。
  自从那一次会面后,东日女王再也不曾来这里。每天让她吃得饱饱,也关得好好!
  可水容容怎么也没放弃她的斗志!她告诉自己:她不能被打败,她不要败给那个傲气十足的女人。
  鹰一定急着到处在找她吧?上次她只不过失踪一天,他就生气成那样!这次她失踪这么久,那他这会儿可不知是否会怒翻山河,将整个上林苑给掀了?水容容想着她那霸气十足,却也深情的丈夫,不禁摇摇头。因回忆而笑了。
  每回只要看到手腕上的银触,她就会同时想起她姊姊和祁雷鹰。为了她所爱的男人,她留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但毕竟血浓于水,对于亲情她割舍不断。她爱她姊姊,可是现在她却地无法离开祁雷鹰!如果上天注定让她来到这个世界与这男人相恋。那就让他做定裁吧!
  水容容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她转过头去,看见两名块头健硕的宫女进来。“女王要我们带你出去看看!”两名宫女说着就一左一右挟着地出门。
  水容容根本反抗不得,在地做擒来此数日后,这竟是她第一次踏出房门。
  ※※※
  祁雷鹰应邀来到东日国,受到热烈的欢迎。东日女王亲自接待他,并且还带他四处参观。
  夜里,女王特为鹰王举办迎宾宴,东日国的许多大臣地出席宴会。整个大厅气氛热烈,还有串场的歌乐舞艺,一时鱿筹交错,几乎有一大半的人都喝得酩酊大醉。
  祁雷鹰和东日女王并坐在大厅上头。喝醉了的东日女王面腮微醮,更显千娇百媚,似乎更是有意无意地住祁雷鹰身上靠拢丢。
  “女王,你喝醉了!”他按住她的肩头,皱了皱眉,同时看了下四周,似乎有一半的人都醉了。
  东日女王睁着醉眼,抚媚的看他,娇旷:“找……我怎么可能……喝醉…鹰王难得……
  肯大驾光临……我一定得……再陪你……喝几杯……来呀!”她拿起了酒杯,一饮而尽,朝着他笑。
  他不喜欢喝醉酒的女人!……水容容除外!她喝醉的模样可爱多了。让人忍不住想逗逗她!眼前这个喝醉酒的女人,却让他想一把推开她!要不是她是东日国的女王,而他是受邀的客人。他早就一走了之!
  他拿开她紧抓着他衣服不放的手,沉声道:“女王,你应该回去休息了?”
  “我……我还没喝够呢!……你……你怎么不喝?……鹰……”这回儿她的手缠上他的脖子了。
  祁雷鹰的脸色很阴郁,原本心里觉得高贵的女人,一喝醉酒什么丑态都出来了!
  鹰?只有水容容敢这么唤他!这名字是她专属的,他不喜欢除了她以外的女人唤“鹰”!
  整个大厅的人不是醉了,就是继续狂欢作乐:笙歌未歇。好象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两个,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女王的失态。她简直将整个人往他身上贴了!祁雷鹰转头看向一旁的年五,他一直侍奉在他身边,善尽守卫他安全的职责,不敢稍有懈怠命令他:“去外面随便叫两名宫女进来!”
  年五也对东日女王的醉态不敢苟同,实在同情鹰王的处境。心想:如果王妃看到这一幕不知会作何感想?
  他闻听祁雷鹰的吩咐立即会意地一点头,飞奔出去;只一下子,就找来了两名宫女。
  祁雷鹰将东日女王交给她们。“你们女王喝醉了,带她回房里休息!”
  东日女王挣开宫女的手,醉言:“我说……找没醉……放开我……”
  祁雷鹰开始感到不耐,嘴巴严厉地眠着。表情冷硬,喝令:“带女王回房去!”他不要再应付这个醉酒难缠的女人!
  东日女王被扶下去后,祁雷鹰也回到他下榻的寝宫。
  “一天了!有没有任何消息?”他问年五。
  年五遗憾地摇头:“东日国也不小,才一天很难立刻找到人!我会要他们继续找!
  请王放心……”
  祁雷鹰喝了口茶,表情凝重、若有所思…
  ※※※
  水容容看到了!她几乎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祁雷鹰!
  她想要冲上前去,偏偏那两名宫女紧紧抓住她,根本不让她动!水容容只得从远远的地方瞧他,而且中间还隔着一道屏风。大厅里吵闹得很,就算她大声喊叫,他也不见得听得见,于是她就这么远远的站在屏风后,贪婪地瞧着他。看到他之后。才知道自己想他想得紧!十几天没见他了,他还是那副英俊挺拔的模样,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像她这么思念她?他为什么会来这里?不可能是知道她被抓来此吧?
  莫非是东日女王用了什么诡计把他骗来的?
  大厅里聚集了好多人,可是她的眼里只看得到他!他在和东日女王喝酒,女王好象喝醉了,不知耻地一直住他身上靠…水容容睁大眼睛,简直想用目光杀死她,她竟然敢死缠着她的丈夫?这厚脸皮的女人!她嫉妒地想冲上前去,无奈那两名宫女一直制住她的行动。她只好继续用愤怒的目光杀敌!
  东日女王简直在借酒装疯嘛!白痴都看得出来,而祁雷鹰竟还任由她胡闹?
  水容容在一旁看得热血沸腾。这会儿,那无耻的女人已经将整个身子贴在他身上了,再看下去,她一定会气得当场吐血!
  祁雷鹰这个大色狼!还不快把她一脚踹开,难不成真想连她也要啊?水容容气得转头。没一会儿,却又忍不住偷偷转过去看,咦?东日女王怎么被两名宫女扶走……而祁雷膺也带着年五下去了…水容容还想继续再看下去,但那两名宫女已经挟起了她,又将她带回软禁她的房里!
  为什么祁雷鹰会来东日国?他来多久了?东日女王要宫女带她去看的,就是他吗?
  她要让她知道他已经来了,还故意这么亲热!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水容容烦躁地在房里走来走去,想得头都快炸了!心中祈祷:希望鹰不要中了那女人的计。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7楼 发表于: 2007-10-28
第八章

  东日国开始一连三日的庆典,在这一年一度的节庆里举国欢腾、盛况空前。
  祁雷鹰一边要查出水容容的行踪,一方面还要应付无时无刻不在施展魅力的东日女王。他已经愈来愈不耐搭理这位女王,若不是急着要找水容容,他早就回国了!现在,她简直更明目张胆地在勾引他了!
  他记得以前他到南国拜访时,她的态度是很拘谨而高傲的,怎么这回她的态度全变了样?他一向不喜欢太主动的女人!
  “王!还是没有王妃的消息。”年五向他报告。来这里已经三天了……如果明天再没有消息,我们就先准备回国!”祁雷鹰皱了下眉。
  “王不再继续找吗?”
  “我不想被那女王缠死!”
  “东日女王好象对王很有意思?”
  “她很美,不过也很有野心!深深沉沉的一个女人,能够统治一国的女人是很不简单的……”
  “王不喜欢这样的女人!王喜欢像王妃那样的……”年五了解地点点头。
  祁雷鹰表情温和了下来,但立刻地神情又变得冷锐起来。“要让我查出是谁带走了她,我非将他碎尸万段不可!才成为我的妻子十天就被掳走,到现在一点儿消息也没有。
  看来这件事很不单纯……”
  年五想起失踪的王妃,至今仍下落不明,也不禁担心起来,她到底在哪?
  “……属下有一次不小心走到后宫去,发现一处阁楼门禁森严,外面还站了两个巨人,那时正好有宫女端着饭菜进丢。又赶紧出来……属下在想,里面是不是关了什么人?”
  年五突然想起的向祁雷鹰报告。
  祁雷鹰意兴阑姗,无意再生是非,懒懒地说:“这是他们王宫的事。我们没必要管到那个!你只要赶快把王妃找到,其它的事别插手!”
  年五也觉得自己很无聊,干嘛想到就讲,白白挨了一顿训。
  ※※※
  第二日早晨,年五匆匆奔入祁雷鹰的寝宫。
  “王!有一个奇怪的消息!”年五显得有些兴奋。
  祁雷鹰正穿好衣服。洗了把脸。朝他瞥了一眼。“什么奇怪的消息值得你这么兴奋?”
  “昨晚小的在宫里,下小心听到宫女在谈一件事,说有一个姑娘十几天前被带进宫里,然后一直被软禁着。从来没有出来过!其中一个宫女还会端饭进去给她,传说那名神秘的姑娘长得很美……”
  “你不会以为是王妃吧?”
  “所以昨夜小的就照着她说的地方,暗中去查看,才发现是两天前小的不小心闯进的那个地方,门口还是站着那两名巨人在看守……”
  祁雷鹰将这事连贯起来,凝神沉思。
  “我们一直往宫外找,倒没有想到东日国的王宫!”
  “也许王妃是被掳到宫里?”年五大胆地假设。
  祁雷鹰二目射出精光,威凛凛地令人不可逼视,紧紧盯住他。“如果容容真是被掳到东日国王宫,那么主谋者是谁?”
  年五想到此,心惊胆颤,莫非是?
  “年五!马上去查!查王宫里的任何异象,你说的那个地方也去看看!记住,千万别惊动任何人,以免打草惊蛇!”祁雷忆心中升起了一丝希望,他确实没想到王宫—如果容容真被藏在宫里。那么……
  他寒着面孔寻思:主谋者会是那个人吗?
  ※※※
  夜里,东日女王邀请祁雷鹰共进晚膳。
  “女王,祁雷鹰来此打扰已久,明日我将启程返国,这几日来多谢你的款待!
  ”他微笑看着她,眼里掠过一抹诡谲的光芒。
  东日女王美丽的脸庞霎时布满失望的神情。
  “为何不再多留数日?莫非是我招待不周,所以你才急着回国?”“不!”他摇头。
  “女王的招待无微不至……只是找打扰贵国太久,太麻烦女王了!”
  东日女王那双美目凝视着他:“你来这里。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嫌麻烦?
  鹰王对我何必如此见外?”
  祁雷鹰唇角缓缓浮现一朵邪邪的笑容。
  东日女王瞧得心跳加速。
  他睇视着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男性的欲望。
  东日女王哪不明白男人这种眼神代表的意思?芳心为之窃喜,表面却故做迷糊。
  “鹰王,你为什么这样看人?莫非我脸上长了什么怪东西吗?”她眨眨眼,将脸凑近他面前。
  祁雷鹰俊脸上的笑容更惑人了。“你的脸还是完美无缺!”
  她极尽诱惑地轻轻道:“我不只脸蛋完美无缺……”她不相信这个男人不动心?他会成为她的男人!她东日女王的裙下之臣!
  他有一种对女人的致命吸引力,有点儿邪恶,又不曾太邪恶的男人气质,适合当情人;不过,当丈夫也不错!在第一次见到他时,她就打算勾引他了!她要成为他的王妃;也许。她还可以成为南国的女王!
  “让我看看你其它完美无瑕的地方……女王!”他眼里的光芒更炽烈了。
  东日女王极尽狐媚娇艳地一笑,捉住他的手:“到我房里来,鹰王!”
  这是一座浪漫的寝宫。粉红色的轻纱罗帐、粉红色的软床、透着粉红色亮光的夜明珠…女王对他回眸一笑,背对着他,轻轻解开身上的衣衫……一具美得令人窒息的雪白胴体,赤裸裸地展现在他眼前,“你说,我美吗?”她优雅地走到他面前,没有丝毫的羞怯。祁雷鹰盯着眼,打量着她。“美是美,不过比不上一个人……”他淡淡地道。
  在她面前谈另一个女人?识趣的男人不曾往这种时刻说这种话!
  东日女王身子一僵。有些恼怒:“你故意这么说?”
  祁雷鹰笑了。“你也会对自己的身体没自信吗?”
  她闻言露出嫣然一笑,双手环住他的颈项。“我从来不怀疑我的躯体,更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怀疑……”她仰起头。
  祁雷鹰低头给了她一吻粗暴而其惩罚性的一吻!藉由这一吻,他从他的口中将一个小小的东西传入她的口内,滑进她的咽喉。
  她只是觉得有点儿奇怪。却不注意它,因为祁雷鹰给她的吻,火辣辣地让她忘了一切。没多久,迷药在她体内发生效果,她昏迷了过去!
  祁雷鹰将她抱到床上放好,再用被子盖住。在她房里找到象征她身分的金牌,他便立刻出门,而年五早在门外等候…
  ※※※
  今夜的水容容睡的极不安稳。在梦里,她时而梦到祁雷鹰,时而梦到她姊姊。
  梦到最多的是祁雷鹰他倒在地上,一个妖艳的女人得意地在一旁大笑……要不然就是他被一群士兵追杀……她不停地在梦境里穿梭,而每个梦境都见他处在危险的时刻。
  她想奔上去救他,身子却动弹不得,她只好绝望地看着他倒下:“容容!快醒醒!……
  容容……”那个熟悉的声音在唤她。水容容听到了。可是她在黑暗中看不到他他在哪里?
  “容容……你在做恶梦?……快醒来!容容!……”他的声音一次比一次急切,彷佛近在耳畔。
  她寻着他的声昔,奋力挣脱黑暗的牢笼,强迫自己醒过来!
  一个巨大的黑影俯视着她,水容容陡地被惊吓住,放声尖叫!她的嘴巴立刻被摀住,一张似乎梦里才能出现的熟悉脸庞凑近她面前,低声说:“别叫!是我!”
  水容容瞪大了眼睛,再仔细瞧清楚黑暗中他的脸,泪水一股脑儿地夺眶而出。
  她不敢相信地用力抱住他,感受他的体温、他的怀抱。惊喜地低叫:“你来了!真的是你、真的是你?鹰,你来救我了!……”她又哭又笑的。
  祁雷鹰抱着怀中柔软的娇躯,她语中的信赖让他的心神激荡不已。
  “你瘦了!”抱着她,他立刻可以感受到她身子的差异。
  水容容摇摇头,痴痴地盯着他,用手轻抚他的脸,泪流不止。
  祁雷鹰冷静下心情,轻啄了下她的唇。将她扶下床,往门外走去。“年五将守卫调开,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他将水容容带回他住的寝宫。
  水容容转身投入他的怀里那阔别已久的怀抱!
  “他们……一直把我……关在那里……我以为……以为再也见不到……见不到你了……
  我好想你……好想你……鹰。我不要离开你!”她哭着,便咽地低诉。她如何地想不到他会来救她!他知道她在这里。赶来救她了!那突然放松下来的心情,让她卸下所有的防御,尽情地哭了出来。
  祁雷鹰一脸的怜爱与疼惜。想到她这些日子所受之苦,不觉更加痛恨东日女王。他暗下决定要她为此事付出代价他的眼里燃烧着熊熊的怒火!
  水容容攀着他的颈项,用她的唇迎向他,将所有的思念倾注在这一吻上,历经波折的恋人终于重逢了!
  在东日国的王宫里,凶险被这一室的温柔隔开,他们再次眷恋着彼此的身体,分享着彼此的体温,感受那曾经熟悉的温存…良久,娇喘声平息了下来。
  “容容,我要你先离开王宫!”祁雷鹰将伏在他胸膛的水容容扶了起来,捡起衣服为她穿上。
  “你不跟我一起走?”她睁着迷蒙的眼看他,不解地道。
  “侍卫会送你离开王宫到安全的地方,你在那里等我!”他拨了拨她凌乱的发,自己才开始将衣服穿回。“为了不让东日女王起疑,我不能一走了之……现在在她的国家,我还不能对她怎么样,回国后,这笔恨我会好好跟她算!”
  “你不会有事吧?”她不喜欢离开他,而且心底一股莫名的不安在扩大,好象又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祁雷鹰对她的紧张不免感到好笑又贴心,揉揉她的发。露出神采自信的笑容:
  “小傻瓜!你以为东日国能对我怎么样?”
  搂着她走出房门。年五和一些侍卫正在外面等着。看到水容容不由都开心地咧嘴笑道:“王妃!”
  再见到南国这些熟悉的人。她眼眶没来由得一红。感动地说:“谢谢你们!”
  祁雷鹰对她发达的泪水实在没辙,抬手为她拭去泪。
  “我可不许你再哭!笑一个!笑啊!”他半命令、半哄她。
  见到这一幕,众侍卫不由皱着脸,想笑又不敢笑出来,他们几时见过向来威严正经的鹰王哄人的样子?
  水容容咬了咬下唇,看了众人一眼,终于忍不住破涕为笑。
  “天就快亮了,你们几个赶紧护送王妃出宫,到时候我会过去跟你们会合!”
  祁雷鹰看了下天色,毅然道。
  水容容抓紧他的手。“你一定要快点儿来。我等着你!”
  祁雷鹰点头。
  她踮起脚,迅速在他唇上点了一下,这才依依不舍地随侍卫离开。
  祁雷鹰俊脸微红。瞪了那些偷笑的侍卫一眼。在属下面前他的威严形象都被那小妮子破坏光了:不过,想起她这些老是出其不意的惊人之举,他不禁笑了。这就是他的容容!
  ※※※
  东日女王醒来,发现被单下的自己身无寸缕,昨夜的回忆似乎只到和帷王亲吻的那一段……后来……她脑子里全无印象!偌大的寝宫只有她,鹰王呢?
  “来人啊!”她感到有点不对劲儿了。
  两名宫女赶忙进来。“女王升下!”
  “鹰王人呢?有没有看到他?”她的双眼射出精光。
  宫女侍候她穿衣。
  “女王陆下,鹰王正在等您。”
  英姿枫枫、俊挺迫人的鹰王正静静地傲立在阶前。
  “本王是来向你告辞的!”他的脸上没有透露任何讯息,几乎是淡漠的。
  东日女王盯着他:“昨夜你……”
  “昨夜什么事也没发生!”
  “为什么?我……我不明白……”她疑心。
  “你最好不要明白!”他的眼神冰寒如霜,锐利地看着她,冷然道。
  他的态度和昨晚相比简直如天壤之别,这中间一定有什么事发生!东日女王暗暗咬牙,她不甘心就这么放他回去,他一回去就什么机会都没了,可是她又无法强留住他!
  她愤恨地回寝宫不久,就有宫女紧急地向她报告水容容不见之事!东日女王听了这消息后更加愤怒,狠狠捆了宫女一个耳光,怒骂:“你们是怎么看人的?快去找!去给我找回来,找不回来我要你们的命!”
  在这个时候,她竟然丢掉了唯一可以牵制他的法宝!突地她脑中灵光一现!等等,应王和水容容……这两件事未免太凑巧?莫非…东日女王立刻召来了侍卫。
  ※※※
  出了东日王城二十里。
  “王!后面有人跟踪!”年五策马靠近祁雷鹰,附在他耳际告之。
  “我知道!”他的表情冷硬。
  “会不曾是王宫派来的人?”
  “小心点儿!容容她们就在前面。”他皱了下眉。
  后面的跟踪者技术十分巧妙,却瞒不过他们的耳目。
  “甩开他们!”祁雷鹰不想影响到水容容的安全。立即下达命令。
  十多匹骏马突地散开,住四、五个不同的方向跑,后面的跟踪者被他们的举动一下子弄呆了。
  祁雷鹰回头见后面两匹座骑是东日侍卫的装扮!他突地停了下来,转头立在那里等着他们。
  “为什么跟踪我们?”他威厉十足地问道。
  东日侍卫停在离他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女王陆下不放心鹰王的安全,所以才要小的在后面暗中保护,没想到惊扰到鹰王了!”
  一些东日侍卫逐渐聚合过来,而年五和其它侍卫也来到祁雷脱身边,形成护卫阵仗,他的座骑被环在中间。“谢谢你们女王的美意!本王并不需要你们的保护,你们可以回去了!”祁雷鹰沉声道。
  “可是女王要我们一直保护你到边界……”
  “我说不需要就是不需要。你们回去!”他不客气地拒绝。
  东日侍卫只好退下。
  “这一路上不能掉以经心,多注意些!”他若有所思地盯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对众人道。
  再往前行了约半个时辰,远远地一匹快马朝他们奔来,众人迎了上去。
  “你们终于来了,没事吧?”看到他们,水容容这才舒了口气。
  追在她身后的数名特卫这时气急败坏地相继出现。
  “笨蛋!找告诉过你,不许离开他们的保护范围,你为什么没听?你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祁雷鹰双手环胸,寒着面孔朝她吼。
  水容容得摀耳朵,才能稍梢遮掩掉他那震耳欲聋的吼声。
  “我知道是你才跑过来的,而且他们还是在我后面,哪有什么危险?”她毫不在乎,笑咪咪地道。
  他真想一把捏死这不知天高地厚。老是让人心惊肉跳的小丫头。
  “总之我说不许就是不许!在回国这段期间,不许单独一个人行动,片刻也不许!
  听清楚了没有?-”他的表情十份凌厉与严肃,语气不容置疑。
  水容容充满灵秀的眼神渺向他,试探地寻问:“真有这么严重啊?”
  “容容!”唯独此事他没得妥协。摆出威严地瞪她。
  她只好举白旗投降了。“好啦!我听清楚啦!”她小声地咕侬着:“这么久没见面,还以为他变得温柔了,没想到还是这么凶!”
  偷偷对他的背影扮鬼脸,没想到他正回过头来,这下可被逮个正着了。
  “你好象对我很不满?”他扬一扬眉,似笑非笑地拟娣着她微红的脸蛋。
  水容容忙不迭地摇头。傻笑混过。
  祁雷鹰将她抱了过来,与他共乘一骑。
  “你啊!想到什么事就去做,很少考虑到自己安危,考虑旁人会为你担心的问题;现在,你的身份是我鹰王的妻子,南国的王妃,你的安全不再是你一个人的事。有我,还有这么多人在关心你。所以你不能发生任何危险,明白吗?我要你听话。是因为这么做对你是最好的。他们的职责就是保护你,使你不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我们不希望你再出事!”他语重心长地道。
  水容容感动不已,倚在他怀里,幽幽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只是我还不习惯这么多人跟在身边!在二十世纪,找只是个自由自在的平凡人,受做什么,去什么地方,没有多少人管。来到这里,我的行动反而被你给我的身分限制住了……”
  “我尽量不限制你的自由,只是有些保护还是避免不了的!”
  她板着小脸,无奈地道:“谁教你是鹰王,谁教找爱上你!如果你只是个平民小百姓,我就不用这么辛苦啦!唉!想当初她还取笑她姊姊呢!
  “我的身分阻挡不了我们相爱的事实!我只想给你最美好的一切,容容……”
  “我知道。”她抱住他的腰,抬头看他,妥协地笑道:“现在我是你的妻子,夫妻本来就是要相互包容嘛!我会尽量习惯,尽量听你的话,好不好?”
  祁雷鹰怜爱地轻捏她的脸蛋。“好。”
  在这一路上,水容容讲起那一日她为年五和雪梅设计约会的事,然后她莫名其妙被迷昏,被带往东日国以及东日女王的事。按着她被囚禁在宫里…
  ※※※
  夜里,一行人进入东日国、南国边界的大雪山。疲累了一天。他们决定在山里休息一晚,第二日再回南国。
  侍卫分散在王与王妃帐篷四周守卫,丝毫不敢松懈。
  夜里山里很冷。水容容缩在被窝里等祁雷鹰。
  “今晚要特别小心戒备,你们要多辛苦些!”祁雷鹰随着他们巡视了一下四周环境,将所有人分成两批,分别在上、下夜守卫。最后吩咐道。
  众人点头,这才各自散开.忙着自己该负责的事。
  祁雷鹰进了帐里。
  “好象我念国中时的露营哦!又是在山里,真过瘾!”水容容笑着。
  他脱下外衣、靴子,躺在她身旁。
  “我怕今晚有状况发生!如果夜里外面有什么动静,你一定要乖乖待在这里,一步也不许出去,明白吗?”看着她一脸幸福的笑容,不免叮咛她。
  “东日女王还会派人追来吗?你怕她会对我们不利?”她推测。
  “我不知道!不过,女人心海底针,她既然连你都敢动,说不定她会做出什么事来,防范着点儿总没错!”他只关心水容容的安全。
  水容容偎着他的胸怀取暖,不觉喟然道:“爱情也会让人做出疯狂的举动!东日女王这么喜欢你,所以才会如此恨我……”
  “而我痛恨伤害你的人!”
  “你打算对付她吗?”
  “她必须为伤害你付出代价!”
  水容容叹了口气,闭上眼睛,不愿再想东日国的事。“我想念南国,现在我只想回去。”
  祁雷鹰为她拉好被子,轻拍她的背。“明天我们就可以回去了,累了一天,现在你好好地睡……”
  “你会一直待在我身边吧?”她蠢地睁开眼睛,突然害怕地会自她身边消失。
  “我不曾离开,你赶快闭上眼睛睡觉。嗯?”他在她额上一吻,保证地道。
  她终于睡了!有他在身边,她相信自己是安全的!前些日子的不安已离她远去。在丈夫深情温暖的怀里。她安稳地沉入梦乡!
  ※※※
  夜黑、风静、山头冷冷飕飕的!忽地,一阵奇怪的沙沙声响起。十数名守卫的人都听到了。立时屏气凝神地瞥戒着。
  声音似乎由远而近地传来,愈来愈接近众人歇息的地方。侍卫们机瞥地站了起来,握紧手中的刀剑,望向声音的来源。
  一群绿莹莹的发光物往他们疾速接近,那沙沙的声音愈来愈近,只一会儿,那一条条张口吐舌的蛇已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众人惊骇地盯着从四周爬来,聚集愈来愈多的蛇群。
  “怎么会有这么多蛇?”身经百战的侍卫对付顽强的敌人时,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可是从未见过这么多蛇的他们,也不禁有些胆战心惊。
  上一批刚休息的侍卫均被叫醒,看到那些蛇群,也不免被吓了一跳。稍懂常识的人,马上教大家引火围着四周。阻止蛇的前进。
  那些蛇不知什么原因,从四面八方朝他们游近,而且有愈来愈多的趋势,似乎满山的蛇都出动了!那景象看了很令人恶心,大蛇、小蛇、黑蛇、青蛇、锦蛇…万头钻动,一股难闻的腥味弥漫此处;所幸它们被阻挡在火圈外不能继续前进,但却不死心地沿着火圈游移。
  这里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祁雷鹰和水容容被众人惊叫的声音吵醒了。
  他坚持要水容容待在里面,他便从帐篷走了出来。
  “哪来这么多蛇?”祁雷鹰看到了这个怪现象,震惊地道。
  “不知道!”年五第一次看到这么多蛇一起出现,心一直发寒,说起话来都有些颤抖:“刚才属下正在查看四周,听到了些怪声音……大家都听得很清楚……怕发生什么事。一直戒备着,后来这些蛇陆续出现。而且数目一直增加……”
  祁雷鹰眉头紧皱。
  一声惊呼自水容容口中传出。她忍不住好奇心的趋使走出来,当她看到四周可怖的奇景时,不免惊叫出声。直往祁雷鹰身边躲。女孩子对于这些爬虫类动物,很少有好感的,水容容不怕蟑螂、老鼠,却对蛇心存恐惧。
  “我不是要你别出来!”祁雷鹰抿紧唇,却仍一手环着她,不让她看那些东西。
  “我不喜欢一个人待在里面!……怎么那么多……蛇?真可怕!”水容容不敢看,但想到挪么多蛇环伺在他们四周,手脚不禁有些发软。而空气中的腥擅味,让她一阵恶心想吐。
  “这些蛇好象是被什么东西驱赶来此……”一名略懂蛇艺的侍卫观察了一阵子后道。
  “没有办法驱走它们吗?”年五瞪着那些好象快冲进来的蛇。
  侍卫摇头。
  众人束手无策,只好围成一圈准备和那些蛇搏斗,眼看周围的柴火快不够用了。
  气氛凝滞,但就在此时,大圈出现一个缺口,一些蛇趁机从缺口爬入,渐渐地有愈来愈多的蛇涌入,众人忙着挥刀防御。
  成千上万的蛇开始从熄了火的四周爬向他们,展开一场人蛇大战,现场血肉横飞,那一群群的蛇仍不断地涌向他们就在众人危急之时,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突地响起。很奇异地,那声音出现后,原本不断朝他们游近、侵袭的蛇群似乎受不了地在地上翻滚接着逃难似地仓皇退走。所有人都惊异地停下手。
  尖锐的声音一直持续着,而那些蛇纷纷向四处窜走,这景象诡异极了。过了一会儿,四周除了地上那些血肉模糊的死蛇外,所有的蛇都逃离了!
  那尖锐声一停,气氛突地又沉静了下来“有人救了我们!”祁雷鹰盯着声音的方向。
  众人惊魂未定,大大喘了一口气。
  “啊!”突如其来的尖叫,让众人一惊,忙回头看向水容容。
  一直被护卫在中间的水容容面色惨白的坐在地上,一条小金蛇蓦自她肩头上滑落,然后十份灵巧地迅速溜走。
  祁雷鹰听到她的叫声,立刻奔至她身边,他看到她右肩上渗出的鲜血。
  水容容觉得肩膀开始发麻,她丈夫正撕下她肩上的衣布,检查她被蛇咬到的伤口。
  她皱起眉头,眼前开始模糊。“鹰……”
  “蛇有毒!该死!”祁雷鹰看到伤口,不由低声谊咒。水容容的唤声,令他猛然抬头,发觉她逐渐苍白的脸,他的心一痛,紧握住她的手,叫道:“容容别怕!
  有我在,你忍着点儿……”
  祁雷鹰将她抱进帐篷里,刻不容缓地为她处理伤口,众人也着急,在一旁帮忙。
  “你们还好吧?”很突兀的,从帐篷左方传来一句问候语,然后一个人影缓缓从林子里走出来。
  在帐外护卫的侍卫看清楚此人时。莫不感到惊讶!“燕太子?”
  一身黑衣的高大男子优雅地走近,火光照映着他那张俊美绝伦的脸,那不正是北国的燕太子吗?
  他瞧了一眼帐篷的方向。“有人受伤吗?”
  “王妃被毒蛇咬伤,王正在为她施救……燕太子怎会在此?”众人都知道王与燕太子之交情颇深。年五毫不隐瞒地对他说,未了不免疑惑地问他。
  燕烈挑了下眉,显然极惊讶祁雷鹰和水容容竟在此出现,而且水容容还被毒蛇咬伤了…“我还有一个同伴,找是陪着她来的……王妃她没事吧?”他用两句话解释,赶忙问起水容容。
  “她没事了!燕太子!”这时祁雷鹰从里面走出来,接口道。他的神色显得轻松。
  笑着迎向燕烈。
  燕烈也舒了口气。“没事就好!”
  “你怎么曾往深夜跑到这里来?我记得你说要去找人的,找到了吗?”
  燕烈的眼神剎时温柔了下来。偏头盯了下来时的方向,这才回头对他道:“找到她了!我就是陪她来这里,刚才你们被蛇围困,是她救了你们……”
  祁雷鹰显得十分惊奇。“刚才那个奇怪的声音就是她弄出来的?”
  “我们来这里休息没多久,就发现那些蛇移动的异象。我们在远远地看见有人被蛇阵所困,千蝶她懂得驱蛇,所以才能救了你们……我没想竟然是你们!”
  “你那位……怎么没看见千蝶姑娘?”
  燕烈摇摇头,语气无奈:“她一向不爱和人打交道,救了你们之后她就回休息的地方去,我只好自己一个人过来看看有没有人受伤……”
  “请你代我们谢谢她!”祁雷鹰由衷地道。燕烈点头。
  两人聊了一会儿,这时帐篷里面突然传来水容容的叫唤声。
  水容容被那一阵折腾弄得筋疲力竭。只好听从祁雷鹰的话躺着休息,而帐外他和燕烈的谈笑声她也听到了些,不免对救了他们的千蝶姑娘大感好奇;她就是燕烈心仪的女子,可不知道她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水容容眉头一皱。肩上的伤口传来隐隐地刺痛,一股灼热在漫烧似地从伤口往四周散去。她觉得全身渐渐烘热了起来。这怎么回事?才一下子,她的头开始昏沉,她摇摇头,努力保持清醒,心慌地唤着祁雷鹰。
  ※※※
  在外面的祁雷鹰听到她的声音后立刻进来帐内,燕烈尾随在后。
  祁雷鹰在她身畔坐下。握住她的手,马上被她手上的热度吓到。“容容,你没事吧?”
  他伸手探向她的额头,惊呼:“好烫!”
  “我觉得……好热……鹰……”水容容浑身烧灼,满身大汗。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会这样?”他为她擦了擦汗,焦急地道。
  水容容眼前模糊,同时全身的热度竟慢慢在下降,她觉得冷了!
  “好冷……”她又冷得直打咚晓,这又冷又热的难过让她痛苦极了。
  祁雷鹰也被他的模样弄得急乱了起来。
  “来人啊!快召御……该死!”他情急地喊人,突然意识到此时身在山林里,根本没有御医可召,不由得又是一声低咒。
  燕烈这时突然道:“我看是刚才的伤口在作怪!是不是那只蛇有问题?”
  祁雷鹰心一惊,脸色沉凝,盯着水容容肩上的伤处。“我还以为毒液全处理干净了……”
  “显然那不是普通的毒蛇!……我马上去找千蝶过来。”燕烈想到对蛇有办法的千蝶,赶忙转身出去。
  水容容看着正着急俯视她的祁雷鹰。脑子昏眩无法集中精神。她坚持不愿闭上眼睛,总觉得好象一合上眼,从此不会再见着地做的,可是她的视线怎么愈来愈昏暗呢?她艰难地抬起手,抚摸他的脸庞,祁雷鹰立刻握紧她的手,一脸的刚毅却益发地温柔,他定定地看着她道:“你会没事的!容容,看着我,别闭上眼睛,明白吗?”水容容吐了口气,她的意识开始在飘飘荡荡。眼前他的脸庞好象离她愈来愈远一股温暖的能量似乎正由她的手腕处进入体内,她不再感到冷,甚至觉得很舒服、很舒服……她看见了手腕上的银镯彷佛在闪着奇异的光芒,而那温暖正是由银镯传出。
  她盯着它,那银锁上的苍鹰。好似正温和地凝视着她,碧绿的眼睛有一抹光芒掠过。
  水容容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突地一阵心慌。“我不要离开他。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他……”
  祁雷鹰轻轻摇撼着她。着急地喊:“容容!你怎么了?没事吧?燕烈快来了。
  你再忍着点儿……”
  “鹰,我不要离开你……我不要在这时离开你……”水容容无法遏止心中那奇异的念头,她觉得自己要被带走了!好不容易回到他身边。才放下对二十世纪的依恋,真正想留在她所深爱的人身边。她怎能在这时离开?不,她要留下来!
  她现在知道她为什么会来到古代世界了?一定跟这只银镯有关!它让她来到古代里,可是现在它却要带她回去……它为什么要如此做?它怎能如此做?
  水容容浑身虚弱无力,根本无法拿掉手腕上的银镯,就在这时,她脑子一阵晕眩,眼前所有景物瞬间暗了下去。
  祁雷鹰和正好赶至约燕烈及他身后的一名白衣女子,都看到这个令人惊骇的奇景,躺在床上的水容容正被一团莹绿的光芒圈住,那闪耀着眩人的光芒逐渐炽烈,而水容容的身形似乎正模糊地消失中……祁雷鹰突地意识到了什么。震撼不已地马上抱住她,经拍她的脸蛋,焦灼地低吼:“睁开眼睛……快睁开眼睛!容容,我不许你如此做!我不准!听到没有?容容…….”水容容没有听到他的叫喊,没有感受到他的怀抱与急切,她的心思早已被所有的黑暗包围。
  莹绿光芒发出眩惑的一闪,众人同时被灼地睁不开眼睛,而在下一秒,祁雷鹰紧拥在怀中的水容容竟像空气一样地消失了。
  祁雷鹰不相信地瞪着自己的手。然后发出一声痛彻心肺的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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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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