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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小说《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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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56楼 发表于: 2007-11-04
~第五十七章爱恨~

 

  翼虎脱下厚厚的皮裘,远远的扔了出去,口中发出欢快的呼叫,仰首睡了下去,狼刺也学着他的样子躺倒在松软的草地上。

  除了我以外,所有人的脸上都流露出欣慰的笑容,甚至连慧乔也已经开始重新融入这个团体之中,她和完颜云娜并肩站立在开满鲜花的山坡之上,遥望山下正在说着什么。

  我转过身去,身后的凯拉尔峰仍然屹立在那里,过去两日的重重惊魂历险,恍若就在梦中。微风拂过,送来野花的阵阵芬芳,全身绷紧的神经随之慢慢的放松。

  山脚已然在望,再往前行就会抵达黑水河畔,涉过黑水河一直往东便可抵达我们的目的地苍白山。

  狼刺笑首来到我的身边:“主人!山下有一个‘差赫尔伐木场’也是乌氏的产业,可以去差赫尔伐木场歇息。”

  狼刺道:“当年我和突藉便是在差赫尔伐木场中训练的。”

  “好!今日我们便在那里休息。”

  下午的时候,我们一行人来到了差赫尔伐木场,伐木场位于凯拉尔山脚下的一片密林之中,所谓的伐木场只是一个幌子,这里主要是用来训练斗士的场所,当地人烟稀少,地形错综复杂,如果没有狼刺带路,旁人很难找到那里。

  林木掩映之中,一座完全用木材围成的小型城堡出现在眼前,围墙高达六丈,圆木上方全部削成锐利的尖端,围墙四角高有用来了望警戒的塔楼,显然是用来防止奴隶逃走的。

  我们刚刚来到门前,大门便缓缓开启,三名身穿胡服的汉子大步走了出来,远远喊道:“主人!你终于来了!”

  我这才看清那走在正中的汉子原来是突藉。狼刺和突藉的感情向来深厚,激动的冲了上去,和突藉拥抱在一起。走入大门,才发现整座伐木场空旷之极,除了突藉三人,再没有其他地奴隶。

  突藉道:“察哈台总管让我留在这里等候主人到来。木场的其他人都已经随队撤往苍白山林场。”

  我点了点头道:“你这些日子一直都候在这里吗?”

  突藉笑道:“自从离开三鼎集,我已经在这里呆满了半个月。察哈台总管交代过,主人一日未到我就要在这里等上一日。”

  我微笑道:“若是我一世不到呢?”

  “属下便在这里等上一世!”突藉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我的内心一阵激动,伸手重重的拍了拍突藉宽厚的肩膀,若想争霸天下,首先便要发展一批忠于自己地部属,突藉、狼刺这些身份卑贱的奴隶无疑已经成为我成就大业的基石。

  为了等候我们的到来,伐木场准备的物质相当丰富,历经重重波折之后,今日我们才算真真正正的放松下来。

  吃完晚饭。所有人都早早的睡去,而我却因为慧乔的缘故心绪不宁,无法入眠。

  穿好衣服走出门外,明月透过林梢照在林场之上。留下斑驳的树影。夜风清凉,吹动草丛发出沙沙的声响。

  我忽然看到一窈窕地身影提着灯笼向前方的小溪走去,我揉了揉眼睛。那少女分明是慧乔。

  我心中无比好奇,夜深人静,她此时去溪边做什么?我悄然跟在她的身后。

  慧乔来到小溪边将折好的纸船轻轻放入水中,幽然道:“为什么要我想起所有地一切?为什么让我又遇到他?”纸船顺水向下游流去。慧乔掩住面孔,无声啜泣起来。

  原来她早已想起了一切,她甚至恢复了之前地所有记忆,慧乔已经知道我是胤空,知道我就是当初射杀她的康国质子龙胤空,她醒来后一直都在伪装,我心不涌起莫名的悲哀,看来慧乔始终无法原谅我过去所作地一切。

  我久久凝视着慧乔的背影,却没有勇气走上前去,也许我应该给她一段时间好好的冷静一下。

  我们翌日清晨从差赫尔伐木场出发,两天这后越过黑水河,苍白山巍峨延绵起伏的山峦已然在望。这条路线是我和察哈台事先拟订,绝大多数时间都穿行在人迹罕至地丛林之中,行程相对安全平静,东胡追兵并没有继续追赶的迹象。

  完颜云娜纵马来到我的身边:“胤空,从这里距离林场还有多远?”我眯起双目凝望群山:“察哈台总管说过,进入苍白山后寻找一条名为‘流沧河’的河流,溯水上行,林场便在河流的起源之处。”

  突藉在我们身后道:“林场位于苍白山的天慕峰,进入苍白山之后,最多还有两天的路程,这一路之上景致上佳,主人刚好可以欣赏散心。”

  我笑道:“你之前来过?”

  突藉摇了摇头,指向身边的那名奴隶道:“拖里术对这里相当熟悉,我都是听他说的。”

  那名叫拖里术的奴隶恭恭敬敬道:“主人,我在这苍白山中已经生活了二十五年,这里的一草一木,我都十分清楚。”他指向东南方道:“今日下午我们应该可以抵达彩虹谷,从那里可以看到流沧河。”

  完颜云娜笑道:“你的这位察哈台总管果然不简单。”

  我点了点头道:“乌氏的这些产业都是他多年经营所得。”

  完颜云娜道:“我赞他不仅仅是因为他的经营能力,乌氏的牧场、林场选址都是颇为用心,就说这座林场,地处深山,选址隐秘,林木丰盛,可是又位于流沧河的源头,运输木材自然没有任何问题。”

  拖里术道:“总管在七年前买下那座林场,这些年规模不断扩大。不过经营的中心并非在东胡本地。”

  完颜云娜有些奇怪的问道:“这里距离海于卫城最近,如果木材不通过那里又如何出海南下呢?”她之所以如此发问,是因为东胡的木材商人绝大多数都是和中原列国来往通商,海天卫城则是东部木材运输的最大集散地。

  拖里术回答道:“这‘流沧河’地貌奇特,在彩虹谷处分成两条支流,一条径直东流入海。还有一条分支向北流入涯洵江。”

  完颜云娜道:“那涯洵江乃是高丽境内的水流啊?”

  “将军产得不错,乌氏林场地木材大多由涯洵江运往高丽,再从那里转运南方。”

  完颜云娜大奇道:“察哈台总管因何要舍近求远呢?”

  拖里术笑道:“皆因东胡赋税太重,若是直接从海天卫城出海,木材所获取的大部分利润将会被东胡官僚盘剥。从高丽出海,可以多挣不少钱哩。”

  “有这么一位精打细算的管家,平王殿下距离富甲天下的日子已经不远了。”完颜云娜微笑道,却见我望着慧乔的背影呆呆发怔,轻轻牵了牵我的衣襟道:“你在想些什么?”

  我叹了口气道:“没什么,只是有些担心慧乔地病情。”我并没有将慧乔已经恢复记忆的事情告诉她。

  云娜也沉默了下去。她似乎想说什么可是欲言又止。

  走入彩蝶谷就像走入了人间天堂,谷内花团锦簇,景色宜人,色彩斑斓的蝴蝶随处起舞。流沧河从彩蝶谷静静的通过。在靠近谷口处突然分成两半。向东入海的那支流水流较缓,向北的支流却水流湍急,上游漂来的浮木大都沿着湍急的水流流入了北向支流。河水分岔之处建有十余间木屋。木屋前数十名赤裸上身的汉子正候在岸边工作,他们主要的任务就是将漂入东边支流地浮木重新归依到正确的流向之中。

  拖里术道:“这个季节往往不会有什么事情可做,东边支流水流缓慢,很少有浮木会流入其中。不过到了雨季,流速会突然增大,工作相对会艰巨许多。”

  河边的那些汉子已经看到了我们,他们挥舞着双手向我们高声欢呼起来。

  拖里术笑着向他们挥手,他在山中生活多年,和林场的所有人都很熟。他向我道:“主人今日我们便在这里休息,明天再前往林场如何?”

  我点了点头道:“好,你去安排一下,大家早点休息。”

  那些工人为我们腾出了三间木屋,晚餐地时候,我忽然发现慧乔并不在这里,找到完颜云娜问道:“你有没有见到慧乔?”

  云娜摇了摇头,身边翼虎指向左侧树林道:“清清姐姐说去那边采些花朵。”

  我心中一沉,大声道:“她去了多少时候?”

  “半个多时辰地样子……”

  我不顾一切的向坐骑冲去,解下缰绳,翻身上马,向树林冲去,可是前方的树林中哪里能找到慧乔地影子,我内心不安到了极点,调转马头沿着河岸向下游的方向寻去。一个声音在我的脑海中反复喊道,慧乔一定离开了我,难道是白日里我和拖里术的对话被她听到,她沿着河流一路向高丽去了。

  沿着河边地浅滩我足足奔行了五六里地,仍然没有看到慧乔的踪迹,以慧乔的行走速度绝对不可能走的再远,这山野之中到处常有野兽出没,她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我焦急的大喊道:“慧乔!慧乔!”

  山野之中只有我的声音回荡,更显得空旷异常。

  我正要沿着河岸向下寻去,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骏马的嘶鸣,却是云娜追了上来:“胤空,慧乔并没有走开,一直在营地附近采参。”

  我这才放下心来,云娜掏出丝帕递到我的手中:“去河边洗洗脸吧。”

  我此时才留意到自己因为紧张,已经是满头满脸的大汗,接过丝帕下马来到河边,将面孔埋入清凉的河水之中。

  云娜在我身后轻声叹了一口气道:“我觉得你也许应该和慧乔开诚布公的谈上一谈,继续这样下去只会彼此折磨。”

  我点了点头道:“慧乔根本就没有失去记忆,她现在的一切都是伪装出来的。”

  云娜不无嗔怪的看了看我道:“慧乔的伪装根本就是一种逃避,她不知道如何去面对你。”

  “你知道?”

  云娜笑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两是慧乔唯独对你冷淡,枉你聪明一世,遇到这种事情竟然也糊涂了起来。”

  我叹了口气道:“慧乔短时间内恐怕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

  云娜道:“我倒不这么认为,她既然决定留下,内心中就已经接受了你,也许她现在就在等你主动开口。”

  我心中一喜,云娜说得并不是没有道理。

  我一把将她的娇躯揽入怀中,吻住她的樱唇,四处无人,云娜也没有了以往的羞涩和矜持,搂住我的身躯,热情缠绵的回应起来。激吻良久,我方才将云娜放开,云娜温柔无限的看了看我道:“你亲得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我又堵住她温软丰润的朱唇,直到将她的娇躯亲到完全酥软。附在她的耳边轻声道:“我便是亲上一生一世也不会厌倦。”

  云娜星眸微闭,仍然陶醉于刚才的激情之中。

  回到营地,已经是暮色苍茫,慧乔正在河边清洗着采来的山参。云娜在我后腰推了一把,鼓励道:“快去。”

  我犹豫了一下,终天鼓足了勇气向慧乔走去。

  慧乔似乎觉察到我来到了身后,她的娇躯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即将手中药筐放在岸边。转身向远处走去。

  “慧乔!”我低声喊道,可是慧乔走的越来越急,最后竟然小跑了起来。

  我不顾一切的追了上去,从身后抓住她的手臂。

  “放开我!我不认得你,更不是你说的什么慧乔!”慧乔大声道。

  “你是,你知道我是谁,你清清楚楚记得过去的每一件事!”我激动的大吼道。

  慧乔的俏脸显得无比苍白,美眸中闪过凄的目光。

  我动情道:“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补偿曾经对你做过的一切。”

  慧乔含泪摇了摇头:“你错了,我并非恨你,我恨的是自己,为什么要爱上你,为什么要爱上一个亲手杀死自己的男人!”

  我猛然将慧乔的娇躯拥入怀中,慧乔拼命挣脱着,以她的力量根本无法挣脱出我的怀抱,她狠狠的一口咬在了我臂膀上,我忍住疼痛一声不吭,这痛楚可以减轻我内心的负疚感。

  过了许久,慧乔终天松开了口,伏在我的怀中大声哭泣起来。

  爱上一个人往往没有任何的理由,我轻轻托起她的下颌,深情的吻在她的樱唇,慧乔的口唇上仍旧沾有我鲜血的咸腥。

  “我恨你!”慧乔紧紧抱住了我的身躯。

  我以更加炽热的亲吻用来回应,慧乔多日以来的委屈和彷徨彻底被我的热情所击垮,紧紧闭起的檀口终于向我开放……

  慧乔拿出锦帕小心的为我包扎好创口,柔声道:“还疼吗?”我微笑将她抱起,坐在我的双膝之上。

  慧乔娇嗔:“快放我下来。”

  我呵呵笑道:“大家都识趣的很,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

  慧乔羞涩的垂下头,轻声道:“你这人诡计多端,从再次见到我起便处心积虑接近我。”

  我沿着她曲线柔美的玉颈,一直吻到她的唇上,却被慧乔咬住我的下唇。

  我苦笑道:“都知道全太医医术高明,没想到你咬人的功夫更是厉害。”

  慧乔道:“对你这种阴险毒辣的家伙,自然不能口下留情。”

  我低声道:“你的记忆究竟是从何时恢复的?”

  慧乔幽然叹了一口气,指了指前方的河滩:“我们边走边说。”

  慧乔道:“那日落入湖内,冰块撞到我身体之时,我地脑子猛然清醒了过来,过去地一切一幕幕的在我脑海中浮现……”她不无幽怨看了看我道:“昏睡的时候。总是想起你的样子。过去地片片断断终于完整的联系起来。”

  我轻声道:“你还怪不怪我?”

  慧乔沉默了下去,许久方道:“当我醒来看到你的时候,内心痛苦到了极点,可是无论我想尽一切办法去恨你。却总是想起你这……坏蛋的诸般好处……”她的美目中再度涌出两点泪光。

  我轻轻搂住她地纤腰,慧乔道:“我几次想一声不响的走开,每到最后又犹豫起来,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害怕……你无法承受我离开的结局……”

  “慧乔……”伊人的一片深情,让我内心激动不已。

  我扶住她双肩道:“慧乔,当初我射杀你的时候,乃是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此后一直在懊悔。”

  慧乔轻轻点了点头道:“我知道,这两天我反复在考虑这件事,从政者处事和平常人原本不同。况且……当时你一心想挽救你地红颜知己,自然不会将一个异邦女子的性命放在心上。”她显然已经猜测出我和燕琳之间不寻常的关系。

  我老脸一红,露出尴尬的笑容。

  慧乔道:“其实当初你全力阻止我去救治大秦公主之时,我就已经猜到。其中定有蹊跷。”

  我坦诚道:“燕琳并没有死,我事先便计划好,让她用假死骗过高丽、大秦两方,就此蒸发于人间。”

  慧乔道:“她究竟服用了何种药物,行成假死之状?”

  “燕琳服用地是孙三分先生配置的七日醉。”

  慧乔道:“改日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向这位孙先生讨教一下。”

  我笑道:“我相信不久以后你就可以见到孙先生。”

  慧乔嫣然一笑,缓缓偎入了我的怀中,一轮月从树梢缓缓升起。洒下一片如水月光,无数彩蝶突然从林中飞也,盘旋飞舞在我们的身侧,异彩纷呈的荧光明灭闪烁,夜色竟是如此温柔。

  翌日清晨,我们一行沿着流沧河逆流而上,和慧乔之间解开了那段心结,旅途顿时轻松愉快了许多,一路上欢声笑语不断,自从逃离黑沙城以来我们的心情还是头一此放松。

  傍晚的时候,天慕峰已然在望,察哈台带领着十多名武士早已在山脚处等待,看到我察哈台满脸笑容的迎了上来。我有些诧异的问道:“察哈台总管怎么知道我们已经到了?”

  察哈台呵呵笑道:“你们在彩蝶谷的时候,那些工人便放出信鸽,今晨我们便准备好了一切,只等主人的到来。”

  他指向峰顶道:“天慕峰林场虽然默默无闻,可是它的规模在东胡之中也能够称得上屈指可数。”

  走人林场,我马上知道察哈台所言非虚,天慕峰是苍白山最高的山峰之一,每年冬季开始,就风雪涌山,雪期也长得七月之久,南麓受气候影响极大,四季分明,山坡根据高度的不同有落叶松、红松、樟子松、云杉、杨树等树木,又有黑木耳、榛蘑、元菇、猴头蘑、香菇等山珍生长于林中。

  天慕峰北麓气候寒冷,山顶终年积雪不化,遍生偃松及岳桦。

  云娜浏览两旁山色,轻声道:“传说中夏无三日晴,冬雪漫林间,便是此地了。”

  察哈台回答道:“完颜将军说得是,现在还是春季,谷雨已过,背阳山坡积雪尚存,时有雪花残飞,六月末的时候还屡有霜冻,夏季日温差大,午间气温炎热,夜晚却是冷气袭人。秋季多雨,白露未到,霜雪已降。整座山峰积雪可厚达数尺,林场就会封山。”

  云娜笑道:“看来现在是林场最好的季节。”

  察哈台道:“的确如此。从山下一路往上。四季分明,各种景色都可以看到。”

  慧乔好奇的问道:“这座山峰全都是乌氏所有吗?”

  察哈台道:“何止这座天慕峰,和它毗邻的五座山峰都属于乌氏所有。”

  云娜不禁感叹道:“乌氏拥有如此广阔的林场,之前却从未听说过。”

  察哈台道:“在东胡凡事均讲究出身血统。老主人是奴隶出身,即便恢复自由之身,拥有万贯家财,依然改变不了他的地位。”

  完颜云娜神情一黯,显然是联想起自身的遭遇。我悄悄握住了她地纤手,给她安慰。

  察哈台又道:“老主人一生只专注于角斗搏杀,对其他经营都没有兴趣。所有生意都交由我来打理。这片林场是我于八年前买下,因为这里地处深山,地价相对便宜。这八年来已经为乌氏创造了巨额财富。”

  云娜叹道:“东胡等级制度分明。如果没有尊贵地出身始终无法跻身上屋之中。”

  察哈台道:“主人向来不喜张扬,除了购买斗士和奴隶,并没有其他的开支,乌氏这些年的财富如滚雪球般增长。我深知树大招风的道理,对外经营多数选择俄罗斯、蒙古、与八国地交易取道高丽,并不经过东胡的港口,所以天慕峰林场的规模不为外人所知。”

  我不无忧虑道:“完颜烈太不会就此罢休,我担心他会派人追踪而至。”

  察哈台道:“主人不必担心,这座林场与世隔绝,对外经营都选在高丽境内交易,外人很难寻找到这里。”

  云娜道:“察哈台总管说得有道理,如果我没有猜错,完颜烈太会重点在海边布防,他们现在最好就以静制动,等到风头过去再离开东胡也不迟。”

  察哈台为我们准备的住处位于天慕峰林场旁边的一个天然山谷之中,谷地形宛如葫芦状,仅有小口和外面相通,山野地寒风无法侵入,四季如春,加上谷内有温泉众多,涌出的水流在谷内的低洼之处聚成一泓小湖,风景美不胜卢。

  走入谷口,我们地眼前顿时一亮,却见一泓清澈的湖泊出现在前方,温软的阳光照射之下,宛如美女晨妆时开启地明净的镜面,湖水平静,水清见底,高空中的白云和四周的雪峰清晰地倒映在水中,将湖山天影融为晶莹的一体。

  察哈台道:“主人!从谷口向右便是乌氏林声,距离这里仅有半个时辰的路程。”他指向湖边刚刚搭建完工的几幢木屋道:“那几间木屋是我让工人赶工完成,里面有日常所需的一切,主人尽可安心的住在这里。”这察哈台做事果然周详细致。

  我笑着点了点头道:“总管费心了。”

  察哈台道:“为主人做事是属下的本份。”

  他又向我介绍了周围的大概地况,这才离开。

  翼虎毕竟小孩儿家心性,玩心奇大,刚刚安顿下来便软磨硬泡的拽着焦镇期去山中打猎,这刚好给我们三人制造了一个独处的机会。

  无论是我还是云娜都很久都没有尝试过这种惬意的生活,午后的阳光暖暖的照在我们的身上,我们三人偎依在湖畔,欣赏着湖光山色,身心仿佛溶入这自然之中。

  云娜和慧乔一左一右靠在我宽阔的肩膀,舒服的就要睡去。

  “真想永远都留在这里。”云娜梦呓般说道。

  慧乔点了点头,她内心中一定和云娜存有同样的想法。

  我淡然一笑,目光却投向远处的湖面,微风轻拂,湖面泛起一圈圈的涟漪,拖起无数光带,雪峰的倒影在湖面上摇曳起来,宛如一条条白色的绢带在水面飘动,轻风过后,又回复到刚才的平静,就像我怦然波动的心田。

  我清醒的认识到,自己追求的并不是这样的生活,平静和安逸可以让我享受一时,却无法让我满足。我的思绪回到了遥远的秦国、大康,不知此时那里又发生了怎样的变化?蛮州之战的失利,虽然成功的铲除了白晷的势力,可是对秦国国力的影响是巨大的。燕兴启的野心远胜于当初的白晷,晶后应该已经发现他和沈驰的野心,是不是开始后悔当初自己所做的一切?

  我忽然发现,自己仍然在挂念着她,对这个弃我于不顾的无情女人,我竟然没有半分的仇恨。

  “你仍然在牵挂着中原的事情?”云娜轻声道。

  我点了点头,缓缓站起身来,指向小湖的对岸道:“我们去那边看看。”

  慧乔站起身,却感到一阵晕眩,幸亏我及时将她扶住,方才没有倒下。

  “你没事吧?”

  慧乔摇了摇头道:“没事,大概是这两日接连赶路,身体太过疲惫的缘故。”她温婉笑道:“你们两个去吧,我想歇息一下。”

  云娜道:“也好,省得翼虎他们回来看不到我们又要着急。”

  我们扶着慧乔回房睡了,这才共乘骏马一路向小湖对岸而去,云娜诱人的娇躯在奔行中和我的身体不断摩擦,我岂能放过这个亲近芳泽的良机,紧紧拥住云娜的娇躯,双手不安分的抚摸着云娜的玉腿丰臀。

  云娜娇嗔道:“你再不老实,我便将你从马背上踢下去。”

  我呵呵笑道:“完颜大将军若是想踢,胤空只好承受。”我右手落在她充满弹性的胸部,云娜娇躯一颤,猛然双腿一夹,那马儿飞窜出去,我猝不及防,从马背上跃了下去,好在湖边都是茵茵草地,摔得并不疼痛。

  云娜银铃般笑了起来,却见我躺在草地上一动不动,顿时慌了起来,来到我身边,惊惶道:“胤空!你不要吓我!”

  我终于忍不住,唇角露出一丝笑容,一把捉住云娜,将她的娇躯压在身下。

  云娜一声娇呼:“你这坏蛋,又来骗我……”我笑道:“你意图谋杀亲夫,今日我定要好好惩罚你一番。”

  云娜俏脸通红:“你想怎样?”

  我色迷迷看了看她道:“你说呢?”

  云娜羞涩道:“你……若是欺负我……我便喊救命……”神态忸怩,哪里还像个统帅千军的将军。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57楼 发表于: 2007-11-04
~第五十八章温泉~

 

  我越看心中越爱,柔声道:“让我亲一亲……”

  云娜美目紧紧闭上,樱唇微启,一幅等待我爱怜的模样。

  我缓缓低下头去,马上就要吻到她香唇之上,忽然听到身边树林中传来钟罄般的鸣响。云娜有些惊慌的睁开双目道:“有人!”

  我笑道:“荒山野林,哪里会有人在。”心中也有些好奇,牵着云娜的柔夷向林中走去,想要看个究竟。

  那声音清脆悦耳,充满节律,听在耳中显得异常舒爽,在树林中曲曲折折走了百余步,前方现出一块巨岩,绕过巨岩围护之中有一泓清澈的潭水,一眼清泉从地底奔流而出,我们刚才听到的声音,便是水声冲击石头的罅隙发出。

  潭水表面飘落着一层薄薄的烟雾,我伸手试了试水温,解手处感觉微微发烫,却是一处温泉,没想到这密林之中竟然藏有如此胜景。云娜欢呼道:“改日定要叫上慧乔到这里来尽情沐浴。”

  我微笑道:“何须改日,难道我陪着你还赶不上慧乔吗?”

  云娜道:“你又动什么坏心思。”

  我动手脱去外衫:“刚才一路狂奔,弄得满身大汗,刚好可以在温泉中洗个澡。”

  云娜慌忙转过身去,羞道:“你……你好厚的脸皮还不赶快把衣衫穿上!”

  我呵呵大笑:“完颜大将军面对千军万马都不怕,难道还害怕我把衣服脱光吗?”

  云娜被我一激,蓦然转过身来:“我会怕你?你有什么好看!”却看到我仍然穿得好好的。方才明白我是故意逗她。“居然敢骗我,看我不教训你……”话音未落,已经被我牵住柔夷。用力拉入水潭之中。

  云娜不擅水性,吓得惊叫起来。

  我笑着从身后抱住她的娇躯:“不用怕,水浅得很。”右手悄悄在水下扯开她的裙带。

  云娜娇躯颤抖地紧紧贴在我的怀中,她无力道:“胤空……你……”丰盈温软的双乳已经落入我地掌握之中。

  很快我们便身无寸缕,我轻轻抚摸着云娜完美的娇躯,热吻落在她的每一寸肌肤之上,不知道是水温还是我的缘故,云娜的娇躯变得有些发烫,凝脂般的肌肤泛起胭脂色的红晕。

  我吸吮着云娜柔软的香舌。体内的激情无可遏制地燃烧起来。

  “啊!”云娜因为我的侵入情不自禁的发出了一声呻吟。

  一抹樱红从水下漂起,随即又溶入温暖的泉水之中,泉水开始剧烈的荡漾起来,我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和云娜诱人的呻吟声,伴随着泉水清越的鸣响,在寂静地山林中交织成一首缠绵的销魂曲……

  云娜宛如温顺的小羊般静静偎依在我的怀中,我轻轻抚摸着她丝绸般光滑地裸背。

  云娜轻声道:“胤空,如果有一天你成为雄霸天下的帝王。还会不会陪我来这里?”我轻吻她柔美的玉颈,深情道:“无论在任何时候,我都会把我地好云娜珍藏在心中。”

  云娜冰蓝色的美眸荡漾着醉人的情义,她用热吻来回报我的情话。却重新将我地热情点燃,松软的草地马上以变成了我们缠绵的战场。

  黄昏时分,我们穿上烤干的衣服。相互偎依着走出树林,被我一手打造成小女人的云娜倍显温柔。

  我从树上解开马缰,扶着云娜上去,没想到云娜轻声叫了一声。重新落了下来。

  “怎么了?”我关切的问道。

  云娜娇媚的瞪了我一眼道:“还不是你干得好事……”我顿时醒悟过来,忍不住呵呵大笑。先行骑上马去,伸臂将云娜抱上来,让她侧坐在前。

  云娜轻声道:“早知道这种事情是如此疼痛,我说什么都不会让你得逞!”

  我展臂将她抱入怀中,温柔道:“女人迟早都会有这一次,以后我的好云娜就会尝到个中滋味,说不定你会天天求我做呢。”

  云娜羞道:“你满嘴的轻薄话儿,小心我缝上你的嘴巴。”

  我哈哈大笑,纵马向木屋的方向驰去。

  回到木屋,焦镇期和翼虎打猎已经归来,两人的收获颇丰,正在慧乔的帮助下,在湖边烧烤着野味。

  翼虎欢天喜地的迎了上来:“师你,姐姐,我们打了好多猎物,今晚你们有口福了。”

  我笑着跳下马,云娜在我的搀扶下小心的走下马,落地的时候秀眉微颦,显然还是有点疼痛。

  “我先去换件衣服。”云娜一瘸一拐的向房间走去。

  翼虎奇怪道:“姐姐今日怎么了?”他看了看我道:“老实交代,是不是你欺负我姐姐了?”我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顶道:“你姐姐刚才不小心扭到了脚踝,应该没有什么事情。”

  我们几人围坐在篝火旁,享受着野味,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谷口忽然传来马嘶之声,回头望去,却是察哈台带着狼刺过来。

  我远远向他们招手道:“来得正好,快来喝酒!”

  察哈台表情略显凝重,来到我们面前第一句话就是:“主人!出事了?”

  我微微一怔,将酒囊交给云娜拿着,起身道:“是不是东胡兵马追过来了?”

  察哈台摇了摇头道:“大康动用三十万大军入侵秦国!”

  “什么?”这个消息对我来说并不算意外,可是乍一听到还是略感吃惊。

  察哈合道:“根据我掌握的消息,大康以索要质子为名发动的这次战争。”

  我点了点头,索要质子只是一个借口父皇出兵的真正目地,是看出秦国国力在和东胡一战之后虚弱,趁机发难。即便是我不被东胡俘虏。仍然身处秦都,父皇也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良机。我皱了皱眉头道:“秦国虽然和东胡的战争中损耗了不少实力,可是以现在大康地状况也很难将他拿下,况且晶后还有娘家大汉作为后援。”

  察哈台道:“至今都没有听到大汉出兵援助的消息。”

  我冷笑道:“汉帝定然是想等待机会。”

  云娜道:“不错,康、秦两国实力都在汉国之上,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更何况现在的康秦、两国都非鼎盛之时,彼此都没将对方一口吃下的实力,所以这场战争的最后结果极可能是陷入彼此对峙的僵持。”

  焦镇期深表赞同的点了点头道:“等到两国真正陷入僵持之中。双方的国力损耗都是巨大,而一直坐山观虎斗地大汉将成为最大的受益者。”

  我补充道:“不仅仅是大汉,其他列国也在等着看笑话,秦康的实力下滑,势必让八国的格局发生巨大的改变。”

  我叹了口气道:“父皇的决断看似明智实则昏庸,在这个时候攻击秦国实在是一记昏招。”我内心没由来感到一阵悲哀,父皇至今没有意识到联盟的重要,大康之所以下滑到现在局面。都是因为七国联合对我们地制衡引起。大康今日的状况大如前,仅仅依靠自身决没有轻易吞并他国实力。更何况他选择的对手是大秦,秦国虽然处于近几年中最为虚弱的时候,可是残存地实力仍然可以与大康比肩。父皇这样的决断只会将大康的国力进一步损耗,真正地得益者是大汉和其他列国。

  察哈台道:“看来主人反回中原的计划只能压后了。”

  我点了点头道:“这些日子,你多多留意战事的变化。如果有异常状况发生,马上及时向我江报。”

  “主人放心,属下知道。”

  烛影摇曳,我静静的坐在木桌前。久久凝视着康秦之间地那道漫长边界,父皇发起的这场战争让八国间的局势向着更为复杂的方向发展。对我来说却是一次千载难逢的良机,我决不希望出现短时间决出胜负的情形,事实上以康秦两国的实力,也不可能出现这种局面,一量战事陷入僵局,两国都会意识到这场战争带给他们的损害,最有可能的结局就是和谈,如果一切都像我预计的那样发生,我的地位将会变得前所未有的重要,我必须把握住时机。

  云娜悄然走入房中,目光落在地图上,微微一笑,来到我身后,轻轻为我按摩双肩:“还在想着康秦之间的战事?”

  我点了点头道:“我想应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云娜轻声道:“战争刚刚开始,如果你现在回去,大康岂不是没有了发起战事的理由。”

  我低声道:“这声战争持续不了太长的时间,中原马上即将进入夏日,康秦边境更要进入长达一月之久的雨季,黄河也将进入汛期,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下,两国的士卒都坚持不了太长的时间,我必须在两国陷入僵局的时候回到秦都。”

  云娜惊声道:“回到秦都?”

  我重重点了点头:“从哪里跃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没有从比我更适合充当两国之间的桥梁。”

  云娜不无忧虑道:“可是如果时机把握不好,秦国有可能拿你泄愤。”

  我笑道:“所以我不能有任何的差错,过早出现秦国会杀我,大康也会恼我,过晚出现,两国一量议和,这件大功也不会落在我的身上。”

  云娜搂住我的脖子,俏脸贴在我肩上:“你看来已经下定决心。”

  “我打算让焦大哥明日先行从陆路返回大秦,我们从水路离开。”

  门外响起叩门,云娜放开了我,拉开房门,却是焦镇期前来找我。

  焦镇期道:“完颜将军!”

  完颜云娜笑道:“我正和胤空谈到你呢。”

  焦镇期道:“我刚巧也有事情想对公子说。”

  完颜云娜道:“我还是先回去休息了。”

  焦镇期道:“完颜将军请留步,此事我也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他向我道:“我想先行返回大秦!”

  我和完颜云娜同时笑了起来。

  焦镇期不由得迷惑道:“你们笑什么?”

  我笑道:“你和我们想到了一起。”

  “这么巧!”焦镇期露出了会心和笑容。

  他指向地图道:“我想从陆路先行返回大秦,入秦后先行和唐昧等人取得联系,为公子准备好一切。”

  我点了点头道:“雨季到来之时,便是两国的战事最为艰苦的时候,我从水路返回,取道高丽前往济州。”

  焦镇期道:“好!我找到唐昧之后,便在济州恭候公子的大驾。”

  焦镇期在第二天一早便离开了苍白山林场,为了稳妥起见,我让狼刺和突藉随他一起前往,路途上彼此也能够互相照应。

  我一直将焦镇期送到了谷口,临行之时又嘱托道:“我返回大秦的消息千万不可以让燕琳她们知道,我担心她会不惜一切的前往济州找我。”

  焦镇期点了点头道:“公子放心,我尽量将此事做得隐秘。”

  望着焦镇期三人消失在山路的尽头,我才叹了口气转过身来。

  慧乔和云娜两人正在谷口采集药材,我悄然来到她身后,张臂将两人的娇躯拥入怀中。两人同时发出一声尖叫,拿起药铲作势要向我打来。

  云娜笑道:“焦大哥走了?”

  我点了点头。

  慧乔轻声道:“你打算何时返回大秦?”

  “再过十天吧,我问过察哈台总管,可以乘坐木筏,沿着流沧河,进入涯洵江,然后从高丽边境小城‘月罗城’租船南下。

  云娜道:“我早就听说中原地杰人灵,物宝天华,只是还从未去过。”

  我笑道:“你们很快就会见到中原的风光了。”

  慧乔感叹道:“中原虽说繁华,可是人世之间到处充满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远远不如这里来得恬静与安逸。”

  云娜轻声道:“人活在俗世之中,便离不开纷争和动乱,而今天下四分五裂,又有哪里能够找到真正的安逸呢?”

  随着战争的进行,康秦两国的漫长边界大部分已经陷入战火之中。一切都像我预先估计的那样,两国都没有一口吃掉对方的实力,战局进入了僵持期。大汉仍然没有出兵的意思,也许他们像我一样正在等待着最佳的时机。

  临行的前夜,诸葛小怜和田循等人从林场赶来和我们会合。我来到苍白山之后还是第一次见到田循,察哈台按照我的吩咐已经恢复了他的自由之身,远离劳作,让他的元气恢复了许多,原本枯黄的面孔也出现了和分血色。

  晚饭之后,我和田循来到湖边,田循在我的面前始终恭守主仆之仪,举止访谈极尽恭敬。

  我笑道:“说起来,你应该是我的长辈,不必如此拘礼。”

  田循道:“主人对在下恩同再造……”

  我举手制止了他感激的说辞:“回到大秦你想做什么?”

  田循苦笑道:“田某如今已经是一无所有,只想找到我的儿女,找个安逸的地方,了却残生。”

  “燕兴启如此害你,你难道打算就此罢休不成?”

  田循反问道:“燕兴启如今贵为大秦相国,公子以为我有实力和他抗衡吗?”

  我盯住田循的双目道:“这次回去也许我可以帮你恢复清白之事。”

  田循摇了摇头道:“多谢主人挂怀,可是田某经历此变之后,早已将功命富贵视为浮云,现在唯一的奢望就是能和儿女相聚。”

  我冷笑道:“你手中所有燕兴启的把柄,就算你不去对付他,他又岂会轻易放过你!”

  田循黯然点了点头道:“主人想我怎么做?”

  我的目光投向远方的湖面:“我要你将燕兴启的一切罪证全部交给我。”

  田循身躯微微一颤道:“我……真地不想继续招惹此人,。”

  我微笑道:“对你来说。这件事只不过是举手之劳,如果你帮我做成此事。我可以将你全家带回大康,燕兴启就算想对付你,恐怕到时候也是鞭长莫及。”

  田循道:“主人难道想将燕兴启的罪证交给晶后?”

  我慢慢摇了摇头:“交给晶后对我并没有好处,燕兴启地存在对我们有百利而无一害,只要他和晶后继续斗争下去,秦国的国运将日益衰落。”

  田循深表赞同的点了点头。

  我低声道:“你放心,看在瑶如的面上。我一定会保证你的安危。”

  诸葛小怜坐在刚刚完工的轮椅上向我们走来,林场木源丰富,材料自然不缺。

  我笑道:“诸葛兄出来散心吗?”

  诸葛小怜轻摇羽扇道:“我特来邀请公子观星。”

  田循慌忙告辞离去。

  诸葛小怜望着田循的背影道:“这田姓老者心机深重,并不是什么寻常人物。”

  我笑道:“诸葛兄眼光犀利,此人便是天下四大巨富之一地田循。”

  诸葛小怜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不过他的命宫有衰弱之相,看来也许会命不长久。”

  我心中一怔,诸葛小怜相术精深。既然他这么说肯定有道理,这田循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到自己的那双儿女。

  诸葛小怜笑道:“我只是信口说说,公子不必当真。”

  我点了点头,学着他的样子仰起头望向繁星闪烁的夜空。

  “公子终于找到机会。”

  我微笑道:“诸葛兄可否为我卜算一下此行的凶吉?”

  诸葛小怜淡然笑道:“公子这次早已做足了准备。对战局形势成竹在胸,可谓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我转向诸葛小怜道:“诸葛兄所谓的东风是……”

  诸葛小怜道:“这几日我勤观天象,今年的雨季可能会提早到来。”

  我眉峰一动。

  诸葛小怜所说得。正是我最为期待地话。

  “如果雨季提前到来,就意味着秦康之间的战事会提前进入僵局。”

  诸葛小怜道:“今年的大雨对公子来说地一场甘霖。”

  我带着云娜、慧乔、诸葛小怜一行十人,乘坐木筏由流沧河进入涯洵江,翌日傍晚便顺利抵达了高丽境内的月罗城。

  察哈台早在两是前便提前抵达了这里。为我们安顿歇脚之处,和租用船只。

  月罗城地处高丽、东胡、俄罗斯交界之处,整个城市围绕港口建成,面积虽小,可是各国商品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

  我趁着这难得地空闲,和云娜慧乔两人在城内购买了不少各国特产。

  离开东胡我们的心境都轻松了许多,看着两女娇俏可人,快乐无忧的样子,一种莫名地幸福感油然而生。

  前方的人群忽然出现一阵骚乱,却是一苑瘦骨嶙峋的黑马冲入了闹闹市之中,那马儿骨瘦毛长,嘶鸣着横冲直闯,将不少摊贩的货品撞倒,后方有两名武士正在追赶。

  那马儿忽然向我跑来,奔到我面前,俯下头来,用头摩擦着我地外袍,我微微一怔,垂头望去,却见那马儿目光凄凄艾艾的望向我。

  “黑狮子!”我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匹瘦得几乎失去原形的马儿竟然是我那匹神骏的黑狮子。

  想起当日在蛮州战场上它弃我于不顾,我禁不住有些厌烦,低声道:“你这畜生,毫无情义,赶快给我滚开。”

  黑狮子低鸣一声,非但没有走开,反而一张嘴咬住了我的衣角。

  云娜惊奇道:“它好像认识你哎!”

  我叹了口气道:“它原本就是我的坐骑,当日在战场上丢下我,独自逃命去了。我恨不能将它扒皮抽筋。”

  慧乔不忍道:“它的样子好可怜,这些日子一定吃了不少的苦头。你救救它吧。”

  云娜道:“是啊,你该不会和一匹马儿斗气吧,看它的样子应该已经知道后悔了。”

  那两名武士已经来到近前,其中一人拉住马缰,另外一人抡起皮鞭狠狠地向马臀抽去:“畜生!我让你跑!”

  看到他如此对待黑狮子,我心头顿时火冒三丈。没等我出手,云娜已经先行抓住那武士的手腕:“你有没有人性,岂可这样对待马儿!”

  那武士骄横无比,冷冷道:“马儿是我地,我愿意怎么对待,便怎么对待,关你什么事情……”他的声音突然颤抖了起来,额头禁不住冒出了冷汗。想来是吃了苦头。

  我压住怒火道:“这马儿多少钱,我买了!”

  云娜这才松脱了那武士的手腕。

  那名武士一边揉着手腕,一边道:“二百两银子!”

  云娜怒道:“你想抢劫啊,这马儿都瘦成了这番模样。连五十两都不值。”

  武士嘿嘿冷笑道:“爱买不买,我当初买下它的时候足足花去了五百两银子,现在的价钱已经是亏上许多了。”

  我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银票道:“从现在起,这马儿属天我了。”

  那武士不由得愣了愣,他也没有想到我居然真的会买下这匹马,像这种成色的马儿若是拖之上真地连五十两都卖不到。

  回到客栈。察哈台等人看到带着一匹瘦马回来都感到异常惊奇,田循主动将黑狮子牵去后院马厩,为它梳洗清理。

  察哈台跟着我来到房间中,将准备的情况向我汇报了一遍。

  我点了点头道:“明天一早我们便坐船离开这里。”

  察哈台道:“主人放心,这艘船常年往返于月罗城和济州之间,船主信誉很好,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们离开东胡以后,乌氏的一切就交给你了,耶律赤眉肯定还会调查乌氏的产业,你要加倍小心。”

  察哈台笑道:“我会将乌氏的产业尽快转卖,等做完这件事,我就带着手下前往中原去投奔主人。”

  我微笑道:“赫连战也许会有兴趣,你跟他联系一下。”

  察哈台道:“属下遵命。”

  天空还没有完全放亮,我和云娜一行登上了大船,看着月罗城在视野中逐渐缩小,我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慧乔默默凝视着高丽地方向,她的心境和我不同,我距离中原越近,她离开故乡便越远。我来到她的身后,张臂将她的娇躯揽入怀中:“外面风大,为什么不回船舱歇息?”

  慧乔幽然道:“我想再多看几眼故土。”

  我轻吻她晶莹地耳珠:“你在高丽还有没有亲人?”

  慧乔道:“我是孤儿,自小便被做御医的义父收养,义父也在三年前病逝,慧乔在这世上已经再也没有亲人了……”声音中充满了感伤之情。

  我紧紧拥住她道:“你还有我,今生今世我都不会离开你。”

  慧乔含泪点了点头,主动奉上缠绵的香吻。

  七日后我们终于抵达了大秦水域,这几天我和诸葛小怜、云娜详细分析了未来可能存在地状况,对即将出现的错综复杂的局面,做足了准备。

  夜深人静,我和诸葛小怜在甲板饮茶,云娜和慧乔在船头欣赏着海上的夜景。

  诸葛小怜放下道:“我离开中原地时候还不懂事,现在对于中原的那点印象早已模糊了。”

  我笑道:“诸葛兄踏入故土之后,也许会将过去的一点一滴重新回忆起来。”

  诸葛小怜点了点头:“墨氏和诸葛家的坟冢恐怕都已经芳草萋萋了。”

  “我回到大康之后,一定为你们两家洗清冤屈,重新修葺你们的祖坟。”

  诸葛小怜道:“恐怕歆德皇未必会答应。”

  我信誓旦旦道:“诸葛兄尽管放心,无论付出再大的代价,我也要做成此事。”

  云娜和慧乔忽然同声发出惊呼,远方海面隐隐传来一阵喊杀之声,我和诸葛小怜对视一眼,起身冲向船头的方向。

  却见不远处的海面之上一艘五桅帆船向我们的方向飞速驶来,三艘战船紧紧尾随在后面,无数火箭自战船之上倾洒到那艘帆船之上,帆船多处已经失火云娜娇呼:“快快避开!”我们的船体比那艘帆船略小,若是被它正面撞上,船只恐怕会损毁之忧。

  船上水手全力划动,试图避开那艘慌不择路的五桅帆船。

  说时迟那时快,帆船瞬间已经来到我们的船只之前,我们的船只虽然大部分已经侧了过去,右侧船舷仍旧被五桅帆船蹭到,只听‘咔嚓!’一声脆响,船舷被撞了个粉碎,船身在对方的强大的挤压力量下登时向左侧倾斜了过去,我慌忙抱住云娜和慧乔,防止被剧烈的震动甩出船去。

  船体的巨震将诸葛小怜掀倒在地,我将慧乔交给云娜,冲到诸葛小怜的身边将他扶起。诸葛小怜道:“莫不是遇上海盗?”

  我心中暗叫不幸,迅速从刚才的慌乱中镇静下来,高声道:“大家准备好武器,随时准备战斗!”

  一名水手慌慌张张的来到我的面前,颤声道:“公子……底……舱进水了,这般恐怕……要保不住了……”

  所有人都集合到了甲板之上,那艘撞上我们的五桅帆船显然也受创极重,已经开始缓慢的下沉。

  三艘战船已经来到近前,其中两艘向帆船靠拢,另外一艘向我们而来。却见船体漆成黑色,桅杆之上票据着一面大旗,上面绣着一个大大的‘龙’字。

  一名不手骇然道:“是海龙帮的人!”

  云娜道:“果然遇到了海盗。”

  我大大秦期间也听说过海龙帮的名号,他们游荡于高丽到大汉之间的水域中,而且在黄河水域之中还有分舵,以抢劫掠夺过路商船为生,没想到居然会让我们遇上。

  对方甲板之上密密麻麻站立了百人之多,手中火箭全都对准了我们的船只,只要首领一声令下,火箭就会飞蝗船向我们射来。若是在平地之上,我们或许可以一战,可是这是在水上,况且我们的船只正开始下沉。即便对方不攻击我们,我们也将面临覆舟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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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58楼 发表于: 2007-11-04
~第五十九章邂逅~

 

  他们发出一声声怪异的呼叫,其中已经有人开始挥动头部带钩地竹篙搭上我们的甲板,将两船靠在一起。

  我低声嘱咐道:“大家要冷静,敌众我寡,不可冲动行事。”

  一名长相英俊的黑衣男子站在人群之中目光炯炯的望向我们,他做出各种不同的手势,指挥手下开始行动。

  转眼之间已经有二十余名海盗来到我们的船上,这些人的主要目标就是财物和女人,他们看到美貌绝伦的云娜和慧乔,一个个怪叫着围了上来。

  我紧紧握住了长刀,看来一场血战已否无可避免。

  那名首领模样的黑衣男子此时也来到了我们的甲板之上,大声道:“这船就快要沉了,把财务和女人尽快带过去。”他的目光和我相遇,一似错愕出现在他的面庞之上。

  我的神经完全绷紧,向云娜递过去一个眼色,云娜立时会意,擒贼先擒王,抓住此人也许可以扭转劣势。

  黑衣男子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冷笑道:“如果你不想其他人送命的话,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向我人走近了几步,行仔细细的打量我,许久方道:“你可是大康平王龙胤空。”

  我心中一惊,自己从未见过此人,他居然排够一语道破我的名字?我尝试着在脑海中搜寻对此人的印象,终究还是一片空白。

  那黑衣男子道:“这艘船就快要沉了,你们还是到我的船上说话。”言词中对我的态度竟是缓和了许多。

  带着满腹的疑虑,我们一行登上了他们的大船。

  数百名海盗将我们团团围住,一个个贪婪的看着云娜和慧乔。

  黑衣男子挥了挥手驱散众人,这才向我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平王?”

  我点了点头,身处险境之中,隐瞒身份已经没有太多的必要。

  那男子微笑了起来,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我早就知道你没有那么容易死掉。”

  我越发感到迷惘,低声道:“你是……”

  黑衣男子哈哈笑道:“当年你从大康前往泰国为质的时候,我便拦截过你,没想到过去的一幕居然在我们身上重演。”

  我这才回想起。的确有这样一件事,心中暗暗庆幸,此人应该对我没有恶意。当年放过了我,今日也许不会为难我。

  黑衣男子道:“在下邱逸尘拜见平王殿下。”他恭恭敬敬向我作了一揖,邀请我们在甲板地方桌旁落座,让手下奉上茶水。

  “平王请用茶!”’邱逸尘道。

  我端起茶盏正要饮用,云娜纤手悄悄在桌下拧了我的大腿一下。显然是想阻止我饮茶,生恐对方有害我之心。

  我神情自若的将茶水饮尽,我们已经落入对方手中,邱逸尘若是真想害我,没必要用这种复杂地手段。此刻我如果表现出丝毫的畏惧和犹豫,反倒会被对方看低。

  邱逸尘笑道“平王殿下果真胆色过人,焉知我不会在这茶水中下毒?”

  我淡然笑道:“胤空虽然和邱兄仅仅见过两面。可是相信邱兄决不是那种屑小之人。”

  邱逸尘哈哈大笑道:“单单是平王的这份气魄,便是常人所不能及。”

  夜风呼啸,海面上响起一阵波涛之声,我们乘坐的那艘木船终于完全没入了水面之下。邱么尘笑道:“你们还是回舱内体息一下。呆会就能到达我们的水寨,等到明天我为你们准备好船和干粮,再离开也不迟!”我连忙点头称谢,事实上我们已经没有其他地选择。

  船队向西行进了大约两个时辰,进入了一个环形的港湾,这港湾处于岛屿的正中,三面环山,港口的开口处是一个宽约三十余丈的水道,上面横桓一座巨型闸门,船队行到近前,打出信号,守卫的武士将巨闸缓缓开启。

  我心中暗赞此港设计的确是鬼斧神工,诸葛小怜在我身边惊奇道:“此岛布局非同一般,设计的人绝对是能工巧匠,从格局上来看竟有八分像是我师父的手笔,奇怪,我从来设听师父父说过……”

  云娜道:“看来这个邱逸尘并非是普通的海盗。”

  走入那道闸门,水面进渐宽阔起来,战船停靠在港口的边缘,邱逸尘让人到舱门外请我们。

  我们一行走上甲板,却见大船停泊在一个月牙形的港湾之中,夜色深深,整个港湾中到处都停泊着船影,一时间看不出究竟有多少船只。

  我们跟随着邱逸尘向内寨走去,这小岛的道路俱是用鹅卵石铺就,踩在上面异常舒服,邱逸尘路上不住向我们介绍路边景致,无奈此时正是黑夜,根本看不清岛上情形,向前行了二里多路方才来到内寨。

  那内寨建立在岛上的山丘之上,数十座形状各异的木质小楼比连在一起,邱逸尘引领两人来到最东面的两层小楼,这里是专供贵宾歇息的他方。

  邱逸尘笑道:“夜色已深,今日我便不耽搁平王歇息,明晨我们再详谈。”,又向众位手下交代道:“这几位全都是我的贵宾,如果有人胆敢惊扰贵宾,定斩不饶。”这才转身离去。

  诸葛小怜轻声道:“这水寨建造林局全都是按照师父的璇玑图布置……”

  我笑道:“或许墨先生在你之前还收过其他弟子,或许这水寨跟本就是墨先生所建。”

  诸葛小伶摇了摇头道:“不可能,璇玑图乃是我师父于十年前绘成,这水寨从外观上着至少有五十年的历史。”

  云娜道:“那就只有一个解释,建造水寨的人和墨先生源自一门。”

  我点了点头道:“此事简单,明日问问邱逸尘便知道。”

  邱逸尘虽然对我们不像有恶意,可是我们仍旧不敢掉以轻心。当晚我和云娜、巨灵三人一夜未眠,在小楼值守,生恐中途有变,所幸一夜部在平静中渡过,便是连那帮粗野的海盗,都谨尊邱逸尘的命令,远远的离开了我们的居处。不敢有任何的滋扰。

  翌日清晨,朝阳刚刚升起,整个天地被染上一层金黄之色。我和云娜并肩站在小楼之上,从我们所处的位置极目望去,岛屿环围着月牙形的港湾,港湾之内大大小小的战船有五六十艘。适逢暮春时节,草木繁茂。处处花香,云娜由衷赞道:“此地却是人间天堂。”

  身后一个声音笑道:“这位姑娘说得不错,我们这个岛的名字本身就是天堂岛。”,我回身望去,却是邱逸尘从楼梯上走了过来,他伸手指了指山下港湾道:“昨夜你经过的海港名叫月牙湾!”

  我饶有兴趣道:“这些名字起得都是如此雅致。是不是邱兄的手笔?”邱逸尘微笑道:“我可没有那样的本领,我们岛上上除了月牙湾以外,还有七处名胜。所有的名字都是紫凝起得。”他面上浮现出无计幸福地神情,显然这位紫凝在他的心目中无比神圣。

  我感叹道:“这位紫凝姑娘如此高才,胤空有机会一定要认识一下。”

  邱逸尘伸手指向半山腰的一座竹楼道:“一定有机会,那里是大堡岛上最好的茶楼。比起江南的那些名店也不遑多让。”,我笑道:“如此说来,我倒要好好地品尝一下。”

  那茶楼名唤听潮楼,四周俱是郁郁葱葱的翠竹,微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听在耳中让人无比惬意,一路之上所遇之人无一不识得邱逸尘,纷纷恭敬行札,可见他在这大堡岛的地位十分尊崇。

  我们随他来到望海楼二层坐定,老板亲自奉上精美茶点,邱逸捻起茶盏道:“各位请!”我将茶盏凑在鼻尖一闻,只觉清新香气,直入肺腑,赞道:“好茶!”邱逸尘笑道:“好不好,也需饮用后才知道。”我淡然笑道:“邱兄此言差矣!真正的好茶,必先闻其味,后观其色,最后才入口品尝!”

  邱逸尘笑道:“听平王殿下这么一说,茶道中还有这么许多学问?敢问此茶有设有什么来历?”,我谦虚道:“我只懂得些皮毛,谈到茶道,诸葛兄才是此中真正的高手。”

  诸葛小伶缓缓落下茶盏道:“公子既然如此说,在下便揣测一下,此茶乃是福建福鼎所产白牡丹茶,关于此茶的确有一个传说。据说在前朝时期,有位名叫毛义的太守,因看不惯贪官当道,于是弃官随父母去深山老林归隐,母子俩来到一座青山前,只觉得异香扑鼻,探问一位老者之后,得知香味来自莲花池畔的十八颗白牡丹,母子俩见此处宛如仙境一般,便留了下来。

  怎奈天有不测风云,忽然一天,母亲因年老加之劳累而病倒了,这孝子毛义四处寻药,却毫无所得,正在沮丧绝望之时,一天夜里毛义梦见了白发银须的仙翁,那仙翁告诉他治母亲的病须用鲤鱼配上新茶,缺一不可。毛义认为定是仙人的指点,这时正值寒冬季节,他来到池塘里踊冰捉到了鲤鱼,可是冬天到哪里去来新茶呢?正在为难之时,那十八颗牡丹竟变成了十八仙茶,树上长满了嫩绿的新芽叶,毛义立即采下晒干,白毛茸茸的茶叶竟像是朵朵白牡丹花,毛义立即用新茶煮鲤鱼给母亲吃,母亲的病果然好了,后来就把这一带产的名茶单叫做“白牡丹茶”。”

  慧乔看了看那茶叶的形状,果然如同一朵朵白色牡丹花飘荡在茶水之中,轻声道:“果然像极了牡丹花。”

  邱逸尘赞道:“佩服佩服,这位诸葛兄见识广博,将此茶的来历讲述得详尽之极。”

  忽听门外一人道:“岛主和紫凝姑娘来了!”我向窗外望去,绿竹掩映中,一位窈窕少女和一位老者一前一后向听潮楼走来,那少女手中拿着一束刚刚采撷的鲜花,眉目如画,气质优雅动人,那鲜花在她的风姿下仿佛也失却了颜色。

  我留意到邱逸尘端茶的右手微微一抖,泼出了少许茶水,目光仍旧专注的盯在那叫紫凝的少女身上,我和云娜对望一眼,同时流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

  两人掀开竹帘走入房内,我们站立起来,邱逸尘向我介绍道:“这位便是我们的乔岛主。”

  那老者须发洁白,身体魁梧,面膛呈紫红色,声若洪钟,呵呵笑道:“老夫乔楚三参见平王殿下。”

  我内心一怔,对乔楚三此人我是闻名以久,次人生于大康,曾经在康秦边境为官,后来被举报通敌卖国,带领部属落草为寇,一向游荡于黄河之中,不知道他又怎会成为海龙帮的首领?

  邱逸尘又指向那叫做紫凝的少女道:“这位便是,这位便是岛主的千金,紫凝姑娘。”

  我触及她明澈清纯的美眸,竟觉得有几分熟悉。

  紫凝微笑道:“胤空,你最好记住你今晚所说的每一个字,如果将来敢为祸百姓,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我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深深一辑道:“原来是姑娘,胤空还要多谢你上次不杀之恩。”

  紫凝笑道:“邱大哥告诉我在海上劫到了一位故人,没想到居然又是你。”

  我苦笑道:“胤空看来和邱兄有缘,三番两次的落在他的手上。”其实我和紫凝何尝不是有缘呢,不过这种话我是断断不能说出的,邱逸尘显然对这位紫凝情根深种,我岂可惹他不快。

  笑道重新坐下,紫凝一双美目好奇的看了看云娜,又看了看慧乔,轻声道:“都说平王殿下已任死在蛮洲大战之中,没想到你正带着红颜知己在海上逍遥。”这少女看来脾气率真,心中想什么便即刻说了出来。

  我笑道:“紫凝姑娘恐怕误会了,我们这次并非是为了游玩逍遥,而是为了返回秦都。”

  乔楚三微微一怔,大声道:“平王不知道康秦正在大战吗?”

  我正要回答,天空之中猛然响起一个炸雷。

  春雷震得人心顿时一紧,大他仿佛也随之动摇起来。

  乔楚三凝望天空不断聚集的乌云道:“看来一场暴风骤雨就要来临了。”

  紫凝感叹道:“康秦前线的将士恐怕又要受苦了。”

  邱逸尘点了点头道:“歆德皇的这场战争打得并不是时候,如果是我决不会选择在春夏之交对泰国用兵。”

  乔楚三道:“是凡有战略知识的人都知道,在雨雨季用兵决不是明智之举,除非大康有短时间内攻下大秦的能力。”

  我心中暗叹:“父皇已径是古稀之年,头脑远远比不上年轻的时候,无论是对内的大政还是对外的战争,已径是屡屡出现昏招,这场战争带价大康的伤害将会是极其深重的。”

  紫凝轻轻扯了扯父亲的衣袖,似乎想提醒他,我毕竟是歆德皇的儿子,他们讨论战事多少还需要顾及一些我的感受。

  乔楚三望向我道:“我们都是粗野之人,有什么便说什么,平王殿下不会怪罪吧?”

  我笑道:“乔岛主哪里的话,胤空对这场战争的前景叶不看好,几位的观点在很多方面和我也是不谋而合。”

  紫凝眨了眨妙目,有些奇怪的望向我道:“平王也不赞成这场战争?”

  我点了点头:“正如乔岛主所提到的那样,康国并无短期内攻下大秦的实力,现在雨季已经到来,两国他战事陷入僵局已经成为必然。”

  乔楚三叹道:“只可惜歆德皇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稀里糊涂的将整个国家拖入了一场灾难之中。”

  我凝望着阴郁的天空,电闪雷鸣中,黄豆大小的雨点已径开始落下。心中默默道:“也许父皇已经意识到了,不过一切都为时已晚。”

  邱逸尘道:“有件事我始终没有想通。大汉和大秦之间素来关系紧密,为什么直到现在还没有出兵相助?”

  乔楚三道:“此事有何费解之处?大汉和秦、康都有姻亲关系,汉成帝现在乐得两不相帮,康秦经过此役,势必两败俱伤,对大汉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说不定他趁此机会能够成为八国的新一任霸主。”

  紫凝幽然叹道:“真正受苦的还是天下的百姓,当权者又有那个能够真正的去考虑一下百姓的苦楚。”

  乔楚三目光烁烁望向我道:“平王自从蛮州一战之后便不知去向,听秦国逃回的士兵说,你和白晷都死于战场之上。”

  我淡然一笑,将自己在蛮州之后的情形,粗略地讲了一遍,至于其中的被俘、为奴的关键之处却是只字未提。

  乔楚三感叹道:“平王果然洪福齐大,经历了这许多波折仍够能平安的返回中原。”

  我这才想到父皇赐我平王这个封号也许在冥冥之中保佑着我。其中定然也包含着平安的意思,不过是不是也有平庸的含义呢?

  邱逸尘道:“平王为何不返回大康却选择大秦呢?”

  “从东胡若想直接进入大康,必须翻越天岭,相比叶之下。还是海路更为安全……”想起在海中遇到了他们这帮匪徒,我不由得笑了起来。

  邱逸尘想来是猜出了我为何发笑,也呵呵笑了起来。

  我趁机转移话题道:“这天堂岛的构筑巧妙,鬼斧神工,想来是乔岛主一手建成?”

  乔楚三笑道:“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这岛屿是逸尘的祖辈所建,其中的部分设计来自于墨氏。”

  诸葛小怜眉头微动。

  邱逸尘道:“此事说来话长,若干年前我的祖父于海上救起一位墨氏传人,为了感谢他的救命之恩,那位墨式传人便将一幅机关图送给了祖父,祖父后来便根据图纸修建了这片岛屿。”

  乔楚三道:“所以我这个岛主只是挂名,逸尘才是此间真正的主人。”

  邱逸尘谦恭道:“如果没有乔伯伯的帮助,天堂岛焉能有今日的局面。”

  看来他们之间定然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我作为旁人自然不便细问。

  邱逸尘道:“平王打算何时离开这里?”

  我微笑道:“越快越好。”

  乔楚三道:“如果从这里走,最安全的路线就是南行取道中山、大汉、返回大康。”

  “胤空打算先回秦都!”

  “什么?”他们都是一怔。

  紫凝关切道:“康秦两国正在交战,你此时回去和送死又有何区别?”

  邱逸尘似有所悟,裁度道:“平王是不是想充自两国之间的桥梁?”

  我叹了口气,站起身来站起身来,忧心忡忡道:“康秦之战已经让两国深陷泥潭之中,如果继续发展下去,只会让两国的国力不断衰落。”

  乔楚三满怀欣赏的看着我道:“平王为挽救天下苍生,而甘心身涉险境,乔某深感佩服。”

  我不由得心生惭愧,我没有他说得那么高尚,这次前往秦都更像是一次投机,抓住这次机会我就有可能衣锦还乡,一飞冲天。

  脸上却装出大义凛然的表情:“只要能让百姓免于战火,胤空就算搭上这条性命也在所不惜!”

  每个人都被我的这番慷慨言辞所感动,乔楚三重重点了点头道:“平王放心,乔某冲着你的这方悲天悯人的大义,必定将殿下安全送达大秦。”

  风雨虽然未停,可是我依然坚持踏上了征途,这样的时机对我来说可能今生只存在一次。失去了将永不再来。

  两日之后,我们抵达了济州的东敕湾,此时仍然是夜半时分,夜雨潇潇,天色黑暗。无星无月,邱逸尘和凝紫亲自将我们送到了岸上。

  邱逸尘道:“平王殿下,现在两国交战,秦康之间的河段大都已经封锁。我和紫凝只能送你到这里了。”,我和任塔只排爱你到企望了。

  “多谢邱兄相送,胤空他日若是有幸返回大康,必不忘邱兄和紫凝姑娘今日的大恩。”

  紫凝笑道:“你只要记得一件事,好好对待大康百姓。”

  我连连点头:“紫凝姑娘尽管放心,胤空永远不会忘记你的嘱托。”

  紫凝轻声道:“前途危机四伏,凶险重重,平王凡事都要小心。”

  我呵呵笑道:“我会记得的!”

  东敕湾位于济州的城郊,我们所登陆之乃是民用的渔港。港湾内仍有零星渔火闪烁,田循对这里的情况可谓是熟悉到了极点,有他做向导。我们自然省却了不少弯路。

  按照当初和焦镇期的约定,我们来到位于济洲城西的‘怡安客栈’因为还是半夜十分,我们先行入住。田循离乡多年,形容样貌改变巨大,以他现在瘦骨嶙峋的模样,便是不化装,恐怕也没人能够认出他来。

  我们这边刚刚安顿下来,那边突集便过来相会。

  我压根没想到他会来得如此快捷,惊喜道:“焦大哥他们呢?”

  突集向我施礼后,恭恭敬敬道:“主人,他和狼刺去接人天明才会回来。“

  我有些奇怪的皱了皱眉头,不是己经说好在这家客栈碰头,难道除了我以外,他还有什么人要接?

  突集道:“听说是从中山来的一位唐姓的朋友。”

  我心中顿时大喜,难道是去接唐昧。

  直到上午的时候,焦镇期方才返回客栈让我惊喜的是,他不但将唐昧带来,还有一位更是我日思在想的人物——陈子苏。

  唐昧和陈子苏眼含热泪双双跪倒在我的面前,我慌忙抢上前去将他们一一扶起。

  陈子苏哽咽道:“子苏总算盼到这一天了。”

  我握住他的双手道:“先生怎会来到济洲?”

  陈子苏道:“此事说来话长,公子恐怕不知道,子苏的岳丈乃是中山国人,我每年都要前往中山扫墓,今年岳母新丧,我陪同贱内一起回去,将二人合葬,顺便修整坟墓,在中山呆了三个多月。”

  我问道:“为何不见嫂夫人一起返回?”

  陈子苏笑道:“她此刻和燕姑娘住在一起。”他口中的燕姑娘自然指的是九公主燕琳,上次说往北疆的途中,我已经成功的制造了成燕琳死亡的假象,这世上已经再也没有九公主了。

  唐昧道:“当日我带着燕姑娘前往中山国暂住,在中山旭若城买下一所宅院供她暂往,本想等公子安然返回,可是后来却传来公子和白晷在蛮州战场阵亡的消息。我几次想前往北疆去探访公子的消息,怎奈公子的死讯不知怎么传到了燕姑娘的耳中,她寻死觅活的要去北疆找你。

  想到燕琳的一片深情,我内心中不禁生出一阵温暖。

  唐昧道:“刚好陈先生返回中山办理丧事,我将燕姑娘托付给他和嫂夫人。一求准备好,刚要出发的时候,康秦之间又爆发了战争。”

  陈子苏一旁道:“康秦之间的战事目前只存在于两国之间,可是周围列国无不静静观察着局势的进展。中山国国君张智成也在密谋独立。”

  焦镇期呵呵笑道:“我回来后第一时间便去找唐兄弟,至于陈先生我压根没想到会遇到他。”

  我欣慰道:“胤空正愁不知该如何去做,上天就为我派来了一盏引路的明灯。”

  陈子苏微笑道:“公子此时回来绝非偶然,如果子苏没有猜错,你早就谋划好了一切。”

  我这才将周围持人引荐给陈子苏他们。

  寒暄过后,我和陈子苏单独来到房间中谈话。

  陈子苏真诚道:“公子此次北疆之行历经磨难,子苏不能侍奉左右深感内疚。”

  我淡然笑道:“对我来说这些磨难和耻辱却是一生取之不厚的财富。”

  陈子苏双目闪耀着激动的光芒颤声道:“公子准备好了吗?”

  我重重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道:“苍天不会给我胤空第二次这样的机会,无论这次的胜算几何,我都要全力搏这一把!”

  陈子苏道:“公子失踪这段时间,子苏一直都在关注八国的形势,子苏相信给那嘎子一定会安然返回。”

  我们在桌旁坐下,陈子苏道:“大秦连续经历东胡、大康的战乱,国内已经是怨声载道,更何况太后和燕兴启之间的矛盾也日益激化,内忧外患已经让太后进退两难。”

  我点了点头道:“燕兴启方面对这场战争的态度如何?”

  陈子苏道:“燕兴启屡屡在对东湖战争失利这件事上对太后发难,太后发现了他的狼子野心,只可惜一切都已经太晚,燕兴启在朝内已经扶植起一批忠心的同党,而且他和沈驰的关系又非同寻常,这二人合力足以和太后抗衡。拒传燕兴启有意重提太子燕元籍被罢免之事,试图将燕元宗这个傀儡赶下皇位。”

  我冷笑道:“他会有这么好心?恐怕真正想当皇帝的是他自己吧。”

  陈子苏笑道:“正是如此,从各方面来说太后倒要感谢大康挑起这场战争,正是这场战争将燕兴启意图费黩燕元宗的计划无限期压后了,而太后也获得了充分的喘息,她本想获得大汗娘家的帮助,可是汉成帝项博涛直至今日始终静观战局,摆出两不相帮的面孔,分明是想坐山观虎斗,太后沮丧到了极点。”

  陈子苏道:“好在无论是燕兴启还是太后都不想大秦败亡,如果大秦没了,他们还去争什么江山?所以战事进行到现在这一步,他们最想要的就是和谈。”

  我分析道:“大康的情况我最清楚,这两年国内灾害不断,国库收入持续下滑,父皇的这场战争显然是勉其力而为之。可是战争是大康所挑起,父皇年级虽大,可是虚荣心却与日俱增。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借口,他恐怕很难接受和谈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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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59楼 发表于: 2007-11-04
~第六十章奸商~

 

  陈子苏微笑道:“公子的安然返回恰恰就是这个合理的借口,歆德皇打着为公子复仇的旗号挑起战争,如今公子无恙,战争的藉口便荡然无存,两方都可以找到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下台。”

  我不无忧虑道:“现在我最为担心的就是大汉在此时出兵援助大秦,如果那样的话,晶后的态度说不定又会强硬起来。”

  陈子苏摇了摇头道:“她不会!以晶后的智慧,她应该可以看出大汉按兵不动的用心。如果大汉在此时出兵,恐怕大秦的利益会进一步损害。”

  他停顿一下又道:“再说中山国这次之所以想脱离大秦独立,都是大汉在背后撑腰,晶后的心中一定比任何人都盼望着与大康议和。”

  陈子苏的分析不无道理,我又道:“潜入秦都并不难,可是谁能帮我和晶后单独相见?”在没有说服晶后以前,我最好还是不要暴露我的身份。

  陈子苏笑道:“公子难道忘记了一个商人?”

  我微微一怔,随即脱口说道:“钱四海!”

  陈子苏道:“自从钱四海接管田氏盐场之后,他无论是和晶后还是肃王燕兴启之间相处都颇为融洽。公子和他的交情也非泛泛,当年不是你,他以怎能落下这么大的好处?现在正是向他讨要回报的时候了。”

  “钱四海是个唯利是图的奸商,当时他和我交往是看中了我在晶后面前得宠,今时不同往日,难保他现在不会出卖我。”

  陈子苏笑道:“我让唐昧事先调查了钱四海最近的经营状况,他通过管舒衡的关系将盐运到了齐国,和西北三国燕、韩、晋三国。可是因为康秦再度发生战事的关系,他的整条水运通道不得不中断,如果想将盐运往其他国家,必须要辗转南下然后西行北上,运输成本不知道要增加多少倍。”

  我地脸上露出了会心的微笑,陈子苏果然是我的良师益友,他的真知灼见对我来说宛如久旱甘霖。一切问题已经迎刃而解。

  陈子苏主动请命道:“公子放心,明日我便亲往田氏盐场,将钱四海叫到你的面前。”

  只有利益才是钱四海永远的朋友。但是当他的利益掌握在我手中时,我也就成了他最好地朋友。

  钱四海三步并做两步的冲到我的面前,多日不见,他地身体越发的肥胖,所以他以这种方式来到我的面前的时候。多少让我有些感动。

  “平王殿下!”钱四海肥胖而温暖的双手握住我的手,小眼睛里已经是泪光盈盈。

  我强忍着没有笑出声来,脸上流露出不亚于钱四海地激动和感伤,紧紧握住钱四海的胖手,他应该能够感觉到我手掌所经历的风霜。

  钱四海唏嘘着和我在草亭中坐下。唐昧和陈子苏转身离去,钱四海并没有带任何随从,显然他在向我表示诚意。

  听完钱四海一番虚情假意的感慨和问候。我直接将谈话切入了正题:“胤空入秦之后首先便来拜会钱老板,主要是想求钱老板给我帮忙。”

  钱四海扬起厚实地手掌在胸口连拍两下:“平王放心!只要钱某能够做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盯住钱四海的双目道:“子苏应该将我的意思全部转达给你了。”

  钱四海连连点头道:“我已经做出安排,打算亲自随同殿下一起返回秦都。”

  我满意地点点头道:“只要我能够达成心中所愿。将来你通往西方三国的航运将一路畅通,而且……”我故意停顿一下。

  钱四海充满期待的抬起头来。

  我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茶,这才道:“我会减免你过境地一切费用。”

  钱四海惊喜万分,恭恭敬敬向我一揖道:“平王今日的这番话,钱某会永记于心。”

  我和唐昧、陈子苏、狼刺、突藉先行随同钱四海一起返回秦都,其他人由焦镇期带领随后返回,这之所以这样安排,一是不想钱四海见到田循会心生戒备,二是为了慧乔云娜她们的安全起见,在我没有确保秦都安全的情况下,我不想更多的人涉及其中。

  对我来说时间就意味着一切,路途之中不敢有半点耽搁,每日的大部分时间都在赶路,可谓是日夜兼程,钱四海虽然养尊处优惯了,可是为了未来的利益,他居然一声不吭的捱了下来,这令我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

  七日之后,终于可以看到秦都的城郭,我用勒住马缰,久久凝视着秦都外城高大巍峨的城墙,一切仿佛从未改变过,唯一改变的就是我自己,走入这道城墙,就意味着我要暂时抛去亲情、友情、爱情,全心全意的投入残酷的政治斗争中去,我生平第一次可以主动去掌握大局,我的前途和命运将从此改变。

  钱四海气喘吁吁的在我身边道:“平王可以暂时……先住在我的府上……”

  我摇了摇头道:“我已经有了一个绝佳的去处。”

  “哪里?”

  “万花楼!”

  钱四海愕然道:“什么?”他肯定是误以为我要去万花楼寻春去了,不过他随即又会意了过来,呵呵笑道:“平王高明,万花楼的确是一个藏身的好地方,我马上替你安排。”

  我让唐昧带着儿狼刺先前往枫林阁暂住,并嘱咐他不可将我回来的消息告诉其他人,即便是孙三分采雪也不例外。

  我也没有年钱四海随我前往万花楼,寻花问柳的事情,我比他要强上许多,再说,我还有一个目的是和慕容嫣嫣相见。

  临别之时。钱四海低声道:“我见到太后,该安排她到何处见你?”

  我微笑着指了指远处万花楼的方向:“如果她真有诚意,应该会屈尊移驾。”

  钱四海目瞪口呆的看着我:“这……恐怕我说出来,太后就会要了我的脑袋。”

  我将早已准备好地一封信交给他道:“你把信呈给太后,她一定会来。”

  现在的万花杰和过去的繁华情景完全两样,门前冷落车马稀,连守门的门馆儿都在那里打着盹。康秦之间的这场战事让朝中的官员都变得自律了许多。便是富商也不敢在这国难之时夜夜笙歌。

  我缓步走入大门,两位曼妙女郎笑靥如花的迎了上来。我并不担心她们会认识我,万花楼这种档次地风月之所。必须保证手下美女的常新面孔,如果始终是那几张老面孔,客人恐怕早就会走光了,因为喜欢猎艳的客人往往都是喜欢猎奇,不然有人说人会放着家中美丽地娇妻不去呵护。却花钱来到这种地方寻找乐子了。

  “这位大爷,您好像是第一次来,不知道有没有相熟的姑娘?”

  我微笑道:“这间万花楼我只认识慕容嫣嫣一人。”

  那两位女郎听到我喊出老板的名字,笑得越发灿烂:“公子是老板的朋友?”

  我摇了摇头,目光却已经被楼上的一位绝代丽人吸引了过去。

  慕容嫣嫣站在三楼地凭栏之上。静静看着我,她身穿绿色锦缎长裙,肩披乳白色薄纱。娇躯的曲线若隐若现,更增添了几分神秘的秀美。她的纤手握住了凭栏,胸口却在急促的起伏,两点泪光在她明澈地双目中闪烁。

  我微笑着向她点了点头。此时无声胜有声,我们的交流根本不必用言语来表达。

  慕容嫣嫣许久方才平静了下来,她慢慢的来到我的面前,脚步却失去了以往优雅的节奏。千言万语凝成了一句话:“你回来了?”

  我平静的回答道:“回来了!”

  我和慕容嫣嫣坐在万花楼的后院之中,石桌上放着精心烹制地几碟小菜,慕容嫣嫣亲手为我斟满美酒,轻声道:“嫣嫣敬平王一杯。”

  我轻轻和她碰了碰酒杯,将杯中美酒饮尽,微笑道:“慕容老板最近的生意好像有些清淡。”

  慕容嫣嫣温婉笑道:“有平王这一个主顾到来,即便万花楼三年不开张都可以。”这句话包含着多重的含义。不但在暗示着我对秦康未来走势的作用,同时也在暗示着我在她心中非同一般的位置。

  我缓缓放下酒杯:“我打算说服康秦两方和谈。”

  慕容嫣嫣点了点头道:“大康朝中很多人都有和谈的愿望,现在最大的阻碍就是歆德皇。”

  我低声道:“我想知道这很多人中,究竟包不包括左相国?”

  慕容嫣嫣又点了点头,她轻声道:“这场战争刚刚开始的时候,左相国就激烈的反对,可是歆德皇一意孤行,所以才陷入今日的局面之中。”她看了看我:“平王殿下如今安然返回,陛下为你复仇的缘由自然不再成立,他或许会接受和谈。”

  我微笑道:“接不接受,恐怕还需要左丞相从中做些功夫。”

  “平王放心,这件事我会尽快知会给左相国,让他全力促成和谈。不过……太后那边会不会……”

  “太后方面我会负责,慕容老板无须担心。”我充满信心道。

  慕容嫣嫣美目忽闪了一下:“平王看来已经做好了返回大康的准备?”

  我点了点头道:“慕容姑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慕容嫣嫣道:“大康形势错综复杂,歆德皇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立嗣就在眼前,现在诸位皇子都在为王位而明争暗斗,平王此时回去极有可能成为众矢之的。”

  我呵呵笑道:“此时再不会去,我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在父皇身边尽孝了。”

  慕容嫣嫣道:“左相国和很多大臣明确支持勤王胤礼成为太子,而皇上似乎对兴王胤更为器重。”

  我淡然道:“眼前我只会全力把和谈之事做好,其他的事情,我会等到回到大康再说。”

  “殿下,如果你有争位之心,将要面临的困难超乎想象。”

  我心中暗笑,这世上还有什么困难和痛苦我没有经历过?目光灼灼盯住慕容嫣嫣道:“如果我要介入皇位之争,你会站在谁的一边?”

  慕容嫣嫣美眸中一阵慌乱,在我的逼视之下,她情不自禁的垂下头去,低声道:“左相国待我如同亲生父母……我……”

  我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夜冷风寒,胤空一路长途奔波有些倦了,慕容老板还是为我安排一个歇息之处,我想好好的睡上一觉。”

  慕容嫣嫣闪过一丝幽怨,她指了指后院道:“房间早已准备好,平王殿下尽管放心休息,嫣嫣永远不会出卖你的利益。”

  钱四海第二天一早便来找我,从他的表情来看事情的发展并不是那么顺利:“平王!那封信我已经转呈给太后了。”

  “哦!”我漫不经心的答到,从衣架上拿起外袍披在身上。

  钱四海低声道:“可是太后看了看落款,便把我打发走了,不知道她会不会拆开信笺?”

  我笑道:“她一定会。”我之所以对此充满了自信,是因为我的字体独树一帜,项晶曾经多次对我的书法赞赏有加,无论当初她如何害我,我深信在她的心目中至少还有我的一席之地,况且我活在世上对她摆脱眼前的困境至关重要,无论处于哪一点她都会重视那封信。

  钱四海又道:“听说大汉已经同意发兵了。”

  我冷冷道:“听说大汉已经同意发兵了。”

  我冷冷道:“汉成帝果然会选择时机。”

  钱四海不无担心道:“若是汉成帝真的出兵,合汉秦之力,大康必败无疑,太后重新占尽优势,她焉能轻易和谈?”

  我哈哈大笑,重重拍了拍钱四海的肩膀道:“其他的事情钱老板不必过虑,这两日帮我准备一些礼物,我也许要拜谒秦都的王卿贵族。

  “好说!好说!一切包在我的身上。”钱四海连连点头。

  此时慕容嫣嫣从门外走入,她神情略显慌张,将我拉到一旁,低声道:“有人找你。”

  “谁?”

  “大内总管许公公。”

  我的嘴角露出一丝会心的笑容,晶后终于来了,我指了指万花楼的五楼:“我在‘新月阁’见她!”

  我惬意的靠在软榻之上,一边品尝着上好的六安瓜片,一边等待着晶后的到来。

  珠帘轻动,身穿灰色斗篷的晶后在许公公的陪同下走入了新月阁。

  我轻啜了一口香茶,目光并未投向她们的位置。

  “你去外面等我!”晶后的声音一如往常一般冷静,即使我的出现也未能让她的情绪有任何的波动。

  我慢慢的放下青瓷茶盏,转过身来,晶后静静站在门前,身后的珠帘仍然在不断摇曳。斗篷已经除支,一袭朴素的白色长裙强调出她欣长而优美的轮廓,她静静的看着我,没有欣喜,没有忧伤,仿佛面对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

  我静静的看着她,无论我当初如何的憎恨她,可当她真真正正的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发现憎恨却烟消云散了,记得有人说过,男女之间因为有爱所以才有恨,对她的恨既然已经不存在,是不是也意味着我对她也没有任何的爱意。

  晶后的秀美微动,一向倔强的眼光竭力在柔化下来:“胤空!”她轻声唤道。

  我的唇角露出一丝冷静之极的微笑:“太后请坐。”

  晶后的目光停顿在我的脸上,许久方才点了点头,来到我的对面坐下,她应该可以猜测出我叫她来此的真正目的,我也清楚的知道,她进门后对我的退让并非是出于昔日害我的内疚。

  “你变了!”晶后微笑道:“变得哀家几乎认不出你了。”

  我笑着为她倒满了茶水:“北疆的风霜和严寒足以改变任何人。”

  晶后轻声道:“如果一切可以从来,我决不会让你去北疆参战。”

  我目光充满嘲讽的看着她,晶后地眼眸一如往常那般深邃,让人很难看出她内心的真下所想。

  “你还在怪我?”晶后颤声道,她的眼神却没有丝毫的慌乱。

  我微笑道:“今日我请你来这里相聚并不是为了过去,而是为了现在。”

  晶后点了点头。对我们来说没有拐弯抹角的必要,她的脊背习惯性的挺直,高贵和冷静将我们之间地距离顿时拉远。

  “太后如果不想这场战争继续下去,我可以充当两国议和的使者。”

  晶后呵呵冷笑起来:“议和?胤空,你果然会替康国考虑。歆德皇借口为你复仇挑起这场战争,搞得两国血流成河,现在你居然完好无恙的回来了。和大康议和,我如何对得起死去地数万将士!”

  她放下茶盏站起身来,更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我不怕告诉你。汉国已经答应马上就会出兵助我,康国的最后结局只败亡!”

  我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几乎连眼泪都流了出来,晶后怒道:“你笑什么?”

  我好不容易才止住笑声,看着晶后慢慢摇了摇头:“知不知道我忽然想起了什么?”

  晶后凤目之中满是怒色。她看出我的大笑分明是对她的奚落和嘲讽。“我怎么会知道你想什么?”

  我不无嘲讽地说道:“我还以为这世上,太后是最了解我的人。”

  晶后的俏脸涨红了,她正想说什么,却被我抢先打断了话语:“胤空仿佛看到了蛮州大战的重演,借助外力来对付敌人。呵呵,不同的上次地白晷是内乱,这次的大康却是外敌。”

  晶后娇躯微微颤抖了一下。她缓缓重新坐下。

  我目光如炬盯住她道:“除掉白晷,损失掉大秦的三座重镇和十余万将士,除掉大康又将失去什么?多少土地?多少士后?太后地心里已经做足了准备了吗?”

  晶后在我的逼视下,黑长的睫毛垂了下去。我看出她的心理防线即将崩溃,她已经开始回避我地眼光。

  我冷笑道:“胤空说句不客气的话,现在两国议和对大秦的好处远远多过大康!”

  晶后冷笑道:“你不要忘了,现在的主动权仍然掌握在我的手中。”

  “太后也知道是现在,现在代表不了将来更无法代表永远!”我咄咄逼人的说道:“你大可按照过去的方法借用大汉之力来对付大康,我相信大汉所期望的利益要比东胡多得多!”

  晶后彻底被我击中了要害,她默默无言的端起了茶盏,借以掩饰复杂的表情。

  我大胆的预测道:“中山国的土地要比三镇大得多,大汉出兵的主要目的就在于此吧。”

  晶后放下茶盏的时候,表情已经恢复了最初的冷静,她轻声道:“你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议和?”

  “我回来是为了阻止这场战争继续下去,为了让秦康两国的将士和百姓不再无辜流血。”

  晶后久久凝视着我,我毫无畏惧的和她对视着,现在她面前的并不是作为她义子出现的龙胤空,我代表的是大康。

  “我累了!”晶后漫不经心的说出了这句话,然后站起身向门外走去,挑开珠帘的时候,她的脚步停顿了下来:“今天我就会把你平安的消息通告给康国,如果战争就此结束,我会将你平平安安的送返回国。”

  走出新月阁的时候,慕容嫣嫣仍然在外面等我:“怎么样了?”

  我指了指窗外阴郁的天空意味深长道:“雨季很快就会过去。”

  我安然反回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秦都,用不了太久这消息就会传到前线,就会传到大康。无论大秦还是大康都已经被这场战争拖得筋疲力尽,我的出现刚好给了他们一个停战的契机,和谈虽然没有开始,边界的战争已经全面暂停了。

  走出万花楼的时候,阴霾许久的天空奇迹般放晴了。阳光照耀着秦都每一寸土地,百姓的脸上也出现了久违的笑脸,每一个人都清楚,战争就要结束,所欠缺的只是时间。

  我眯起双目望着娇艳的太阳,丝毫不顾及阳光将我的眼睛灼痛,不知怎么。我忽然觉到,这轮艳阳是因为而存在,这天这地。这世间的万事万物都是为我而生。

  “平王殿下!”钱四海地声音在身后响起,肥胖的脸上堆起阳光般灿烂的笑容,我地胜利方法就代表着他的盈利,他已经将自身的利益紧密的和我联系在一起了,事实证明钱四海的确是一个有眼光地商人。他具备成为巨贾的一切条件,投机和冒险,对时局敏锐的觉察和把握能力无不超群,有些时候利益比感情更为稳固。

  “平王殿下,我为您准备好了需要的一切。已经差人送往枫林阁,你在秦都的一切活动所需都包在我地身上。”

  我搂住钱四海宽厚的肩膀:“钱兄,胤空永远不会忘记你这个朋友。”我蒙难的时候叫他钱老板,我即将荣归的时候叫他钱兄,虽然仅仅是一称呼的转换,对他来说却意味着巨大的褒奖。

  钱四海道:“殿下,这两日恐怕拜访你的人会很多。”

  我微笑道:“会越来越多。”

  风景旧曾谙。枫林阁地一切对我来说都是那样的熟悉,走入门前那条林荫小道,我一眼就看到了道路尽头的采雪。

  采雪穿着一身白色罗裙,宛如出尘不染的百合花静静站在远处,看到我的身影,泪水宛如露珠般无声滑落。

  我记起这是我在勤王府中第一次见到她时,她的装扮,今日她为了我的归来重新换回了红妆。

  我的鼻腔微微有些发酸,经历了太多的苦楚,太多的折磨,都没有能让我掉泪,让我屈服,可见到采雪,我的眼睛不禁开始湿润了。

  我们同时向对方奔跑着,这百丈的距离竟是如此遥远。

  采雪放弃了所有的矜持,全力投入了我的怀抱,娇躯宛如风中的花枝一般颤抖,我用力抱紧她,仿佛要将她的娇躯溶入我的身体,吻住她樱唇的刹那,我克制许久的泪水终于滴落在她的俏脸之上。我们经历了太多的分离,我们有资格享受这份深爱。

  我将采雪的柔夷放入手心。轻声道:“我们回去吧,大家都在等着。”

  采雪乖巧的点了点头,和我一起走入了枫林阁的大门。

  唐昧、狼刺、突藉正在仆人的帮助下将满院的礼品收拾进去,陈子苏坐在庭院的石桌旁,帮我整理着小山般的拜帖。

  看到我进来,他们全都停下手中的工作站起身来。我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孙三分的影子,愕然道:“孙先生呢?”

  采雪轻轻牵了牵我的衣袖,黯然道:“孙先生病了,在西厢房养病呢。”

  “快带我去见他。”

  如果不是采雪事先告诉我,我真的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位气息奄奄的老者便是孙三分。

  我大惊失色的奔到病榻前,抓住孙三分瘦骨嶙峋的双手:“孙先生!孙先生!”

  孙三分列力的抓住我的手作为回应,却无法说出一句话来,混浊的双目试图睁开,最终却无力的闭上,眼角流出两首混浊的泪水。

  采雪充满忧伤道:“孙先生在你走后不久便病了,我本以为他乃是当世神医,这点小病应该不成问题,可是没想到他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三月前又突然中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孙三分的嘴仍然在无力的开合着,他似乎想告诉我什么,却始终无法发出声音。

  我的内心涌起莫名的悲哀,医者不能自医,纵使当世神医孙三分也不能逃脱这个结局。可惜慧乔没有随我一起先来,不然的话孙先生或许可以及时得到治疗。

  从孙三分的房中出来,我原本开朗的内心蒙上了一层阴霾,以孙三分目前的情况,恐怕很难跟我一起返回大康了。

  突藉似乎看出我的郁闷,安慰我道:“慧乔姑娘她们应该在这几日抵达秦都,也许会有救治孙先生的办法。”

  我点了点头,眼前也只剩下这个希望了。

  陈子苏向我道:“公子!刚才肃王燕兴启让人送来了拜帖,明天一早他会来拜候你。”

  我皱了皱了眉头,这个害我被俘东胡的罪魁祸首第一时间拜候我,究竟有何目的?

  陈子苏笑道:“所有都已经看出两国议和不可逆转,燕兴启此时出现肯定是为了向公子示好。”

  我神秘一笑:“世间的事真是奇妙,明明是一个我的仇人,我现在却不得不和他成为朋友。”

  陈子苏笑道:“看来公子已经想好了,只要你回到大康,留在大秦的这些仇人也许会成为你最亲密的朋友。”

  我点了点头,微笑道:“知我者,陈先生也!”

  燕兴启来拜谒我的时间比我想得还要早,拜虽然写着明日,他当晚便驱车来到了枫林阁,这种唐突的拜会也许是想给我一个措手不及。

  我对燕兴启的态度和晶后截然不同,口蜜腹剑,笑里藏刀,他所熟知的一套,我早已掌握,老辣对新锐,我应该不会落在下风。

  “兄弟!想死哥哥了!”燕兴启做戏的功夫绝对一流,当真是流着眼泪走进大门,我也是眼圈发红的迎了上去,紧紧和他拥抱在一起,心中却把他骂了个千遍万遍。

  燕兴启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和我携手走入书房坐了:“兄弟,当初哥哥便苦劝太后不要让你随军出征,可是终究还是拗不过她的意思,让兄弟……受了这么多的磨难……为兄真是惭愧……”他又用手绢抹了抹眼泪。

  我一幅感动到了极点的样子,红着眼圈道:“多谢哥哥牵挂,其实这次胤空有命逃离东胡,还多亏了哥哥。”

  燕兴启被我的这句话给搞糊涂了,一时间呆在那里:“兄弟指的是……”

  “多亏了哥哥当初给我的那匹黑狮子,如果没有它,我又怎能顺顺利利的逃出东胡。”我信口胡诌道。

  燕兴启感叹道:“还不是兄弟洪福齐天,那匹劣马又能帮上多大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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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60楼 发表于: 2007-11-04
~第六十一章身世~

 

  我和燕兴启虚情假意的寒暄了一番之后,燕兴启终于向我吐露了这次的真正来意:“兄弟,康国歆德皇已经答应议和了,听说这次派来的使臣是雍王。”

  燕兴启的消息果然灵通,大康的动向第一时间就被他掌握,这件事我还不知道呢。

  燕兴启道:“今日太后召集我们入宫相商此事,为兄一力赞成和谈之事,如果这场战争继续打下去,对秦康两国都没有任何好处。”

  我微笑道:“大哥对汉成帝出兵之事有何看法?”

  燕兴启叹道:“我最反对的就是这件事,太后想借用娘家的力量联合击败大康,又有谁不知道那个汉成帝在打着怎样的算盘,战局开始的时候坐山观虎斗,战局进入僵局的时候,又要出后,中山国蠢蠢欲动,都是汉国在背后撑腰,若是汉国发兵,恐怕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大秦的版图又不知要缺少多少疆域。”

  我心中暗笑,燕兴启恐怕更多考虑的是自身的利益,如果大汉出兵,晶后极有可能一不做二不休,借助汉成帝拔除他这颗毒瘤。不过好在晶后自从经历了白晷的事情之后,已经变得理智了许多,考虑到她儿子的未来这次她决不敢再轻易冒险。

  燕兴启又和絮叨了几句,便告辞离开,他是将和谈之事提前向我透露,借机拉近我们的距离。

  第二天一早,两国议和的消息终于得到确认,大康方面的确派出了雍王龙天启为使节,来秦都和谈,顺便迎接我返回大康,这件事颇为奇怪。以雍王懦弱无能的性格,怎能担任议和的重任,更加让我迷惑地是这次居然是雍王主动请命请来。

  我在秦都的地位前所未有的提高,没有人再把我当成一个质子,无论是王卿贵族还是平头百姓,每一个人都被这场战争深深困扰,而我的出现让他们看到结束这一切的希望。

  眼前的乐观局面并没有冲昏我的头脑。雍王龙天启一日未到秦都,我一日便不可掉以轻心。

  我谢绝了一切邀请和拜会,越是在这种时候。我越要保持头脑的充分冷静。

  伽蓝山上草长莺飞,踏入这里的山道便可以让人忘却尘世地烦恼与喧嚣,道路两旁修竹成行,绿草茵茵,空旷的青山之中时而传来小溪的潺水流之声。

  我沿着石阶缓缓而行。脑海中不觉浮现出幽的俏脸,记得伏击她的那个夜晚,我便由此一路将她背上慕云斋,这个性情古怪地妖女不知此时身处何方。

  我忽然想起自己今日是来接瑶如的,怎会想起幽幽的影子。唇角不由得浮现出一丝苦笑。

  慕云斋山门紧闭,从门前的杂草和落叶来看,应该很久没有人打扫过。我心中有些奇怪,秋月寒素来好洁,又怎会让山门前如此杂乱?

  我轻轻叩了叩山门,却未见有人回应。我皱了皱眉头。加重了力量,叩门声在山野中远远传了出去,许久那山门方才缓缓的打开,一位驼背地老尼颤巍巍走出门来,她混浊的双目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声音沙哑道:“你……是……”

  我微笑道:“大师,晚辈胤空特来拜见秋月寒前辈。”

  老尼喃喃道:“胤空……哦!她好像跟我提起那么一个人,对了……你等我一下,她有封信给你……”

  我愕然道:“她不在这里吗?”那老尼摇了摇头道:“不在……三个月前带着她的两个徒儿去了大康……”

  那老尼行走极其缓慢,我足足等了一柱香地功夫,她才拿着秋月寒留给我的信笺返回,递给我后,便重新关上了山门。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展开信笺,一行娟秀的小字映入眼帘,果然是秋月寒亲笔所书,信中提到她突然有急速要办,必须赶赴大康,估计要逗留半年左右,因为曾经答应过我要照顾瑶如安危,便将她一起带了过去,若是我在半年中返回可以到康都城外慈济庵找她。

  看了看落款处的日期,果然如那老尼所说,她们已经走了三个月之久,如果一切顺利我返回大康地时候,她们应该还没有离开,我虽然有些失望,可是知道瑶如无恙,我也放下心来。

  回到枫林阁,我心头的那点失望马上被欢乐所取代,焦镇期和云娜、慧乔一行安危抵达。我上前一把将两女拥入怀中,在每人俏脸上分别吻了一记。云娜倒还没有什么,慧乔娇羞无限,用力的捶了我一记道:“你好没有正行,岂可当着大家的面就……”我低声道:“好,这可是你说的,回头单独相处的时候,我可要……”

  云娜娇声笑道:“快放开我们,小心教坏了小孩子。”

  我这才放开了她们,翼虎呵呵笑道:“我什么都没看到。”

  众人齐声大笑起来。

  我想起孙三分的事情,慌忙向慧乔道:“慧乔,你来的正好,我刚巧有事情要你帮忙。”

  慧乔道:“是不是孙先生的病?”

  我点了点头,看来她抵达枫林阁之后,已经为孙三分诊治过。

  “我刚才察看过孙先生的脉象,他不仅仅只是中风这么简单……”慧乔欲言又止。

  我微微一怔,看到慧乔凝重的表情,显然孙三分的病情相当严重,我拖住她的柔夷向孙三分的房中走去。

  来到房间之中,我低声道:“究竟怎么回事?”

  慧乔道:“孙先生的体内还中了剧毒。”

  “什么?”我惊呼道,孙三分在我临走之前一切都好好的,究竟是谁要害他呢?

  慧乔道:“根据我的推算,他中毒的时间已经很长,如今毒性已经深入肺腑,恐怕天间再也无人有回天之力。”她此言一出。等于宣布了孙三分的死亡,我黯然倒退了两步重重坐在藤椅之上,我带着孙三分一起来到大秦,却无法将他带走,内心中地辈痛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慧乔主动抱住我的脖子,将我的脸靠在她充满弹性的娇躯上,给我安慰。

  我抓住她的纤手。仰首道:“慧乔,不管用什么方法,你都要让孙先生清醒过来。我要让他亲口告诉我,究竟是谁害得他!”

  慧乔点了点头:“你放心,这我还可以做到。”

  慧乔用金针刺穴之法激起孙三分的体内潜能,在午夜时终于将他唤醒,这让我想起当初孙三分在大康宫中医治宣隆皇的情形。

  孙三分缓缓睁开双目。他不能置信地看着守在病榻前的我,瘦骨嶙峋的右手颤巍巍探向我地面庞:“太子……你……回来了……”他的意识仍然没有清醒过来。

  我的眼眶湿润了,身体向前凑了凑,让他可以摸清我脸部的轮廓,哽咽道:“孙先生……我是胤空……我回来了……”

  “胤空!”孙三分的眼睛突然睁大了。他地手沿着我的额头摸到了我的鼻梁、嘴唇、下颌,长期的病魔已经让他完全失明了。

  “你……是胤空……”他无神的双目中流出两行混浊地泪水:“你……终于活着回来了……我终于……等到了你……”

  我紧紧所握住孙三分的双手:“我是胤空,我回来了!”

  孙三分嘶声道:“我……有句话……要单独对你说……”

  我使了一个眼色。众人全都退了出去。

  听到房门关闭的声音,孙三分这才道:“我送你地……那幅地图……还在吗?”

  “在!”我从怀中拿住那幅当年来秦途中孙三分交给我的地图交到了他的手中。

  孙三分振住地图呜咽道:“太子……你放心了……胤空……他还活着……”

  我内心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孙三分究竟是头脑已经糊涂,还是想对我吐露什么?

  孙三分将地图重新交还给我。拉着我贴近他地嘴边,压低声音道:“收好它……这是你父亲留给你……唯一的遗物……”

  我的血液在瞬间完全凝固,心跳猛然暂停了,过了许久我方才重新听到自己呼吸的声音,和越来越争的心跳声。

  “你……在说什么……”我的声音十涩的可怕。

  孙三分艰难的重复道:“太子龙胤基才是……你的亲生父亲……歆德皇是……”

  “你在骗我!”我的视野变成了一片红色,鲜血的颜色,如果龙胤基是我的父亲,歆德皇便是我的爷爷,天下间还有比这更为荒唐的玩笑了吗?

  孙三分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过了许久他方才重新平复了下来:“你……母亲入官……之前便和……你的父亲有过宿缘……歆德皇……因为垂涎你母亲的美色,而强行将你母亲霸占……”

  我握紧了双拳,内心中不止感到的是屈辱,更多的是愤怒和仇恨。

  孙三分道:“你母亲入宫之时……便怀有一月的身孕……,太子为了……保全她……的性命便……找到了我……,我私下……买通为你母亲验身……的稳婆……直到……你出生……一切都是我……一手操纵……”

  他喘息良久又道:“你若……还不相信……可以去查阅宫中日志……你降生乃是……不足月早产……”

  我心中再无疑虑,早在幼年时候,母亲就曾经告诉我乃是早产一月降生,我十四岁那年曾经翻阅过宫中日志,上面记载我也是早产,孙三分便是负责接生我的御医,一切都是事实,活了十八年我方才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世,我并不是什么三十一皇子,我是歆德皇的孙子,太子龙胤基的儿子。

  我压低声音道:“太子……究竟是怎么死的?”

  孙三分惨然道:“歆德皇的眼中……最看重的就是权力和皇位,谁危及到……他的地位……他便要杀谁……太子雄才伟略,深得众臣推崇……而且因为你们母子的事情……他无日不想登上……帝位……拯救你们……母子……于水火……之中……,歆德皇……又……怎会留……一个危及到他皇位……的人存活于这个世界上……即使是他……的亲生儿子……”

  终于明白我一直口口声声称之为父皇的这个人亲手杀害了我的父亲,我的母亲抑郁而终也是拜他所赐。

  我从初时的震惊之中,慢慢的冷静下来,心中一个声音在不断的告诉自己:“除了孙三分以外,这世界上没有人知道这件事,在外人的眼中,我仍然是歆德皇的儿子,仍然是大康的三十一皇子,仍然是平王殿下。

  孙三分低声道:“你……父亲……临终之前托付我,如果你……是个胸怀大志的孩子,便将这幅……地图交给你,如果你庸碌无为……贪享安逸……便永远不要告诉……你这件事……让你在平平安安中……渡过此生……”

  他的手用力的拉住我的衣襟,嘴唇附在我的耳边,欣慰道:“你……毕竟是……龙胤基的儿子……你的身体中流淌着和他一样的血液……你注定不是一个平凡庸碌之辈……”

  我神情复杂的看着孙三分,内心中已经开始接受分所说的事实。

  孙三分用尽全力道:“皇位本来说属于你的父亲……你……比任何人都有资格去……继承大康……你要拿回属于……你的一切……”

  他的话宛如一道夺目的闪电撕裂了我眼前的黑暗,我比任何人更有资格继承大康,我比任何人更有资格继承大康!我在内中拼命呐喊道,我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从幼时开妈便对父皇、皇兄、皇宫中的一切没有任何的好感,暗地之中甚至抱有一种仇恨,杀死八皇兄的时候我从未感到任何的负疚,仇恨的种子从我一出生开始便已经种下,我的生命也许就是为了复仇所存在。

  我压低声音道:“孙先生,你放心,我很快就会返回大康。”

  孙三分的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

  我为他将被褥掖好:“究竟是谁下毒害你?”

  孙三分淡然一笑:“你离去……之后,太后突然宣我进宫,……让我帮她……”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下了话语。

  我强忍愤怒道:“果然是她!”

  孙三分道:“此事缘怪不得……她……我知道……了她的秘密……她不杀我……那才奇怪……,我只是担心她会对……公子不利……”

  我冷笑道:“只怕她现在没有这个心境!”心中却有些奇怪,宣隆皇的秘密我也知道,为什么晶后没有对我下手?

  孙三分又道:“我用药镇住……毒性,本可延缓不少……时间,自知人算不如天算……突如其来的一场疾病,彻底……将我摧垮……”孙三分剧烈的咳嗽起来。

  我慌忙叫来慧乔,慧乔以金针刺入孙三分头顶两处穴道,帮助他稳定下来。”

  孙三分微笑着慧乔:“这……位姑娘……医术精绝……只可惜老朽……没有机会与你切磋了……”

  慧乔含泪道:“只怪慧乔医术不精,难以解救先生性命。”

  “这世上的万般事物,又有几件是……人力……所能够操纵的……”孙三分指了指书架道:“我将……此生的……行医所得……全部编撰成册……姑娘如果……不嫌弃……我便将它送给你了……”

  慧乔含泪点头。

  走出门外。已是黄昏,我独自来到胭脂湖畔,清风送爽,我内心却纷乱如麻。西方的天空之中一抹夕阳正缓缓沉入水中,我仿佛看到垂暮老矣的歆德皇。而这种突发的联想,让我对夕阳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地憎恶。晚霞如血,残阳如血,湖水如血,这个世界拨去表面的伪善,竟然是如此的残酷与血腥。

  一颗冰冷的泪沿着我的面庞缓缓滑落,我清醒的认识到。这是为了我真正的父亲所流。

  日落月升,刚才还是血红一片地天地,忽然换成了皎洁清朗的颜色。而我仍旧沉浸在深深的悲痛之中,空气中仿佛充满着血腥地味道,有些事情永远无法抹去。

  采雪悄然来到我的身边,她轻轻为我披上外氅,轻声劝慰道:“夜冷风寒。还是回去吧!”我猛然将她拉入怀中,用力的吻住她的樱唇,右手探入她的衣裙,近乎粗暴地揉搓着她的肌肤,采雪用力咬住下唇。默默无语的承受着我的动作。

  我突然停顿了下来,黯然放开她:“对不起……”

  采雪从身后抱住我的身躯:“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为何不哭……”

  我呵呵笑着站起身:“我何时难受?我又怎会难受?”

  采雪泪光盈盈地看着我。

  “采雪,你让他独自冷静一下!”云娜缓缓向我们走来。我刚才的举动一定都落入了她的眼中。

  她搂住采雪地香肩向枫林阁的方向走去,走到中途又回过头来:“胤空!孙先生……已经过世了……”

  我不会将孙三分留在大秦,无论他是活着还是死去,我都要将他带回大康。

  孙三分死后的第五天。雍王龙天启带领其他和谈的官员抵达秦都,他来这里地第一件事就是前往枫林阁拜会我。

  枫林阁已经完全打扫干净,我亲手将最后一片落叶扫出,我的世界中不允许悲伤的存在,从今天开始,我的每一步都要向大康的皇位走去。

  想成为一个真正的王者,必须学会忘记仇恨,无论是歆得皇对我的父亲、母亲做过什么,仇恨只会影响我的判断,哪怕是有意无意流露出的仇恨,只会让对手过早的警觉。

  现在的我衣饰华美,气质高贵,比起当年在康都之时,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雍王没有任何的变化,他本就很少参予政务,自然谈不上为国操劳,这种人往往要比实际的年龄显得年轻的多。

  “皇侄!”雍王快步来到我的面前,紧紧握住我的双手,他的热情让我有理由相信,他并没有记恨当初我在前来大秦途中对他的无礼。

  “皇叔!”我自然而然的流露出那种久别重逢的激动。

  “你受苦了……”雍王的表情真诚没有任何虚伪的成分,我不禁有些迷惑了,究竟是我的判断力出了问题,还是他果真对我有着叔侄般的深情厚意?

  雍王向我介绍了身后随行官员,我基本上都见过,但多数都是我从未打过交道的,雍王介绍一遍之后我已经可以准确的喊出对方的名字,甚至对他们的仕途资料我心中也是一清二楚,我虽然人在他乡,却一刻也没有忘记对大康官员的了解。

  我已经看出雍王此次前来并不止是想向我示好这么简单,他一定还想我表白什么。

  接下来的一切马上证实了我猜测。

  摒退众人之后,雍王向我道:“皇侄,知不知道这次我为什么要亲自前来?”

  我微笑道:“八皇叔有什么话,尽管对胤空明言。”

  雍王道:“好,在你面前我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你父皇年事已高,处理政事已经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这次的秦康之战,便是他所出的一个昏招,册立太子之事已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我抿了一口香茗,仔细的打量着龙天启,他的目的究竟是想试探我,还是抱着其他的念头?

  雍王道:“大康国内最被看好成为太子的有两人,按常理来说,当立长子为嗣。勤王龙胤礼理当是当仁不让地人选,可是他性情过于优柔寡断,加之心胸狭窄不为你父皇所喜,虽然有左逐流那帮人为他撑腰,可是至今仍然没有被册封,足可以看出你父皇无意让他继承帝位。”

  我并没有表态,慢慢放下茶盏。期待着雍王的正文。

  雍王道:“兴王龙胤滔这两年地位窜升很快,俨然已经可以和勤王平起平坐,他性情残暴。处事果断,颇有你父皇当年之风,深受你父皇的喜爱,这两年歆德皇也多次流露出想立兴王为太子的念头,可是废长立幼与理不合。再加上你父皇本身并不想过早放权,所以此事一直耽搁了下来。”

  雍王喝了一口茶水道:“现在的情况和原来大不相同,你父皇的身体每况愈下,我担心他已经撑不了太多的时间。”他压低声音道:“皇侄难道对皇位没有任何想法?”

  我呵呵笑了起来:“八皇叔真会说笑,大康的皇位便是传到八皇叔的手上。也不会轮到我。”

  雍王正色道:“皇侄,你无需怀疑我地动机,我既非勤王阵营。也非兴王阵营,而且无论他们哪个执政,我恐怕都没有好下场!”

  我微微一怔,淡然笑道:“皇叔的这句话彻底把胤空搞糊涂了。”

  雍王用力咬了咬下唇道:“我和左逐流素有仇隙。当年他还是布衣之时,我差点要了他的性命。”

  此事我也听说过一些,左逐流年轻之时曾经冲撞过雍王的座驾,被雍王抓住后折磨的死去活来,后来多亏皇后出面才饶了他地性命。

  雍王道:“如果勤王即位,左逐流的势力必然大增,恐怕到时候他第一个要杀的就是我。”他擦了擦头的冷汗又道:“龙胤滔这边更是麻烦,当年他曾经看中我府上的一个美婢,多次向我索取,都被我拒绝,后来我将那美婢送给了皇上,以他地心胸,这种仇恨应该永远不会忘记,他若当政,我的下场恐怕更要凄惨……”也许是联想到自己未来的命运,雍王地脸上已经失却了血色,说话的时候牙关不住颤抖。

  我安慰他道:“皇叔不必多虑,也许他们早就忘记也未必可知。”

  雍王用摇了摇头道:“不会,他们决不会忘记,我虽然没有什么本事,可是在识人的方面我还是有自己的独到之处。”

  他目光注视我道:“当初我陪你离开大康之时,你中途遇事表现出地勇敢果断,临危不乱,我至今记忆犹新,皇倒,此次我冒险前来秦都就是为了一件事……”他停顿了一下,加重语气道:“我特来送给皇侄一份大礼!”

  我双目猛然一亮。

  雍王道:“此次议和所有的功劳都会是你的,任何人不会抢走你的风光,经此一事,你在国内百姓心中的声望会超出任何一位皇子皇孙!”

  我一直都在担心这件事,如果大康派来和谈的使臣是别人,极有可能抢走我此次的功劳,就算不能完全抢走,我预期达到的声望也势必大大打上折扣,龙天启这次前来早已抱准了甘当绿叶的思想准备,对我来说的确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我慢条斯理饮了一口茶,雍王虽然言辞极尽诚恳,可是我毕竟离开大康多年,对待任何人都不可掉以轻心。

  “皇叔!我只想早日回到大康,安安稳稳的做我的平王。”

  雍王苦笑道:“你终归还是对我有戒心,也罢!日后你定然会知道我的心意,我只需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将来你若成为大康皇帝,需得保我一生平安!”

  我久久凝视雍王的双目,终于点了点头。

  雍王果然按照当初对我的承诺,在议和的过程中处处都以我为主,其实话又说回来,雍王本身在政治方面欠缺的实在太多,如果让他主持议和之事,恐怕大康的利益会牺牲很多。

  秦国方面负责议和的是沈驰,正是这个由我一手引入的猛虎,害得我落难东胡。一切都已经过去,随着我们立场的改变,我们之间的仇恨也已经变得无足轻重了。

  作为大秦谈判的代表,沈驰无疑是一个强劲的对手,他事先将所有的和约都已经拟好,其中自然包括送我返回大康的条例,不过让我无法接受的是,他提出此次战争乃是大康一手挑起,必须割让两座边境重镇,冕池、席阳,这两座城镇分别扼住黄河从大康通往大秦的河段,可谓是大康的门户,在战略上异常重要,我岂能答应。进或退,胜或败往往就在一念之间,可是这次的谈判对我来说至关重要,如果谈判的结果无法让歆得皇满意,那么我即使回到大康也将面临冷遇和责难。

  谈判宛如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在始终无法达成协议的时候,终于进入了僵局,我提出中断一天,试图找出打破僵局的方法,对我而言为大康多谋取一分利益,将来在国内的声望就会增加一分。

  能够影响沈驰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肃王燕兴启。利益对燕兴启来说根本不重要,能够让他改变的只有威胁。

  我亲自携带礼物前往肃王府去拜会燕兴启,燕兴启似乎对我的到来早有准备,微笑着将我迎入王府之内。

  “贤弟找我有事?”燕兴启笑眯眯道。

  我点了点头,打开礼盒,里面是一本田氏帐簿。燕兴启双目一亮,脸上笑容顿告消失,眉头紧皱望向我道:“贤弟这是什么意思?”

  我笑着拿起帐簿凑在烛火上点燃。

  燕兴启唇角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他并不明白我这番举动的含义。

  “算起来我离开大康已有三年,回去后恐怕还是要安安稳稳的做我的平王。”

  燕兴启冷冷道:“恭喜你了。”

  我呵呵笑道:“何喜之有?一个平王在大康做和在大秦做又有怎样的区别?怎比得上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相国!”我故意将这句话倒过来说。

  燕兴启焉能听不出我话中的含义,眼中闪过一丝怪异的目光。

  我故意道:“难道哥哥并不满足吗?”

  燕兴启正要说话,却被我抢先打断:“我不知道哥哥做何感想,可是胤空清楚自己的心中所想,我不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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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61楼 发表于: 2007-11-04
~第六十二章强暴~

 

  我起身慷慨激昂道:“大康四面楚歌之时,是谁只身犯险,冒着随时牺牲性命的危险来到大秦为质,是我,是谁东胡被俘,受尽百般折辱,是我!又是谁在康秦两国陷入战乱之中,解救万民于水火之中,仍然是我!”我虎目炯炯盯住燕兴启道:“我付出了这么多究竟为了什么?就是为了不再当一个遭人白眼的平王!”

  燕兴启的目光中流露出无比灼热的光华,我的表白一定引发了他内心深处的共鸣。

  我注视燕兴启道:“有此事情你我心知肚明,我烧掉这本帐簿是想告诉你,这帐册对我根本无关紧要,我想要的你清楚,你想要的我更加清楚!我们并不是敌人,至少现在不是,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好好的合作呢?”

  燕兴启缓缓的点了点头,伸出的手和我紧紧握在了一起。

  我和沈驰在合约上郑重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两国的玉玺早已事先加盖,和谈之事终于完美落幕。

  “平王走好!”沈驰满怀深意的说道。

  我笑道:“多谢沈大人吉言,今时今日胤空方才嗅到自由的味道。”

  我们相视而笑。

  我也许永远不会和沈驰成为朋友,可是我决不希望有这样一位敌人,幸好现在,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利益冲突,我们将回归到彼此的轨道中去运行。

  沈驰道:“今晚陛下在皇宫设下酒宴,一来恭贺两国签署和约,二来为平王殿下送行。”

  我点了点头道:“本王一定准时到场!”这是我第一次用本王来称呼自己,我虽然仍在大秦,可是再也不是一个质子的身份,我已经真真正正获得了自由。

  晚宴的气氛相当沉闷。作为主人的燕元宗竟然没有出席,我知道他仍然在恨我,恨我对燕琳保护不利,以至燕琳香消玉殒,大秦真正的主角反倒成了燕兴启和沈驰,人生真是奇特,最后给我送行地人反倒是当初差点将我置于死地的人。我忽然发现最先尊敬自己的往往是自己的对手。

  酒我喝了很多,但却没有任何的醉意。

  离开皇宫的时候,又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我和燕兴启等人告辞之后,和雍王相互扶持着向马车走去。

  来到车前,却看到许公公举着雨伞一直等在那里。

  “许公公!”我微感诧异道。

  许公公恭恭敬敬地向我拱了拱手道:“平王殿下,太后在凤阳宫设下酒宴,为您送行!”

  我呵呵笑了起来。

  我将醉酒的雍王扶上马车。示意手下将雍王送回驿管。

  转身向许公公道:“深夜入宫恐怕会遭人话柄,许公公还是替我谢谢太后吧。”

  许公公道:“太后说若是平王一定会记得昔日的母子情分。”

  我点了点头:“好吧!引路!”

  晶后坐在凤阳宫中,桌上酒菜早已上齐,她应该等待了不少时候,烛影摇曳。恰如她此刻起伏不定地心境。

  我脱下外袍递给许公公,缓步来到晶后的面前。

  她的目光仍然注视着跳动的烛火,始终未向我看上一眼。

  周围木窗全部打开,宫内黄色帷幔被风吹得飘扬而起,整个凤阳宫的气氛显得无比诡异。

  许公公想上来为我燕斟酒,晶后淡然道:“你去吧,没有我的吩咐。不可让任何人打扰我们!”许公公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晶后拿起银质酒壶缓缓为我添满酒杯,然后端起面前酒杯道:“喝完这杯酒,我有句话想问你。”她仰首将那杯酒喝下,却见我仍然无动于衷。秀眉微颦道:“你……是不是以为我在酒中下毒?”

  我微笑着摇了摇头,仍然没有说话。

  晶后又为自己满上一杯:“算了,你喝也罢,不喝也罢,我不会勉强你……”言语之中极点,如果我不是早就知道了她的真正用心,也许真的会对她心软。

  晶后又饮完一杯道:“你很有本事,居然能将和约的事情圆满解决。”

  我微笑道:“既然是和谈,就必须双方公平,不可以插手任何一方地利益。”

  晶后呵呵冷笑了一声,重重的放下酒杯:“你和燕兴启之间究竟有什么默契?”

  我反唇相讥道:“我和肃王之间远远比不上和太后的默契!”

  “放肆!”晶后娇躯颤抖,霍然站了起身来。

  我无畏地看着她,协议已经达成,我也已经恢复自由之身,以她的智慧决不会杀我,来破坏刚刚达成的和平局面。

  我有恃无恐的笑道:“太后地脾气好像改变了很多,是不是承受的压力太大所致?”

  晶后冷冷道:“胤空,我今日召你过来,就是想告诉你,我当初并无害你之意,有些事情……”

  我猛然从腰间掏出龙佩重重放在了桌上,目光冷冷盯住晶后,其中的含义不言而明。

  晶后缓缓摇了摇头头道:“胤空,你果然非同凡响,你再不是一个质子,自然不会将我这个曾经的母后放在眼里。”

  我慢慢站起身来:“太后,你喝醉了,胤空告辞!”

  晶后愤怒道:“混帐东西,只要我想杀你,随时可以将你置于死地!”

  原本想要向门外走去的我霍然转过身来,我一步步向晶后走去,晶后从我疯狂的目光中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美目中流露出一丝惶恐之色:“你……”

  我强压怒火道:“您是高高在上的秦国太后,我这样一个质子当然不会让你放在眼里。只要你需要可以对我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也可以随时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夺取我的生命。”

  晶后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你……你给我滚出去!”

  我呵呵冷笑了一声,反而向她的面前又走了一步,伸手抓住了她的柔夷:“你为什么不喊人来杀我?”

  晶后用力咬住下唇:“胤空。我地忍耐是有限度的……”她的话还未说完,我突然抓住了好的领口,猛然将她胸前的长裙撕裂开来。

  “啊!”晶后发出惊恐的尖叫,随即用纤手捂住自己的檀口,她地美眸中充满了深深的恐惧和难以置信,她无法想像我居然大胆妄为到这样的地步。

  我地目光冷冷注视着她完美的胸膛,雪白双丘之上两点樱红仍然在微微颤动。

  晶后的双手试图去掩盖自己的胸口。可马上被我抓住,在我的面前她地那点力量根本微不足道。

  我并不想死,我做每一件事情之前都会经过深思熟虑。这次也一样,康秦之间刚刚达成和谈,无论我做什么,晶后都必须首先权衡这件事,她不敢杀我。杀了我就意味着两国将重新陷入战争之中,而她在政治上刚刚获得的喘息之机,也将不复存在。

  我单手拧住她的双手,嘴唇放肆的吻在她胸前,晶后竭力挣扎着。但是她不敢大声地呼救:“畜生……我不会放过你……”

  ‘嗤!’我将她原本破裂的长裙完全扯下,晶后诱人的胴体完全裸露于我地面前。

  我极度粗暴的进入她的体内,晶后瞳孔因为巨大地痛苦而骤然收缩。我必须让她知道,在我面前,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秦国太后,只是一个供我蹂躏的女人。

  晶后体内的温暖却没有能暖化我冷酷的内心。没有抚摸,没有温柔,我机械的侵犯着她的身体,像在无情的践踏一幅神圣的画卷。

  泪水沿着晶后的美眸缓缓流到眼角,一滴滴的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她黑色的发髻完全披散开来,衬托着极度苍白的俏脸,唇角沁起出一丝鲜红,她的下唇已经被自己咬破。

  我的喉头发出阵阵快意的低吼,晶后一动不动的看着我,不知怎么,我忽然感觉到自己身下的竟是一具失去生命力尸首。

  我拼命的抱紧她的躯体,用尽全力的发泄着我的愤怒和仇恨,我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无论我怎样努力,都无法达到期望的快感。

  我猛然从她的身上爬了起来,迅速穿上了自己的衣服。

  晶后慢慢站起身来,她从心底发出一个我齿冷的声音:“滚!我永远不要见到你……”

  我忘记了自己是怎样走出的皇宫,也忘记了自己有怎样来到这间酒馆,辛辣的酒水一碗一碗的下肚,本该使我温暖,可我却越喝越冷。

  我终于发现自己对晶后的报复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快乐,伤害她的同时也伤害到了我自己。

  我记不清自己究竟喝了多少杯,拿着酒壶摇摇晃晃的像街心走去,我没有任何的目的,脑海中甚至想不起自己究竟身处何方……

  朦胧中我仿佛身处云端,身体轻轻飘落,睁开双目,仍然还是深夜,月朗星稀,我躺在一艘小船之上。

  一位白衣少女,站在船首之上,长发随风飘舞,宛若凌波仙子,听到动静,她蓦然回首,向我嫣然一笑,我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少女竟然是魔女幽幽。

  “大醉猫,你总算醒了!”她娇滴滴道。

  我掬起一捧湖水,喝了直去,擦干嘴角,微笑道:“原来是幽幽姑娘。”

  幽幽千娇百媚的看了我一眼,屈身在我对面坐下:“我还当你早就把我忘了哩。”

  我呵呵笑道:“像你这种美女便是看到一眼,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幽幽轻轻啐了一口,俏脸却荡起一丝迷人的微笑,又有哪个女孩子不喜欢男人赞她漂亮呢?

  “你喝醉的样子好吓人啊。”她轻声道。

  我洗了把脸,昏昏沉沉的头脑略感清凉:“我喝醉酒,最喜欢干的就是非礼别人,对了刚才我有没有非礼你?”

  幽幽俏脸一红,娇嗔道:“亏你还是大康的平王,开口闭口都是些轻薄话儿,你若是敢对我无礼,我便打断你的双手,缝手你的嘴巴。”

  看到她的神态,我心中不禁暗笑,看来自己刚才说不定真的摸了这个妖女,只怪自己喝得太多,便是占了便宜此刻也完全不记得了。

  她的出现让我暂进忘记了刚才的痛苦,我微笑道:“你大概不知道,男人要做坏事的并不是靠手和嘴巴……”

  幽幽一把揪住了我的耳朵:“你这个淫贼,除了这些事情,你没有别的话好说吗?”

  我大声讨饶,这妖女方才放开了我:“你马上就回大康了,是不是该把那本田氏账簿交给我了?”

  我苦笑道:“那本账簿根本不在我的手上,我拿什么交给你?”

  幽幽怒道:“胤空,你少跟我撒谎,田循的女儿是你的老婆,她怎会不把这件事情告诉你!”

  我笑道:“瑶如手里也没有那本账簿,当初你也看到了田氏账簿被田玉麟拿去,你三番五次的找我作甚?”

  “你是不是将那本账簿私吞了?”幽幽美目圆睁。

  “那本破账簿对我来说又有什么意义,我要它做什么?”

  幽幽冷笑道:“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那本账簿的秘密。”

  我心中疑窦顿生,关于账簿的事情我和燕兴启已达成了默契,按理说他不应该继续找我讨要那本账簿,可幽幽却又来找我,她究竟是燕兴启指使,还是另有目的?难道这本帐册之中除了记载了燕兴启的罪证,还有其他的秘密?

  我试探道:“我自然知道,可是账册并不在我的手中,我拿什么给你。”

  幽幽道:“不如我们做个交易,你拿出账册,我帮你找到缪氏宝藏,其中的财宝全部归你,我只要拿走一本书就行。”

  我心中猛然一震,缪氏宝藏!我曾经听人说过,据传前朝有一个天下第一富商缪期无,富甲天下,死前将其财富埋藏于一个极其隐秘的地点,不过这件事的真实性却无从考证,今日幽幽既然如此说,看来这本田氏账簿必有蹊跷。

  我笑道:“我个交易听起来并不公平。”

  幽幽怒道:“怎会不公平,你便是拥有田氏账簿,也只是找到地图的一半,如果没有我的帮助你又怎能找到另外的半张地图?”

  我暗忖道:“幽幽对财宝不感兴趣,唯独看重一本书,难道这本书是什么武学秘籍?联她来自魔门,那本秘籍八成和魔门有关,可是魔门的无间玄功现在在我的手中……”我忽然想到,在春宫图中除了无间玄功以外还发现了一张地图,难道那张地图也和缪氏宝藏有关?

  幽幽看到我半天不语,忍不住推了我一把道:“你傻呆呆的在想什么?”

  我狡黠笑道:“总觉得我还是有点吃亏,若是幽幽姑娘将自己送给我,我到可以考虑考虑。”

  幽幽笑道:“幽幽即便是将来要嫁也要嫁给一个真心爱上的人,只可惜我对你没有任何感觉。”

  “那是你没有体会到我的好处,你仔细想想,我身为大康平王,样貌也不算差,除了武功稍微次了一点,其他的都还不错,幽幽姑娘不妨考虑一下。”我大言不惭的说道。

  幽幽娇声笑道:“好厚的脸皮,好,我答应你,如果你将来能够一统江山,而我恰恰还没有找到意中人,那我便委屈下嫁给你。”

  “一言为定!”我伸出手去,幽幽扬起柔夷和我击了三掌,轻声道:“你切勿忘了今夜之事,一定要将田氏账簿弄到手中,过些日子我再来找换……”说完这句话她轻飘飘从小船上荡起,足尖在水面上蜻蜓点水般轻轻一触,转眼已经消失在暗夜之中。

  我自问没有她那样的轻功,老老实实的划着小船向岸边靠去。

  没想到今晚竟在无意中从幽幽的口中知悉了田氏账本的秘密,这个田循对我看来并没有照实相告,瑶如应该不知道其中的秘密,那本真正地账本看来仍然在田玉麟的手中。如果一切真的像幽所说,账簿中藏有缪氏宝藏的地图,我必须想方设法将此图据为己有,得到缪氏宝藏,我便拥有了足够的资本,对我争夺王位将会有莫大的帮助。

  燕元宗虽然并没有出席晚宴,可是出于礼仪。我在离去之前必须前去向他辞行。自从燕琳死后,他已经很少上朝,大部分精力都放在诗词歌赋之上。

  我见到他的时候。燕元宗正在痴呆呆看着一幅古画,目光却极尽迷惘,他地心神显然并没有在画上。

  我静静的候在一旁,旭阳宫内的气氛显得异常诡秘,我留意到郦姬并没有出现在宫内。却不知那去那里了。

  等了许久仍不见燕元宗开口,我只好率先打破沉寂,小声道:“胤空参见皇上!”

  燕元宗宛若受惊一般,猛然颤抖了一下,这才意识到我地存在。他回身看了看我,脸上露出一丝惊异的笑容:“你……来了!”

  “胤空过两日就要返回大康,特来向皇上辞行。”

  燕元宗点了点头道:“该走的终归是要走的。又何必告辞。”

  我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看来燕元宗并没有想和我交谈下去意思,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正想向他告辞。

  燕元宗却喊住我:“胤空。临走之前,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我恭敬道:“皇兄尽管吩咐。”

  “帮我给琳儿画……一幅像……”

  我心中不禁暗叹,这燕元宗今时今日仍然没有忘记燕琳,看来他终生都无法从这段孽缘中摆脱出来。

  我答应了燕元宗的请求,可是不知怎么,我虽然可以画出燕琳的容貌,却无法勾勒出她的神韵,这并不是因为我和她分别太久的缘故,也许在我地潜意识之中燕琳的一切都属于我,我很难和别人分享。

  白晷死后,他的遗骸也被东胡人带走,晶后虽然恨他,可是仍然遵从民意,在秦都西郊暮雨山为他修建了一座衣冠冢。

  离开大秦前地一天,我带上祭品来到了白晷的墓前,穿越墓前的松林,我便听到嘤嘤的哭泣声,透过树枝地间隙,可以看到两名身白衣的美丽女郎正跪在墓前哭泣。我心中不禁一阵狂跳,她们竟然是郦姬和思绮姐妹。

  其实来到秦都之后,我曾经多次想过去找思绮,只是一直以来忙于康秦和谈之事,这两日也兴起过这念头,每每到最后又打消了主意,生恐自己无法面对思绮忧伤的眼神。

  我的脚步声首先惊醒了郦姬,她回过头来,看到是我,泪光盈盈的眼中几分惊喜稍闪即逝。

  我向她微笑着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祭品小心的放在墓前。

  “平王……”思绮抽抽噎噎的说道,娇美的俏脸之上犹自挂着两行晶莹的泪珠,当真是我见犹怜。

  我充满爱怜道:“思绮姑娘,皇后娘娘。”

  郦姬淡然道:“只有平王殿下还记得来拜祭亡父。”

  我恭恭敬敬的在白晷墓前拜了三拜,声音低沉道:“白大将军精忠报国,死而后已,是我辈的楷模。”

  郦姬凄惨一笑:“爹爹为大秦耗尽最后一滴鲜血,最后又换来了什么?只不过是这一掊黄土,连尸骨都找不到了……”

  思绮听到伤亡之处,不禁哭了起来。

  郦姬道:“你跟我来,我有件事想问你。”

  我随她拐过前方山岩,在一片桃林前停下,我从身后猛然将郦姬柔软的娇躯抱入怀中。郦姬拧转俏脸,美目紧闭,灼热的樱唇寻找着我嘴唇的位置,我吻住她湿润丰盈的樱唇,尽情品味着她唇齿间的诱人芬芳。

  两颗晶莹的泪珠从郦姬的腮边滑落:“我一直都在等你回来。”

  我捧起她美的让人心醉的俏脸,深情道:“我被俘的这些日子里无时无刻不牵挂着你。”

  郦姬紧紧抱住我地身躯:“胤空,带我走,一刻都不愿在这座皇宫中呆下去,更不愿面对燕元宗那个疯子……”

  我深情的吻去她脸上的泪痕,心中升起莫名的悲哀。我何尝不想带着她脱离这个苦海,可是郦姬的身份乃是秦国皇后,我不可以感情用事。

  郦姬的美目慢慢黯淡了下来,她轻轻推开了我,冷冷道:“你不敢!”

  我低声道:“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很多时候必须先从大局考虑。”

  “大局?”郦姬惨然一笑:“你所谓地大局无非是皇帝的宝座。”

  我摇了摇头道:“康秦之间的战事刚刚结束,如果我将你带走。对秦国来说这将会是举国地耻辱,没有人可以容忍这件事的发生。”

  郦姬的目光终于回复了初时的冷静,现实注定我们有缘无份。她从身边的桃树上摘下一朵桃花。用力碾碎:“我爹爹究竟是怎么死地?”

  我心中微微一怔,白晷应该是死于晶后的手中,这件事我并不想告诉郦姬,以她现在的处境便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没有任何好处。

  郦姬道:“整件事是不是太后所设计?”

  我沉吟不语。

  郦姬冷冷道:“你不说我也能够猜到,我爹爹在蛮州被围之时。周围诸城全都闭门不出,冷眼旁观我爹爹孤军作战,要是没有太后地吩咐,他们根本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我心中大奇,郦姬久居深宫。又怎么对战场的情况如此熟悉?难道有人故意将真正地情形告诉她,以激起她对晶后的仇恨。

  郦姬道:“你不必害怕,自从知道我爹爹真正的死讯之后。我便没有打算离开秦宫,我之所以问你刚才那番话,只是想试探一下你对我的心意。”

  她冷冷道:“在你心中恐怕我地地位还比不上思绮。”她凤目流露出无比怨毒的神情:“我得不到的东西,决不会让别人得到。”

  我暗自惭愧。郦姬的表情高贵而冷酷,让我感到和她之间的距离顿时拉远,忽然觉得郦姬和晶后的某些方面竟然惊人的相似,这种感觉让我不寒而栗,郦姬变了,她变得冷静而理智,这一切究竟是谁所造成?

  郦姬轻声道:“我曾经把自己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可是现在我终于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单纯,多么的幼稚!”她转身向远处走去,再也没回头看我一眼。

  回到白晷的墓前,郦姬已经先行离去,只剩下思绮独自落寞的站在那里。

  “姐姐似乎生气了!”思绮轻声道。

  我点了点头,拿起地上的提盒,低声道:“我送你回去。”

  让我意外的是,思绮已经从将军府中搬了出来,现在所住的地方是白晷当年的别院,一座清幽静谧的四合院落。

  伺候她的只有凌凤和一位老嬷嬷,思绮解释道:“我一个人也住不下那么大的地方,带着凌凤和武嬷嬷搬到了这里。”

  我随她来到客厅说话,客厅虽小,可是布置的却十分雅致,周围墙面悬挂着她画的长卷,想起我们最初相识的情形,我不禁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思绮俏脸微红道:“我画的不好,你莫要取笑我。”

  我呵呵笑道:“我当初是故意气你来着,你的丹青早已有了大家风范。”

  思绮幽然叹了一口气道:“只可惜爹爹再也看不到了。”

  我看到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内心不禁一动,除了身在宫中的郦姬,她在这世界上再无亲人,郦姬自顾不暇,又怎能有精力去照顾于她,我暗忖道:“须得想个法子带她一起离开。”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我故意叹了一口气。

  思绮道:“你好像有心事?”

  “胤空明日就要离开这里了,临别之时总觉得有件事放心不下。”

  思绮道:“什么事情?”

  我低声道:“当日在战场之上,白大将军曾经嘱托我一件事情,胤空不知道当说还是不当说?”

  思绮道:“既然是爹爹嘱托,平王但说无妨。”

  我盯住她的一双妙目,轻声道:“白大将军让我照顾你一生一世。”

  思绮万万没有想到我会说出这句话来,俏脸绯红,含羞垂下头去,许久方道:“这句话……当真是我爹爹说得?”

  “千真万确!”白晷当然没有说过将思绮许配给我,可是我为了得到思绮只好编造出这个善意的谎言,白晷若是泉下有知,一定不会反对这么做。

  思绮沉默许久方道:“可是……姐姐已经为我订下了一门亲事!”

  “什么?”我震惊道,此时我方才知道郦姬临走之时说过的那番话的真正含义,她早就看出思绮对我情根深种,她无法和我厮守在一起,竟然迁怒于思绮。

  思绮黯然道:“姐姐将许配给太仆朱无墨的三公子朱自真。”

  我心中暗骂:“这朱自真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跟我抢思绮。”整件事都是郦姬一手操纵,显然她对思绮的忌恨由来已久。

  我一把捉住思绮的柔夷道:“你根本就没有见过那个朱自真,又怎会对他有任何感情存在?”

  思绮轻轻挣脱我的大手,低声道:“这世上我只有姐姐这个唯一的亲人,我如果不听她的话,她肯定要伤心的。”

  我冷笑道:“难道就为了听她的话就要跳入火坑吗?也许在她的心中早已不把你当成她的妹妹。”

  “不许你诬蔑我的姐姐!”思绮愤怒道。

  我点了点头:“我只想问你一句话,在你心中究竟喜不喜欢我?”

  思绮俏脸涨得绯红,让她开口说出喜欢我的话的确十分艰难。

  我深情道:“你不开口我就当你是喜欢我的。”

  思绮用力咬了咬下唇道:“就算你知道我的心意又如何?我不可以这样一走了之,更不可以对不起姐姐。”

  我怒道:“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猛然抓住了她的香肩,将她用力的拥入我的怀中。

  思绮拼命挣脱,我用嘴唇堵住她的檀口,右手撩起了她的长裙,抚摸在她光滑笔挺的玉腿上,不管用怎样的手段,我都要将她得到,她是我的,我不可以让她落入别人的手中。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62楼 发表于: 2007-11-04
~第六十三章情奸~

 

  思绮的美眸由于惊恐而睁大,我一手掩住房门,一手掀起她的裙摆,扯开她的娈衣,抚摸着她的雪股玉臀。

  思绮竭力的挣扎着,我紧抱住她盈盈一握的纤腰不让她挣脱,挺动小腹,身躯从后进入她湿润的娇躯内,突然侵入的疼痛让思绮发出一声娇呼,刚才的挣扎让她的领口扯开,粉红色的肚兜使得她挺秀的双峰呼之欲出。

  她未经人道的娇躯紧紧包裹着我的身体,我扯断她肚兜的系带,双手握住她丰盈温暖的双峰:“你是我的,我不会让你嫁给任何人……”我的声音由于极度兴奋而颤抖着。

  思绮根本无力和我抗衡,只好任我摆布,我感觉到她因为紧张而僵硬的娇躯在我的动作下,逐渐开始软化,随着初时疼痛的过去,我开始尽量把动作放的轻柔,在我的爱抚下,思绮渐渐放下了矜持,情不自禁张开了雪白修长的玉腿,并且将丰腴的美臀往后顶,迎合着我的动作。

  我抚摸着思绮每一寸肌肤,亲吻着她曲线柔美的脖子,思绮的娇躯在我的动作下,开始发出一阵阵的颤栗,她的喉头发出诱人的呻吟声。我猛然抱紧了她,将她的娇躯翻转过来,紧紧压在墙壁上,思绮美眸中的惊恐已经褪去,她的表情极其复杂,羞涩和兴奋混和在一起,这让我越发的激动起来,我尽情的享受着她娇美的肉体,我的动作越来越迅猛激烈。我要彻底征服思绮。“唔……”她美妙诱人、柔弱无骨的雪白玉体一阵紧张的律动、轻颤。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激情,低吼一声,爱欲尽情的释放在她的体内。

  我久久抱着思绮温暖的娇躯,享受着她体内仍有余韵的阵阵蠕动。

  思绮伏在我的怀中无声啜泣了起来。我的手段虽然稍嫌卑鄙,不过我如果仍然犹豫不决,又怎能在短时间内彻底掌握她的芳心,况且思绮本来就对我有请。我对她做出的这种事情,想来她不会恨我。

  “我恨你……”思绮轻声道。妙目中却没有任何的仇恨。

  我微笑道:“都是你逼我的,如果你不是坚持嫁给朱自真那个混帐,我又怎会辣手摧花?”我吻着她精致的耳垂道:“我太爱你,所以才做出了这种事情,你不要怪我。”

  思绮的芳心已经完全被我软化,她轻轻嗯了一声。螓首埋在我的怀中:“胤空……你不可以辜负我。”

  我心中暗自得意,强行占据了思绮的肉体之后,她的一颗芳心也被我成功俘获。现在估计她早就把什么朱自真抛到了九霄云外。

  我深情道:“我会和你一生一世相守在一起,随我一起返回大康好吗?”

  思绮顺从的点了点头,从我怀中起来,整理被我弄乱的衣裙。我这才留意到自己的外袍上沾上了数点伊人的处子落红。

  思绮目光落在我的外袍之上。俏脸一红,攥起粉拳在我的胸口上轻轻打了一记。我捉住她纤手道:“还痛吗?”

  思绮摇了摇头,轻声道:“姐姐没有错,你果然不是好人。”

  我呵呵笑了起来,搂住她香肩道:“帮我找一套衣服,我总不能就这样走出门去。”

  思绮红着脸儿走了出去,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换上了一套衣裙,她找来了一套白晷生前穿过的衣服,我体形和白晷大体相仿,穿在身上刚好合适。

  思绮不无忧虑道:“我跟你就这样不声不响的离开,姐姐该如何向朱家交代?”

  我笑道:“此事你无需顾虑,你姐姐贵为一国皇后,那朱无墨父子即便是有什么不快也不敢当面职责,更何况是我带你走的,跟你姐姐又有何关系?”我并不担心朱无墨父子,反而担心丽姬的感受,经过这件事以后,她说不定会因爱生恨,越发的仇视我和思绮。

  我嘱托道:“这件事你千万不可以让你姐姐知道,便是对凌凤她们也不要说。”

  思绮点了点头,我将她的娇躯拥入怀中:“明日一早我便来接你,离开大秦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以后有机会再向你姐姐解释。”想到即将要离开故土,思绮不禁怅然若失,我用尽温柔功夫,总算将她逗得开心,这才离开。

  翌日清晨,我率领众人来到通济巷,为了避免旁人的注意,我让唐昧和突籍前往思绮的住处将她接来。

  雍王龙天启和我并肩站立在港口边缘,微笑道:“皇侄这几年收获颇丰,身边美女如云,看来回去不久便该操办你的喜事了。”

  我呵呵笑道:“可惜胤空身无分文,在大康还没有容身之地。”

  雍王笑道:“皇侄怎么忘了,当初你来大秦为质之时,陛下曾经赏赐给你一块领地,在康都赐给你平王府一座,仆妇四十八人,黄金十一万两,绸缎三百匹,马匹牛羊计六十八头。”真难为他了,过去了这么久,他仍旧清清楚楚的记得赏赐的细节。

  雍王道:“我这次临来之前,特地向陛下提及此事,陛下已经让人在康都给你修建平王府,你回去之后应该可以完工了。”

  “多谢八皇叔费心。”

  雍王笑道:“我知道你向来不喜欢张扬,平王府的位置和布置都是我亲手所选,希望你能够满意。”

  我正要进一步表达谢意,却见前方一辆四乘马车停在岸边,一身绿色长裙的慕容嫣嫣款款从车上走了下来。

  雍王向我挤了挤眼睛道:“又是一位大美女送上门来了。”

  我摇了摇头道:“这位慕容姑娘肯定是不会随我去大康的。”

  慕容嫣嫣笑道:“平王殿下怎么一声不吭地就离开了?”

  我笑道:“胤空在大秦的使命已经完结,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处,自然想早日返回大康。”

  慕容嫣嫣道:“归途漫漫,平王凡是还需小心。”

  我听出她话里有话,似乎想提醒我什么,低声道:“慕容老板想告诉我什么?”

  慕容嫣嫣向河岸走了两步,我紧跟了过去。她低声道:“有人在大秦境内的水路设伏,你进入大秦水域之后,最好弃舟登岸,改由陆路前往康都。”

  我微微皱了皱眉头。慕容嫣嫣是左逐流的人,她既然能够知道这个计划。看来中途截杀我的人定然是左逐流无疑。我的功绩终究还是引起了大康诸王地警觉,左逐流这些人已经开始对我展开行动。

  慕容嫣嫣道:“你此次议和成功,在大康国内已经赢得不少民心,诸位皇子恐怕早就将你当成了眼中钉。”

  我点了点头,这是难以避免的结果,看来我回到国内首先面临的就是这帮皇兄的围攻。对此我已经做足了心里准备,经过这些年,不知道我的诸位皇兄的头脑有没有进展。

  我微笑道:“慕容老板难道没有想过回到大康发展?”

  慕容嫣嫣轻轻摇了摇头道:“我暂时没有返回大康的打算。”

  我凝视她娇美的俏脸。深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道:“秦康之间经过这场战争,都是损耗巨大,八国的格局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改变。秦国已经不再是康国的主要对手,你留在这里地意义不大。”

  慕容嫣嫣幽然道:“平王对局势的分析的确很有道理。可是有许多事嫣嫣都身不由己。”

  看来左逐流对她的影响很大,慕容嫣嫣不同于单纯的思绮,我若是用同样的手段对待她,恐怕非但获取不了她的芳心,反而会弄巧成拙,让她对我记恨终生。

  我低声道:“上次我约太后在万花楼见面,会不会给你造成麻烦?”

  慕容嫣嫣温婉笑道:“应该不会,平王出现在万花楼就是一件极为正常地事情,太后又怎会生疑?”

  她分明是拐着弯说我喜欢巡春,我呵呵笑了起来。

  “一路顺风!”慕容嫣嫣向我告辞。

  我重重点了点头,真挚道:“慕容老板若是遇到任何难处,都不要忘记了在大康还有胤空这个朋友。”

  慕容嫣嫣的美眸中流露出极其复杂的目光,以她的聪颖应该可以领悟到我话语中更深的含义。

  我们的行李已经全部运送上船,雍王走过来道:“皇侄,要开船了。”

  我依依不舍的看了看慕容嫣嫣,毅然转身向大船走去。

  我的目光逐一从众人的脸上扫过,云娜、慧乔、采雪、思绮、唐昧、诸葛小怜……每一个人的脸上都荡漾着轻松愉快的笑容,我扶住凭栏,在心中默默的自语道:“再见了,大秦!”

  月黑风高,帆船缓慢的行进在黄河中,耳畔除了滔滔的水流便是呼啸的夜风,虽然已是暮春,河风仍然带有凉意,我独自站在船头之上,静静品味深夜中的孤寂与落寞,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离开秦都以后,晶后那苍白绝望的面孔反复在我的脑海中浮现,我竟然对这个曾经要置我于死地的女人仍然念念不忘。想起那天对她的强暴,我内心中不禁一阵抽搐,这痛苦竟是如此清晰,对她的报复并没有带给我任何的快意,增加的只有痛苦,我忽然发现自己可能永远也无法忘记项晶。

  云娜悄然来到我的身后,为我披上外氅。我转过身去,展臂将她的娇躯揽入怀中:“怎么还不去睡?”

  云娜轻声道:“我看到你心事重重,特地想来为你分担一下。”

  我亲了亲她的俏脸道:“还是云娜疼我。”

  云娜嫣然笑道:“你有这么多的红颜知己,每一个都在关心着你。”

  我笑着搂紧了她的娇躯,遥望前方的水域,低声道:“明日我们就能够抵达大康的水域。”

  云娜道:“可是看你的样子,好像仍然压力很大。”

  我点了点头道:“我人虽然未到大康,可是早有人做好准备要刺杀我。”

  云娜微笑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这此的功绩举国百姓有目共睹,遭到其他皇子的嫉妒是理所当然的。”

  我蔚然叹道:“身为皇族,生活得未必如普通百姓安逸自在。”

  云娜道:“每个人的追求不同,如果给你闲云野鹤的生活,你肯定不开心。”

  我呵呵大笑起来,云娜说得不错,只有在政治的角逐和争斗中,我才能感到自己存在的意义。我的手顺着云娜的衣襟深入了她的胸前,轻柔的抚摸着她挺拔的胸膛。云娜在我恣意的抚弄下,娇躯禁不住微微发颤。

  我低声说道:“明日进入大康境内,我们便弃舟登岸,改从陆路前往康都。”

  云娜点了点头,柔荑抓住我四处游移的大手:“不许再摸了……”我微笑着吻了吻她晶莹的耳珠,轻声道:“长夜漫漫,不如我们回仓共眠。”

  云娜俏脸通红,美眸却是异常明亮,她虽然没有说话,可是眼神已经表明默许了我的要求。我将她的娇躯横抱而起。云娜双臂搂住我的脖子,螓首紧紧贴在我的胸前。

  走入船舱,云娜的娇躯已经变得滚烫,黑暗中我反掩上舱门,她滚烫的樱唇已经吻到了我的颈上。

  云娜性情娇其他诸女奔放,自从和我尝过云雨滋味之后,从不刻意掩饰自己的本性,加之我们身处黑暗之中,更多了一份偷情的新奇和刺激。我们互相拥吻抚摸,搜索着来到床前。

  云娜轻声笑着将我推倒在床上,黑暗中我们替彼此除去了衣物,赤裸的身躯紧紧贴合在一处。

  我的目光渐渐适应了船舱的黑暗,云娜的肌肤蒙上一层淡淡的光晕,伴随着她的一声轻吟,让我迷醉的湿热轻轻将我包容。

  我抓住她充满弹性的丰臀,帮助她在我身上充满韵律的摇曳。

  身体的欢娱宛如涨潮的海浪般一波一波的传来,云娜红色的长发就像黑夜中跳动的火焰,她不断的点燃我的热情,将我的血液提升至沸点。

  因为慧乔和采雪就住在隔壁的舱房,云娜不敢大声呻吟,强制压抑的喉头发出阵阵诱人的喘息,更加动人心魄。

  云娜张口含住了我的嘴唇,柔嫩的舌尖深入我口中与我的舌尖纠缠搅动着,我用尽力气紧抱着她,让她的丰胸与我强健的胸肌紧密厮磨着。

  越来越强烈的激情涤荡着我们的身体,云娜的娇躯在快意中极度后仰,我们的剪影仿佛一颗大叔分开的枝桠。

  云娜柔嫩的大腿如同藤蔓一般缠绕着我壮实的腰肢,她的娇躯对我的包容密实耳温暖,冰蓝色的眼眸闪跃着激情的泪光,她喃喃的,像倾诉,又像哀求,痴迷的轻声呓语着。

  我全力向她的娇躯发起冲击,云娜缠绕在我腰部的大腿不停的抽搐着,娇躯配合着我的动作用力挺动着,一股无形的吸引力将我用力拉向她的体内,我们同时涌动的热流将彼此紧密的结合在一起,我们的身体似乎完全融为一体。

  在我的爆发中,云娜用力咬住我的肩头,发出一声心荡神摇的低吟,过了许久她方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娇躯瘫软在我的身上,十指和我紧紧相握,迷醉道:“胤空……你是我今生的冤家……”

  清晨醒来的时候云娜已经悄然离去。我穿上衣服,却见雪白的被褥上落有几根红色的长发,想来是我在兴奋之中扯落的,不禁微笑自语道:“春梦了无痕,看来还是有迹可循。”

  走出船舱外却见到众人都已经来到了甲板之上。大船已经抵达了大康水域。

  诸葛小怜坐着轮椅来到我的身边道:“前方想来就是冕池城了,公子有何打算?”

  我大声道:“大家准备一下,我们在冕池下船,改由陆路前往康都。”

  陈子苏笑道:“让冕池的城守出兵护送。公子这次的阵势招摇了一些,恐怕你的各位皇兄会更加地记恨你了。”

  我哈哈大笑道:“即便是我拄着打狗棍一路乞讨前往康都,她们也未必会对我有什么好印象。要来的终归要来,考虑这么多干什么?”

  陈子苏微笑道:“看来公子已经做足逆水一站的准备了。”

  我狡黠笑道:“君不闻得民心者得天下,只要把握住了民心向背我又岂会在乎他们的感受。”说的虽然轻松,可是我清楚的意识到这帮皇兄的力量不可小看,在我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初步计划。必须将他们一一分化,而后逐个击破。

  云娜正和思绮两人在船尾处聊着什么,不时发出欢快地笑声。我凑了过去,从身后搂住两女道:“谈些什么?可不可以说给我听听?”

  云娜白了我一眼道:“自然是说你干得那些好事!”

  我呵呵大笑道:“是昨晚的事情吗?”云娜俏脸一红,娇嗔道:“你这混帐,胡说些什么!追着向我打来。我转身向船头逃了过去,引得众人齐声大笑起来。

  大船驶入冕池港,视野所及处处都是硝盐未尽的景象,数千名士兵正在港口处翻修重建,从士兵的装束来看,盔甲征衣都已经陈旧,不少士兵的身上还打着补丁,更有甚者,有人在这个时候仍然穿着冬日的棉衣,我蔚然叹了一声。

  云娜道:“康国的士兵待遇居然如此低下,从他们所穿的盔甲来看,应该自入伍便没有更换过。”

  雍王叹了口气道:“这两年大康国内灾害连连,国内收成逐年递减,便是这前线士兵的军饷已经拖欠半年之久,更不要说大康国内的士兵了。”

  云娜道:“国力如此不济却仍然要勉强发起战事,看来这位歆德皇果然是老糊涂了。”

  我默默凝望着前方,忍不住心潮起伏,经济乃是立国之本,没有雄厚的财力作为后盾,任何的大政都将成为一句空谈。如今的歆德皇既没有心境也没有能力重振大康的国力,现在的大康就像他一样气息奄奄,垂暮老矣,我决不能任由这种情况继续下去,这片土地本应该属于我的父亲,本应该属于我,歆德皇只是强行霸占我家园的一个强盗。

  冕池城守邱得显然没有预计到我会在这里登陆,接到消息后,慌慌张张的赶到港口,来到我面前惶恐不安的跪下道:“微臣邱德不知平王殿下大家光临,有失远迎,请平王殿下恕罪!”他趴在地上连连叩头。

  我淡淡挥了挥手道:“你起来吧!”邱德此人我早有耳闻,他现在的官职全是靠投机钻营所得,我对她的印象马上大打折扣。

  邱德一脸媚笑道:“微臣让手下准备好了宴席,为殿下洗尘,还情殿下千万赏光。”

  我点了点头,对于这种小人的态度需要把握的恰到好处,如今我刚刚回到国内,所有势力都需要慢慢建立,如果我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面孔,恐怕会丧失很多发展势力的机会。

  就在这时,前方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却是正在堆砌的围墙突然倒塌了下去,我微微一怔,马上反应过来率先向出事地点冲了过去,搬开砖石营救被埋在下面的士兵。

  唐昧、焦镇期等人也过来帮忙,邱德看到我亲自营救,自然也不敢落在后面,顾不上工地泥泞肮脏,和我们一起从废墟下抬出受伤的士兵。

  受伤的是士兵共有五名,幸好没有人丧命。慧乔拿着药箱过来,为他们一个个接上断骨,包扎伤处,我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收买人心的机会,安慰受伤的士兵。抚慰其余围观的士兵,这些士兵听说我是平王之后,一个个都显得异常激动,以我的身份能够做到如此平易近人。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很难想象,再加上我一手促成秦康两国和谈。让他们免除战火之苦的功绩,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顿时又高大有光辉了许多。

  我当着众人的面向邱德道:“康秦之间和约签署不久,近期不会有异常变化,邱大人不必忙于赶工,要给这些士兵充分地休息时间。”

  邱德一一答应下来。

  在邱德的护送下,我们一行进入了冕池城。这座边境重镇历经战火,更显得满目疮痍,即便是城中干道也很少看到经营叫卖的小贩。

  邱德和我并辔而行,一边向我介绍着城内的概况。

  目睹眼前的一切,我从内心中感到一种难言的痛苦,焦黑的城垣,残破的断壁。每一处的损伤都宛如发生在我的身上,在潜意识之中,我已经将大康的每一寸国土视为我的所有,她所遭受的一切苦难,我都能清晰的感受到。

  酒宴虽然丰盛,可是我已经失去了兴致,酒杯中摇曳的美酒,在我的眼中仿佛成为将士的鲜血,只有回到这片土地,才能够真切的感受到我对她的热爱。如今的大康已经遍体鳞伤,一种大厦将顷的紧迫感充斥着我的内心。

  邱德恭敬道:“平王殿下的住处卑职全部都安排妥当,还情在冕池多多逗留几日。”

  我摇了摇头道:“明日一早我就会离开冕池,你派一支五千人的队伍护送我返回康都。”

  “五千?”邱德也是一怔,整座冕池现在的驻军也不过是三万,我张口就说出了五千之数。

  “不可以吗?”我冷冷道。

  邱德陪笑道:“微臣不是这个意思,殿下放心,明日一早我就会将一切准备妥当。”

  有了五千士兵的护送,我沿途的安全自然不成问题。我将这五千军马交给焦镇期统一调度,他自幼研究兵法,对行兵布阵拥有自己的独到见解,只不过一直以来都没有实践的机会,这次才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领军。他超然的军事天分马上表露出来,五千士兵在他的律令下,军纪严明,章法有度,连深谙领兵之术的云娜也暗暗叹服。

  选择陆路让我对大康有了更深层的了解,一切果然如雍王所说,这几年大康灾害不断,民不聊生,而歆德皇因为对大秦的这场战争,近期又增加了对百姓的课税,从冕池前往康都的漫漫长路之中,我竟然没有看到任何富庶的城镇,大康的经济比起我离国之前又减退了许多,我真的很难想象,在这样的情况下,歆德皇又怎么会发起这场战争?穷兵黩武,难怪历史上每一个朝代的衰退都是因为统治者的决策所引起。

  距离康都还有两天路程的时候,天空又下起雨来,我们当晚停歇在一处叫做‘公子坝’的地方。

  晚间吃饭的时候,不少士兵全都朝向堤坝的方向叩头,将我赏赐给他们的酒水撒在堤坝之上,他们的举动引起了我的好奇,我让焦镇期去询问究竟。焦镇期不多时回到我的营帐,低声道:“公子,这里原来是当年太子龙胤基抗洪赈灾之处,这条堤坝便是他亲自带人修建,那些叩头的士兵都住在黄河两岸,一直都记得他的恩德。”

  我心中不由得一阵激荡,没想到这堤坝竟然是我的生父所修,他昔日的功德,至今还有人仍在缅怀。

  我叫上唐昧和焦镇期,换上一身白色的儒衫,带上美酒和果品来到堤坝之上。

  夜色深深,风雨正急,黄河两岸完全笼罩在一片凄迷的烟雨之中,我伫立堤坝之上,仿佛看到父亲当年率领众人抢险抗洪的情形,我恭恭敬敬的跪下,拜了一拜,而后从酒坛中倒出一杯美酒静静地洒落在堤坝之上,此酒我敬给大康这片天地。

  唐昧和焦镇期交换了一下眼神,也在我的身后跪下,他们虽然不知道我所为何事,可是从我郑重的举动已经看出,眼前的这片土地对我的意义非同寻常。

  我又倒了一杯酒,自己饮了一口又恭恭敬敬的洒落在黄河水之中,热泪模糊了我的视线,恍惚之中,我仿佛看到了一位风神玉朗的男子在我的对面坐下,他向我露出亲切的笑容:“胤空,你终于回来了!”

  父亲!我在内心中呼喊着他的名字,这个今生今世我未曾谋面的亲人,他向我微笑着,举起手中的酒杯:“胤空!你仔细看看脚下的土地,这里的山川、河流、天空、百姓,这里的一切都是属于你的。”

  我重重点了点头,泪水无可抑制地在脸上奔流。

  “我能够做到的你一定可以做到,我相信,你会做得比我更好!”他伸手展开那幅我耳熟能详的地图:“胤空,记住这片疆域,这是大康的疆域,这是大康曾经辉煌的过去,身为龙氏子孙,你决不可以让她断送在你的手上。”

  我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所能做的只有不断点头。

  父亲的手轻轻放在我的肩头:“忘记曾经的仇恨,因为仇恨只会影响你的判断,永远都要记住,大康才是你最终的目的。”

  母亲一身白衣,不知何时出现在父亲的身后,她微笑着看着我们父子,我喉头哽咽着,从未有过的感动涤荡着我的内心,她轻轻抚摸着我的面庞,用我熟悉的嗔怪口气道:“傻孩子,照顾好自己。”

  我抓住他们的双手紧紧贴在自己的胸口,紧紧闭上了双目,希望着瞬间能够成为永恒。

  他们的身影宛如烟尘般顷刻化去,我眼前剩下的只有一片凄迷的烟雨。

  涛声依旧,风雨如初,我郑重的跪拜在长堤之上,而后抱起身边的酒坛,仰首将坛中烈酒一饮而尽,我全力将酒坛掷入滔滔的水流之中,仰头发出一声发自内心的狂啸,我的生命并非是因为复仇而存在,我将会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63楼 发表于: 2007-11-04
~第六十四章刺杀~

 

  我们抵达大康城外时,天色仍未完全放亮,天际边透露出一丝鱼肚白似的青灰,每个人的表情都变得轻松起来,走入城内这帮护卫我的士兵便完成了他们的使命,以他们的身份是无法随同我入城的,我也不会做这种对歆德皇不敬的事情,带领五千兵马入城,即便是我没有任何恶意,在其他人的嘴中一定会演化出不同的含义。

  除了随同雍王前往的侍卫,我将冕池的五千兵马尽数留在城外,雍王让手下亲信带领他们前往东城龙骑营暂时修整,五日之后再返回本部。

  陈子苏单独约我相商,他一脸凝重道:“公子以为危机已经过去了吗?”我摇了摇头,途中虽然平平安安的渡过,可是这康都才是斗争的真正核心所在。

  陈子苏道:“绝对有这种可能,越是我们自以为安全抵达,思想麻痹之时,对方越会有机可乘,他们出手的机会也就越大。”

  我皱了皱眉头,自从踏入大康的土地,我的确从心地开始放松,陈子苏的适时提醒,让我的神经重新绷紧,如果当初左逐流想在水路将我刺杀,他的计划落空之后,未必会就此甘心,途中我有五千兵马保护,他下手机会渺茫,进入康都却是一个良机。

  陈子苏道:“公子进入大康以来,所到之处百姓无不夹道欢迎,我们此刻虽然没有进入康都,可是消息恐怕已经传到了城内,若是再出现夹道欢迎地混乱场面,你的安全将受到空前的挑战。”

  诸葛小怜坐着轮椅缓缓向我们而来,他微笑道:“公子是不是在考虑入城的安全问题?”

  我点了点头。陈子苏提出的事情的确是一个棘手的难题,如果到时候出现百姓倾城欢迎的局面,我肯定要在众人面前露面。

  陈子苏道:“唐昧已经先行入城打探,公子还是耐心等他的消息。”

  诸葛小怜道:“陈先生说得没错,了解城内的具体情况我们方可入城。”

  唐昧很快便从城内回来,他大声道:“城内道路两旁全都站满了欢迎平王归来的百姓,有的从昨天凌晨便站在那里,已经等了整整一夜。”

  “消息传得真快。我们今晨方到,中途还故意担搁了一天,何以百姓会如此清楚我们的行程?此事是不是有人故意安排?”陈子苏充满疑窦道。

  我赞同的点了点头。

  陈子苏建议道:“公子不如暂缓入城!”

  我摇了摇头道:“如果真的有人想对付我。他既然能够将我返回的消息散布给康都的百姓,一定可以将消息传到父皇的耳中,现在父皇一定知道我的动向,我若是暂缓入城,势必会引起他的反感,会有倨傲不敬之嫌。”

  诸葛小怜道:“此事简单,我们可以安排数项相同的轿子,同时进入城内,混淆敌方的真正目标。”

  陈子苏默默不语的望向我,他显然在等待着我的回答。

  我的唇角泛起一丝淡淡的笑容,有些时候设计再完美的计策都没有用处,我在心中早已经有了答案,我深信大多数的百姓都是真诚的来迎接我,我带给了他们和平,带给了他们希望,这一时刻是我迎取民心的最好时机,如果我选择退缩,将丧失一次和民众拉近距离的机会,孰轻孰重,我轻易便做出了选择,而这一选择需要我用勇气去换。

  我微笑道:“我既然选择回来,就早已做好了面对的准备。”

  唐昧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公子,我和焦大哥会保护在你的左右!”

  陈子苏和诸葛小怜对望了一眼,两人的目光中都流露出欣慰之色。

  人生很多时候是必须要亲自面对的,我即便是安全的躲过了今天,敌人还会卷土重来,我有超人的自信,有情同手足的弟兄,有忠心为我的部下,更有将我视为希望的百姓,这世上还有什么值得我去害怕的呢?

  康都城门早已打开,守城士兵盔甲鲜明的分立两侧,雍王的八名侍卫在最前方开路,而后是焦镇期和狼刺。

  我骑着已经恢复原装的黑狮子微笑着行进在队伍的正中,唐昧和突籍紧随在我的身后,再往后方才是雍王和我的家眷的车队。

  走入康都的大门,眼前一片欢乐的海洋,数以万计的百姓站在沿的途两侧,等候着我的到来。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地平线上露了出来,金黄色的晨光笼罩住我的全身,为我英武的身姿又增加了几分卓尔不群的贵气。

  “平王千岁!”不知是谁率先喊了一声,人群顿时沸腾了起来,百姓纷纷在道路两旁跪了下来。

  我从未遇到过如此感人的场面,骏马每走入一条街道,道路边的百姓便恭恭敬敬的跪下,没有骚乱,没有喧嚣。

  “我回来了!”我在内心中大声的呼喊着,路旁的少女纷纷将手中的鲜花抛洒在我的马前,代表着他们对我的尊敬和爱慕。

  慧乔、云娜、思绮、采雪全都撩起车帘激动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默默的分享着我的荣耀,我是她们的骄傲和自豪。

  马队来到‘升龙门’,我翻身从马上跃下,当年大康开国皇帝拓帝将龙袍挂于此处。飘然离宫而去,从此渺无踪迹,据康史记载,拓帝弃位后前往五台山出家,法号圆德。后来终成正果。

  为了缅怀他的功绩,后来的帝王便将他弃袍之处修建了这座大门,开始曾经名为‘弃袍门’,后来几经改动,最终定下‘升龙门’这个名字。

  在升龙门前必须下马已经成了我们大康皇族的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我将马缰仍给突籍,缓步向升龙门走去。

  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颤巍巍从人群中走出。他乃是翰林院的萧蒙轩,大康最有文采的大师之一,我离开大康之前,他负责编纂康史,说起来我和他还有过一段师徒缘分。母亲曾经让他指点过我的诗词歌赋。此人为官耿直,是母亲有数信得过的人物之一。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位瘦弱的女孩儿,想来是他的孙女。

  萧蒙轩望着我的目光中充满了敬意:“平王殿下。老朽受康都百姓推举,特来向平王敬酒。”

  我点了点头,微笑道:“多谢萧大人美意。”

  萧蒙轩笑道:“萧某已经告老还乡,如今只是一介布衣。”身后的那女孩儿递给他一碗酒。萧蒙轩双手奉道我的面前:“第一碗酒,敬平王当年忍辱负重,入质虎狼之国,为我大康化解战火危机。”

  萧蒙轩又为我倒第二碗酒:“这第二碗酒,我敬你在康秦再度陷入战火之时,不顾自身安危,亲赴秦都为大康谋取和平,让大康的千万百姓免于战火。”

  这碗酒我受之无愧,我又将此碗酒喝完。

  萧蒙轩端过第三碗酒,他恭恭敬敬地跪倒在了地上,我慌忙搀住他的双臂道:“萧先生何许如此重礼。”

  萧蒙轩激动道:“萧某一生致力于为大康撰写历史,大康自建国之后的每一件事,我都潜心去研究过,如今的大康是一个气息奄奄的病人。”

  他压低声音道:“平王知不知道,你已经是大康百姓的希望所在……”

  他将酒碗高高举过头顶,所有百姓同时喊道:“平王千岁,请用酒!”

  我郑重的接过这碗酒,得民心者得天下,这些百姓所期待的是安稳祥和的生活,我两次于危难之中化解大康的战火,已经赢得了他们的尊重,这将是我未来与诸皇兄抗争的根本。我默默凝视着‘升龙门’上流光异彩的三个大字,冥冥之中仿佛早已安排妥当,当年拓帝在开创大康,稳固基业之后由此离开,而我在大康多难之时,历经千辛万苦从此而归,两者之间莫非有着割剪不断的因缘?”

  我默默的喝完最后一碗酒,心中默默起誓道:“我胤空必将振兴祖宗的这份家业,带给万民幸福安康。”

  走过升龙门,我重新上马,一切都在平静的秩序中进行,视野中已经可以看到大康皇宫高大庄严的城墙。

  穿过这条长街便可抵达皇城前方的‘九龙桥’,聚集在这里的百姓的人数最多。越是到最后,唐昧和焦镇期等人表现的越发警惕,此时道路两旁的小楼之上,无数少女从窗口探出身来,将手中色彩缤纷的花瓣向我们的马队抛洒。整个天地间顿时下起了一场花雨。

  不知怎么,我内心中忽然感到一股逼人的杀气,与此同时一道闪亮的羽箭从左前方向我的胸口射来,羽箭虽然未到我的身前,可是逼人的杀气早已将花雨排浪般逼向两侧。

  身处我前方的焦镇期第一个反应过来,从腰间抽出弯刀,怒吼一声,身躯从马上飞起,掬起一抹秋水般的寒光,全力劈向来箭。

  这只羽箭仅仅是一个讯号,从屋顶处有无数弹丸射向人群,随着几声响亮的爆炸声,白色的烟雾顿时遮住了整条长街。

  在这里迎接我的百姓,顿时慌乱起来,惊恐的叫声,儿童的啼哭声,骏马的嘶鸣声,交织在一起,整条长街陷入一片恐慌之中。

  四名灰衣蒙面人从纷乱的人群中冲出,挺枪向我攻来,突籍和狼刺抢在我身前阻住敌人的攻击。

  我和唐昧的目关却关注着街道两旁屋顶的上房,刚才的那一箭分明是从屋檐上所发,缥缈的烟雾之中,一名白衣男子挥动冷森森的长剑仿佛形成了一体,呼啸着向我攻来。

  唐昧腰间的长刀从刀鞘中弹射而出,发出一声悦耳的长鸣,力贯长刀,刀影颤动,泛起涟漪不断的光影,霸道的刀气排开周围的白雾,白衣人身躯的轮廓无所遁形。

  刀剑相交发出嘭的一声巨响,以他们为中心,两股强大的气浪向周围弥散开来。

  焦镇期反手摘下猎天弓,连续向那白衣人射出三箭,那白衣人身法古怪之极,在空中巧妙的一个旋转,以自身为轴,长剑划出一个瑰丽的光环,将焦镇期射出的羽箭一一击落。

  混乱的战况似波浪般以他们为中心往四方蔓延,路人竞相走避,有些朝对街走去,横过车马道,导致交通大乱,马嘶人嚷。

  此时一对巡兵呼喝着从王城方向驰至长街的入口处,更增添了几分紧张扰攘的气氛,这里的争斗已经惊动了在城内巡逻的禁卫军,那白衣刺客冷冷向我看了一眼,向人群中逃去,焦镇期大喝道:“哪里走!”飞身向刺客的方向追去。

  那刺客荒乱间撞在一个怀抱幼童的妇人身上,那妇人顿时被她撞倒在地,怀中幼童重重跌落在我的马前,眼见那孩童就要被踏在黑狮子的蹄下,那妇人掩住嘴唇发出声嘶力竭的惨呼。

  我硬生生勒住马缰,黑狮子前蹄高高抬起,发出一声激越的嘶鸣,而后才缓缓放下,我俯身看去,却不知马蹄有没有伤到那个孩童?

  忽然身下一股奇冷的寒意猛然向我袭来,原本跌倒在地的孩童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怪异到了极点。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张弩弓,扣动扳机,五道寒光闪电般向我的胸口射来,事发仓促,而且我们的距离是如此接近。

  我暗叫不妙,出于本能身体向后一个仰翻,后背几乎平贴在马身之上。我躲过第一排弩箭的射击,第二排转眼又至。同时身边妇人同时发动,手持匕首疯狂的向我攻来。

  我怒吼一声,身体一个滚翻跃离了马背,手中长刀拨开弓箭,却无法避开那妇人的匕首,身体一个及时的侧旋,躲过那妇人的致命一击,胸前的衣襟已经被划开,胸口的肌肤多了一道长长的血痕,若是我再迟疑上片刻,胸口定要被这妇人洞穿。

  那孩童的弩箭射完,也抽出一柄匕首,他的身法灵动到了极点,矮小的身躯螺旋般升腾至半空之中,鬼魅般向我袭来,脸上哪里能找到任何天真的神态,此人竟然是一个侏儒。

  唐昧及时回防将那妇人拦在一旁,刀锋一抖,满天刀光将她的身躯完全笼罩。

  我感到伤口处并没有任何疼痛,却有种麻酥酥的感觉,心中不免一惊,难道这刺客的匕首上喂有剧毒?心中怒火完全被刺客激起,手中长刀卷起惊涛骇浪全力迎击向那侏儒,那侏儒见到我刀势迅猛,不敢硬碰,匕首的尖端在我的刀身上轻轻一触,矮小的身躯向后荡开。

  身后传来一声娇叱,却是云娜及时阻住了他的去路,我凝聚全力的一刀居高临下的向她的头顶劈落,那侏儒吓得脸色苍白,苦于无路可退,好用匕首硬接我这一刀。

  长刀磕开了匕首,刀刃沿着他的头顶力劈而下,将他矮小的身躯从中劈成两半,云娜目睹眼前惨状,有些不忍的闭上妙目。

  远处传来那妇人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秋朗!”她舍弃了眼前的唐昧,不顾一切的向我攻来。唐昧焉能错过如此良机,刀柄翻转,准确的撞在她的后心之上,那妇人哀号一声,身躯跌倒在地上。

  唐昧用长刀架在她的脖颈之上,我冷冷向唐昧递了一个眼色,唐昧会意,反手一刀刺入她的后心之中。

  对我来说即便是留下活口也没有任何的意义,就算盘问出背后的主谋。只能激起对方对我更大的仇恨,极有可能会不惜一切代价来除去我。

  杀掉这些刺客更像是一种表白。意味着我并不想知道刺杀的主谋,对方也许会重新考虑如何对待我。留给对方空间也就等于留给自己余地。

  四名灰衣刺客也没有逃脱狼刺和突籍的联合诛杀。全部命丧当场。

  慧乔为我检查了伤口,所幸那匕首之上所喂的只是寻常毒药,并不会伤及我的身体。清理包扎之后,已经没有大碍。

  雍王慌慌张张的来到我的身边。我并没有告诉他真实的伤情,装出一副虚弱无力的样子。雍王惊慌不已道:“这……还了得……居然敢在康都之中公然刺杀皇侄,若是……让我查出是谁所为。一定将他碎尸万断。”

  我微笑道:“皇叔不必追究了,即便是查出真相也无法证实。”

  雍王义愤填膺道:“岂可就这样算了,回头我们一起将此事面禀你父皇,他一定会从重查办。”

  我故意咳嗽一声道:“皇叔,我受了伤,此时入宫去见父皇,恐怕只会令他担心……”

  雍王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还是由我先入宫向陛下禀明一切,你先回平王府休息。”

  我点了点头道:“有劳皇叔了。”

  这场突如其来的刺杀,对我来说利大于弊,如果由我入宫向歆德皇面禀此事,他一定会下令彻查,势必引得众皇子人人自危,他们会以为我在般弄是非,还没有见到我,便会对我心生抵触。

  如果由雍王说出,等缓些时候我再求歆德皇就此作罢,效果一样,而且可以在他的心中留下豁达宽容的印象。更何况,我刚刚回到康都,对周围皇子皇孙的近况还不了解,现在受伤一事刚好可以免去一一拜访的麻烦,已静制动不亦快哉!

  平王府位于大康皇都的东方,这里原来是敬王龙天辰的府邸,后来他因为得罪了歆德皇而落难,说起来已经是七年前的事情了,我如今仍旧清晰地记得,当时他被以谋反的罪名落入天牢,不久便病死在牢中。

  这座府邸一直便荒废下来,歆德皇当年曾经想将这座府邸赐给忠王龙胤学,可是没等他来得及修葺这里,便被突发的一场中风夺去了性命,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要这府邸。在众皇子眼中,早已将这里视为不祥之地。

  我虽然不信风水之说,可是歆德皇将这所送不出去的府邸赐给我作为平王府,多少让我的内心有些不舒服,看来在他的心目中,我仍然没有太重的位置。这所府邸虽然有凶宅之嫌,可是整座府邸占地广阔,在康都皇族之中也算得上屈指可数的豪华宅院。王府分为中东西三路,分别由多重四合院组成,前方宅院为王府护院和仆妇居住,经过后方长廊,来到王府花园之中。

  王府花园,遍植各种奇异花草树木,花园之中铺了一条玉石走道,每条玉石上面都刻有不同的花纹图案,前行百余步,两旁修竹成行,竹林掩映之中出现一泓小湖,白色玉质长桥静静卧于湖面之上,将湖面从中分成东西两部分。

  长桥显然是刚刚建成,小湖也重新经过清淤换水,越发显得清新雅致。走过长桥才是数栋飞檐翘阁的小楼,那是主人的居处,小湖的东西两边开有侧门,还有几十间房供给其他人居住。

  诸葛小怜环视整座府邸微笑道:“这座府邸位于大康城东,坐北朝南,实在是兴业之所,风水宝地。”

  我微笑道:“借诸葛先生吉言,希望我的到来能为这座府邸转运。”

  诸女扶我来到‘碧波楼’,早有人为我准备好了一切。思绮和云娜将我搀扶上床,慧乔为我重新检查了胸口的伤处,又探了探我的脉息,确信余毒已经完全肃清。

  我所受的外伤并不重,如果不是她们几个勉强,我说什么也不愿意躺在床上。

  门外传来一个激动的声音:“小主人……”却见易安和延萍两个含着热泪走了进来,延萍手中还拿着一个包裹,显然是刚刚从宫中赶来。

  两人在我的面前跪下,哭泣道:“小主人……你总算回来了。”

  我自小由他们照顾长大。早已将他们两个视为我的亲人一般,我慌忙搀扶起他们,紧紧将两人保入怀中。

  易安擦去脸上的泪水道:“这几年我们无时无刻不在盼着小主人回来,上天眷顾,果然让小主人平安归来。”

  云娜悄悄使了一个颜色,和思绮、慧乔等人退了出去,留给我们主仆三人一个单独相谈的空间。

  延萍含泪道:“小主人终于长大了。娘娘若是泉下有知,一定会感到欣慰……”想起我故去的母亲,她忍不住又落下泪来。

  我笑着为她擦去泪水道:“延萍,我们重逢是件大喜事。你为何总是哭个不停?”

  延萍擦去泪水道:“奴婢是太高兴了。”

  我大声道:“你们放心,明日我就会入宫面见父皇,把你们两个要到王府内。”

  易安笑道:“小主人恐怕还不知道,陛下已经恩准我们离开皇宫,来到小主人身边伺候您。”

  我大喜过望道:“如此甚好。”

  易安又道:“这次多亏了雍王向陛下求情。”

  我点了点头,雍王对我的确是很够意思,他已经成为我在康都的第一个伙伴。

  延萍道:“你们两个好好聊聊,我出去和采雪姑娘叙叙旧。”采雪曾经在她的家里居住过一段时间,两人的感情相处地颇为融洽。

  等到延萍离去,易安小心的掩上房门,低声向我道:“小主人,有人托我向你捎句话儿!”

  我心中微微一怔,已经明白托他捎话的定然是珍妃无疑,想到珍妃那深情款款的模样,我内心中不禁一阵荡漾,可是随即我的理智马上又提醒自己,绝不可被感情冲昏了头脑,此时我重返大康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皇位,如果继续和珍妃纠缠不休,恐怕对我没有任何好处。

  易安道:“她让我告诉小主人,有些事,有些人,你最好还是当作永远没有发生过,永远没有见过。

  我内心感到一阵愧疚,珍妃早已觉察到了此事,她之所以让易安带给我这句话的真正意思,便是不想我因为儿女私情而坏了自己的前途和命运,在这一方面,她比我更要清醒得多。

  我低声道:“她……还好吗?”

  易安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有句话小的不知荡讲不当讲?”

  “易安,你和我之间还有什么不可以说的?”

  易安道:“小主人离开大康之后,很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珍妃娘娘也已经重新获得陛下地宠幸,去年已经被册封为贵妃……”

  “够了!”我拍案而起。

  易安惶恐的跪在我面前。

  我摆了摆手道:“你不必惊慌,我也不是冲你发火,你下去吧……”

  我猛然推开阁窗,迎面送来一阵清凉的湖风,内心中的郁闷稍稍减轻。即便是珍妃重新获宠,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她本来就是歆德皇的妃子,身处皇宫之中,她又有什么选择呢?

  我抵达平王府没有太久的时间,我的诸位皇兄皇侄便络绎不绝的开始登门拜访,每个人我都能够叫出他们的名字,可是我在大康之时和其中的很大一部分都并未有过交谈。

  其中自然也有例外,勤王龙胤礼,兴王龙胤滔两人只让手下送了礼品过来,他们自持身份,并没有亲自前来。

  我的伤情虽不严重,可是仍然坚持一整天都没有下床,直到天色全黑,这帮皇族们才逐一散去,整天都在和他们寒暄叙旧,脑子被这群人的虚情假意弄得昏昏沉沉,想起当初我离开大康前往大秦为质之时的场面,和今日简直是天壤之别,让我不由得感叹人情冷暖,瞬息万变。

  众人离去之后,雍王又来拜访,我让易安将他请进卧室,雍王询问了我的伤情,确信我没有大碍,这才将手中的礼品放下:“皇侄,这是我从高丽购入的山参,给你补一补身子。”

  “多谢八皇叔挂怀。”

  雍王捋须笑道:“咱们两叔侄何许这么客套。”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道:“皇叔见到父皇了吗?”

  雍王道:“陛下十分关心你的伤情,让你不必急于去见他,安心留在王府中养病。”他停顿了一下又道:“陛下已经让左逐流负责调查暗杀的事情。”

  我心中暗道:“这件事交给左逐流,恐怕永远也不会查出什么结果。”

  雍王道:“最近陛下的身体不是太好,皇侄身体恢复以后,最好尽快去探望一下他,以尽孝心。”我点了点头。

  雍王又寒暄了几句,起身告辞。

  我让云娜替我送他出门,陈子苏来到我的床榻边,我掀开被褥从床上起来,舒展臂膀道:“闷死我了。”

  陈子苏笑道:“这帮刺客误打误撞居然帮了公子一个大忙,至少现在我们有充分的时间可以去了解大康的局势。”

  我饶有兴趣道:“陈先生这一天的功夫可曾了解到什么?”

  陈子苏微笑道:“公子忙着会见你的诸位皇兄皇侄,子苏闲着无事和易安聊了一个下午。”看来他定然是从易安的口中知道了宫中的不少事情。

  我感叹道:“大康皇宫中的复杂远在大秦之上,我现在最希望的就是父皇能够键健康康的多活一些时候。”

  陈子苏点了点头道:“是啊,公子初返国内,一切都是重新开始,首先面对的就是站稳脚跟。”

  我低声道:“我了解父皇的为人,只要他的身体状况能够许可,他绝不会将手中的权利传给我们中的任何一个。”

  陈子苏道:“公子的这招已静制动的确高妙,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两日你的几位皇兄就会有所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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