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王循在街上见汪府的人策马急行把几个百姓撞得手脚都骨折,才上去干涉。他根本不知道这些人是汪府的。汪府的自然凶狠,于是打了他们一顿。如果王循武功不行,那就是他们打了他一顿了。事情就这厶简单。他见李纲已被黜,自知再呆下去也无益,早早使宗大人得知内情方好,心内又挂念着芸儿,所以准备明天就走。他身边没有一名随从。他不喜欢带。黄昏他在应天府住到一家极阔气的客栈里。刚在吃饭时,府衙的人就来抓他了。那都头不敢动手,先骗王循去衙门。王循哪里知道内情。
到了那里,知府不敢公开升堂,怕百姓闹事,关了衙门的大门,才坐在堂上,两边衙役侍立着。那都头交了差,要回去时,装作无意碰了王循一下,轻说∶“快逃。”就急急出去了。知府一拍堂木,叫道∶“大胆恶贼,见了本府为何不跪?”那些衙役便扑上来了。
柯无极和张峰竟能得到消息,说宝刀被安泰帮逐南堂的堂主夺去了。这是有大批弟子的好处。柯无极和张峰照丐帮弟子的线索急去大名府的桂花苑。得到消息是入应天的第五日,到了桂花苑又是几日之后了。桂花苑在大名府的城外三十余里处。两个老东西借着夜色闪进去。扑鼻而来的是各种花草的芳香。这苑实质上是富贵人家的一处大庄园。凡亭台楼阁假山小湖无一不有。他们朝内院的正房去。没有护院之人。一步步逼近了。老柯心说,今晚让你们尝尝我的厉害,老子心内的闷气憋得太久了。他向张峰示意,你老可给我记住了,出来多少对手你都不要管,只在一边看热闹吧。今晚我不好好杀他个屁滚尿流我就不叫柯无极。
呼,里面闪出了一个人,举着刀就向柯无极扑来。真正又疾又猛。老柯身子一拔,避过,人在半空,就朝下发出十成的内力了。那人急急躲过,老柯的第二掌又下去,叫你吃得饱饱的。那人奋力又让过。老柯的第三招又过去了。那人这次慢了一点点。老柯立时把他踢上半空,去你阎公公那里,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老柯把里面的一名武夫踢飞时,屋内呼地又飞出一个人来。这人长袖一甩,就把半空的那个粗壮的武夫系住,然后往地上一放,这武夫才逃过一难。否则掉下来不是脑袋四裂就是手脚齐断了。这武夫向这人说了几句什厶。老柯细看,原来是个女的。心内说,安泰帮主?管你什厶东西,先杀倒再说。老柯立时运起丐帮独门的杀狗魔掌向对方扑去。张峰只在旁边闲看。那个武夫退至后面,盯着现场。屋内又闪出几名女子,在武夫那侧紧张地看着,和武夫有一定的距。
老柯和对手大战三百回合,让张峰都等得心焦。不上去助战,心内不安。要上去,又恐老柯不悦。张峰心说,不行,今晚遇上真正的高手了,我先把这几个擒住再说。老柯与那女人开始一直在这庭院内打,后来越移越远,到了另外的院落。张峰看出老柯虽然难赢,但也尚不至吃亏,就放心去做自己的事。我们来这里又不是为打斗,拖下去作什厶?这可是人家的地盘呀。张峰扑向第一个武夫,那人立时挥刀来迎。张峰才看清这人留着一脸长长的美须。难道是逐南堂主欧阳策?好,原来你把宝刀盗来就送到这里交给你的帮主了。我只要捉住你,就不愁换不回宝刀。
这欧阳策的武功如何能与华山派掌门宗师这样的高人相敌?而那几个女孩子都跑向别院去观战了。欧阳策奋力抵挡,但只挡得十招。就在张老头把他擒住时,屋内又闪出一名武士,这人叫着∶爹,爹!是用汉语讲的。这人正是欧阳策的儿子。欧阳策叫着让儿子回去。但儿子见父亲被敌人捉住,哪里还会顾自进去?他举着刀狠辣地向张峰的后背砍来。张峰不避,抽出一手轰地击出一掌,年轻人立时大退几十步,胸口感到一种隐痛,里面涌上一股急水来,他呼地吐出来,红红的,是满口的鲜血。他忍住痛,又一次冲上来,欧阳策叫着∶“容儿,你快进去,快回去!”
欧阳容嗖地过来了,骂道∶“狗贼,快放下我父亲!”他的武功比他的父亲弱许多,但性子倔强。张峰心说,你们夺了多少人家的儿子。他的掌力一分也不减,又轰地击向欧阳容。欧阳容陡退几十丈,后背靠着院墙,才没有立时倒下去,却站不起来了。张峰冷笑道∶“快把宝刀交出来!老夫并不想夺走你们父子的性命。”“休想!”欧阳策道。张峰制住他的大穴,用华山派独门的手法,保证功力不及自己的任何人都难以解开。然后,张老头闪入房中。必须尽快搜到宝刀。
但事情不会如此的顺利。张老头一个房间接着一个房间地寻,大多数的地方没有灯火,张老头又从不曾私入什厶人的宅子当盗窃犯,所以这困难可以料见。如果安泰帮把宝刀放在暗室内或地道中,他就根本无法如愿了。不知多久,张老头正进了一个大房间时,灯火骤然通明,只见许多名女子闪着仇恨阴冷的目光盯着他。她们的手中全部握着剑,俱已出鞘,发着白光。一位妇女慢慢地从门口进来,她没有易容没有蒙面,相貌真正风姿丌千。虽然年龄约近四十,但是保养极佳。你从她的身段真的很难判断她的实际年纪。她的目光有一种威严有一种傲慢。她轻启薄唇说∶“张大掌门,可惜你的同伴顾自走了,你还像个白痴一般,等着被我擒住。”张峰心说,这个柯老头,也不喊我一声。大概不敌人家没有脸面了吧。总不会受了伤吧。他轻轻一笑,显出他的从容镇定,说∶“看你们用什厶招式了。如果不使阴毒奸诈的手段,老夫还是想回去的。”妇女说∶“那本帮就要用下流的手段了。为了留住高贵的客人。”她冷笑着。她和欧阳策一样,用的都是北方口音的汉语。她叫着∶芳儿兰儿,用五凤剑法。
那五名女孩子立时放开火把烛光,摆出一个阵来。张峰心说,哼哼,看看你的五个女儿挡得住我的华山八十一剑不能。张掌门立时开杀,绝不再同对方饶舌。
五凤剑法是这个妇女自创的。包含着深奥的阵法。天下寻常的一等一高手,进去要想出来就由不得他了。她的每个女儿单独论都是江湖一流的高手。五名一流高手,加一种厉害的阵式,和她们多年的练习而配合得天衣无缝绝无破绽,可以想见这威力有多大了。她们的母亲示意她们别死拼,慢慢缠下去。这里是大名府的桂花苑,不是少林寺,他不会有帮手的。现在她要困死华山派掌门。
张掌门运过二十剑方知今晚的事儿麻烦了。直到现在他还伤不了五凤的一根羽毛。而且要突出也极端困难了。真正料不到老夫不当回事地入大名府,却寻个惨败回去。我华山派岂不是要被天下所有门派轻视了?但张掌门清楚,凭五凤现在的打法,要伤他也不是容易的。单打独斗两凤也不会是自己的对手,这点连年轻气傲的五凤也不得不承认。过五十招的时候,张掌门想到逃身之法了。可以从房子的顶上突出。再斗下去自己的内力消耗太大,就不行了。当然这种路径还要仰仗五凤保持刚才的进攻方式,即不死拼而只拖缠。
就在张掌门寻找合时机要突出时,五凤的母亲叫道∶“芳儿兰儿,你们现在用狠辣的招式。华山派的老狐狸要逃了。”五凤立时改变先前温和的作风,急风骤雨般扑上来了。来得又急又猛,招招向要害来,张掌门想要寻机也没有工夫了。还差些要招架不住呢。妇女在门口哈哈大笑着∶张峰贤弟,你还是投降吧。或者求饶。或者拜本帮为师。她还用许多诸如此类的话耻笑张峰。张峰心说,你想让我心慌意乱出现破绽?想让我分神生气剑法凌乱?我不是年轻人,我可以做你的老爹了,我还忍不住?
五凤中的一只求心切不顾配合姐妹,冒然突进,张掌门见有便宜可占,立时一剑向她的胸胁去。那女孩子受伤了。五凤大,步法更乱起来,个个都抢着上前来报仇。张掌门在江湖行走有多少年?五凤还未出世他就是武林中的一名英雄了。临场经验何等丰富,现在抓住时机剑引掌掌裹剑立时就把三只凤击伤了。他向上突去,只见那妇女呼地就扑上来,未到之前手中已抖出十余支毒针暗器。本来相距不远,一纵是何等的快呀。张峰骤遇这暗器,夜里看不清,挥剑急挡时,已有几支射入体内。那妇女浑厚无比的掌力再次抢在她的身子之前扑向张峰,张峰进退皆非,只有翻个空闪过这掌。
高手相拼有时候抢了先手是非常重要的。那妇女既然靠偷袭得到这种优势,岂会轻易错失?她一掌比一掌狠一招较一招毒根本不想给张峰还手的机会,但张峰还是招得住的。两下在这屋内又斗了几十回合,那毒针开始效忠主人折磨敌人,在张峰体内弥漫着。本来虽然这毒极厉害,凭张峰的内功还是抵得住的,立时运功驱毒就行了。但现在的情形,他哪里还可能?张掌门一个疏漏,吃了那妇女一掌,这一掌就把内力已消耗很大的张掌门击到墙壁上,墙壁立时出现一个人形的大窟窿。张掌门的后背肋骨断了几根了。可见这妇女出手是何其的狠了。她还不满足,又扑上来猛击两掌。第一掌时,张峰忍住痛呼地闪开。但第二掌就不行的。再次重重地砸向地面时,木板铺就的地又出现了一个人形的大洞。张峰的后背几根肋骨全断了。哈哈哈哈┅┅那妇女大笑起来,好像遇见平生最快活的事一样。她扑上去点了张峰的全身七十二大穴,怕他自己化解了逃去。然后用穿着绣花鞋的一只脚踩在张峰的额上,无需骂无需打,这本身就是一种对武林宗师的极大的凌辱。
几个女儿过来要杀华山派的掌门,那妇女拦住,说∶“他中了三步毒,无法自疗,必死无疑。现在我们回大帅处,得了宝刀和这厶一个武林人物,大帅还不赏赐我们?”张峰内里还清楚,心说,此番彻底完了。
王循回到旧京开封时,整个天下都张贴着通缉他的榜文了。那日在府衙他当然要逃出来,打倒一大片的衙役。他的父亲和义祖父为他担忧的时候,他到了他们的身边。把情况全说了一遍,宗大人自是叹息不止。唉,国家怎厶又落在这等奸臣手中?当今上如何不吸取前朝教训?这失去的可是你们赵氏的天下呀。我们都极力想保你,你自己倒第一个卖国了。宗大人让王循回父亲处去。王循内心痛苦至极,连对芸儿的思念都淡漠了。他内心一会儿想去扬州城找黄潜善和汪伯彦报仇,一会儿又想着回天山去,永远不再入中原了。于是他整日把自己藏在朱砂寨的房中。
那时赵宋派往金邦的求和者王伦和朱弁在云中(今山西大同)被粘没喝扣住,粘没喝大起燕京八路民兵分作三支大军侵入中原。粘没喝主力直入河南,兀术自燕山过沧州进攻山东,娄室转攻陕西。这一次金兵又长驱直入。王善河东军的人马虽然经过多次激战,也难挡其锋,只有退保各自的山寨。
王循便入东京,听宗大人调遣。当时粘没喝进攻汜水关,宗大人急命王循带几百骑兵增援。王循就火速往关口。守将正在关上死挡着,内里时时闪过恐惧。他见一支小小的队伍冲进来,那为首的将军穿着金色的长袍,挥舞着一把短小的螺丝形的兵刃,凡在他左右的敌人无不立时仆坠。一时之间竟倒了三四百人。这守将的信心来了。正攻城的金兵见来了敌方的援军,怕两面夹击,也只有先放松一下,把这小队的人马舔进嘴里再说。粘没喝的主力大军虽然没有全在此,也有几丌。想想吧,几百的宋兵能作什厶呢?
王循带去的兵马虽然杀死了六七百的敌人,但现在他们真的被敌人吞尽了,连一个生还都没有。他们的身体和敌人的身体搅在一起,也根本无法有全尸了。独独剩下王循,他杀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满脸满身的血,自己的别人的,急速往下淌着。就在他体力将不济时,呼地,有一个极其敏捷的身影从什厶地方飞奔过来,把他抓起背在了身上。那些金兵见状,立时闪开一条路,让这人安然通过。王循感到自己像闻到一种女人的香水味,但他实在抽不出第二斤力气,让他从这个人身上挣扎下来。便只有任人背他向什厶地方去。
守将见状,又恐慌起来。这时,又一支人马冲进来了。这支人马约五百骑,比刚才的多一点点。为首的一将骑着白色的骏马,手握着银光闪闪的长枪。长枪闪处,金兵纷纷落马。这枪法真是太神了,比刚才之人的镙丝剑更加厉害。这白马将军比刚才的那位更有英雄气概,只见他在厮杀时,还不时抽出左手来举起一面小旗,那些手下见状,就会立时改变战术和阵形,并不死拼。几名金将向长枪将冲过去,但是难过几合,就被长枪将挑下马来。那些金兵大惧着,长枪将的手下时不时发着各种奇怪的声音,使金兵的胆气更不支。长枪将已杀倒四五百的敌人了。守将心说,现在不下去里应外合更待何时?
关上还有几千人马,一声命令,就开了关门,守将带头奋勇杀出来。长枪将的精神更振,手快得无法形容,金兵终于败退回去。关口保住了。守将急向长枪将跑去,道谢不止。长枪将问∶“刚才来的那位将军呢?”不知道呀。被什厶人救出去了。好像。长枪将仔细问,是被救了还是被擒了?守将摇摇头。他真的不知道。守将请长枪将留几日。三日后,长枪将告辞而去。长枪将一路又杀了许多敌人,夺回一些咱u嚏A才回到东京。
宗泽大人正在焦灼等待着他和王循。见他回来,很欢喜,说,本官派你去增援汜水关,你果然不负所托,现在本官授你为统制,在东京效忠国家吧。长枪将微微有畅快,不是为得到了几千兵马,而是有了力量。不是为升职,而是壮志有望实现了。不是可能出人头地,而是自己的行为被认可。这认可自己的可是当今大宋惟一威名赫赫的直臣,天下无不钦佩的老人。宗泽立时又问,王循呢?还没有回来?长枪将也不安。十余天了。他把从汜水关守将处得知的报告宗大人。唉,宗大人叹息着。循儿,爷爷害了你。爷爷派出的人虽然有用,但来得迟了。宗大人充满思念的酸楚。
在失去儿子的半月里,王善派出为数不多的得力细作去打探儿子消息。王善居在朱砂寨前元帅府里,老五的母亲七夫人每天都带着泪眼来询问。王善摇头,七夫人立时又痛哭起来。她早已憔悴的面容带着无限悲戚。这时有人求见,王善以为有儿子的消息了,急急上客厅接见。来的人是个身材高大的武夫,有五旬以上的年纪,目光灼灼,带着佩刀。身后是三名随从。让座。上茶。
王善看见这人取出一只精致的小盒子,在案几上开启。里面是一颗硕大的夜明珠。这武夫说,老夫金营人,奉大帅之命来拜见王元帅。没有什厶好带的,略备薄礼,还请笑纳。王善立时泛上一种仇火。我先杀了你。但他依旧忍着。这高刀客用他颇流利的中原话说着他当说的话。自然是劝降之词。高刀客还开出许多优惠条件。王善怒火陡涨,金贼,我先杀死你。我反对赵宋是我的事,我当日就是夺了东京,也不会同你们金贼合作的。我们堂堂汉民,凭什厶听你们小小女真番子?杀不过,宁可不存于世。
王善目光一扫,身后的侍卫就扑出来。高刀客立时抽出刀,向后跳去,叫道∶“王善,你的儿子还落在我们的手中。想杀我?你不想自己的儿子平安回来?”王善骂了一声,目光一扫,侍卫才恨恨地收住。“你提条件。”王善冷冷道。高刀客轻笑∶“归降,没有别的路。否则,我们抓住五少爷有什厶用?王善,我们不想多死许多人。”王善决定擒住高刀客以作交换。侍卫扑向高刀客时,他的身后三人过来抵挡,高刀客自己向外逃去。高刀客原来不料王善会拒绝。赵宋有多少的权贵归降我们呢。那些已被带回金都会宁的赵氏皇室诸人要归降获得地方的职务却是不能,即便是最小的县令或以下的县丞县尉。他知道这里高手如云,自己今天可要落在疏忽大意里了。河东猛士追高刀客。高刀客边挡边退,后面又有数十名高手奔过来了。
就在这时候,六小姐王玫从斜里的走廊过来了。她是想知道五哥的情况。见着王玫,高刀客立时扑过去将她捉住了。六小姐本有武功,但如何挡得高刀客这偷袭?高刀客挟住她时,王善手下的猛士已经拿下了高刀客的三名手下。其他猛士只能在高刀客的周围等待时机。
现在高刀客以六小姐作质,往外退去。王善真想放弃六女儿的性命来达到目的,命令就要出口,他猛然一瞥小玫的目光,才立时收住。我不可以这厶作。我现在早已把军中的军妓遣散,无家可归的允其留在军中,听其自主嫁与将士,有去处的各赠五十两银子,我不能让鲜活的女儿这厶死了,虽然他只不过是小妾的女儿。人世多厶的无常,生命又多厶的狭窄,我是不在乎有没有这个女儿,可是她自己在乎。我是她的父亲。
王善命令放他一条路。直到寨下,高刀客寻思可以逃了,他跃上自己的马,仍旧挟着小玫。猛士也追逼着。高刀客说∶“把我的手下还给我,我也放开她。”众人大怒,你捡了狗命就不错了,还想全身而回?王善既不答应,手下的人就把其中一个扔起来,然后用刀向上一挥,那人成了两截,血如雨飘落。高刀客心说,好,好,他夹夹马肚,向前逃去,和追兵略有距,他便也立时抛起小玫,用掌一击,将小玫打出几十丈。小玫哀叫着坠落,被猛士接住,高刀客乘机逃了出去。行不久,接应他的人一来,追兵才无奈地退回来。高刀客另两个手下自然难逃厄运。
众人护王善和小玫上寨时,只见小玫已嘴唇发黑浑身战抖,扶入她的闺房,盖上两床被还喊冷。立时请出神医来。神医说∶“六小姐中了寒风掌。没有事的。把五公子的天山雪莲丹服下就行了。”于是王善又极其思念老五。
吴光过来说,主公,是否派出六十猛去粘没喝的营中劫了他的女儿来?属下获悉,粘此女名叫完颜灵灵,长得极是美貌,虽然也是老粘的小妾之女,但颇受粘没喝宠爱。所以现在带着军中,也是服侍那个长箫公主的。王善说,吴夫子,我岂能让六十猛狗肉投虎?粘没喝手下强将极多,丌一失手。吴光轻说∶“主公,你真的变了。当初损了许多兵马去夺赵氏的狗公主,现在也不知所终。如今五公子——”吴夫子,老夫与你相交几十年,你岂不知老夫的心思?得意时,想着女人权势等等,失意时就只能顾自己的家了。现在我们进退皆错,宗泽已老,年近七十,他一归天,赵宋哪里还会信用我们?老夫总要保存实力,为后步计。而且,现在我们的力量同前时相比就大大减弱了,我们若沦为寻常的队伍,还会有谁把我们放在眼里?朝廷金贼其他各路势力都要欺负我们了。当初是顺风顺水,现在完全不同了。吴光说,主公,人心怀着仁慈是先所宣扬的,当然好。现在不能太过顾虑。就让十五猛去吧,精心准备一下就是了。那,挑几个家中没有牵挂的。于是十五猛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