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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医  作者:萧禹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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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使用道具 楼主  发表于: 2007-11-06
第一章 恐龙之怒

  “帅哥,咱们视频吧!”网名叫趴在墙头当红杏的女孩给王晓斌发来了视频邀请。

  “虽然咱们网络交往了近两个月,可我还是要很负责地告诉你,我很难看的,我怕你见了我的样子会伤心!”王晓斌并没有立刻接受视频邀请,而是快速地打出了一行话。

  王晓斌的话倒不是推辞,也不是敷衍,因为他也绝对算得上难看了。平日里走在大学校园,每每总能获得百分百的回头率,原因不是因为他帅而是他是在太唬人,有碍城市风化。俗话说得好:“长得难看不是你的错,拿出来唬人就是你的不对了!”王晓斌就属于那类人。

  矮小的身高,少白头,一双丹凤眼,四环素牙,一切的菁华全部浓缩到了他一人身上,实实在在龌龊的二等残废型盗版奶牛形象。王晓斌同学诚实为怀,倒也丝毫没有欺骗。

  “不,一定要看。如果你给我看的话,我可以让你看我新买的泳装哦,嘻嘻!”趴在墙头当红杏迅速敲回一行回复。威胁之外加诱惑,双管齐下,极尽挑逗之能事。

  碰巧的是,王晓斌同学正是有色心没色胆的最低级色狼,以前一直苦无机会,而今泳装哦,哇,半裸体啊!良机当前,王晓斌同学想也没想便在“接受”按钮上点下激情彭湃的一下。

  “叉你老母!敢骗老娘,你长得爹不亲妈不爱的也敢上网泡美女……”一位霸王龙“美女”出现在视频框中,耳麦中则传来恐龙的暴吼声。

  两位中了网络“梅”毒的先生小姐,视频捉狭相逢,以霸王龙的连串怒骂声结束。都谁说的网络尽是帅哥美女啊,王晓斌凄惨的大叫一声,转身便夺路而逃。恐怕再不逃,恐龙便要象贞子一般爬出视频杀了他这只可怜的青蛙。

  幻彩绚丽的网络爱情,就如同一个美丽的肥皂泡,在恐龙暴杀青蛙的瞬间幻灭了,连个水渣都没有留下。

  王晓斌落寞地走在埋头搔首的情人对对的校园路上,手机响了,传来一声哀嚎声:“晓斌,快来四食堂308房,咱哥们干两杯,一醉‘射’千愁!”

  “咋了?陈哥?又失恋了?”王晓斌一走进单间便连声问候道。

  陈哥叫陈云,二十四岁,年纪比王晓斌大不了几岁,爱情路上那是开山辟浪,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的人物,开学仅两个月,因为被人“蹬”或“吐口水”已不下十次,两人也就一醉“射”千愁十来次。

  男人嘛!感情都是在酒桌上培养起来的!虽然陈云是辅导员,算得上王晓斌同学的老师,可这感情倒是蛮“登对”的。

  已经醉眼腥胧的陈云,抬起头来苦笑着道:“这次不是失恋,是要给你个通知!晓斌,你希望是惊喜,还是郁闷呢?”说着一边开了一瓶啤酒给王晓斌满上了。

  王晓斌端起杯子头一扬啤酒便下了肚子,把酒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抹了一把嘴巴说道:“陈哥,说吧!”

  陈云刚刚读上博士,兼职辅导员,由于只有王晓斌一个学生,两人亦师亦友,行为倒也随意。

  陈云仍旧是一脸苦笑地说道:“三天后,将要进行大学第一学期的期中考试,如果你不能通过的话,恐怕要留级!”

  “啥子?留级?期中考试?什么时候出来了个期中考试了?”晴天霹雳,王晓斌连声惊问道。

  陈云起身拍了拍王晓斌的肩膀叹息道:“其实原本是没有的,可这届中医分院只有你一个学生,而下一届恐怕一个也没有,为了避免国家高教委撤销学校的中医分院,学校便决定暂时委屈你了!”

  “委屈我?这不是胡扯吗?开学两个月了,主课任课老师不是病了就是下海了,还有啊我连书都没有翻过一页呢,这不是挂定了吗?”

  “哎!”陈云重重地叹了口气道:“晓斌啊,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读博士吗?”望着王晓斌一脸疑惑,继续摇头说道:“因为我本科毕业找不到工作,就读了研究生。本想读完研究生了,学历高了,可读完了才发现跟本科生一样,没办法啊,只好继续读博士啊!哎,要怪就只能怪咱生不逢时啊!”

  “什么?天啦,这莫非也是我高考那么低分也能进国家王牌重点医科大学的原因?”王晓斌一脸煞白的蹲在椅子上。

  J市忠恒医科大学,是国内至今还唯一保留中医教学的三所顶级医科大学之一。时代的发展,科技的昌明,中医已经濒临绝境,被西医全面扫荡了地盘。

  不久后,忠恒医科大学校长办公室,问答如流,叹息连连。

  “小马,今年针灸系招了几个人?”一个穿着几十年前流行的旧款白色医生服,一头银发的老者坐在沙发上,悠然地问道。

  老人,谢正平,中医界泰斗级人物。

  “谢前辈,只有一个人报名,叫王晓斌!”忠恒医科大学马校长边说边从办公桌上拿起一份资料便递给了谢正平。

  眼前的谢正平,马校长一见就头疼,因为谢正平在忠恒医科大学待的时间比他活得时间还长,又因为他跟“上头”关系非凡,所以学校里那是谁见了都得躲着走。而谢正平最大的爱好又恰恰是喜好捉弄人,没事还喜欢待在学校,把学校高层逐一个整蛊,不鸡飞狗跳那是不会罢休。

  而今听到谢正平问到了针灸系,马校长自然丝毫不敢怠慢。

  “高考成绩才370分?怎么这种成绩也能报考忠恒?而且小孩子自不量力也就算了,你们为什么还要收呢?”谢正平快速地扫了一眼手中的档案,语气严厉地问道。

  忠恒医科大学,是国家一流重点大学,370分是连一般普通大专都难上的分。而且考那么丁点分的学生,会是个好苗子吗?

  “谢前辈,您老别生气,咱们这也是没有办法啊!国家高教委明文规定,如果某学院在一个学期里没有一个学生,那么这个学院就要被取消掉。而恰好今年全国高考生只有他一个人报考了咱们学校的中医学啊!”马校长皱着难看的苦瓜脸,慌忙解释道。

  “什么?算了,就他吧!哎,难道中医学真的要从世界医学领域消失吗?”谢正平叹了口气,先惊讶后感叹道。他也心知,这些年中医也确实一年不如一年。

  谢正平双眼浑浊无神地望着窗外,心头感叹:“四十年了,已经有四十年没有收过徒弟了!在中医倍受关注,蓬勃发展时,有多少资质非凡的年轻学生想拜在门下自己没有收啊,现在中医衰落了,竟然要收一个这样的徒弟!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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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横刀向天笑

只看该作者 沙发  发表于: 2007-11-06
第二章 鸿运当天

  第二天清晨,天气很好,小鸟在枝头欢歌。

  王晓斌迷糊中,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门外传来陈云的声音:“晓斌,快开门,有特大好消息告诉你!”

  “啥好消息啊?哎,我衣服呢?”昨夜喝得昏天暗地,醉得一塌糊涂,现在连怎么回宿舍都记不起来,现在酒劲还没过呢,打开门冷风一吹,瑟瑟发抖,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只穿了一条三角头。

  “先别管衣服了!我听学校一个领导说,有个中医界泰斗看中你了,要收你为徒呢!”陈云语气夸张的叫道。事情是差不多,不过实情有些出入,并非别人看上了王晓斌,而是“无米下炊”了。这年头,找三条腿的蛤蟆容易,要找个中医分院新生就太难了。

  两人还正在说着话,远远的一群人就从过廊上走了过来。

  “马校长好!刘院长好!谢前辈好!”陈云一回头,吓了一大跳,连忙恭敬地哈腰招呼道。这些可都是学校的巨头啊。

  “他就是王晓斌?”谢正平望着皮包骨,如同非洲难民一般的王晓斌郁闷地问道。

  “校长好!院长好!前辈好!对,我就是王晓斌!找我有什么事吗?”王晓斌望着学校的这些巨头突然光临“寒舍”,有点受宠若惊,心头惶恐不已,连声颤声道。这身子瑟瑟发抖,也不知道是风冻的,还是高压当前吓得。

  “进去谈,进去谈,别冻着了!”作为中医分院“土皇帝”的刘院长,自家一亩三分地自然有话事权。

  谢正平抬头瞪了一眼,压根不领情地说道:“你们在外头站着等我,我先跟小伙子好好谈谈!”说完后,扶着王晓斌进了宿舍,哐当一声关上了门。

  “来,说说看,为什么要当医生呢?”谢正平一屁股蹲在床沿边,然后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了一瓶五十六度的二锅头烧酒,拧开瓶盖儿后咕咚几口后缓声问道。

  “这……”王晓斌望着谢正平嗫嘘道:“您老想听真话?”

  “真话!假话就用不着了!不仅要说真话,而且要说大实话,我老了就喜欢听大实话!”谢正平扫了眼战战兢兢的王晓斌说道。心头早已暗叹:“哎,这样的学生,这样的胆子,能成为一名好中医吗?值得怀疑啊!”

  在谢正平眼神的鼓励下,王晓斌深呼吸了一下,大胆地说出了心里话:“赚钱!”

  谢正平一听,差点被口中的酒噎着,讶声道:“哦?不是为了救死扶伤?”

  “救死扶伤?”王晓斌脑子里猛然浮现起了无数的画面,气不打一处,也不知从那里来的一股勇气,直接大声反驳道:“说得比唱得好听!现在有那个医院,又有几个医生真正救死扶伤?挂着号子搂钱吧!哼,没钱医院门都别想进,那个医生不是挑最贵的药开?一个感冒还要照好几次X光呢!不就一个字,钱嘛?”

  有一年,王晓斌感冒去医院,在门口看到一个很穷的女人因为没钱交住院费硬是发着高烧被撵出了医院,从那以后他就不再认为有“救死扶伤”这档子事。

  老头谢正平一听眉头大皱,大口大口灌了几口烧刀子,竖起大拇指说道:“好!说得好!够真实!怕也是最无奈的吧,是吗?”

  王晓斌望了眼老头,激动的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再也没有丝毫表情。

  “好,那再问别的吧!不是为了赚钱吗?那你为什么要选一个连工作也找不到的中医呢?”老头谢正平换个话题继续问。

  如今,中医毕业生想找份工作,想用医术替人治病,没有点“关系”,恐怕比登天还难。听说去年一个中医博士毕业生,原本是主修肌肉损伤推拿的,结果万般无奈地跑去了一家按摩店工作,月薪才一千多块。

  “前辈,您以为我愿意吗?选个中医就够郁闷了,也就是毕业没有工作,可我选了最难学的针灸系,这下子恐怕连毕业都难了。”王晓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完全是答非所问。

  “很好!我喜欢诚实的人,以后你就跟着我,当我的徒弟好了!我有生之年一定要把你培养成顶级的中医师!”谢正平原本浑浊的双眼不知为何突然冒出了精光,站起身了拍了拍王晓斌的肩膀道。

  “哦,谢谢前辈,可,可我不想当您的徒弟!”王晓斌其实早就不想学中医了,先不说中医已经没前途了,单他自己翻看针灸书不到两分钟就头晕眼花,他知道不是学中医的那块料。

  “为什么?”谢正平奇怪地问道。这小伙子,刚才的话明明蛮对脾胃的啊,怎么一转眼又不同意跟他学中医了?

  “因为我准备转院到西医分院去,连申请书都已经写好了!”王晓斌非常诚实地答道。期中考试怕是过不了,总不能留级吧,还不如趁早转院。

  “不行!你绝对不能转到西医那头去,你必须得当我的徒弟!”谢正平急声抗议道。四十年耽搁了,如今最后一个机会了,如果还不抓住,恐怕今生也别想有继承衣钵的人了。

  “不!我不想学中医了,我不想没有工作,也不想象前头的师兄一样,出了校门便沦落成社会的负担,我不能一辈子都靠父母养着。”王晓斌语气坚定,扔出来一长窜理由。脑子里虽然想过,眼前的中医界泰斗恐怕社会上有很多人关注,可惜中医今不如昔,已经彻底没有前途了。为了前途大计着想,他只好选择拒绝。

  谢正平瞪了一眼王晓斌,知道多说无益,仰起脖子咕咚地把瓶子里的烧刀子灌进肚子后,站起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在门口时,朝马校长和刘院长点了点头,回头望了眼一脸愤然的王晓斌,然后扬长而去。态度很明显,这小伙子我要了,你们帮我摆平他。

  “王晓斌同学,如果你答应给谢前辈当徒弟,我们不仅退还你的学费,你还可以直接获得研究生资格,而且所有的杂费、住宿费,伙食费全部由学校出钱,每年还加送特等奖学金,你看怎么样?”刘院长苦口婆心说了老半天,王晓斌就是死活不同意,一狠心就扔下来一个天大的馅饼。心中暗自说着:“小子,我就不信你不上钩!”

  王晓斌一脸木然,仍然摇头拒绝道:“谢谢院长的好意,可我转院申请都已经写好,我要转院到西医分院!”

  “转院申请?嘿,你以为你写了申请就一定可以转到西医分院吗?现在再给你一项特别优待,博士生资格,算本校的正式教师,拿最高的特级教师工资和奖金,分配一套四室一厅的房子,你看怎么样?”马校长抢过话头,说完后望着王晓斌,从提包里拿出一份打印好的合同,又说道:“这是合同,只要你同意当谢前辈的徒弟,那就签了这份合同,还需要什么条件你也可以自己提出来。”

  马校长显然是有备而来,可不能惹急了谢正平啊,要不然真的要鸡飞蛋打,永无宁日了,而今之计只有忍痛先摆平面前的愣头青了。白纸黑字可比刘院长的口头承诺来得实在多了,也有说服力多了。

  如果说刘院长抛出的是馅饼,那马校长扔来可绝对算得上满汉全席了。

  “刚上学两个月就由大一新生便成了博士生,还成了正式高校教师?还有一套四室一厅的房子?不是在做梦吧?”王晓斌满脑子乱糟糟地,望着马校长惊声道:“这……这不会是真的吧!?”

  “合同就摆在你面前,签了后这些就都是你的了!”马校长不失时机地连声蛊惑道。只差恨不得抓起王晓斌的手替他签了这份合同。

  “这么优厚的条件,还要拒绝吗?再拒绝不成了白痴吗?”王晓斌心头想着,人已经彻底惊呆了,语无伦次地喊道:“马……马校长……”

  马校长一听还以为分量不够,连忙打铁趁热,抛出最后的杀手锏,说道:“对了,还有中医学院每年分配给你20万的科研资金,完全由你自己掌控,还有别的要求吗?”惹毛了谢正平,可别指望“上头”每年大笔大笔拨款下来了,那谢老头,可是忠恒医科大学的财神爷啊!

  王晓斌已经知道自己成了砧板上的肉,恐怕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拿起笔就要签字,猛然想起什么,连忙问道:“那,那期中考试还要考吗?”

  “不,当然不用了!”马校长一看王晓斌准备签字,连忙取消了期中试。

  “哦!”王晓斌龙飞凤舞地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这时,马校长和刘院长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然后站起身来,拍了拍王晓斌的肩膀转身离去。
我自横刀向天笑

只看该作者 板凳  发表于: 2007-11-06
第三章 遭遇算计
  
  就在他们走到门口时,王晓斌听到谢正平的大笑声:“哈哈!我谢正平总算有了徒弟,哈哈!”

  “前辈,能不能不叫您师傅啊?这,这有点太过时了……”王晓斌面带愁容地问道。都什么年头了,还要叫师傅,又不是学泥瓦匠和木匠活。

  “不行!中医的传统,师者为父,不叫师傅叫什么?”没有商量的余地,谢正平当场予以拒绝。掷地有声,不容王晓斌反驳。

  合同都签了,如今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王晓斌极不情愿地喊道:“师傅!”

  “乖,徒弟!”谢正平笑眯眯地应道。整一副坏人得逞的模样,完全是为老不尊。

  “哎!生活就象强奸,如果无力反抗,那就学着享受吧!”王晓斌心头暗自宽慰自己。

  由于谢正平强收王晓斌的突发事件,为了避免中医分院被除名,马校长只好又用优厚的条件在两天时间内从西医学院转了两个新生填补空缺。

  可怜的王晓斌,在自己的新房子住下不到两个星期,签证办了下来,他必须马上收拾行礼,跟随谢正平去世界顶级医学国度美国。

  既来之则安之,也不知前路如何,只有放着胆子去走了。王晓斌向马校长要了份公函邮寄回家。公函的大致内容是,因为王晓斌成绩优秀,学校决定公派他去美国进行学术交流。

  前往美国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前来饯行的人不少,有省领导,市领导,学校领导百来号人。也不知道谢正平是那路来头,竟然有这么多官老爷们来送行。王晓斌跟在谢正平屁股后,心想总算跟对了师傅,惬意得很。

  “我说徒弟啊,你别想入非非了,他们是来送师傅我的,可不是你,给我赶快进去!”谢正平寥寥数语,把犹处在梦游状态的王晓斌无情地拉回了现实。

  “哎,什么师傅啊,让我想入非非也不行啊!?”王晓斌象只斗败了的公鸡一般拖着双腿进了飞机。这谢老头处处算了他的先机,跟着头那还不有大堆的苦头要吃啊,这表面风光有个啥子用啊?!

  飞机上,王晓斌赌气似的没有说话,谢老头忙着自己的事,也没有说话,两师徒谁也没有搭理谁。

  二十多小时的越洋飞行后,王晓斌终于站在了美国的土地上。不是美女如云、挥金如土的赌城阿拉韦加斯,也不是明星云集、权利与财富并重的加州好莱坞,而是一贫如洗,四处毒品横行的某州贫民窟。

  “师傅,咱们来贫民窟干什么啊?”王晓斌双手提着两个比他还重的大旅行箱疑惑地问道。

  周围的房子半新半旧,马路两边的街道装饰也很平常,路上的垃圾随处可见,墙壁上还被涂鸦似的画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谢正平抬手指了指前头道:“接下来的一长段日子,咱们可都得在这里生活了!”

  王晓斌顺着谢正平的指头抬头望去,“广济民堂”四个大字映入了眼帘。心想:“不是吧?不是来学术交流吗?难道就要在这里生活?早知道打死也不来了!”

  可是千金难买早知道,任凭王晓斌如何悔不当初,事情也没有了回头的可能了。

  就在王晓斌沮丧不已时,一个年纪跟谢正平差不多的老人从房里快步走了出来,惊喜地大声喊道:“老谢啊!盼星星盼月亮,可把你给盼来了啊!”

  谢正平脚下步伐加快,抱住来人道:“老宋啊,以后的日子我可就指望你了!”

  过了会,宋老头把谢正平领进了屋子后,终于发现了王晓斌的存在,出言问道:“这是?”

  谢正平望了眼王晓斌,语气自豪地介绍道:“我新收的徒弟,老宋你看看如何?”

  宋老头,全名叫宋德文。听完谢正平的话,双手不停地在王晓斌身上摸着,一副乡下农民挑牲口的模样。过了会,出声道:“手指细长,不学西医有点可惜啊!额有朝天骨,领悟新东西很快吧?根骨更是奇佳,天赋异秉啊!老谢,你拣到宝贝了!”

  “大爷,您这是挑牲口,还是给我算命啊?”王晓斌浑身被摸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实在顶不住了,出言问道。

  宋德文没有理睬王晓斌,似乎并不生气,反而双眼放光地嚷道:“不错,不错啊!看来咱们两个老头到了晚年总算可以有个共同的徒弟收了!喂,徒弟,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王晓斌……啊?什么,您也要当我师傅?”王晓斌脑子转得有得慢,刚开始还没发觉,把名字报出来后,才想起宋德文也叫他徒弟,连声惊问道。

  “是啊!怎么了?难道老谢可以做你师傅,我就不可以吗?”宋德文不太高兴地回道。都是两老头,年纪也差不多,凭啥瞧得起老谢,瞧不起老宋?!

  就这阵工夫,王晓斌已经打量了这个诊所,发现是个西医诊所,心想就算要学师傅也要是个中医,总不能是西医吧,可不能当叛徒,于是连声道:“不是,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只是您看我不是已经有了师傅吗?总不能同时有两个师傅吧?!”

  宋德文怒目瞪了王晓斌一眼,一句话就堵了回来:“有什么不可以的?我说行那就行!”

  以王晓斌的“资质”,同时兼修中西医,那不是开玩笑吗?恐怕最终学个不伦不类,还说不定出个什么岔子呢!?

  为了前途大计着想,王晓斌只好向谢正平求救:“师傅,您倒是说句公道话啊!您总不希望您唯一的徒弟,我转学西医吧!?”

  谢正平缓声答道:“这个……我看还是你自己决定吧!我是不会干涉别人决定的!不过我提醒你一句,现在咱们在人家地盘上,强龙不压地头蛇啊!护照和身份证全被老宋连包提到内屋去了,你总不希望向乞丐一样在美国到处乱晃吧?”

  这话听在王晓斌耳中,怎么都象他们早就串通好了,沆瀣一气,只能叹息自己上了贼船,听天由命,别无办法了。

  望着宋德文刀子般的眼神,王晓斌只好再一次屈服于谢正平,连声说道:“好,好,我叫还不行啊!?师傅,师傅,师傅……”

  广济民堂,跟国内的西医诊所差不多。不过规模虽小,却是五脏俱全,甚至连手术室都有,只是伙计却见不到一个。

  王晓斌用国内乘客叫出租车的口气喊道:“师傅,您这里是中医还是西医啊?”不过语气倒还是非常诚恳。

  两个老头瞪了一眼,齐齐回答道:“当然是西医了!”心想:“不是吧,这都看不出来,不是个白痴吧?!”

  “哎!”王晓斌叹息了一声,非常郁闷地说道:“可我是学中医的啊?!”一个学中医的学生,跑到了美国学起了西医,这不开玩笑吗?

  宋德文一本正经地答道:“医生不分中西!”

  “哼,我看这医生都不是个东西才对!”王晓斌在心里狠狠地骂着,可嘴巴还不敢说出来,还得强装笑脸。他可怕一帮穿白大褂,脸上挂眼镜,手拎针筒的家伙把他活活给解剖了,毕竟是宋老头的地盘。

  过了会,王晓斌终于憋不住地白痴般问道:“师傅,您这里为什么没有伙计呢?”

  “有啊!”

  “啊?在那里啊?我怎么没看到呢?!”

  “就是你啊!”

  “啊!”王晓斌差点当场晕倒,原本以为到了美国可以逍遥快活,摆脱在国内以貌取人的困境,毕竟听说外国妞开放得很,可没想到却稀里糊涂地被人卖作了免费伙计,这不是卖身为奴吗?

  就这样,王晓斌来到了美国,开始了新的生活。
我自横刀向天笑

只看该作者 地板  发表于: 2007-11-06
第四章 大显身手

  “这么简单的汤头歌都背不下来?就算是头笨猪,我也管保它七天就会了,可你呢?赶快背!”谢正平一边为病人搭脉,一边训斥徒弟王晓斌道。

  几天工夫下来,他被两个老头师傅给折腾惨了,那里是学医啊,简直是菲佣。抓药是他,打扫房子,做饭烧菜还是他,有时候甚至还要当搬运工,整一个现代版奴隶。

  “哼,那我明天牵头猪来,看你怎么教会它?”王晓斌心头暗自赌气着,可口头不敢说出来。

  嘴里嚷着:“知道了!真烦!麻黄汤中用桂枝,杏仁甘草四般施;发热恶寒头项痛,喘而无汗服之宜。桂枝汤治太阳风,芍药甘草姜枣同;解肌发表调营卫,表虚自汗正宜用……”然后飞步着接过谢正平甩过来的药方抓药,还丝毫不敢怠慢了背这压根读书不会读到的汤头歌。

  不过啊,也别说,这谢正平还真有路子。这美国虽大,可中医不流行啊,可第一天傍晚的时候,两辆货车就送来各种中草药,既有普通的山楂子、甘草等,也有名贵的老人参、鹿茸,硬是把一个普通的西医诊所打扮成了中西医结合诊所了。

  这边刚满头大汗抓完药,那边的宋德文又开始大叫了起来:“小斌子,麻醉药拿来了没有?赶快些,怎么大小伙子的这么慢啊?”

  这“小斌子”昵称叫得,怎么听怎么象是以前对某种特殊人类的特殊称呼啊。才到美国没几天,摇身一变在宋老头口里又净了身,哎,可怜!

  “师傅,您一个人给病人开刀?”王晓斌跑到手术室有点惊讶地问道。他可清楚记得,电视都演着,医生给病人手术,旁边少说也有一两个护士递工具药包什么的,可这里一个女生也没有,也没看到人端盆拿工具。

  “磨蹭啥子?麻醉药呢?”宋德文怒目瞪来,望着两手空空的王晓斌大喝道。他眼神摆明了在说,你认为这屋子还有别的医护人员吗?

  “哎呀,麻醉药?没找到啊!”方才王晓斌可是非常仔细认真地找过了,就连蜘蛛角都找了,可根本没发现那里有什么麻醉药,此时头顶个巨大的问号茫然望着宋德文。

  “老谢,过来下帮个忙!再不赶快把这人胸口的铁片取出来,他就挂定了,咱的牌子可就砸了!”这时宋德文已经想起来上次买回来的麻醉药已经在给一条狗作睾丸切除手术的时候用光了,于是扯着嗓子高喊着谢老头。

  “哦,来了!”谢正平人虽老了,可身体够结实,一溜小跑就冲进了手术室。打量了一眼躺在手术台上的病人,从绑在手腕上的针囊里拔出一根金针,然后随手一扎,扎在那个病人的肩膀上。

  这谢老头还真有点能耐,还别说,就那一金针下去,那病人马上收嘴不叫了。余下的事情就好办了,消毒、取铁片、再消毒、缝伤口、包扎等流程下来,那宋老头手脚利索得很,不到五分钟就搞定了。

  一旁的王晓斌眼见谢正平不经意地露了一手,就如同小狗见了骨头一般连忙摇头乞尾地跑过去问道:“师傅,我记得我好像是学针灸的吧?!”

  “哎呀,是吗?我可不记得了,你应该是学校的特级教师吧?哎呀,什么时候又成了学生了?”谢正平这时已经到了外头,头也不抬继续写着别的方子。

  过了会,谢正平随手把新开的方子拍到王晓斌的肚子上说道:“拿着,照着方子抓药!记住,这位是重药,可别错了!错一味药,差个半钱一钱的可就关乎人命了。你小子整天没带脑袋似的,给我下点心,别整天娘们似一张苦瓜脸。”

  虽然诊所中西结合,可生意却仍然是不愠不火,没有太大起色。

  四个月后,因为一次突然事件出现了转机。

  而在四个月里,王晓斌遭遇的是非人的魔鬼般磨练,早上四点就得起床背汤头歌、千金方、铜人针灸穴位表等等,接着被两个师傅呼来唤去,空闲时间还要翻看大部头的西医诊疗记录,到了晚上十二点还要把诊所里的东西全部整理归位。哎,真不是人过的日子,不过还好王晓斌总算自我感觉到像是个医生了。

  某天,一个美国黑人妇女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孩子冲进了诊所,口中大喊着:“救命,救命啊!”

  登时吸引了诊所里所有人的目光,王晓斌快步过去一把抢身抱过孩子,问道:“怎么回事?”快步奔向手术室。

  “约翰被车撞倒了!医生,求求你,快救救他吧!”那个黑人妇女语无伦次地说着,焦急之情溢于言表。儿伤母心疼啊!

  一番仔细的检查后,宋德文说道:“左手手臂骨折,全身多处软组织损伤,现在昏迷不醒,应是落地时头部着地受到撞击。最糟糕的是,有一根断了的肋骨反插进了脏器,我们这地方恐怕是没法子治啊!”

  那个黑人母亲一听宋德文的话,立刻嚎啕大哭了起来,跪在地上一个劲地求着宋德文一定要救她儿子。

  这里是贫民窟,距离大型一点的正规医院距离相当远,而且恐怕也不会比宋德文的诊所好,黑人母亲心里头很清楚,知道如果被“广济民堂”拒之门外,就等于给他儿子判了死刑,越发哭得大声了。

  宋德文望着哭得凄惨无比的黑人妇女,叹了口气道:“好了,你先出去吧,我们尽人事听天命吧!”说完便把黑人妇女撵出了手术室,然后高叫着:“老谢,过来帮一手!”

  一边望着王晓斌打退堂鼓往门外开溜,大喝道:“小子,给我站住,这次手术就当你第一学期期末考试了,过来再仔细检查下!”

  “哦!”王晓斌眼看是溜不了,望着浑身是血的黑人小孩,头皮发麻地仔细检查起来。由于四个月来,他每天都要帮宋德文检查十来号病人,对西医的诊疗技术以及仪器的操作倒是非常熟练,手脚也很是利索,恐怕比他正经要学的中医还要熟练吧。

  “左边第三根肋骨折断反插进肝脏,引起了大出血,周身有七处软组织严重擦伤,如果不尽快止血,恐怕里外夹攻就不好办了。虽然脑袋受撞击,诱发脑震荡,但问题不大,可能也就是醒转后吐两个月吧,不过……”王晓斌说到这里,看到谢老头进来,连声打住改口道:“开始吧,擦伤就交给我了!”

  谢正平在门口就听到了王晓斌的话了,心里头高兴得很,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从手腕上的针囊上抽出七根银针,快速地扎在了黑人小孩身上七处大穴上。

  王晓斌便止血边偷瞧着,如今今非昔比,再也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了,那银针扎的七处大穴,他不仅清楚还明白有何作用。巨骨穴,肩膀两侧,一针扎下去可使两条腿跟抽了骨头一般失去知觉;印堂、大椎、大赫三穴则分别控制着人身体所有痛觉细胞。因而,七针全下去,整个人就登时没了痛觉。
我自横刀向天笑

只看该作者 地下室  发表于: 2007-11-06
第五章 悭钱庸医

  就在谢正平七针扎完的当口,黑人小孩的肚子却缓慢地鼓了起来,显然是内里大出血的标志。此时,宋德文的脸色变得无比凝重了起来。在他这个小诊所,做过最大的手术也就是流产。因为没有任何高科技设备,一旦有内伤患者,一般是要求转院的,可这一次已经答应了而且估计时间也不允许转院了吧,可做手术吧,这种消毒条件一旦伤口感染了恐怕也够这孩子死好几次了。

  宋德文突然用英语高叫道:“给医院打过电话了吗?”

  外头的哭声停了下来,回应道:“打过了!医生,求求你一定要救活我儿子!”

  “好了,你别哭了,我们会尽力把孩子的命拖到救护车来的!”宋德文大声喊道。这当口每个人都头大如牛,那黑人妇女要是再哭下来,恐怕人都得疯了。只要耗到救护车来了,这孩子还没断气,就基本上有救了。虽然肝脏大出血了,可毕竟还不至于短时间要了人命,只要肺、肾、心三大脏器没受到严重损伤就没太大事。

  王晓斌来了四个月了,第一次见到这种大场面,见那孩子浑身是血的,忍不住想吐,深呼吸了一下问道:“师傅,现在咱们该做什么啊?”

  宋德文望了脸色苍白的王晓斌一眼道:“小子,站一边好好看着!看明白了我是怎么救人的,下一次可就是你动手了!”

  就在宋德文说话的时候,谢正平已经再次抽出三根银针,以猛虎甩尾的手法扎进了小孩的腹部。

  “截血法?!”王晓斌一看那手法不由得大惊。

  在宋德文的藏书中,有一本古老得如同甲骨文的书中记载着截血法,说是凭借外进的方式截停身体内某块区域的血液流动,而且不会对脏器造成任何损伤,仅仅是暂时让血液顺着另一条通道流转而已。这截血法按道理早已失传了,可他师傅谢正平却轻松的施了出来。

  谢正平没有理他,沉声叫道:“老宋,看你的了!”

  宋德文点了点头,手持着一根指头粗的针筒。针筒跟普通的不一样,没有正常的推手,而是连接着一跟管子直通到地上的桶里。就在谢正平刚说完,宋德文已经把针头从小孩腹部外侧刺了进去。虽然没有现代仪器辅助,却是异常准得很,成功避开了肾脏,否则偏差一点那黑人小孩就当场一命呜呼了。

  基于血压的缘故,针头一刺进去,鲜血就如同喷泉一般顺着管子流进了木桶。黑人小孩的涨大的肚子也很快缩了回去。通过放血减压,黑人孩子总算逃过一劫,不过这只不过是阻挡了死神到来的步伐,却并没有彻底驱赶掉。

  就在王晓斌屏住大气,目瞪口呆看着两个师傅惊人的举动时,谢正平突然问道:“小子,如果我现在救醒他,你说会出现什么状况?”

  四个月来实践学习,王晓斌虽然已经由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医科学生变成了一个有相当临床经验的医生,可面对谢老头的问题,心里还是没底,声音颤抖着答道:“肝脏大出血已经封停,可脑震荡并未排除,如果贸然救醒,会因眩晕诱发呕吐,进而牵连到胃部引起胃痉挛,同时导致心脏供血加快,大出血的伤口再度崩裂,必死无疑!”

  谢正平和宋德文对望一眼,由谢正平肯定道:“小子,答得相当不错,满分!”

  就在这时,救护车到了,几个护士快速的把黑人小孩抬上了担架。紧接着谢宋两老头和黑人妇女也跟着上了救护车。

  目送着两个师傅上了救护车离开,王晓斌长吸了一口气,心想:“这种场面还是少见为妙!”然后趴在水槽边上狂吐起来,就连胃酸都差不多吐光了。

  由于两个师傅都陪着黑人孩子去了附近的大医院,小诊所可也不能关门大吉,王晓斌也就第一次当起了主治医生,象模象样地在大堂里给病人看起来了病。由于病人较多,忙的是手忙脚乱。还好其他的病人多是些感冒头疼,王晓斌应付起来也算是绰绰有余。

  由于救了那个黑人孩子,中西医诊所的名气出来了,生意也就好了起来。与几年前在医院门口看到的没钱撵人的医院不一样,王晓并的两个师傅看病仅仅是收个药钱,最多也不过是成本上多加点维持基本开支。

  由于价格低廉,看病效果好,附近街区的人有点小毛病的就全跑到了“广济民堂”,这也给了王晓斌众多的免费医疗实践对象。就这样,在国内已经被西医挤到绝境的中医,竟然在西医最发达的美国焕发出了蓬勃生机。

  数日的忙碌使王晓斌原本孱弱的身体变得强壮了起来。时日一长,谢宋两老头渐渐退居幕后,只是静坐在边上督察着王晓斌诊断是否有误,偶尔指导一下。

  与两位师傅有些不同的时,王晓斌的收费模式有些转变,他把诊所似乎当成了珠宝店,应了那句“三年不开张,开张赚三年”。

  平日里贫民区的穷人看病,只象征性地收点钱,遇到实在没钱的干脆倒贴。可如果是慕名而来的富人,那可对不起了,看一次病每个万把美元是下不来的。有点离谱的是,穷人看一次病三五小针或两三副药就可痊愈,可轮到富人就不一样了,总是来一次比上一次好一些,可最短的也要一个月,最长的直到王晓斌离开美国才好。由于这些原因,谢宋两老头和那些来看病的权贵悄悄给王晓斌起了个诨号,叫“悭钱庸医”。

  时间,一晃过去了三年,王晓斌也踏踏实实地在美国看了三年病。一天,谢宋两老头把王晓斌叫来说道:“徒弟,三年下来,你的临床经验也积累不少了,改明日咱两个老头打算把你推荐到医院去上班!”

  “啊?!不是吧!?师傅,美国的医院可是清一色的西医啊?我不是学中医的吗?难道你们非得逼我转行?!”王晓斌听了两老头的话吃惊地问道。

  虽然“广济民堂”是个中西医结合的诊所,可王晓斌一直认为自己学的是中医,大多数病也是用中医来治疗的,真要去大医院去,那可还真跟改行没啥区别。

  这话一说,宋德文不乐意了。因为王晓斌这一句话,是彻底地否定他三年来的教导之恩啊,换谁听了不生气才怪,于是宋德文大声呵斥道:“西医咋了?难道这三年我就没有教过你西医的东西吗?”

  王晓斌话一出口也知道自己说错了,一见宋德文生气了,连声道:“啊!?不是啊,师傅你这是哪里话啊!?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丢下这诊所走了,恐怕师傅忙不过来啊!”

  这个愣头青三年下来,脑子转了不少,话说得很在理,“广济民堂”如今已是整个贫民区最好的小医院,每日慕名而来看病的富豪开来的车都能把整条巷子塞满,附近的两个小规模的医院都被它给挤垮了,关门大吉了。

  宋德文一听,脸色缓和了点,赌气仍没说话。谢正平接过话头,说道:“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这个问题我们早想过了!这三年赚了不少,咱们诊所门口不还停着辆新款奔驰吗?就你平时开的那辆,以后就归你了!你白天去医院,晚上到诊所帮忙不就成了?!”

  这事看来两老头事先早有预谋,谢正平一句话就把王晓斌所有的退路给斩断了。

  “哎!”王晓斌叹息一声,心想:“就门口那辆还是新款奔驰?恐怕在国内都早就申请报废了,哎!也不知道是那年的了,喇叭不响浑身倒是乱响,都啥子破车啊?!”

  谢正平见王晓斌也不答话,也知道王晓斌没什么反对意见了,就说道:“那明天就去密斯斯比医院报到!”把事情给一口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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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5楼 发表于: 2007-11-06
第六章 赶鸭上阵

  次日,王晓斌一大早就开着那辆“新款奔驰”上路了,直奔城市那一头的密斯斯比医院,一所世界有名的大医院,最著名的莫过脑外科和胸腹外科。

  不过距离“广济民堂”也实在太远了点,即便没有堵车和抛锚,那辆“新款奔驰”也得跑足两个小时。

  “新款奔驰”老爷车似的吭哧吭哧地好歹是爬到了密斯斯比医院,总算没有让王晓斌第一天上班就迟到,当然了这还得庆幸一路上没有抛锚堵车。

  来到院长室,院长望着亚洲人面孔的王晓斌热情地说道:“你是宋前辈和谢前辈联合推荐来实习的学生是吗?”

  “前辈?”王晓斌心头纳闷得很,怎么这老外院长不仅说中文,还叫自己的师傅前辈呢?老外不都是先生先生的叫吗?嘴里却仍然恭敬地答道:“是的!院长早上好!”

  院长笑了笑,说道:“两位前辈交待着让我给你点有难度的活儿,可给什么好呢?这样吧,你先去内科熟悉熟悉下吧!下个月我再安排个特有名的医生指导你!”

  就这样,王晓斌又在美国开始了自己的实习生涯。

  “内虚中杵,眼白微有血丝,应该是酒色过度,吃……”

  不过,第一天上班,王晓斌就郁闷不已,因为按照中医的方法诊断出病情倒是简单快捷得很,可在开药上被难倒了,除了一些常见西药,密斯斯比医院的一大堆西药到底是什么效用,他是彻底不知道。琢磨了半天,愣是开不出药方来。

  这时,坐在他对面的医生似乎对他很照顾,见到王晓斌握着笔面露迟疑,久久不开药方,连忙关心地问道:“王,怎么了?”

  王晓斌望了一眼,这当口也没有什么不好说了,连忙实话实说道:“我不会开药!”

  不会开药事小,可开错药事情就大条了,美国的医院审查严厉,可不能随便开药,于是不用到下个月就被直接调去了外科。

  来到外科,一个样貌严肃但却话语慈祥的老人对王晓斌说道:“你以后就跟着我吧!我会试着让你先熟悉这里!”

  老人,约翰·道尔,美国医学会常任理事,脑外科顶级权威医生。如果不是王晓斌的两个师傅面子够大,让如此一个权威人士带个实习生,恐怕是杀鸡用牛刀。王晓斌心想,或许这老头是宋老头是朋友吧。

  还没干到一天,王晓斌就由内科医生摇身成了给人动刀子的外科大夫,事情的发展有点戏剧性。虽然说王晓斌也算得上一名资深医生了,可对手术刀他还是握不习惯。即使中医偶尔也会刮骨开刀,但比起西医动不动就开肠破肚还是差了许多。

  在“广济民堂”,他可是能中医治疗就尽量不用西医的,平日里习惯的也就开方子抓药。不过由于王晓斌对人体结构了解颇深,学习的速度也倒是蛮快的。

  “王医生,您辛苦了!”一个漂亮的护士递给刚做完一个阑尾炎手术的王晓斌一块毛巾说道。

  “不辛苦,还好!”王晓斌擦着额头上的汗连声道。在密斯斯比医院也待了近一年了,在约翰·道尔的淳淳善导下,他在胸腹外科也算得上有数的快刀了。虽然样貌不如何,却倒也受到了不少漂亮小护士和美丽女医生的倾心。

  可不知怎的,原本想着到美国解开裤带放纵一番的王晓斌,却变得异常矜持起来,不仅没有流连花丛,反倒是悉数拒绝了美女护士和医生们的邀请,于是又多了一个外号,人称“石头人”。不过越是吃不到的肉越香,迷恋他的美女反而更多了。这不,才刚做完手术,美丽小护士又开始献殷勤了。

  “王,已经是下班时间了,等会我请你吃晚饭好吗?”漂亮小护士不等王晓斌回神,马上含情脉脉地柔声说道。

  “这……”王晓斌支支吾吾着犹豫不决。眼前的漂亮小护士主动示爱了快半年,每次都被王晓斌无情拒绝,可人家就是不肯放弃,弄得王晓斌很是尴尬,现在再拒绝,似乎有点不近人情了。

  “怎么办呢?”就在王晓斌为难的时候,医院里的大喇叭响了起来,立时解除了他的尴尬。

  “所有尚在医院的医生注意,A130高速公路发生追尾车祸事件,很快便有重伤患者送到本院,立即前往手术室准备抢救!”

  王晓斌一听如释重负,连声道:“啊!?对不起,要忙活了!改天我请你好吗?”半年来,王晓斌总是找借口推辞,不是今天身体不舒服,就是家里有事情,有时候甚至连家里小狗病了需要人照顾也拿出来当理由(要知道王晓斌在国内就没有养过小动物,这到了美国整天忙里忙外,那是时间鼓捣那个),这次的理由总算是冠冕堂皇,光明正大。

  漂亮小护士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幽怨地望了眼王晓斌,嗲声道:“王,下次你可不许逃哦!?”

  A130高速公路发生追尾事件,大概有上百辆车先后撞到了一起,绝对算得上美国有史以来最严重的车祸事件。整个高速公路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血迹和残肢断骸和哀叫叫的人。距离车祸现场最近的密斯斯比医院,理所当然便承担起来收治病危和重伤患者的任务。

  还没有从成功躲避美女邀请的兴奋中摆脱,跑到手术室旁便就高兴不起来,因为病人实在太多了,把整个过廊都挤满了。由于人太多,他只好跑到急诊室去帮忙。骨折的病人不在少数,而几处软组织擦伤的则几乎都有。

  由于有针灸的辅助,不用打止血针王晓斌也可以轻易止血,由于人太多,王晓斌轮流转,缝纫伤口就只好交给护士去了。王晓斌忙得团团转,不过因为有他的加入,整个治疗组的效率提升了不少。

  “王晓斌医生,请速到第四手术室。”大喇叭又一次开喊,连续喊了三遍。这时王晓斌又累又饿,心里别提多郁闷了。中午虽然吃得不错,两个汉堡包外加一个炸鸡腿,可问题是王晓斌是中国人,天天吃西式快餐也难受,而况西式快餐讲究的是易饱、好消化,从下午刚做手术时就已经饿了,方才一阵忙活下来,现在已经是饿得是饥肠轱辘,肠子贴背了。

  可大喇叭连喊了三次,一定是重大事情,王晓斌叹息了一声,拖着疲惫的双腿,打招呼道:“我先去一趟,大家伙继续加油哦!”

  刚到第四手术室门口,王晓斌就看到约翰·道尔,这个一年来亦师亦友的老人正在手术室门口等他,连忙恭敬地问道:“道尔老师,什么事情?”

  道尔面露难色地望着王晓斌道:“里面的病人原本应由我主刀,可现在第三手术室有个更严重的病人需要立即抢救,所以……”

  约翰·道尔,密斯斯比医院的王牌脑外科医生,一般他主刀不是显贵人士便是病情特别重的病人。王晓斌跟了道尔不短时间,对这一点自然心里头非常清楚,虽然说脑外科手术王晓斌是做过辅助,可类似开颅和吸除多余血液等棘手的,却还是从来没有独立主刀过。因为人脑是最重要的器官,稍有差错,恐怕轻则植物人,重的便是当场死亡了。按常理道尔也是不会轻易让王晓斌去做此类手术的,可今天的情况太特殊了,也只好赶鸭子上架,毕竟不能眼睁睁望着病人死去。

  王晓斌纳纳地说道:“道尔老师,可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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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憨人憨福

  道尔望了眼王晓斌,急声道:“里面还有一个医科博士,他给你当助手,你主刀操作,可要听他的指挥,毕竟他的学术经验比你丰富!”说完后,便急匆匆地走了,看来那边的病人危在旦夕,刻不容缓啊。

  “那还好!”王晓斌长松了一口气。心想:“有人辅助就成,至少不会因为步骤混乱而导致手术失败!”

  一番严格的消毒过后,王晓斌整个人就如同木乃伊一般被无菌服包裹了起来。

  进了手术室才发现约翰·道尔口中的将要辅助他手术的医科博士是谁。那人王晓斌并不陌生,因为他正是约翰·道尔的亲儿子,二十八岁的小道尔。两人差不多同时进来密斯斯比医院实习,不过由于王晓斌转正得快,身份已变成了小道尔的实习导师,毕竟胸腹科外科手术还是比较简单,危险指数也低。

  王晓斌连声打招呼:“是您啊!小道尔师兄!”

  “是啊!王,父亲让我辅助你,不过可不可以让我独立完成手术?”小道尔发现进来的是王晓斌,脸上堆满了笑容,小心问道。

  由于约翰·道尔动的手术全部是大手术,小道尔一直跟在他父亲后面打下手,一个实习生也就充当个护士角色,根本没有主刀过,如今看着是王晓斌,两人一向关系不错,如此好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可还等王晓斌回答,旁边的一个老医生就一口拒绝了小道尔的请求道:“道尔,你父亲可是交代过,由王主刀。手术台的人身份非同小可,你还是尽心辅助吧,却是绝不能主刀的。”

  王晓斌见小道尔异常难看,连忙打圆场道:“没事,说不定这手术我压根做不来,到时候还得道尔师兄你做啊!”虽然说王晓斌现在的身份已经是实习生导师了,可毕竟年龄相差不几,而且又跟小道尔是铁哥们,又常常去老道尔家吃饭,关系是很好的。

  “好吧,那王主刀吧!”小道尔也知道自己主刀没戏,叹息了一声,便说道:“患者头部受到重撞,颅腔内积存大量淤血,不过放出来就可以了;胸部有三处骨折,不过都没有插进脏器,没什么大碍。血压稳定,脑压137,准备开颅器。”

  王晓斌细致检查了病人后说道:“脑部淤血压迫脑神经导致昏迷,患者应该伴随中度脑震荡。好了,准备开颅器!”

  “开颅器?”边上的会诊医生听了王晓斌的话全都愣了一下。

  王晓斌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扫了眼心频扫描仪,继续吩咐道:“快点,已经没时间等了,心跳降低,准备心脏起博器和强心针,在35的时候注射。”

  手术室,主刀医生决定一切,就算边上站着他的导师或父亲,只要主刀医生下了命令,边上的其他医生和护士就必须遵守的。只是王晓斌不知道,他第一次动脑部手术就犯下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其实脑部淤血释放手术并不是大手术,只需要按照X光片确定淤血的位置,然后用小型钻孔器在有淤血的位置钻个小孔,然后用吸血器吸出来就好了。可如果用上开颅器,那么一个小手术就直接变成了大手术。

  王晓斌手脚麻利地先在病人的光头(进行脑部手术第一件事就是先要将头部的毛发和汗毛刮干净,以免有毛发进入脑内引起细菌感染)用无菌笔点了五个点,然后用手术刀将这个五个点中央的头皮切除掉。

  一边望着王晓斌娴熟的动作,冷汗直流的小道尔口吃道:“王,你真的准备开颅吗?”

  “是的!”王晓斌头也没抬回答道,仍然在专注切除头皮。

  王晓斌的最大优点,同时也是最大缺点是,只要他进入状态,所有不相干的事情全部抛到脑后,因此小道尔这个辅助医生其实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手术过程中,打扰主刀医生是一大忌讳,小道尔心中清楚得很,也不便多说什么,只好任由王晓斌来了,心中却想:“反正只是放个血,就算是把小手术搞成了大手术,估计也没有什么危险吧!”

  王晓斌用精密的开颅钻很快在画的五个点上钻出了铅笔杆粗细的五个小孔,然后用开颅丝(一种精钢制成,带有锋利锯齿的特殊金属线)将掌心大小的头盖骨取了下来(人体头部在头骨内有一层非常薄的膜,作用是阻隔头骨和大脑间联系,并且抵挡细菌入侵,现在却用来防止血液涌出)。

  就在王晓斌一边将病人的头盖骨取下来的同时,病人头部的高压将一股鲜血压得“噗!”的喷了出来,喷得王晓斌一脸一身。

  王晓斌虽然首次主刀脑部手术,可也是沉静得很,被鲜血喷了一脸,仍然面不改色地命令道:“减压吸血!”丝毫不见慌乱。

  一旁的护士连忙帮王晓斌脸上的血液擦掉,小道尔也将吸血用的工具递到了王晓斌手中。王晓斌接过来,快速而细致地将患者脑内的淤血逐一清除干净。

  “这是?!”王晓斌清除掉淤血后,却看到在患者脑内外侧竟然有一个白色微黑的指甲大小的肉球。

  仔细地回忆了半天,终于得出结论,心想:“是脑血瘤?”毕竟脑部全图他可是记得非常清楚,这个小肉球明显不属于脑部组织,因此只有一种可能是脑瘤,一种因为血液疾病或长期压抑导致脑血管积生出来的压迫性脑瘤。

  王晓斌利索地用头部探测仪检查一番后,确定脑血瘤和大脑重要部分联系并不是很紧密可以开刀取下后,果断地命令小道尔递过来内摘器,说道:“够进刀了!”一会工夫,便轻松搞定了那个血瘤。

  “好了,道尔师兄,交给你了!我继续弄好断了的骨头!”王晓斌摘除掉患者的脑瘤后把头部交给小道尔处理。

  余下的事情简单,胸骨骨折进行固定和淤血清除就可以 了。手术整个流程只用不到一个小时,这在开颅手术历史上,绝对算得上最快的一次了。而后来,王晓斌所动的这第一次脑部手术,还得到了美国医学会的嘉奖。

  转眼,王晓斌又在密斯斯比医院作了四年的外科医生。离开J市七年的王晓斌准备回国。坐在飞机上,他的感觉无比的轻松。

  七年了,当初来到美国,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小毛头,而今二十五岁了,不仅医术高超,就连因为日常照顾两个师傅的饮食,厨艺也可堪特级厨师了。而且由于在密斯斯比医院上班时,无数异国姑娘倒追他,也让他彻底领悟了“学医的男人不怕没有老婆”这句话的真谛。不过,王晓斌在美国生活那么久,也就一个关系亲密的女友,还算是被人家利用的结果。正因为这样,交往了不到三个月便以分手告终。

  谢宋两老头由于年事已高,不想旅途劳顿,决定定居美国养老,顺便在异乡土地上发挥余热,弘扬中华医术。

  医术得到了两个师傅认可的王晓斌,总算结束了自己的学习之旅,并且也拿到了世界承认的从医执照。而且医术也被美国很多有名的医生认可,成为美国自有医学院来第一个连大学毕业证都没有的博士毕业生。

  王晓斌放弃了直接拿绿卡的机会,在他看来,医虽然不分国界,但是还是在自己的国家救死扶伤比较好。毕竟是年轻人,还有着一腔热血。
我自横刀向天笑

只看该作者 7楼 发表于: 2007-11-06
第八章 梦中情人

  “先生,你扣好你的安全带,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美丽的空姐小声地提醒道。

  王晓斌冲她点了点头,连忙绑好安全带,在心里大喊:“回家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过了一会,信手摸到了口袋里的金卡,心想:“怕也有好几百万美金了吧?”

  王晓斌人在国外,可学校下发的工资奖金,还有年底奖金以及每天的二十万科研资金可是分文不少,又在密斯斯比做了四年医生,腰包自然鼓鼓地,应该有五百万美金以上。

  “小姐,我爷爷晕倒了,可以帮我找下医护人员吗?”

  就在王晓斌盘算回归如何施展抱负,如何花金卡里的钱时,一个焦急的声音把他从未来畅想曲中拉回了现实。

  就在空姐正准备去广播询问机上有医生没有时,王晓斌大声道:“我是医生!”

  话语刚落,登时几道目光聚集到了王晓斌身上。

  “你是医生?”一个动听无比的声音带着不太肯定的声音询问道。由于声音太动听,王晓斌不由得循声看起了主人。

  这一看不打紧,差点没有口水鼻血哗哗直流。眼前的女生,粉颈雪白,肌肤凝如羊膏,身材修长曼妙,纤腰不盈一握,说不出的明艳。此刻,由于担心她爷爷的病势,微蹙的眉头望上去似有千般烦恼,更是凭添几分怜爱。

  那位女生望着王晓斌望着她的目瞪口呆的猪哥像,大声叫道:“喂!先生,你是医生吗?”把王晓斌从幻想中拉回现实。

  “啊,啊,啊!我是医生,你们让一下,让我看看老先生!”王晓斌一脸尴尬,连忙快步走到昏倒的老人跟前,大叫着转移旁人的注意力,借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突发性心脏病!看病情以前应该没有病史吧?!是不是这几天太操劳了!?”王晓斌只望了一眼就知道了老人是什么病情。这老年人啊,身体器官难免老化,时不时出点毛病,可突发性心脏病却也不是大病,要是中风、老年痴呆可就不一样了。

  女孩一听忙不迭地点头,望着王晓斌的眼神也友善了许多,连声道:“爷爷这几天一直在谈生意,所以……”

  “你别着急,没太大事,一会就好!”王晓斌边安慰那女孩,边从包中找出一个小盒子,打开后抽出一根尾部带着一个金属圈的银针。

  银针三曲两弯,巴掌长短,和普通针灸用银针有明显的不同,看起来材质也是特殊材质。针腕是由纳米技术制成,本身就具备同酒精般的消毒左右,小盒子更是具备自动杀菌作用,是曾经救治的某财团老板特意送给王晓斌以报救命之恩的。

  王晓斌一面解开老人的衣服,一面朝空姐道:“麻烦准备一杯清水,最好能是温水,但不要用冷热兑的那种!”

  空姐一听,快步走开了,忙着去准备温水了。王晓斌左手在老人左胸口轻点了三下,然后右手不见任何动作,一道银光闪过,右手中套着的银针就尽数扎进了老人的胸口。

  别小瞧了这两下,可是大有学问。胸口点三下是用以指力固定穴位,老年人由于皮肤松软容易导穴位受细微刺激产生移动,而针灸最讲究的便是穴位,只要穴位准确,事情就成功了一大半。倘若附近有学针灸或中医师在场,肯定会赞叹出声。而那三曲两弯的银针则如同一个陀螺一样,是以极快的速度旋转着刺进老人的胸口,功效是直接刺激心脏上穴位,迫使心脏复跳,可比锤胸口的法子强上了数倍。

  紧接着,王晓斌左手从盒子中抽出了一根特别短小,大约图钉大小的银针刺在老人脖子大动脉半指处。

  很快。老人闷哼一声便醒了过来,浑浊的双阳茫然望着四周。

  就在老人睁开眼睛的瞬间,王晓斌收针了,动作一气呵成毫无停滞,擦拭干净后放回了盒子了,然后把温水递给了老人,微笑着说道:“老人家,要多注意休息啊!”

  漂亮的女孩连声解释道:“爷爷,是他救了您!他是医生!”

  老人感激地望着王晓斌,喝下一口温水,连声说道:“谢谢你,年轻人,你心肠真好!”

  王晓斌泰然自若地接受了感激,毕竟方才不及时治疗的话,再过片刻老人就要因为心脏停止跳动而死亡。

  也不知道是不是美色当前,还是医者父母心慈悲心肠,王晓斌说了句:“老人家,我为您做个按摩,待会就可以一觉睡到下飞机了!”然后竟然替老人做起脚底按摩来。没几下子,老人就发出了均匀的鼾声。

  过了会,王晓斌跟没发生任何事一般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一路无事。

  “你好,谢谢你救了我爷爷!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什么我可以效劳的,尽管打这个电话!”漂亮的女孩在下飞机的时候递给王晓斌一张名片一脸诚恳地说道。

  王晓斌迟疑地接过来,憨笑道:“呵呵,不好意思啊,我忘记带名片了!下次见上再给吧!”

  就在那漂亮女孩准备问王晓斌的名字时,后面的人把他们挤散了。过了不久,一辆停在飞机场边草坪上的加长名牌房车接走了漂亮女孩和老人。

  王晓斌望着那辆房车,郁闷地向机场出口大巴士区走去,信手将名片撕掉,口中嘀咕道:“同样生活在地球上,差距怎么就天壤之别呢?”

  此时,他心知自己的样貌无法配上那漂亮女孩,倒很有自知之明,信手撕掉名片,以免日后自讨苦吃,穷相思。

  跟上飞机时人山人海不一样,没有接机的人。在美国上飞机前,同事和一些他救治过的病人自发来送机,多壮观,多感人,可现在冷清清的,鬼影子也没有。

  “明明通知了学校,怎么没人来接呢?”王晓斌纳闷地转了好几圈,拣了辆巴士郁闷地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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