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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玄幻小说《舞月剑情录》作者:冬雪晚晴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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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80楼 发表于: 2007-11-08
第十四章

 

  梅大夫吃了一惊,不得不先放开幽冥鬼姥,避开徐玉宝剑的锋芒,向后退了两步,停手站住,苦笑道:“徐公子,鬼姥白天得罪了你,如今你也废了她的武功,也算是惩罚的够大的了,能不能放了她。”

  徐玉把剑架在了幽冥鬼姥的脖子上,冲她笑道:“没想到这个梅大夫倒蛮关心你的。”

  说着又向梅大夫笑道:“你要她吗?”

  梅大夫忙点了点头,道:“还请徐公子手下留情!”

  “好!”徐玉点头道,“看在你那个求死之说的份上,给你就是了。”说着,猛得抓起幽冥鬼姥,对着他掷了过去。

  梅大夫知道鬼姥被他点了穴道,怕被他误伤,不得已,只得将她接住,正抱了个满怀,忽然看到媚儿正一脸古怪笑意的看着自己,不禁呆了呆,也忘了把鬼姥放下,问道:“怎么啦?”

  媚儿见问,忙摇头道:“没什么,没什么!”

  鸿儿见幽冥鬼姥脱离的徐玉的控制,忙赶了过来,从梅大夫手中接了过去,将她扶住,从怀里忙掏出解药,喂了她一颗。徐玉在月光下看得分明,见他给幽冥鬼姥吃的解药,和给自己的解药无论是色泽、大小都的一模一样的,看来梅大夫说得没错,自己确实没什么事,那发热、乏力可能只是药物的正常反应,当即也算是放了心。

  梅大夫猛然想起徐玉刚才的话,不禁一愣,回想起来,那小子原来在口头上寻了幽冥鬼姥和自己的开心,当即狠狠的瞪了徐玉一眼,徐玉知道他已经想到了自己刚才那句话的意思,想起他白天耍了自己的事,更忍不住取笑道:“梅大夫既然答应要了鬼姥,所谓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可千万别反悔;更何况,男女受授不亲,你刚才又已经抱过了,可别打算占了便宜就赖帐哦!对了,白天我还忘了谢过梅大夫的诊治,如今我给你做了个大媒,算作报答。”

  幽冥鬼姥的一张老脸早已气成了猪肝色,她虽然年过五旬,却一直云英未嫁,哪里搁得住徐玉如此打趣,若非徐玉废去了她八成内力,又点了她的穴道,全身动弹不得,否则的话,只怕早要上来找他拼命了。

  而梅大夫却怎么也没想到白天那个优柔寡断的少年,惹恼了他的后果会如此难堪,一时老脸上也挂不住,但也畏惧叶上秋露的锋芒,二来徐玉的剑法也确实厉害,想到自己的武功平时还不如幽冥鬼姥,纵使出手,也是白搭。媚儿的一身武功他是知道的,但他自己也明白,徐玉才的合欢门的门主,哪怕只是挂了个虚名,媚儿和若兰也断然不会相助自己,今天这个亏只怕是吃定了。

  想到此,梅大夫只好装作没事人一般,他是久经江湖的老滑头了,知道能屈能伸才是江湖中的保命之道,当即向徐玉抱了抱拳道:“徐公子,不知深夜造访寒舍,有何指教啊?”

  “寻方啊!”徐玉笑道,“我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但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梅大夫也是江湖郎中,徐玉虽是求死之人,却还有心愿未了,这个求死之方,就还是留给梅大夫自己用吧!要不,送人也行。”说着,目光有意的看了幽冥鬼姥一眼,鬼姥的毒虽然已被解去,但被徐玉封住的穴道却没有解开,鸿儿忙得满头大汗,却毫无办法。

  鬼姥也见徐玉看着自己,想到自己多年的内力就这般被他废去,心中对他恨极,当即恶狠狠的盯着他骂道:“小子,姥姥只要有这三寸气在,总有一天,会找你加倍讨回的。”

  徐玉冷笑着看着她道:“那你就好好的保住你那口三寸之气吧,江湖之上,我随时候教。”说着又向梅大夫抱拳道,“告辞了!如兰跟我回去。”

  如兰等人平时一直和他坐卧不避,嘲笑无忌,从未惧怕过他,倒是徐玉,每每拿他她们没办法,但如今眼见他说到最后一句时,顿时沉下了脸来,声色俱厉,心中一凛,竟然极是畏惧,乖乖的走到他跟前。

  梅大夫原本还想让如兰做自己的卧底,在徐玉身边打探消息,倒没想到却被尾随而来的他全听了去,眼见他要带走如兰,也不知要如何处罚,心中极是不忍,忙道:“徐公子,请你别为难如兰姑娘,这都是老夫的主意。”

  徐玉见他如此说法,心中更是别扭,冷冷的道:“你我管不你,难道我还管不了我的女奴吗?”说着又冷硬之极的对如兰道,“走!”当即身形一动,当先向外飞跃而去。

  媚儿想要说话,却见如兰冲她摇了摇头,就也尾随徐玉而去。梅大夫眼睁睁的看着两人离开,却无法阻止。

  鸿儿一见他们俩离开,忙向梅大夫急道:“梅叔叔,你快来看看,他点穴的手法好奇怪,我解不开啊!”

  梅大夫吃了一惊,忙走了过来,看了看,而后在鬼姥的数十处穴位连连拍了几下,哪知道他不拍还好,一拍之下,鬼姥竟然全身抽搐,痛得叫了出来。

  鸿儿急道:“姥姥,姥姥,你怎么啦?”

  鬼姥咬牙强忍着全身的剧痛,叫道:“我好痛!”

  梅大夫大惊,忙扣住她的手脉,却发现她全身血气竟然逆转,难怪她要叫痛呢,想了想,觉得这法子有点儿像是合欢门的点穴手法,忙向媚儿道:“你来看看,这是你合欢门的点穴法子吗?”

  媚儿走过来看了看,皱着眉头道:“有点像,但不全是,我试试看。”说着,就在鬼姥的几处隐穴处点了几指,鬼姥只觉得全身一震,痛楚已解,但却依然动弹不得。

  媚儿摇了摇头,苦笑道:“我也解不开,看样子还得找他去。”

  鸿儿急道:“姐姐,求求你,快去把他请来吧!”他本是鬼府少府君,自幼相貌生得极美,深得长辈宠爱,平时任谁也要给他三分颜面,娇养已惯,这次随幽冥鬼姥外出,也不过是到江湖中见识见识,何时遇到过这种事情?如今早已方寸大乱,毫无主意了。

  梅大夫皱起了眉头,叹了口气,暗想若非你今天在楼外楼施展暗器偷袭,后来又拗断了他的手臂,人家怀恨在心,也不至于下这等毒手啊!但一来顾忌到鸿儿毕竟是鬼府少府君,二来事到如今,多说也是无益,当即道:“先把姥姥扶到房里来吧。”

  看着媚儿和鸿儿俩把鬼姥扶了进来,梅大夫看了媚儿一眼,有心想让她去请徐玉来帮鬼姥解穴,但又难以启齿。

  媚儿明白他的意思,忙向梅大夫道:“我去试试看。”

  梅大夫忙道:“如此甚好,我代表鬼府先谢了。”

  媚儿苦笑道:“不用了。”说着就向他们告辞离去,径自去找徐玉。

  却说徐玉离开了梅宅,走到西湖边上,看了看紧紧跟着自己的的如兰,当即对她说道:“你先回去吧,收拾东西,带着即莲她们三个离开水云轩,我还有点事要办。”

  如兰闻言,不禁大吃了一惊,问道:“你要我们四人去哪里?”

  徐玉看了她一眼,冷笑道:“你们爱去哪就去哪,与我无关。”

  “主人!”如兰吓得半死,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叫道,“主人,你什么意思?你不要我们了?如兰知道错了,主人要打要罚,听任处置就是,千万别赶我们走啊!”

  徐玉没有说话,伸手要将她拉起来,哪知道如兰却执意不肯,摇着头,那眼泪就如同断线的珠子,不停的滚落,抱着他的腿道,“主人,你别赶如兰走,你若是执意要赶我走,我就——我就一头跳进这西湖里。”

  徐玉不禁皱起了眉头,原本在梅宅的时候,他是下定了决心,硬起心肠,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收留这四个丫头了,反正她们本也是合欢门中的核心人物,又都有着一身不俗的武功,离开他或许会过得更好,。但没想到,如今被她两句话一说,不禁又心软了下来,心想这丫头也不知是说说还是当真,若是她果真跳入西湖,那岂不是我的过失,想起她们四个是情魔临终唯一所托,不管情魔给他回复武功是被逼的还是心甘情愿的,人家总是为他搭进了老命,无论如何,也不能真伤了这四个丫头。

  徐玉想到此,叹了口气,道:“起来吧!我不赶你走就是了,你先回去,我还有点事。”

  “真的?”如兰喜道,“只要主人不赶我走,想怎么处罚都行。”

  徐玉摇头道:“我也不会处罚你,我现在的唯一要求,就是希望你先回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如兰无法,只得点头,自转身先回水云轩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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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81楼 发表于: 2007-11-08
第十五章

 

  徐玉看着如兰远去的背影,呆呆的出了一会神,暗自回想起自己刚才对她的态度,是不是有点儿过份了?事实上,他发现自己并不怎么生如兰的气,至少她前去找梅先生的本来目的,还是为了他。但是媚儿——徐玉不愿去多想多追究什么,却偏偏又摆脱不了,那个叫鸿儿的俊美少年,竟然叫她“姐姐”,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媚儿还有多少事瞒着他?情魔临终要求把合欢门传给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到底是什么人威迫情魔给自己恢复武功的?那个梅大夫是不是鬼府中人,他为什么也派人打探上官辕文的来历?这一切,都像一个又一个的迷一般,深深的纠缠在他心中,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绿杨荫里,白沙堤上,晓风残月,西子湖畔,徐玉一袭白衣,临风而立,如同玉树临风,俊美而又飘逸,而他却眉头紧锁,太多太多的不解,太多太多的压力,使得原本不知愁滋味的少年,过早的知道了江湖的险恶。

  徐玉长长的叹了口气,暗想不管如何,自己到了这种地步,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的提高自己的武功,或许也只有这样,才能在这诡异多变的江湖中谋生,才能保住自己的这条小命。那个梅大夫的话说的不错,自己以前确实太低调了,从来都不去刻意的要求什么?随遇而安,逆来顺受,弄得差点送了小命,还连累了别人。

  心中也隐隐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的江湖中人会看重武功秘籍之类的东西,习好武功的目的有时候并不是为了在江湖中扬名,或者行侠仗义,而更重要的是保命——还有什么比自己的命更重要?

  却说他正自痴痴的出神,忽然听到背后有轻微细碎的脚步声,徐玉吃了一惊,心想这时候天已近五更,谁这么早?还是和他一样,也一夜没睡?

  “徐玉!真的是你。”身后一个清脆的声音笑道,“远远的我看着, 还以为是看错了呢!”

  徐玉转过身来,只见绿萝一袭绿衣,头上插着一枝金步摇,正俏生生的站在他面前,心中好奇,问道:“你——这么早?”

  “早什么?我根本就是一夜没睡,晚得很呢!现在正准备赶回去睡觉。”绿萝嘟着小嘴,抱怨道,说着,好奇的看了看他,问道,“你呢?也和我一样,还是——早!”她故意把那个“早”字的尾音拖得老长。

  徐玉听了,不禁好笑,点头道:“和你一样,也正准备回去睡觉呢。”

  绿萝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道:“陪我坐会儿好吗?反正现在回去,也睡不着了。”说着,就先拣了个较干净的地方,席地坐下,同是拍了拍旁边,向徐玉示意让他也坐下。

  徐玉也没有推迟,在她旁边坐了下来,猛然想起一件事来,口中“哎呀”一声,忙手忙脚的在怀里摸了好一会儿,又翻着口袋四处寻找起来。

  “你怎么啦?掉什么重要东西了?”绿萝看着他着急的样子,不禁好奇的问道。

  “手帕!”徐玉回道,“我明明记得一直带着的,怎么就找不到了?”

  “你一个大男人带手帕干什么?”绿萝好奇的问道,“我师兄可从来不带这些零碎东西的,更何况,一条手帕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丢了就丢了,没什么了不起的,反正也不值几个钱,你不用着急。”

  徐玉看了她一眼,半晌方才苦笑道:“那手帕不是我的,是你的。”

  “我的?”绿萝小脸微微一红,故作不解的问道,“你怎么会有我的手帕?”

  徐玉想来想去,也想不起那块手帕放哪了,好象以前一直带在身上的,不见了也就这几天的事,也许是即莲她们收起来了,等一下回去问问看,当即向绿萝解释道:“我们第一次遇见的时候,你掉了,我拣到了,我一直带在身上,想还给你,没想到见着你,又找不到了。”

  “找不到就找不到了,没什么大不了啊!就一块手帕罢了,如果你过意不去,等到你哪天有空,陪我去宝庆挑几件首饰,做补偿如何?”绿萝笑道,暗想这下子你可亏大了,一块手帕换几件首饰——划算。

  徐玉很爽快的点了点头,道:“你要首饰吗?我那有好几样,都是莫老板和别人送的,你若是有兴趣,不防去看看。”他想起莫闻玮在他到了杭州后,曾送给他一些珠宝,而潘玉奎在离开杭州时,也曾送了他好些珠宝,其中有好几件首饰,反正他也用不着,倒不如大方点送人。

  想起莫闻玮曾说过——美人因珠宝而增色,珠宝因美人而生辉,像绿萝这样的绝色美人,正是和珠宝相映生辉增色的,那些珠宝留在自己手中,倒是白白埋没浪费了,反正自己也不缺钱花,不想把它们去换银子。

  “真的吗?”绿萝高兴的叫道,“我正准备去买一些,我在家中虽然有好些首饰,可这次都没带出来,所以寒酸死了,害得我都不敢见人。”

  徐玉转首看着她,也见她一张嫩脸白里透红,呈半透明色泽,仿佛还隐隐散发着淡淡的光辉,如同美玉生辉,奇花初开,当真是美到极点。因此不由的想到玲珑的淡雅、媚儿的娇媚,聂珠的娇憨,似乎都还不及她,在他心目中,只有那美艳高贵的欧阳明珠,才可以和她比肩。随即想到,自己可真是无聊,她们长得美丑,关自己什么事?好好的拿来做什么比较?忙向绿萝笑道:“你若是还无法见人,天底下的女孩子,都只能挖个地洞钻进去了。”

  绿萝忍不住笑道:“你可真会逗我开心。”说着,也不避讳,抓住他的左手,把玩着他手腕上的那只乌金镯子,问道:“你还有没有像这个一样的镯子了?”

  徐玉被她突然抓住,心中微微一荡,再加上两人本就靠得极近,鼻尖闻着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清香,更是心驰神荡,忽然听她问及手镯,心中想起欧阳明珠来,忙收敛心神,道:“这只镯子并不是我的。”心想这镯子可是欧阳明珠给他的信物,可不能给别人,就是怕弄丢了,所以他才一直带在手上。说着,想了想又道,“若是你喜欢,我可以请莫老板照着这式样,在打一只送给你。”

  绿萝理解的笑着摇了摇头,道:“不用了,你别去为难莫老板,这样的镯子恐怕是打不出第二只了。”

  徐玉不解,好奇的问道:“为什么?”

  “你看——”绿萝指着他手上的镯子笑道,“你看这红宝石,全都是难得一见的赤火钻,共计十八颗,每一颗都一样大小,一样色泽,均衬无比;而这蓝宝石,却是芙蓉绿,同样的十八颗,这两样宝石平时就很难得一见,一颗就是稀世珍宝,何况是十八颗这么多?我虽然不敢保证还能找出和这一样的红蓝宝石来,但必定也是奇数了,想要再打一只和这一样的镯子,恐怕是不成的了。”

  徐玉并不懂珠宝,听她这么说,才知道这只手镯的珍贵。想了想只要讪笑道:“原来如此,你不说我还不知道呢!这个——我那里好象还有几只翡翠镯子,你有没有兴趣去看看?”

  “好!”绿萝点头道,“什么时候?”

  “就现在,你看如何?”徐玉问道,反正是也不想睡觉了,就约她去水云轩走走吧。

  “方便吗?”绿萝问道。

  “有什么不方便的?”徐玉笑道,“我们这就走。”

  绿萝点了点头,站起身来,两人并肩向水云轩走去。说来也真奇怪,徐玉没有问她一夜外出干什么去了,她竟然也没有问徐玉,两人倒好象早有默契一般。

  却说两人来到水云轩的时候,天已拂晓,水云轩的湖面上水气环绕,凉风拂面,夹着淡淡的花草的香气,令人心旷神怡,绿萝忍不住叹道:“这水云轩真是人间仙境啊!”

  徐玉点头笑道:“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到这般设计的,当真要胸中有大丘壑者才能想到这点。”

  说话间,两人穿过了曲折的桥栏,来到小岛之上,如兰回来后显然也没睡,换了衣服,站在门口等着徐玉,眼见他竟然和绿萝同来,心中很不是滋味,但却也不敢说什么,还是恭恭敬敬的请两人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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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82楼 发表于: 2007-11-08
第十六章

 

  徐玉看了如兰一眼,说道:“去帮我把房里那个黑漆箱子取过来。”

  如兰点了点头,道:“好!”随即转身到里里面房里,取出箱子,放在了徐玉面前,另外三人这时见他回来,也都起来了,即莲打着哈欠问道:“你一个晚上跑去哪里了?”

  徐玉提到这时心中就别扭,正一肚子的不愉快,当即冷哼了一声,没有回答,却吩咐道:“没你们的事了,都先下去吧!”

  “喂!你今天好大的架子,凭什么她能来我就不能来?”即莲指着绿萝叫道,她本就对绿萝毫无好感,如今眼见徐玉一夜未归,回来时却带着她一起前来,心中更是不适,而从来性格温和的徐玉居然板着脸跟她们讲话,那更是头一遭儿,是以误会了是绿萝唆使,若非徐玉在场,这怕她立马就要发难。

  如兰心中有数,知道因为她的缘故,徐玉一并也不相信即莲等人了,当然也不可能再向以前那样毫无顾忌的谈笑了,因此上心中极是后悔,当时没有对徐玉明言,也许说清楚了,就不会弄得这般糟糕,。但眼下却是没有办法了,当即拉着即莲道:“我们去院子里练剑。”

  即莲拂开她的手道:“姐姐,你怎么啦?”

  似菊和若梅也觉得奇怪,这不像是如兰的性格,都不解的看着她,如兰摇了摇头,一言不发,徐玉却冷笑着说道:“你还是向她们解释清楚的好,别以为我冤枉了你们。”

  “我……”如兰摇头苦笑,实在不知该如何启齿,另三人都听出这话中有因,想问什么,却被如兰忙一起拉了出去。

  徐玉却不理她们四个,径自打开箱子,请绿萝自己挑选首饰,那些珠宝都是莫闻玮等人所送,自然,他们能送出手的,也绝对不是什么普通货色,因此,箱子里的几件首饰,件件皆是精品。

  绿萝一样一样的取在手中把玩,但她毕竟是出身豪门的小姐,倒也并不多贪,只取了一串珍珠项链,一枚翡翠手镯,带在身上,向徐玉笑道:“好看吗?”

  徐玉眼见她雪白柔嫩的手腕上带着一个翡翠手镯,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当真是流光溢彩,忙点头道:“好看!”说着笑道,“你就只看中了这两样?”

  绿萝笑道:“你倒慷慨,只是这些首饰都很名贵,我不好意思再拿了。”

  徐玉看了看,见箱子里还有一枝珠钗,和她挑选的项链甚是般配,当即取了出来,也忘了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圣人教导,毫无顾忌的插在她的云鬓上,道:“这枝珠钗倒还不错。”

  绿萝顿时小脸微红,她素来大胆,要不,也绝对不会在初次见到徐玉的时候,就主动亲吻他了,如今见徐玉亲自把珠钗给她带在头上,心中如同小鹿一样,砰砰乱跳,又带着一种甜丝丝的感觉,极是兴奋。

  徐玉却根本就没想这么多,本能的认为几件首饰只是小事,完全没有在意她的想法。

  “公子,媚儿姑娘来了。”正当两人在挑选首饰的时候,阿大进来,向他禀告道。

  徐玉听到了,皱起眉头,想起那叫鸿儿的少年,心中很不是滋味,道:“你跟她说,我一夜没睡,现在刚刚睡下了,请她回去吧!”

  “怎么?有美人相伴,不想见我也用不着找如此低级的借口啊!”说话间,媚儿已经站在了门口,看着徐玉亲手给绿萝戴在头上的珠钗,一股酸意,顿时涌了上来。

  徐玉没有说话,转身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绿萝却站起身来,对他笑道:“好了,我可是真的一夜没睡,首饰我也挑好了,这就回去睡觉,你和媚儿姑娘聊聊吧,我先告辞了。”

  徐玉点了点头道:“好!我让阿大送你。”

  阿大听了,也不用徐玉吩咐,忙道:“姑娘,请!你是坐车还是坐轿,我这就叫人准备?”

  绿萝听说,笑道:“不用忙了,我不坐车也不坐轿,就几步路,走路就行。”口中一面说着,一面向外走去。

  徐玉眼见绿萝已经去远,房里就剩下了自己和媚儿俩,当即问道:“有什么事?请说吧!”

  媚儿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问道:“你准备怎么处置如兰?”

  徐玉听她问这个问题,忍不住哼了一声,道:“我能够怎么处置她?我又有什么资格处置她们?”

  媚儿听得出他语气中是不满与愤慨,心中也明白他的感受,任何一个人让别人给欺骗了,心中一定都不好受,当即苦笑道:“对不起!”

  “你不用道歉!”徐玉看了她一眼,道:“你说得很对,合欢门和鬼府既然多年交好,也不必因我而把这种关系搞恶,毕竟我只不过是一个挂名的门主,只要你们不高兴,在任何时候,都可以把我罢免。”

  “你不要这么说好不好?”媚儿皱起眉头,苦笑道,“在师傅把门主之位传给你的时候,你就是本门门主,没有任何人可以否认这个事实。我知道,这次是我们不对,只是……我真的不知该如何向你解释。我来——是想请你去……请你去……”

  媚儿平时虽然善言,但想到要请徐玉去给鬼姥解穴,却还是不知该如何开口才行。

  “请我干什么?”徐玉见她停住不说,忍不住问道。

  “能不能请你去帮鬼姥把穴道解了?你已经废了她的武功,对她的惩罚也够大的了。”媚儿只得厚着脸道。

  “解穴?”徐玉这才想起当时自己点了幽冥鬼姥的穴道,并没有给她解开,但想来那梅大夫精通医道,自然也精通解穴之法,怎么会还来求自己呢?“梅大夫解不开?难道他真是江湖郎中不成?”

  “梅大夫确实医术精湛,倒不是你想象中的江湖郎中,只是你的点穴手法有些奇怪,他不解还好,解了一下,不但没有解开,反而差点送了鬼姥的命。”媚儿苦笑着道,心想你自己做了手脚,却还来说风凉话。

  其实她哪里知道,徐玉当时根本就想也没想,随手点了幽冥鬼姥几处重穴罢了,哪里还考虑别人能不能解开?

  徐玉听她如此说法,回想了想,当时好象他用的是合欢门的点穴法子,这些日子他把情魔留下的一些武功心法好好的看了看,也练了几招,抓住鬼姥的时候,就顺带用上了,但就算是合欢门的点穴法子,也用不着找他啊——媚儿自己,才是情魔嫡系的传人,没理由梅大夫解不开,她也解不开啊?

  “我用的是合欢门的法子,你应该会。”徐玉看着媚儿道。

  “我?”媚儿摇头,道,“我试过了,不行,你肯定还用了什么别的法子,我也解不开。”

  徐玉听她如此说法,才想起自己好象还点了幽冥鬼姥几处清源心经上记载的隐穴,难怪他们解不开,努力在脑子里搜索了一翻,嘴角浮起了一丝笑意,暗想让那老太婆不能动弹,冷静冷静也好,否则的话,一旦给她解了穴,以着她暴躁的脾气,被废去了武功,不立马找自己拼命才怪,因此说道:“不要紧,四个时辰后穴位就会自解。”

  “徐玉!”媚尔哀求的叫道,“你难道就不能够再跑一趟?”想着穴道封得过久,一旦血脉不通,弄不好就会落下个残疾,心中着实替鬼姥担心。

  徐玉打了个哈欠,笑道:“没什么大碍的,最多就是落个四肢残废罢了。”

  “徐玉,你——”媚儿脸色变了变,迟疑了半晌,站起身来,走到徐玉面前,跪下道,“我求你了!”

  徐玉不禁吓了一跳,怎么也没料到媚儿会为了幽冥鬼姥对自己跪地相求,忙道:“你快起来,你这是干什么?”

  媚儿摇头道:“鬼姥对我有恩,你废她武功,我本不清楚你到底要干什么,已经铸成大错,如今我又怎能看着她再受折磨?求你,看在媚儿的份上……”

  徐玉并不清楚媚儿和幽冥鬼姥之间的关系,虽然他对鬼姥极是厌恶,但如今媚儿跪地相求,倒也不好再拒绝,当即忙道:“你快起来,我告诉你解穴的法子就是了。”说着,一面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一面将解穴之法说了给她。

  “多谢门主!”媚儿对他盈盈施了一礼,道,“我先去给鬼姥解穴,等一下再来给门主陪罪!”

  徐玉摇头苦笑,道:“你去就是了,别提什么陪罪的事了。”

  媚儿知道他还对昨晚上的事无法释怀,一时之间也解释不清楚,心中又记挂着鬼姥,只得先离开,前往梅宅,先去给鬼姥解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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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83楼 发表于: 2007-11-08
第十七章

 

  徐玉眼见媚儿已去,当即倒在椅子上,忙活了一夜,奇怪——竟然毫无疲惫之感,肩头的伤和背上的鞭伤皆因为有别人的内力注入,早已经痊愈。

  “主人!”即莲看着靠在椅子上的徐玉,走到他面前,抱着他的腿跪下。

  徐玉看了她一眼,心想今天是怎么了?谁都来对他大势跪拜,不禁皱起眉头,问道:“又怎么啦?”

  “若梅要处死如兰姐——主人,求你……大发慈悲,饶了如兰姐吧!”即莲一边说,一边忍不住流下泪来,这次倒不是做假,而是确实伤心了。

  “若梅要处死如兰,为什么?”徐玉问道,心中大感好奇,暗想平时这四姐妹情同手足,就算有口角,也断然不会要伤及性命。

  即莲一边低声饮泣,一边说道:“如兰背叛主人,私通外敌,按老主人定下的规矩,自当处死。若梅和似菊平时就是专管刑事的。”

  徐玉听她如此说法,心中已经明白,她们大概又是要做戏给自己看,就是算准了他心软绝对不会处死如兰,故意如此说法,好让这事就这般不了了之。暗想这四个丫头无法无天,赶又赶不走,想把她们嫁出去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办了的。留在身边,实在危险得紧。若是不着实吓她们一次,以后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呢?当即冷笑道:“你去,把她们三个都叫进来。”

  即莲忙点头应“是”,站起来转身出去,片刻间已把三人都叫了进来,如兰忙走到他跟前跪下。

  徐玉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问道:“梅大夫是不是要你在我身边做卧底?”

  “是!”如兰低着头,老实的回答。

  “除了昨夜,你以前还跟他有过联系吗?”徐玉再次相问,他敢保证,梅大夫百分之九十是鬼府中人,他打探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

  “有!”如兰点头道,“我们搬到水云轩后第一天,他就来找过我了,要我留意你的一些事情——他本是如兰原先的主人。”

  “所以你也没有拒绝?”徐玉冷笑道,虽然早猜到如此,但听她亲口说出,那份难受,更是强烈。想到自己把她们当亲妹妹一样看待,而她居然出卖他,因此又联想到师傅聂霆,原本并不生气的,这般一来,倒真有了三分火气了。

  “是!”如兰低声回道。

  “那他都要你留意我什么?”徐玉冷冷的又问。

  “你的武功修为,以及你所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包括打听南宫一家跟你的关系。”如兰说道。

  徐玉听到此,怒火不禁又添了二分,没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早在她们的监视中了,忍不住重重的哼了一声,转首看向若梅道:“听说以前一直都是你主管刑事的,对吗?”

  “是!”若梅忙点头道,“我只主管主人家务刑事,合欢门中的自有门中长老管理。”

  “我现在问的是家事,没问合欢门的事。那么,依你看,如兰所犯下的错,该当如何处罚。”徐玉沉着脸问道。

  “该当处死!”若梅沉声说道。

  “处死?那倒不必了,想一个较轻的处罚办法吧,看在师傅临终所托的份上。”徐玉冷笑道。

  若梅想了想,道:“主人若是不喜欢她,又不忍心将她处死,就叫个人贩子来,把她卖掉好了。”

  如兰吓了一跳,顿时脸色变得苍白,显然,她也没想到若梅会提这等建议给徐玉,在当时,主人卖个丫头,根本就是家常便饭,想起徐玉曾赶自己离开过,若是他听从了若梅的建议,当真把自己卖掉,那可如何是好?她可不敢相信,徐玉会慈悲到卖她的时候不废了她的武功。

  “不要!”如兰手足并用,爬到徐玉身边,哭道,“主人,你别卖我!如兰以后不敢了……求求主人,你千万别卖我,要打要骂都行。”

  徐玉眼见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心又生不忍,但实在是恼她们几个胡作非为,如今逮到了如兰,正好是杀鸡骇猴,当即又硬起心肠,道:“好,就这么办,你去给我找个人贩子来,随他几两银子,卖了就是。”

  如兰早吓得半死,爬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叫着:“主人开恩!主人开恩!”

  即莲等原本以为徐玉脾气温和,只要自己等人哀求几声,让他就这么把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算数,别再追究了。却哪里知道徐玉也是吓她们的,眼见他居然同意卖掉如兰,不禁也方寸大乱,忙走到他跟前,也跪下道:“主人,你可以不要如兰,但求你看在老主人的份上,就饶她这一次吧。”

  “问那个主管刑事的吧!”徐玉眼见也吓得她们差不多了,当即将这个烫手山芋抛给了若梅,心想看你怎么处置。

  若梅看了他片刻,方道:“主人,我和如兰情同姐妹,要是真的卖她我也舍不得,主人发话,既然让我处置,我看不如鞭笞一百,以示惩戒,若是不知悔改,以后再一并重罚,主人,你看可好?”

  徐玉原本想让若梅也为如兰求个情,这事也就到此算了,但没想到她竟然提出了这个“鞭笞一百”的惩罚之法,一时也不好拒绝,微一沉吟,说道:“既然以前都是你管的,就听你的好了。”心想你们平时都是好姐妹,也断然不会真的打她,最多拿个鞭子做做样子,骗骗我罢了。

  “好!既然主人也同意,如兰,你服是不服?”若梅看着跪在地上的如兰问道。

  “多谢主人,如兰愿意受罚。”如兰低声说道。

  “似菊,还是老规矩,你掌刑吧!”若梅对一直没有说话的似菊说道。

  似菊从来不喜多话,从腰带上解下金丝软鞭,看着如兰,说道:“得罪了!”话语未了,也不顾如兰就在徐玉身边,鞭子就对着她抽了过去。

  “啊——”如兰痛得一声惨叫,爬在了地上,似菊却毫不留情,那鞭子就像雨点一般,对着如兰身上抽打下去,如兰本一直跪在徐玉面前,两人靠的极近,徐玉看的清楚,这似菊哪有手下留情了,根本就好象和如兰有什么深仇大恨的样子,鞭鞭狠辣见红,只打了二三十鞭子,如兰身上的一件淡紫色的罗衣已是斑斑点点的血迹,徐玉心中大感不忍,正准备想找个法子,就此让似菊住手——

  “公子!啊——你……”突然冲进来的阿大和莫闻玮看到了这一幕,不禁具是大惊,不知道素来温文尔雅的徐玉,怎会大动肝火,鞭打如兰?

  “住手!”徐玉忙喝退了似菊,吩咐即莲道,“把她扶下去,给她上药。”

  “主人……”如兰早就花容惨淡,看着徐玉,可怜兮兮的道。

  徐玉也早就不忍,如今看到她一副委屈可怜的样子,更是心痛,但却硬是板起脸来,冷冷的道:“这次就这么算了,要是以后再犯,绝不轻饶。”

  “多谢主人,如兰知道了。”说着,在即莲的扶持下,慢慢的走了出去。

  徐玉这才看向莫闻玮,问道:“什么事?”

  莫闻玮眼见徐玉肝火正旺,心中不禁忐忑,但事关重大,还是硬着头皮道:“季俊南让聂霆给抓走了。”

  “你说什么?”徐玉大惊,一把逮住他的衣襟,厉声问道。

  “季俊南让聂霆给抓走了。” 莫闻玮只得又说了一遍。

  徐玉不禁大怒,问道:“我不是说过,让你这几天别让他出去吗?”

  “我没有!” 莫闻玮苦笑道,“我并不知道他出去,他是去找聂姑娘,让聂霆给碰上了。”

  徐玉沉着脸,一把从似菊手中抓过鞭子,怒道:“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否则,我也赏你一顿鞭子。”

  莫闻玮吓了一跳,心想真是流年不利,怎么碰上他今天会生这么大的气,眼见徐玉连他的侍女都打了,他可不敢心存侥幸,忙道:“俊南今天早晨偷偷的出去的,我并不知道,还是我的一个下人偶尔看到了,才知道的。”

  说着,又忍不住偷偷的看了看徐玉的脸色,事实上他没敢告诉徐玉,他一直派了人跟踪季俊南,所以才会在他一被聂霆抓住,他就得了消息,前来禀告徐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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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84楼 发表于: 2007-11-08
第七卷 初闻身世 第一章

 

  徐玉松开了抓住莫闻玮的手,当即取过叶上秋露,就要前去找寻聂霆,刚走到门口,又转过身来,想自己就这般前去,好象不妥,又折了回来,坐回到椅子上,长长的叹了口气,暗想这人还真是这样,越是不想面对的事情,越是无法逃避。

  想了想,终于对莫闻玮道:“你回去吧,这事我自会想办法。”

  莫闻玮没想到他居然一句话也没有责备就这么让他回去,也不追究这事的前因后果,心中大感奇怪——这不像他平时一贯的作风,忍不住问道:“师傅,你准备怎么救他?”

  “用叶上秋露去换!”徐玉看了看手中的宝剑,说道,他心里明白,聂霆在意的,只是这把宝剑,别是事应该好商量,如果他聪明的话,绝对不会伤了季俊南,因为他的目的是他和叶上秋露,而不是那个偷剑的季俊南。

  “这个……”莫闻玮想了想,心中已经有了主意,暗想等徐玉用叶上秋露换回了季俊南,再设法让人把它偷回来就是了,嘿嘿,这里是杭州,又不是昆仑山,有的就是自己的人,保管聂霆防不胜防,打定了主意,这才向徐玉告辞而去。

  徐玉看了若梅一眼,说道:“你去帮我把南宫先生请来。”

  “好!”若梅知道他担心季俊南,忙点头应了,转身急去找人。

  徐玉坐了一会儿,心中很是不放心如兰,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去看看她,至于别的问题,暂时也不去考虑了。当即站起身来,自向如兰房里走去。

  刚进门,就见如兰躺在床上,罗衣半解,即莲正在给她清洗伤口,见他进来,忙急急的拉过被子给她盖上。

  徐玉走到床前,不禁苦笑,如兰见着他,忙叫道:“主人,你有事吗?”

  “没有,我看看你!”想起上次莫闻玮送给他的灵芝玉髓应该还有,忙对即莲道:“我那里有上好的伤药,你去取过来,给她缚上。”

  即莲听说,忙答应着,就去徐玉房里取药,一时之间,房间里就剩下了如兰和徐玉俩,如兰见徐玉眼中流露出的不忍,当即笑道:“我没事的,你别在意,事实上你比老主人心软的多了,他老人家若是说了一百鞭子,就是一百鞭子,一下都不会少的。”

  徐玉一愣,心想情魔对她们几个可宝贝得紧,难道也会向自己这般辣手催花不成?

  如兰看出了他的猜疑,笑了笑道:“主人责打奴婢,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别觉得奇怪。我小时候,大概七八岁,家里很穷,父母连我在内,共生了五个孩子,就靠租人家的几亩地过日子,年年都交不出足够的租金,那一年,东家生气了,说要么交租,要么他们就收回田地去。父亲没办法,见我还生得有几份清秀,就把我带到小镇上卖给了一个员外家为奴。”

  “你父母把你卖掉的?”徐玉吃了一惊,没料到她居然还有一段这么惨的身世,竟然是被自己的亲生父母卖掉的。

  “你不用吃惊,穷人家活不下去,卖儿卖女的多的是,因为若是不卖的话,可能他们根本就没能力养活,卖出去,若是运气好,卖得个好地方,不但可以活下来,也许还能够活得好一点。”如兰解释道。

  徐玉点了点头,心中更是好奇,问道:“那你又是如何碰到师傅的?”

  如兰想了想,道:“起先买我的那个员外家也有一个女儿,和我差不多大,我们俩常一起玩,那员外对我也还算是好的了,吃穿都和他女儿一样,但天有不测风云,有一天员外家的小姐淘气,爬到树上去掏鸟窝,结果不小心摔了下来,把腿摔断了。”

  徐玉听到此,忍不住“啊”了一声,如兰接着说道:“她母亲知道了,就说是我唆使小姐爬树的,将我打了个半死,员外不忍心,叫找了个人贩子来,把我卖了。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我又不断的被这般卖了卖去,卖得的主人若好还罢,若是不好,挨打更是家常便饭的事,还有人贩子,也常常打人。只到卖到了梅大夫手中,才算是稳定了下来。梅大夫对我很好,教我读书写字,后来老主人有一次见着了我,就向他讨要,于是梅大夫就把我送给了老主人,老主人的脾气有点儿怪,他不喜欢我们拘礼,在他面前,打打闹闹,说说笑笑的,他才高兴,你若是不喜欢,以后你让她们规矩点就是了。”

  徐玉现在才明白,为什么这几个丫头都怕提到那个“卖”字,若是一个人像一件货物一样,毫无尊严的被别人卖来卖去的,也不知明天自己的主人又会是谁,那人贩子毫不留情的鞭子更是随时都会落在身上,期间的折磨,恐怕没有亲身体验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我都不知道原来你这么惨!”即莲取了药,不知什么时候又回来了,徐玉和如兰只顾着说话,谁也没留意。

  徐玉看了看即莲,问道:“你呢?你是怎么遇到老主人的?”

  “我比如兰要幸运得多,我自幼就是老主人养大的。” 即莲叹了口气,说道,“我是孤儿。”

  徐玉闻言不仅恻然,想到自己也是孤儿,若非师娘将他养大,现在也不知是死是活呢。

  “刚才我听说好象你的什么朋友被人抓去了,有这事吗?南宫先生已经来了,正在等你呢!”即莲笑着问道。

  徐玉心想这南宫覆水来得好快,但一提到这事就他就心烦,当即将季俊南的事对她们说了一遍,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明白,师傅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一直都把他当做父亲一般,他却……”

  即莲也摇了摇头,道:“我想这问题应该出在聂掌门身上,而不是你,哪有师傅容不下自己的弟子的?”

  徐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叹了口气道:“我出去了!”说着,自去外面客厅见南宫覆水。

  南宫覆水见着他,忙站起来行礼道:“少主,找我有事?”

  徐玉一边示意他坐下,一边苦笑道:“南宫先生,还叫我少主,都已经证实不是了,请坐,我有点事要麻烦你!”

  “少主吩咐就是!” 南宫覆水如今对他的身份也是搞得云里雾里一团糊涂,但一时叫惯了的,倒也改不过口来。

  徐玉和他俩一起坐下,似菊倒了茶过来,徐玉接过杯子,一时却不知该如何说起,想了好一会儿,终于道:“我想问一下,昆仑派是受你之邀请前来杭州的,你知不知道他们现在住在哪?”

  “就住在舍下。” 南宫覆水回道,“怎么?少主找他们有事吗?”

  徐玉想来想去,苦笑道:“我写个帖子,你帮我送给聂掌门如何?另外今天我想包下整个楼外楼,你帮我办一下,行不?”

  “没问题。” 南宫覆水点头答道,那楼外楼本是他南宫家的产业,徐玉对他也恩,别说是包下一天,就是徐玉让他把整个楼外楼送给他,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好!”徐玉忙吩咐似菊取过纸笔来,想了想,却又不知该如何落笔,沉思良久,终于写道——

  “师傅、师娘在上

  弟子徐玉,多有不肖,在扬州土地庙遇险,匆忙别过,幸得天佑,侥幸脱险,今闻师傅、师娘具已到杭州,实思一见,故于今日午时,在楼外楼备宴,诚邀一聚,还望赏光!”

  落款是“不肖弟子徐玉拜上”几个字,写完了又想了想,暗想若是让师傅和师娘同来,师傅顾忌师娘,断然不会为难六师弟,他要叶上秋露,给他就是了。再来自己也确实是想见见师娘,昆仑派的任何人他都可以不再意,唯一这个一只把他当成自己亲生骨肉来宠着的师娘,在他心中,占着无人能够取代的地位。

  徐玉当即将帖子递给了南宫覆水,又关照道:“你务必要把这帖子当着我师娘的面交给聂掌门。”

  “好!” 南宫覆水接过帖子,想了想又道,“不过聂夫人好象一直身体不好,好了杭州后,就整天呆在房里,从没见她出来过,她会不会来扑约,可不感保证。”

  徐玉听他如此说,知道必定是师傅纳小的事伤了她的心,心中不禁又暗恨聂霆,想着师娘温柔美丽,有什么不好,他却还不知足,去招惹许雪馨,结果呢?弄得两个女人都伤心。

  再来师娘伤心的另一个原因可能就是因为自己了,她若是知道自己没事,一定会很高兴。徐玉可从来没指望过南宫天翔等会把碰到自己的事告诉师娘,而自己又伤了小师妹的心,想来她也不会说。想到此,对南宫覆水道:“你说是我相请,她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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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85楼 发表于: 2007-11-09
第二章

 

  时近正午,楼外楼,徐玉依然是一身白衣,临窗而立,看着窗外西湖的景色,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猛听得背后有脚步声,知道该来的总还是要来的,自己就算是一味的躲避,也不是办法。

  “咳咳——少……徐公子,聂掌门带门下众弟子来了。”南宫覆水站在他身后,说道,他叫惯了徐玉为少主,这时碍于有聂霆夫妇在场,多有不便,不得不改口称他为“徐公子”。

  徐玉听了愣了愣,心想聂霆怎么会把门下弟子全带来啊?难道还想以多取胜?若不到万不得已,想自己好象也没准备有动手和他交恶的打算,他有必要这么做吗?

  当即慢慢的转过身来,目光只在聂霆身上扫了扫,就落在了他旁边的徐思颖身上,久久也不能离开——

  多日不见,徐思颖更显清瘦,和他一样的一袭白衣,衬着清丽的容颜,更是出尘飘逸,她看到徐玉,似乎也很高兴,嘴角浮起了一丝微笑,却没有说话。

  徐玉的目光顺延向后看了看,只见昆仑派凡是来了杭州的,几乎全来了,包括聂珠、许雪馨母子,以及何家兄弟,只是不知因何不见南宫天祥?聂珠只看了他一眼,就低下了头,徐玉如今见她无恙,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自从那次在西湖边上拒绝了她,他自己心里也一直不好受。接着,徐玉就看向了何家两兄弟挟持着的季俊南,他只看了一眼,不禁勃然大怒,只见他身上斑斑点点,全是血污,衣纱破裂,面目红肿,嘴角破裂,显然曾遭受过毒打。

  当即也不多想,身形一动,施展幻影虚渡——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何家兄弟两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季俊南已被徐玉抢了过去,同时又迅速的飘退到原来的位置,徐玉眼见他遍体鳞伤,又是伤心又是愤慨,皱眉问道:“你还好吗?”

  季俊南摇了摇头,道:“我没事,都是些皮外伤。”

  徐玉看了南宫覆水一眼,道:“南宫先生,请你先安排人帮我把他送去治伤好吗?”心想先把季俊南带走,就算有什么事自己也好断了后顾之忧。

  南宫覆水忙点了点头,道:“没问题!”说着,就要吩咐人把季俊南带走。

  “等等!”聂霆冷笑着阻止,他眼见徐玉刚才出手,身法诡异快捷,心中更是惊异嫉恨,如今见他平安无恙,不但武功未废,似乎还更胜从前,想起在他在扬州土地庙里明明已经自破丹田,怎还会身负内力?想起南宫天翔曾经说过,他自己也承认他早就坠入魔道,难道他用什么邪门魔术,恢复了武功?如此到也好,自己正好有个光明正大的借口,将他除去。

  “聂掌门有何指教?”南宫覆水看着他问道。

  “这小子是我昆仑门下。” 聂霆指着季俊南道,“他私偷我派镇派之宝,更勾结本门叛徒,该当重罚,还请南宫先生莫插手我门中私事为好。”

  南宫覆水不禁皱起了眉头,看向徐玉,徐玉盯在聂霆脸色片刻,终于沉声问道:“你说的本门叛徒,该不会是指我吧?”

  聂霆虽然心中有鬼,但在这种时候,却振振有辞的道:“你勾结魔道中人,私习邪魔剑法,原本在昆仑的时候,我刻意为你隐瞒,只想着你能悬崖勒马,回头是岸,却没料到你居然不思悔改,变本加厉,唆使俊南盗取本门重宝,更与莫闻玮、罗平这些本门弃徒混与一起,把我派高深剑法外传,今天,我就要清理门户。”

  徐玉心中气极,但莫闻玮和罗平之事却也无法解释,原本他约聂霆来此,只想好意相商,一来是求他勿怪季俊南,二来是告诉他隐湖剑谷之事,让他好早做防备,纵使不敌,也好早把退路谋好,以免真的遭受灭顶之灾,却没料到三言两语,他就发现这个聂大掌门根本就不可商议——而且,他好象是不将自己置与死地,就绝对不甘心的样子,思来想去,实在想不明白,到底自己犯了什么过错,让他如此的怨恨呢?

  徐玉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一直默默无言的徐思颖忍不住冷笑道:“先考虑考虑自己有没有这个清理门户的本事再说吧!”

  聂霆不禁脸色大变,自扬州土地庙回去后,这些日子以来,徐思颖从不跟他说一句话,更是从没有好脸色给他瞧过,原本他还心存侥幸,暗想等时间久一点,她渐渐的淡忘了此事,就会回心转意。今日他带她同来,本也想着让徐思颖知道徐玉确实和莫闻玮等有勾结,并非自己冤枉了他,不指望她会支持自己,但也希望她会谅解。他拷打了季俊南,从他口中知道了徐玉早就收莫闻玮为徒的事,他不怒反喜,自以为找到了光明正大的借口,却没料到徐思颖当着外人毫不给自己留一丝情面,更是当众讥笑奚落。

  当下心中大怒,扬手就向徐思颖脸上打去,徐思颖冷笑,身形微微一飘,横移三尺,避开了他一掌,身法竟然不是昆仑派的轻功路子,只听得她冷笑道:“怎么?聂大掌门的脾气越来越大了,当众打人了?”

  徐玉眼见徐思颖刚刚飘退的身法,极是美妙,倒有点儿像玲珑的御风弄影,心中不禁大为好奇,不知道师娘从什么地方学来了这等轻功身法,以前可从来没见她使过。

  聂霆却也脸色大变,一来是惊于徐思颖的轻功,二来却是暗怪自己沉不住气,居然激怒于她,当即忙强按下脾气,道:“思颖,刚才是我不对,我们的事,等下回去再说,这里有外人在此,免得南宫先生笑话。”

  徐思颖冷笑道:“原来你也知道别人会笑话,聂大掌门,你让人笑话的事多着呢,又何必在乎多此一件,我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你——无耻!”

  “思颖,你别太过分了,我一直让着你并不代表我就怕你。”聂霆头上青筋叠起,模样竟然有几份狰狞。

  徐玉和南宫覆水都不禁愣住,谁也没想到徐思颖会当众指责聂霆,并毫不给他留一丝脸面,两人相互对看了一眼,隐隐都不解缘故。徐玉虽然知道师娘平时极宠自己,但也绝对料想不到,她会突然之间和师傅反目。有心想要劝阻,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你本就不必怕我,只是你别忘了,我们成婚之前,你在我爹面前发过什么誓?别以为你可以瞒人,却也可以欺天。还有,扬州土地庙里的事,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自己以为聪明,却不知道江湖中这时早以传开,你聂霆这下却也算是大大有名了,用自己的小老婆和私生子送给人家做人质,哼——逼自己的徒弟自废武功!这么缺德荒唐的事,你也做得出来,亏你还有脸面在江湖中行走,我爹做了亏心事,报应在了我身上,而我也真是瞎了眼睛,才会认识了你这种人。” 徐思颖显然已是怒极,愤然说道。

  “你这贱人……”聂霆知道徐玉没事,扬州的事肯定也就瞒不了了,只是这些日子徐思颖从不关心外界之事,不知她从何而知,这时候听她当众抖出,脸上却如何挂得住?忍不住骂了出来,但又听她提及成婚前的誓言等事,看了许雪馨一眼,毕竟心中有愧,当即住口。原来,当年的徐林鹤怕他将来辜负了徐思颖,他给他们成婚之时,让他立下了毒誓,今生绝对不再娶别的女子,否则的话,他和别的女人的子嗣,必将遭受人家最残酷的酷刑折磨而死,所以他虽然早就和许雪馨偷偷摸摸,却绝对不敢要孩子的。

  “骂得好!” 徐思颖见他居然辱骂自己,不怒反笑,猛得用力“嘶”的一声,撕下一块衣襟,扔给聂霆道:“我和你从今天起,夫妻情分,恩断义绝,从此昆仑派之事,与我毫无关系。”说着忍不住大笑,道,“这么多年,我终于解脱了。”

  “师娘——”徐玉看着不忍,忙叫道,“你这是何苦?”

  徐思颖看着徐玉,转眼之间,满脸的怒意转为了慈母般的温柔,拉着他的手道:“好孩子,还是叫我娘吧,我知道我不配,但你不该有这种师傅。”说着,用手指了指聂霆。

  聂霆纵使脸皮再厚,这时也挂不住了,“当啷”一声,拔出佩剑,狠声道:“我杀了你这贱人。”

  “爹!你别这样。”聂珠眼见转眼之间,父母反目,尚且不知如何是好,正想着设法劝解——见父亲拔剑出来,忙阻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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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86楼 发表于: 2007-11-09
第三章

 

  “滚开!” 聂霆一把推开聂珠,冷冷的看着徐思颖道,“今天我非杀了这贱人不可。”

  徐玉也用同样冰冷的目光看了聂霆一眼,心中竟然升起了一个荒唐的念头,如果真的把他杀了,拿他的人头去剑谷谢罪,是否就真的能保住昆仑派?眼见他相貌狰狞,将他原本的一派斯文尽数毁去,心中厌恶之极,当即拔出剑来,挡在了徐思颖面前。

  “玉儿!“徐思颖柔声笑道,“好孩子,他马上就有大麻烦了,你看着吧!”

  徐玉不解的看着她,聂霆却冷哼了一声,道:“你别危言耸听了,我能有什么大麻烦?”说着,又用剑指着徐玉,道,“我现在最大的麻烦就是你这个叛徒。”

  徐思颖冷笑道:“在我知道你陷害玉儿的时候,我对你就彻底的失望了,像你这种不仁不义,阴险狡猾之徒,怎配安稳的做昆仑派掌门?想必你也知道剑谷重出江湖的事——就在前天,我已经在江湖中散发消息,说当年的风清子失踪,与昆仑派有关,但具体情况,只有昆仑派掌门知道。”

  聂霆听到此,脸色早已大变,徐玉也不禁变了脸,问道:“娘,你说的都是真的?”他改口叫徐思颖为娘,自然是不再承认聂霆这个师傅了。

  “当然!” 徐思颖冷笑,道:“他既然喜欢耍心机,我就让他耍个够,只是不知他的心机能不能胜得了剑谷的剑?”

  徐玉大感不解,徐思颖的性格素来温和,怎会突然大变,就算是为了自己,她也绝对不会和师傅反目决裂,而听她刚才所说,她前天就把风清子失踪的事宣扬出去了,自然她并不是为了自己了,因为她不可能会未卜先知啊!

  “你别忘了!”聂霆阴测测的说道,“若是这事真的追究起来,嘿嘿,那好象不是我做的,而是令尊吧!”

  徐思颖依然神色不动,回以冷笑道:“你说得对极了,不错,但先父已经作古多年,剑谷总不会把一腔怒气发在死人身上吧?”

  徐玉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师娘这是怎么啦?她怎会这么说呢?

  “那还有你,你是他的女儿。”

  “所以我才和你断绝关系啊,人家只会找你昆仑派掌门,不会来找我这个弱女子的。” 徐思颖依然笑着,但语气却冰冷之极。

  聂霆思来想去,自己的这些徒弟好象都是脓包,成不了什么事,没一个是徐玉的对手,目光一转,看着一直在旁的南宫覆水,当即忙抱拳道:“南宫先生,我聂霆管教无方,让你笑话了——你也看到了,我这孽徒大逆不道,欺师灭祖,更是堕入了魔道,为了避免他将来危害武林,我想恳请南宫先生出手相助,帮我除去这孽徒。”

  徐玉真是想不到聂霆居然会老着脸皮求南宫覆水相助,当即看了南宫覆水一眼。

  南宫覆水也看了徐玉一眼,又吩咐手下的一个随从把季俊南带了下去,这次聂霆有求与他,也没有阻止,只听得他笑道:“聂掌门,刚才徐女侠还夸你善使心机,怎么这时就脑子转不过弯?我既然能帮徐公子约你俩,他又放心的把季少侠交给我,自然我和他的关系非比寻常的了,别说徐公子对我有救命之恩,就算是没有,处于朋友的立场,我也无法助你,虽说你是受我之邀前来杭州,但正如你自己所说,你门派中的事,我好象也不方面插手吧?”

  聂霆的脸色在瞬间变得难看异常,想要动手,又心中明白,自己未必就能胜得了徐玉,而他又有徐思颖相助,刚才徐思颖所使的那招轻功身法,精妙无比,却非自己所会,心中更是怨恨徐林鹤的偏心,同时也想不通,她和自己共处这么多年,却从未说起过,难道她从一开始,就瞒着自己了?想到此,心中更觉难过。

  “玉儿,把不相干的人全部打发走,我们好好聊聊好吗?娘有好多话想对你说。” 徐思颖温柔的看着徐玉,轻声说道。

  徐玉点了点头,徐思颖在他心目中,就是他的母亲,别说是这点事,就算是千难万难之事,他也会立马去办。当即看了聂霆一眼,道:“聂掌门,我这个叛徒可是你亲口下令,逐出师门的,好象和你昆仑派也没什么关系了,本来我今日相邀,还指望着能和你商叙一下江湖之事,但既然你认定了我是邪魔中人,所谓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所以,你还是请便吧!”

  聂霆好歹也是个一派掌门,何时受过这等窝囊气,想要发作,却又忌惮徐玉等人的武功,就此离开,却又拉不下这个脸来,一时僵在了原地,当真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而徐玉看了他一眼,又冷笑道:“还有一件事我想早一点对你说明,那就是从今天起,季俊南也不属于你昆仑门下,希望你以后别再找他麻烦。”

  事实上,在季俊南同意在莫府做事的时候,也就代表着他不以昆仑派弟子自居了,所以徐玉才敢善自做主,让他脱离昆仑派。

  聂霆的一张老脸这时早就成了猪肝色,气得浑身发抖,哪还说得出话来。

  “徐玉,你别太过分了……”聂珠眼见父亲气成这样,母亲又因此和父亲反目决裂,本就心如刀绞,想到徐玉对他的拒绝,更是心中悲苦,再也忍不住指责道,说着,又向徐思颖道,“娘,我知道这事是爹不好,但你也听到了,徐玉确实是堕落了魔道,你劝劝他,他只听你一个人的。我们大家一齐回昆仑,这事就当没发生过,好不好?”她心中天真的以为,既然徐玉没事,何不就劝他回昆仑呢?只要回到了昆仑,与外界隔绝,徐玉就不会受人迷惑,还会像从前一样,大家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徐思颖还未来得及说话,忽然听得楼下一片吵嚷,徐玉不禁皱了皱眉头,心想这个楼外楼还真是不太平,几乎天天有麻烦,又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我去看看!”南宫覆水看着徐玉满脸的不快,忙道,说着,就急着要向楼下而去。刚到楼梯口,猛觉得眼前一花,一个人影已经到了楼上,大声骂道:“他妈的,什么东西,不让老子吃饭,老子付不起钱啊?”

  “曾大牛——”徐玉忍不住大叫道。

  来的这位不是别人,正是曾大牛,他原本想到楼外楼喝酒,没料到楼外楼的店小二回他说没位置,整个楼都给人包下了。他见搂上冷冷清清,不像是繁忙的样子,只以为是店小二见他衣着寒酸,所以故意偏排出来搪塞他,根本就不相信,以他的性格,自然就是硬闯了。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碰上徐玉,一见着他,就如同见着了绿萝一样,脸色变了变,叫道:“出门不利,溜之大吉。”

  说着,转身就向楼下跑去。

  徐玉大叫道:“你别走!”说着身行一闪,也跟着追了下去。

  那曾大牛就像风一样,急向外冲了过去,没料到正好他要出门,也许是太急了,忽然和人撞了个满怀,那人吓了一跳,还未来得及说话,曾大牛就忍不住骂道:“他妈的,你瞎了眼睛了!”

  那人勃然大怒,道:“你才瞎了眼睛,没事赶着投胎去啊!”

  曾大牛见这一打岔,徐玉早就追了下来,想走也没那么容易了,本就心情不佳,不禁怒道:“你他妈的骂谁?老子这就送你去投胎。”

  那人怒极而笑道:“好好好!我倒要看看,谁送谁去投胎?”

  徐玉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笑了出来,原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和平圣使——想他们两在江湖中平时倍受尊重,几曾何时居然会有人主动挑衅?心想这是本就是曾大牛不对,他却还要强词夺理,不过,这次他好象是踢到铁板了。心中想着,却惟恐他不知这两人的底细,轻敌出手,当即忙道:“他们两是和平圣使!”

  “真的?”曾大牛不惊反喜,大笑道,“那真的太好了,老子正愁找不到这两人呢!”

  “好什么?”徐玉不解,问道,“你找他们有事吗?”心想以他的傲气,难道也会要和平帖?

  “我到杭州的目标就是宰了这两人。”曾大牛毫无顾忌的大笑,当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和平圣使两人都变了脸色,那长相颇为清秀的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杀得了我俩。”

  “果然他一个人不行,那就再加我一个好了。”话随人到,一人轻摇着折扇,缓步走了进来,却是杨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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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87楼 发表于: 2007-11-09
第四章

 

  徐玉皱起了眉头,心想他也来趟这混水,真是的——但转念想到罗天圣教与和平岛争了这么多年,双方积下的冤仇可不是一点半点,他找和平圣使的麻烦,倒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曾大牛也要杀他们俩,或许是故意说着气他们来着?

  那浓眉大眼的和平圣使姓王名武宾,平时就脾气暴躁得很,这时闻言,当即冷笑:“好,好极了,倒不知这位仁兄又是谁,如何送我等前去投胎?”

  杨先之还未曾来得及回答,曾大牛大笑道,“好!姓杨的,你我之间的帐等一下再算,先解决了这两个碍眼的,从此以后江湖中也好安静一点,嘿嘿,也算是为武林中做了一点好事,将来人家提起你罗天魔教,肯定会大大的称赞一翻,嘿嘿!”说着也对王武宾道,“告诉你,他乃是罗天魔帝的亲传弟子,你若是不幸被他宰了,到了阴曹地府,阎王问起来,也好回答,免得做了冤死鬼,不得投胎的。当然,如果他技不如人,被你宰了,你也可以在江湖中吹嘘一翻,从此声名鹊起。”

  徐玉眼见曾大牛笑得不怀好意,而听他的语气,好象对罗天圣教也毫无好感,真想不明白,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杨先之冷笑道:“你放心,你我之间的帐还得慢慢算呢!我没这么容易就被人给宰了的,倒是你,小心了。”说着也不打话,猛然折扇张开,急向那个长相比较清秀的青年攻去,那青年名叫范天波,虽然听得这两人一吹一唱,完全不把自己等人放在眼里,也早气得七窍生烟,但他比王武兵沉得住气,想到这两人在知道了自己等的身份后,居然还如此嚣张,必定有着几份本事,罗天魔教与和平岛齐名,虽说是一正一邪,但和平岛这么多年来,也没能奈何得了它,既然这姓杨的是魔帝的传人,肯定不是泛泛之辈,但却怎么也没想到,杨先之连招呼也不打一声,说动手就动手,防备不及,只差点就被他的乾坤扇扫中,忙急着避开。

  那边曾大牛见了,忍不住豪迈的大笑,道:“对!姓杨的,好样的,他妈的光说不练,是什么英雄好汉?那个——什么使的,我们也来活动活动筋骨。”说着,从背后的包裹里取出闪电斧,朝着王武宾当头劈下!

  徐玉眼见他们四人动手动得真有点莫名其妙,真不知到底为了什么,想江湖中难怪会有那么多的恩怨仇杀,原本的原因,也许就是这般造成的。但他本来的目的是想找曾大牛问清楚那个什么少主的事,没想到他会见了自己就跑,如此一来,也就肯定,这里面有问题,但如今眼见他与和平圣使动手,自己倒也不好强行横插一手。

  徐玉看着这四人动手,心中不禁惊叹,暗想果真是名门之后,武功都非同寻常,想起上官辕文的话来,说就算自己现在能和他们落个平手,将来也未必就是他们的对手,看样子是没有说错,别人毕竟有着几百年的传统,不是自己可以比试的,所谓集思广益,一个人就算是再聪明,总是有限的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场中已渐渐的分出了胜负,曾大牛和杨先之各仗着神兵之利,已是稳占了上风,但一时半刻,却也伤不到和平圣使俩人。

  那王武宾被逼得已只有招架之力,没有还手之能了,忍不住就破口大骂道:“什么东西?你他妈的也不过仗着神兵,还谈什么英雄好汉?有种的,你让老子去借把兵器来,老子一定把你打得落花流水,不认得你妈是谁。”

  徐玉怎么也没想道,这个平时人人尊重的和平圣使,居然也会骂粗话,也自称“老子”,倒和这个曾大牛真的是棋逢对手了,心中想着,只差得就笑出声来。

  曾大牛占了上风,听他这般说法,当即大笑道:“你以为老子吃饱了饭撑着难受,来消遣的?闹着要玩啊?老子今天是要杀了你,还让你去借兵器,我有毛病啊!”口中说着,闪电斧雷鸣不止,手上的招式更是加快,招招强攻,逼得王武宾手忙脚乱,躲避不及。

  只听得曾大牛又叫道:“那姓杨的小子,你我比赛如何?看谁先宰了对手?”

  “你输定了!”杨先之大笑,手中的乾坤扇风声大作,但那范天波轻功极好,如同风浪中的一行页小舟,眼看就要被风浪吞没,却每每又出奇意外的从不可思议的角度滑脱,杨先之想要杀他,却也绝不容易。

  “有没有什么赌注?”杨先之问道。

  “输了的人请客!”曾大牛大笑道。

  “好!没问题。” 杨先之回答道。

  王武宾和范天波见这两人竟然把自己俩当做了赌注,心中更是着恼,但两人苦于手中都无兵刃,也明白再像这样下去,那是非败不可的了。

  聂霆也早就跟着下了楼,眼见和平圣使两人此时落了下风,他本对曾大牛恨极,心想若非他前去昆仑派挑衅,强索叶上秋露,让徐玉那小子大大的露了脸,害得自己颜面尽失,又怎会弄成这样呢?想到这里,猛然将手中的佩剑拔了出来,向王武宾扔了过去,叫道:“接剑——”

  王武宾大喜,一把接过剑来,唰唰两剑,连着强攻,同时向聂霆道:“多谢了!”

  聂霆如法炮制,将何惠华的剑也取了过来,抛向了范天波,徐玉和杨先之本就交好,也见聂霆送兵器相助和平圣使两人,心中不快,当即想也没想,“当啷”一声,叶上秋露出鞘,绿芒闪过,那把剑顿时在空中被削断,成了两截,聂霆怒道:“徐玉,你敢公然相助魔门中人?”

  徐玉冷哼了一声,没他答他的话,杨先之却忍不住笑道:“聂大掌门,这也是拜你所赐——如今他可是合欢门的门主,正是我们同道,也怎会是什么公然相助?三大圣门本是一家,相互扶持,那更是理所当然的事了。若非你逼他自废内功,他又怎会投到我们‘魔门’中来?”

  聂霆怎么也没料到徐玉会成为合欢门的门主,但他此时有心想助和平圣使,想借次机会,与和平岛扯上关系,将来就算是剑谷找上门来,也好有所依持。心念一动,猛然拔出何惠勇的长剑,急向徐玉刺来,徐玉身行一侧,让开他一剑,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心中虽然对聂霆早就没了好感,但也不愿和他动手,因此上身行飘动,让开了他两招,只听得聂霆叫道:“珠儿,把你是剑抛给和平圣使。”

  徐玉听他如此说法,才明白原来是他想绊住自己,好相助和平圣使,心中一动,隐隐也明白了他的心意,必定是想借此攀附上和平岛,当即一暗自叹息了一声,也没有说话,只是聂霆招招抢攻,尽是昆仑绝学,倒也不得不打点起精神来应付。

  聂珠闻言,当即也学聂霆,拔住佩剑,对着范天波扔了过去,眼看着长剑在半空中划着一道弧线,飞了过去,猛然白影一闪,徐思颖身形跃起,快速无比的向长剑抓了过去。

  聂珠见了,忍不住惊呼道:“娘,你干什么?”

  而杨先之却笑道:“聂姑娘,你好糊涂,也不想想,我们到底还有同船共饮之好,你不助我也罢了,为何相助这小子?”

  聂珠闻言,咬着嘴唇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而聂霆却也一样没想到徐思颖会横插一手,忍不住怒道:“思颖,你莫胡来,小心陷入万劫不复!”

  徐思颖一边动手抢剑,一边冷笑道:“我早就陷入万劫不复,又怎会在乎多此一事?”

  说时迟,那时快,范天波眼见徐思颖抢剑,大吃一惊,当即也顾不上那么多,身形也跟着跃了起来,急抢那把长剑,但一来他被杨先之牵绊,二来也毕竟比徐思颖慢了一步,终究是让她抢先一步,抓到了长剑。接着,徐思颖一剑在手,猛得剑气暴涨,如同天际白虹,向着范天波当头罩下,正是昆仑派的绝学“白虹贯日”。

  范天波怎么很没想到她抢了剑不算,还向自己攻击,不提防之下,差点就让她长剑刺中,心中吃了一惊,忙急急避开,而就在这时,杨先之的乾坤扇又已经当头罩下——而他却身形用老,虽想闪避,却已不及,心中大急,暗叹道:“我命休已!”,眼看着他就要伤在乾坤扇下——

  忽然一条身影,急向他抓了过去,同时另一手挥掌,拍向杨先之的胸部,杨先之眼见他掌式内力蕴而不露,知道这人内力深厚无比,若果真让他打中,自己不死也得重伤,当即顾不得伤范天波,乾坤扇回旋,挡在了面前,“砰”的一声大响,他硬接了那人一掌,当即便噔噔噔急向后退了五六步,方才站稳了身子,胸口却被震得隐隐作痛,手上虎口已裂,鲜血长流,几乎就握不住乾坤扇,心中不禁震惊不已,不知这个武功奇高的来人到底是谁?

  “住手!”来人冷哼了一声,沉声喝道。

  曾大牛平时固然是天不怕,地不怕,但如今见那人一招震退了杨先之,他们俩曾多次交手,武功修为只在伯仲之间,明白自己也绝对不是这人的对手,只得依言停住,向后退了两步,那王武宾虽然有已剑在手,但一来只是一柄普通的青钢剑,二来剑轻斧重,依然不敢轻撄其锋,早就又被曾大牛逼得喘不过气来了,如今见他住手,这是求之不得,也忙向后退了一步,停了下来,大大的喘了口气。

  别人都不认识这来的是何人,徐玉却和他有数面之缘了——这人正的那个武功奇高,身份如迷的上官辕文,当即听他叫“住手”,他本意就不愿和聂霆动手,这时正求之不得,向后退了开去。

  哪知道他一退,聂霆却趁势抢攻,唰唰唰一连三剑,急向他当胸刺来,上官辕文见状,冷哼了一声,身形一闪,已到了两人之间,手指轻轻一动,诡异的无比的用食指和中指夹住了聂霆的长剑,沉声说道:“我叫住手,你没听见吗?”同时手上用力,只听得“啪”的一声,那柄青钢剑就断为了两截。

  聂霆被他用两根指头夹住了长剑,竟然拔动不得,随即又见他竟然用手指夹断了自己的长剑,心中惊骇无比,,忙将那半截断剑扔这了地上,抱拳道:“前辈有所不知,只因这人乃是我那孽徒,平时皆因我疏虞管教,导致他如今堕入了魔道,所以……”

  “所以你就想杀他?”上官辕文冷笑着问道。

  “正是,但这孽徒也不知从何学得了这妖魔剑术,在下不是他的对手,还请前辈主持公道。”聂霆忙道。

  “妖魔剑法?”上官辕文冷笑道,“真想不到,你堂堂一派掌门,居然说住这等不知廉耻是话来,哼!我告诉你——他有你这样是师傅,那是他的耻辱,你也配?”

  聂霆顿时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想要发作,却又碍于这人的武功,只得忍气吞声,隐忍了下来。

  “多谢前辈相助!”这时,范天波和王武宾忙上来抱拳行礼道。

  上官辕文却也一样不买帐,冷笑道:“滚吧!和平岛的脸都让你们给丢尽了。”

  范天波和王武宾相互对看了一眼,想要说什么,终究忍住,又冲他抱了抱拳,转身自向外走去。

  曾大牛眼见这些人的注意力全在那个上官辕文身上,没人注意自己,忙也悄悄的向门口掩去——

  “站住!”徐玉目光一转,正好看到他要溜走,忙叫道。

  曾大牛当即大叫一声,转身没命的跑了出去,徐玉正要追,却被上官辕文挡住,叫道:“徐玉,你别走,我有事问你!”

  而出人意料的是,杨先之却也趁着这时,没命的向另一个方向电闪而出,转眼间就失去了身影,徐玉大感不解——不知到他跑什么?想到两人素来交好,他今日竟然连招呼也没跟自己打一下,就如同受惊的兔子,跑得比什么都快。那曾大牛心中肯定有鬼,躲着自己倒情有可原,但他却又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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