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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玄幻小说《舞月剑情录》作者:冬雪晚晴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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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8楼 发表于: 2007-11-08
第九章

 

  “二师兄,你的伤好了吗?一起过来炼剑?”聂珠兴冲冲的跑倒徐玉身边,笑道。

  徐玉看着她勉强的笑了笑,正欲说话——

  “哈!二师兄啊,你的屁股功可真炼的炉火纯青,挨了三百板子,几天就能行动自如了,看样子啊,下次我们应该再打重一点。”何惠华冲他得意的笑道。

  徐玉脸色一沉,冷冷的道:“给我滚开!”

  “怎么?二师兄今天的火气很大啊!我不滚,你难道还能够把我怎么样?”何惠华冷笑道。

  “啪!”徐玉想也未想,扬手就是一个巴掌,打在他脸上,道:“那我就教训教训你!”这次也是活该何惠华倒霉,正好碰上他弊着一肚子的火气想要发泄。若是换在以往,徐玉纵然生气,也决不会随便出手打人。

  “你敢打我!”何惠华本能的捂着半边红肿的脸颊,颤声问道。他让徐玉这一个耳光给打懵了。众人不知发生了何事,都一起围了上来。

  事实上,连徐玉本人,都有点出乎意料,暗想自己是怎么啦?最近老爱打人巴掌,是不是打莫闻玮打顺手了?但是,如今打都打了,还问什么敢不敢,岂非好笑?

  “二师弟,我以大师兄的身份,要求你向四师弟道歉!”南宫天翔沉声道。

  徐玉面无表情,冷冷的从口里吐出一个字:

  “不!”

  “你……”南宫天翔气得脸色铁青,怒道,“这么说,你是不把我这个大师兄放在眼里了?”

  徐玉也冷笑道:“别的师弟也一样没把我这个二师兄放在眼里,更何况,大师兄早就处事不公了,大师兄若是认为徐玉不对,大可也出手教训教训。”

  “二师兄,大师兄,你们这是干什么呀?”聂珠忍不住着急,忙拉住南宫天翔道,“大师兄,二师兄伤还没好,难免脾气暴躁,你让着他一点。”

  南宫天翔轻轻的推开她的手,道:“小师妹,你说——你说说看,他是不是太过份了,师兄弟吵两句也就罢了,如今他竟随便动手打人。他今天若是不道歉,我就去找师傅评理!”

  “别拿师傅来压我,要我道歉,做不到!”徐玉冷然道。

  “二师兄!你今天怎么啦?像吃了火药一样?谁惹你了?”聂珠急得跳脚,一张俏脸通红。

  徐玉心中暗道:“惹我的人多着了,你和南宫天翔都在内。”但这话终究只能想想,却说不出口。

  “大师兄,你别说了,今天他就算道歉,我们兄弟也不会接受!”何惠勇愤然道。

  徐玉冷笑道:“你想怎样?”

  何惠勇走到院子中央,用剑指着他道:“徐玉,我要向你挑战,你若输了,我要你给我们兄弟各磕一百个响头,你要是不敢接受挑战,你就从这里爬回回雁院,今天这事就算了,我兄弟就算是白挨了你一巴掌。”

  徐玉的嘴边竟然浮起一抹笑意,问道:“要是你输了呢?”

  “我输了,我兄弟任你处置!” 何惠勇想着自己凭借着三招玉虚剑法,那是决不会输的,想着徐玉刚从月华崖底回来的当晚就放走了罗平,后又遭师傅重打了三百板子,这会子伤才勉强好了,那是断然不会玉虚剑法的。这场比试,自己至少占了九成胜算,所以才感作出“任他处置”的承诺。

  徐玉看了他一眼,道:“好!你要是输了,你兄弟二人为奴,侍侯我一年,如何?”

  “好!” 何惠勇早就气得七窍冒烟,想也不想就随口答应。

  徐玉转过头了,向南宫天翔道:“大师兄,那就请你用大师兄的身份做证。”

  南宫天翔脸色阴晴不定,但还是点了点头。

  徐玉慢慢地走到聂正骏身边,道:“小师弟,把你的剑借我用一下。”

  聂正骏愣了愣,把手中的长剑递了过去,徐玉接过剑来,曲指在剑身上弹了一下,道:“等会儿你看好了,被我打得长剑脱手,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聂正骏小脸一红,知道刚才和马中群说话,他都听见了。

  徐玉说完,也不理他,径自走到何惠勇面前站住,道:“可以开始了,你是师弟,我让你三招,免得到时候有人说我以大欺小。”

  何惠勇怒道:“谁要你让!”说着,长剑一抖,分心就刺。

  徐玉脚下微微一错,已是闪开,何惠勇心中早已怒极,此时一动手,自然是招招抢攻,只恨不得将他一剑劈死在地。徐玉眼见他抢攻,心浮气躁,出手之间常有破绽,但他此时并不忙着取胜,有意想看看他的剑法,是以只以普通剑招招架,并不还击。

  转眼之间,何惠勇就抢攻了三四十招,见奈何不得徐玉,心中更怒,猛的腾空跃起,剑气暴涨,一道凌厉的剑光,急向徐玉当头罩下,正是玉虚七式中的第一招“白虹贯日”。

  徐玉微微一笑,剑尖在半空中划了个优美的弧形,正是“斗转星移”,何惠勇只觉得一股大力,将他的剑势引得偏向一边,这招“白虹贯日”就这么轻轻巧巧的被他破去,当下心中大惊,想也不想,“星垂平野”、“苍松迎客”连绵使出。这三招剑法本是他这次挑战徐玉的依持,此时连绵使出,倒也剑气深深,颇为厉害。

  但徐玉熟习舞月剑诀,那是风清子穷一生之力,所创出的旷世绝学,总领天下剑术总纲,他又怎会在乎这他本就熟悉无比的玉虚剑法。

  “原来你所依持的就是这三招炼的半生不熟的剑法,看好了,我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的玉虚剑法。”徐玉冷笑道,当下就是“白虹贯日”、跟着“星垂平野”,他两招一出,接着剑意绵绵不断,欲罢不能,“枯木逢春”、“苍松迎客”、一直到“金雁回翔”、“有凤来仪”把七招全部使完,何惠勇见他竟会玉虚剑法的全部招式,早已吓的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招架,幸好徐玉也无意伤他,最后一招“有凤来仪”只指向他腰际,在他腰际轻轻一划,而后收剑站住,微笑着看着他。

  何惠勇一愣,猛觉得裤子急向下滑,不禁“啊——”的一声,惊叫出来,手中的剑当啷一声,落在地上,双手忙着要去提裤子,却那里还来得及。

  原来,徐玉的最后一招“有凤来仪”挑断了他的裤腰带,让他当众出了个丑。若说前年的比试徐玉是无意,那现在可以肯定,他是故意的。几个女弟子包括聂珠在内,都羞红了脸,转过身去。

  何惠勇的脸色已变成了猪肝色,头上的青筋根根凸起,双手提着裤子,两眼恶狠狠的盯着徐玉,又羞有急又怒,似乎恨不得要一口把他吞下去。

  徐玉看着他冷笑道:“等下就麻烦两位去帮我把回雁院打扫一下吧!”说完,将手中的剑递给呆若木鸡的聂正骏,头也不回的向回雁院走去。

  众人包括南宫天翔、马中群在内,全都呆住,眼看着他就要离去,南宫天翔忽然叫道:“你站住!”

  徐玉依言站住,转过身来,问道:“大师兄有何指教?”

  “这玉虚剑法,你从何学来?” 南宫天翔问道,他这一问,众人方才想起,师傅既然没有教他这剑法,那他这剑法是从何学来呢?难道他竟然会无师自通不成,更多的人心里则怀疑,他是否是偷学的?可是,他却又从何处偷学的呢?

  “你认为呢?”徐玉不答反问,说着,也不等他回答,径自向回雁院方向去了,只留下一干人呆在当地。

  徐玉只觉得浑身乏力,胸口好象压着一块大石头,闷的难受,又好象有谁拿着一把大铁锤,往他的心上一下又一下的敲打,痛的出奇。刚才虽然胜了何惠勇,但郁闷的心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难受了,眼前老晃着师傅的影子和一个陌生的女人在一起,师娘则蜷缩在角落里伤心落泪,一会儿有好象看到聂珠穿着大红嫁衣,拉着南宫天翔的手,温柔而笑,自己叫她,她理也不理。

  好不容易走到回雁院门口,刚要上台阶,猛觉得胸口一阵刺痛,仿佛一根尖针,深深的扎进了他的心窝,喉口一甜,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来,同时脚下一软,顿时摔倒在地。

  “二师兄!”季俊南留在他房中一直没走,这时听到有动静,出来一看,却正好看到徐玉吐血跌倒在地,当下大吃一惊,忙上前将他扶起,却见徐玉脸色苍白如纸,手脚微微颤抖,几乎连站也站不起来,心中大急,“二师兄,你怎么啦?”

  徐玉见是他,摇了摇头,道:“我没事,你扶我进去吧!”

  季俊南依言扶他进去,让他在床上躺下,问道:“二师兄,你真的没事吗?你是不是病了,要不要请大夫?”

  徐玉看了他一眼,无力的说道:“不要!我累得很,让我睡会儿就好,你不用陪着我。”说着,便合上眼睛,不再和他讲话。

  季俊南看着他沉沉睡去,却哪里敢离开,就在他身边坐下守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见门外有脚步声,还未来得及出去,就见聂霆带着南宫天翔及何家俩兄弟等人进来,季俊南吓了一跳,忙走到他面前,躬身行礼:“师傅!”

  聂霆一把推开他,径自走到徐玉身边,季俊南偷眼看去,却见聂霆脸色铁青,怒意甚浓,心中惊疑不定,不知师傅为何如此生气。忙走到徐玉身边,叫道:“二师兄,你醒醒,师傅来了。”

  徐玉恍惚中听到“师傅来了”几个字,不禁吓了一跳,忙从床上爬了起来,见聂霆一脸怒容的站在跟前,只得恭恭敬敬的站好,低声叫了一声:“师傅!”

  聂霆看了他一眼,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冷冷的道:“你还知道我是你师傅?”

  徐玉眼见他满脸怒容,只得道:“弟子不知师傅会来,刚才身体不适,便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怠慢了师傅,还往师傅恕罪。”

  “跪下!”聂霆断喝了一声。

  徐玉不敢违,只得在地上跪下。聂霆看着他,目光冰凉,问道:“你的玉虚剑法是从何学来?”

  徐玉心中一惊,自己刚才是晕了头了,图一时之快,却忘了这一点,眼见师傅追问,却不知该如何回答,不仅愣在那里。聂霆见他低头不语,心中怒意更盛,道:“说!是谁教你玉虚剑法的?”

  徐玉心中暗自叹息了一声,心想纵然让师傅误会,也绝不能说出剑法的来源,当即依然低头不语。

  聂霆见他不说话,忍不住怒道:“天翔,给我掌嘴,打到他说为止!”

  “是!”南宫天翔答应了一声,扬手就欲往他脸上打去。

  季俊南大惊,忙一把抱住徐玉,叫道:“师傅,二师兄有病在身,您就饶了他吧!”想起上次为了罗平的事,徐玉差点丧命在何家俩兄弟的棍棒之下,这次他刚才亲眼见到他吐血,心想他哪里还能禁得起大师兄的巴掌,故而也顾不得触怒师傅,忙挺身而出,为他求情。

  徐玉忙将他推开,道:“六师弟,你不用为我求情。”抬起头来,向聂霆道,“师傅,你要打就打吧,把我打死算了。只希望师傅看在祖师爷的份上,善待师娘和小师妹,徐玉宁愿一死,望师傅成全。”

  南宫天翔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扬手就要望他脸上打去,哪知聂霆此时却快如闪电,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看了看门下的众弟子,怒道:“你们都出去!”

  众人眼见他脸色难看之极,心下都不禁忐忑,忙都推门出去,有几个平时和徐玉颇为友好的弟子,心中都不禁为他担心。

  聂霆心中思索:他是怎么知道的?还是他只是随口说说,是我自己多疑了。

  房中只剩下了徐玉和聂霆俩人,一时之间,俩人均觉得无话可说,陷入了沉默之中。

  过了大约有半柱香时间,还是聂霆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试探的问道:“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师傅,你认为呢?”徐玉抬头看着他道。

  聂霆和他目光一接触,就迅速的移开,道:“我不明白,所以才问你。”

  徐玉笑笑,道:“师傅若果真不明白,又为何谴开所有弟子?”

  聂霆浑身一震,就知道这个弟子过于聪明,什么事都瞒不了他,看了他片刻,终于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他如此一问,等于是承认了所有的一切,徐玉只觉得眼前一暗,几乎当场晕倒,一时之间,却哪里说得出话来,过了片刻,方才干涩的道:“师傅,你准备怎么办,师娘怎么办?”

  聂霆只觉得心乱如麻,这个困绕了他将近二十年的问题,突然之间被徐玉捅了出来,忽然心中一动,也许这并不是一件坏事,也许这正是一个转机,他无法解决的问题,并不代表徐玉也解决不了。想到这里,紧皱的眉头不由的松开了——

  “你师娘知道吗?”

  徐玉摇了摇头,道:“我没敢告诉师娘,我怕她知道了,会受不了。”

  聂霆点头,走到他面前,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而后又扶他在椅子上坐下,徐玉不明白刚才还怒气冲天的他,为何突然改变了态度,一时之间只觉得受宠若惊,但是,更让他出乎意料的事还在后头——聂霆猛的在他面前,撩衣跪下。

  徐玉大惊,忙要将他扶起,却被聂霆按住,当即惶恐的颤声问道:“师傅,你这是干什么?你要折杀玉儿吗?”

  聂霆摇了摇头,道:“玉儿,今天为师有一事相求,还望你能答应。”

  “师傅,你有什么事吩咐玉儿,你说就是了,你快起来,这……”徐玉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聂霆看了他一眼,道:“我要你去帮我求你师娘,求她——求她答应让雪馨进门,承认正骏的身份。我不能让我的儿子背着私生子的耻辱过一辈子。”

  徐玉呆了呆,他做梦也没想到,聂霆居然要他去游说师娘,让那个女人进门,还要承认聂正骏的身份。

  聂霆见他不说话,又道:“你师娘最宠你了,而你又是她的养子,与别人不同,只要你去求她,她一定会同意的,我求你了。”

  徐玉原本就对他在外养小,辜负师娘极度不满,此时听他竟然异想天开的求自己去做说客,让师娘同意娶那女人进门,当下想也不想,断然拒绝道:“不!我不会去说的!”说着,猛的站了起来,向门口走去。

  聂霆大惊,当下也顾不得身份,更别提追问他玉虚剑法的事了,以膝代足,爬到他面前,抱住他的腿道:“玉儿,我求求你了。若是你不答应,我就一直跪在你面前,我已经为此事痛苦了近二十年了,你就帮帮我吧!”

  徐玉愣在当场,不知如何是好,过了片刻,想到师娘,猛的咬咬牙,推开他的手,道:“我不会答应的。”

  聂霆见他一味拒绝,心顿时恢了大半,当即一咬牙,猛的提掌,向自己的胸口重重打去。徐玉吃了一惊,急要阻止,已来不及,聂霆已一掌,打在了自己的胸口上,同时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来,身子颤抖,低声道:“我知道你还在为上次我杖责你的事生气,如果这一掌还不够的话,这里没人,你就动手吧!”

  徐玉眼见他脸色苍白,显然那一掌打的极重,心中不禁一片混乱。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南宫天翔急剧的敲门声——

  “师傅!”

  “什么事?”聂霆沉声问道。

  “有人闯山,伤了好几个弟子。”南宫天翔在门外说道。

  聂霆呆了呆,今天可真是个多事的日子啊!当即从地上站起来,向徐玉低声道:“我去看看,马上就来。”说着推门走了出去。

  眼见别的弟子都尾随聂霆而去,季俊南和聂珠俩人却走了进来,见徐玉呆楞的站在那,不由问道:“二师兄,你怎么啦?”忽然俩人惊见到地上的血迹,心中都吃了一惊,俩人做梦也没想到那血是聂霆所吐,只当是师傅又责打了徐玉,都暗自心惊。

  徐玉定了定神,看了看他们,道:“我没事,我们也出去看看。”说着便当先向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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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9楼 发表于: 2007-11-08
第十章

 

  聂霆和一干弟子来到玉虚院,徐玉也尾随在后,只见院子中,几个昆仑派的弟子倒在地上呻吟,聂霆看了一眼,知道他们只是给人点了穴道,并无大碍,心中稍稍放心。

  院子中央,一个青年壮汉,背着个大包袱,粗布衣裳,裸露出两条手臂肌肉突出,一脸粗犷,聂霆不认识,却正是今天早上徐玉偶然遇上的曾大牛。而这时,徐思颖也接到通知,带着几个女弟子来到了院中。

  “阁下何人?为何闯我山门,伤我弟子!”聂霆问。

  曾大牛看了他一眼,目光随后落在了他身后的徐玉身上,向他微微一笑,而后抱了抱拳道:“在下曾大牛,这位想必就是昆仑派的聂掌门了?”

  聂霆皱了皱眉头,想不起江湖中有什么姓曾的高手,当即也抱拳道:“曾少侠来我昆仑,不知所为何事?”

  “这个……”曾大牛颇为尴尬的笑了笑,道,“我说了聂掌门可别生气。是这样的,我有一个小师妹,从小生得漂亮,师傅宠爱,把脾气宠坏了。近日她也不知是听谁说的,昆仑派有柄叫作‘叶上秋露’的宝剑,乃是武林七大神兵之一,便缠着我要取来玩玩……”

  “你放屁!”曾大牛话未说完,南宫天翔就忍不住怒斥道,“叶上秋露乃我派镇派之宝,岂能让一个小女孩亵玩?”

  曾大牛也不动怒,摊摊手笑道:“你说的极是,我也是这么想的,这叶上秋露乃是贵派之宝,自然是不容转借,不料我那个小师妹却不听劝告,和我大吵了一场,一负气,就离家出走了。我想小女孩生两天气也就没事了,也没在意。谁知道我那个老不修、老不正经的师傅,却说我欺负师妹,限了时日,硬逼着我去找叶上秋露,好逗师妹开心,否则门规处置。所以……”曾大牛搓搓手,接着道:

  “聂掌门,你能不能把那个宝剑借我几天,让我……嘿——嘿——”

  众人听他说来说去,目的竟然是要索取昆仑派的叶上秋露,而理由则是逗一个姑娘开心,都不禁气愤填膺,顿时七嘴八舌头的叫骂开来,聂霆强压住怒气,示意众弟子住口,道:“曾少侠认为我会借吗?”

  曾大牛绕了绕头,想了想方才道:“我师傅常说我很笨,可我想来,聂掌门是不太可能借的吧?”

  “你倒还有自知之明!”聂霆冷笑道。

  “所以,我也有所准备。”曾大牛说着,便从背上取下了那个大包袱,解开包袱,取出一柄长柄大斧头,道,“聂掌门可认识此物?”

  聂霆见到那斧子,脸上微微动容,心中震惊不已。

  “他妈的,不就是一柄破斧子嘛,砍柴都嫌钝了呢……”

  “就是,他还拿出来献宝呢!”

  “他该不会脑子有问题,想用这破斧子换咱们的宝剑吧!”

  “他都说了他苯了……”

  ……

  眼见着昆仑派众弟子七嘴八舌的讨论,曾大牛也不在意,笑着向聂霆道:“聂掌门,你该不会向他们一样,不认识这柄斧子的来历吧?”

  聂霆脸色沉重,半晌方道:“若是聂某人猜的不错,这斧子应该是武林七大神兵之一的闪电斧。”

  众人闻得“七大神兵”、“闪电斧”等字,都不由自主的住了口,不再出声。

  “不错,聂掌门好见识!”曾大牛道,“闪电斧和叶上秋露同为武林七大神兵,价值理应相等吧!”

  聂霆点了点头,心中思索,不明白他意欲何为。

  曾大牛见他点头,当即又道:“我也明白,要聂掌门借我宝剑,那是不可能的事,但是在下师命难违,所以特地带着闪电斧,来找聂掌门赌上一把,不知道聂掌门敢不敢赌?”

  众人听他言下之意,那自然是要用闪电斧挑战叶上秋露了,说白就是上门挑衅。

  聂霆明知道他敢上门挑战,必定有着过人之处,但自己倘若不接受,那就形同认输,只怕从此以后,昆仑派在武林中将遗为他人笑柄。这一战,却是无可避免的,当即点头道:“如何赌法?”

  “那当然是昆仑派派出一人,这人可以是聂掌门自己,也可以是你门下弟子作为代表,和我曾某人一战了。”曾大牛在说到门下弟子时,目光有意无意的看向徐玉,“聂掌门若是赢了,在下留下闪电斧以及在下这颗脑袋,若是在下侥幸胜了个一招半式,就请聂掌门把叶上秋露借给我,如何?”

  “好!很公平。”聂霆点了点头,道。

  “好!聂掌门果然爽快!那不知由谁代表昆仑派?”曾大牛问,说着,忍不住又向徐玉看了一眼。

  只可惜,聂霆并没有在意他的眼神,说道:“当然是我!”

  “好!”曾大牛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点头道,“那就开始吧!你是主人,所谓是客随主便,你先请。”

  聂霆点了点头,道:“注意了!”当即拔剑,出招——叶上秋露绿芒闪过,绚丽夺目,出手就是杀招,毫不留情。他知道这姓曾的青年必定有所依持,所谓是没有三分三,哪敢上梁山,是以丝毫不敢大意。

  众人眼见师傅剑气凌厉,都忍不住齐声叫好。

  “好!”曾大牛也脱口赞道,心想果然不愧是一派之长,真有过人之处。当下不敢迟疑,挥动闪电斧,迎了上去。

  那柄原本不起眼的斧子,在他的挥动之下,闪出道道寒芒,如同雨天的闪电,划过天际,中间似乎隐隐还夹着雷鸣之声。众人见那斧子大约有七八十斤重,可是在他手中,竟然举重若轻,可见臂力不小,都不仅咋舌不已。

  聂霆心中却叫苦不堪,他原本在徐玉房中就已受了不轻的内伤,此时和曾大牛的斧子一接触,自己的剑势竟被震偏,虎口生痛。当下哪还敢和他硬碰,只得剑走轻灵,但如此一来,想要取胜,已是困难。

  众人眼见师傅剑术精湛,奇招备出,都不停的喝彩助威。徐玉却看出他力不从心,败像已生,心中不禁暗自叹息。果然,百招过后,聂霆只觉得胸口痛的厉害,头上汗水沥沥而下,手中不觉放慢,剑式顿缓,已是只有招架之力,无法还手了。

  又过了片刻,聂霆更是不支,剑式散乱,一个不留神,竟被曾大牛一斧子劈在剑身上,顿时手中一振,长剑脱手,当啷一声,落在地上。

  曾大牛当即收招站住,大笑道:“多谢聂掌门承让!”随即检起地上的宝剑,笑道,“有剑不可无鞘,聂掌门就大方一点,把剑鞘一并相送吧!”

  聂霆面如死灰,当即解下腰间的剑鞘,扔了给他。心想昆仑派这下算是完了,丢了叶上秋露,就等于是颜面扫地,再无什么身份地位可言,但刚才话已出口,想要反悔也来不及了。更何况,这姓曾的武功高强,昆仑门下,又有谁是他的敌手,他若要强取宝剑,自己也阻止不了,只恐怕还要枉送了门下弟子的性命。

  昆仑门下弟子见师傅竟然落败,一时全都愣在当场,连徐思颖也惊呆了,作声不得。

  曾大牛看着手中的叶上秋露,又看了看呆若木鸡的昆仑门下,忍不住大笑道:“多谢了!曾某告辞了!”说着,背起闪电斧,就欲离开。

  “且慢!”徐玉慢慢地走了出来,道,“曾兄请了,小弟不才,愿与曾兄再比一次。”

  曾大牛看了看他,笑道:“你真是昆仑派弟子?”

  “当然!”徐玉笑道,“难道说师门也可以胡说?”

  “聂掌门是你师傅?”曾大牛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徐玉再次点了点头。

  “那就不行了,刚才我和聂掌门有言在先,由聂掌门代表昆仑派,如今既然聂掌门已输,你属于昆仑门下,就不能再挑战。否则的话,聂掌门这么多弟子,一个一个来,累也要把我累死,难道昆仑门下就是以车轮战以众欺寡的吗?”曾大牛对他颇为顾忌,更不想节外生枝,当下回绝道。

  众人听他们所言,竟似原本就认识,个个心中都诧异不已。

  “玉儿,让他走吧,你不是他的对手。”聂霆垂头丧气,低声道。

  徐玉眼见师傅面如死灰,一付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一痛,暗自思忖:就算让师傅师娘怀疑,也要夺回叶上秋露,否则的话,只怕师傅一辈子,都得活在失败的阴影里和他人的耻笑中。

  眼见曾大牛就要离开,当即叫道:“等等!”

  曾大牛回过头来,道:“徐兄还有什么吩咐?”

  “在下对叶上秋露也窥视已久,只是聂掌门乃是在下恩师,我不便下手,今日竟然落在曾兄手中,徐玉正好讨要。”徐玉道。

  “哦?”曾大牛惊愣,没料到他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昆仑派弟子听他如此说法,虽明白他是为了取回宝剑,但心中都不仅有中异样的感觉。

  “怎样?”徐玉又追问道,“徐玉今天以个人身份,向你挑战,赌这把叶上秋露!”

  曾大牛点了点头,道:“好!只是刚才我是以闪电斧和这颗项上人头做为赌注,不知徐兄现在以何为赌注?”

  徐玉想了想,犹豫了片刻,方才道:“在下没有神兵利器,今日早晨,曾兄曾经称赞徐玉俊美,徐玉便以本身作赌注,我若输了,便终生为奴,侍侯与你,如何?”

  徐玉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大惊,当时男风盛行,徐玉相貌俊美,如此说法,自然也就是说——若是输了,那就得任由曾大牛践踏凌辱,如此一来,等于是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境。

  徐思颖叫道:“玉儿,不可以!”聂霆原本苍白的脸色,如今更是难看,道:“玉儿,为师今日已经输了叶上秋露,可不能再失去你。”

  徐玉看了他们一眼,道:“师傅、师娘,弟子心意已决,请不要再阻止了。”当即又向曾大牛道,“曾兄,我们可以开始了。”

  曾大牛狐疑的看了他片刻,道:“你刚才所言,可是当真!”

  徐玉点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怎么,莫非曾兄嫌徐玉不能和叶上秋露相提并论?”

  曾大牛大笑着摇了摇头,道:“在我眼中,徐兄乃是稀世珍宝,可遇而不可求,又岂是区区宝剑所能相比?”

  “那就好!”徐玉道,“在下斗胆,就请曾兄先把叶上秋露借我一用!”

  曾大牛手一扬,将叶上秋露抛了给他,徐玉接剑在手,当啷一声,剑已出鞘。

  “徐兄,请!”曾大牛道。

  徐玉也不同他客气,身行飘动,挥剑抢攻,剑随人动,绿光闪处,身法说不出的轻盈妙曼,聂霆和徐思颖一见之下,都是大惊,因为徐玉所用的并不是昆仑剑法。

  原来,徐玉刚才已见识过曾大牛的武功,知道普通剑法,根本就奈何不了他,所以一上来,就用了舞月剑诀,只盼能出奇制胜,剑随人走,口中忍不住吟唱道:

  “朝露昙花,咫尺天涯……八千年玉老,一夜枯荣……昨夜风吹处,落英听谁细数……”

  曾大牛大吃一惊,他曾见识过徐玉的剑法,心中也颇为顾忌。他初出江湖,罕逢敌手,正是年少得志之时,心中也难免小瞧了天下英雄。竟然赤手空拳,意图独闯昆仑,强索叶上秋露。不意遇见徐玉,俩人交手,自己竟然丝毫也占不得上风,徐玉是他出道至今第一次遇到的高手,因此由他推测昆仑派剑法必定高超,所以返回山下,取了兵刃闪电斧,方才复上昆仑。如今再次和他交手,听他口中吟唱,心神动荡,手中招式,竟然随着他的音律而动,大惊之下,气沉丹田,大吼一声,如同舌绽春雷。

  徐玉被他一震,脚下微微一错,忙镇定心神,继续道:

  “九万里苍穹,御风弄影,谁人与共?……千秋北斗,瑶宫寒苦,不若神仙眷侣,百年江湖……”

  徐玉剑法诡异,奇招妙式,层出不穷,相斗百招,竟未重复一式;而曾大牛则大开大阖,四周泥沙被他带动,不停的飞转,而每使一招,必定大吼一声,夹着闪电斧的雷鸣之声,当真是风云变色。

  昆仑派的一些小弟子,内力交弱,已承受不起,捂着耳朵,向后退去。

  一声霹雳,剑斧初次相交,只听轰隆一声大响,两件神兵劲气激荡之间,竟然将地上劈开了一个三尺多深的大洞。

  “好!痛快!”曾大牛持斧而立,威风凛凛,如同天神下凡,那份藐视天下的豪气,尽露无遗。

  “好一个神仙眷侣,百年江湖!”曾大牛仰天长笑,“今日一战,痛快之极,纵然死在叶上秋露之下,曾某也不枉此生了。”

  徐玉宝剑下垂,一身白衣无风自动,神采俊逸,如同玉树临风,双眼微合,心意完全沉浸在舞月剑诀中,达到了无敌无我,人剑合一之境,叶上秋露在他手中微微颤抖,发出龙吟之声,一股凉意,顺着握剑之手,游便全身。

  闪电斧似乎也所感应,雷鸣不止,这两柄神柄,终于被他们的主人,激起了战意,产生了共鸣——

  仿佛是等待了千年万载,就是为了今朝。

  “再接我这招!”曾大牛大声道,

  “毁——天——灭——地——”

  气流滚动,一时之间,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天地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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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0楼 发表于: 2007-11-08
第十一章

 

  气流滚动,一时之间,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天地变色……

  徐玉微合的双眼缓缓睁开,叶上秋露在他手中不断的颤抖,绿芒吞吐不定,剑似乎和他融合为一体,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它的兴奋,剑慢慢的扬起,绿芒暴涨——

  “月——舞——大——地——”

  徐玉的身体以诡异的弧度飘起,如同狂风中的一片枯叶,急向曾大牛迎了上去。

  如同皓月当空,散下幽幽清辉,没有毁天灭地的声势,气势却丝毫不弱,俩人终于再次短兵相接,气流回旋,电闪雷鸣之间剑气直冲北斗,夹着龙吟之声……

  众人只觉得眼花缭乱,别说看清楚两人的招式变化,几乎是连眼睛也睁不开。

  幸好这一切,都在极短的时间内结束。

  两人业已分开,相互对视站立,只见曾大牛右臂之上,鲜血淋漓,显然已受了不轻的剑伤。而徐玉则衣纱尽破,一片一片的挂在身上,虽然没有明显的伤痕,想必也没讨得了好。

  “好!”曾大牛仰天长笑,“今日一战,真是痛快之极!曾某告辞了。”

  说着,便头也不回向山下走去。众人见他就此离去,绝口不提叶上秋露之事,自然是承认自己输了,心中都不由高兴。但却也有几个和徐玉平时不和的人,见他竟会如此高超剑法,心中顿时又妒又恨。

  徐玉眼见他离开,这才踉跄的走到聂霆身边,双手奉上宝剑道:“师傅,弟子幸未辱命。”

  聂霆看着他,脸色阴晴不定,却没有接他手中的剑。

  “师傅!”南宫天翔脸上露出一丝阴狠,目光闪烁不定,他看出了聂霆的迟疑,知道他心中一定也不好受,毕竟当着众弟子的面,徐玉虽然夺回了叶上秋露,却也让他颜面尽失,作为昆仑派的掌门,只怕从此以后威严扫地了。原本就对徐玉一直妒忌不已,如今碰上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顿时心生一计,走到聂霆身边,跪下道,“师傅,弟子觉得徐师弟的剑法诡异莫测,并非是我昆仑门下剑法,倒有点儿像师傅以前常说的魔门剑法,我认为……”

  “你认为怎样?”聂霆问,他心中也是怀疑,原先的玉虚七式还可以解释为徐玉偷学或者是徐师祖暗中相传,但眼下徐玉所用的剑法,绝对不是昆仑派剑法,连自己也是见未所见,闻未所闻。

  南宫天翔低着头,道:“我认为应该让徐师弟对大家解释一下这剑法的来源。”

  聂霆看向徐玉,眼神中也充满狐疑,道:“玉儿,你大师兄的话你听见了吗?你就向大家解释一下你的剑法的来历吧!”

  徐玉早在挑战曾大牛的时候,心中就做好了准备,当即道:“不错,我承认我用的并不是昆仑派的剑法,但却也不是什么魔门剑法。我曾经发过毒誓,绝不说出这剑法的来历,还望师傅见谅!”

  “师傅!魔门弟子,大都奸猾异常,徐师弟若不能解释剑法的来历,恐怕是心中有鬼,所谓天下事无不可说者,何况是对自己的师傅师兄弟们,徐师弟若无合理的解释,我肯请师傅,把他关入石牢,严加审问。对于魔门弟子,我们正派人事,绝对不能姑息!”南宫天翔冷然道。

  “不错!师傅。我们两人也赞成大师兄的说法!”何家两兄弟也走到聂霆跟前,跪下说道。

  徐思颖大是焦急,走到徐玉身边,道:“玉儿,你向他们解释一下,这剑法是谁教你的,你别怕,有什么事有师娘给你做主呢!”

  徐玉看了师傅一眼,又看了看师娘,摇了摇头,道:“对不起,师娘,我不能说!师傅,就请你下令,依大师兄所言,把我关入石牢,严加审问就是,若我受不了刑,死在牢里,那也是罪有应得。”

  聂霆看了他一眼,心中狐疑,但依然做了一个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的决定,柔声说道:“玉儿,你又何必如此。你既然遵守诺言,不肯说,那就让为师说罢!”

  徐玉一愣,心想你怎会知道这剑法的来历?

  只听得聂霆继续道:“玉儿的剑法,乃是你们师祖晚年所创,当年你们师祖曾对我说过,玉儿是所有的弟子中,资质最好,领悟最高的,所以晚年一直把他留在身边,研习这套剑法。为了怕别的弟子知道了心存妒忌不满,所以曾令他发下毒誓,决不说出这剑法的来历。这套剑法,繁杂诡异,若非绝顶聪明之人,是不能炼的,若是强加修炼,只怕会误入歧途,所以,这剑法是连我也不知道的,从未修炼的,就连你们师娘也一直不知。而你们师祖则为此精力耗尽而早逝,临死之前,曾对我说起过此事。”说到这里,聂霆顿了一顿,看到徐玉眼中的惊愣与不解,心中颇觉得意,微微一笑,向徐玉道,“玉儿,是这样吗?”

  徐玉震惊无比,不明白师傅为什么一反常态,竟然会为了他说谎欺骗门下所有弟子。见他问自己,也忘了回答,只是呆在那里。

  而南宫天翔和何家两兄弟则更是吃惊,对师傅的话虽然相信,却没料到师祖竟然传下了这等高深剑法,对徐玉更是忌恨,对师祖的偏心也暗自怀恨。

  徐玉定了定神,忙又将叶上秋露送到师傅面前,道:“师傅!”

  聂霆看了看这柄失而复得的宝剑,道:“为师还有何颜面收回这柄叶上秋露,更何况你刚才也说过了,你对这柄剑也窥视已久,如今你既然赢了,它自然也归你所有了。”

  徐玉吓了一跳,忙道:“师傅,刚才弟子胡说八道,不能当真的,你……”

  聂霆没有等他说完,就打断道:“不管你刚才是胡说八道还是认真,反正我已经将它输给了曾大牛,而你从曾大牛手中赢得,那就是你的了。况且,叶上秋露在我手中,只不过是让神器蒙尘罢了。”

  徐玉双手捧着叶上秋露,当真是收回也不是,送出也不是,一时僵在了原地。

  聂霆看着还跪在地上的南宫天翔和何家两兄弟,当即淡淡的道:“你们也起来吧,以后没有真凭实据,别胡乱猜测,魔门之事,是不能乱说的。起来,赶紧把院子收拾干净了。老六,你送你二师兄回去,让他好好休息休息,别让人打扰他。”

  季俊南忙答应了一声,走到徐玉身边,道:“二师兄,我们走吧!”

  徐玉满腹疑团,看着聂霆,聂霆笑笑,道:“玉儿,你今天也累了,我听老六说你原本就病着,刚才那场大战,委实凶险无比,为师看着也心惊胆战的,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先回去休息。”

  “是啊!”徐思颖也道,“我看你也累得慌,刚才我也不知你有没有伤着,赶快回去休息吧!”说着不由分说,就吩咐季俊南将他扶回去。

  聂霆也携同徐思颖回房,别得弟子也三三两两的散开,场中只留下了南宫天翔和何家两兄弟,南宫天翔长长的叹了口气,吩咐几个小师弟收拾院子后,也无精打采的想要离开,却见聂珠跑了过来,心中顿时大喜,叫道:“小师妹,你找我吗?”

  聂珠沉着脸,走到他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道:“大师兄,我特地来告诉你——我讨厌你!”说着,转身就跑。

  南宫天翔只觉得心中巨痛,仿佛被人用一桶冷水从头泼到脚,全身凉透,眼见她已去远,方才拖着脚步,慢慢地向自己的住处走去。

  聂霆刚刚走到回雁院的门口,就听到女儿聂珠清脆的笑声,不觉皱了皱眉头。昨天他替徐玉撒了慌,骗了所有弟子,包括自己的夫人在内,但是,他却没法欺骗自己,徐玉的剑法来历,始终是个谜。若换成以前,只怕他便会听从大弟子南宫天翔的意见,严加审问了。然而,为了自己的私心,他不但没有审问徐玉,还替他说了谎。

  “珠儿,什么事这么开心?”聂霆径自走了进去,发现除了聂珠以外,季俊南也在,徐玉不知道说了什么,逗的俩人开怀大笑。

  三人见他进来,似乎都出乎意料,忙都站了起来。

  “爹,你怎么来了?”聂珠笑着,走到聂霆身边问道,“刚才二师兄说了个笑话,要不要我也说给你听听,真的很好笑的。”

  聂霆没有理他,看着徐玉道:“玉儿,可以陪我出去走走吗?”

  徐玉看了他一会,沉思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聂珠拉住他,低声笑道:“二师兄,你早点回来,我在这里等你。”徐玉闻言笑笑,点了点头。

  聂霆见他同意,心中颇喜,当即先向外走去,徐玉跟在他身后,两人皆沉默无语,离开了玉虚院,径自向山下走去。

  徐玉不知道他要去哪里,眼见就快要下山,忍不住问道:“师傅,我们要去哪里?”

  “下山!”聂霆转过头来,看着他笑道。

  “此地已经离山上很远了,师傅若是想问什么,尽管问就是了。”徐玉道。

  聂霆看着他,站住了脚步,道:“我问了,你会说吗?”

  徐玉低下头来,不敢看他的脸色,也没有回答。

  聂霆笑了笑,拉着他走到路边的一块石头边,两人一起在石头上坐了下来,方才说道:“我昨天既然替你撒了谎,今天就不会再问你什么,除非有一天你肯告诉我。我今天约你出来,就是为了昨天我求你的事,你可——愿意帮忙吗?”

  徐玉心中一愣,随即明白他昨天所以帮自己说谎,为的就是这件事。

  “玉儿,你真的就这么狠心,为师那样求你,你都无动于衷?”聂霆又问。

  徐玉依然没有说话,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是了!你的武功远胜与我,自然也不会再把我这个师傅放在眼里了。”聂霆叹了口气,说道。

  徐玉看了他一眼,道:“师傅,你这样说,叫玉儿如何担当得起。在玉儿心中,你永远都是我的师傅。只是,有些事情,玉儿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玉儿,你的武功来历,我可以不追究,因为我相信你的为人。但是,我求你的事,你今天无论如何一定要答应。”聂霆斩钉截铁的道。

  徐玉愣了愣,心想我若是不答应,你难道还会用酷刑逼我不成?

  聂霆继续道:“玉儿,你知道吗?我曾经逼雪馨——恩,她就是正骏的母亲,我让他打掉过两个孩子,第一个孩子只有三个月大倒也罢了,第二个已经有五个月了,她一直想要一个孩子,所以拖了下来。那天,我亲自看着她喝下了打胎药,看着她不停的痛苦呻吟,不停的哭着骂我是刽子手……”聂霆说到这里,已是泪流满面,他一把抓住徐玉的手,道:

  “玉儿,你知道吗?雪馨足足痛了两个时辰,大夫说,孩子的生命力很强,求生的欲望很大。两个时辰后,孩子打了下来,是个成熟的男婴,手和脚都长全了,还在微微的抽动。雪馨见了,当时就晕了过去。我……我……”聂霆说到此,早已泣不成声,他双手捂住脸,但泪手依然从他的指缝了流了出来。

  徐玉听到这里,忍不住叫道:“师傅,你别难过……”

  聂霆用衣袖拭去脸上的泪水,但新的眼泪又不停的滚落,他接着道:“那是我的孩子,我的亲骨肉啊!玉儿,你知道吗?而我——而我竟然亲手杀死了他……当时,我疯狂的大叫,不停的锤打我自己,我好后悔,我不该打倒孩子,不该认识雪馨,不该……太多太多的无奈,我不知如何是好,这些年,我就活着这样的痛苦里——我常常在梦里听倒那孩子叫我爹,问我为什么不要他,为什么狠心杀死他……玉儿,他在叫我——他在叫我——你知道吗?”

  “师傅!”徐玉无法相信,聂霆的心中竟然背负着如此大的痛苦,眼见他伤心欲绝,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聂霆也顾不得失态,多年的内心痛苦、无奈,如今一但被触动,卸下那张坚强的面具,软弱的内心早已不堪一击,双手掩面,失声痛哭。

  徐玉看着眼前哭得泪人一般的聂霆,心想这还是那个平日严肃的师傅?还是武林七大剑派昆仑派的掌门?

  聂霆过了好一会儿,方才渐渐止住,看了看徐玉道:“对不起,玉儿,我……我从来没有对人说起过此事,所以就……”

  徐玉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此时才发现,自己的眼泪,也不知在什么时候流了一脸——

  “师傅,那后来呢?”

  “后来,这样的日子又维持了两年,有一天,雪馨忽然不辞而别,只留了一份信给我,说是去江南老家。我接到信后,心里虽然很伤心。但是,想到她从此以后,也许可以嫁一个好人家,不必再这么没名没份的跟着我,又在心中暗自替她高兴,同时也好象觉得自己解脱了,心情也放松了不少。只到去年,他找人捎信给我,我才知道,原来当年她又有了身孕,为了怕我再次让她打掉孩子,她瞒着我,偷偷地去了江南,把孩子生了下来。

  她一个妇道人家,未婚生子,自然是遭了许多白眼,正骏小时候,孩子们都不和他玩,骂他是野种、狗杂种,雪馨为了孩子,就又带着他来找我,在路上,盘缠用完了,就一路乞讨,来到了昆仑。这一路上,两人吃了许多苦头,正骏偷了人家一个馒头,竟遭人毒打。我真的无法想象,这些年,他们母子是怎么过的?后来,我在山下给他们租了一间房子,让雪馨住了下来,把正骏带上了山,只得谎称是我新收的弟子。玉儿,你知道吗?面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却无法相认,其中的痛苦,别人有怎会明白?”聂霆的声音越说越低,到后来,就像是一个人低语,但那份无奈和苍凉,却在无形中流落。徐玉终于明白,为何聂正骏会少年老成,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幼稚的童心早就被世俗的偏见摧残的体无完肤,生活的困窘又让他不得不比别的孩子早熟。他是该同情他还是该憎恨他?

  聂霆长长的叹了口气,道:“玉儿,如果你不愿意帮我,今天我回去后,就去向你师娘请罪,一死了之,也免得活着大家痛苦。”

  徐玉也叹了口气,道:“师傅,你别这样,让玉儿好好想想,我想——也许师娘会同意的。”

  聂霆闻言大喜,道:“你愿意帮我?”

  徐玉点了点头,道:“你别太着急了,我去帮你试探试探师娘就是,成与不成,那就看天意了。”

  聂霆喜不自禁,拉着他道:“我带你去见雪馨,她见了你一定会高兴的。”

  徐玉这时才知道,原来聂霆带他下山,是为了带他去见许雪馨。

  树林间黄叶飞舞,如同一只只美丽的蝴蝶,述说着秋天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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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1楼 发表于: 2007-11-08
第二卷 初涉江湖 第一章

 

  徐玉见到许雪馨以后,方才明白为什么聂霆会对他一生痴迷,乃至于如此痛苦也不忍放弃,更为此不惜放下为人师表的尊严,昆仑派掌门的架子而对自己的弟子跪地相求。

  许雪馨虽已徐娘半老,但依然掩不住那份美丽。多年的困窘生活,不但没有使她变得粗糙,反而更是忍人怜惜;那份不经意之间流露出的优雅更是楚楚动人。她是一个与徐思颖完全不同类型的女人,徐思颖是那中外柔内钢,英气内敛的女人,许雪馨则完全不同,她是那种让男人在看到了第一眼后就忍不住要搂入怀里小心呵护的女子,那种生来就需要人痛惜的人儿。

  后来,徐玉从许雪馨的口中,陆陆续续又知道了他们母子两人以前的一些生活,比之聂霆所说尤为不堪,心中也渐渐的怜惜这个为情而苦的女子。

  为了师傅未来的幸福,他便勇敢的担起了红娘的职务,暗中试探了徐思颖几次,哪知道徐思颖对别的事倒是大度,惟独对这情一字看得极紧。幸好是由徐玉开口试探,她倒也没在意,若是聂霆本人,只怕是早就引起了她的怀疑。徐玉也不敢过于相询,怕一不小心露了马脚,反而适得其反,弄巧成拙。因此上只得实话告诉聂霆。

  聂霆却也不这么介意,好象这一切原本就在他意料之中,反正他这么多年都等了,也不在乎这几天的日子,反而安慰徐玉,一切从长计议。

  转眼就到了年关,门下弟子惯例性的比武较技,结果季俊南因为有徐玉指点,胜了何惠勇,败给了南宫天翔,大是出人意外。因为每个人都见识过徐玉的绝世剑法,自然也没人愿意和他比试。更何况他原本还只有师娘宠爱,而如今,众人眼见师傅也对他百般关爱,比之对小师弟聂正骏尤有过之,众弟子更是纷纷巴结讨好,又有谁愿意去找他比试?纵然有人心怀妒忌,却也不敢表露出来。

  比武过后,不管胜败,大伙儿都兴高采烈的张灯结彩过年,一直闹到了元宵节过后。

  这天,聂霆召集了几个大弟子,商量着起程动身前往江南之事,最终决定,聂霆和徐思颖带着南宫天翔、聂珠以及徐玉、何家兄弟,季俊南八人同去杭州,而素来低调的陆新为自愿留守昆仑,料理门内事宜。

  聂霆把门中事宜交代清楚,便吩咐几个随行弟子收拾行李,择日动身。

  徐玉在动身的前一晚,一个人去了一趟月华崖,对月而拜,向风清子告别。他却不知,他这一走,几乎就再也没有上过昆仑山,从此就在风云变化的江湖中苦苦挣扎,出生入死。

  崎岖的山路上,昆仑门下一行八人鱼贯而行,山路陡峭曲折,十分难走,聂珠被徐玉和南宫天翔两人扶着,看着走在最前面的聂霆,忍不住问道:“爹,你不说这前面不远就有一个小庙的吗?怎么走了这么久,连个庙影子也没看见。”

  原来,聂霆等人为了走近路,没有走官道,而选择走这条崎岖的山路,翻过这座山,就到前面的一个大镇风定镇了。

  聂霆笑道:“这次你们可别怨我,我可是征求过你们的意见的,是你们自己决定走这条山路的。”

  原来,聂霆夫妇以前曾经走过这条路,到了路口,就征求弟子们的意见,是走官路还是走山路,没料到六个人竟然一致赞成走山路,于是聂霆就带着他们上路了,起先的路倒还好走,没料到这条山路却是越走越陡峭,越走越难走,聂珠一不小心,衣服就被路边的荆棘划破了一小块,所以这时候早就一肚子的意见,后悔的不得了了。

  “可是,你也没说这条路这么难走啊!我还以为,这所谓的山路,就像我们昆仑山的山路一样呢!”聂珠道。

  事实上,不光是她误以为这样,除了曾经走过一次这条路的南宫天翔以外,所有的人几乎都产生了这样的误会,只是别的弟子心中虽然暗自嘀咕,却也不敢抱怨。

  聂霆笑笑,道:“好了,别抱怨了,你们可都是习武之人,这点山路难道就把你们难倒了,我看呀,正好借这个机会磨练磨练。”

  聂珠嘟着小嘴,不再出声。

  徐玉看了心中不忍,问道:“师傅,你说的那个小庙到底还有多远,我看天就要黑了,这山路又溜滑得很,晚上恐怕不好走。”

  聂霆见是他问,便说道:“转过这个山坳,前面就是树林了,小庙就在树林边缘。”

  徐玉听了,当即高声说道:“大家加把劲,咱们争取在天黑之前,赶到树林。

  大伙儿听了,都齐声答应。

  转个山坳,终于走到了树林边,但众人脸上的表情,几乎像吞下了苦胆,一个个都眉头紧皱——

  “爹,这不会就是你说的小庙吧?”

  小庙是小庙,从暴露在外的瘫败大半的佛祖泥像上,可以看出这里原本是个庙宇,但也看得出来,这小庙早已荒芜,庙房倒塌,显然早就了无人烟了。

  聂霆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荒芜了的。”

  徐思颖笑道:“幸好偏殿还算完整,大家将就着过一夜吧,等明天到了风定镇,大家再好好休息吧。”

  众人也都无法,只得走入偏殿,找干净的地方席地坐下休息。却见房内蛛丝缠绕,更因为众人的进入,惊起无数蝙蝠,吓得聂珠尖叫不已。

  聂霆看了看,道:“大家的身上都还有干粮,先用着吧,天翔,你去拣点干柴来,生个火,大家晚上也好取取暖。”

  “是!”南宫天翔应了一声,转身就要出去。

  “等等!”徐玉叫住道,“师傅,我和大师兄一起去,那树林甚是茂密,想必有山鸡野兔之类,我们去打些回来,大家晚上烤着吃,岂不是好?”

  聂霆还未来得及说话,聂珠已经拍手笑道:“好哇!好哇!二师兄,你快去吧。”

  徐玉见聂霆也点头同意,便和南宫天翔走了出去,徐思颖忙追了出来,嘱咐道:“小心一点。”

  两人忙点头答应了,一起往树林深处走去。

  半个时辰后,南宫天翔背上已经背了一大捆干柴,徐玉的腰间也挂着两只野兔,三只山鸡,手里还提着一只獐子,两人显然收获颇丰。眼见着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树林里更是黝黑一片,南宫天翔冲他笑道:“二师弟,我们也该回去了,天快黑了,在树林里迷了路可不好玩。”

  徐玉闻言,笑道:“好吧,这么多野味,也够我们吃的了。”

  两人沿着原路向回走,刚走得几步,徐玉忽然隐隐约约听到好象有人呼救声,当即说道:“大师兄,我好象听到有人在喊救命,你有没有听见?”

  南宫天翔停下脚步,仔细的听了听,道:“哪有啊!分明是风吹树叶的声音,你听错了。这深山老林的,哪会也人?”

  徐玉想想也对,可能真是听错了,两人举步正要走,却又听到了那呼救之声:

  “救命啊——救命啊——”

  隐隐约约的,不太真切,仿佛是个年轻女子的声音,这次不光是徐玉听到了,南宫天翔也听到了,两人互相对视看了一眼,南宫天翔正欲说话,徐玉却已转身急向声音的来源奔了过去。

  “二师弟,你等等我!”南宫天翔无奈,也跟着跑了过去。

  徐玉能在黑暗中视物,奔走极快,渐渐的接近了地点,那呼救之声也越来越明显。

  猛的眼前一亮,却是在林子的空地上,有人生了一大堆篝火,两个青年正围在火边说笑,旁边搭了一个江湖中人惯常使用的帐篷,帐篷里有灯光透出,呼救声正是从帐篷里传出来的——

  “救命——救命啊——你这个禽兽,我……我……非杀了你……不……可!”一个女子惊慌的呼救声不停的传来。

  另一个年轻男子淫笑的声音从帐篷里传了出来:“美人儿,你别叫了,这荒山野岭的,没人会来的,你还是省点力气,陪我们哥儿好好爽爽吧!”

  徐玉和南宫天翔在外听得清楚,两人都明白了,必定是这三个人虏了个女子,带到这荒林之中意欲强暴,心中不禁大怒,徐玉当先跳了出来,拔剑在手,指着两人叫道:“两个大混蛋,快把人给我放了!”

  两个原本正在说笑的青年见忽然从树林里跳出个人来,都吓了一跳,但当看清楚徐玉后,又都松了口气,其中一个青年道:“哪里来的小娃娃,也敢管起大爷的事来了,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原来两人见徐玉年轻俊美,料来也没什么本事,都起了轻敌之心,另一个青年闻言道:“小兄弟,你是哪条道上的朋友?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免得年纪轻轻白送了性命。”

  徐玉闻言冷笑道:“快把里面的姑娘放了!休做这等伤天害理的事,否则,可别怪我手中宝剑无情。”

  “放人?”当先说话的青年大笑道,“你倒说得轻巧,她是你娘还是你大妹子?”

  徐玉听他出言无理,心中大怒,当即也不再说话,挥剑就刺,那两人见他突然抢攻,一时之间,竟被逼得手忙脚乱。但俩人毕竟也是名门弟子,很快就镇定下来,拔剑回击。

  徐玉并不想伤他两人性命,那两人联手,剑法倒也确实不错,竟能挡住徐玉。

  事实上,也是这两人有眼无珠,竟然没有看出徐玉手中的剑乃是昆仑派的镇派之宝叶上秋露,否则的话,也许事情就不至于这么糟糕了。

  帐篷里的人听到外面的吵嚷打斗之声,问道:“高师弟,发生了什么事?”

  那姓高的青年就是当先说话的那个,见师兄发问,道:“没什么?有个不开眼的小贼想坏了我们的好事罢了!咦,他手上的剑好象是把宝剑,等下我们把他夺过来就是。”

  南宫天翔这时也过来帮忙,一面挥剑挡住两人,一面对徐玉道:“我挡住他们,你先去救那女子。”

  徐玉点了点头,道:“你自己小心些。”说着便向帐篷冲了过去。

  “叱——”的一声,帐篷内的人见他冲了进来,也不说话,当心一剑,急刺过来。徐玉挥剑反撩,双剑相交,只听的当啷一声,那人的剑已经断为两截,掉在地上。

  徐玉对外面的两人还算留情,但对这个淫贼却毫不留情,刷刷刷一连三剑,把他逼退了三步,这是,他才看清了这个淫贼的相貌,却见他也不过二十出头,皮肤白皙,生得倒也颇为俊美,只是那一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目光闪动间更也着说不出的淫秽,把他原本的相貌破坏无遗。

  随即徐玉的目光就被绑在地上的那女子吸引,那淫贼将那女子绑成了一个“大”字型,极是不雅,而且衣服已被撕破,酥胸半露,裸露在外的肌肤细腻白嫩,长发因为挣扎业已散乱,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羞愤与尴尬,年龄咋看起来好象也是二十多岁,相貌却是极美。

  徐玉当即挥剑,刷刷两声,极快的挑断了那女子身上的牛筋。那女子手脚一得到自由,立刻翻身从地上站了起来,徐玉忽的觉得肋下一麻,手一松,长剑顿时落地。

  这一下变生不测,一来两人距离极近,二来徐玉毫无防备,竟被那女子点了穴道。

  那女子抓起叶上秋露,长剑挥处,绿芒闪动,快逾闪电,急向那青年刺去。

  那青年吃了一惊,本能的挥剑欲挡,却忘了他手中的长剑已被徐玉刚刚削断了,这一挡自然是挡了个空,想要换招,已来不及。那女子剑式诡异无比,长剑一抖,由上而下,竟从那青年眼中刺入,只从后脑勺贯出,那青年连叫也没叫的出来,就当场毙命。

  那女子也不说话,一把抓起那青年的尸体,从帐篷里扔了出去。徐玉眼见那青年一百多斤的重量,在那女子手中,形同无物,就这般轻轻巧巧的扔了出去。更何况刚才见到她的剑法,显然也是极高,远胜这三个大男人,也不知这三人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法,将她抓来的。如今她趁自己不备,点了他的穴道,却不知想要怎样,心中不禁暗自着急。

  那女子来到帐篷外,见三人正在苦斗。

  南宫天翔若是和这两个青年任何一个单打独斗,都略胜一筹,但现在两人联手,却早已落在下风,这时正苦苦支持,只盼徐玉救了那女子出来好帮忙。

  如今三人见那女人扔出个尸体后,都大吃了一惊,同时住了手。

  “师兄!”那两个青年一看清地上人的相貌,忍不住惊呼出声。

  南宫天翔见了那女子和地上的尸体,却不见徐玉,心中也是吃惊,正欲开口询问,却听那女子冷冷地道:“统统给我滚!”

  那两青年见师兄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人给杀了,早已胆寒,当即便欲带着师兄的尸体离开。

  哪知道那女子又冷冷地道:“他的尸体留下,我要把他扔到山谷里去喂狼。”

  那两人不敢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你记着,你杀了我们掌门人的爱子,我崆峒派早晚必定会找你报仇的。”

  “崆峒派?”那女子冷笑道,“我记着就是。”转眼又看着南宫天翔道:“你还不走,想死不成?”

  南宫天翔愣了愣,心想我俩好意救你,你不但没有一个谢字,反而如此无理,开口就是要取人性命,心中不仅微微有气,但眼见她刚才的身手,知道自己那是万万不敌,只得忍气吞声道:“我师弟,就是刚才进帐篷救你的人,请你一并放还,在下师兄弟马上离开就是,绝不敢打扰姑娘。”

  那女子依然冷冷的道:“你师弟吗?我留下了!你走就是。”

  南宫天翔见她说得钢硬,毫无转圜的余地,心中微微一动,嘴角竟然浮起一抹不为人知的笑意,当即向她抱了抱拳,转身就走,再也不顾徐玉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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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2楼 发表于: 2007-11-08
第二章

 

  却说那女子见三人都已离开,当即走到那被她杀死的青年身边,在他胸前的怀里摸了一会儿,摸出了一只小小的瓷瓶,见到那瓷瓶后,她脸上似乎露出了一丝笑意,仿佛甚是高兴。

  随即又转身走进帐篷,徐玉见她手里拿了个瓷瓶走了进来,心中不禁忐忑,暗忖她放走了那两个混蛋和大师兄,却独独留下了自己,不知道有何用意?

  那知道那女子走到徐玉面前,竟然忍不住低声呻吟,似乎极是痛苦,徐玉吃了一惊,抬头看时,却见她两腮通红,当真是压倒桃花,美艳之极,眉眼含春,淡如水的唇却微微颤抖。

  那女子犹豫了一会儿,似乎在考虑什么,但终究忍不住那份痛苦,身子不停的颤抖,口中再次发出销魂的呻吟,徐玉心中大奇,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痛苦?难道她有什么疾病不成?

  其实,这也不能怪徐玉,他从未在江湖中行走,自然也看不出这女子着了人家的道,任何一个有江湖经验的人见了那女子现在的样子都明白,那女子必定是服下了淫药,这时药性发作,欲念横生。

  那女子不再犹豫,拔开那瓶塞子,取出一颗药丸,塞到徐玉口中,徐玉心中惊恐无比,不知道她给自己吃的是什么药,待要不吃,无奈被她点了穴道,动弹不得,只得任其摆布。

  药入口不到片刻,徐玉就觉得全身宛如火烧,热的难受,更好命的事,下身也起了变化,心中着急,想要控制,却如何控制得了。

  而那女子早已呻吟不断,欲火难当,这时再也忍不住,猛的扑到徐玉怀里,火热而柔软的唇重重的吻上了他,同时手指在他身上连连揉捏,徐玉只觉得全身一震,穴道已解开。但情况却丝毫没有好转,丹田之内的那股热气,被那女子的一吻之下,早已散向全身,再加上被那女子牢牢抱住,软玉温香在怀,即使是圣贤之辈,只怕也要动心,何况是徐玉这等血气方刚的少年,而且他还服下了淫药。

  “嘶——”的一声,那女子身上的衣服已被她自己撕破,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抱我……抱住我!”那女子低声喃语,双眼微合。

  徐玉本能的把她抱住,淫药的威力和人类最原始的本能,终于战胜了理智。那女子在药力的催动下,早已忘了廉耻,也不再客气,三下两下,徐玉的衣服也被她撕开,两具赤裸的身体交织在一起。在淫药的作用下,两人抵死纠缠,欲罢不能……

  也不知过了多久,徐玉精力用尽,竟然晕死过去。

  等到他再次醒来,恢复知觉时,已是第二日下午。阳光从窗口透了进来,照在他身上,他这时才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张很舒服的床上,房里的桌椅摆设也甚是华贵,想必是客栈的上等客房。

  想起昨天的事,宛如是一场春梦,飘渺无际,可是,理智又告诉他,那一切都是真的。自己算是怎么啦,救人的后果竟然会变成这样,这里又是什么地方,是那女子把他带来的吗?她居然还有点良心,没有将他遗弃荒野。

  事实上他哪里知道,在他昏迷的时候,那女子不是想把他遗弃荒野,而是曾想杀他灭口,但因见他相貌俊美,终究不忍,才把他带到了这里。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房门“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进来。

  徐玉的目光落在来人身上,猛觉得眼前一亮——只见得一个宫妆美人儿,站在门口,一袭长裙裹着妙曼的身材,云鬓高挽,斜插着一枝珠钗。但是,让他吃惊的,并不是那女子倾国倾城的美貌,而是那份高贵的气质,那份不同凡响,让任何人见了都会自惭形秽的气质。徐玉胆敢保证,这女人站在任何地方,都是一个闪亮的焦点,如同黑暗天空中的一道眩眼的闪电。

  “你醒了!”女人似乎很高兴,微笑着问道。她这一笑,就如同奇花初开,美玉生晕。

  徐玉顿时看得呆了,竟忘了回答,只是呆呆的看在她脸上。

  女人见了,忍不住又笑了笑,走到他面前,道:“你怎么啦?”

  徐玉这时方才回过神来,忙低下头,不敢再看她,好半晌才说道:“我好意救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女人愣了愣,笑道:“你呀!真是个愣头青。”说着便伸出一只纤纤玉指,在他头上点了一下。

  徐玉依然不明白,只是看着她,希望她解释。

  女人见他一脸的狐疑,忍不住暗自叹息了一声,问道:“你是第一次?”

  徐玉点了点头,忽然想起叶上秋露,问道:“我的剑呢?”

  “在我这儿呢!你放心吧,我叫欧阳明珠,你叫什么名字?”欧阳明珠问。

  “徐玉。”徐玉道,说来也真是好笑,他们业已有了肌肤之亲,却还相互不知名姓,到此时方才互通姓名。

  “你是昆仑派掌门?”欧阳明珠又问道,“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竟然就成为了一派掌门。”

  徐玉吃了一惊,明白她看到叶上秋露在他手中,所以误认为自己就是昆仑派掌门,忙解释道:“不是!昆仑派掌门乃是家师,叶上秋露是借我使的。”

  “原来是这样,是我误会了。”欧阳明珠又道,“你还不起来吗?”

  徐玉“啊”了一声,方才想起自己还坐在床上,忙要起身,忽然又惊叫了一声,满脸通红,原来,他竟然全身赤裸的睡在床上。欧阳明珠见他如此,也忍不住掩口而笑,道:“对不起,你的衣服昨天被我撕破了,我已经叫人连夜赶做了两套,你试着穿穿看,是否合身?”说着指了指搁在床前椅子上的两套白色衣服道。

  徐玉看着她,见她丝毫没有要出去回避的意思,当即尴尬的笑道:“你不会想看着我穿衣服吧?”

  欧阳明珠见他一张玉脸通红,忍不住伸手捏了捏,笑道:“昨天我们彼此之间,还不是什么都看光了,这时候又害起什么羞来。”说着,还是转过了身去。

  徐玉见她只是转个身,却不出去,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忙跳下床来,手忙脚乱的穿衣服,口里还不忘了说道:“你可别偷看。”

  “偷看?”欧阳明珠觉得好笑,道:“昨天你昏迷的时候,我一直把你抱到了这儿,还给你洗过澡,要看也早就看了,还用得着这时候偷看吗?”

  徐玉吓了一跳,道:“你说什么?你昨天给我洗过澡?”

  欧阳明珠点了点头,道:“这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你身上又是汗水又是泥巴,我帮你洗个澡还不好吗?你快点,衣服穿好了吗?”

  徐玉呆了半晌,方才道:“好了!”

  欧阳明珠转个身来,看了一眼身着白色长衫的徐玉,阳光照耀下,越发显得面如冠玉,俊美无比。原来,她给徐玉定做的两身衣服,并不是徐玉平时常穿的劲装,而是当时富贵人家常穿的宽袖儒衫,外加袍子,无论是衣料还是做工,都是难得好的,正是这城里最有名的皓织纺所做。正所谓是人要衣裳,佛要金装,这话是一点不错,如今徐玉这一打扮,也愣是把平时见惯了俊男美女的欧阳明珠给看呆了。

  “你怎么啦?”徐玉眼见她痴痴地看着自己,问道。

  “没什么?”欧阳明珠惊觉失态,粉脸微微一红,道:“你若是生为女子,只怕天下男人都要为你疯狂。”

  徐玉自幼就常被人称赞相貌俊美,听她如此说,也不在意,笑道:“你自己已经是天下难得一见的美人了,还羡慕我这个男人干嘛?”

  欧阳明珠笑笑,道:“可见这人心是永远也不满足的。好了,玉儿,你不反对我这么叫你吧!”

  徐玉点点头道:“你爱怎么叫都行。”

  “好!”欧阳明珠脸色一正,道:“我比你痴长几岁,你若不弃,就叫我一声姐姐吧!”

  “明珠姐姐。”徐玉点头道,“你放心,玉儿并非寡情薄意之人,等找到家师,我就向她禀明,娶你为妻。”徐玉见她要求以姐弟相称,当时女子贞洁最为重要,她昨天失身与他,如今她要以姐弟相称,自然是想要个名分了,当即忙承诺道。心中暗想她如此美貌,武功又好,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从此以后若能和她携手江湖,那当真是只羡鸳鸯不羡仙了

  欧阳明珠愣了愣,知道他误会了,看了看他那张俊美的脸,叹了口气,道:“你误会了!也是我没福气。”

  “什么意思?”徐玉问。

  “恨不相逢未嫁时!玉儿啊!你太善良了,难道你没有看出,我并不是个姑娘吗?”欧阳明珠感慨的道。

  徐玉不禁呆了,心想她原来早有丈夫,自己却还自作多情,心中却有着说不出的难受,对这个萍水相逢的女子,他已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有了极深的感情。就如同女人无法忘记自己第一个男人一样,他也对这个和他有第一次亲密接触的女人无法忘怀,只怕今生今世,欧阳明珠在他心中的地位,都无人能够取代。

  “玉儿,你别难过,以你的人品相貌,将来不难找到比姐姐更好的女子为侣,又何必在意我这等残花败柳?”欧阳明珠见他低头不语,深深的叹了口气,安慰道。

  徐玉摇头,心内百感交集,一时却说不出话来,暗忖就算有比你更好的女子,难道我就会喜欢吗?难道她就能够取代你吗?但这话终究没有问出来。

  欧阳明珠见他不语,又继续说道:“昨天夜里,那个小淫贼用下三滥的迷药将我迷到,而后又怕我不从,硬灌我吃下了淫药,若是普通淫药,以我的武功,也没什么大碍,偏偏那药竟然是‘乱性’,你知道‘乱性’吗?”

  徐玉摇了摇头,他哪知道这些江湖上下三滥的东西,虽然业已猜到了那小淫贼在她身上做了什么手脚,才让她不得不如此,此时从她口中得到了证明,忍不住愤愤的道:“那个小淫贼,确实该杀!”

  欧阳明珠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对!那小淫贼确实该杀!我平时很少在江湖中行走,所以才会着了道。这次若非万不得已,我也不会出来,如今出了这等事,我必须得马上回去了。嘿嘿!”说到这里,她不禁冷笑道,“‘乱性’,居然对我用这种药?”

  徐玉点头表示赞同,心想孤身女子行走江湖,确实有许多不便,更何况像她这种绝世容颜,自是惹人注意,一些邪恶之徒更是紧紧的盯着她,伺机行恶。

  欧阳明珠抬起头来,再次长叹,似乎要将无穷无尽的心事全都在这叹息中排去,接着正色道:“玉儿,你我虽是初识,但关系却已非同一般,如今姐姐有一事相托,还望你能帮我完成。”

  徐玉见她说得严肃,知道这事必定关系重大,也慎重的点头道:“姐姐有事尽管吩咐,就算是刀山火海,玉儿也一定帮姐姐办到。”

  “好!”欧阳明珠神色认真,当即点头道,“刀山火海倒是不必,只要你去帮我取样东西就是。”

  徐玉原本见他说得如此严肃,以为必定是什么重大之事,这事听说只是取样东西,心中不禁松了口气,问道:“取什么东西?”

  欧阳明珠见问,来回在走了两步,低头沉思,好一会儿,方才下定决心道:“距此向东百里之外,有一个小镇叫平安镇,在离平安镇南二十里外有一座寺院叫大全寺,你去寺中,找一个叫智圣大师的和尚,跟他说,明珠要取回当年托他保管的东西,他就会把东西交给你。你拿到东西后,务必要小心保管,切莫让人知道那东西在你身上,就算是你最亲近的人也不行,否则,恐怕会给你惹来杀身之祸,切记!切记!”

  “那是什么东西?”徐玉见她说得神秘,问道,“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东西,姐姐为何要托他人保管?而那智圣大师会因为我一句话就把东西交给我吗?”

  “当年我托他保管此物,也是万不得已,更何况他也算是我的长辈,又是方外之人,所以我倒也是放心。至于你怀疑他不相信你,那倒也是。”欧阳明珠想了想,从手上褪下一只乌金镯子,拉过徐玉的手,道,“你把这个给他一看,他就会相信你了。你取到东西后,在今年的九月之前,前去京城,住进京城的栖云客栈,我自会和你联系。”

  徐玉心想现在不过才正月,距离九月还早,倒也不急,眼见那镯子上镶满了各色宝石,做工精湛,必定价值昂贵,而欧阳明珠的纤纤玉指已经拉住了他的左手,帮他带在手腕上,忽然,她的目光被徐玉手指上的那枚指环吸引,忍不住惊呼出声道:“释魂戒,这戒指你是哪来的?”

  徐玉愣了愣,这戒指乃是莫闻玮拜他为师时送的拜师礼,除了做工还算不错以外,他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难道这破戒指还有什么来历不成?眼见欧阳明珠竟然惊呼出声,当即道:“这戒指是别人送我的,怎么?姐姐喜欢吗?送你就是了。”说着,就要把戒指脱下来给她。

  欧阳明珠摇了摇头,按住他的手道:“那送你戒指的人难道就没有告诉你这戒指的来历?”

  徐玉摇了摇头,道:“我倒看不出它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心想当初莫闻玮送他的时候,他还笑他寒酸呢!

  欧阳明珠道:“好了,我们别讨论这戒指了,你若想知道它的来历,将来问送你的人吧。天就快要黑了,我们就快要分手了,我去把你是剑给你拿来,你先走吧!”说着,就转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就取了叶上秋露和一个包袱,走了进来,向他笑道:

  “我还有点东西送你,你行走江湖可能会用的着。”
[ 此贴被清风明月001在2007-11-08 19:24重新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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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3楼 发表于: 2007-11-08
第三章

 

  欧阳明珠打开了那个包袱,里面却是一张瑶琴,另有一个小小的玉瓶,不知道装的是什么?徐玉心想我要琴干什么?我又不会弹琴,因此满怀不解的看着她。

  欧阳明珠拿起那玉瓶道:“这瓶里有些药,送你用吧,反正我也用不着。”

  “是什么?”徐玉接过瓶子,问道。

  “是些蛊毒。”欧阳明珠道。

  “什么?”徐玉吓了一跳,几乎把手中的瓶子摔出去,他虽然不曾在江湖中行走过,却常听的师傅、师娘说起一些武林中事,每次只要一提到蛊毒,必定咬牙切齿,深是痛恨。也必定借此警告徒弟,决不可使用蛊毒,否则必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对使用蛊毒的人,更要敬而远之,不可力敌,更不可结交。在他心目中,使用蛊毒之人,必是奸邪恶毒之流,如今欧阳明珠这天仙般的美女,竟然以蛊毒相赠,如何能叫他不吃惊呢?

  “怎么啦?你没见过蛊毒吗?”欧阳明珠道,“是了,你是所谓的名门正派弟子,自然是把蛊毒视为邪恶之物。你放心,我这毒与普通的蛊毒不同,这是以千足血蚕为本,配上数种奇药而炼制的,并不需以人体伺养母蛊,所以任何人都可以使用。”

  事实上,徐玉并不知道普通的蛊毒是怎么用的,如今她的蛊毒又到底有什么不同之处,但心下好奇,问道:“怎么使用?”

  欧阳明珠见他发问,当即打开瓶塞,倒出一颗像药丸般的东西来,托在掌心,送到他面前,给他看。徐玉看时,那蛊毒却是一颗有豌豆般大小,白色,呈半透明色泽的丸子,心中更加好奇,不明所以。

  欧阳明珠笑道:“平常它就是这个样子,你把它装在玉瓶里,任谁也不知道它是什么?要用的时候,只要取一小茶钟鲜血,把它放在鲜血中,它吸到了鲜血,就会复活。当它吸足鲜血的时候,就会涨得有平时的一倍大小,色泽艳红,芳香扑鼻,不知道的人保管还以为是什么灵丹妙药呢。在它吸到鲜血之后,在一个时辰以内必须使用,否则的话,它就会因为没有鲜血的维持而死去。记着,使用谁的鲜血做引子,它就听谁的使唤,这点千万要注意,明白吗?”

  徐玉点头,不禁又问道:“那我该如何控制它,中了这蛊毒的人又会怎样?”

  欧阳明珠道:“控制它有专门的咒语,我会教给你的。至于中了这蛊毒的人,你不念咒,他就会安然无恙,一旦你念动咒语,血蚕就会在他体内乱爬乱钻,它之所以叫千足血蚕,自然就是生有千足,而每一足上,又生有倒钩,它爬动时钩心剜肺,令人痛苦不堪,生不如死。”

  徐玉不仅打了个寒战,心想这等歹毒的东西,还是不要用的好,但也不想拂她的一片好意,当即伸手接过,塞在怀里。欧阳明珠又将咒语教了给他,那咒语也不过短短的几句话,但发音古怪之极,不像是中土的语言。徐玉天资聪明,没费多久就把它牢牢记住。欧阳明珠却怕他忘了,又让他背了好几编,确认一字无误后放才放心。

  徐玉想了想又问道:“这蛊毒可有解药?”

  “当然!”欧阳明珠笑道,“凡是毒药都必有解药,这蛊毒也不例外。解药就是施蛊之人的鲜血,只要一小茶钟就够,掺上同样多的食醋,让中毒之人服下,三天之内,蛊毒就会死去,随着粪便排出体外。”

  徐玉点了点头,眼见天色将晚,她也无事交代,取过叶上秋露,道:“姐姐,那我告辞了,今年九月我们再见。”

  欧阳明珠手指抚在那瑶琴上,黯然道:“分别在即,江湖险恶,我为你抚琴一曲,也算我们相交一场吧,祝你今后的道路一帆风顺!”

  徐玉没料到她不但武功好,会炼制蛊毒,竟然还精通音律,当即点头笑道:“姐姐会抚琴,那真是太好了,玉儿洗耳恭听仙音。”说着又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欧阳明珠调整琴弦,叮咚的拨动了两下,未成曲调,却先有情。弹的却是一首古曲“恨离别”,徐玉并不怎么精通音律,但如今听她琴音袅袅,极是悲切,似乎有着说不出的离愁别意,想到分手在即,顿时心生感伤,忍不住和着琴音,念道: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欧阳明珠原本虽有留恋之意,却还强行压制着,此时听他和琴而吟,早已伤感,再听到“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时,不仅泪如雨下,一滴一滴的落在琴弦上,手上微一用力,琴弦“铮——”的一声,猛的断了一根,琴音也索然而止。

  徐玉愣了愣,见她哭的宛如梨花带雨,不禁大为怜惜,安慰道:“姐姐又何必伤感,你我今日小别,等到今年九月,玉儿必定前忘京城,与姐姐相会就是。”

  欧阳明珠低着头,低声道:“玉儿说得极是,你这就去吧,再不走,姐姐只怕就……”

  徐玉看着她美丽的容颜,强压住心中的不舍,过了一会儿,才点头道:“那好!玉儿这就去了,姐姐多保重!”

  欧阳明珠点头无语。

  徐玉转身离开,刚要出房门,欧阳明珠忙又叫住他。

  “姐姐还有什么吩咐?”徐玉站住,转身问道。

  “没有了!”欧阳明珠看了他好一会儿,方才道,“江湖险恶,你要小心了,我……我会天天……想着你!”

  说到最后几个字,已是细若蚊呐,几不可闻,但听在徐玉耳中,却如同晴天霹雳,顿时呆了,过了好一会儿,方才道:“我也是!”说着,便忙转身逃也似地走了出去,惟恐多呆一会儿,他就会舍不得离开。

  隐隐约约的仿佛听道欧阳明珠的歌声传来——

  “朝露昙花,咫尺天涯,人道是黄河十曲,毕竟东流去。八千年玉老,一夜枯荣,问苍天此生何必?昨夜风吹处,落英听谁细数。九万里苍穹,御风弄影,谁人与共?千秋北斗,瑶宫寒苦,不若神仙眷侣,百年江湖。”

  她怎么会知道这首《刹那芳华》,难道说她跟风祖师伯有什么关系不成,可是,想想年龄又不对,徐玉强压住想返回去问个究竟的想法,安慰自己道,也许《刹那芳华》是首古曲吧,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

  徐玉为了能够及时赶去和聂霆等人汇合,问明白了道路后,星月兼程,赶去大全寺,终于在第三天的黎明时分,到达了目的地。

  看着笼罩在晨曦中的寺院,徐玉终于长长的叹了口气,加快步伐,走了过去。抬头看了看寺门上三个大字“大全寺”,确认无误后,方才高声叫道:“在下徐玉,求见智圣大师,烦请通报。”

  过了好一会儿,见依然毫无动静,不禁轻轻的“咦”了一声,按理说他这般以理求见,就算智圣大师不见客,也会差小沙弥出来招呼,为何竟然会毫不答理呢?

  当下耐着性子,又高声叫了两遍,等了一会儿,依然毫无反应。心中大觉奇怪,此时虽然天色尚早,但也已经破晓,僧侣不比旁人,应该起来做早课,而一些小沙弥也应该出来打扫寺院,为何这间寺庙竟然沉寂如斯呢?

  想了想,终于还是走到寺门前,发现寺门竟是虚掩的,徐玉用手轻轻一推,门就被推开了,然而,他也被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惊呆了:

  天啊——整个寺院内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十具和尚尸体,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晨曦之中,只见满地皆是鲜血混合着白色的脑浆,更有残肢断骸,惨不忍睹。徐玉只觉得手脚冰冷,身体虚软,几乎就要站立不住。

  过了好一会儿,方才略略镇定了一下心神,慢慢的举步向内走去,忽然一不留神,脚下拌到一样球状的东西,那物体咕噜噜的滚出去三四尺,方才停住,徐玉定睛一看,几乎惊呼出声,那哪是什么球,竟是一个光头和尚的头颅,更让他震惊的是,从那头颅上看,那竟然是一个十多岁小孩的头颅,双眼圆瞪,眼珠子几乎要突出眼眶,满脸皆是惊恐。

  徐玉没花多长时间,已经把整个寺院看了一遍,初步估计大约有上百口僧侣,全部被杀,没有一个活口。当真是越看越是心寒,心中早已没有了初见时的惊恐,取而代之的是愤怒,是什么人这般丧尽天良,竟然屠杀了寺院上百条人命,连小孩老人一个也没有放过?

  阳光已经升起,照在大雄宝殿上,如来佛祖的金身上也溅满了血迹,而佛祖却依然带着慈祥仁和的笑意看着宛如修罗地狱的大殿,当真有着说不出的讽刺。

  徐玉抬头看着如来佛祖,心中暗道:“佛祖,你既然见证了这遍地的杀戮,就请你告诉我,谁是凶手,徐玉也好替这些人报仇啊!”也许是他的心声真的被佛祖听到,一声低低的呻吟,传入了他的耳朵,那呻吟声虽然极其细微,但在这如死般寂静的大殿内,徐玉听了还是精神一振,讯声看去,只见一个身披袈裟,胡须眉毛皆已雪白,已是古稀之年的老和尚的身体,竟然动了动。原本这大殿之内,竟是和尚尸体,他也未曾留意,这时见了,却是大喜。

  当即身形一动,以平生最快的速度,飘到老和尚身边,将他小心的扶了起来,发现他胸口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徐玉用手抵住他背心的命门,输入一道真气,那老和尚得到他的帮助,竟然微微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徐玉,嘴唇动了动。

  徐玉知道他要说什么,忙附下头,把耳朵附到他嘴边,只听得那和尚如同蚊呐的声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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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4楼 发表于: 2007-11-08
第四章

 

  只听得那和尚如同蚊呐的声音说道——

  “佛祖慈悲,施……主,请把……弥勒佛……弥勒佛肚子里……的东西,送到……送到……”说到这里,那老和尚忽然一阵急剧的喘息,嗽了两声,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直喷得徐玉满身皆是,但此时徐玉哪顾得了这些,忙问道:“送到哪里?”

  问了两声,那老和尚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只是嘴唇动了动,怎么也说不出来了,猛的手一垂,就再无声息了。徐玉把他抱住,连叫了两声:“大师!大师!”

  眼见他刚才吐出的血中有大量的血块在内,知道他内脏已碎,纵使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了,真不知他凭什么支持到现在。当即将他的遗体放好,在大殿内找到了弥勒佛祖的神像。

  弥勒佛典着大肚子,裂嘴而笑,一副乐呵呵的样子,徐玉站在他面前,双手合什,低声说道:“佛祖慈悲,徐玉并非有意冒犯,还望见谅!”他想那老和尚临终之时,既不说凶手是谁,也不交代别的事情,却只单单提起这弥勒佛肚子里的东西,必定是极为重要。

  当即拔剑出鞘,宝剑微微一挥,只见弥勒佛肚子上掉下了碗口大一块泥巴,露出一个空洞来。那空洞边缘光滑,四周浑圆无比,这时若有武林中人看到他出剑,必定为因他的剑法而叹为观止。但徐玉本人却毫不在意,仿佛这一切都天经地义。随着把手伸进那空洞里,摸了一摸,摸到一只盒子,不禁心中一喜,忙把它取出来一看——却是一只上好的紫檀木盒子,只有巴掌般大小,也不知装的是什么东西。

  就在此时,忽然听到门外急剧的脚步声,徐玉吃了一惊,也不及看盒子里的东西,忙将它塞入怀里,刚刚收好,就听得门外有人喧了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总算赶到了,但愿还来得及。”话随人至,一个五十开外的老和尚领着一干年轻弟子走了进来。

  那老和尚也和徐玉一样,一进门就被眼前的遍地血腥给惊呆了——

  “天啊!”老和尚忍不住一声惨叫,“作孽啊——”

  “阿弥陀佛!”所有的弟子都忍不住低声颂佛,脸上明显的充满了悲愤之色。

  徐玉见那老和尚太阳穴高高鼓起,手上青经叠起,指骨粗大,显然是内外双修的高手,而他身后的一些年轻僧人,手中皆持有一根手臂般粗细的木棍,木棍的两头皆箍着铁皮,刚才的行走整齐划一,可见平时训练有素,都有相当不错的武功。当即慢慢地从大殿内走了出来,抱拳行礼道:“大师请了!”

  那老和尚上上下下打量了他片刻,方才合什道:“老衲少林了缘。”

  徐玉一愣,他知道这了缘乃是少林达摩院首座,却没料到会这里相会。只见了缘看了看遍地横七竖八、残肢断骸的尸体,又看了看他道:“施主,既然老衲来了,还请给个交代吧!”

  徐玉闻言呆了呆,不解的问道:“什么交代?”

  了缘曾未说话,他身后的一个年轻武僧向前跨了一步,指着他道:“难道这遍地死尸你就可以装作没看见?”说着,又转身向了缘道:“师叔,他满身血污,纵使不是杀人主犯,也必定是帮凶,我们不用跟他罗嗦,拿下他就是。”

  徐玉此时方才明白,原来他们竟然误会自己是杀人凶手,那武僧虽然出言不逊,但他也不在意,当即解释道:“大师误会了,在下昆仑派弟子徐玉,也只比你们先到了片刻,来时这里所有的人就已经全死光了。”

  了缘闻言冷笑道:“徐施主是昆仑派弟子,那请问你是路过,还是特意前来大全寺?”

  徐玉想了想,还是说道:“在下受人所托,来大全寺找一位智圣大师取样东西。”

  了缘猛的一挥手,他身后的众武僧忽然将徐玉团团围住,徐玉不禁愣然,沉声问道:“大师这是想干什么?”

  “你还不承认吗?这大全寺根本就没有什么智圣大师,可见你是胡说八道。老衲在十天前接到大全寺主持的飞鸽传书,知道有人将对本寺不利,星夜兼程,特赶来相助,没想到还是被你这恶魔抢先了一步,出家人本不该枉开杀戒,但若不杀你,又怎对得起这地上死去的人。”了缘怒道。

  徐玉这次是彻底的愣住了,若说在凶杀现场,自己一身血污被人误会,那还可以理解,但这大全寺竟然没有智圣大师,这怎么可能?难道欧阳明珠会骗自己吗?可是她为什么要骗自己呢?想到临别之际,她的深情流露,绝对不可能是假的,更何况她根本就没有要骗自己的理由啊!必定是眼前的这个老和尚胡说八道,但想想也不太可能,少林寺可是武林一大门派,了缘作为少林寺达摩院首座,误会他杀人倒还可恕,决不至于会因此口出妄言,否认大全寺有智圣大师的。

  “怎么?无话可说了!施主,我看你还是束手就擒吧,也免得老衲动手。”了缘见他不说话,只当他理亏,无话可说了。

  “等等!”徐玉叫道。

  “施主还要狡辩吗?”了缘道。

  “在这附近,除了这座寺院叫大全寺以外,还有没有别的大全寺。”徐玉问道。

  了缘冷笑道:“在这方圆五十里以内,就只有这一座寺院。”

  “大全寺真的没有法号叫智圣的禅师吗?”徐玉问。

  “不错,出家人不打妄语!”了缘冷然道。

  徐玉心中暗自叫苦,心想这可是上百条人命,若不解释清楚,只怕以后将惹来无穷无尽的麻烦,而且,全寺僧人皆已死光,欧阳明珠托自己做的事也无法完成。想到她当时殷殷嘱咐,那东西想必对她十分重要,如今却该如何是好?

  当即只得耐下性子,道:“大师,你误会了,在下初涉江湖,从未杀过一人,确实是受人所托,前来取样东西的,大师怎可以不分青红皂白,把这上百条人命的大案硬栽在在下身上呢。”

  “呸!”又是刚才的那个武僧怒哼了一声,道:“你说你从未杀过一人,那你这一身鲜血却怎么解释,难道是你自己染上的畜生的血不成?”

  徐玉心中不禁微微动怒,沉下脸来,道:“和尚好大的火气,这么说,那是亵渎死者。刚才我进来时。”他转身指了指大殿上的那个老和尚道,“那位大师还未死,我为了救他,才染了一身的血迹。只可惜,他已伤势过重,没来得及说出凶手是谁,就不治而逝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如今人都已经死了,自然是死无对证了。施主既然执意说自己是受人所托,前来取样东西,那请问施主是受谁所托,取什么东西,你也看见了,这关系到上百条人命,还请见告。”了缘合什道。

  徐玉沉思了一会儿,想欧阳明珠就是不想让人知道,才托自己前来的,至于要取什么东西,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原本以为自己凭着她的信物,取到东西自然就知道了,所以也没有问,想到她曾特意嘱咐自己不可告诉别人,以免惹来杀身之祸,可见这样东西必定不是普通之物。可是,原本以为极简单的一件事,如今竟然扯上了上百条人命,想了想道:“对不起,在下受人所托,自当忠人之事,我不能说。”

  了缘忍不住冷笑道:“施主既然不愿说出所托之人,又口口声声说自己并未杀人,那就请施主随老衲回少林寺暂住,待老衲查明此事,再做定夺吧。”

  徐玉心中颇怒,听那老和尚之言,自然是要把他关入少林寺审问了。心想自己根本就没有杀人,又何必惧之,当即道:“大师的意思是要把我带我少林寺审问了,若是大师另外找到凶手也还罢了,否则的话,恐怕就是要徐玉抵命了?”

  “阿弥陀佛,看样子徐施主是不愿意了?”了缘道。

  徐玉缓缓的点了点头,道:“在下另有要事在身,自然不能前往少林了。”

  了缘喧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那么,老衲只好领教昆仑派的高招了!十八罗汉,布阵!”

  他话音刚落,那十八个少林武僧迅速的在徐玉身边,以不同的方位站好,手持木棍,严阵以待。

  徐玉这时方才注意到,那些武僧,不多不少,正好十八人,正是少林寺的十八罗汉阵,但他是初生牛犊不畏虎,虽然久仰少林十八罗汉阵的威名,却也不曾在意。

  “当啷——”一声,宝剑出鞘,绿芒暴涨,居然先动手抢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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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5楼 发表于: 2007-11-08
第五章

 

  十八罗汉阵也随即发动,这少林的罗汉阵,威震武林多年,自然有着它的过人之处,徐玉只觉得漫天遍野皆是棍影,自己的剑招根本就施展不开,心中大呼不妙,一面腾挪闪避,一面留神观看他们的阵势变化。

  却见那十八人若是分开,武功都是平平,恐怕任谁都接不下他三招,但十八人联手,却配合的天衣无缝,如同一人一般,招式衔接之间更是巧夺天工,阵势一但展开,毫无破绽。

  了缘在一旁观战,却看得惊心不已,想少林寺的罗汉阵威震武林,一百零八人的大罗汉阵还无人能破过,这十八人的小罗汉阵也不知困住过多少江湖豪杰,一些武林宵小对少林寺的罗汉阵更是闻风丧胆,可如今这个自称是昆仑派门下的少年,看起来年纪轻轻,剑法却着实了得,被困于阵中百招还毫无败迹。眼见他剑术飘忽不定,诡异莫测,心中暗想昆仑派什么时候有这等高深剑法了。

  徐玉暗自叫苦不堪,心想若是被擒上少林,此事就更说不清了。了缘那个糊涂和尚认定了自己是凶手,而自己满身血污,这事又怎能凭嘴说说就解释得清楚。

  徐玉一面应战,一面苦思破阵之法,忽然想到:这十八个人毕竟是十八个人,就算再配合得好,也必定有间隙可循,只要其中有一人露出破绽,这阵法就算破了。想到刚才那武僧曾两次开口说话,恶意相逼,必定脾气极为暴躁,正好就从他下手。想到这里,精神不仅一振,唰唰两剑,急向那刚才开口说话的武僧攻去,同时脚下微微一错,避开另外两个僧人的棍子,脸上却微微一笑,向那武僧道:“和尚,你脚上是什么东西?”

  那武僧心中一愣,想我脚上能有什么东西,本能的就低头去看,这样一来,手中不禁慢了一慢,徐玉要的就是一刹那,宝剑一抖,叶上秋露龙吟不止,绿芒闪处,只听的当当当几声急响,众僧人手中的棍子散了一地,接着便哀声四起。

  只见十八个僧人右手手腕上,皆被徐玉的宝剑所伤,伤口皆是一致,长三寸有余,鲜血直流,有几个较为年轻的僧人已惹不住痛得哀叫出声。了缘脸色铁青,难看之极,想不到威震天下的少林十八罗汉阵就这么被人破了。

  徐玉也踉跄的退了两步,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他虽然凭着聪明加上那么一点点的侥幸,破了十八罗汉阵,但还是没能完全的避开所有人的棍子,背上被一个僧人重重的打了一下,这时只觉得火烧火辣的痛,胸口微微发闷,知道内脏受到震荡,伤势虽然不重,却也不轻,但眼前还站着一个虎视眈眈的老和尚需要打发,因此也只能强行忍着。

  了缘向前走了一步,合什喧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徐施主剑法果然高明,老衲请教了。”

  徐玉知道今天这事早已无法善了,当即也不客气,道:“大师请赐教就是!”

  “阿——弥——陀——佛——请接老衲一掌。”

  徐玉看了一眼他的起首式,不觉大吃一惊:“大般若掌!”

  “不错,施主眼力不差,正是大般若掌。”了缘道。

  徐玉眼见他身上原本宽大的僧袍向鼓足了风一般,全部涨起,全身的骨骼发出密集的一阵脆响,气流随着他的掌式流动,忙宁神敛息,提高戒备。他早就听说少林寺有七十二般绝学,这大般若掌更的了得,却没料到自己初出江湖,就碰上了。

  了缘一声大吼,重重的一掌推出——

  “他妈的!贼秃讨厌!”猛的一条人影,急射而出,啪的一声,硬接下了了缘的一掌,只听得“碰——”的一声大响,了缘噔噔噔往后连退了五六步,方才拿桩站住。

  来人凛然而立,粗布麻衣,年约二十五六,裸露着两条手臂,古铜色的皮肤肌肉凸起,正是曾大牛。

  了缘脸色苍白,两人虽然只对了一掌,但胜负已分,心中不禁黯然,暗想徐玉剑法高明,自己生平罕见,少林寺引以为豪的十八罗汉阵已被他破去,而这人年纪轻轻,内力好生深厚,只怕又是一个劲敌啊!但事关重大,也只得硬着头皮道:“施主何人,为何要出手相助这杀人疑凶?”

  曾大牛理也懒得理他,向徐玉道:“徐兄,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哎呀,你受伤了,是这个秃驴吗?”

  了缘见他对自己不理不睬,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这时居然又骂他是秃驴,老脸早已气得铁青。

  徐玉闻言,微微一笑道:“没什么,不过是些轻伤罢了。曾兄怎么会在这里?”

  “我路过此地,听到有人打斗,就过来看看,没料到是你!”曾大牛笑道,指了指满地的死尸,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秃驴说你是凶手?”

  徐玉苦笑道:“我受人所托,前来这大全寺取样东西,没想到今天早晨我来到此地,全寺的人已尽数被杀,没留一个活口。这几位大师随后而来,见我在凶杀现场,又满身血污,所以引起了误会,解释不通,只好手底见高低了。”

  “原来如此,我就说吗,以你的性子怎可能无原无故的杀这么多人呢!”曾大牛笑道,“你先站一边去,待我帮你把这老和尚打发了,我请你喝酒去。”

  了缘见他俩自顾自的谈笑,视自己若不存在,他虽然出家多年,脾气却曾是火暴,当即怒道:“不知道施主要如何打发老衲。”

  曾大牛诡异的一笑,道:“和尚出家多久了?”

  了缘被他问得愣了愣,不明白他在这种情况下,为什么会问这等毫无瓜葛的问题,但还是答道:“老衲自幼出家,至今五十有二。”

  “好!”曾大牛笑道,“五十二年,可不短呢!和尚出家的目的必定是好涅梵成佛了,我今天就做点好事,送你一程,让尔等也好早日往登极乐,朝拜佛祖。”

  说着,又向徐玉道:“你看住了十八个小和尚,一个也别让他们跑了。”

  徐玉愣然不解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大开杀戒。

  曾大牛见他一脸困惑,当即解释道:“少林寺是武林正道之首,门下弟子众多,这老和尚既然认定了你是杀人凶手,如今让他一走,他必定会通知少林,会同别的门派,追杀与你,从此惹下无穷无尽的麻烦,这里没有别人,而此地死的和尚也够多的了,再多几具尸体,谁也不会在意。”

  别说是徐玉没有想到,了缘连做梦也没想到,这曾大牛竟然要杀众人灭口,当即强按下心中的怒火,道:“好,老衲今天倒好看看,施主如何送我往登极乐,朝拜佛祖!”

  “好!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曾大牛大笑,从背后取出包袱打开,将那把大斧头取了出来。徐玉见他亮出闪电斧,心知他要大开杀戒,不禁皱了皱眉头,他知道他说得有理,若是让了缘离去,必定会为自己惹上麻烦,但若让他杀人灭口,却无任若何也做不到。

  了缘看了看他手中的斧子,脸色变了变,动容道:“这可就是江湖中传说是七大神兵之一的闪电斧?”

  “老和尚眼光倒是不错,只是你既然认得闪电斧,却为何不知叶上秋露?”曾大牛道。

  “叶上秋露?”了缘惊呼,看了看徐玉手中的宝剑,只见剑身碧绿,精芒滚动,就像一颗露珠在绿叶上滚动,不是叶上球露,却又是什么?

  “好好好!”了缘大笑,“今日若能丧身在两大神兵联手之下,老衲虽死尤荣,虽死无憾!”

  “老和尚,你也太抬举你自己了,杀你何需我俩联手?”曾大牛大笑,那份睥睨天下的傲气尽露无遗。说着也不再见他有何动作,闪电斧电闪而起,急向老和尚头上劈下。

  了缘赤手空拳,再加上刚开始来就被他气势所逼,自是不敢和他硬拼,大般若掌虽是少林绝学,但闪电斧乃武林七大神兵之一,任谁肉掌也不敢轻撄其锋,是以更是一路闪避退让,败像已呈。

  转眼之间,两人就斗了四五十招,曾大牛打得性起,猛地虎吼一声,闪电斧夹着雷鸣之声,以雷霆万钧之势劈向了缘。了缘被他劲气所逼,眼见再也闪避不开,忍不住暗叹一声:“吾命休诶!”

  徐玉大吃一惊,眼见了缘就要毙命在闪电斧之下,忙要出手相救。就在此时,只听得一个清脆的声音笑道:“大个子,手下留情。”

  一条身影,急扑现场,身形闪动之间,快速无比,以徐玉之能,也没看清她是如何进入打斗现场的。更让人震惊的是,她竟然拉着了缘突出了闪电斧的攻势,轻轻松松地站在了一边。

  徐玉等人此时方才看清,来人竟然是一个十七八岁左右的小姑娘,虽然一身灰色布衣,但依然掩不住那份绝世姿容,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镶嵌在宛如白玉般的脸上,眸子就像两颗闪闪生辉的黑宝石,粉红色的樱桃小嘴,一管笔挺的小瑶鼻微微上翘,一头乌黑的长发用一根荆钗绾着。

  众人见了,一时之间,都惊于她的美貌,不禁呆了。那姑娘见了,微微一笑,这一笑当真是艳光四照,美艳不可方物。

  还是了缘定了定神,他刚从鬼门关打了个转儿,这时忙向那姑娘道谢道:“老衲多谢姑娘援手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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