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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玄幻小说《舞月剑情录》作者:冬雪晚晴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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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72楼 发表于: 2007-11-09
第四章

 

  秦无炎闻言,忍不住冷笑道:“有他们两人在,我难道会过来送死不成?别以为罗天圣教与和平岛势不两立,哼——天知道......”

  徐玉不理他,转首招呼天鹰入坐,却没有想到,天鹰送完了聂珠的贺礼后,竟然走到了他面前,屈一膝跪下行礼道:“天鹰见过公子!岛主说了,他本来也是要来的,只是这里有令他讨厌,不想见着的人,所以就不过来了,还让我给公子带个口信,有时间过去坐坐。”

  徐玉大惊,忙不迭的还礼,同时将他扶了起来,道:“天鹰兄为何行如此大礼?”想起上次在酒楼和他见面时,他也是跪下行礼,心中颇为过意不去。

  天鹰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秦无炎又道:“因为他只不过是和平岛主的一个侍从,连弟子都称不上,你难道不知道,和平岛择徒甚严,岛主的亲传弟子,一般都是从各大长老家族中挑选出来的,要不就是进入和平比武大会前十名的各门派优秀弟子,像他这等没名没份的,自然只能以奴才之礼居之,而你又是......罗天魔帝听他越说越不对头,再也忍不住,大吼道:“你给我闭嘴!”

  徐玉呆呆的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秦无炎,问道:“怎么了?我是什么来着?”

  秦无炎故意无辜的笑道:“令尊不让我说!”

  徐玉心中已经隐隐感觉到不对,忍不住疑惑的看了赵胤煦一眼,不明白为什么他不让他说下去。

  天鹰复杂之极的看了秦无炎一眼,然后冷峻的脸上竟然浮起了一丝笑意,道:“公子,这位先生说得不错,我确实不是岛主的弟子,只不过是一个没名没份的奴才。而你却是岛主的朋友,我自然不敢怠慢,大礼拜见,也是应该。令尊大概是怕我愉堪,所以阻止这位先生说下去的!”

  他说到这里,猛然脸色一沉,面向秦无炎道:“先生何人,好象对我和平岛颇为了解!”

  秦无炎大笑道:“问得好——我确实很了解和平岛,因为我就是贵岛主不愿意见着的人!”

  曾大牛这个时候又忍耐不住,大吼道:“卑鄙的小人,自然不愿意见着正人君子,你们知道吗?天底下最最卑鄙无耻的人,莫过于现在的和平岛主!”

  “你敢辱骂鄙岛岛主?”天鹰的脸上闪过一丝青气,毫无预兆的,泣血魔刀带起一抹血光,对着曾大牛横扫了过来。

  曾大牛忍不住大笑道:“来得好!”口中一边说着,一边从背后抓出了闪电斧,另一只手“嘶”地一声,将身上的锦袍撕开。今天在秦无炎的要求下,他不甘不愿的换上了一身锦袍,但如今他却嫌碍手,一把就撕了——闪电斧乃是重兵器,曾大牛双手持柄,舞起了一道白光,猛对着泣血魔刀迎了上去。

  众人被两人的劲气所逼,都不由自主的纷纷后退,一只龙凤喜烛顿时被风扑灭,天鹰知道闪电斧的厉害,泣血魔刀不敢与他相碰,身形微微一折,魔刀上扬,避开了闪电斧的锋芒,但却对着曾大牛的胸口急刺了过去......曾大牛大吼一声,声音盖过了门外的雷电——闪电斧白光大涨,右手持斧,自下而上对着天鹰的腰际横扫,竟然意图一招把天鹰斩成两段,而他本人身形却一式铁板桥,向后直直的仰去,躲过泣血魔刀的锋芒。天鹰冷笑,他的这一招本是虚招,招式未老,忙急收回,当即纵身跃起,拔高丈余,泣血魔刀如同是一道艳丽之极的血光,自下而下如同是苍鹰一般直刺下来。在如此情况下,曾大牛招式已经用老,下盘不稳,想要换招,已经是来不及,于是一咬牙,索性就势躺在了地上,右手回旋,闪电斧带着雷鸣之声,自下而上的迎了上去。如果天鹰中途不变招,神器一但接实,必定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天鹰却没有料到他会用这等无赖的打法,但在这等局势下,他也是骑虎难下了。一咬牙,魔刀又增加了两成功力,血光带着凄厉的尖嚎,迎上了闪电斧......一阵刺耳欲聋的金戈之声,中间带着雷鸣和厉鬼一般的凄厉惨叫,闪电斧和泣血魔刀硬生生的碰到了一起,连带整个大厅都不安的震动——众人都忍不住纷纷的捂住了耳朵,一些不会武功的杂役,早就不顾门外的大雨,纷纷跑了出去,自找安全的地方躲避。

  杨先之和这两人的关系都恶劣得很,这时见状,忙一把拉过站在一边的徐玉,问道:“不阻止他们吗?”

  “阻止他们?”徐玉竟然笑得得意非常,问道:“为什么要阻止他们?你难道怕他们拆了你的房子不赔吗?放心,他们不赔,我赔就是!”

  杨先之闻言顿时愣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而聂珠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轻轻地拉了杨先之的衣袖笑道:“你难道不知道,这才是我师兄的德行!”

  杨先之闻言苦笑,比着手势,指了指两人道:“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徐玉看着带着凤冠,穿着大红嫁衣的聂珠一眼,戏谑的笑道,“拜过堂以后当然是入洞房了,难道这个还要我教你不成?趁着这会子乱,你赶紧带着我这漂亮的师妹洞房去,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聂珠闻言,脸上微微一红,忍不住对着徐玉轻啐一口,娇嗔道:“尽是胡说!”口中说着,但却也知道这洞房是不可避免的,忍不住看了杨先之一眼,顿时一颗心竟然不争气的“扑通、扑通”急跑起来。

  杨先之却是傻了眼,指了指聂珠,又指了指自己,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走!”

  “对!”徐玉点头道,“现在就走!”

  杨先之不再说话,他知道徐玉今天必定另有所图,当即一把拉了聂珠,趁着无人注意,从旁边的一个小门闪了出去。厉月儿和绿萝站在一起,这个时候却向他们这边看了一眼,徐玉向她使了个眼色,厉月儿会意的笑了一下。

  却不知道,这一切都被秦无炎看在了眼中,他知道徐玉想要干什么,也决定配合着他玩下去,这小子以为他聪明,难道他是傻瓜不成?想到这里,他的嘴角也浮起了一丝笑意。

  却说曾大牛和天鹰硬碰硬的接了一招,曾大牛被震得虎口发麻,右手膀子都生痛,同时手臂上还是给泣血魔刀的刀芒拉下了一道长长的伤口,鲜血直流,而天鹰在和闪电斧硬接上的那一瞬间,只觉得一股巨大的震力,震得他内脏都几乎移位,心中却是大惊,没有想到这个曾大牛还真的不容小觑。原本他身上的一身黑色劲装,如今已经破裂不堪,连头发都微微散开,更要命的却是——内腑气血翻腾,难受得紧。

  这一下,两人算是持平了!

  “他妈的,够劲,再来——”曾大牛一摆手中的闪电斧,对着天鹰叫道。

  “好!”天鹰也不示弱,魔刀扬起......就在这个时候,门外风雨之中,忽然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声音哀婉,只听得有人低声吟道:“九万里苍穹,御风弄影,谁人与共......”

  门外风雨大作,门内更是噪音不断,但这低低的浅吟,却是清晰无比,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秦无炎和赵胤煦同时脸色一变,齐向门口抢去,两人的身法都是极快,但等到了门口,却只见到一道白色的身影,一闪之间,就消失在夜雨中......看其身法,竟然也是御风弄影。

  徐玉并没有动,在他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心中却是大喜,几乎就要大叫出声:“师娘——”至少今天他证实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师娘没有事,而且也在京城。想到这里,顿时心神大定,这婚礼,总算有了一点收获。

  在这个时候,逍遥看了看失魂落魄的赵胤熙道:“皇上,臣妾想回去了,您是否也一起走?”

  赵胤熙看着乱糟糟的大厅,看着犹自对峙不下的天鹰和曾大牛,忽然有种想要狂笑的冲动,这真是一个荒唐的日子。先皇太子竟然还活着,那是他的大哥啊——一个从小如同父亲一样宠着他的大哥,他没有死,却为什么不回来?明珠为什么要叫他上官先生?他居然自称姓“秦”。不错,他以前没有被封太子的时候,是秦王!虽然早就知道欧阳明珠是个冒牌货,但一直以来,他都习惯的叫她明珠,而不是逍遥。

  门外,大雨倾盆;门内,烛影摇红,新人却不知道去了哪里?而这对新人的婚礼,却是建立在自己女儿的性命之上,他怨谁来着?自从那个叫徐玉的小子出现以后,他那原本宁静的皇宫就没有再平静过——真不知道,还有什么更荒唐的事情在等着他。皇帝,做到了他这个份上,真的只能用“窝囊”两人瞎子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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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73楼 发表于: 2007-11-09
第五章

 

  赵胤熙听得逍遥问他,于是点头道:“好——还是回去好!”他口中说着,当先一步向门外走去,原本追到门外的赵胤煦正好转过身来,见他要离开,于是忙叫过几个大内侍卫,备车护送他回去。

  赵胤熙也不推迟,只是看着他冷笑,秦无炎看着犹自缠斗不休的天鹰和曾大牛一眼,屋里早就是一片狼藉,桌翻椅倒,灯灭火熄,忍不住大声叫道:“都给我住手!”

  曾大牛大吼着答应了一声,向后退了几步,退出了战圈。天鹰又看了秦无炎一眼,目光中闪过一道精芒,也不答话,也不恋战,连场面话也没有交代一句,身形一晃,人已经到了门外,转眼间就消失在了雨夜之中。

  他和曾大牛这一战,可真打得莫名其妙得很。

  秦无炎吩咐金先生整理残局,招呼没有离开的众人坐席喝酒,游目四看,却发现不见了徐玉的影子,绿萝和厉月儿却坐在一个角落里,正在低声说着什么,时而听到两人传来低浅的笑声。而几个大内侍卫这个时候正围上了曾大牛,连连夸他武功高强,同时又忙着敬酒,曾大牛甚是豪爽,也不推迟,来者不拒,酒到杯干。

  秦无炎叹了口气,慢慢地向门口走去,站在走廊上,看着外面的大雨,赵胤煦跟了出来,一手提着一只酒壶,另一手拿着两只酒杯,对着他扬了扬手道:“喝一杯吧!”

  秦无炎转过身来,微微笑道:“今晚我不会走,你放心好了!”

  赵胤煦只是“哦”了一声,倒了两杯酒,递了一杯给他,笑问道:“什么意思?”

  秦无炎盯着他看了片刻后才道:“你的那个宝贝儿子想做什么?我焉有不知道的,自然是陪着他闹一会子了。否则,他也不会死心的!”

  赵胤煦闻言大惊,问道:“你都做了什么?”

  秦无炎转过身去,站到了走廊尽头,片刻才道:“你放心,我不会伤了他。若是我要杀他,早就杀了,还会等到今天?”

  赵胤煦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仰头干完了杯中的酒,然后举起杯子身他晃了晃,秦无炎苦笑了一下,半晌才道:“喝酒常会误事,上次找玉儿陪我喝了两杯,结果多喝了,也不知道胡说了什么,竟然让那个小子吓得这几天都不敢见我!”虽然如此说法,却还是一口饮干了杯中的酒。

  赵胤煦给他添满,看着外面的雨,沉思了片刻后才道:“能问个问题吗?”

  “帝君阁下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秦无炎依旧淡然的笑着,但笑容之间,却有着说不出的落寞。

  “太子妃是不是你杀的?”赵胤煦几乎不敢看他,只是看着漆黑的天空,倾盆大雨。

  原本秦无炎以为他想要问的必定是因何不死,却没有想到他竟然问了这个问题,心中如同是被谁用重锤重重的打了一下,眼前一黑,顿时觉得气血翻滚,几乎就要支撑不住,心中不禁暗骂——魔帝果然没有辜负了这个“魔”字,够狠、够毒、够准,一言就击中了他的要害。虽然内心痛苦无比,他却依然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冷冷地笑道:“不错,太子都死了,还要太子妃干什么?我不但杀了她,不把鹰儿一并解决了,并且把他的尸体扔在了乱葬岗,看着野狗将他分了尸,才算是结束!”他说到这里,忍不住紧紧的握着拳头,痛楚在心中蔓延,但嘴角却浮着冷酷之极的笑。

  “你可真够狠的!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下得了手。”虽然这一切都在赵胤煦预料之中,但现在听他亲口说出,却又是另一种感觉。

  “难道我还留着那个小孽种来玷辱你赵家高贵的皇族血统不成?”秦无炎冷笑,不无讽刺的看着他道,“你不也想借刀杀人,杀了徐玉吗?”

  赵胤煦只觉得心中如同被狠狠的捅了一刀,片刻后才道:“你很宠着他啊......”

  “我只是想让你痛苦,只要他活着一天,你就绝对不会好过。而且,如果有一天,我不小心说出那么一点半点的,他会比我更痛苦,哈——”说到这里,秦无炎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在风雨中飘散,“让一个人活着痛苦,远比一刀杀了他更是痛快!除非你自己下得了那个手,我也给你一个机会,领教一下亲手杀了自己的骨肉是什么滋味,而我今天的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我今天也不过是照旧归还而已,还没有加上利息。”

  赵胤煦突然觉得,他来找他,实在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二十年前,自己在他面前就处处处于下风,二十年手的今天,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说,他依然掌握着主动,但为什么他带按兵不动?这么多年,他应该有足够的时间,准备好了一切。秦王宝藏,也让他拥有了起兵的足够资金,他还在等什么?纵然可以决策天下,但在面对着这样一个人的时候,他还是觉得惶恐,毫无办法。在这个人的身上,有一半和他一样的血统,他们应该是兄弟,如今却是生死仇敌。

  “有一件事你错了!”赵胤煦摇头道,“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杀玉儿,从来都没有,我没有你心狠,你也休想看到那一天,就算你说了,他也不会相信。”

  “那你为什么今天要紧张?”秦无炎轻易的指出了他的痛处。

  赵胤煦只是无奈的摇头,半晌才道:“你刚才说,逍遥和上官辕文有婚约,是真的吗?”

  “没错,你若是不信,可以去问玉仙子本人,这等事情,焉能玩笑?”秦无炎见他转变话题,而他也不想再谈刚才的那个问题,当即淡然答道。事实上,这些年来的种种变故,早就将他的心磨得比钢铁还要坚硬,任何事情在他的眼中,都变得淡然。五十不到的年龄,却让他饱经沧桑,也能够看透一切,但却依然放不下心中的那份比海水更深的仇恨,任何一切东西,都始终化不去他心中的这份恨意......“是上官寰与若即亲口许下的婚约?”赵胤煦再问。

  秦无炎点了点头,目光却投向了黑暗的天空,眸子里仿佛看到了在风中御风弄影的妙人儿——赵胤煦不解,他知道上官辕文喜欢的是谪仙子水柔,既然如此,当年为什么上官寰与若即不把水柔许给他,而反而是逍遥,这里面恐怕有问题,猛然想到刚才秦无炎让逍遥给若即问好时曾称她作姨娘,那么就是说——“若即把阿柔......把阿柔......许给了......你......”赵胤煦被自己得出的这个结论给惊呆了,难怪他会御风弄影,若即连隐湖的不传之秘都教了给他,对他可真的是另眼相待了。

  秦无炎只觉得胸口剧痛,眼前一黑,再也撑不住,张口“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半晌才怒道:“你闭嘴!”多年来积压在心中的伤痛,心中的伤口,如今却被赵胤煦给深深的剥开,他才感觉到痛恻心扉的感觉。

  赵胤煦也没有想到他有这么强烈的反映,竟然为此吐血,爱之深才会痛之切,也许他对她的感情,比起他们任何人来都更是深厚,眼见他嘴角还带着鲜血,心中升起了强烈的不忍与惆怅,转过脸去,低声问道:“你没事吧?”

  秦无炎毕竟曾经受过大变,这时已经勉强镇定了下来,站在走廊的边上,却是一言不发。

  赵胤煦知道他心中不好受,只是他不明白,他知道他不会放弃的,一个能杀了自己的妻儿的人,能够下得了这份杀手的人,早就不会再为任何感情而动,今天他还会为了谪仙子被自己气得吐血,是不是象征着他还没有完全的泯灭人性?这难道就是他至今还按兵不动的原因?可谪仙子的遗体已经不在他手中了,如果他估计没有错,谪仙子的遗体应该也是他带走的,那么——他还有什么放不开?

  “你到底想要怎样?”赵胤煦问道。

  秦无炎靠在了柱子上,一任雨水将他的衣衫湿透,慢慢的道:“江山社稷、罗天圣教原本就是我的,我自然要取回。然后挥兵南海,踏平和平岛,将上官辕文父子乱剑分尸,我的心事就算是了了!”他淡然缓慢的语气中再一次透出了浓浓的恨意,和平岛——那是他一生的屈辱,是他所有恨的起源,不毁了和平岛,他死不瞑目。

  赵胤煦看着他宽大的衣袖、散乱的长发在风中猎猎作舞,再也忍不住问道:“那你为什么还不动手?朝中还有支持你的老臣,你手中应该还有皇太子令牌和先皇遗诏,只要你登高一呼,自然会有人响应,而你手中也有着足够的资金,你还在等什么?”这是一个令他不安的问题,他还在等什么?这个人,还是如同二十年前一样,他始终猜不透他心事。

  秦无炎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靠在柱子上,看着廊外的雨,良久后才慢慢的转过身来,用几乎连他自己都听不清楚的声音低声道:“天下百姓何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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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74楼 发表于: 2007-11-09
第六章

 

  赵胤煦狼狈不堪的向后退了两步,那低得几乎听不清楚的言语,如今听在他的耳中,却如同是一个晴天霹雳,他说真的吗?一个狠得下心来杀了自己妻儿的人,心中居然还装着天下百姓?

  “你错了,我没有那份仁慈,我只是觉得对不起先皇而已!”秦无为知道他在想什么,冷冷的又道,“我若引起兵战,这江山社稷恐怕未必就能保住,战乱一起,局势就不是你我所能控制的了。”草莽多英雄,谁知道战争一起,这天下又会是谁的?

  赵胤煦没有再说句话,心中已经明了,如此一来,他必定是要把战场定在和平岛,从什么地主开始,也将从什么地方结束......却说徐玉离开了杨府,独自走在清冷的大街上,天下着雨,他身上的衣服早就全部湿透,他也毫不在意,远远的,他转过身来,再一次看向杨府,隐约之间,似乎看到里面摇曳的烛光,想着今天小师妹终于嫁出去了,可为什么他的心里空荡荡失落得很,他应该为小师妹高兴才对,摇了摇头,感觉眼中似乎有滚烫的液体流下,也分不清是雨还是泪,小师妹嫁出去了,他是童年也一并埋葬。从走下昆仑的那一天,他就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九月初九,就快要到了,这次去和平岛,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再回来。秦无炎处心积虑了这么多年,又怎么会轻易放弃,只是母亲是无辜的,这也是他这个不孝子今天能做的唯一的事情,找回她的遗体,好生安葬,人死灯灭,入土为安。他本就不孝,到了今天,他更不能让母亲的遗体成为他人手中的工具。

  “公子,快上车吧!”正在他沉思的当儿,阿大已经驾着车来到了他身边。他们原本就早有约定,今夜——注定了不会是一个安静的夜晚。

  徐玉转过身来看了看阿大,见他头上带着一个大斗篷,却也是全身湿透,当即点了点头,连忙坐上车子,阿大也不等他吩咐,一声吆喝,赶着马车就跑,同时扭过头来对徐玉道:“公子,车里有干净的衣服,你先换了吧,这个样子去见媚儿姑娘,她见了会伤心的。”

  徐玉一手掀着车帘,看着外面的大雨,几乎连眼睛都睁不开,青油布的马车算是好的,但依然挡不住这么大的雨。摇头叹息道:“这么大的雨,换了也没有用,等到了孽海情天再换不迟!”

  阿大一边熟练的赶着马车,一边笑道:“随你的便,我只是怕媚儿姑娘见着你这个狼狈的样子,又要心痛!”

  徐玉忍不住笑骂道:“你小子竟然开始取笑起我来了——我一个大男人,身强体壮的,淋点雨又死不了,有什么好心痛的?”

  阿大摇了摇头,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摸清楚了徐玉的脾气,因此回过头冲他笑道:“我是不心痛,关我什么事,我是怕媚儿姑娘知道了你在皇宫中的日子过得不好,伤心!”

  “我在皇宫中有什么不好了,有得吃有得住!”徐玉摇头笑道,但心中却无可奈何的泛着酸楚,赵胤煦对他确实不错,但那个皇上,却是他心中的一个不愿碰的禁区。如果将来他还有命活着回来,他必定不会再住进那个皇宫之中。

  但和平岛,这次的比武大会,他能活着回来吗?

  “公子今天就很不高兴,阿大知道的!”阿大并不知道他心中在想着什么,只是顺着他的话题说下去,一边说着,一边扬了扬手中的马鞭子,想了想又道:“公子,不是我说,你也老大不小的了,看着杨大人娶媳妇眼热,何不自己也娶个呢?”

  徐玉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从后面扬手一巴掌对着他脑袋打了过去,道:“你怎么知道我看着他娶媳妇眼热了,尽是胡说八道,是不是你小子自己春心动了?想要娶媳妇了?”

  阿大苦着脸摸了摸脑袋笑道:“那你为什么不高兴?不过,公子,你也不小了,也该娶个媳妇了——公子,你到底喜欢哪个姑娘?”阿大不理徐玉的打趣,继续不怕死的笑问道。

  “你小子今天是不是欠捧不成?”徐玉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连罗天魔帝都没有来操这个心,他竟然开始着急了。

  “公子,不关我的事,不是我要问的,是绿萝姑娘让我问的。她说了,如果我问了出来,她送我一条玉雪金线蛇,那可是蛇中极品,听说只有东海某个小岛上才有,嘿嘿......”阿大得意的笑着。

  徐玉差点没有气昏过去,这个——绿萝也太那个了吧,收买人也不是这样弄的,阿大见他久久不回答,忍不住又问道:“公子,你就说一下吧,阿大就可以把那个玉雪金线蛇娶回来了!你说,是月儿姑娘,还是玲珑姑娘,还有媚儿姑娘——或者,就是绿萝姑娘本人?”看样子他似乎把玉雪金线蛇当老婆了,竟然用了“娶”字。

  徐玉被他问得怔了怔,这些日子,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楚,他到底喜欢谁,想到月儿的温柔、玲珑的清冷、媚儿的柔媚,而绿萝那更是他心中深处的一个影子,就在大全寺里躲在佛像后面偷偷的看了那么一眼,他的心就一直沉迷其中,只是——她却是秦无炎的弟子啊!

  “要不——公子,这样好了!”阿大不怕死的再次建议,为了那条玉雪金线蛇,他也豁出去了,“你若是喜欢,难以取舍,不如就让王爷给你提亲,一并都娶了也不错,我小时候听得师兄们说起过,城里有钱的大爷们都娶十个、八个老婆的,你又不是没有钱,对不?你瞧那个混帐皇上,不就左一个妃子右一个妃子吗?”他跟随徐玉日子不久,但徐玉骂皇上混帐的语气,竟然被他学得一模一样。

  “少废话,赶你的车就是!再多说一句,等下回去,我给你一顿板子。”徐玉放下车帘骂道,他不否认,他确实对这四个姑娘都有好感,而且,在他心底深处,他还颇喜欢那个温柔体贴、清纯无比的即莲。但回头想想,却又觉得荒唐,玲珑是隐湖的女子,她曾经亲口对他说过,她不喜欢他,如果他不是风清子的传人,如果不是厉月儿喜欢他,那么她连话都不会和他说上一句,若即又怎么会把她许给一个合欢门主呢?而厉月儿却是剑谷中人,情魔拼了老命给他恢复了武功,唯一的要求就是他不能娶剑谷女子,以着武林圣地的骄傲,难道她会委曲求全,做他的女奴不成?而绿萝,过了今夜,也许不久的将来,他们就要拔剑相向,还谈什么成婚?

  “公子,到了!”正当他在沉思的时候,阿大“吁”了一声,停下了马车,同时回头向徐玉叫道。

  徐玉忙从车上跳了下来,阿大急急的拿了一把伞给他挡着雨,徐玉看了看全身早就湿透的衣服,苦笑道:“把伞收了吧,早就湿了,还挡什么!”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孽海情天——虽然是雨天,但似乎并没有影响到它的生意,门口依然有着不少的人进进出出,或穿蓑衣,或打雨伞,更有坐轿乘车的,看样子这“色欲”二字,魅力果真无穷。

  却见门口上方挂着一方匾额,上写着“孽海情天”四个字,徐玉眼见那字迹颇为眼熟,想来必定是出自情魔手笔,想到情魔因他而死,心中不禁又黯然神伤。

  “公子,别站在雨中了,快进去啊!”阿大见徐玉站在雨中发呆,忍不住忙招呼道。

  徐玉点了点头,忙着一步走了进去,却见这“孽海情天”的布局与别处不同,大厅之内,清秀淡雅,怎么看也不像妓院,而这个时候,一个四十左右的老鸨已经扭着腰肢,上来招呼——“这位公子可真是多情种啊,这等天气,还想着我们这里的姑娘?”老鸨上下打量着如同是落汤鸡一般的徐玉,手中带着浓重脂粉味的手帕已经伸到了他的脸上,意图为他拭去头发上涎下的水珠。

  徐玉沉着脸,往后退了一步,冷冷的道:“我是问情的!”

  老鸨吃了一惊,忙退后了一步,不敢再动手动脚,而这个时候,阿大已经脱去了斗篷,走过来笑道:“宋嬷嬷,你就是会开玩笑,我们公子可不吃你那一套,他嫌你老了,他只喜欢年轻姑娘!”

  老鸨显然是认识阿大的,徐玉终于明白,为什么阿大那个憨厚的少年会变得油嘴滑舌,常往青楼这等地方跑,石头狮子也会动情。老鸨拿手帕捂着嘴“咯咯”的笑了下,忍不住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徐玉片刻,道:“请公子随我来!”

  徐玉也不答话,点了点头,老鸨转身在前带路,阿大跟在他身边,低声说道:“媚儿姑娘和那四个姐姐都住在后面的雨花阁,很幽静的!”徐玉只是点头答应着,这些日子,他一直都与合欢门保持着联系,阿大就是他的信使,来来回回的往这边跑,早就熟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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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75楼 发表于: 2007-11-09
第七章

 

  却说老鸨带着徐玉向后走去,徐玉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外面看起来不起眼的孽海情天,里面却大得惊人,但回头想想,却又释然,孽海情天表面上不过是一座青楼,实际却是合欢门的总部所在,合欢门和罗天圣教、鬼府齐名多年,总是有着一定实力的。

  早在他打量中,老鸨带着他穿花涉柳,经过了一带梧桐小林,来到一处粉墙前,进了一个小小的月洞门,徐玉心中有数,这里就是所谓的雨花阁了。果然,进了里面一看,却是一大片的碧水,从边上一直延伸着堆砌到水中央的大玲珑石头,上面缠藤绕蔓,虽然是在夜雨之中,徐玉却看得分明,旁边更种着大量的花树,想来若是在落英缤纷的季节,绝对是雨花连绵,山水相映。

  “公子,现在是夜里,看不分明,白天再看吧,情天虽然不比皇宫巍峨,却也有些景致,等明天雨停了,让姑娘们带你四处看看。”老鸨自然看得出徐玉在打量着四周景致,忙知说道,一边说着,一边引着他从旁边的抄手走廊向正房走去。

  刚到门口,徐玉眼尖,就见着一个熟悉的影子,正靠在柱了上,玩弄着廊下的水珠子——“即莲!”徐玉忍不住低声叫道,原本在杭州的时候,天天嫌她们吵,如今短暂的分别,他才发现,原本心中竟然一直想着她们,而此时再见,竟然如同见着了久别的亲人一般。

  即莲早就知道他今天会来,也一直望眼欲空的在等着,从下午开始,她就一直站在了门口看望,如今突然听到徐玉的声音,忙三步并作两步的扑了过来。也不顾徐玉全身湿透,只是扑在他怀里,双手紧紧的抱着他问道:“主人,你还好吗?”

  “傻丫头,我这不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徐玉心中高兴无比,但却没有向她这般表示出来,忍不住笑了起来。一边小心的将她推开道,“我身上湿透了,你别粘上了水!

  即莲却不顾这些,双手紧紧地抱着他的一只手臂,似乎怕一松手,徐玉就会消失不见的样子,而就在这个时候,房里的媚儿等也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忙都走了出来。

  “好了,我不把门主交给你们了,外面还有事情,我就先出去了,你们慢慢聊!”老鸨先向媚儿行一礼,然后才又对徐玉施礼,刚才在外面,她一直称他为“公子”,直到这个时候,才改口称他“门主”,显然她也心中有数得很,怕让人知道了徐玉的身份。

  媚儿忙点了点头,走到徐玉身边,眼见他全身湿透,不禁皱起了眉头,拿手帕给他擦了擦脸,徐玉并没有拒绝她。甚至很是享受她此时的亲昵温柔。媚儿心中也极是高兴,到了京城多日,虽然知道徐玉也在京城,然而咫尺去又如同是天涯一般。远无的相隔,不得相见,此时见着,只觉得好象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只是淡淡的对即莲道:“丫头,别闹了,大家进来说话,都站在走廊上干什么?”

  徐玉抬头之间,见媚儿穿着粉红色的长裙,头发没有梳起来,想来是刚刚洗过的,还带着润湿的蓬松,松松的用一根丝带扎着,但如此一来,却更是多了三分柔媚,只是容颜之间,似乎清减少许,想来这些日子,她也够辛苦的,当即对她笑了笑道:“媚儿,好久不见!”

  媚儿盈盈一笑,笑容中有着说不出的妩媚动人,一双原本明亮的眸子,经过了后天的有意修为,更是勾魂慑魄,随即她就看到徐玉身上湿漉漉的水,忙道:“快进来,这雨可下得实在是......”但想到今天的这个雨,却方便了合欢门的另外一些人,因此话说一半,也就止住了。

  徐玉亲自安排下的事情,焉有不知道的理,忍不住打了个“哈哈”,道:“这个雨下得实在好啊!”一边说着,一边半搂着赖在自己身边的即莲,向里面走去。

  如兰等也都忙着上来施礼问好,似菊、若梅却不在。徐玉一步走进了房里,却发现房中的摆设颇为眼熟,随即就发现,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着杭州的水云轩所布置的,心中不禁一动,想到媚儿在初见他的时候,就曾经以姹女媚心大法诱惑,他并不傻,自然知道她的心意,只是他比较循于正统,并没有想过就此要了她,甚至连即莲的几次挑逗,他都忍下了。但如今小师妹初嫁,他心中的影子却是别人的皇贵妃,原本一个个美妙幻影在心中破灭,心境再也恢复不了原本的纯正,日日搂着美人入眠却无法碰的感觉更是让他苦恼不堪,若非他修炼的内功心法讲究的是清净无为,自然之道,恐怕是圣人也忍耐不住,心中想着媚儿有情有义,自己却还一个劲的拒绝什么?

  “别看了!”媚儿见他脸色古怪,只当他是为了房中的摆设,忙笑着道,“这里都是按照水云轩格局布置的,也不知道你是否满意?现在先别管这些,赶快准备热水,你先澡人上澡,把衣服换了是正经,可别着凉了!”

  “我这就去!”她一言提醒了即莲,口中说了一声,忙着就去准备热水,浴桶等物,如兰也忙着过去帮忙。

  阿大忍不住咂着嘴巴叹道:“我的衣服也湿了,怎么就没人关心我?”

  媚儿闻言轻笑道:“你自己去后面的房间洗去,若是想要人关心,我找个姑娘侍候你就是,包你满意!”

  “不要不要!姑奶奶,你饶了我吧。”阿大吓了一跳,连连摇头,一溜烟似的跑到了后面,自己找热水沐浴更衣去了。

  徐玉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笑道:“这小子被你吓坏了!”

  媚儿幽幽的瞪了他一眼,苦笑道:“你也是一样的正人君子,美色在怀也毫不所动。”

  徐玉尴尬的笑了一下,正想说什么,即莲和如兰已经准备好了热水,请他过去,徐玉冲她笑了笑,自随着即莲进房去沐浴更衣。自然,即莲等在杭州就一直侍候他的起居,这个时候当然还是她们俩侍候,连头发都给他梳洗过。换了一身衣服,弄得全身都干净清爽后出来到外面大厅上,却见媚儿已经准备好了一桌的酒菜,笑着向他招呼道:“想来你还没有吃饭,我准备了一点酒菜,随便吃一点吧!”

  徐玉给她这一说才想起,他还是中午吃了点汤圆,肚子早就空空如也,此时闻到酒菜的香味,更是觉得饥肠辘辘,忙连连点头道:“好——我还确实饿了呢!”

  一边说着,一边率先在桌子边上坐了下来,却忽视了桌子上,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点了两枝描金蜡烛。媚儿柔媚的笑着坐在了他对面,即莲和如兰也在一侧坐下相陪。媚儿提着酒壶,给他满满的倒了一杯酒,做了个请的手势,徐玉见那酒色泽绛红,清香四溢,想也没想,举起杯子来一饮而尽,只觉得入口甘爽,酒味纯正,忍不住脱口赞道:“好酒!”

  即莲、如兰和媚儿三人都忍不住对望了一眼,没有想到他这么轻易随便的就把酒给喝了心中都浮起了一丝怪怪的感觉,徐玉却毫无所觉,又问道:“媚儿,别光顾着喝酒,我的事,你可准备好了?”

  “放心!”媚儿巧笑倩兮的道,“不敢误了门主吩咐的——只要主母的遗体真的在您说的那两个地方,今天晚上,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到。你放心,明天早上,你一定就能见着主母遗体的,那两处地方是似菊和若梅亲自带人去的,所有参加的人都是本门高手,只要不碰到那几个厉害角色,绝对不会有问题。和平岛的那边,也依你的吩咐,今天晚上,聂姑娘婚礼结束,章夫人就会带人先往南海,恩!章夫人,你应该已经见过了,秦无炎安排给聂姑娘上妆的那个。”

  徐玉早就想到章夫人是合欢门的人,却没有想到她们混在了秦无炎安排的人手中,闻言点了点头,眼见媚儿又给他倒了一杯酒,笑道:“酒我就喝三杯,不能多喝了,晚上三更时分,我得过去接应她们,说实话,我今天心中总是觉得不安,只怕未必就能如意,若是我娘的遗体不能找回来,我那个痴情的父亲,恐怕就......”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叹了口气,他知道,虽然表面上赵胤煦表示得淡淡的,但却可以肯定,谪仙子就是他身上的死穴,致命的要害。

  “知道,那就喝三杯好了!”媚儿一边说着,一边夹了一块五香牛肉送到他嘴边,笑道,“吃点菜!”

  徐玉也不拒绝,在三女的殷勤侍候下,一边说笑,一边吃了点东西,但不过一柱香的时间,他就觉得小腹之间升起了一股热气,并且迅速游走全身,竟然越来越热,欲念高涨,压抑不下,不禁惊问道:“媚儿,你在酒里放了什么?”

  媚儿见他脸上已经绯红一片,眉眼之间,尽是春意,知道药效已经发作,忍不住得意的笑道:“你知道‘乱性’,怎么就忘了‘动情’,你刚才喝的酒,就是‘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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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276楼 发表于: 2007-11-09
第八章

 

  徐玉听到“动情”两个字,眼前一黑,只差点没有被她气晕过去,但由于清源心经的缘故,他竟然还能保持灵台的一丝空明,忍不住骂道:“该死!”

  媚儿毫不在意,吃吃而笑,道:“你如果还记得,这个‘动情’是用淫羊之草、合欢之果等药混制而成,就该知道只要服下动情,就会产生一种错觉,仿佛眼前的人就是你梦中的情人,你现在感觉——我是谁?”她口中一边说着,一边滚烫的身子已经依了过去。

  徐玉咬了咬嘴唇,他也知道一点关于“动情”的厉害之处,就是叫人防不胜防,在你面对着自己最心爱的人的时候,你能拒绝吗?当即闭上眼睛,索性完全放松,没有了抵抗后,药效迅速的发作,但他却趁着这个时候说道:“你也尽是胡闹,今天实在不是一个好日子!”

  即莲和如兰已经拥着他向房里走去,听他如此说法,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媚儿吐气如兰,咬着他一只耳垂子轻笑着道:“三更还早,这个时候,长夜漫漫,如此良宵,虚度岂不可惜......姹女媚心大法对你没用,我就不信这个也对你没用,顺便说一声,我刚才点的那两枝蜡烛,乃是合欢散。”

  徐玉摇了摇头,想到媚儿刚才的话,睁开眼睛看着她,但却觉得眼前一片模糊,似乎有逍遥的影子在晃动,但很快的,绿萝、厉月儿的影子都一一的在心中闪过。最后,清楚出现在他面前的,竟然就是眼前这个面含桃花,眉眼含春的俏人儿,这个时候,他早就觉得口干舌燥。猛然间一把重重的抱住她的小蛮腰,媚儿忍不住娇哼了一声,享受般的轻叫了出来,徐玉附在她耳边恶狠狠地低声道:“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玩火自焚!”

  即莲和如兰闻言,正欲退出,哪知道徐玉怀里虽然抱着媚儿,身法却依然一点也不弱,身子一晃之间,已经拦在了两人面前,叫道:“都留下,我今天要好好的做一回合欢门主。”口中说着,手中微微一用力,“嘶”的一声,已经撕开了媚儿身上的外衣,随手将她摁倒在床上。媚儿也不反抗,只是咬着牙齿笑个不住。

  即莲和如兰闻言,心中却都是大喜,即莲曾多次挑逗与他,她虽然还是女儿身,却比如兰还要大胆,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脚上的鞋子已经脱去,身子在地上一个旋转,身上的裙子就已经飞落到了地上。同时向如兰使了个眼色,如兰会意,两人同时上前,三两下就把徐玉身上的衣服剥了下来——房里顿时就春色无限,媚儿为了怕徐玉抵抗住药效,比平时又加了一倍的量剂。如今正如徐玉所说,那是玩火自焚——不得不和如兰俩使出全身解数,陪着他数度缠绵,而即莲本是女儿身,如今早就不支。只剩下了呻吟的份......激情过后,四人又痛快的洗了个澡,徐玉看着三个如今已经变成了他女人的小女子,心中满是欢喜,想着将来若是能得她们三个长久相处,也是幸福,只是不知道他不没有这个福气?他没有什么贞洁烈妇的观念,倒不在意媚儿和如兰已经不是完璧之身。只是想到这里,忍不住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问道:“什么时辰了?”

  媚儿温柔的躺在了他身边,笑道:“二更刚过了,还早!瞧你平时正经,原来也是......”说到这里,她脸上微微一红,没有再说下去。

  徐玉“恩”了一声,笑道:“我平时都怎么了?今天不也是你逗的,还怨我?”

  即莲却犹自春色满面,倒了茶捧了过来,送到他嘴边道:“主人,吃茶了!”

  徐玉就在她手中喝了一口,看着房里温馨和睦的气氛,叹了口气,媚儿焉有不知道他心事的道理?却也不安慰,反而幽幽地叹道:“不错,今天确实是我挑逗你的,但我感觉到,你也愿意,对不?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就是和平岛的比武大会,你也说过,这次的比武大会,根本就是一个阴谋,我等如今被牵涉其中,此去,也不知道有没有命再回来,人生得意须尽欢,我没有什么得意之事,唯一未了的心愿,就是能和你在一起,如今心愿已了,就算让我立刻死了,我甘心了!”

  徐玉听到此,忙一把捂着她的嘴道:“媚儿,你胡说什么?谁说你们要去和平岛的,我只不过是需要几个合欢门的弟子协助一下,没说要你们去啊,我已经自私的把合欢门给牵连进来,又怎么还能......”

  “主人,你去——我们还能不去吗?”未等他说完,即莲就打断了他的话,“主人,也不是莲儿今天说不吉利的话,若是您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们也活不了,还不如随你一起去和平岛,若是单独你去了,我们在这里,日夜盼望等待,那份滋味,实在是难受,从今天开始,上天入地,刀山火海,就算是下地狱,我们也要随着你一起去!”她原本满腔的柔情,说到了最后,竟然变得斩钉截铁般的坚硬。

  徐玉叹了口气,一把将她拉了过来,伸手在她浑圆粉嫩的柔臀上重重地打了一巴掌,然后才道:“尽是胡说八道!”

  即莲双手捂着臀部,尖叫着跳了开去,如兰却坐在他身边笑道:“如兰没有别的要求,只求能死于主人之前!”

  徐玉闻言,不禁黯然神伤,没有说话,他真的不知道把合欢门拉进这一场原本只算他们家事的争斗之中,到底是对了还是错了?但早就在情魔活着的时候,秦无炎就已经盯上了合欢门,倾巢之下,岂有完卵?

  “大家收拾一下,准备吧,今天晚上,若是取不回我娘的遗体,我们恐怕就剩下一成的希望了!”徐玉站了起来,整好了衣服,随手把玩着叶上秋露,在灯光下,宝剑散发出碧绿妖冶的光芒,如同感觉到他的心情一样。

  “一成希望?”媚儿抬起了头来问道,“什么意思,若是能够取回,那又怎样?”

  “若是能够取回,那是五五之数,不能取回,就看我那痴情的父亲和上官辕文能不能放得开了,若是放不下,秦先生只要手中有我母亲的遗体,就能够控制和平岛和罗天圣教——而我,更是不愿意看到我娘故世这么多年,还要成为他人手中利用的工具。媚儿,你能了解我吗?”徐玉看着墙壁上挂着的一幅《春宫图》,目光却是游离得很,低声的问道。

  “我能了解,但你能够告诉我,那位你所说的东海琉璃岛秦先生到底是什么来历吗?我已经派人查过东海琉璃岛,他们在中原各地都有生意上的往来,若论财富,他也算是够多的了。只是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偏偏要和天下武林过不去?”媚儿问出了心中多日的疑惑,从徐玉让她们吞了鬼府的时候,她已经把合欢门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他了,但最近在收到了徐玉的书信后,她却又不得不怀疑徐玉的用心,他到底想干什么?

  徐玉想了又想,道:“因为他是先皇太子,我父亲的亲兄弟,我的大伯!”这个秘密大概也瞒不住了,他让合欢门牵涉其中,就得有让她们知情的权利,媚儿对他的怀疑,他毫不放在心上,若是媚儿不提出这个问题,他才觉得奇怪。

  媚儿等三人都忍不住“啊”了一声,忙不迭的捂住了嘴,片刻后媚儿才低声的道:“难怪!”

  在大家说话的同时,媚儿等三人都换上了夜行衣,用黑手帕蒙着脸,一切都打扮妥当后,徐玉向媚儿道:“你们三个去金府,我去皇宫,汇齐人手,大家小心从事,千万别出乱子,若是碰到厉害角色,取不回我娘的遗体,就照你们原先的计划,用炸药把她毁了,反正是绝对不能让她留在秦无炎的手中!”他说到这里,顿时觉得心中如同被钢针扎过一般的痛,他果真不孝,连自己母亲的遗体都保不住啊......“你放心——我们自有分寸,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伤了谪仙子的遗体,也许这个时候,似菊、若梅已经得手,正回来呢!”媚儿笑着安慰道。

  徐玉闻言却吃了一惊,惊疑的问道:“我不是只让他们带着人手,盯紧这两处地方,别让他们有机会把我娘转移出去,不让他们轻举妄动的吗?”

  “人都是应该会权宜变通的——我只不过想着今天晚上大家都去参加聂姑娘的婚礼,趁着这个时候,自然得好好的搜一下,知道谪仙子的确切位置,免得白忙了!”媚儿笑道。

  徐玉听了,急得跺了跺脚,忍不住摇头,想着事情恐怕没有她想得那么简单,他想到在今天晚上动手偷回母亲的遗体,而秦无炎也必定是准备在今天晚上把遗体送出京城,原本他只是让人盯紧了这两处地方,看看是否有动静,至于晚上动手,自然由他和媚儿俩亲自行动,却没有想到媚儿竟然自作主张,吩咐他们趁此时间搜索,秦无炎费了那么大的劲才把他母亲的遗体弄出来,岂会不派高手看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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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277楼 发表于: 2007-11-09
第九章

 

  媚儿看着徐玉的样子,忍不住轻笑着刮了一下他的脸,道:“没事的,你放心好了!”

  徐玉摇头不再说话,心中却如同是有着十五只水桶,七上八下。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沉重的声音“扑通”一声,重重的摔在了院子里,媚儿脸色一变,惊问道:“是谁?”

  而徐玉却已经一式幻影虚渡,抢到了门外,他能在黑暗中视物,如今看得分明,雨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停了,而走廊上蜷缩着一个黑色的影子,恍惚中就是若梅——徐玉顾不得那么多,飞快的冲到她身边,却见她全身都是血,一只手软软的垂着,另一只手紧紧的按在了那只手臂上,从指缝间还不停的冒出鲜血。

  “若梅!”徐玉一把将她抱住,惊问道,“你怎么了啦?”

  “主人......是你吗?”黑暗中的若梅听到他的声音,如同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此时再也支撑不住,软软的靠在他身上道。

  “若梅——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这样,别人呢?如烟呢?”媚儿见状,惊问道,她心中明白,自已一时的轻敌,只怕是铸成大错了。

  徐玉一把将若梅抱起,飞快的将她抱进房里,放在床上,即莲和如兰什么也没有问,忙着备了热水,拿了金疮药过来给她清理伤口——徐玉见她手上一条大概有六寸多长的伤口,几乎见着骨头,而身上更有着十多处伤痕,斑斑点点尽是血污,幸好没有致命的伤,顿时心中内疚无比,想着若非是为了他,她又怎么会弄成这样。

  “主人!”若梅此时已经缓过一口气来,看到分别快两个月的徐玉,忍不住哭了起来,今夜所有的委屈、恐怖、痛楚只想着在这个时候痛快的哭出来。

  徐玉什么也没有问,他已经完全知道了,一时之间,只觉得喉咙干燥,半晌才艰涩的道:“没事了。你放心!”

  “主人,快去皇宫,迟了——恐怕就晚了!”若梅不顾全身的伤痛,挣扎着对徐玉道,“他们说了主母遗体在......在......皇宫的幽桐阁中,如烟和别的人都......都......死了,梅儿......回来通知主人......主人......”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嘴角处不停的有鲜血流出。显然,她不光是外伤,还受了不轻的内伤。

  “怎么会这样?”媚儿深深的皱起眉头,心中开始强烈的谴责自己,她为什么不听徐玉安排,自作聪明的让他们自己行动?不光是害得若梅受了重伤,还害死了如烟。想到这里,不安的看了徐玉一眼,却见他脸色铁青,毫无血色。

  若梅见问,忙又道:“我们一直守在了金府的门口,在二更不到,忽然看到大概......有......有十多人,推着一辆马车向外而去,那马车用黑布盖着,可我们看得出来,那明显的是一具棺木。所以......我和如烟决定动手,不能让他们把棺木带走,却没有想到,他们中有好几个高手。其中有一个女的......剑法好生了得,几乎没有人是她的对手,如烟就是被她一剑刺中眉心而死的,我们好不容易冲到了马车边上,揭开了黑布才发现,那里面确实是棺木,而且是一具华丽之极的水晶棺木,但却是空的......那些人以为我们一定跑不了,就说了出来,主母的遗体,还在皇宫之中......”说到这里,她脸色更是显得苍白。

  徐玉摇头,忙止住了让她别说下去,同时又暗恨自己,怎么就猪油蒙了心,想出了这等馊主意?他承认,这事他一个人确实做不了,他就算是亲自动手,也盯不了这两处地方,而且他也不敢用宫中的大内侍卫,天知道那些人里,有几个是可靠的?同时他还得在聂珠的婚礼上露面才行,三更时分,本是最佳的杀人放火的时候——他本意也只是打算让若梅等人看着,并没有站他们动手,也不怕他们之间有高手,他只要知道母亲遗体的下落就成,动手——自然有他亲自动手,调开了秦无炎等有数的几个高手,余者皆是平庸,动手硬抢他也不怕。但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全被媚儿的“权宜变通”给彻底破坏了。但想想她也是一片好意,又如何能够怪她?

  只是他想不明白,秦无炎手下还有什么使剑的高手?难道说——厉月儿竟然没有能够拦得住绿萝?或许就是他估计失误,江湖之大,天下高手又是他所能够了解?心中想着,忍不住又看一眼若梅手上的伤痕,不错,那确实是剑伤。

  “你们留下来照顾若梅,我去去就来!”徐玉说着,就急急的向外走去。

  “等等!”媚儿从后面追了一来,叫道,“这里有即莲和如兰就够,我陪你一起去!”

  徐玉想要拒绝,却见她眼圈红红的,几乎就要流下泪来,心不禁一软,想着她武功不低,虽然比绿萝可能逊了一筹,但应该有所帮助,当即点了点头,如兰和即莲知道自己武功不行,只是叮嘱了一声:“小心!”

  徐玉带着媚儿,急急的向皇宫赶去,他在皇宫中这几日,自然也多少知道一点,知道这幽桐阁大概是冷宫,同时他却不得不佩服秦无炎的聪明,他如今已经知道,母亲的遗体必定 是他盗走的,但他却没有将她带出皇宫,而是藏在了冷宫之中。冷宫人烟稀少,他处心积虑的这么多年,宫中必定有着他的心腹,只要托人看管就是,而后等着一个合适的时机,再将母亲的遗体带出宫去,难怪杨先之翻遍整个京城,也是找她不着,唯一剩下的地方,自然就是皇宫了。

  今夜,在他为自己制造机会的同时,也一样的给别人制造了机会,秦无炎并不怕他去劫人,自然有万全的准备。

  两人一路飞奔前往皇宫,却都不说一句话,徐玉是轻车熟路,不多时就已经到了宫门口,但他却没有从门而入,而是绕了过去,迅速的翻过了宫墙,带着媚儿急向冷宫位置而去。由于熟悉道路,倒也没有多走什么弯路。果然,在一大片的竹林后面,幽僻冷清的冷宫已经在望,由于下过雨,湿漉漉的林间小路,阴深深的倍觉诡异,风吹过,七月的天气,竟然遍体生寒。

  徐玉由于能在黑暗中视物,倒还不觉得怎样,媚儿心中不禁微微发毛,紧紧的跟在了他身后——“有人!”徐玉忽然止住了脚步,低声对媚儿道。

  媚儿点了点头,低声问道:“怎么办?”

  “我从这里抄过去,你在这边,先把这两人解决了!”徐玉一边用手指着,一边低声冷冷的道。

  “好!”媚儿点了点头,在徐玉的指示下,她也清楚的看到,如今已经走到了竹林的边缘,那边两个人正在林子的尽头不停的来回走动,警惕的打量着四周,但由于今夜天气阴沉,而徐玉等又隐身在竹林里,所以他们并没有发现。

  御风弄影不愧是天下轻功之最,徐玉消无声息的潜了过去,宝剑出鞘,映着夜色在那个黑衣人还没有来得及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的情况下,剑尖已经刺入了他的心脏,而在这个时候,媚儿没有用任何兵器,却是一双柔软温润的玉手硬生生的扭断了另一个人的脖子。

  轻易的解决掉了这两个人后,媚儿隐身在竹林的阴影里,低声的问徐玉道:“怎么办?”说着向不远处的一所房舍做了个手势。

  徐玉也深深的皱起眉头,他自然也是看清楚了目前的处境,这个幽桐阁就在竹林外边,好象是经年失修,已经破败不堪,但如今在门口,却有着五六个黑衣人,怀里抱着鬼头刀,正在不停的来回走动,他们俩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了刚才的那两个人,但想要在毫无掩饰的情况下,一举解决这几个人,根本完全没有可能。

  “过去,就算硬抢,今天也要把我娘的遗体留下。”徐玉冷冷的道。

  媚儿点了点头,道:“我去引开这些人的注意,你先进去看看,如何?”

  “好,你自己小心!”徐玉点头道,他知道媚儿的武功不是若梅等能够比的,就算是碰上了像绿萝等人,也不至于马上落败,所以倒也放心她,当即一式幻影虚渡,先闪了出去——“什么人?”房前警戒的人忍不住一声低喝道。

  徐玉也不答话,叶上秋露出鞘,迅速的一剑对着他胸口刺了过去,那黑衣人吃了一惊,只觉得这一剑如同神来之笔,根本无处可躲,忙将带着刀鞘的刀对着剑上砍了过去,他已经来不及拔刀出鞘了。

  徐玉长剑微微一抖,从他手腕上绕了过去,一剑刺中他的咽喉,那人本能的想要用手去捂住,喉咙口“咯咯”作响,想要说什么,却硬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得出来,随即“扑通”一声,倒在地上。而这都只不过在极短的一瞬间完成,旁边的人刚刚反应过来,那人已经倒地身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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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278楼 发表于: 2007-11-09
第十章

 

  旁边的那人不禁大吃了一惊,“当啷”一声,抽出了佩刀,同时吹了一声口哨,徐玉知道他是通知里面的人,也不在意,长剑一抖,急刺他咽喉,那人又怎么是他的对手?慌乱中急向后仰去,但徐玉却是剑如影随,岂会让他逃脱?就在那人刚刚站直身子的一瞬间,他突然感觉到喉咙口微微一凉,低头之间,却见着一道碧绿的剑芒,已经刺在了他的咽喉,他不明白,他明明已经避开了徐玉的那一剑,怎么会......没有太多的恐慌与痛楚,也没有时候给他追究这个答案的时间,徐玉缓缓的抽回宝剑的同时,他的身子也慢慢的倒下。

  “你先进去,这些人交给我了!”媚儿早就纵身而出,从地上拣起一把长刀,拦着了两个黑衣人的同时向徐玉叫道。

  徐玉点头道:“你自己小心!”口中说话的同时,已经又一剑解决了一个黑衣人的性命,正欲冲进去,却就在这个时候,里面的人如同潮水一般,急向外冲了出来,前面十来个黑衣人挥舞着刀剑,后面却是八个壮汉,抬着一具棺木,但棺木上面却盖着一块黑布,将整个棺木都盖得严严实实的,看不清楚,而吸引了徐玉注意的却是走在最后面一个全身白衣,脸上带着一只银色面具的女子,那女子行动之间,如同是行云流水一般,显示出极高的轻功造诣,而最让他奇怪的却是那女子手中的佩剑——那是一柄古迹斑谰的长剑,不错,那确实是一柄长剑。普通的剑一般长度为三尺左右,而她手中的那柄剑,至少长约四尺,剑柄顶端镶嵌着一颗鲜红的宝石,凭着对剑的特殊感应,他敢肯定,这柄剑绝对不是普通的剑,而使用这样剑的人,也绝对有着极高的剑术......同时徐玉在心中已经敢肯定,今天晚上恐怕不会像自己想象中那么容易解决了,这个白衣女子的武功,绝对不在绿萝之下——而在这个时候,他又随手解决了几个黑衣人——媚儿被一个使剑的黑衣中年人缠住,奇怪的是,那个黑衣人也带着一张画谱面具,徐玉一边挥剑砍翻了一个黑衣人,一边急向棺木边抢去,一边匆忙的看了一眼媚儿这边,却惊愣的发现,那个中年人的武功着实不弱,竟然和媚儿维持了一个平手。而最最让徐玉吃惊的却还不是这个,江湖多奇才,出现几个武功高强的高手,委实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让他惊疑的却是这个人的剑法——不错,这个人的剑法,徐玉是一生一世也不会忘了的,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那人使的,赫然就是昆仑剑法,在昆仑派,恐怕只有聂霆,才能够将昆仑剑法使到这个地步。不——就算是昆仑派的掌门,也无法将昆仑的剑法精髓发挥得如此的淋漓尽致。

  而那个白衣女子只是看着徐玉,目光中的神色复杂之极,竟然一直没有动手——徐玉不及多想,连杀数人,已经一步抢到了棺木前面,长剑一抖,轻轻一挑之间,顿时就将棺木上面原本蒙着的黑布挑了开来,棺木中顿时发出耀眼生辉的光芒——徐玉不仅倒吸了一口冷气,诚如若梅所说,这是一具华贵异常的水晶棺木,透明度极高的水晶做成的棺木,从外面可以清楚的瞧见里面的所有。在棺底下,铺着明黄缎子,一个身穿着银白色衣裙的艳丽女子,静静的躺在了其中,上次徐玉只是躲在窗外偷偷的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得分明,而这个时候,却是看得清清楚楚。那女子的容颜与他果真有着八成相似,只是她更是显得纤巧柔美,精致无比,她的身体四周散落着九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将整个棺木全都照得纤毫毕见。

  谪仙子的云鬓高高的挽了起来,徐玉敢保证,必定有人刚刚才为她梳理过,头上带着的任何一件首饰,都是价值连城,但因为有着那九颗夜明珠的光辉,倒并不觉得显眼,脸上的肌肤光滑柔嫩,如同是美玉雕琢一般,笔直的一管瑶鼻下面,樱桃小口唇线分明,勾勒出所有的完美,一条同样是明黄色的缎子被子只盖到了齐胸,一只纤纤玉手放在了胸前。吸引了徐玉目光的是那只手的手指上,缠绕着银色的链子,链子上系着一块美玉,那块玉大概有巴掌般大小,成四方形,四角之上,都有白金包角,中间龙缠云绕,而这美玉发出的光芒,却如同有实质一般,丝毫也不比那明珠的光芒逊色半分。他心中明白,这方美玉大概就是罗天魔帝曾对他说起过的万年温玉,也就是这块玉的功效,才保住了母亲的遗体一十九年来没有丝毫的改变。

  不错,这棺中的谪仙子,如果徐玉不是早就知道她是他的母亲,如果不是他早就知道她已经亡故了一十九年,那么他一定以为,这棺材中的女子乃是一个活人,一个熟睡了的美人而已......不——绝对不能让母亲的遗体落在秦无炎手中,徐玉想到这里,猛然抬起头来,看向了那个白衣女子,未等他来得及询问什么,那个白衣女子已经冷冷的发话:“你们先把仙子带走,这里交给我了!”

  “是!”所有的黑衣人同时答应了一声,护着那八个抬棺的壮汉,急向外走去,而媚儿这个时候,正和那个使昆仑剑法的中年人打得难分难解,根本无暇旁顾。

  徐玉在那白衣女子长剑出鞘的时候,就感觉到一股极大的冷气,森森扑面而来,顿时暗叫了一声“不好”,这女子手中所使用的剑,恐怕是比绿萝的盘龙金剑犹要高上了一筹,秦无炎的手下竟然有这等人物?

  徐玉无奈之下,长剑一抖,幻出数十道剑光,对着白衣女子的面门急刺而去。那白衣女子也不打话,身形向后微微的飘开,深红色的剑芒一抖之间,身子贴地飞起,如同是燕子绕梁一般,剑芒已经缠上了徐玉的右手,徐玉脸色大变,他认识这招剑法,这正是昆仑剑法中的“细雨燕双飞”,当即想也不想,身子飘忽不定,如同是彩蝶穿花,剑尖刺出也是缠绵不绝,却也是昆仑派的一招剑法“清风蝶共舞”,同时口中忍不住喝问道:“你是谁?”

  那白衣女子冷笑道:“我昆仑剑法,难道就真的如此不堪吗?看剑!”口中说着,手中的剑却丝毫也没有缓慢下来,一招接着一招,连绵不绝,皆是昆仑剑法。

  徐玉熟识昆仑剑法,而自从修炼了《舞月剑诀》后,更能够清楚的领悟到其中的精髓,同时自创招式,弥补原本剑法上的不足。但如今这女子的剑法,看似平淡,但实却是辛辣,两人已经过了七、八招,徐玉转首看时,却见那些黑衣人已经抬着谪仙子的遗体走出了数十步之遥。顿时大吃一惊,一招“白虹贯日”凌厉的剑气把那白衣女子逼得向后退了一步,徐玉忙一式幻影虚渡,急向那些黑衣人扑了过去——那白衣女子见状,长剑一抖,御风弄影,如同行云流水一般从后面追了上来,就在徐玉一连两招,逼开了两个黑衣人时,她的长剑又硬生生的挡了过来。

  而在这个时候,媚儿舍了那个使剑的中年人,也急忙扑过来,但那中年人却就是如影随形,不给她有空余的时间。徐玉眼见这块地方地势空旷,而在旁边的阴影里,居然停着一辆马车,想来在宫门口,必定也有他们的人,才这么光明正大的把马车和棺木运进了宫中。但随即他又想到秦无炎本是先皇太子,这么多年的时间,想在宫中安插几个人手,还不是轻而易举?

  徐玉眼见那些壮汉已经抬着棺木,抬上了马车,顿时心中大惊。他知道,此处离北门极近,而后面不远处,就是皇陵,若是自己一直被眼前的这个白衣女子缠住,要是这马车一出宫门,再要夺回母亲的遗体,势必比登天还难。而偏偏这白衣女子却又精通昆仑剑法,让他几次想下杀手,却多了一成顾忌——“月——舞——大——地——”徐玉顾不上那么多,身形飞跃而起,原本阴翳的天空如同是拔云见月,如同是水银一般的皓月之光,洒下了人家大地——剑气暴涨之中,空气发出了撕裂般的破鸣,周围的竹林如同被狂风扫过,全部倒向了一边,叶上秋露的绿芒,照亮了黑暗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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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279楼 发表于: 2007-11-09
第十一章

 

  那个白衣女子见徐玉使用这招,顿时也吃了一惊,长剑颤抖了几下,幻出数道剑芒,如同是繁星闪耀,正是玉虚七式中的“星垂平野”,而后,出乎徐玉的预料,她竟然把玉虚七式混合成了一招使用,接着就是“枯木逢春”、“苍松迎客”、“彩蝶穿花”、“金雁回翔”、“有凤来仪”——这七招剑法,在平时断然是不能像她如今这样,一气呵成,但她配上了御风弄影的身法,巧妙的把这七招剑法融合贯通在一起,宝剑在空中留下了一道道深红的剑影,如同是干枯的血痕。

  叶上秋露的绿芒和那红色的剑痕在空中连碰上五十余下,两人都是以快打快的打法,众人听得一连串的脆响,细密之极。然后,两道白色的身影陡然分开,那个白衣女子的胸口赫然多了一道血痕,而徐玉的白色衣服也凌乱不少,却并没有负伤,那女子虽然剑法了得,却终究不是他的对手,在“月舞大地”之下,她勉强的挡着了那繁杂的剑气攻势,但还是被徐玉在胸口要害伤了一剑。

  而徐玉心中知道,纵然她不是昆仑派的人,也必定与昆仑派有着极深的渊源,所以剑下留情,并没有要她的性命,只是伤了她,让她知难而退。

  那白衣女子负伤,忍不住捂着胸口哼了一声,似乎颇是痛苦,徐玉却不理她,身形一晃,已经向马车抢了过去。那白衣女子见状,长剑一抖,竟然又不要命的追了上来。徐玉皱起眉头,正欲回身应战,却在这个时候,半空中陡然又飞来两条人影。徐玉定睛一看,不禁暗叫一声“完矣”,原本这半路上杀出的不是别人,正是曾大牛和绿萝,而绿萝目光落在了马车的棺木上。见着了谪仙子的遗体完好无损后,淡淡的对着犹自和徐玉缠斗不休的白衣女子道:“姨娘,你带仙子先走吧,这里交给我们!”

  曾大牛大吼一声,叫道:“徐玉,别尽欺负娘们,我们痛快的干上一场——来来来!”

  徐玉变了脸色,他还有自知之明,曾大牛和绿萝若是联手,自己绝对休想夺回棺木,想到这里,忍不住一咬牙齿,对着媚儿大叫道:“媚儿,不要恋战,动手!”

  媚儿略一犹豫,绿萝已经抢了上来,曾大牛一声大吼,笑道:“徐玉,你少玩花样了,没用的,今天晚上,我们一定会把仙子带走!哈哈——”他口中说着,已经一斧子对着徐玉的叶上秋露砍了过来,完全是硬碰硬的打法。

  徐玉气得脸色苍白,剑本就轻盈,他可不敢和这头莽牛硬碰,忙收回剑招,眼看着众黑衣人已经护着马车,向北宫门行去,忙对着媚儿急叫道:“快动手,否则就来不及了!”

  媚儿答应了一声,虚晃了一招,跳出了战圈,舍了那个使昆仑剑法的中年人,那人的武功本比她逊了一筹,这时她突然住手,正欲抢攻,却没有想到,她从背上的背包里取出了一包东西,然后迅速的用火折子点燃,对准了马车扔了过去,同时扑向了站在一边观战的绿萝,口中娇腻的甜笑道:“绿萝妹子,我们亲近亲近!”

  绿萝在媚儿从背后取出那玩意儿的时候,就知道不好,只是她点燃抛出,动作实在是太快,正欲阻止,闻得她的声音,只觉得心神一荡,忙抱元归一,心中暗叫了一声厉害,匆忙的看了一眼媚儿抛出的东西,眼见那玩意儿带着一抹火光,向着马车飞了过去,顿时大吃一惊,惊呼道:“炸药!”

  就在媚儿点燃那炸药的同时,众人心中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任谁都知道这炸药的厉害,但任谁也没有想到,徐玉竟然会如此的疯狂,想到了破釜沉舟的这一招,炸毁谪仙子的遗体,那白衣女子身形一动,想要抢过去,徐玉沉着脸一剑扫过,冷冷的道:“留下!”

  曾大牛的闪电斧子带起一大片的霹雳之声,大怒着叫道:“徐玉,你疯了不成?”想要过去抢救,无奈硬是被徐玉的剑招拦住。

  那白衣女子眼见着那炸药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向着马车飞了过去,顿时也是变了脸色,情急下颤抖的叫道:“玉儿,那是你娘啊!”

  徐玉听得那白衣女子称他“玉儿”,顿时全身一震,忍不住在心底几乎要狂叫出声:“师娘......”他早就开始怀疑这白衣女子的身份,而这人的身段形容,也都与徐思颖极是想似,只是他一直都不知道,师娘竟然有着这么高明的剑法。

  此时众黑衣人早就慌了手脚,凭着人本能的直觉四散飞逃,绿萝也被媚儿缠住,一时分身无暇,只有干着急的份,而不在炸药离马车三丈左右,那个使昆仑剑法的中年人突然飞身跃了起来,一把抱住了已经濒临爆炸的炸药,在众人还没有来得及回过神来,就听得“轰隆”一声巨响,炸药在离着马车不到两丈远的地方,带着一股热浪,炸了开来,顿时天空中如同是下了一场血雨——那个使昆仑剑法的中年人,连人带同炸药,一起四散飞溅。

  “有鱼——”那白衣女子不禁失声大叫道。

  徐玉吃了一惊,只见在爆炸过后的地上,留下老大的一个洞,而那中年人却早就尸骨不全,一颗大好的头颅掉在了地上,而一只胳膊却在另一边,地上还零星的散乱着一些炸烂了的碎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爆炸过后的硫磺味道和血腥味,中人欲呕。他看得分明,那张花脸面具,早就不知道去向了,而从焦黑的脸部来看,这人赫然是和他曾有一面之缘的三绝书生余有鱼,顿时觉得心中一痛,这样的局面,绝对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不远处的马车上,受到了惊吓的马匹疯狂的嘶鸣,本能的拖着马车飞快的乱奔起来——原本盖在水晶棺材上的黑布已经破破烂烂的散在了一边,但这等纯天然大水晶磨成的棺材,却是坚硬异常,除了在棺材的表面染上了一点尘埃,却是丝毫也没有伤它分毫。谪仙子静静的躺在棺材中,安详的合目长眠,她生前恐怕是做梦也没有想到,在她死后,为了她的遗体,竟然惹出了这么多的麻烦,更害得别人因此伤命。

  “还都愣着干什么?赶紧带着仙子离开。”绿萝趁着众人都呆愣着的同时,清脆悦耳的声音下达了命令,“姨娘,你也走,这里留给我们了!”众人闻言,忙着赶了过来,一个靠得极近的黑衣人飞身翻上马车,稳住了受惊的马匹。

  “想走?做梦不成?”却就在她话音刚落的同时,另一个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绿萝和曾大牛闻言,都吃了一惊,转首看时,却见杨先之正大步流星的赶了过来。

  媚儿一声娇喝,连招呼也没有打,一掌对着绿萝胸口印了过去,处于女人妒忌的本能,她妒忌着这个清纯艳丽的女子,而显然徐玉也对她有好感,绿萝并没有用盘龙金剑,手中握着碧玉箫,冷笑着迎了上去,而曾大牛和杨先之本就如同是前辈子烧过对头香一样,这时候更不打话,闪电斧再次对上了乾坤扇,徐玉也在同时再次扑向了马车,他的目标是谪仙子,已经没有了炸药,就只能尽一切可能把她留下。而且,他也不敢保证,在面对着余有鱼的惨状后,他是不是还能狠下心来,炸毁母亲的遗体?

  众人这时也都从震惊中清醒了过来,忙着追赶安抚受惊的马匹,一边急忙奔跑着向宫门口驶去。徐玉由于起身在前,眼看着就要追上马车,而在这个时候,那白衣女子却从背后一剑急向他背心刺来,徐玉听得背后风声,知道危险,却也不顾,依然原式不变的向着谪仙子的遗体扑了过去,口中却忍不住叫道:“娘......”

  那白衣女子在听到他叫出“娘”这个字的时候,手中的剑不禁缓了一缓,眼看着离着水晶棺材仅仅就剩下了一步之遥,徐玉心中大喜,这些黑衣人,没有一个能拦得住他的——“徐玉,又是你这小子生事!”一道人影,带着一股凌厉之极的掌势,向着他当头罩下,徐玉强吸了一口气,身形不由自主的一沉,反手挥出一道剑芒,向着那偷袭的人影扫了过去,但就这样一来,却又和已经受了惊吓,奔跑如飞的马车拉开了四五步的距离,眼看着几个黑衣人已经驾着车,快要接近宫门了,他明白,那群黑衣人中,必定有着赶车的好手在内,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控制住受惊的马匹,发挥最快的速度离开。

  而在这个时候,那个白衣女子又已经赶了上来,御风弄影如同是行云流水,不沾染一点人间烟火气息,但速度却是绝对的快,徐玉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道:“赵胤熙,你混蛋!”口中骂着,脚下却是一步也不敢停留,急向马车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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