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询的开始(3)
我也有自己情有独钟的酒吧。我的家乡——路易斯安那州的黑长沼也有一家并且是唯一的一家酒吧——埃勒姆酒吧和杂货店,它位于一个蚌壳铺成的停车场里,紧靠着天主教堂。那还是来自密尔沃基和圣路易斯的啤酒掌控这里之前,所以埃勒姆主要供应那些现在早已绝迹的当地啤酒,如瑞格尔和杰克斯。
因为黑长沼是卡真的一块飞地,并且大多数卡真人都是天主教徒,这意味着他们在星期五都是不吃肉的。所以埃勒姆的经营策略是通过供应免费的海鲜来吸引当地居民在星期五晚上到自己的酒吧。通常都是煮蟹或是小龙虾,那都是店主和他的亲戚们从附近沼泽里地打来的。你唯一需要去做的就是买啤酒喝,放自动电唱机,一般就是卡真音乐,或是沼泽流行曲。星期五晚上那里人很多。
我对于埃勒姆的奇特印象在于那时有传言说埃勒姆要以烧海龟辛辣沙司作为下个星期五的晚宴。辛辣沙司是一种醇香的炖肉,一般以鸡、兔或者海龟为主料,加入番茄汁、芹菜、洋葱和辣椒粉。看来需要不少海龟才能满足星期五的狂热人群。但是有消息说埃勒姆抓了一只重达110磅的大海龟,头像皱皮瓜一样大,爪子就像大白鲨一样有力,带尖的外壳让它看起来像史前动物。不过任何想在它成为晚饭之前看看它的人还是受欢迎的。
我那时19岁,刚刚得到自己第一份传媒类工作——在霍马的一家周报撰写布告和警方摘要。那就在我家乡东边5英里处。当我向我的编辑提到那只海龟时,他立刻给我一部相机去拍照,这意味着此事有成为头版的可能。我到了那,看到海龟被放到吧台上,一群人喝着啤酒围拢着它。它的大脑袋半缩着。可是埃勒姆给了它一听啤酒——拿一听啤酒试探它,它伸出脑袋,“咔嚓”一声,酒罐被它分成两段,酒洒得到处都是。
埃勒姆也许不能算作完美酒吧,但是,作为一家多年前的酒吧,你不得不承认它很特别。
另一个我喜欢的酒吧位于旧金山的日本城保龄球馆内。80年代我正好在新闻局做记者。那时我和一些同事加入了一个保龄球协会。当时的旧金山正流行健康运动。我们认为保龄球也属于有氧运动的范畴。1988年,我还写了专题文章,介绍保龄球是怎样在当年成为奥运会上的表演项目的。同时这也让我们的说法更为可信。
不过保龄球的关键,不是有氧运动也不是穿保龄球鞋,而是给你自己的球队起个好名字。由于我们队里大多数人都是记者和专业文字工作者,所以我们给自己起名为针头(Pinheads)。这个词诙谐有趣,意义多变(可解释为斑点、小东西、笨蛋),我们对此颇为自豪。
依照我们保龄球活动的老习惯,我们都提前半小时到场,而后跑到酒吧间去热身。从外表看起来,这个酒吧却无足观。它又小又暗,桌椅拥挤,福米加(Formica,贴于家具表面的抗热硬塑料薄板)和聚氯乙烯塑料薄板显得十分笨重。这些我都能模糊地回想起来。那里供应冰啤酒,还有一款收录有帕斯提·克莱恩的《疯狂》和弗兰克·西纳特拉的《纽约,纽约》的点唱机。在大多数晚上,保龄球馆不是异常兴隆,就是绝望惨淡,因此酒吧的管理层发现好像在点唱机中就只需要放这两首曲子似的。酒吧里的侍者是喜欢交际的。其中有一个叫布伦达,她友善、活跃,三十岁左右,明显懂得百威酒瓶子、小费和她迷你裙长度的关系。我们的技术要比一般的顾客好,后来就和她熟识了,惊讶地发现她拥有好几张高等学历文凭,还有心理分析师和风景建筑师的资格。但是她仍旧喜欢在日本城的保龄球馆工作,这也让我们对这个地方顿生敬意。另外这里还有诱人的干酪汉堡出售,也算是一个特别之处。
现在,你应该明了我的意图。外行人会说:这只不过是个拥挤阴暗的保龄小酒馆罢了。但是,对那时的我来讲,它具有一个完美酒吧的许多特质。
最重要的一点,这里是一个社交场所。因为胜过我们的那个协会——快乐保龄联盟的成员会在比赛结束之后来这里开评定会,而我们就在一旁热身。他们人都很好,我真心喜欢他们是因为他们喝百威,尽管酒吧在冰柜后面藏了不少没贴标签的喜力和麒麟。但凡打过保龄球的人都知道在球场除了百威和米勒淡啤最好什么也不要喝。但是,这是旧金山,在这里什么东西都是宝贵的。不过令我欣慰的是这种残酷的压力并没能让协会的人们改喝进口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