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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休闲 -肯·威尔斯 -《美国啤酒文化之旅》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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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56楼 发表于: 2007-11-10
啤酒河岸的回程(1)

  酒馆将与教堂相媲美。

  ——亨利·大卫·梭罗

  啤酒和回忆:沿着伊利诺斯州瑙吴的路

  懒洋洋地驶向汉尼拔

  在“9·11”的第一个周年纪念日,我发现自己手里拿着一杯外带咖啡,驶回了大河路,这条路距其北部的迪比克整整有100英里。开车经过了一些市镇,这些市镇的名字包括:蓝草、马斯卡廷、弗鲁特兰和微佩罗。

  这是一个清新的早晨,天空浅蓝,在光和雾气若隐若现地遮掩下,阳光斑驳地印在了树梢上。此刻河流还不在视野的范围之内,它被延伸到远处的绿色防洪堤给遮住了。但我在“钻石情人号”的甲板上,在太阳东升之时见到过它。“钻石情人号”是一艘马克·吐温样式的平底赌船,它就挨着密西西比河博物馆停泊。

  尽管晚上与吉姆·梅西呆得有点晚,但我发觉我还是按时醒来登上了“钻石情人号”。在两个小时的清晨巡航中,我希望能逮到一些在清晨喝啤酒的人。但我看到船上尽是靠养老金生活的人,他们蜂拥地扑向硬币出口机和基诺赌博机,我意识到这一趟采访可能赌错了。的确是——根本就连一盎司润唇的啤酒也没有。尽管我像战区的哨兵那样在“钻石情人号”的各式酒吧不断巡游。(“你在开玩笑吗?”当我哀伤地想知道这里是否有早餐啤酒俱乐部时,一位酒吧招待员告诉我:“这是菝葜汽水之航。”)

  当“钻石情人号”停泊后,我就匆匆地从一个不知名称的码头下船离开。

  我现在到访的是一个向西为平原,向东为阔叶林河床的县。我停了下来看了一下路标,路标告诉我这曾经是原始的平原、印第安人的县,例如微佩罗就以一位伟大的福克斯部落首领的名字命名,这位首领在1840年代逝世。这条又长又宽夹在城镇间的土地上生长着随风起伏如碧波荡漾的玉米和大豆,这些作物在酷热的烈日下正开始变黄。偶尔也会看到一些有白色护墙板的农舍,院子里停着卡车或拖拉机或两者都有,打断了田野那连绵不绝的绿色和金黄色的波浪。

  天空变得晴朗起来,公路并不总是沿着这片土地,在看得见河流的地方,密西西比河暗沉、狂野、阳光斑驳,一如马克·吐温本人曾经亲眼所见。实际上,从历史角度看这里的河段,对当地人来说有些狂野和不可预测。衣阿华的路易莎县也就是微佩罗所在的县,在1993年的大洪水后减少了200多户。

  我换了车里的广播频道,国家公共广播电台(NPR)的声音时有时无。所有的节目都与“9·11”纪念相关,由于是NPR,为了郑重其事,扬声器传出的声音颇为平静,声调已被调制,这种沉思和教益的方式听上去并不煽情或骇人,而且没有画面感。此刻我并未意识到我对啤酒的追问会因日历上的重锤一击而转移,尽管我现在很想知道我是否下意识地做了这样的事。昨天晚上我和吉姆·梅西简短地讨论了“9·11”周年纪念。我们一致认为我们不愿在电视机前度过周年纪念,因为电视里会没完没了地重复播放那骇人的一天。当飞机撞向双子塔时,我正在拉瓜伊拉飞往亚特兰大的飞机上。朝公路西面的《华尔街日报》的办公室已经被严重地毁坏了,我们即刻被赶到新泽西的南不伦瑞克这一让人痛苦的临时地区;朋友们和同事们看到了和经历了恐怖的事情。一个同我一起生活在新泽西村的邻居不幸遇难,留下了他善良的妻子和三个孩子。我生活的镇上还有另外12个人丧生。

  我根本就无法忘却这些事情。但至少我可以离开那里,我不用去看那些让人悚然的画面。随着时光的流逝,人们会再次确信那一天也会平静地过去——那种长期的、不可名状的害怕,害怕周年纪念时那些坏家伙还会有新花样,这种恐惧没有具体化。

  当NPR的声音消失时,我要么把频道转到了一个乡村音乐电台,要么就干脆把它关掉,在静静的乡村公路上行驶。周围出奇的平静,我以一个无精打采的游客的速度开着车,脑海中仍没有特定的目的地。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57楼 发表于: 2007-11-10
啤酒河岸的回程(2)

  在衣阿华的伯灵顿——这个拥有30000人的小镇,我开车经过时,看见了屋檐上降半的美国国旗;而在一个加油站的入口前放着一些用塑料黑字母做的标牌,上面写着:“永不忘记。”我看到人们聚集在教堂前面的草坪座椅那里。在驶离伯灵顿约几十英里之后,我在密西西比河收费桥那里看到了一个路牌。这看上去是个好理由,让我去伊利诺斯。

  我很高兴我如此做了,大约向南开了10英里之后,我看到了通往伊利诺斯州瑙吴的路标。我从未到过那里,但对那地方略知一二。

  在80年代的后半期,当时我作为《华尔街日报》旧金山分处的一个记者,写过有关西部的报道,我详细地写过一篇关于摩门教堂的文章,该教的世界总部在犹他州的盐湖城。我回想起来,摩门教的创立者约瑟夫·史密斯在监狱爆发的一次暴乱中,被一个冲进监狱的当地暴徒杀死,而在这之前,瑙吴一直是摩门教的首府和宗教中心,并且当时的那个监狱正是史密斯接受保护性拘留的监狱。敌意使杨百翰在1846年带着剩余的摩门教徒向犹他进发,他们用牛拉车和手推货车沿路艰难地行走了1300英里。两年之后,一个史密斯曾经视察过的坐落于瑙吴的大教堂被纵火犯烧毁,并且瑙吴摩门所在地几乎被拆除光了。这个地方仍然隐没在教堂多彩且充满争议的历史中。

  我希望能找到一个小镇,它有1200人口并且它的大部分地区都是朴实无华、房屋不高的村落,同时这村落要位于河流的低弯处,它的主要街道旁要有许多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建筑。但是当我驾车行过时,我有了两件意料之外的发现。一件是一个很大的摩门教堂,它外墙的白色很鲜亮,肯定是新造的,这使得镇上的其他建筑都显得很矮小。另一件是一个小酒吧,它看上去虽邋遢但友善,就像一只性情温和的看院猫。它就坐落在教堂街道的上方,并且打趣地在窗户上挂了一个显著的招牌,其中的一部分写着:“瑙吴罪之家”。

  我闻到了一丝争议的味道,就来了个U型转弯,将车停在一个叫“草案院”的酒吧附近。我下了车,走向酒吧,看到了完整的招牌:

  请进入瑙吴罪之家

  要知道你是受欢迎的,请进来

  上帝知道我们都是纵欲者

  因为即使耶稣也和罪人混在一起

  ——里面有来自每个人的爱

  我既是个罪人,也是个记者,因此就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此时大约为下午3:30,这里仅有的人是聚集在酒吧后面长吧台的一群家伙。实际上,酒吧的前部分看上去更像一个餐馆,并且的确像极了。我按照里面的一个指示牌来到了“鸡肉之夜”。花5美元你可以要到半只炸鸡,全是白肉。如果你想要的话,还可以外加配菜。

  我走了回来,就坐在吧台那里,在那里我碰到了堂、丹和吉米。他们趁下午的休息时间喝上两口贮藏啤酒,之后他们要回去应对各种事务。这过去是美国人经常做的事。在二次世界大战之前,啤酒是蓝领车间的一部分,正如现在的咖啡那样。尤其是啤酒厂的工人,他们整天喝啤酒,并且免费啤酒就是他们工资的一部分。

  无需花太多时间就能明白究竟是什么促成了草案院招牌上的文字。据报道镇计划局里的一位摩门教徒谴责草案院在公共场合宣称自己为罪之家的行为,并认为它应当被停业。(至少虔诚的摩门教徒不喝酒甚至不喝咖啡、茶或者含有咖啡的软饮料。)酒吧女老板索恩加·布斯郑重地提出异议,并且在报刊上加以抱怨,此后事情就不了了之了,虽然那个摩门教徒离开了该镇。尽管我坐下并且仔细倾听,但很明显这不仅仅是针对错误词汇的口角之争。

  酒吧里的人告诉我,街道南面那个亮白的教堂是六月份刚刚开放的,翻新它共花了三年时间和2500万美元。它共有54000平方英尺,是1848年被烧毁教堂的一个精确复制品。建造这幢教堂为小镇引入了大笔的资金,但也并非毫无冲突。当地建筑业人士时常抱怨摩门教监工,要求一切都要按“犹他方式”来做。在竣工之后,大约有250000名虔诚的摩门教徒蜂拥地而至,并且来拜访约瑟夫·史密斯的历史遗址,该遗址就坐落在镇北角的一片散落的建筑物里。对于摩门教徒来说,这是圣地,这是他们的先知殉难之所。但是对于当地三分之二的非摩门教徒居民(他们中大多数是天主教徒)来讲,这件事令他们心里很矛盾。所有的这些游客的确给当地的经济带来了利益,但来该镇的一些人“做一些事情就像在自己的地盘上那样”,吉米在酒吧这样跟我讲。他们认为这是他们的地盘,其实根本不是。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58楼 发表于: 2007-11-10
啤酒河岸的回程(3)

  在摩门教徒的眼中,包括犹太人在内的其他宗教人士都是异教徒。酒吧里的那些家伙全都听到过这样的有关异教徒的故事:摩门教徒的游客奚落瑙吴的商店老板,当瑙吴的商店老板们问他们“你们是LDS[后期圣徒(Latter-daySaint),摩门教徒的自称]吗?”时,他们的回答是“不是”。这个教堂的潜在含义引起了当地人的焦虑,即它会鼓励大量的摩门教徒迁徙到瑙吴,由此而改变当地的民风(不一定会变得更好,假如你是一个会喝啤酒的基督徒或是一位酒吧老板)。

  不过话又要说回来,许多宗教都猛烈地抨击酒精,对酒精同仇敌忾并且都宣称自己的宗教是一个真正的信仰。我曾在盐湖城呆了很长一段时间,盐湖城被四方的教堂笼罩着,其半数人口是摩门教徒。我早就发觉盐湖城相当开放和国际化了——并非真如纽约或洛杉矶那样的大都会,只是与中西部相似规模的城市比起来,可以称得上是个大都会了。摩门教徒也并非真的把盐湖城变成守旧的城市,并且就我知道的许多摩门教徒,他们一点也不关注这些事情。

  我曾听说,摩门教徒对瑙吴如此虔诚,使得当地的一些恐慌还烙上了些许怀疑的色彩。非摩门教徒一般读有关约瑟夫·史密斯在这里逗留的历史,与他的信众有一些细微的差别。他们最令人厌腻的观点,认为史密斯是来自东方(实际上是来自纽约州)的一位具有超凡能力的妄自尊大者,他来招揽成立一个空想的、基本上是虚幻的宗教。史密斯称他是按照黄金简册的启示来建立摩门教的。这些金简册或者是一个称为莫罗尼的天使传给他的,或者,根据最近的解释是一只白火怪传给他的。这些简册成为了《摩门经》的基本原典,它教导现代的摩门教徒,称他们是以色列失落部落的后裔,这些部落在古代的时候流浪到了美洲,使得上帝的真言生生不息。

  《摩门经》预言在未来的某一天,将有一位先知要来重建“上帝在地上的国”。依据史密斯的批评者的观点,这毫不意外是史密斯亲自承担了这一职责。来到瑙吴之前,他曾尽力地要在俄亥俄和密苏里建立神权政治,但被这两地驱逐出去。批判历史学家称瑙吴是他第三次的尝试,而且他曾组建了一支1500人的具有良好武器装备的民兵队,以确保成功——这一事情引起了当地非摩门教徒居民的极大不安。当时就有一份非摩门教的报纸撰写文章批评史密斯和摩门教,可史密斯控制的市议会命令解散报社和销毁新闻报道。这件事情引发了暴乱,导致史密斯在暴乱中被谋杀。在一些非摩门教徒的眼中,史密斯完全不是一位支持宗教自由的圣洁之徒,他是一位拥有武装力量的宗教暴君,所有的这些都使新建的瑙吴教堂成了一座难以理解的纪念碑。

  我正在思考所有的这些事情,此时草案院的老板索恩加·布斯亲自进来为“鸡肉之夜”安排事宜。她告诉我这是“鸡肉之夜”这周来生意最好的一晚。尽管大约有三分之二的人是带着孩子的家庭,但说真的,在这许多人中间也有一些喝啤酒的人。她在酒吧工作了十年,这五年来也一直持有这家酒吧(但是她不持有建筑物所有权)。她回想这些年,除了对酒精的消费和偶尔的摇滚乐现场表演外,也没有其他什么过分的行为,这使得摩门教徒的城市官员很轻闲。

  作为一位优秀的记者,我已经向在酒吧里的那些家伙寻根究底地追问每一个龌龊的不端品行的历史。他们中的一个承认确实有过一次,可能是因为多喝了一杯吧。他有一次不小心撞进了放在酒吧里的一个大的开口垃圾箱里,好在并没有受伤,这使得他留有一些颜面。他们还告诉我,“鸡肉之夜”过去叫做“尽你畅食鸡肉之夜”,直到一次一个家伙狂吃了十只鸡却仅仅从酒吧买了一瓶啤酒来喝,之后就结束了“尽你畅食鸡肉之夜”这个招牌。不过他会对暴食的原罪感到内疚,还是对仅仅利用了资本主义边缘区域的缺陷感到愧疚,这只是看法不同而已。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59楼 发表于: 2007-11-10
啤酒河岸的回程(4)

   “假如警察跑到这里,”丹跟我讲,“他们一定在找炸薯条”。

  对于索恩加·布斯来讲,那件事情可以简单地归结为根源于宗教狭隘思想的冒犯事件。“起先,我还能与之相容,”她说,“但之后我就疯掉了……这是一个农民的社区,到这里来的人很良善、诚实和殷勤。我们很快乐而且这里也没有发生过真正意义上的罪恶。”

  到现在教堂开放已有三个月,并且来消暑的人在不断地减少。我问她是否事情已经平息下来。“仍旧很紧张,”她说,“尽管不是很糟糕,因为我想现在他们已经接受我们在这里的事实。”

  接着她说出了一件惊人的事情:“我租了这个地方,我的房东就把这房子卖给了一个犹他州的摩门教徒。我确信他把我的租金变成了一份小小的储蓄金,以便他在未来的某一天能用这些储蓄金变现成其他他想要的东西。”

  之后她大笑:“哦,我想他们会抓我的。”

  我感谢她和酒吧里的那些家伙肯花时间和我聊。我想继续找一位观点相反的人。但是教堂前并没有拥挤的游客潮(摩门教徒或其他人),而且我也不能进入教堂:教堂对非信者是不开放的。于是我开车回到了约瑟夫·史密斯的历史遗址那里,在瑙吴历史遗址游客中心的服务台旁,我询问了一位和蔼的妇女是否知道这一纠纷,而这个中心是座杂乱无序的现代建筑。她说她不知道,但她递给我许多关于瑙吴历史遗址的手册,并且建议我注意那部“鼓舞人的电影”,这部电影诠释了“瑙吴历史遗址的早期发展”。我接受了手册,但忽略了那部电影,我选择了步行去看史密斯家庭的墓穴遗址,在那里放着史密斯的遗体。我很想知道史密斯他自己会怎么处理这所有的一切?

  我也想知道沿着啤酒长河的旅行中是否有特别的一站。

  离天黑前的一个小时,我驱车朝另外一个神庙驶去。如果文学可以称得上是一种信仰的话,这是一个最世俗人物和最世俗信仰的神庙。

  我进入了密苏里的汉尼拔,它位于瑙吴南部约70英里的地方。我就朝我的文学英雄塞缪尔·兰霍恩·克莱门斯儿时的故乡奔去。克莱门斯更知名的名字是马克·吐温。我决定在这个特别的一天有一些个人的激动人心之举,不管汉尼拔是否是在完美酒吧清单上的唯一候选。

  汉尼拔——“美国的故乡”,一个招牌告诉我——在黄昏的太阳下看起来平静而沉寂。我一路沿着马克·吐温的历史标记断断续续地驶到市中心,再往下就朝河边开去,在那里你会发现绝大多数的市镇建筑与马克·吐温有关。我决定在汉尼拔待到我想走为止。接着我立刻面临着一个住宿的难题:在老的并且已褪色的(但或许富有特色)马克·吐温旅馆呢,还是在克莱门斯最好的西部旅馆(开始时,我也注意到了在虎克尔佰瑞车道的康福特客栈,更不用提超7汽车旅馆和一家旅行客店,这两家都在马克·吐温大街上)。当我进一步观察时,我意识到那家老马克·吐温旅馆对投宿者不开放,而那家克莱门斯最好的西部旅馆就坐落在马克·吐温饭厅与家庭餐馆所在街道的右手边。在这步行的距离中,还有蛙跳咖啡屋和贝基老式的冰淇淋营业室和商场,更别提我真想看看的地方了:马克·吐温孩提之屋和博物馆,贝奇·撒切尔的房子,汤姆和哈克的塑像以及《汤姆·索亚历险记》的立体模型。

  汉尼拔是一个大约有18000人口的小镇。它令我好奇地想知道到底有多少工作与马克·吐温行业相关,到底有多少事物以马克·吐温或以马克·吐温笔下的人物命名。后来我浏览了一下黄页,我了解到即使是在镇上的米勒啤酒批发商都称自己是马克·吐温分销公司。吐温,一个啤酒人,可能会欣赏自己与啤酒的联系。很难知晓他会怎样看待索亚的溪流乐园、咖啡屋和圣诞节商店,还有大船、微型的高尔夫球场和汤姆·索亚和贝克·撒切尔洋娃娃,这些洋娃娃看上去就像《圆白菜的小孩》中那两个变种的堂兄弟。洋娃娃邮购的价格是一对22.95美元。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60楼 发表于: 2007-11-10
啤酒河岸的回程(5)

  此刻,所有的吐温的遗址都关门了,我就将车停在一个陡坡上,到旅馆里登记。在我的前面是一车年老的游客,他们看上去似乎要竞争谁的登记速度最慢。而几位骑摩托车夫妇身上惊人的纹身,让我在排队的时候开了不少眼界。在天黑之前,我仍能够闲逛一番,透过窗户看一下吐温的房子和格兰特的药房,以及漂亮的带护墙板的商行和房子,那里是吐温一家在落难时待了数年的地方。

  那里有足够多的标记使我能不断地翻新我的记忆:吐温实际上出生在佛罗里达的密苏里(不要与路易斯安那的密苏里或墨西哥的密苏里混淆),1839年四岁的他搬到了汉尼拔。他1853年离开汉尼拔,做了一段短期的印刷工和记者。他把童年的记忆都写在了《汤姆·索亚历险记》和《哈克贝利·费恩历险记》里,而他的一生,都被他写进了他辛辣的其他30多部文学作品里。当吐温1882年再次参观汉尼拔来完成《在密西西比河上的生活》这部有关他做船上领航员日子的半回忆录时,他写道:

  整个镇展现在我的眼前,我能够标出和锁定每一个地方,而且非常详细。自然而然的我内心深受感动……从这有利的地形观看大河上下和宽阔的伊利诺斯树林,显得非常的漂亮;我认为它是密西西比河上最漂亮的风景中的一段。

  从船头看过去,市镇依旧那样美丽,尽管它与吐温笔下描述的老的、历史的汉尼拔不尽相同。他是这样写的:吵闹的码头满是平底船的船员和河鼠,岸边立着屠宰场和码头包装厂,木材厂,木桶制造厂和散发出臭味的皮革工厂。我轻松地逛过了几个街道,这些街道都曾出现在吐温笔下,但现在都是翻新过的。在隐没的夜色里,我在一条房子已褪色的街上走着,当一条不知品种的大而凶的狗向我挑衅时,我经历了那种汤姆·哈克的时刻——我猜想它是一条大丹狗——一种牧羊狗,可能是一种由牛和大驯犬在某个基因库里培养出来的混合产品。毫无疑问,吐温一定会许可年轻人用手边的石子打那个怪物,喂它些糟糕但不致命的吃食,或者找到其他的机灵方法把这个拦路的障碍给引开。我只有站住,并且一步一步地后退,同时不断地朝大狗叫喊,我希望狗的主人会出来,还希望他要比那只狗要更温和一些。(另一方面,我自己有一个理论:狗的样子和行为经常和它的主人很相像,这样,在这种情况下,我的问题就更加糟糕了。)这一僵局被一辆开来的车打破了。那只狗愉快地嘲着那车吼叫,对着车的后轮咬牙切齿,而我就朝相反方向快速走开。

  晚餐时间差不多要结束时,我找到了去布巴的路。布巴这个餐馆就藏在一个漂亮的老仓库里,而仓库则在密西西比防洪堤(当地人称作洪水墙)“湿”的那一边,离旅店也不远。我仅仅因为它的名字选择了它。我作为研究生曾在哥伦比亚的密苏里呆过三年,而且我总觉得在圣路易斯和堪萨斯城之外的密苏里感觉上更像在南部而不是在中西部。并且当你在南部时,每次你都会碰到一个称为布巴的地方,你会停下来并在那里吃饭。这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我点了烟熏烤肋骨,它们非常的棒。

  也就在那里,我任凭思绪天马行空:要是我与萨姆·克莱门斯一起喝啤酒情形将会如何?或许在他晚年,当这个长期灾难和荒诞的世界使得他越发愤怒,一两瓶的啤酒再也不能抚慰他的内心之前的那段时间。虽然我没有计划找寻啤酒吧的路要怎么走,但我也花工夫去做一些与吐温相关的啤酒研究。我发现大量的资料,这使我相信他自己曾经是一名啤酒朝圣者。在1912年艾伯特·比奇洛·佩因的吐温传记中,佩因写道:吐温当时是一位旧金山的记者,住在唐人街锡屋顶上面的一间公寓里。在深夜他和他的同伴喝了啤酒之后,他们就将空瓶子扔向那些没有区别的屋顶。当疲倦的居民从他们的房子里蹒跚出来而且挥动着拳头咯咯作响时,吐温等人就隐藏在百叶窗后面。佩因描述了一次喝啤酒比赛,并且写到吐温酷爱大麦饮料。他这样写道: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61楼 发表于: 2007-11-10
啤酒河岸的回程(6)

  他为[旧金山]《呼喊》报努力地工作,与史蒂夫·格力斯住在他们能找到的最安静、过着朴素生活的地方。他们住的地方虽不是足够的安静,但还是远离狗、猫、鸡和钢琴这些看起来使早晨变得可怕的东西,因为此刻作为一位疲惫的夜里工作的记者和排字工人正需要休息。他们偶尔也会出席典雅的社交的活动;但他们的消遣更像是私人的夜半狂欢,而这往往发生在报纸送去印刷之后——那会儿他们找到什么吃的就吃什么,喝上几杯啤酒稍微放纵一些,或者他们会到一些通宵的娱乐场玩台球或桌球。一位名叫沃德的印刷工——“小沃德”,他们这样叫他——经常和他们一起出去玩这些东西。沃德和格力斯都是矮脚鸡斗鸡者,有时候为了斗鸡助兴,他们会大吵大闹。克莱门斯从不喜欢这类事情并会加以制止,但沃德和格力斯就会与他争论……

  在那些日子里,吐温为失眠症所困……而且他用了各种特别的方法促进睡眠。最早他是在临睡前喝香槟酒,但后来在波士顿的时候,他就将四瓶贮藏啤酒夹在胳膊底下了;他现在称贮藏啤酒是唯一能帮助他睡觉的东西。

  当我读了他1876年写的那封信后,我断定吐温自己可能已介入了在瑙吴的那次争论。这是他在纽约写给他在旧金山老报纸的一段文字:

  你意识到在纽约,在工作日夜晚12点之后,你不能因爱情或金钱而买到一杯葡萄酒或一杯酒精饮料,你也不能在星期天的任何时刻买到酒。对于纽约的道德而言这是非常好的事情,但这对于邻近的居民而言则是不道德的。每个安息日在霍波肯,这严重地打击了两万个嗜酒之徒。你记得虔诚的女孩这样说:“我发现我的丝带和小玩具正拉我下地狱,于是我把它们解下来交给了我的姐妹。”这就是我们为霍波肯所做的事情。我们发现喝啤酒的人正在腐化道德,于是我们决定将他们移交给我们的邻居。所有的星期天,摆渡船上都装满了人。公平地讲,在霍波肯啤酒和酒醉之徒已经达到人山人海的地步。他们说他们去那里庆祝下个星期天要颁布的一部特权法,之后饥渴的纽约将会做什么呢?

  咳,布巴对于沉思这些事是个很好的地方,尽管这儿也供应啤酒,但这儿空荡荡的,不符合啤酒吧的要求。于是我又沿着安静和黯淡的街道逛了回来,我向前缓缓地驶了六个多小时。我在想可能这个星期三的晚上所有汉尼拔的人都准备上床睡觉了,我也要如此做。但是当我穿过大街时,我注意到了几个街区以外的灯光,它们看上去就像霓虹灯的橙色光芒。当我接近的时候,我意识到这是个酒吧,里面还有人在喝酒。我走了进去,此时大约九点。

  这地方名叫希德的国家酒吧和烤肉店,不知道这是否是一个摩托车手的酒吧。此刻一半的人是摩托车手和他们的女友,并且还有一些人看上去像正在受训的摩托车手。自动点唱机里轰然地放出喧闹的摩托车手摇滚乐,摩托车手们自己则乐于喧闹、刺激的飞镖竞赛。其中有一个极其高大的参赛者——天哪,这个家伙看上去像个十字形,有点像1950年代后期商业肥皂剧里的科林先生角色,但他的文身却与丹尼斯·罗德曼一样密密麻麻。我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吧台,清楚自己现在身处的环境,点了一瓶百威。由于我没有文身、耳环、肌肉衫或夹克、黑色皮夹克、海盗头巾,也没有挂着链子和束着钉满铜钮的皮带的破烂牛仔裤,并且由于我也没有穿着在摩托车手看来很男子气概的皮靴,我不想让自己更显眼。我尽量地想与酒吧服务生来一次交谈,但是音乐和与飞镖相关的谈话声音很大,以致我连弄清酒钱是多少都很困难,更别说了解这个酒吧的深层涵义了。于是我坐在酒吧的一条凳子上喝着我的百威,看着飞镖比赛。空气里弥漫着烟味、音乐、闲聊声和不时的喝彩与亵渎的暴笑。我根本无法在此安排我的下一站。

  一个戴球帽的男人突然站在桌子上,声嘶力竭地大声嚷道:“安静!”接着说道:“现在是9月11日的9:10,再过一分钟就是9:11,我希望每个人站立为那些在世界贸易中心遇难的人和他们的家属默哀一分钟。”酒吧突然安静下来。飞镖比赛也停止了。一些家伙也拔了音乐的插头。

  当钟走到9:11时,这些摩托车手一些仍然紧握啤酒,一些则脱下帽子,低下头深深地默哀。

  这样他们持续了一分多钟,之后一些人朝自动点唱机跑去又插上了插头。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62楼 发表于: 2007-11-10
我们到西部窥探那些酵母窃取者(1)

  让我告诉你我之所以成功的秘诀。我的力量仅仅在于我能坚持。

  ——路易斯·巴斯德

  加利福尼亚州的伍德兰山——也许你像我一样生活着,没有注意到国际啤酒酵母的走私。也许你也不知道,啤酒酵母的窃取分子在美国无处不在。

  但是他们就在那儿,所有的酵母都是窃取分子的窃取对象。他们有设备和知识。他们知道怎样克隆,实际上,准确的说是克隆纯化。稍后我们将介绍它。

  现在,啤酒中使用酵母看起来很复杂。我们对酵母这些微小的、单细胞的、马铃薯形状似的真菌会有好奇的想法。销售晾干的真菌,每包只有半盎司合50美分。用这些发酵粉,可以酿造5加仑的啤酒(大约53瓶12盎司的啤酒)。如果你投入2.5美元,你将得到由2500亿个单细胞构成的流体状的酵母粉,这样每个啤酒酵母细胞便成为了世界上最廉价的商品。

  然而,当你和发酵师傅在一起时,这些看似复杂的生物并不那么让人好奇。在啤酒发酵师看来,没有什么比啤酒酵母更简单和更普通的了。酵母美丽绚烂、神秘、神奇、性感,是啤酒最重要的原料。它一贯的神秘的名字是:上帝是良善的。因为没有啤酒酵母——这种极富生命力且自我繁殖力很强的生物,啤酒根本不可能发酵,也不会有有益于口味和心情的酒精。

  我们早就知道啤酒发酵剂在很大程度上会影响啤酒的品质和口味。浓啤酒酵母和贮藏酒酵母,这两者形成了世界啤酒口味的微生物分水岭。一种用来生产温暖的浓啤酒,另一种用来生产爽滑清凉的贮藏啤酒。这多少可归结为如何有效地运用这两个品种。

  然而,对酵母过多的了解并没有提高我们对这些微小生物如何起作用以及起到什么样的效果的认识。酵母分13步吞噬麦芽糖,然后释放出副产品酒精(和二氧化碳)。在这之间,可以发生很多变化。例如,直到现在,科学家将气体色谱仪与经过嗅觉培训的人员相联接,发现了为什么啤酒酵母的反应产生了各种味道和气味,以及一些以前不知道的,被认为是啤酒的其他成分的酵母反应。科学家用极其复杂的方法分解了酵母。假如你观察到某些反应的复杂之处,那么你就能酿造出这些风味的啤酒。

  如果你像迪克西酿酒公司的一个新奥尔良的酿造商那样,从1907年开始,就用同一种啤酒发酵剂,那么这就与你无关,因为这是件有趣神秘的事情。但是,如果你是啤酒手艺酿造师,致力于酿造具备鲜明风格的新型啤酒,这将使你受益匪浅。同样地,作为家庭作坊的酿造师应该酿造像塞拉内华达麦酒风味的啤酒,或者像巴尔特葡萄酒那样风格的啤酒,或者酿造能超越很多啤酒风味的在世界上还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啤酒。

  如果你是那种传统的酿造师的话,与你利益相关的是,在世界上已发现的多达上百种的啤酒酵母中,在美国仅仅大约有一百种可以用来出售。它们主要是来自两大盈利的实验室——在俄勒冈乌戴尔的维亚斯特实验室(WyeastLaboratories)和在圣地亚哥的怀特实验室(WhiteLabs)。啤酒酵母的种类实际上可能有些少,这两个公司每个大约提供50种啤酒酵母,有些酵母可能是同一种只是用不同的名称来销售。当吉米·卡特这位一直喜爱家酿啤酒的总统,在1979年颁布了一部法令,使家酿啤酒在联邦层次上合法化,并同时可以在各联邦州合法化时,啤酒酵母便得到更多的推广。在以前,除非你写信到英格兰邮购一些少量的浓啤酒的酵母,家酿啤酒师就得用面包酵母来酿酒了。

  但是如果你是全国200万啤酒爱好者中对家酿啤酒非常喜欢的一员的话,你能买到近百种的酵母——谁都能买到的那些品种,那就不稀奇了。在这些令人发疯的理论的驱使下,如果你有啤酒酵母,你就能把萨姆·亚当斯酿得和波士顿啤酒一样好。你也可以造出具备异域风味的啤酒,改变你的生活。

  如果你相信那些忠于啤酒酿造事业的人,以上的一切对你来说已不是难事了。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63楼 发表于: 2007-11-10
我们到西部窥探那些酵母窃取者(2)

   在兰迪·莫什的建议下,我在休斯顿一次家酿啤酒比赛中遇到了健谈的芝加哥啤酒商格力克。我抽出时间试图去询问完美啤酒,飞往洛杉矶会见马里巴斯·莱内思-卡塞尔曼。莫史告诉我马里巴斯不仅是全国公认的啤酒酵母专家之一,而且她在啤酒发酵的科学研究方面,比美国的任何一个专家贡献都大。

  啤酒酵母发酵,不像在家畜身上的变异实验,任何人都能够获得,更不怕受到控告。现代啤酒酵母来自于野生的天然的品种,它们不是基因工程的产品,因此,严格来说,它们不是专利品(尽管人类的工业产品的专利已经涉及到啤酒酵母,但还远没有涉及到啤酒酿造业)。

  但这并不是说,这个问题与啤酒酿造业没有一点关系。大多数啤酒商家都用啤酒酵母作为他们的专利商标,他们不会把专利上交或者让其流落到外面。像安豪塞-布斯那样的啤酒制造公司,每年花大量的资金投资在高科技实验方面,用来繁殖啤酒酵母和保持啤酒的清醇。(就每瓶啤酒的成本来说,酵母实际上根本算不了什么,整个啤酒酿造过程派生出比将来生产啤酒实际需要多五、六倍的酵母,并且啤酒商还面临如何处理多余酵母的问题。)

  许多大的啤酒公司像安豪塞-布斯、SAB米勒和科士,一直都在用同一种啤酒酵母。他们说,这种酵母由他们公司的创办者带到美国来。他们采用一种密闭的试管来放置干净的培养液,从这种培养液中经常繁殖更新它们。这些试管储藏在零度以下,用消过毒的媒介物防止它们受到侵害。但大多数成千上百的新的作坊啤酒在过去的四十年,没有自己的酵母品牌,也没有资金和空间进行实验。尽管维亚斯特和怀特实验室突然要帮他们开发、完善、推动和保留他们的品种。一些小的酿造作坊确实承认他们的啤酒酵母来得不可告人。至少有两个啤酒商告诉我,他们的啤酒酵母是靠内部走私得到的。一些啤酒酿造师告诉我,他们先从别处弄到啤酒酵母的样本,把它转变成另一种酵母,然后专利权就是他们的了(啤酒酵母至多可以繁殖十代)。现在,一个啤酒酿造师会与他人分享他的酵母,仅仅要求获得酵母的那一方在市场上称赞他们的产品。但酵母实验室控制的大部分酵母,享有不可共用的协议,这使实验室不能出售它们,或者把它们投入啤酒市场,或者把它们给其他的商家。

  这就是啤酒走私者来这里的原因。

  我遇到了马里巴斯和她的丈夫史蒂夫·卡塞尔曼。他们伍德兰不大的农场位于洛杉矶东北的杂乱的郊区。把它称为“房子”的话,有些失当。马里巴斯和史蒂夫·卡塞尔曼是热衷于啤酒业的,他们拥有一种很受欢迎的啤酒品牌,是经过注册的,叫做金色好莱坞(它是一种富有异域风味、获过奖项的美国库尔许,是一种以清爽、类似贮藏酒的特质而闻名的浓啤酒)。他们的房间和停车室都用来贮藏啤酒,7个冰箱贮藏了不同阶段的啤酒,到处都是啤酒桶,其中在游泳池边上的一个还带有龙头,在走廊过道里装有可生产50加仑啤酒的酿造设备(还有容量为5加仑的待用的坛子),一个设备齐全的啤酒发酵室,瓶装啤酒的箱子以及装瓶子的设备塞满了角角落落。空置的卧室用来装满实验用的试管、烧杯、烧瓶以及用以观察酵母的显微镜。

  从其他人那里获得完善的啤酒酿造的技术,或者获得实在的标本,并不需要你有博士学位。但马里巴斯却具备所有条件。她在1980年从密歇根大学获得生物学博士学位。她这个高大的中西部人具有友好、机警和令人开怀大笑的特质。她最美好的回忆是能够买5美元一罐的浓度高的啤酒。“那就是炸弹。”她告诉我。在美国癌症研究中心做癌症研究之后,她到了一家私立机构,做关于生物技术方面的称为生命来源的研究。在那里,她帮助基因科学家合成荷尔蒙,研究出大医药公司药物试验的反应剂。她的工作对啤酒研究有明显的好处,她所接触到的高端液氮冷却器能令她在零下80华氏度的条件下将酵母存放在矿油下的斜槽里。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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