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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玄幻小说《天擎》作者:撒冷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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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328楼 发表于: 2007-11-15
第十六节 也许结束

“英国哪里?”凌梦蝶看了看云斐他们一阵,然后又问道。

  “伦敦。”孙云梦答道。

  “你知道他什么时候上的飞机妈?”凌梦蝶又问道。

  “不知道。”孙云梦答道,“他没说,我也不方便问。”

  “好,那就这样,你继续跟他保持联络。”

  “他是要来对付我妈?”听完凌梦蝶跟孙云梦的电话,西蒙转头看着云斐,问道,“就像他当初在东京所做的那样。”

  “怎么可能?”凌梦蝶不以为然的问道:“他甚至不知道世界上有你这么一个人。”

  云斐缓缓摇了摇头,说道:“不要小看段天狼,只要他想,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不能知道的。不过……我并不认为他到英国来是来对付西蒙的,事情到今天这一步,陈建生那边已经瘫痪,面具岛屿已经散伙,段天狼独木难支,大局已定,就算他真的是超人,可以成功将西蒙袭杀,那也改变不了他失败的结局。我不认为这个人会做这么毫无意义的事。他一定……是因为抱着别的目的来英国的。”

  “那你觉得他是抱着什么目的而来的呢?”凌梦蝶反问道。

  “我不知道,不过要知道并不难。我们把过去一周内从中国进入伦敦的航班全部过滤一遍就好了,我们很快就查出他的身份。”云斐说着,便走出去开始布置这件事情。

  伦敦。帕莱玛皇家饭店。

  段天狼装扮成一个小胡子的日本人,就住在这间酒店里。

  此时,他的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盒子,这是方冲在临走时,托王廉留给他的东西,在这个精致的盒子里放着的,是一枚古香古色的戒指图章。

  方冲不仅将这个盒子留给了段天狼,还给他留下了一段故事,一个近乎神话的故事。这是凌梦蝶从小就听到大的故事——有一对伟大的华人兄弟,他们开创出了伟大的事业。这份事业发展到今天,已经庞大到超乎任何人的想象。而任何同时得到两枚图章的华人,就将获得他们庞大财产的继承权。

  当初,“鸿钧”曾经同时拥有这两枚图章,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没有去兑现这继承权,二十选择将这两枚戒指分别让方冲和凌梦蝶的师父来守护。

  不曾想,凌梦蝶的师父反叛在先,他的那枚戒指落在了凌梦蝶的手里。而方冲反叛在后,他的那枚戒指,则送给了段天狼。

  方冲还通过王廉传话给段天狼,罗斯切尔德家族之所以这么多年来,一直视“鸿钧”为心腹大患,跟这两枚图章很有关系。

  方冲当初之所以将这枚图章交给段天狼。其实是希望他想办法找到另外一枚图章,争取获得继承权。进而来同时对抗默客和罗斯切尔德家族。

  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段天狼竟然会想要来利用这枚图章。

  段天狼看了看手表,然后自言自语的道:“以罗斯切尔德家族的效率,现在应该已经查到我的身份了吧?”

  段天狼刚刚自言自语完。他就看到自己的PDA的黄灯响了起来,他于是赶紧将PDA打开。然后就看到孙云梦只在“天道”上留下一句话——他们给我电话了。

  看到这句话之后,段天狼深呼一口气,看了看手表,从床上站了起来,走到落地镜边,失神的望着自己的样子。

  望了约莫两三分钟之后,段天狼来到房间的洗手间,坐在马桶上开始看表,等到时间离接到孙云梦的信息十五分钟左右,段天狼就开始倒数,“三百,两百九十九,两百九十八……”

  几乎是与此同时,云斐便已经收到了来自下面的报告,“一周内所有从中国起飞飞到伦敦的航班乘客全部检查过,每一个人都可以查到真实的身份背景。只有一个人本人例外,他的名字叫做足利有信。我们搜到了他在伦敦的落脚地,他现在就住在帕莱玛皇家饭店二三四七号房。

  “足利赖光,织田有信……足利有信……”西蒙喃喃的念了一阵,轻拍着桌面站了起来,“不用想了,这个人一定就是段天狼,马上将‘蝙蝠组’的人派过去。”

  西蒙说到这里,看着云斐在那里是尽的皱着眉头,于是问道:“怎么,云斐,你还有什么疑虑吗?”

  “那倒不是。”云斐啧了一声,“只是我始终想不通他到底想来英国做什么。”

  “我们就不必在这里冥思苦想了,不如我们也跟着一起过去酒店堵他。等到把他活捉了,想怎么问就怎么问。”西蒙说道。

  “既然如此,那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出发好了。”

  “九十八,九十七……”正数到九十七的时候,坐在马桶上,看着PDA的段天狼开始浮现处淡淡的笑容。一切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西蒙亲自带着蝙蝠组的人赶了过来。

  通过PDA上终于看到这些人的身影之后,段天狼马上站了起来,将自己的PDA关掉,用塑料包包好,放在自己房间洗手间的抽水马桶里。然后,他再换上另外一个同样装好了电脑系统,并且做好了各种虚假资料的PDA揣在了怀里。

  站在洗手间里微微定神一会之后,段天狼开始重新数数,“二十,十九,十八,十七,十六……”

  当段天狼数到三的时候,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段天狼于是马上从洗手间冲了出去,打开窗户。奋力从二十几层的酒店向着对面相隔十几米远的房间跳去。

  在空中划出一道惊险的弧线之后,段天狼落在了一个英国工人的家中,当时这位英国工人的妻子正在洗澡,当她看到突然有个黑色的物体砸进自己的房间,然后又自己爬起来跑掉的时候,竟然吓得把水龙头都给捏断了。

  “有没有搞错?这家伙的警觉性也太高了吧?”当冲进段天狼的房间,翻查了他房间的行李和衣物之后,西蒙瞠目结舌的说道。

  云斐没有接西蒙的话,而是开始仔细翻查起段天狼的行李来。

  “怎么样,这个人是不是段天狼?还是只是个被我们误认为是段天狼的日本毒贩?”西蒙问云斐道。

  云斐再次翻查了一阵之后,说道:“应该真的是段天狼本人。”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西蒙笑着走到窗边,看着段天狼跳往的那栋楼房,说道,“就怕他神出鬼没,不知道在哪里。现在既然找到了他的线索,又是在我们的大本营。‘蝙蝠组’要是再抓不住他的话,我就把‘蝙蝠组’解散掉。”

  西蒙的话刚说完,就听到侧边的桥上传来一声巨响,强烈的震荡波,隔着数倍米的距离,依然震得西蒙耳朵生疼。熊熊的火光,伴着一阵烟火,从一辆汽车的残骸中猛的喷射出来,冉冉向上。仿佛被导弹袭击过一样,而周围有一片路人被炸得倒在了路边。

  和所有在伦敦生活的人一样,看到这一幕,西蒙首先想到的就是恐怖袭击。

  “天啊,也许我不该建议英国政府在伊拉克驻军的。”西蒙目定口呆的说道。

  听到这巨响,云斐也马上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查看情形。

  两个人观望了一阵之后,西蒙不知道哪里来的灵感,突然开玩笑的说道:“段天狼莫不会就这么死了吧?”

  他刚说完没有多久,就听到蝙蝠组的人通过电话报告:“报告族长,段天狼死了。”

  “什么?”西蒙这次是真傻了,他不敢相信的看着云斐,“不是吧?”

  云斐马上接过电话,“段天狼是怎么死的?”

  “刚才在追逐过程中,段天狼跑上桥,就在他过桥的过程中,他已经跑到那辆轿车旁边,结果,他刚跑到轿车旁,轿车就突然爆炸,他整个人都被火海吞噬。”

  “你们尽量保存现状,我们马上赶过来。”云斐说完,挂了电话,跟西蒙对望了一眼,两人赶紧朝着桥边冲去。

  现场一片凌乱,人们纷纷四散奔逃,两人费了好大劲才靠近这辆轿车。

  “尸体呢?”一到轿车边,云斐就问道。

  蝙蝠组一个成员指了指桥下的河,“差不多都被炸碎,沉在河里了。”

  “沉在河里?”云斐疑问的看着这位蝙蝠组成员。

  这时候,西蒙抬头看到远处已经有警车大量开了过来,他于是说道:“马上把现场的主要证据全部收一下,留下善后人员,然后马上撤退。”

  说完,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西蒙和云斐率先撤离了。

  在回去的车上,西蒙有些觉得好笑的摇了摇头,说道:“段天狼也算是个天才人物了,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这么个奇怪的死法。人的智慧终究有极限,到底还是不能跟天争啊。”

  “段天狼是不是真的死了还难说,我们还得分析一下现场搜集的证据再说。”云斐已然不放心的说道。千马文学 crazyma手打

  六个小时之后,参与这次行动的蝙蝠组的成员全部回到了总部,并且带回了他们在现场搜集的几项关键证据——一个精致的金属盒,一直被烧焦了,但是有很显著黄种人特征的左手,一小块硬盘碎片。

  “这个硬盘碎片我们已经分析过了,应该是段天狼PDA上的硬盘碎片,我们已经针对这块碎片做了数据恢复,相关数据我们已经整理出来。”蝙蝠组负责这次行动的负责人向西蒙报告道。

  “报告在哪里?”西蒙伸出手,问道。

  蝙蝠组负责人从怀里掏出一张光盘,递给西蒙,“相关数据我们都刻在这张光盘里。”

  西蒙接过光盘,递给身边的云斐,“云斐,你去看看这些数据。”

  将光盘给了云斐之后,西蒙又掉转头,问道:“那这只手又是怎么回事?”

  “我们对这只手做过DNA分析,跟我们所查到的段天狼的DNA是一摸一样的。所以,这只应该是段天狼的手。”蝙蝠组负责人说道。

  “现场就只有这只断手吗?”西蒙问道。

  “是的,族长您当时就在楼上,桥上的爆炸威力有多大,您是看到的,段天狼整个人都被炸的粉碎,他只剩下这只手了。”蝙蝠组负责人说道。

  西蒙接过塑料袋,端详了一阵塑料袋里烧焦的手,略微皱了皱眉头,“你确定这只是段天狼的手吗?”

  “族长,我们已经做过最严格的DNA分析,都没有发现任何错误。所以,毫无疑问的,这只烧焦的手,应该就是段天狼唯一的遗体。”

  “那这个盒子又是怎么回事?”西蒙看着这个精致的盒子,问道,“怎么这么大的爆炸,他竟然一点事都没有?”

  “族长,这是个特制的盒子。不但在爆炸中安然无恙,而且我们费尽心思都无法打开它,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只能一起拿给族长了。”

  半个小时后,这些蝙蝠组的人全部离开了。

  在房间里研究了半天的云斐走了出来,“西蒙,这个确实是段天狼的PDA,再加上那只手,看起来段天狼真的死了。但是……我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要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来伦敦呢?”

  西蒙伸手摇了摇那个盒子,“我知道,是因为它。”

  “这是什么?”云斐看了看这个古怪的盒子,问道。

  西蒙张开嘴巴,正要回答,但是他到底还是没有完全坦白,而是说道:“罗斯切尔德家族之所以数百年锲而不舍的追杀‘鸿钧’,有一半原因是为了这个盒子。”

  云斐皱了皱眉头,想要问,但是终究还是没有问。又过了一会,他说道:“你确定段天狼已经死了?”

  “就算全世界都不可信任,我们到底还是要相信自己。”西蒙笑着站了起来,拍了拍云斐,“云斐,忘了段天狼吧,他已经成为历史了。有关于他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我们现在想要的……”

  西蒙看了看自己手心中的盒子,“是怎么样找回另一半我们追杀‘鸿钧’的理由。”

  “结束?”云斐抿了抿嘴唇,在心里轻声问道,“真的这么容易就结束了吗?”

  结束?究竟是不是结束呢?

  也许真的是结束,也许只是刚开始。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329楼 发表于: 2007-11-15
第十九集 不死鸟 第一节 不是信任,是信仰

  二零零七年,在段天狼英国事发之后的三天之内,陈建生和陈修源神秘消失。

  此后的三个月内,借助罗斯切尔德家族的实力为后盾,凌梦蝶设法接收了陈建生包括龙腾公司股份在内的所有资产,总计超过人民币三百二十亿元。

  这一年,龙志远宣布彻底退休,龙过海将他手上的所有业务并入龙氏集团,并正式成为龙氏集团的继承人,开始对龙氏集团的各项业务进行大规模的改组。

  次年,二零零八年起,每年的寒暑假,凌雪伤正式开始在父亲的银行上班。在凌雪伤的经营下,凌远山的银行取得了经营人民币业务的牌照,凌氏集团开始将事业重心更快速地移往中国内地。

  这一年七月,出于军工集团的营业需要,军工集团付出了重大代价之后,联合罗斯切尔德家族向美国白宫施压。八月,美国新任总统——看上去很上镜头的第一任美国女总统——脸色严肃地宣布对伊朗开战,并且誓言将这场战争打到底。

  为了不让这场战争那么快结束,军工集团需要有人支援伊朗,但是他们不方便直接出面。于是,他们便透过罗斯切尔德家族,示意凌梦蝶来做这件事。

  而当时中国以及俄罗斯都有极大的支援伊朗的意愿,但是同样不便直接出面。

  最后,凌梦蝶充当了这座桥梁。于是,源源不断地武器从中国和俄罗斯来到跟美国军队对抗的前线,也有源源不断的石油通过油管和邮轮运到了中国和俄罗斯。

  而在这中间充当桥梁的凌梦蝶则大发其财,一年之内赚取暴利超过人民币一千亿元,除去各方的利益分成之后,凌梦蝶的利润依然超过三百亿人民币,资产翻了一倍。

  同年,经过一年的努力,龙过海完成了对龙氏集团的改组。将所有周边业务都出售了出去,只留下三个核心业务,分别是科技,地产以及金融。

  两千零九年,龙过海将龙氏集团分拆成三大集团——天马科技,宏海地产以及东方金融,分别在上海和香港上市。

  上市之后,一周内,龙氏集团筹资超过三百亿,为中国民营IPO最大宗,总市值更是高达一千四百亿。

  同年,凌远山在凌雪伤的建议下,引入建设银行成为战略投资者,合资创建华银集团。由此,凌家事业全面进入中国内地。华银集团总资产超过两百四十亿人民币,其中凌氏家族拥有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

  二零一零年,华银集团在上海上市,筹资超过两百亿,总市值高达五百七十亿,成为仅次于龙氏集团的民营IPO案。

  二零一一年,苏荷,金越,凌雪伤大学毕业,三人都来到上海。

  凌雪伤正式就任华银集团投资部经理,金越成为龙过海高级助理,苏荷来到了上海一家电台,成为了电台主持人。

  二零一二年,中国A股,B股以及中国香港地区的H股合流。深圳指数,上海指数以及香港指数三大市场被整合为中华指数。

  凌梦蝶运作麾下华人集团在中国上市,筹资超过四百亿,总市值超过两千亿人民币,超越龙氏集团,成为了中国第一大民营IPO案。

  华人集团的法人并不是凌梦蝶,而是另外一个富商。所以,包括凌雪伤在内,绝大部分人并不知道凌梦蝶才是华人集团真正的主人。

  二零一四年,中国股市的总市值超过两百万亿人民币,此时的人民币与美元汇率为四比一,所以中国股市总市值折合美金约莫为五十万亿美元,正式超越美国股市四十六万亿美元以及欧州股市四十九万美元的总市值,成为了全世界第一大股市。

  与此同年,人民币正式成为全球自由流通货币,和美元,欧元一起成为全世界三大硬通货,是全世界贸易结算的主要单位之一。

  这一年,华人集团,华银集团全都成功挤入了中国民营企业市值前十名,分别位于第一名和第九名,华人集团总市值为三千四百亿人民币,华银集团总市值为一千零九十亿人民币。

  龙氏集团麾下三大集团全部进入中国民营企业市值前十名,分别是第二名的东方金融,第四名的宏海地产,以及第十名的天马科技,三大集团的总市值超过了五千五百亿人民币。

  经过七年的发展,龙氏集团已经成为货真价实的中国第一民营集团,雄视海内,霸气十足。

  同年,凌雪伤正式接任凌远山的职位,成为华银集团董事长,金越也就任天马科技总裁一职。

  两个人就任的日期是同一天,报纸上同时登载。

  同校,同龄,同样年轻才俊,同时就任,这四个相同放在一起,引起了外界无限猜想,无数香艳浪漫的故事在坊间流传,而这对当事人却似乎没有任何触动。

  以上都是在这七年里可以从公开文献和资料中看到的事实。

  至于罗斯切尔德家族以及“默客”的动向,那就是公众永远也不可能触摸的世界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在这七年里,罗斯切尔德家族只会比七年前更强。

  二零一四年七月二十三日,南非。

  “七年了。”

  罗斯切尔德家族华人会代表理事凌梦蝶,站在海边看着海鸥飞过的时候,突然这样说道。

  “七年而已吗?”站在她旁边的特别助理孙云梦微微笑了笑,“我觉得还太短了呢。”

  凌梦蝶有些疑虑地转过头,看着孙云梦,“难道你就一秒都没有想过?”

  “想过什么?想过段天狼是不是已经死了?”孙云梦有些骄傲,又有些轻蔑地卷起嘴角,不再说下去。

  “但是,现在已经整整七年了。虽然这七年来,常常有一个技术高超的神秘黑客在黑客界出没,但是,段天狼本人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这七年来,我留意着段天狼曾经身边的每一个人,完全没有线索。”凌梦蝶说到这里,叹了口气,“甚至包括苏荷在内,也是一样。”

  孙云梦略沉默了一阵,笑着问凌梦蝶:“不知道凌小姐有没有看过《三国演义》?”

  “当然有。”凌梦蝶说道。

  “《三国演义》里青梅煮酒的时候,曹操有过一段关于龙的言论,不知道凌小姐是否记得?”孙云梦又问道。

  凌梦蝶摇了摇头,“很小的时候看的书,已经不大记得了。”

  孙云梦转过身,右手遥指天空,有些类似念白式地说道:“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

  念完这句《三国演义》中曹操的名言,孙云梦又继续说道:“对于你来说,七年或许太长,但是对我来说,却只不过是弹指刹那。不要说七年,就算是七十年,我也不会嫌长。因为龙潜得越久,潜得越深,当他一飞冲天的时候,就将飞得越高,飞得越远。”

  凌梦蝶不敢相信地上下打量了孙云梦一阵,说道:“如果不是跟你相处七年,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真会以为你信了什么邪教。”

  孙云梦卷起嘴角,微微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凌梦蝶重新转过脸,啧了一声,又试探着问道:“看你这么坚定,是不是段天狼暗地里跟你联络过啊?”

  孙云梦看了凌梦蝶一眼,说道:“你不必在我这里动什么心思了。当初天狼就说过了,只要他联络我的那一天,他就也会联络你。”

  “那七年前,在伦敦事发之后,陈修源和陈建生这两个人也突然消失,是不是跟段天狼有关?”凌梦蝶心有不甘地又问道。

  小孙云梦嘴巴微微张开,笑了起来,“说实话,我当初还觉得有些诧异,但是现在想起来,我只觉得天狼做事天衣无缝,滴水不漏。他早就准备让我在你的身边,而他也知道你的手段,所以他只告诉我不怕被你知道的事情,这样一来,我们大家就都可以省事了。”

  凌梦蝶疑虑地上下打量着孙云梦,孙云梦见状,便问道:“怎么?你不信吗?”

  说凌梦蝶摇了摇头,说道:“不,我相信。以段天狼的聪明,做到你所说的安排是情理中事。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对段天狼如此盲目地信任。”

  “不是信任,”孙云梦笑着纠正道,“是信仰。”

  同一天,上海淮海路夜色酒吧。

  自从回到上海开始,凌雪伤就非常喜欢到这间酒吧来玩。因为她的姿色以及财富的关系,每一次来这里,都会引来无数自以为是的狂蜂浪蝶,虽然这些人不能给凌雪伤带来什么实质的伤害,但是凌雪伤依然觉得不厌其烦。

  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凌雪伤就忍不住将这间酒吧买了下来。

  买下这间酒吧之后,凌雪伤和苏荷这两个建筑系的高才生,将她们毕业以来几乎从未用过的专业便全部都发挥在这间酒吧上了。

  三个月后,这间酒吧重新开张,并且规定只接待女客。

  因为凌雪伤开这间酒吧只是好玩,并没指望它赚钱,所以虽然装修得超一流,音乐以及工作人员等全都是选最好的,但是价格却是实惠得很。再加上凌雪伤的名气的关系,一时之间,这间夜色酒吧风靡了全上海,成为了上海名媛美女的聚集之地。

  有很多男人恨恨地说,夜色酒吧把全上海一半的顶级美女都给吸引了过来,但是却不允许男人进场,实在是太不人道了。

  而今天,这间只要一过八点就没有位置的夜色酒吧却挂上了休业一天的牌子。

  “今天可是我的好姐妹庆功的好日子,你们可全都要十二分地加油才行。只要我的好姐妹开心,这个月工发双薪。”

  此时此刻,插着腰站在酒吧里指挥着众人忙碌的,正是令无数男人在梦中心碎的上海摊第一名女人凌雪伤。这时候的她,一点也没有了叱咤风云的女强人模样,反倒是更像是个有钱没地方花的败家女。

  正指挥着,凌雪伤的手机响了,她原以为是苏荷的电话,谁知道一看是歌手明通的电话。明通是一个月以前来酒吧驻唱的歌手。

  如果是在华银集团,以明通的身份自然不可能跟凌雪伤这种人通话,但是因为凌雪伤对夜色酒吧有不一样的情感,所有细节都是自己操作,所以明通才有可能知道凌雪伤的电话号码。

  “喂,明通,你在哪里?怎么还不过来?我好姐妹都要来了。”电话一接起来,凌雪伤那副盛气凌人的气势就不知不觉地展现出来。

  “凌小姐,不好意思,我拉肚子,今天可能来不了了。”明通在电话里抱歉地说道。

  “拉肚子?拉到歌都唱不了了吗?”凌雪伤皱着眉头说道。

  “我今天已经拉了九次了,连路都走不动了。”明通哭丧着说道。

  “不是吧?那怎么办?”凌雪伤抬手看了看手表,“我这边还有半个小时就需要歌手了,难道你让我现在去找吗?”

  说到这里,凌雪伤啧了一声,“算了,算了,你休息吧,这件事情我来处理好了。”

  凌雪伤说着,正要挂断的时候,就又听到明通说道:“凌小姐,如果你一时找不到人的话,我倒是可以推荐个人给你,他唱歌很有味道的,小提琴也拉得很好,我想你们今天这样的高级场合,他去是再好不过了。”

  凌雪伤皱了皱眉头,“他行不行的?”

  “凌小姐,你放心吧,我看过他的表演,绝对没问题的,我给你打包票。”明通说道。

  “哦?”听到一向说什么都不是很确定的明通说得这么斩钉截铁,凌雪伤不禁有些好奇,“既然你这么说,那就让他来试试吧。他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能到?”

  “他叫柳梦山,他住得离酒吧不远,骑摩托车十分钟就到了。”明通说道。

  “那你还等什么?赶紧给他打电话,让他来吧。”

  凌雪伤正在跟明通打着电话的时候,龙过海带着金越赶到了酒吧。虽然现在的身份比从前愈发尊贵,但是龙过海人却几乎没有半点变化,还是那种脸上永远带着微笑,一副和蔼可亲,但是深处却有点坏坏的感觉的样子。

  而站在他身后的金越,早已非吴下阿蒙,见了那么多大场面,又经过龙过海的悉心调教,金越此时的气度不是从前所可比。尽管如此,当他来到凌雪伤面前的时候,却依然总是会不自觉地露出拘谨的样子。

  “哟,还真忙啊,弄得挺热火朝天的嘛。”一进门,龙过海就仰起头四处看了看,笑道。

  凌雪伤闻声望去,看到是龙过海和金越,便对他们笑了笑,然后把明通的电话挂掉,迎着他们走过去,“大海哥,金越,我真没想到你们竟然都来了。”

  “开玩笑,上海第一红主播的场,我们怎么能不捧呢。”龙过海笑着说道。

  “这话你别跟我说,还是留着等下跟苏荷说吧。”凌雪伤说着,看了看手表,“她也该来了。”

  龙过海摇了摇手,说道:“这话也就跟你说有意思,跟苏大小姐说,就半点意思都没有了。现在上海吹捧她的人,还是一个两个吗?像这种溢美之词,她不知道听过多少了,早就厌了。”

  “诶,话可不能这么说,就算是同样的话,那也得分谁说。要是别人,就是废话一句,但是如果从大海哥你嘴巴里说出来,份量可就完全不一样了。”凌雪伤攀着龙过海的肩膀,笑着说道。

  “瞧……”龙过海手指指着凌雪伤,转过脸笑着对金越说道,“看到没有,生意做多了,都有职业病了,把我当客户忽悠来着。”

  几个人正说笑到这里,就听到门外有一伙人说说笑笑地走了进来,其中一人一进门就说道:“小雪,跟谁说话呢,说得这么高兴?”

  她刚一说完,龙过海就转过身去,笑着对她说道:“苏荷,我们只怕有两年没见了吧?”

  苏荷一看到是龙过海,顿时有些惊讶地张开嘴巴,“哎呀,大海哥,怎么……这点小事把你都给惊动了,这怎么好意思?小雪,你真是的……”

  小雪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哎呀,没事,虽然都在上海,但是大家都各忙各的,好久都没聚聚了。今天好不容易有这个由头,我想着趁机让大家一起聚聚。”

  “那也不行啊,大海哥多忙啊。”苏荷万分不好意思地说道。

  “这是怎么话说。”龙过海笑着拍了拍苏荷的肩膀,“我可是你节目的忠实粉丝,我今天是来找你签名的,你可别一副嫌弃我的样子。”

  “大海哥,你真是……”苏荷无奈地拱手作揖,“谢谢了,谢谢了。金总,也谢谢你来捧场。”

  金越有些不好意思地连连摇手,“别喊什么金总,听得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喊我金越就行了。”

  这几个从前的好友,已经有两年没有在一起聚过了,所以聚在一起话就特别多。这才刚说到个开头,又有一个人进来了。

  只见他从门口探进半个身子,往门内张望了一阵,然后不是很确定地问道:“你们这儿是不是要个唱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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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新不了情

  这个人不知道哪里来的人突然冒出来之后,苏荷和凌雪伤他们的谈话一下子就被打断了。

  “是今天的歌手。”凌雪伤冲苏荷他们解释了一下,然后朝着这个人走了过去,而苏荷他们则继续聊天。

  走到这个人面前,凌雪伤问道:“你就是柳梦山吧?”

  柳梦山如释重负地走了进来,看着凌雪伤说道:“上帝保佑,这次总算没有迷路。”

  柳梦山不进来倒好,他一进来可是把凌雪伤吓了一跳,只见他的身上居然还穿着睡衣,脚上穿着一双极为居家的拖鞋。

  “你……”凌雪伤上下打量了柳梦山一番,然后问道,“就打算穿成这样上台吗?”

  “哦,当然不是。”柳梦山连连摇头,“我演出服和乐器都放在摩托车上。”

  话说到这里,柳梦山有些不好意思的摸着后脑勺,咧开嘴,露出雪白的牙齿和一个阳光的笑容,“真不好意思,明通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睡觉,急匆匆的赶过来,所以……”

  也许是因为现在位高权重的关系,凌雪伤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有人在自己面前露出这么灿烂的笑容。所以,当看到柳梦山笑得这么灿烂的时候,她整个人也不自觉的有一种放松起来的感觉。

  不过,毕竟在生意场上打滚多年,而且久于高层,凌雪伤已经完全学会了该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

  “你……”凌雪伤略微迟疑了一下,“有跟乐队排练过吗?”

  “不用。”柳梦山睁大眼睛,说道:“我可以跟上的。”

  “真的吗?”凌雪伤有些疑问的问道,“今天可是我最好的姐妹的好日子,你可不许搞砸哦。”

  柳梦山很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唱不好的话,不给钱就好了啊。”

  柳梦山此言一出,凌雪伤顿时无言,她已经很久没遇到这么坦白,直接的人了,一时之间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接才好。

  “好吧。”过了好一会,凌雪伤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唱得不好的话,不给钱,你拿衣服吧。”

  “嗯。”柳梦山点点头,跑到摩托车那里去拿东西了。

  “这是谁啊?穿得很屌啊。”等到凌雪伤重新加入谈话的时候,刚才一直往这边瞄的龙过海就笑着对凌雪伤问道。

  凌雪伤答道:“今天唱歌的歌手。”

  “歌手?”龙过海眉毛挑了一下,“上海还有这么屌的驻唱歌手?穿睡衣就敢上场?”

  “不是。”凌雪伤笑着摇摇头,“今天本来不是他来的,但是那个歌手临时身体不好,所以换了他来。结果别人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正在睡觉。可能是时间太赶了吧,所以衣服还没有来得及换就跑来了。”

  “哦……”龙过海点了点头,“那还是很屌,等下唱完了,让他过来喝一杯。”

  “没问题,等下让他陪你喝一杯。”凌雪伤答道。

  两人说到这里。将柳梦山的话题打住,开始聊起别的天来。

  龙过海拍了凌雪伤的肩膀一下,问道:“小雪,我问你,如果是七年前,我告诉你,苏荷会成为全上海最终的谈话类主持人,你会不会相信?”

  凌雪伤笑着摇了摇头。“说实话,我直到现在还不是很确定这件事呢。”

  “所以说嘛,我早就说过,苏荷不要光访问别人,也该找个机会让别人访问一下她。把她的事迹好好讲一下。也好让当下这些九十年代的小孩子知道一下,什么叫做只要努力,就一定会有奇迹。”龙过海说着,夸张的摇了摇头,“我刚才还看报纸,一个二十二岁的小孩,因为被老板骂了句白痴就跳楼自杀了。唉……真是要命。”

  凌雪伤说到这里,跟着摇了摇头,然后看着苏荷,“说真的,苏荷,七年的时间,改变的最大的就是你了。你看看你现在,走路都带风的,说话也铿锵有力。尤其是听你节目,听到你发问的时候,那个凶狠犀利,简直就像是女法官一样了。”

  “没办法啊。”苏荷耸耸肩,笑道,“你们都是大老板,什么事都有人帮你们搞定,我不过是一个打工的,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做,不干脆一点怎么活得下去?”

  “谁说的?”凌雪伤笑着撅了撅嘴巴,“我可知道不知道有多少大老板想要帮你呢,可惜你从来不给人家机会啊。”

  苏荷笑了笑,没有说话。凌雪伤于是知道苏荷和从前一样,已然不愿意谈这个问题,赶紧将话题岔开,“对了,我有个朋友是专门做名人访谈的,那个主持人是我高中同学,都不知道跟我说了多少次了,让你一定要上他的节目,你到底去不去啊?”

  “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上电视,偏偏给我……”苏荷啧了一声,指了指凌雪伤道。

  “我都说了是高中同学了,跟你之前,我跟人家最好也。现在闺中密友的位置被你抢了,总该给人家一点补偿吧?”

  “好了,好了,我安排一下,下周就去,行了吧?”苏荷无奈的笑了笑,说道。

   “还算你识相,不然我绑你去。”

   这时候,金越插话道:“我前几天听预告说你们台要开一个新节目,叫什么过去什么的。”

  “过去的声音。”苏荷接道。

  “对,就是过去的声音,我听预告好像是你来做,你忙得过来吗?”金越问道。

  “台里领导说是新节目,让我带一下,等到收听率稳定之后就会交给别人了,所以问题不大。”苏荷说道。

  凌雪伤和苏荷他们正聊到这里的时候,灯光突然暗了下来。

  “嗯,怎么灯突然暗了?”龙过海这么问着,然后看向台上。又自己回答道,“哦,是很屌的歌手要开始唱歌了,我们还是坐下来欣赏吧。”

   龙过海说完,几个人就笑着走到舞台不远处的地方坐了下来。

  坐下来之后,凌雪伤让人把这个卡座里的小灯打亮,几个人继续聊天。有侍应给他们倒酒,而其他的电台人员则在另外一桌一起玩。

  其实这次最主要的是大家找个理由凑在一起聊聊天,喝喝酒,音乐,布置什么的,都只是配合一下气氛而已。所以,凌雪伤给乐队安排的全都是近乎哼的英文歌,摆明把乐队当成背景就对了。

  然而,音乐刚响起不到三秒钟。就被柳梦山的话给打断了,“对不起老板,我不会唱英文歌,改唱中文歌好不好?”

  凌雪伤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她皱着眉头望着台上的柳梦山,一脸怪罪的样子。

  因为凌雪伤这边亮了灯的关系。所以柳梦山将她的表情看得极为清楚。于是,他很惭愧的摸了摸脸颊,对着话筒说道:“要不,今晚我收半价好了。”

  他这话一说完,再加上他滑稽的表情,顿时全场的人都哄堂大笑了起来。就连原本有些生气的凌雪伤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时候,龙过海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我早就不喜欢你一天到晚听英文歌那调调了,中国人多听听中文歌有什么不好。中文歌就中文歌吧,你就不要在吹毛求疵了。”

  “老板,我是不是可以开始唱了?”柳梦山疑问的问道。

  “唱吧,唱吧。”凌雪伤无可奈何的说道。

  “第一首歌是一首老歌,《新不了情》。希望大家喜欢。”柳梦山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眯着眼睛,做出一副深情的样子,顿时全场又发出一阵轻微的笑声。

  “这小子唱什么歌,他该上电视台去做谐星。”龙过海看着柳梦山笑了笑,对众人道。

  众人会心一笑,正要重新开始聊天的时候,在音乐还没有起来的情况下,柳梦山的第一句就已经唱了出来,“心……若倦了,泪……也干了,这份深……情,难舍难了……”

  仿佛是闪电撕裂了天空,仿佛是盘古之斧劈开了天地,在柳梦山的歌声响起的这一刻,这个酒吧陡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世界。

  好像是突然被最爱,最渴望,但是最不可能得到的人的吻,好像是被别人的泪水落在自己的眼睛里,一种突如其来到让人觉得毫无现实感的感动,突然从在场的每一个人身上流露出来。

  原本有些喧闹的酒吧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自然而言的聚焦在了柳梦山的身上。

  此时此刻,人们不得不相信,被公主吻过之后,青蛙真的会变成王子。

  因为在前一刻,他们还觉得柳梦山神情的样子很可笑,但是在这一刻,他们却不得不承认自己伴随着歌声,已经完全沉浸到柳梦山深情的表情中。

  当不唱歌的时候,柳梦山就像是个头脑习惯性放空的谐星,但是歌声响起的时候,他就像是神迹。

  这是在是一个奇怪的组合,任再聪明的人也无法理解,为什么这样一个人,竟然会拥有如此穿透灵魂的声音。这声音如此直透心底,任何人只要听过一次,都永不可能忘记。

  深情,也只能永深情来形容了,因为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来形容。

  更确切的说,柳梦山根本就不像是在唱歌,而是像在倾诉——仿佛压抑了多年之后,一种来自于最心底的,迫切的,自然而然的倾诉。

  乐队的成员们似乎也被柳梦山的开省给震住了,好一阵之后才想起来帮助柳梦山配乐。

  当音乐声终于响起,柳梦山唱道:“曾经拥有,天荒地老,已不见你,暮暮于朝朝……”

  无法确定是谁,但是有人开始落下泪来。

  柳梦山唱道:“这一份情,永远难了,愿来生还能,再度拥抱。爱一个人,如何厮守到老,怎样面对一切,我不知道,wo……回忆过去。”

  凌雪伤深呼吸一口气,她伸手轻轻按着自己的胸口,全身毛孔全部张开——仿佛整个人都堕入了一个无比黑暗,深不见底的深渊。

  而唯一联系着她以及这个世界的,就只有柳梦山的歌声。

  柳梦山唱道:“痛苦的相思忘不了,为何你还来,波动我心跳,爱你怎么能了,今夜你应该明了,缘难了,情难了……”

  终于一直试图保持笑容的苏荷失声痛哭了起来。

  在内心深处铸造了整整七年的藩篱,将自己装扮的坚强无比的藩篱,终于在这一刻,被柳梦山洪水般可怕的声音冲倒——隐藏在内心深处七年的思念,委屈和悲伤,完全的,毫无保留的全部化作哭声奔腾而出。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曲已经结束,柳梦山将眼睛睁开,然后笑着看着凌雪伤,问道:“我今天可以拿到我的工钱了吗?”

  凌雪伤原本哭得妆都花了。这时候被他这么一说,忍不住一下子又破涕为笑,“你就好好的唱吧,我少不了的。”

  “嗯。那就好。”柳梦山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又说道,“我突然记起来我还是会一首英文歌的,我不是很熟悉,不过我现在可以唱给你们听。”

  “不要听英文歌,我要听中文歌。”龙过海一挥手,大声说道。

  柳梦山看着龙过海,一脸无辜的眨了眨眼睛,“这位先生,半价可没点歌服务的。”

  “给你双倍,死要钱的家伙。”凌雪伤马上跟着笑道。

  于是,柳梦山一首一首的跟着唱了下来。也不知道是因为第一首歌太过突然,还是第一首歌歌词格外感人。柳梦山虽然接下来的歌都唱的很好,但是却始终无法让人有第一首歌的感觉。

  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个晚上大家都听的很入迷。

  原本预定四个小时的庆功会,一直开了整整六个小时,柳梦山一直一首接一首的唱着。而龙过海他们难得相聚一场,竟然几乎一句话都没说,全都在认真的听他唱歌。

  到晚上凌晨亮点的时候,柳梦山终于唱得有点受不了了,“诸位,我已经唱了六十多首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好不好?”

  这时候,在场的人才记起来柳梦山是人,不是唱片机,于是大家起立给他鼓掌。

  柳梦山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收拾东西准备撤。

  “小雪,去把这小子叫过来,我跟他喝一杯。”龙过海这时候对凌雪伤说道。

  凌雪伤于是给酒吧经理使了个眼色,酒吧经理很识相的点了点头,走过去对柳梦山说道:“你好,怎么称呼?”

  “我姓柳,柳树的柳。”柳梦山说道,“今晚的钱是跟你结,还是跟那边那个女人结?”

  “那个女人?”酒吧经理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你不要告诉我,你竟然不知道我们老板是谁?”

  柳梦山很奇怪的皱起眉头,“我必须知道你老板的名字吗?”

  “你是不是从来不看电视的啊?”酒吧经理问道。

  “除非是a片,否则我从来不看屏幕,我讨厌电视。”柳梦山说道。

  “哦,那难怪。”酒吧经理点点头,“我老板想请你过去喝一杯,不知道你放不方便?”

  柳梦山想了想,问道:“你老板会给小费吗?”

  酒吧经理扬起头来,哑然失笑,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你是从哪里来的?”过了一会,柳梦山来到龙过海他们这边之后,龙过海就问道。

  “你是问我家乡,还是问我上一个城市在哪里?”柳梦山问道。

  “都说说吧。”龙过海说着,给柳梦山倒了杯酒,“来,和我干了这杯!”

  柳梦山跟龙过海干了一杯,然后答道:“我祖籍河北,我刚从深圳来。”

  “你在深圳干什么,也是唱歌吗?”龙过海问道。

  “不是,我在深圳是做文员的。”柳梦山说道,“来上海找不到工作,就到酒吧去混,谁知道别人都说我唱的不错,就一直唱了下来。”

  “哦?”龙过海张大嘴巴,笑了起来,“还真是传奇。我问你,如果有唱片公司签你,你愿不愿意出唱片?”

  柳梦山眨了眨眼睛,说道:“没有唱片公司要签我啊。”

  “笨。”这时候,凌雪伤跟着说道,“大海哥开间唱片公司,不就有唱片公司签你了吗?”

  “哦,那你还真是很有钱哦。”柳梦山看了看龙过海,说道。

  “那你说,你愿不愿意?”龙过海笑着看着柳梦山,问道。

  柳梦山想也不想就回道:“不要。”

  “为什么?”柳梦山的回答让龙过海很意外,他不解的问道。

  “太累了。”柳梦山摇摇头说道,“我喜欢现在这种有心情就上班,没心情就睡觉的生活。”

  “但是,如果我签你的话,你可以赚到很多钱哦。”

  “如果过不了自己想要的生活,我要那么多钱做什么?”柳梦山反问道。

  龙过海被他问得一愣,然后笑着拍了拍柳梦山的肩膀,“小子,我喜欢你,你很屌。”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331楼 发表于: 2007-11-15
第三节 谁是创造新时代的人?

  龙过海说完,苏荷跟着说道:“我们电台将会有新节目叫做过去的声音,全都是听众播放一些过去的经典老歌,我个人觉得这个创意很一般,所有的电台都在这么做。但是我觉得如果你可以在节目中为听众现场演唱这些经典老歌的话,这个节目一定会大受欢迎的。”

  柳梦山眨了眨眼睛,不是很确定地问道:“这位小姐,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废话,不是跟你是跟谁?”

  说话的是凌雪伤,如果是七年前,大家听到这种语气会觉得理所当然。但是七年后,再听到她这么说话,就不免让人有些诧异。因为七年后的凌雪伤,已经几乎从来不用这种语气说话了。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凌雪伤在这个时候突然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七年前。

  也许,是因为柳梦山今晚唱了太多老歌的关系吧。

  “我的好姐妹可是全上海最红的电台主持人,你不要告诉我你不认识。”

  柳梦山挠了挠发根,“我来上海没多久,而且我从来不听电台节目。”

  凌雪伤正待还要说话的时候,苏荷说话了,“我的意思是希望柳梦山能够来我们节目帮忙。”

  苏荷说这话的时候,已经不再带有一丝的个人情绪,而是完全从电台的需要出发。她是真心觉得如果有柳梦山的加入,电台的收听率会提高很多。

  “帮忙?意思是不是不给钱?”柳梦山愣了一下,问道。

  “当然给钱,你可以把你的条件开出来。我可以尽量说服台里满足你。”苏荷说道。

  柳梦山摸了摸下巴,然后仰着头想了一阵,问道:“如果是这种电台节目地话,是不是必须每天定点上班?”

  “那是自然。”苏荷点点头。“我们都是现场直播。”

  “哦……”柳梦山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真是可惜啊,那我去不成了。”

  “为什么?”苏荷有些奇怪地问道。

  “我天生对稳定的工作没有兴趣。”柳梦山说着,站了起来,“可以把今晚的钱给我吗?”

  凌雪伤愕然地望了柳梦山一阵,问龙过海,“大海哥,你有现金吗?”

  “我有带。”金越赶紧从兜里掏出钱包,递给凌雪伤。

  凌雪伤从里面取出一叠崭新的蓝色五百钞票,递给柳梦山。“诺,今晚地表演费外加小费,还满意吗?”

  柳梦山点了点头。也不数,将这五百大钞卷成一团,揣在口袋里,然后又从口袋里扣出卷得跟咸菜一样的二十块钞票,递给凌雪伤。

  柳梦山的动作让凌雪伤有些讶异。“你干嘛给我二十块?”

  “你们酒吧提供干炒牛河吗?一天没吃饭了,我饿。”柳梦山睁大眼睛,望着凌雪伤。说道。

  柳梦山的话让在场的人都很无语。

  十分钟后,柳梦山跟在苏荷和凌雪伤的身后,坐进了龙过海的房车。

  自从二零一零年,因为美国攻打伊朗,而导致国际油价正式突破一百三十美元,迫于环境保护者以及现实的能源压力,上海市效仿法国那位可爱的左派市长,致力于将上海市打造成没有私人汽车的城市。

  四年来,上海大力发展公共交通。地下铁以及公交系统大规模扩张,行人道和自行车道将原本属于汽车地路面占去了五分之四。

  在大喊了“将私人汽车赶出上海市”的四年后,上海市政府终于基本达到了它的目标——上海市路面上基本上看不到了私人汽车,即使是凌雪伤这样地大集团总裁,也迫于典论压力,不得不搭乘公共交通工具上班。

  也只有龙过海这种有钱,有闲,又足够不要脸,完全当报纸的批评当耳边风的家伙,才能够在千夫所指中,依然大喇喇地坐着4000CC,已经停产的高级房车,在大街上行走。

  “小子,看在你今天晚上这么卖力地份上,想吃什么,你尽管说吧,我请。”龙过海笑着拍了拍身边的沙发。

  柳梦山想了好久之后,只回答了一个字,“肉。”

  龙过海笑着摇了摇头,“我说得没错,你这小子该去做谐星,司机,去有肉吃的地方。”

  车子约莫行驶了十几分钟,在经过徐家汇一栋居民楼地时候,柳梦山似乎突然记起了什么,“诶,可以在这里停下来,稍微等我一下吗?”

  “你干嘛?”龙过海问道,“你不是说肚子饿么?”

  “我……”柳梦山指了指这栋居民楼,“我突然记起来,我有笔账要收。”

  “收帐?”龙过海皱了皱眉头,“你不要告诉我,你还兼差做黑社会。”

  “虽然同样不是怎么合法,但是不是黑社会。”

  柳梦山说着,车子已经停了下来,他于是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龙过海奇怪地和凌雪伤,苏荷对望了一阵,结果发现对方和自己一样奇怪。

  “你们说这小子到底在做什么呢?”龙过海问道。

  凌雪伤和苏荷同时齐刷刷地摇头,“谁知道?”

  “金越,你跟这小子去看看,看他到底在玩什么把戏。”龙过海想了一阵,对身边的金越说道。

  金越点了点头,跳下车,快步赶上了柳梦山。

  “你跟上来干什么?”柳梦山一边走,一边问金越道。

  “大海哥他们都很好奇你到底要做什么,我也一样好奇,所以我跟着来看看。”金越直言不讳地说道。

  “没什么好看的。”柳梦山掏出一根烟,抽了一口。“我只是到这里来拿一笔我在这里存的钱而已。”

  “存钱?”金越看了看四周,“居民区里会有银行吗?”

  “谁说存钱一定要存在银行的?”柳梦山看了金越一眼,说道。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居民楼地地下室。

  在入口处。有一道铁门,柳梦山伸手敲了敲铁门,便看见铁门上打开一个小口,里面探出一个凶神恶煞的脸。这张脸一看到柳梦山,就马上堆满笑容,“是小柳啊,今天又来玩?”

  “啊,是啊,我有个朋友也非要跟来,没问题吧?”柳梦山抽了口烟。问道。

  “朋友?”门内的人透着小窗口上下打量着金越,“可靠吗?”

  金越堆满笑容正要说话的时候,就听到柳梦山说道:“不可靠。我也是刚认识。”

  金越一听,整个脸顿时垮了下去,这什么人啊,卖人也卖得太快了一点吧。

  两个人正对话间,门内又传来一个人地声音。“谁啊?嘀嘀咕咕老半天的。”

  “是小柳。”门内这人说道。

  “是小柳啊?那还不赶紧让人家进来?”很显然,另外那人听到是柳梦山也显得很高兴。

  “但是他还带来另外一个人,从来没来过的。”

  “哦?”

  门内传来脚步声。很快,小口处换了一张看起来老一些,也和蔼一些的脸。他上下打量了金越一阵之后,马上转身训斥起先那人,“废物,你都不带眼睛看人的人吗?警察穿得起这么贵的西装?”

  说完,这人便将门打开,将柳梦山两人让了进来。

  “先生,我看你好像有些面善。”两人一进来。这位老些的人对柳梦山笑完,就对金越说道。

  “哪里。”金越笑了笑,“我长得大众脸而已。”

  金越说完,看了看这个地下室,才发现在这个只有两百平方米的地下室熙熙攘攘堆了大概百来个人,放了大约七八张桌子,轮盘,扑克,麻将,骰子,各种赌具一应俱全。

  很显然,这是个地下赌场,看起来人气还不错,有很多人因为找不到桌子,甚至就蹲在地上堵了起来。

  尽管有一个巨大的排气扇不断地将污浊空气排出去,但是金越还是感到有些轻微的晕眩。他看了看身边怡然自得柳梦山,“你就是到这里来……”

  柳梦山将手指放在嘴唇上,轻轻“嘘”了一声,制止了金越继续往后说。

  然后,柳梦山就从口袋里将钱全部拿了出来,除了凌雪伤给他地大概八千块之外,柳梦山自己身上大概还有两千多块,总计大概是一万多块。

  柳梦山将这一万多块放在手上,然后在各个桌子间游走起来。

  当看到柳梦山出现,旁边的赌客就纷纷给他让出位子。金越刚开始是以为柳梦山在这里很有地位,又或者很有人缘。但是当他听到有人在轻声窃笑着说“又是这个傻子”的时候,他便开始有些怀疑自己地判断。

  而当他看到身边几乎所有人看着柳梦山都是一副讥讽的目光的时候,他确定是自己错了。柳梦山决不是在这里有什么地位,也不是人缘好,刚好相反,他很可能在这里很被人歧视。

  但是,让金越不解的是,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这些人还会为柳梦山让开位置呢?

  只过了不到一分钟,金越的这个疑问就得到了解答,然而,接下来他却有了一个更大地疑问。

  只见柳梦山走到这个骰子这里,在所有人都下注的时候,他并不下注。但是当荷官开始摇骰子之后,他却是跟所有的人一样紧张地双拳紧攥,目光紧盯着那个骰盅。

  很快,荷官将骰子开了出来,十三点,大。

  柳梦山看到点数,顿时无奈地叹了口气,掏出五百块递给荷官,“妈地。我不该下这么大的。”

  荷官笑着接过柳梦山的钱,“别担心,小柳,人不可能一辈子倒霉。你地运气会好起来的。”

  柳梦山的动作让金越瞠目结舌,“这……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柳梦山扫了金越一眼,反问道。

  “你都没有下注,那你为什么要给他钱?”金越不解地问道。

  “我不喜欢别人知道我要下什么,所以我都是在心里下注。”柳梦山说道,“我刚才在心里下注买的是五百块小,所以我输了。”

  “在心里下注?”金越惊讶地眼睛眨个不停,“这样都可以吗?”

  “别人不行,但是小柳可以。”荷官笑着看了看金越,说道。“他是个老实人,我们都相信他。”

  金越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这可真是天下奇闻了。”

  柳梦山又玩了几把骰子。多输了大概千来块之后,柳梦山摇摇头,“今晚命运跟骰子相冲,不赌骰子了,我们去玩点别地。”

  柳梦山说着。走到轮盘那里,这时候,他只剩下九千多一点。

  在轮盘这儿玩了不到十分钟。柳梦山就又输掉了一千多块,剩下了八千整。

  然而,在玩到第五把的时候,当轮盘转起,柳梦山双手紧紧地抓着桌面,嘴巴里一直念念有词,脸上惩得通红,把旁边地人都下了一跳。

  一会儿之后,轮盘赚到了十七。

  这时候。柳梦山高兴地在地上猛地一跳,然后绕着整个地下室赌场欢呼起来,“十七点,十七点,Yeah……十七点。”看到柳梦山这副模样,开始感到有些奇怪的赌场老板,也就是那个有些和蔼的老头走了过来,“小柳,你怎么了?怎么这么高兴?”

  “十七点!十七点!”柳梦山开心地抱着和蔼的老头,“我刚才押的就是十七点,我押了八千块。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我的运气要来了,我就知道我的运气要来了。赌了整整一个月,我的运气终于来了。我押中了十七点,哈哈哈哈哈。”

  按照轮盘地规矩,押中点数,赔率是一比三十六。也就是说,如果赌场承认这八千块的赌注,那么赌场应该赔给柳梦山二十八万八千块。

  对于一个这种小规模的赌场来说,这不算是什么大数字,但是也说不上小。

  这位原本有些和蔼地老人,他脸上那原本和蔼的面容缓缓地垮下来,开始露出狰狞的一面,而柳梦山则是继续一脸高兴地看着他,仿佛完全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变化一样。

  这时候,全场没有人在赌博,全场一点声音也没有,所有的人都站在原地,默默无语地看着柳梦山,以及这个原本很和蔼,但是现在无比狰狞地赌场老板。

  “你是来找茬的。”赌场老板直瞪瞪注视着柳梦山,一字一句地说道。

  柳梦山笑着看着这位赌场老板,脸上的表情缓缓变得平静,“我是来赌钱地。”

  “赌钱?”赌场老板摇了摇头,“没有你这种赌法。”

  “在过去的一个月以来,我一直是这么赌的。在过去的一个月里,我差不多在这里输了八万块。在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不说我这种赌法不行?”柳梦山看着赌场老板,淡淡地问道。

  赌场老板被噎住,说不出话来。

  “钱你可以不给我,但是从现在开始,你这间赌场就不用再开了。因为你用实际行动告诉在场的所有人。同样的赌法,赌场赢就可以,赌客赢就不可以。”柳梦山的话说得很平静,他的表情也很淡然,但是他的这句话却像一把刀一样猛戳往这个赌场老板地心窝里。

  盗亦有道,柳梦山一句话点中了他的死穴。

  在原地恶狠狠地瞪了柳梦山半个小时之后,这位赌场老板终于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不要再让我在上海看到你……阿成,把钱给他!”

  两分钟后,柳梦山得到了二十八万八千块的现款。前后不到二十分钟,柳梦山就赚到了将近三十万。

  在离开赌场,回到车上的路上。金越不解地问柳梦山,“你说的收帐,就是这个?”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柳梦山反问道。

  “将近三十万块也,这不是小钱。你怎么知道那个赌场老板会给你?”金越问道。

  “准确地说,是只有二十万,其中八万多是我输掉的。我打听过了,二十万只是这间赌场三四天的收入,为了维持它的名声,它老板应该会愿意付这么多。不过说实话,我原本是只押四千块地,只赚六万,应该成功率更高一点。”

  “那你为什么改成押八千?”金越问道。

  柳梦山答道:“因为有你陪我,我胆子壮嘛。”

  “那万一这个老板翻脸的话。你怎么办?”金越又问道。

  柳梦山反问道:“你没看到我故意站在门边吗?”

  金越睁大眼睛问道:“那我呢?”

  “刚好推出去延缓他们追我的时间啊。”柳梦山无比坦白地说道。

  “我……靠!”多年来一直保持谦谦君子之风的金越,也终于忍不住感叹地骂了句脏话。

  骂完,金越又忍不住问道:“这么贱的招。你是从哪学的?”

  “《读者》。”

  “胡扯,《读者》怎么会登这种东西?”

  “不信你自己去看,两千零七年份的,具体哪个月我不记得。”

  五分钟后,回到车上的金越。将柳梦山在地下室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地跟龙过海等人报告了一遍。

  要说在商业上的创意和构思,凌雪伤和龙过海放眼全国也不遑多让,但是在这个时候。他们两个也情不自禁地为柳梦山这种鬼灵精怪地突发奇想给弄得呆若木鸡。

  在经过诧异的沉默之后,龙过海深吸了口气,用手拼命地搓着下巴,对凌雪伤和苏荷说道:“对不起,请允许我说脏话。”

  说完,他转过头看着柳梦山,“小子,我真他妈的打心眼里欣赏你,过来帮我做事怎么样?”

  “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做坐在办公室里地工作了。”柳梦山摇了摇头,说道。

  “不用坐办公桌。”龙过海摇头道。

  “那你要我做什么?”柳梦山问道。

  “无所谓,管他呢。”龙过海笑着挥挥手,“随便干点什么,就算只是陪我聊聊天也好。我不知道有多少年没见过你这么有趣的家伙了。我每个月给你开三万块怎么样?”

  “三万块?”柳梦山似乎有些动心了,“随便干点什么就三万块一个月?你是不是有点吃亏?”

  龙过海奸笑一声,“嗨,那有什么所谓,反正都是股民的钱。”

  “这句话要是被记者听到,你就惨了。”凌雪伤笑着指了指龙过海,说道。

  “无所谓,我的负面新闻多到报纸主编都懒得看了,也不差这一件。”龙过海笑道。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苏荷看着柳梦山,问道:“你很缺钱吗?怎么会冒这么大地风险去赚这种钱?”

  “这钱?”柳梦山看了看袋子里的钱,“这钱不是我的。”

  “不是你地?”苏荷不解地看着柳梦山,“那是谁的?”

  “我一个朋友的。”柳梦山答道。

  “什么朋友?”这回轮到凌雪伤发问了。

  “也是个唱歌的朋友。他两个月前来这里赌博,被冤枉出老千,被砍了一只手。这笔钱是给他做医药费的。”柳梦山说到这里,全场顿时静了下来,大家的表情也都严肃了起来。

  而这时候,柳梦山又忽然想了起来什么,他看着龙过海,问道,“我给你工作,你可以保证别人不砍我的手吗?”

  龙过海很郑重其事地点头,“只要你还在上海,我保证没人敢动你一根汗毛。”

  “那好,三万,成交。”柳梦山说着,指着前面,“从这往右拐,博爱医院。”

  第二天,南非。开普敦。

  这个世界上拥有三个首都的国家,大概只有南非了。

  不知道南非人是出于对三权分立制度的彻底崇拜,还是像中国越来越多地颁奖礼一样,有分猪肉地习惯。他们分别拥有司法首都,立法首都与行政首都。

  而开普敦,做为白人在南非殖民时创立的第一个城市,正是其中的立法首都。

  白人们选择开普敦做为创立第一个城市之地,是有其理由的,它地位置极为险要,位于好望角,可以俯瞰欧亚来往的船只。

  开普敦被周围山脉与海洋环抱的景观,也是南非的美丽象征。而在这所有的景观当中,被开普敦人。同时也被南非人最引以为豪的,就是常被南非政府用来代表南非之美的TableMountain(中文译作桌山)。

  TableMountain风光之美,令人惊艳。每当山顶上覆有白云,就像是有神灵在餐桌上扑上桌巾准备用餐,故而得名。

  而此时,有几个人正坐在这世界级的美景中,交谈着些什么。

  他们一共是三个人。一个有些老的欧洲人,一个中年的华人,还有一个年轻地华人。

  年轻的华人指着远方在海里往来的船只。用中文对中年华人说道:“郑和在一四一五年就到了东非,他只要再往前一点,就可以到好望角。但是最终郑和没有来到好望角。但是,他没有。接下来,历史再给了郑和十八年机会,给了中国人七十三年机会,但是他们始终没有跨出这小小地一步。直到七十三年后,迪亚士来到了好望角,历史的天平从此东西倾斜。”

  中年华人听完。笑了笑,“是啊,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是有时候一个人的力量真的可以改变历史。”

  中年华人刚说完,就听到那个欧洲人说道:“不,我不赞同你的观点。历史是一个混沌地存在,它具有复杂的条件和背景,我们不能这么简单地来分析,比如……”

  “好了,乔德曼,直接说你的结论就好,我可不关心你地思考过程,反正我大概永远也弄不懂你的思考过程。”中年华人拍了拍手,笑道。

  “我不相信一个人可以改变一个时代这种话。”乔德曼言简意赅地说道。

  两个人说完,不知觉地就一起把目光望向坐在他们中间的那个年轻华人。

  年轻的华人似乎并没有听他们说话,他微眯着眼睛,在刺目的阳光下,远眺着海洋上的船只,浓密的眼眉阻挡着强烈的阳光,在眉眼间留下一道深邃的阴影,让人完全无法看清他地眼睛中究竟装着什么。

  “宋先生……中年华人将手放在下颚,打量了好一阵之后,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这时候,这个年轻华人才终于若有所思地说道:“一个人,真的不可以改变一个时代吗?”

  这位被称为宋先生的华人的声音说得很低,但是乔德曼和那位中年华人还是很清楚地听到了。

  乔德曼望了中年华人一眼,转过头来,看着这位宋先生,“我们不是在改变,我们是在创造。”

  宋先生微微侧过脸,看着乔德曼,“创造?”

  “是的,创造一个新时代。”乔德曼笑着点点头,说道。

  “新时代?”宋先生轻轻呼出一口气,“但愿真是个比旧时代更好的时代……”

  宋先生说到这里,忽然皱了皱眉头,垂首看了看自己的左手。

  “怎么了?这里的海风让你的左手痛起来了吗?”中年华人关心地问道,“要不我们回去吧。”

  宋先生轻轻摇了摇头,“不用了,身上有些痛是好事,起码可以让人更清醒……关于氦三的资料,全部都调查清楚了吗?”

  “是的,基本上都已经查清楚了。”中年华人点点头,说道,“俄国人原本打算在二零一五年在月球建立基地,二零二零年就开始开采,但是以为罗斯切尔德家族和能源集团从中作梗,根据最乐观的估计,俄国人想在月球开采氦三,也得等到二零三五年。至于美国人,七八年前当时的那位牛仔总统就说二零二零年要在月球建立基地。但是因为三大集团在美国的联手干涉,最起码在俄国人有眉目之前,美国人不会有什么真正的动静。”

  “那中国政府呢?”宋先生问道,“他们是最后一个具有开采能力的国家。”

  “中国政府?”中年华人摇了摇头,“他们很有雄心,但是随着最顶尖航天专家的陆续神秘死亡,他们步入了困境。”

  “那些人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宋先生感叹地说道。

  中年华人说道:“马克思说的,十倍的利润,会让资本家毫不犹豫地杀人。”

  “三个集团总计不过万人,居然硬生生阻挡整个世界的个前进,实在是罪不可恕。”乔德曼义愤填膺地说道,“这次我们一定要将他们连根拔起。”

  “话也不能这么说,最起码他们地球的环境好了许多。”中年华人笑着逗趣道,“一百五十美元的石油价格,让大部分人已经不开车了。”

  “但这只是暂时的,一百五十美元的石油价格如果继续持续下去,那么世界大战几乎是不可避免。”乔德曼激动地说道,“而第三次世界大战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地球消失。”

  看到乔德曼激动起来,中年华人也没有兴趣再继续逗趣下去,他笑着举起手,“乔德曼,乔德曼,不要那么激动。我只是跟你开个小玩笑而已。”

  “玩笑?”乔德曼不满地嘟了嘟嘴巴,“你该知道我不喜欢用这种话题开玩笑。”

  “好吧,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开这个玩笑了。”

  中年华人说到这里,转过脸笑着看着宋先生。他看到这时候的宋先生,又习惯性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但是他依然保持着面对大海的座姿,而他的目光也始终倾注在那些在海洋上交错航行的船只上。

  好久之后,宋先生轻叹了一声,小声地自言自语道,“我们到底是郑和,还是迪亚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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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332楼 发表于: 2007-11-15
第四节 天堂之门

  二零一四年八月一日,龙氏集团总部,上海朝阳大厦。

  一个青年一脸茫然地站在大厦门口,这个青年正是柳梦山。

  “朝……阳……大……厦……”柳梦山拿着龙过海留给他的名片,对照了一下大厦上面的名字,自言自语地念了一遍之后,才终于确定自己没有找错地方。

  然而,就在柳梦山想要走进大厦的时候,突然有个保安走了过来,将他拦住了,“你是干什么的?”

  “我?”柳梦山愣了一下,说道,“我来上班啊。”

  “上班?”这个保安上下打量了柳梦山一番,“我们龙氏集团什么时候有你这么衣衫不整的员工了?”

  “衣衫不整?”柳梦山对保安的这个用词似乎十分不满,他用力地拍打着胸口大声道,“拜托,你看清楚,我穿的可是西装。”

  保安听到柳梦山这么说,再次认真地打量了柳梦山一番,才发现柳梦山还真的是穿的西装。他不由得在心里感叹了一声——“真牛逼,竟然可以穿西装穿得让人觉得衣衫不整。”

  原来,柳梦山的这套西装大概是被搓成一团压在箱底押了大概一年半载,然后也不烫一下,直接就穿在身上,皱皱巴巴的,跟咸菜没有任何区别,西装还有半边领子卡在脖子里面。

  白衬衫也跟西装一样是皱皱巴巴的,领子蔫成一团,就跟睡着的小猫耳朵似的,西裤明显不合身。短了许多,连脚踝都露了出来。而脚上那双已经有些灰色地白袜子完全赤裸在空气中。

  “你是哪个部门的?”保安不耐地摸了摸鼻子,问道。

  “部门?”柳梦山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我不知道。没人跟我说啊。”

  “没人跟你说,那你来上什么班?”保安有点觉得柳梦山胡搅蛮缠了。

  “对啊,我也搞不清楚我来上什么班,只是你们老板叫我来,我就来了,他也没跟我说我具体要干什么啊。”柳梦山满脸无辜地说道。

  “我们老板?哪个老板?”保安随口问道。

  “你有很多老板吗?”柳梦山反问道,“当然是你们主席龙过海了。”

  “龙……”保安的眼睛睁得老大,“你小子疯了吧?你给我们老板提鞋都不配,居然……”

  “提鞋?不至于吧?”柳梦山眨了眨眼睛,说道。“出三万块一个月找人提鞋,你们老板是不是奢侈了一点?”

  “什么?三万一个月?”保安指着柳梦山,仰头大笑起来。“冬子,看来你是穷疯了,就你……”

  “不信你自己给你们老板打电话。”柳梦山说着,将名片递给保安,“这是龙过海的名片。”

  保安半信半疑地接过龙过海地名片。看到这上面确实是明明白白地写着龙过海的名字和头衔。但是问题是他区区一个保安,什么时候见过龙过海的名片?

  既然没见过,又怎么分得出真假?但是看这名片的款式和纸质。又似乎确实是很高级的样子,于是,保安半信半疑地说道:“你这名片是不是真的啊?”

  “靠,我要是骗子,我也不会骗你啊。”柳梦山有些不耐烦了,“你全身上下就这根警棍最值钱。”

  两人正僵持着的时候,金越刚好从外面回来,一看到柳梦山这身打扮给吓了一跳,他赶紧走过去。搭着柳梦山的肩膀,惊骇地上下看了一阵,“你被人打了?”

  “我没有啊。”柳梦山莫名其妙地说道,“你怎么这么问?”

  “你没被打,你身上怎么弄成这样?”金越问道。

  柳梦山解释道:“我心想今天第一天上班,得弄得正式点,所以我特地把我多年不穿的西装给穿出来了,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哈?”金越推了推眼睛,大笑了起来,“你……你这穿的是西装啊?”

  保安见金越都跟柳梦山搭腔,顿时知道这个看起来就像个混得很不如意地民工的年轻人,真的认识龙过海,他于是赶紧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有眼不识泰山。”

  柳梦山不满地啧了一声,朝着这个保安摇了摇头,“要说我穿得不好你歧视我吧,还有情可原,我今天这身可是八百多,你居然都……唉,没眼力劲,你这辈子没前途了我跟你说……”

  “得了,得了,你就别在这调戏我们保安了,赶紧去吧,大海哥就在里面等着你呢。”金越笑着拥着柳梦山走进了朝阳大厦。

  进了电梯,按了四十二楼之后,金越看着对面地柳梦山,实在是忍不住继续摇着头笑了起来,“你从前上班的时候,也穿这身吗?”

  “是啊。”柳梦山点了点头,然后再看了看自己,似乎刚刚意识到一般说道,“似乎是有点皱呵。”

  “你这哪里是有点皱啊,根本就是咸菜啊,你出来之前就不会烫一下啊?”金越笑道。

  “我本来是想烫来着,可是我朋友说,穿成这样有助于展示我的艺术家气质来着。”柳梦山一本正经地说道,“他们还给我举例子,说有一江西农民,有一猪槽,有一老外见了,很是喜欢,花五千块卖了。农民不明白老外为什么出这么多钱,他心想人家出这么高价,肯定得对得起人家啊。于是连夜把猪槽给洗干净了,谁知道老外第二天反而不要了,人家要的就是这个脏劲。”

  “难不成你觉得自己就是这猪槽吗?”金越问道。

  “那倒不是,只是打个比方。我就跟着猪槽似的,想来想去,咱也没什么值得每个月三万块地。大概就只有这点艺术家气质了。所以……”

  金越听到这里,已经笑得不行了,他赶紧弯腰摇手道,“你还别说。大海哥兴许就喜欢你这常人无法理解的怪劲。”

  两人来到四十二楼,这一整层都是龙过海个人办公室。

  一出电梯就是龙过海地门口,金越走推门走了进去,看到龙过海正在办公室里练高尔夫球,“大海哥。”

  “金越啊。”龙过海用力挥了一杆,然后说道,“不是说好了今天上班吗,怎么不见柳梦山那小子啊?”

  “他已经来了。”金越说道。

  “哦?”龙过海用球杆驻着身子,问道,“人呢?”

  金越将身子让开。他身后地柳梦山就闪现出来了。

  看到柳梦山这副打扮,龙过海先是呆了一下,然后便哈哈大笑起来。“我的天,你从哪里找来这么一身宝贝?”

  柳梦山很愁苦地摸了摸眉头,“唉,早知道你们都这么不会欣赏,我就把它烫一下了。”

  笑了一阵之后。龙过海笑着走到柳梦山身边,拍了拍柳梦山的肩膀,“你小子啊。有创意,我喜欢。说吧,你想干点什么?”

  柳梦山皱了皱眉头,“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像二世祖啊?”

  龙过海笑着伸出一根指头,“你还别说,别人地事我还不一定二世祖,但是你的事我偏就二世祖了。你尽管说吧,你想干什么,只要不太离谱。我都答应你。”

  “这么好?”柳梦山眼睛略微睁大。

  “那当然,谁叫我我偏偏就这么喜欢你这小子呢?”龙过海扬眉笑道。

  在商场战斗这么多年,让龙过海的心越来越冷漠,但是这个柳梦山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刚一露面就让龙过海有一种无法用正常语言来形容的亲切感,使他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从前。正是因为如此,龙过海才会对柳梦山做这种许诺。

  “随便做什么啊?”柳梦山有些头疼地摸了摸后脑勺,“我一下在还真想不起可以做什么呢。”

  正当柳梦山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金越说话了,“我刚好有个助理辞职了,如果你愿意的话,给我当助理怎么样?这样一来,你学什么我可以教你,我地办公室离大海哥的办公室也近,你没事可以到大海哥这里来窜窜门,陪他聊聊天什么的。”

  正如龙过海所说的那样,七年,让所有地人都改变了,包括金越。

  虽然依然是从前那样的心底善良,但是经过龙过海的多年调教,金越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傻乎乎地,只知道正直善良的金越。最起码,他已经懂得察言观色。

  金越很清楚,此时的柳梦山对于龙氏集团来说,最大的作用,就是让龙过海更开心。但是,直接把他留在龙过海身边,又容易让龙过海遭非议,虽然龙过海本人不在乎,但是这些金越还是要帮他考虑的。

  因此,不如将他挂在自己身边,随便让他干点什么,重要地是,让龙过海在需要的时候,随时可以让柳梦山陪他玩。

  应该说,柳梦山此时的地位已经近乎于古时候皇帝身边地弄臣了。按道理说,这种人金越是不愿意让龙过海过多接触的。但是,在段天狼消失的这七年,龙过海一直过得很闷闷不乐,现在总算有个柳梦山能让他开心,就算是弄臣,又怎样?更何况,从金越的角度来看,柳梦山这个人倒不算是什么坏人,留在朝阳集团,应该也不会坏什么事。

  金越的建议也很符合龙过海的想法。事实上,龙过海此时对柳梦山的感觉,跟金越差不多。只是觉得这个人很好玩,想把他留在身边而已。

  “金越的意见怎么样?”龙过海看着柳梦山问道。

  “助理?”柳梦山抬起头,看着金越,“助理都干些什么?”

  “呃……”金越呃了老半天,然后才说道,“打打字。搜集搜集资料之类咯。”

  “哦,那就是跟文员差不多了。这个没问题,我从前当文员的时候干过,但是……”柳梦山挠了挠脑袋。“当初不是说好不坐班地吗?”

  “这个……”金越摸了摸嘴唇,不知道怎么答了,心里想,“这位大爷还真难伺候。”

  龙过海见柳梦山不喜欢这工作,便问道,“金越,你那边还有什么职位空缺吗?不是关键部位的那种。”

  “别地职位啊,就只有一个公关副总监,一个新闻部副主管,还有昨天刚刚有个技术顾问辞职……”

  当听到金越说到这里。柳梦山马上问道:“就当技术顾问怎么样?”

  “技术顾问?”柳梦山的话让龙过海顿时笑了起来,“你知道技术顾问是干什么的吗?”

  “技术是什么我不知道。”柳梦山摇头,“我只知道顾问很轻闲。我以前干的那间公司就有个顾问,日子过得可爽了。也不用坐班,没事就来开个会什么地,然后就拿很高的薪水,我干这个正合适。”

  “那我问你。你对计算机技术的了解有多少?”龙过海又问道。

  “哈?这个啊……”柳梦山犯难了,“除了办公软件以外,什么都不会。”

  “你可知道。只有最顶级的计算机专家,才能够当我们公司的技术顾问?”

  “这个……”柳梦山愣了一下,然后挺起胸膛强辩道,“我可以学啊。”

  “学?”龙过海笑了起来,“就你这基础?”

  “我这基础又怎么了?”柳梦山眼睛一瞪,“我以前卡拉OK都没唱过,我现在在上海不一样唱歌唱得红红火火的?说不定我在这方面很有天赋呢。”

  看到柳梦山急了,龙过海愣住了,“你是说真的?”

  “本来是随便说说。但是既然你这么看不起我,我还偏就非干不可了。”柳梦山一本正经地说道。

  龙过海长舒一口气,看向金越,“你看?”

  金越顿时笑了起来,耸了耸肩,“无所谓,技术顾问多一个两个没关系的。”

  “那好吧,我就让你当技术顾问。不过,你这个技术顾问必须跟其他的技术顾问区别对待,就叫做……实习技术顾问。你的工作就是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少计算机技术地天赋。”龙过海说着,看着金越,“你亲自带他。”

  “好。”金越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十分钟后,金越带着柳梦山来到了四十一楼。

  龙氏集团麾下四大集团虽然都已经上市,但是龙氏集团四大集团的高层全都集中在朝阳大厦的四十一楼工作。这种现象引起了典论界地许多抨击,许多人都质疑龙过海这种运作模式运作不够透明,甚至于有人怀疑他这么做就是为了方便侵吞上市公司资产。

  而龙过海对于这种抨击的回答极为直接,“你告我啊!”(这句话是龙过海在接受上海卫视专访时亲口所说。这个片段曾经在互联网上盛传一时,被公认为是当年牛逼言论第一名,而且是将第二名甩开很远的那种。)

  “诺,这就是你的办公桌了。”金越带着柳梦山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外,指着办公室外地一个单间,说道,“这里以前是我三秘的办公室,你以后就在这里办公,小了点,希望你将就。”

  “小什么呀。”柳梦山扬了扬手,“这办公室比我住的房子还大,哪里小了。”

  “你喜欢就好。”金越笑道。

  “这办公室一共几个人用啊?”柳梦山又问道。

  “当然是就你一个人。”金越说道。

  “我靠,我一个人用这么大办公室?奢侈了一点吧?”柳梦山说到这里呓了一声,“我可不可以干脆住在这里啊?我那环境差不错,房租又挺贵地,一个月要一千五百多,跟我合租那家伙又特别计较,连个煤气费都要跟我算来算去的。这儿多好,景观好,又通风,我的天。不是吧,居然还有独立卫生间?”

  “拜托,你现在一个月可是三万薪水,你不会租个好电的房子啊?”金越拍了柳梦山一下。笑道。

  “唉,话可不能这么说,能省一点是一点,勤俭致富嘛。”柳梦山转过身,看着金越说道。

  金越笑着摇了摇头,“不如这样,我在徐家汇那边有套房子,我从前就住那儿,最近搬了新家,你要是不嫌弃地话。就到我那去住吧,反正空着也是空着。”

  “那怎么好意思?”柳梦山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把手伸出来。“钥匙。”

  “别急,等会下了班,我亲自带你去。”金越说道。

  “嗯,好,既然你这么盛情。我也就难却了。”柳梦山说着,像个小孩子一样,蹦到了办公椅上。然后,他一边摸着这办公椅,一边赞叹地说道,“我靠,居然是真皮的,你们真***有钱啊。”

  “好了,先别闹了。”金越伸手将不断转着沙发的柳梦山拦住,笑道,“虽然说。现在不需要你做什么事,但是你不能总是这样,还是要学点正经东西才是。说吧,你想学什么,我教你。”

  “刚才不是说好了吗?”柳梦山漫不经心地说道,“学计算机啊。”

  “不是吧?你真要学这个?这可不是发一发狠就能学好地东西。”金越疑问地问道。

  “怎么?你也看不起我?”柳梦山抬起头,看着金越问道。

  “不是看不起你,只是……”

  不待金越说完,柳梦山就更加发狠地说道:“现在我更加确定了,我一定要学计算机,我就要学,我偏要学,而且我还非学出个样子不可。”

  “好,好,好,我教你。”金越赶紧将柳梦山打住,“那你说吧,你想从哪里学起?”

  “这个……”柳梦山看了看桌上地电脑,很认真地想了一阵,然后煞有介事地说道,“可不可以先教我怎么搜A片啊?我一直听说苍井空的片挺好看的,但是我怎么都搜不到……”

  金越只感到眼前一阵晕,天啊,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过了一会之后,金越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到自己的办公室去了一趟,拿着一本书走了过来,放在柳梦山面前。柳梦山看到这本书的名字叫做《天堂之门,作者署名是Aya。

  “这是?”柳梦山疑问地看着金越。

  “乌托邦论坛你知道吗?”金越问道。

  “不知道,我只知道恶魔岛。”柳梦山一脸天真地说道。

  “嗯哼。”金越咳嗽了一声,“中国现在几乎已经没有人不知道乌托邦论坛。这个论坛现在已经是全世界最大的技术论坛。而当初,使这个论坛异军突起的,正是我师父Aya。他当初专门针对一些对计算机技术完全不了解的人撰写了一些技术指导文章,这些文章帮助许多人从一个菜鸟,成为了一个合格乃至优秀的程序员。后来,这些文章被汇集在了一起,就成了这本书……这本书被誉为是全世界最经典的程序员入门工具书,有程序员圣典之称。任何一个人,只要能够全部读通这本书,那么他就可以成为一个合格的程序员了。”

  “这么牛?”柳梦山接过这本书,随手在手里翻了翻,“老金,你不会是故意在这儿替你师父吹牛逼吧?”

  “信不信由你。”金越耸了耸肩,“反正我的计算机技术是完全靠这本书里地东西起步的。你要是真有心学习计算机技术的话,就先把这本书弄懂。好了,我还有点事,就不陪你了……下班了一起走,我带你去我那看看。”

  “好,谢谢。”柳梦山拿着书冲着金越挥了挥手,说道。

  过了一会,金越从柳梦山的房间里离开了。

  当金越离开之后,柳梦山便将办公椅转了过来,朝向窗外,他的手里拿着地,正是那本《天堂之门》。

  柳梦山将这本书在手里翻了翻,然后目光注视着朝阳大厦下,那像蝼蚁一样忙忙碌碌的人群,脸上露出与刚才截然不同的凝重神色,一股浑厚压抑地气息从他的身体四周不自觉地往外四溢开来,连那投射在窗台上的阳光也显得有些黯淡起来。

  良久之后,柳梦山叹息一声,伸手向那虚空中金色的阳光抓去,“天堂之门,我打开的……真是天堂之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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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333楼 发表于: 2007-11-15
第五节 听说爱情回来过

  二零一四年八月十三日,德国,汉堡。

  凌梦蝶的师父留下的华人会名单,凌梦蝶自己并无能力解开,她也不可能将这些名单交给西蒙,因此,能够帮助她解开这个名单的,有且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孙云梦。

  而在过去的七年内,孙云梦帮助凌梦蝶解开了大约三分之一的名单。凌梦蝶知道孙云梦完全有办法解开所有的名单,所以她想尽办法想要让孙云梦帮助她解开所有的名单。但是不管她使用什么手段,孙云梦始终都无动于衷。

  而凌梦蝶对于孙云梦也无可奈何,这一是因为凌梦蝶需要仰仗孙云梦的地方很多,而且孙云梦知道她的事情也够多,她有所忌惮,而更重要的,是孙云梦是段天狼的代表。

  虽然不知道段天狼到底是死是活,但是只要想到那双冰冷的眼睛,凌梦蝶就会莫名地觉得恐惧,那实在不是个可以当成敌人的人。

  前面已经说过,华人会现在是罗斯切尔德家族的一部分,而凌梦蝶正是其首领。在这七年来,随着凌梦蝶的实力的增长,她华人会首领的位置越坐越稳,这促使她更加有进一步扩充实力的冲动。

  而华人会扩充实力最迅捷的方法,就是知道另外三分之二成员的名单。

  于是,在凌梦蝶巡视华人会各麾下集团的最后一站的这一天,凌梦蝶终于又故事重提了。

  “云梦,是时候把华人会剩下的名单给我了吧?”在汉堡一家华人集团新开地神龙酒店,凌梦蝶端起酒杯。似乎不经意地对孙云梦问道。

  “明明知道答案的问题,又何必问出来呢?”孙云梦一边嚼着红烧肉一边问道。

  “我实在是不明白,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盟友。难道我的实力强大,对你们就没有好处吗?”凌梦蝶不解地问道,“还是说,你们对我并不信任?担心我的实力过大?”

  “你觉得他会怕你吗?”孙云梦抬起头,看着凌梦蝶,很直接地问道。

  “我知道不会,既然不会,那你……”

  孙云梦喝了口水,顿了顿,然后说道:“好吧。说老实话,这件事情是天狼吩咐我地。我当初也跟你一样,以为他这么做。是为了制约你。而现在我觉得除了这个因素以外,还有另外更重要的原因。”

  “什么?”凌梦蝶问道。

  “为了保护你。”孙云梦说道。

  “保护我?”听到孙云梦的话,凌梦蝶的嘴角露出戏谑的神情,“这理由听起来有点牵强哦。”

  看到凌梦蝶的神情,孙云梦笑着摇了摇头。“你对自己的魅力太过有信心了。”

  “嗯?”柳梦山不解地皱起了眉头,“什么意思?”

  “没错,西蒙却是很迷恋你。但是如果你以为西蒙迷恋你到了什么都忘记了的地步。那你可以就大错特错了……退一万步讲,就算西蒙真的已经被你迷得忘乎所以,难道你以为那个云斐是纸扎的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

  “华人会现在地实力,差不多是罗斯切尔德家族表面实力的十分之一,是西蒙所直接控制实力的三分之一。”孙云梦说着,看着凌梦蝶,“我猜天狼一定做过精确评估,认为这是西蒙和云斐对你地实力的忍耐极限。假如再给你更多实力,那么西蒙马上就会从你最忠实的情人。变成最可怕的敌人。”

  “树大有枯枝,罗斯切尔德家族传承这么多年,早已不是铁板一块。倘若我能够得到全部的华人会实力,我就算不能战胜他们,最起码自保没有问题,哪里会惧怕他们对付我?”凌梦蝶不以为然地说道,“你们都没有真正深入罗斯切尔德家族,对里面地具体情形根本不了解,它远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凛然不可侵犯。”

  “对于我,你当然可以这么说。但是对于天狼,则未必。”

  “我承认,段天狼确实有凡人不可企及之处,但是他毕竟是人,不是神。我在罗斯切尔德家族居中枢多年,他怎么也不会比我更了解罗斯切尔德家族。”

  “无论是一个人还是一个集团,最了解他的,从来不是他地朋友,而是他的敌人。”

  话说两人正争论到这里的时候,看到有个德国老人走到他们的包厢门口,他们于是赶紧停住讨论,装作若无其事地吃东西。

  “请问,你们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没想到这德国老人原来不是路过,一手推开虚掩着的门,径直走了进来,站在门边,他问道。

  “请问你是哪位?怎么会到我们的包厢来。”凌梦蝶不悦而又警觉地用德语问道。

  “我是个旅行者,我曾经在中国旅行过。在中国旅行的时候,我曾经买过一枚铜钱,不知道是真是假,不知道你们是否方便帮我鉴定一下?”德国老人问道。

  “对不起,我们不是古董专家。”凌梦蝶说着,就像拍掌招呼保镖来将这个人赶出去。

  然而,这时候孙云梦却制止住了他,“铜钱?什么铜钱?可不可以拿出来看看?”

  “当然可以。”德国老人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枚铜钱,用大拇指和食指夹着,亮在空气之中。

  当看到这枚铜钱的时候,孙云梦的表情顿时大变,他地身子不由自主地缓缓站了起来,双眼死命盯着那枚铜钱,脸上焕发出异样的神采。

  孙云梦的表现使凌梦蝶马上意识到这个老人的身份不简单,她于是马上转过头去问道:“你是谁?”

  “我叫乔德曼。”德国老人缓步走进门内,将铜钱放在孙云梦的手心中,慢条斯理地说道。

  “你们……”凌梦蝶看了看孙云梦。然后再看了看乔德曼,她终于醒悟过来,“你是段天狼地人?”

  乔德曼看着凌梦蝶淡淡地笑了笑,“这位一定就是凌小姐了。果然是天香国色,气质高贵。”

  “段天狼在哪里?”凌梦蝶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乔德曼的话一般,自顾问道。

  “真是对不起,天狼之所以今天让我来,就是知道我绝对不会回答类似您这样的问题。”乔德曼说着,优雅地笑了笑。

  听到他的答案,凌梦蝶也觉得自己傻,这种问题对方怎么可能会答呢?

  二零一四年八月十五日英国,伦敦。

  两千零七年以来。曾经是全世界最大地银行花期银行就一直走弱,在各种不利因素下,它的经营状况每况愈下。现在。花旗银行无论是股价还是盈利能力,都跌出了全球五大之外。

  而这一切都是罗斯切尔德家族的刻意操作,随着西蒙即位,罗斯切尔德家族变得更加富有企图心。然而,罗斯切尔德家族虽然拥有神秘的各种基金。但是这些基金都不适于浮出水面上,罗斯切尔德家族需要一个庞大而富有战斗力的团队,来为他们光明磊落地征战。

  而西蒙所选择的对象。就是已经被认为日落西山的花旗银行。

  在两千零七到零八年的时间里,西蒙一直借助次级债这一利器,接连将花旗银行三任CEO挑落马下,并且成功塑造出花旗银行大而无用的形象。

  而在之后的数年时间里,西蒙一直使用各种手段持续不断地打击花旗银行,将它庞大而虚弱地形象进一步固化。而在这个过程中,西蒙却不断地以他个人麾下的私人集团暗暗吸纳花旗银行的股票。

  至今为止,西蒙已经收集到了足够地股票,只要到美国去将最后那些大的私人股东的股票拿到手里。西蒙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宣布对花旗银行进行私有化。

  以自己绝对控制的花旗银行为旗舰,让一直隐身幕后数百年的罗斯切尔德家族,渐渐光明正大地曝露在阳光之下。

  这,就是西蒙地野心。

  而就在西蒙收拾好行装,准备搭乘私人飞机飞往纽约的时候,云斐突然急匆匆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什么事这么风风火火?花旗银行那些自以为是地老顽固出尔反尔了吗?”正站在镜子前面照镜子的西蒙转过身,看着云斐,问道。

  “诺,你看一下这份报纸。”云斐递给西蒙一份报纸。

  西蒙接过报纸,看了一眼,顿时笑了起来,“我什么时候看得懂日文……”

  西蒙的话刚说到这里,眉头却突然皱了起来,“是足利赖光的相片……这……”

  西蒙把头抬了起来,望着云斐,“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日本《读卖新闻》头版头条报道的新闻。”云斐指着报纸说着,“足利赖光昨天晚上被发现在房内血管爆裂而死。医生证实,足利赖光在死之前,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上,都曾经忍受着人类所难以想象的痛苦。他最后的死因,是因为过度惊恐寻致精神无法负荷,血管爆裂而死。”

  云斐的话让西蒙顿时不寒而栗,“足利赖光虽然多次遭受重创,但是这个人的意志坚强之极,究竟是什么人,使用了什么手段?竟然使他至于如此境地?”

  西蒙说到这里,突然眼前寒芒一闪,他不是傻子,话都说到这里了,怎么可能还什么都想不起来?

  “难道……”西蒙惊疑不定地望着云斐,“是他?”

  “除了他,还能有谁?”云斐坚定地说道,“七年之约当初只实践了一次,这次算是一次总清算,把剩下地六次一次做完了,也做绝了。”

  “但是他不是明明已经死了吗?”西蒙不解地问道,“他还留下了一只手。”

  “我早就说过,段天狼这个人决不是常人,他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云斐说到此处。恨恨地捏了捏拳头,“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段天狼这次敢公然用这种方式宣布他的复出。肯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这一次,可绝不会像是上次那般善了了。”

  “云斐,你怎么就这么肯定真是段天狼复出呢?”西蒙反问道,“且不说我们亲眼看见段天狼如何死去,也不说我们这七年来如何全力搜索,依然得不到丝毫段天狼的蛛丝马迹。光是说段天狼地个性,他虽然勇不可当,但是为人谨慎之极,不到万不得已,绝不愿意冒任何风险。段天狼就算再强。他也毕竟是人,不是神,他根本不可能以个人之力跟我们罗斯切尔德家族公开对抗。在这种情况下。段天狼有什么必要公开宣告他的复出呢?难道潜藏在暗处,不才是更符合段天狼的利益吗?”

  云斐有自己的想法,他对于西蒙地想法并不认同,但是,他也不能否认西蒙的说法很有道理。于是,他说道:“如果是这样,那你觉得这件事情该怎么解释?”

  西蒙答道:“解释有两个。第一,段天狼已经拥有了足以跟我们正面对抗的实力,打算公开跟我们挑战。第二,有人打算兴风作浪,所以故意做出段天狼复出的态势,想要分散我们的注意力。”

  “你是说,是‘鸿钧’在扰乱我们的视线?”云斐略想了片刻,问道。

  “除了他们还能有谁?”西蒙轻蔑地笑道,“随着美国在两伊越陷越深。美国国力越来越受到削弱。欧洲各国这七年来也因为各怀鬼胎,一体化进程始终不顺,实力停滞不前。反观俄罗斯和东亚各国,尤其是中国,在这七年来,实力又翻了一番不止。我们三大集团虽然各自有各自的利益,但是我们的核心利益始终维系于欧美,如果任凭这种局面发展下去,最终我们将和欧美一起,成为历史的背影。这一点,我早就预见到了,所以这七年来我一直致力于推动三大集团合并。”

  “经过七年努力,经过无数烦杂的磋商,在共同利益地驱使下,我们三大集团终于开始走向正式合并。我预计在五年内,三大集团将会完成正式合并,并且开始公开干涉世界政治。假设我们三大集团真的完成合并,以我们的经济实力,以及我们手中控制地政客,那无论是谁,也不可能改变我们主导世界的局面。这一点,‘鸿钧’不可能不知道。”

  “你是说……”云斐沉吟了一声,,‘鸿钧’已经知道了我们跟两大集团合并的进程?”

  “云斐,即使是以你这样的天才,也曾经归于‘鸿钧’麾下。由此可见,‘鸿钧’手下的人才全都是人中龙凤。如果我猜得没错地话,‘鸿钧’在其他两大集团应该也有他的棋子。既然如此,那他知道我们跟其他两大集团秘密合并的进程,又有什么奇怪?”

  云斐缓缓垂下头,踱了几步,来到窗前,静了好久之后,他说道:,‘鸿钧’和‘默客’固然是我们心腹大患。但是,我总觉得那个段天狼才是最可怕地存在。”

  西蒙跟道云斐身后,不解地问道:“云斐,我始终不明白。自我认识你以来,你凡事都处惊不便,淡然处之,为什么偏偏对这个段天狼如此忌惮。只要跟他有关的事,都会显得过于操切呢?”

  云斐转过头,看了西蒙一阵,慨然长叹一声,“也许你是对的,不过,我还是建议恢复对凌梦蝶的监视。”

  “小蝶?”西蒙迟疑了一下,说道,“小蝶跟我虽然没有夫妻之名,但是这七年来已经与夫妻无异。中国人有话说,一夜夫妻百夜恩。我跟小蝶在一起,已经两千多个日夜,我对她一片赤诚,关怀备至,有求必应。就算是狼,也该被我训化了,难道你认为小蝶依然无动于衷么?”

  “能够被训化的,只有狗。”云斐说着,摇了摇头,“狼是不可能被驯化的。”

  西蒙沉默了一阵,说道:“小蝶为人如何,我很清楚,我心中也始终怀有警戒之心。但是人生在世。总还要留有三分真情在,不然纵然坐有天下,又有什么趣味?”

  听到西蒙这么说,云斐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在心里叹息一声,“自古温柔乡,便是英雄墓。”

  二零一四年八月十六日上海。

  “梦山,很刻苦嘛。”金越走进柳梦山的办公室,看到柳梦山正在聚精会神地望着屏幕,仿佛正在查找资料的样子,于是赞许地说道。

  “嗯。”柳梦山点了点头,继续全神贯注地看着屏幕。

  金越也不以为意,就在办公室地沙发上坐了下来。“你现在进展怎么样?”

  “无比顺利,进展神速。”柳梦山言简意赅地答道,“我已经从三国一代进展到三国十六代了。基本上一天一代。”

  “哈?”金越讶异地站了起来,走到柳梦山身边,朝着柳梦山地电脑屏幕望去,而最先进入他四个大字的就是七个字——“三国十六修改器。”

  “你这半个月就在刻苦努力这个?”金越睁大眼睛,看着柳梦山。

  “是啊。不然你以为我在干什么?”柳梦山抬起头望着金越,一脸无辜地问道。

  “我……我还以为你真的改邪归正在刻苦努力地学习计算机技术呢,没想到你……你竟然……”金越地脸上显出恨铁不成刚的样子。“你就是这样学习计算机技术的?”

  “这有什么不对吗?”柳梦山理所当然地问道,“子曰,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学习东西最重要的就是兴趣。我现在所做的,就是培养自己学习计算机的兴趣。经过这半个月的刻苦努力,我现在对计算机的兴趣大增。我从刚开始的不想玩,到现在的想要学习使用修改器来修改这个游戏,你不觉得这是很了不起地进步么?”

  虽然明明觉得柳梦山的话是歪理,但是金越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是好。正当他目瞪口呆的时候。龙过海出现了,“聊什么呢,聊得很开心嘛,头一次看到金越表情这么丰富。”

  见到龙过海问了,金越便将刚才地事情如实听了。

  让他没料到的是,龙过海听完之后,竟然马上点头说:“对啊,学东西就是该这样学啊。我当初学金融,也是先从赌博开始的,这个路子没错。”

  金越看了看得意洋洋的柳梦山,再看了看满脸正经的龙过海,顿时无语地摇了摇头,心想,“从前只有他自己胡搞瞎搞,现在碰到柳梦山这个似乎天生以破坏规则为乐的家伙,这下大海哥可算是找到志同道合的人了。”

  龙过海也不知道金越在想什么,只是笑着拍了拍柳梦山地肩膀,“好了,这半个月你们两个都辛苦了,我带你们出去休息一下吧。”

  听到龙过海这么说,柳梦山马上跳了起来,“没问题,我这半个月确实是太辛苦了。”

  “大海哥,我恐怕去不成乐,过几天要召开一个股东会议,我要做准备。”金越则面有难色地说道。

  “股东会议?这有什么好准备的?不开心就让他们卖掉股票好了。”龙过海不以为然说完,拉起金越和柳梦山就走,“走,走。”

  “大海哥,去哪儿啊?”金越连声问道。

  “苏荷今天接受小雪那个什么朋友采访,我们去做亲友团。”龙过海说道,“走快点,小雪就在楼下等着呢,你的谱难不成比小雪还大?”

  听到龙过海这么说,金越便不好再推辞,乖乖地跟在了龙过海身后。

  四十分钟后,龙过海一行四人,乘坐着龙过海的坐驾开始出现在上海卫视。

  进到化妆间,苏荷看到龙过海他们都来了,便笑着站了起来。当她看到柳梦山也来的时候,略略露出一丝惊讶的神情,不过也没过多表示,只是冲着他微笑致意。而柳梦山也点头回礼。

  凌雪伤和苏荷寒暄一阵之后,便走过去跟她的那位好朋友,上海卫视一位当红的谈话主持人说话,“我说卫琳,这次我可是帮飞*库*网你挣足脸面了。我知道你的访问风格,出了名地是厉害的,你对我这位好姐妹可要客气一点,不然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哦。”

  “你放心吧。”卫琳笑着打了凌雪伤的手一下,“苏荷的节目我又不是没听过,她可不是什么弱女子,你该为我担心才对。”

  再过了十分钟,大家就都来到了录影现场。

  开场的音乐是《听说爱情回来过》——在朋友那儿听说,痴心的你曾回来过……想请他替我向你问候,只为了怕见面说不出口……你对以往的感触还多不多,曾让我心碎的你,我依然深爱着……在朋友那儿听说,痴心的你曾找过我……这一种想见不能见的伤痛,让我对你的思念越来越浓,我却只能把你把你放在我心中……而关于你选择了现在的她,我只能说我有些难过,我也真心真意的等过。

  一听到这开场音乐,以多年的访问经验,苏荷马上意识到今天的这个访问肯定是哪里有点问题。不是说好了只是谈这几年的主持经历么?怎么会放这种音乐?

  果然,当开场音乐结束之后,就听到导播说,这期的题目是——当红主持人不为人知的情感秘史。

  当一听到这个题目的时候,苏荷在台上眉毛就微微跳了一下,而台下的凌雪伤则马上用一种被欺骗的眼神望向台上的卫琳,“怎么是这个题目?”

  就在凌雪伤差一点就要站起来的时候,龙过海一把将她按住,“现在是现场直播。”

  大概是注意到了苏荷和凌雪伤中的不悦,卫琳有些抱歉地冲着苏荷笑了笑,看了看场外掌控全局的监制,那意思仿佛是在说,“对不起了,一切都是为了收视率,希望你可以理解。”

  既来之则安之吧,苏荷心想,于是,她也对着卫琳笑了笑。

  “苏荷,你好,欢迎你来到名人堂。”

  “卫琳,你好。”

  几句简单寒暄之后,卫琳便直入主题,“现在的娱乐圈没有绯闻简直活不下去,但是苏荷你自从入行以来,却从来没有跟任何人传过任何绯闻。甚至有人因此传言你是同性恋,不知道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苏荷淡淡地笑了笑,说道:“今天制作单位出其不意地亮出这个节目,让我觉得有点惊讶。因为坦白说,我在感情方面没有什么东西好说的。我目前主要的精力,都放在工作上,感情的事,没有怎么去想。”

  卫琳笑了笑,转过身,从台上翻开一张早就准备好的相片,亮在摄影机前,“在这张画面里,是你的卧室,在这个卧室里,有且只有一张相片。不知道相片中的这个男人,是不是就是苏荷你不愿意再触碰感情的原因?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不为人知的浪漫往事?不知道你是不是可以给我们电视机前的观众稍微说一下?”

  “混蛋。”凌雪伤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大声骂道。

  这张相片是卫琳在凌雪伤家中发现的。

  柳梦山依然稳稳当当地坐在原地,他只是微微抬起手,挡住自己的视线。

  柳梦山不得不伸手挡住自己的视线,因为此时此刻,他的眼中杀机必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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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334楼 发表于: 2007-11-15
第六节 世界唯一的你

  一般来说,不管是多么强大的男人,对总是在自己女人身边的男人都难免会有些醋意。

    对于这一点,孙云梦心知肚明,虽然他并不惧怕西蒙,但是在完成自己的使命之前,他不觉得自己有必要去触碰这属于每个男人的软肋。因此,他除了工作之外,尽量不在凌梦蝶身边。

    但是,这次刚回到伦敦,从机场回到家还没有两个小时,孙云梦就接到了凌梦蝶的电话,“有没有兴趣出来喝一杯?”

    “现在吗?”凌梦蝶的邀请让孙云梦感到很奇怪,“现在似乎不是工作时间?”

    “难道我是个那么让人讨厌的上司吗?西蒙走了,我一个人带着闷,陪我喝杯酒吧。”凌梦蝶说道。

    “这个……”孙云梦有些迟疑。

    “哎呀,拜托,我不会勾引你的好不好?”凌梦蝶在电话那边笑了起来。

    “那……好吧。”孙云梦无奈地苦笑了下,凌梦蝶这次倒是说了真话。

    凌梦蝶在他面前确实是一直有所克制的,他扪心自问,如果凌梦蝶真的使尽全力勾引他的话,他真的没有把握一定可以抵御她的诱惑。

    不久之后,孙云梦来到了凌梦蝶所说的酒吧,这是一个很清静的西餐酒吧,菜单上的价格让人怀疑他们把金子煮成酒在卖。

    “虽然西蒙已经把监视你的人撤走了,但是你也不用这么肆无忌惮吧?”一见到凌梦蝶,孙云梦就不客气地说道,“现在这个时候应该稳当些才对。”

    “肆无忌惮?”凌梦蝶仰首笑了笑。“我只是跟你喝杯酒而已,又不是去开房,用说得这么严重吗?”

    孙云梦莫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说吧。到底叫我来做什么,我知道你不会真的只想让我跟你喝一杯地。”

    “嗯,你的话真是冷酷啊。”凌梦蝶笑着喝了口酒,然后继续说道,“不过,更冷酷的是,被你猜对了。我叫你来,思是想让你跟我一起欣赏一个电视节目的。”

    “电视节目?”孙云梦不解地皱了皱眉,“什么电视节目?”

    “你地手机应该可以上网吧?”凌梦蝶问道。

    “当然。”孙云梦答道。

    “把手机给我。”凌梦蝶说道。

    “给我。”凌梦蝶啧了一声,说道。

    孙云梦想了好生一会。因为防备西蒙和云斐的关系,他的手机里一直弄得很干净,什么东西也没有。凌梦蝶就算拿去,应该也不会有什么用。

    这样想着,孙云梦狐疑地将手机递给了凌梦蝶。

    凌梦蝶接过孙云梦的手机,登入网络之后,输入了一个网址。然后便将手机递回给了孙云梦。

    孙云梦有些奇怪地将手机接了回来,一看,眼眉顿时猛地跳了一下。“苏……荷?”

    原来凌梦蝶所输入的,是一个在线看电视的网站,而在这个网站里现在所播放的,正是上海卫视一个访谈节目的片头。而这个片头里出现的人的照片,正是苏荷。

    “你……”孙云梦警觉地抬起头,看着凌梦蝶。

    “没有任何恶意!”凌梦蝶马上将双手都举了起来,“只是我妹妹昨天跟我电话说,苏荷终于难得地接受了访问。我想着你们也都算是相识一场,所以好心叫你来一起欣赏一下。你不要多心。”

    “我想你和我一样清楚,苏荷这两个字到底意味着什么。那个人理性地程度超过人类的想象,可是苏荷这两个字可以让他疯狂的程度超出人类地想象。”孙云梦言词严厉地对凌梦蝶警告道。

    “唉……早知道不叫你来,好心当做驴肝肺。”凌梦蝶不满地啧了一声,拿起耳机,塞在耳朵上,开始听起苏荷的访问来。

    两个人刚看一会,就一起皱起眉头来,凌梦蝶将耳机取下来,看着孙云梦问道:“不是说段天狼从来没有照过相么?怎么会有相片在苏荷那里?”

    孙云梦没有理会凌梦蝶,只是继续专心致志地听着访问。

    凌梦蝶见孙云梦充耳不闻,觉得无趣,便也拿起耳机,继续看了起来。

    上海卫视,名人堂录影现场。

    苏荷听到了凌雪伤的怒骂声,她转过头,看着凌雪伤温和地笑了笑,表示没事。

    然后,她重新转过头,看着虽然极力掩饰,但是还是情不自禁的露出一丝紧张神色的卫琳,“你是说相片里那个挂在床头地男人相片吗?”

    “嗯,是的。”卫琳吞了口口水,答道。

    “你搞错了。”苏荷笑了笑,“那不是相片,那是一张画。”

    “画?”卫琳惊讶地睁大眼睛,她拿起相片,重新看了好几眼,“好真啊,简直跟相片一样,不知道这幅相片是谁画的?”

    “是我。”苏荷说道。

    “是你?”卫琳再次吃惊,这次惊得连嘴巴也张大了,“没想到苏小姐地画居然画得这么好?看起来这么惟妙惟肖,简直就跟相片一样。”

    苏荷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想知道,你大概是什么时候画的这幅画?”卫琳问道。

    “我大学毕业的时候画的。”苏荷答道。

    “大学毕业?方便告诉我为什么会选择这个时候画这幅画吗?”

    卫琳问到这里,看到苏荷没有说话,又看了看台下脸色极为难看的凌雪伤和龙过海,又说道,“如果不方便回答的话。就不必答了。”

    “没事。”苏荷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可以回答。”

    “哦……”苏荷的回答显然出乎卫琳地意料之外,“那么。请回答吧。”

    “大学毕业的时候,我回到上海,在我母亲地店里发现了一张邮寄单。我打开来一看,是一张很久年前的邮寄单,邮寄单是寄给我地母亲的。大概是因为我母亲当时太忙了吧,一直没有时间去领,等到她去领的时候自东西已经退回发邮件的地方了。”

    听到这里,卫琳一头雾水,“这跟那幅画有什么关系吗?”

    “我认得那笔迹。那是他的左手笔迹。”苏荷说道,“我知道,那包裹并不是寄给我母亲的。那包裹应该是给我的。”

    “既然是这样,那他为什么不直接寄给你呢?”卫琳奇怪地问道。

    “我不知道,我想他应该有什么难言之隐吧。”苏荷说道。

    “那你怎么办了呢?”卫琳问道。

    苏荷笑了笑,“很简单啊,我坐飞机去到了发邮件的城市。”

    “是哪座城市?”卫琳问道。

    “伦敦。”苏荷笑道。“我先是找到了那家郢局。郢局的人跟我说,这照西一直没有人来领,后来被一个郢差偷偷拆开包裹。把里面的东西卖掉了。”

    “里面是什么?”

    “一张刻录CD,里面有一首歌。那个邮差卖给了一个建筑工人,卖了一英镑。我后来找到了这个建筑工人,那张CD居然还在,我于是用一百英镑将它买回来了。”苏荷说到这里顿了顿,“听完这句歌之后,我觉得他在我脑海里地样子格外清晰。于是,我就信手拿起笔,画下了这张被你成为相片的画。”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听起来简直就像是灵异故事一样,不过真的很感人。你真是个重情义地人。卫琳感叹到这里,紧接着又饶有兴趣地问道:“不过我很想知道,那张CD里到底是首什么歌?”

    “《世界唯一的你》。”苏荷答道。

    “世界唯一的你?”卫琳微微皱了皱眉头,“似乎从来没有听过,这应该是首老歌吧?”

    “当然。”苏荷点点头,“我们那个时代,又有那首歌不是老歌呢?”

    “可以稍微唱一点来听听吗?”卫琳笑着问道。

    直到这个时候为止,现场的气氛才稍稍有些缓和先来,总算是有了点真正访谈的意思。

    “不要了。”苏荷笑着摇了摇手,“我去卡拉OK从来都是听众,我唱歌不好听。”

    “没有关系。”卫琳笑道,“只要你肯开口唱,就算是哪怕一句,我们地收视率马上就飙升了。”

    苏荷抿着嘴巴想了一阵,终于点点头,“好吧,不过,留到Ending再唱好不好?我现在唱的话,我担心观众换台,”

    “哈哈哈。”卫琳笑着拍了拍手,然后说道,“我一直听传闻说,谈情感是你的禁忌。但是现在看来,你好像很愿意跟观众朋友分享你地情感经历,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大家都有什么误解呢?”

    “怎么说呢?”苏荷沉吟一声,“可以算是误解,也可以算不是误解吧。一直以来,我确实不喜欢跟大家谈关于感情的问题。但是,这并不是因为我觉得感情不可以谈,而是因为我担心我讲起来会露出软弱的样子,让他替我担心忧愁。”

    “他?”卫琳似乎马上抓到了问题的重点,“这个他是谁?”

    “还能有谁?”苏荷笑了起来,“当然是我男朋友啊。”

    “男朋友?你有男朋友?”卫琳的表情夸张到扭曲起来,“这可是可以上娱乐头条的新闻,你们现在还在一起吗?”

    “当然。”苏荷肯定地答道,“我从来就没跟跟他分手过啊。”

    “但是……”卫琳摊开手,“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你有男朋友,也没有人发现你跟你男朋友逛街,吃饭,看电影。难道你的保密措施真的做得这么好?天啊,如果真是这样。我觉得你可以去国安局当局长了,你知道每天有多少狗仔队跟你吗?”

    “我们有七年没见了。”苏荷说道。

    “嗯?”卫琳的表情有点僵硬,“你们七年没见?”

    苏荷张开嘴,想说些什么。但是最后她还是笑着摇了摇头,“你不会明白地。”

    “等一下。”卫琳伸手打住,然后问道,“如果你们有七年没有见,你怎么知道他还在关注你?你有没有想过,他很可能已经交了别的女朋友,甚至已经结了婚?”

    “不可能。”苏荷摇头,坚定的说道,“他没有这个能力。”

    “没有这个能力?你的意思是?”卫琳有点晕了。

    “有地人一辈子可以爱很多人,但是有的人天生缺乏爱的能力。他们全身上下所有的爱欲加起来。只够他们爱一个人,而碰巧的是,我跟他都是这样的人。”苏荷笑道。

    “你那么确定?”卫琳直瞪瞪地看着苏荷。问道。

    “我这辈子只有这一件事情是百分百确定的。”苏荷大方地回视卫琳,答道。

    这回轮到卫琳摇头了,“真是不可思议,听起来就像是童话一样。但是,既然你们如此相爱。那又为什么要分开呢?是因为生活所迫吗?”

    “不是。”苏荷摇头,“应该是他有一件不得不去做的事吧。”

    “可以告诉我这件事情是什么吗?到底是什么值得放下如此珍贵的感情?”卫琳好奇地问道。

    “我不知道。他没说,我也没问。我只知道这件事情他必须去做。”苏荷答道。

    “就算是这样。那他为什么不带你一起去呢?”说到这里,卫琳又问道。

    “我们那时候都在读大学,他是突然辍学离开的,我想他是不愿意打乱我地正常生活吧。”苏荷答道。

    卫琳问道:“那时候是大几?”

    “大一。”苏荷答道。

    “然后你们就再也没有见过,但是你认为他一直都在默默地关注着你的消息?”

    “对。”苏荷点头道。

    “所以,你不谈感情,就是担心记者写你多难过,多可怜之类的,让他担心。是这样吗”卫琳又问道。

    “嗯。”苏荷答道。

    “那还是回到刚才地问题?现在为什么突然可以谈了?”

    “在过去的七年来,我一直想在向自己,也向他证明一件事。我并不是一个懦弱无能的女人,我并不是一个只懂得以泪洗面的女人,我可以变得像别人一样坚强,一样干练。我可以成为一个可以帮助他的人,而不是拖累他地人。”苏荷说到这里,似乎显得有些激动,“我一直在努力,而我觉得很高兴的是,我现在确实做到了。我虽然还是每天在想他,但是我已经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绪,我已经可以照顾自己,我甚至于还可以做点对社会有意义地事。我觉得很骄傲,我没有让自己失望。”

    “苏小姐……”卫琳迟疑了一下,但是仍然说道,“你看上去情绪好像有点冲动?”

    苏荷苦笑了一下,“确实。”

    “你似乎对这个男孩子还是有点心结?”

    “对。”苏荷答道。

    “可以说说是什么吗?”卫琳问道。

    苏荷垂下头想了一阵,然后抬起头,平静地看着镜头,说道:“我知道你在看电视……”

    苏荷深呼吸了一口气,“在我二十五年的人生中,我最不可原谅的事情,唯有这一件——你当初为什么不带我走?你为什么就要这么看不起我?难道你认为你这样做,会让我觉得幸福和感动吗?刚好相反,你只让我觉得耻辱和痛苦,从所未有的耻辱和痛苦……”

    苏荷还想说些什么,她的情绪似乎再度走向一个高峰,不过她拼命的抑制,甚至不断地发出高频率低振幅的颤抖。

    最后,她咬了咬牙齿,硬生生将自己原本要说的话吞了下去,“我现在可以问心无愧地跟你说。你也许这辈子什么错都没有犯过。但是现在,你必须得承认,在这件事上,你大错特错了。我用七年的时间证明了一切……”

    苏荷说完,将头转了过来,她很想对卫琳露出一个大方得体地笑容,但是,她终究还是没有笑出来,倒反而是一滴滚烫地泪水,无法自抑地冲出眼眶。

    “对不起。”苏荷伸手接住自己的泪水,抱歉地说道。

    “男人啊……”卫琳感慨地长叹一声,伸手扶着苏荷,“其实。你又何苦呢?”

    苏荷伸手揉了揉眼睛,约莫三五秒后,她终于再次克制住自己的表情。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这都是天意……是不是要Ending了?”

    “是啊,果然是主持人,节奏把握得真好。”卫琳附和地说道。

    “那我是不是还要唱?”苏荷笑着问道。

    “如果你愿意地话。”卫琳笑道。

    “我……好吧。”苏荷再次摸了摸鼻子,清了清嗓子。开始唱了起来——“是你,第一眼我就认出来,这是命运最美的安排……是我。让你过长的等待,我们只要现在深爱,幸福就来……恨我来不及参于你的过去,抱歉让你等待……我愿意付出一切交换,我灵魂的另一半……这个世界唯一的你,是我拥有的奇迹……对我说的一字一句,都是我们的秘密……紧紧拥抱唯一的你,无可救药地坚定……就是世界与我为敌,我也愿意。我什么都愿意……过去所有的悲哀,都只是寻觅我唯一,勇敢真爱……照亮了漆黑的夜晚,寻找了一次一辈子,再不分开……就算让我伤尽天理,我什么都愿意为你,紧紧拥抱唯一地你,无可救药的坚定……就是世界与我为敌,我也愿意……我什么都愿意……”

    随着苏荷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颤抖的,并不那么出色,但是绝对用情至深的歌声,名人堂终于步入尾声,这期节目创造了名人堂的收视记录,同时也大规模地拉抬了苏荷地人气。

    随着苏荷的歌声,电视机前无数的观众肴然泪下。

    而和这些观众一起肴然泪下地,还有身在南非的那个被称为宋先生的年轻华人。

    他原本惯于冷漠的神情在这个时候已经哭得完全变形,鼻涕和眼泪混成一团,弄得他的脸上一片模糊不清。

    当痛苦了好一阵之后,他愤然地一脚踹翻身边的桌子,“凌梦蝶,是她,就是她。只有她才会想用这种手段来试探。我敢肯定,这个主持人一定受了她的胁迫。混蛋……混蛋……欺我太甚!欺我太甚!”

    而在上海的现场,柳梦山默默地坐在现场的角落里,仿佛入定地老僧一般,在现场哭成一片的人群中,显得格外不搭调。

    伦敦,凌梦蝶看到最后,不禁也有些唏嘘。

    然而,就在她刚把耳机取下来的时候,她就看到她的手机上突然来了一个短信。而奇怪的是,这个短信的发送号码竟然是零。

    凌梦蝶愣了一下,然后还是打开了这个短信。

    然后,她就看到了一排排明显是充满愤怒的排比句——“你竟敢用这种可耻的手段来对我发动挑衅?

    你以为我会对你存有半分怜惜吗?你以为我是软弱无力的婴儿吗?你以为你竟然可以这样肆意凌辱我吗?你以为我真的可以完全理智地控制自己的行为吗?你以为你可以比足利赖光的躯体和灵魂更能承受痛苦吗?这已经是第二次,这也必须是最后一次。如果再有今晚这种事情发生,我的所有计划都将因你而改变!我不会再提醒你第二次。”

    看完这个短信之后,凌梦蝶仿佛突然被雷电击中一般,悚然而惊,冷汗直流,身子也情不自禁地大幅度地抖了一下。

    孙云梦这时候刚从采访中醒悟过来,他擦了擦湿润的眼角,问道:“你怎么了?”

    凌梦蝶用尽全力,才终于挤出一个生涩的笑容,“哦,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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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335楼 发表于: 2007-11-21
第七节 站在顶端的,不会有弱者
    美国,纽约。

    西蒙刚在酒店安顿下来,随手拿了本拿破仑传正要看的时候,云斐拿着一台PDA来走了进来。

    等到走到西蒙身边,云斐直接将PDA放在西蒙的眼前,“你看吧。”

    西蒙不解地瞄了云斐一眼,将PDA接了过来,当他看到PDA中的短信之后,他神情怪异地看着云斐,“这是什么?”

    “这是一分钟前,某个神秘人物发送给凌梦蝶的短信。”云斐淡淡地说道。

    “神秘人物?”西蒙将手中的拿破仑能在桌上,站了起来,走到床边,双手插在口袋里,眼神可怕地望着窗外,“你是想说这个人就是你一直怀疑还活着的段天狼,并且他还跟小蝶勾结着,是吗?”

    “这恐怕已经没有任何疑问了吧?”云斐反问道。

    西蒙问道:“证据是什么?”

    云斐说道:“证据?截获的这条短信就是最好的证据了。”

    “段天狼为什么会突然发送这条短信给小蝶?”西蒙又问道。

    “我们查过了,就在刚才,中国上海的一家电视台,刚刚结束对苏荷的访问。在这个访问中,那个主持人对苏荷表现出了相当程度的不敬。虽然苏荷化解得很好,但是依然触碰到了段天狼的逆鳞。”云斐答道,“很明显,这个主持人应该是在背后遭到了凌梦蝶的支配。”

    “苏荷?”西蒙皱了皱眉头,“这又是什么人?我怎么记不起来?”

    “她是段天狼在大学里的恋人。”云斐说道。

    “恋人?”西蒙眼眉跳了一下,转过头看着云斐。“假如段天狼真的活着,你觉得像他这样地人物,会在乎区区一个恋人吗?”

    云斐没有想到证据确凿之下,西蒙居然还会怀疑。

    尽管他一直知道西蒙很回护凌梦蝶。但是到现在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西蒙对凌梦蝶竟然已经回护到如此地步。

    如果换作是别人,如果换作是七年前。

    想到这里,云斐不禁一阵气闷,他之所以帮助西蒙,就是希望有一天可以透过西蒙之手,实现自己的梦想。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凌梦蝶,让如今的西蒙无论是魄力还是凶狠都已经不复当年。

    “即使是西蒙你这样绝伦的人物,不也会在乎区区一个凌梦蝶吗?”

    虽然名为下属。但是云斐实际上是跟西蒙平起平坐,所以心里有不痛快,云斐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就说出来了。

    “你……”西蒙正要发火,看着云斐冷然地脸色,便硬生生忍住,强行将声音变得缓和些,“你为什么老是要这么针对她呢?”

    “我针对她?”云斐不屑地笑了笑。“她配吗?现在有问题的不是我,是你,你已经被她迷得昏了头了。这条短信足以证明一切。你可知道短信的来源。只是简简单单一个零字?”

    “虽然还没有开始查,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你根本不可能查出这条短信的发信人。即使是利用整个罗斯切而德家族德的技术资源,也不可能。因为这个发信人的技术力量,已经超越了普通意义上的技术力量。普天之下,只有‘鸿钧’可以与之匹敌。拥有这种技术力量的人,不是段天狼,又是谁?”

    “你说对了。”西蒙听到这里,马上打住云斐的话。“这种技术力量,只有‘鸿钧’,只有默客才可能拥有。为什么你就从来没有想过,这是‘鸿钧’所实施的离间计?小蝶已不是当年,她现在手中地实力不容小觑,如果我想要对付她,并不是做不到,但是我们的损失同样会很大。鹬蚌相争,得利的是谁?”

    “如果当初不是你对她这样放纵,她又怎么可能拥有今天地实力?”云斐反问道。

    “这已经是既成事实,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西蒙啧了一声,然后继续说道,“再者说,如果小蝶能与我们同心,那么拥有她这么一支力量,对我们又有什么坏处呢?试问,我们今时今日在跟其他两大集团的竞争中拥有如此之大的优势,以至于只要联合成功,我们就可以全盘控制三大集团,难道这里面小蝶和她的华人会就半点功劳都没有吗?”

    “凌梦蝶居心叵测,这种人就像母狼一样,养一万年也不能可能养驯。这样的人留在身边,只是养虎为患而已,哪有半点好处?”云斐愤然道。

    “小蝶是什么样地人,我心中有数。要说她对我有多忠诚,我是从来不信的。但是她这个人,信服强者,只要你比她绝对地强,她便臣服于你。我如果如果连一个女人都不能征服,那我还谈什么征服天下?”西蒙又反问道。

    “你……你……”云斐被西蒙说得哑口无言,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不要激动。”西蒙拍了拍云斐的肩膀,笑着说道,“我们不妨理性地来考虑这个问题。首先,我认为这条短信是不是真地是段天狼所发,就像东京事件是不是段天狼所为一样,都是值得存疑的事情。”

    “你想想看,假设段天狼真的活着,那么他那么辛苦布出七年前那个局,以至于为之断送一条手,那是为什么呢?无非是为了隐藏起来而已。既然如此,那他何必这么高调地做这些事情呢?这些事除了让他逞一时之快之外,我看不到有任何好处。你认为以段天狼之聪明,会做这样的蠢事吗?”

    “另外,按照我们从前对段天狼的体认,此人理性到几近残酷的地步,很难想象这样的人竟然会因为一个女子而给小蝶发出这种短信。小蝶今时不同往日。她手中拥有强大地实力。段天狼再强,也不过单枪匹马而已。假设小蝶真是他的盟友,他又怎么可能为这么一点小时得罪如此强大地盟友呢?”

    西蒙说到这里,顿了顿。继续说道:“其次,我们也不可能否认,东京事件和这条短信,很可能确实如你所说,确实是段天狼所为。段天狼之所以如此高调,很可能有着我们都无法理解的阴谋。”

    “我百分之一百确定,这件事情就是如此。”云斐斩钉截铁地说道,“段天狼根本就没有死,他如此辛苦布局,就是为了赢得时间准备。经过七年地精心准备和策划。段天狼胸有成竹地用这种方法宣布复出。段天狼十八岁脑袋就精密得像是台机器,我简直难以想象经过七年苦心经营之后,他到底都积攒了多么庞大的实力。准备了多么可怕的计谋准备对付我们。”

    “好吧,就算是这样,那么段天狼这条短信,也明确地证明了两件事。第一,小蝶并不确定段天狼是否是真的活着。不然她不会用这种方式来试探段天狼。而这件第一件事又证明了第二件事,小蝶跟段天狼之间并不互相信任,否则。他们之间又怎么会有这些尔虞我诈?而段天狼又怎么会对小蝶下如此之激烈的警告呢?”

    西蒙拍了拍手,“好的,我们最后做个总结。事情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小蝶被陷害。第二,小蝶在我跟段天狼之间摇摆。是不是这样?”

    云斐虽然对西蒙这几年过于纵容西蒙,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西蒙的脑筋,并没有多少退化,而现在这番话更是说得滴水不漏。因此。尽管他心中不满,却也只能点点头,表示赞同。

    “如果是第一种,那自然就什么事都没有,将来总有跟默客算总账的时候。至于第二种……”西蒙自信地笑了笑,“小蝶若有一天真的背叛我,那一定是她认为我无法战胜段天狼。假设真有那么一天,那么就算小蝶背叛我,我也没什么好说。一个男人,如果连他的女人地信心都无法维持,那还活着做什么?”

    “我们现在是要谋大事,必须时时刻刻谨慎,才有可能成恒久……你……你怎么那么像美国人?脑子里尽是些个人英雄主义?”

    “男人活着为什么?”西蒙转过身,走到酒台,倒了两杯酒,走回云斐身边,笑道,“难道不就是江山美人而已吗?”

    西蒙说完,将酒杯递给云斐。

    云斐没有接西蒙的酒杯,而是生气地转身就走,“江山是你的江山,既然你要亲手葬送掉,又关我什么事?”

    西蒙笑着喝了口酒,然后对正要出门地云斐说道:“云斐,你有没有发现你忘记了一件事?”

    “什么事?”云斐转过身,没好气地问道。

    “这条短信是怎么截获来的?”西蒙问道。

    云斐刚才收到报告,也没多想,马上就到西蒙的房间来了。这时候听到西蒙这么一问,略愣了一下,这才突然想了起来,对啊,不是已经取消对凌梦蝶的监视了么?怎么?难道……?

    当看到云斐疑问的目光地时候,西蒙笑着将红酒端在空中,透过阳光,看那酒杯中晶莹的红酒,“在这个世界上,有比毁掉危险的东西更难地事——那就是利用危险的东西。”

    云斐这时候突然有些明白过来,他眨了眨眼睛,脸上突然放射出某种异样的神采,“你是说,这七年来,你……?”

    云斐说到这里,西蒙便笑着将他打断道:“你猜对了。”

    云斐快步走到西蒙身边,用力打了西蒙一拳,“好家伙,你竟然连我也骗过了。”

    “哈哈哈哈哈哈,这大概是我一生最大的成就了吧?”西蒙仰首笑了一阵,再次将酒杯递给云斐,“怎么样?现在能不能跟我干了这杯?”

    “为了什么?”云斐接过酒杯,笑道。

    西蒙略想了一会,笑道:“为我们是最强的组合,为我们将要将整个世界踩在脚下。”

    “好!”云斐畅快淋漓地大喊一声。举杯跟西蒙碰了起来,“干!”

    十个小时后。

    尽管拥有拉斯维加斯这样闻名遐迩的赌城,但是内华达州依然是美国人口最少的州之一。

    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内华达州地大部分领域都被沙漠覆盖。人们或许会喜欢到这种沙漠深处偶尔旅行一下,但是却不会有多少人愿意在这里定居。毕竟,在沙漠里生活,可不是什么很惬意的事。

    不过,在七年前,有一个奇怪地华人老人,却移居到了内华达州的某个小镇之中。

    他在小镇中开了一间工艺品店,依靠出售他自己制作地,拥有中国民族特色的小手工艺品卫生。

    他人很和善,看着谁都永远是微笑着。但是他却又离群索居,在小镇中七年也没有交过任何朋友,也从没有邀请过谁到他家。

    然而在二零一四年八月十七日这一天。他终于迎来了第一位访客,这是一位不请自来的访客。

    “对不起,我没有什么要买的。”

    看到门口突然出现一位年轻的华人,王廉感到有些奇怪,小镇上的华人很少。不过他依然习惯性地挥了挥手。

    “老师……是我。”这个年轻华人静静地看着王廉,说道。

    王廉站在原地愣了一会,转身走到桌上戴起老花眼镜。然后再认真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年轻华人。

    好一阵之后,王廉谨慎地说道:“对不起,我的学生有很多,我有点记不起你是谁了。”

    年轻华人看着王廉再次重复道:“是我,老师。”

    “是……你?”王廉皱了皱眉头,有些疑问地问道,“你……你不是失踪了吗?”

    年轻华人并不解释,只是再一次重复道:“老师,是我。”

    这时候。王廉似乎通过年轻华人某个细微的动作一下子察觉到了什么,他惊愕地张大嘴巴,整个人的神情与刚才截然不同,“竟然……是……你!?你怎么敢到这里来?罗斯切尔德家族地人就在旁边监视,他们都在找你。”

    “我的人只能将他们引开十五分钟。”年轻华人说着,看了看手表,“现在就只剩下十三分钟了。”

    王廉小心地伸头往外面张望了一下,将年轻华人放了进来。

    在房内密谈十分钟之后,坐在房内的王廉已经是泪水涟涟,他伸手摸着年轻华人地脸颊,“原来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跟七年卧薪尝胆所经历的苦难来说,改换一身皮囊不过是最简单的一件事而已。”年轻华人的脸上此时也是带着淡淡地泪痕,“这次既然宣布出山,我就是打定主意一定要实现对老师的诺言。”

    “人生在世,何必在意这么多呢?我若是知道你的人生会走得这么艰苦,我当初就不会教你计算机,也不会给你灌输那么多大道理。”王廉心疼地摸着年轻华人地头发,“七年孤独的光阴让我想通了很多事,天下大道,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人力又能奈何呢?”

    “老师,在我的心中又何尝不曾有迷惘和彷徨?然而,事到如今,我们所做的事情,已不是个人荣辱,我们的身后是一个庞大的团体,是千万的身家性命,我们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年轻华人闭着眼镜,说道。

    “你可知道,就算你们成功,就算你改变了这个世界。但是这个世上依然不会有人真心感激你,你们顶多只是历史书上的一个名词而已。”王廉又说道,“人类的自私,人类地贪婪,人类的所有劣根性丝毫不会改变。去掉了一个罗斯切尔德家族,还会有新的别的利益集团来取代它。你们的生命有多长?难道你们可以永远去将他们一一消灭吗?”

    “老师,你不要再说了。”年轻华人垂首摇头道,“我想不得那么多了,我只知道,我要去做,不管是为我自己。还是为了那些与我并肩战斗的人,我要去做,我要去。”

    王廉见这年轻华人如此固执,也只能长叹一声。说道:“好吧,既然你们的意思如此坚决,我也只能祝你们成功了。记住老师的话,什么都好,保住性命最重要。”

    王廉说着,看了看墙上地钟,赶紧站了起来,“快走,快走,时间快到了。罗斯切尔德家族的人就要来了。”

    “老师……”年轻华人赶紧抓着王廉的手,“我这次来,就是来接你一起走的。西蒙跟云斐这两个人不容小觑。他们外松内紧,看似被迷惑,实际上一切都洞若观火。老师你很危险,我们必须将你转移走。”

    “不,我不走。”谁知道王廉却说道。

    “老师。今天是最后一次机会。同样地错误,西蒙和云斐绝对不会犯第二次,错过这次机会。以后我们很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不,我不走。”王廉听到这里,更加坚定地摇头道。

    “为什么?”年轻华人不解地问道。

    “我如果走了,就证明你们还是在乎我们这些人。这也就是说,你们害怕他们用我们做筹码。如果示了这个弱,那苏荷,龙过海,凌雪伤,金越这些人该怎么办?”王廉反问道。

    “老师你不必担心。我们自有别的安排。”年轻华人看着墙上的钟,着急地说道。

    “你不用骗我了。”王廉看着年轻华人,突然笑了起来,“你虽然比我聪明,但是你毕竟是我的学生。我只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们或许确实有准备,但是并无百分之的把握。”

    “七年的刻苦谋划,已经让你们把每一个环节都算得精确无比,几乎每一个环节都是百分之百的把握。整个计划唯一的不确定性就在我这里——你们没有弱点,你们唯一的弱点,就在于你们在乎我们地生死。对于这一点,西蒙和云斐并不确定。但是只要我一跟你走,那他们就确定了你们的这个弱点。”王廉笑着看着年轻华人,一字一句地说道。

    “果然是这样。”年轻华人在心中叹了口气,不过他还是做出了最后的努力,“老师,你说地全对。如果将你救走,将会使我们整个计划的成功率降低十个百分点。但是我们依然有绝对的把握。我们不可能为了十个百分点的把握,而葬送老师你的性命。”

    “哈。”王廉笑了笑,“好极了,想不到我这把老骨头居然还值十个百分点。行了,不必再劝我了。”王廉说着,用力拍了拍年轻华人地肩膀,“我不赞成你们做这件事。但是既然你们做了,我这个做老师的,就要为你们做些事才对。去吧,既然要做,就做得彻底一些,让天下人见识一下我王廉到底教出了怎样的学生。”

    “老师……”

    年轻华人正待还要再说地时候,王廉却突然浑身充满了力气,他一把将年轻华人转了起来,提到门边,将他丢出门外,然后将门“砰”的一声关上。

    年轻华人无言地在门口站了一阵,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伸手抹去了眼角的泪水,昂然离去。

    中国,上海。

    “现在几茬了?”

    加夜班对于龙过海和金越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从上海卫视回来之后,龙过海和金越就一直在办公室加班,一直加到凌晨五点多。

    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龙过海问金越道:“小山呢?回家了吗?”

    “好想还没有,我刚上来的时候,看到他办公室的灯还亮着。”金越说道。

    “很勤奋嘛,这么晚他还在干嘛?”龙过海笑着问道。

    “大概还在三国志里奋战吧。”金越答道。

    “这小子,真有干劲啊。”龙过海笑着站了起来,“走,去看看他在干嘛。”

    金越说得没错,柳梦山确实在打三国八。

    但是,如果你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整个操作根本就是麻木的,眼神也格外空洞。他整个人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上头。

    就在金越和龙过海下楼地时候,一条柳梦山一直在等待的短信声终于响了起来。

    忐忑不安,心情复杂的柳梦山赶紧将手机掏了出来,打开短信一看——“从现在开始,我们拥有一个没有漏洞的计划。”

    当看到这条短信,柳梦山愣了一会,胸中一股腥味猛往上涌。

    就在这时,门口想起了龙过海的笑声,“冬子,暴机没?”

    柳梦山听到龙过海的话,用手挡住自己的脸,用力将正要吐出来的那口鲜血硬生生吞了回来,然后抬起头来,哭着脸对龙过海说道:“妈的,我居然B不小心把诸葛亮给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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