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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江山一锅煮》  作者:刘建良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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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64楼 发表于: 2007-11-16
第六十一章
    “灵符飞剑,这个有点子意思,老马也跟你玩一手葫芦飞酒看。”马横刀一声暴喝,葫芦嘴对准凌空射来的飞剑,手一振,葫芦中一股酒水激飞出去,正迎上射来的飞剑,那飞剑势劲力疾,但给酒水一撞,立时偏转,符中飞剑不绝射出,马横刀葫芦中酒水也不绝射出,一时酒香四溢,而最搞笑的是,对被飞剑击散飞溅的酒水,马横刀却不肯浪费,而是猛吸气,全部吸进嘴中。

    一边的战天风又是惊奇又是好笑,想:“这样的酒还要喝,马大哥真是个大酒鬼,师父菜谱中不知有没有酿酒之法,若有,哪天我酿一缸好酒,再炖一锅狗肉相请马大哥,他一定高兴。”

    灵心道人袖中放出灵符飞剑,自己也没停着,同时拨剑飞身刺出,他知道马横刀了得,不敢留手,全身灵力都灌进了剑上,一剑刺出,剑尖的空气竟发出刺耳的撕裂声。

    先前灵心道人费尽吃奶的力气也追不上壶七公,战天风因而颇有点瞧他不起,但看了这一剑的威势,却不免暗暗点头,想:“这妖道是把好手,至少不在刑天道人那妖道之下。”

    灵心道人动,旁边的霍金堂自然也挺剑夹攻,不过他剑上的气势可就差了许多,听上去虽也风声呜呜,却远不如灵心道人剑尖撕裂空气发出的声音那么摄人。

    马横刀左手拿着酒葫芦,面对灵心道人霍金堂的夹攻,却并不拨刀,而是一拳击出,灵心道人那摄人的一剑对上马横刀拳劲,发出扑的一下沉闷的撞击声,剑尖竟给撞偏,劲风激起地下的雪花,忽地一下漫住了数丈方圆的空间,战天风甚至没能看清马横刀是在拳击灵心道人的同时是怎么拆解霍金堂那一剑的,只是见霍金堂身子忽地就从雪雾中退了出来,老脸上还有点子发红,不过战天风又怀疑霍金堂脸红是冻的,因为在他想来,霍金堂这种人是不会脸红的,他却不知道,霍金堂的剑尖是在近身时给马横刀弹了一下,宝剑差点都给弹飞了,内气受到震动,气血上浮,所以脸红,可不是冻的。

    灵心道人两个一动,单千骑也想动,他想从战天风手底把儿子抢回来啊,可惜战天风是在街头打惯烂架的人,脑子灵光得很,单千骑刚作势欲扑,战天风眼光已扫了过来,冷冷的看着他道:“不要动,你只要动一动,我一锅底就把小马犊子的脑袋打成平底锅,你信不信?”

    单千骑已对战天风有所了解,知道这小子嘴刁人横,确实是天不怕地不怕,至少无论如何不怕千骑社,如何敢不信,身子立时僵硬,再不敢动一下。

    灵心道人一剑受挫,再不停手,一声长啸,一剑接一剑,对着马横刀不绝猛攻,剑风划破空气,发出呜呜的怪叫,若是静夜中听来,只以为是鬼哭,霍金堂自也拿出全挂子的本事助攻,头顶灵符飞剑中的飞剑也是无始无绝的射出。马横刀却一直是老样子,一只拳头迎击两把宝剑,葫芦中酒水撞击灵符飞剑,灵符飞剑无始无绝,他葫芦中的酒水也似乎是无穷无尽。

    而除了三个激斗的,其他所有人都呆立着,战天风锅子虚悬单家驹头顶,单千骑身子便僵立如死,而四围的陀家弟子和官兵衙役更全都看得呆了。

    场中风声呜呜,四围鸦雀无声,一动一静,形成强烈的对比。

    只有激起的雪花,飘飘洒洒的飞舞着,尽情的舒展着她们纯白无暇的翅膀,似乎是在为精彩的打斗欢呼鼓舞,又似乎只是在跳着她们自己的舞蹈。人间一切的争斗,在她们来说,不过只是托着她们身子的风而已,也许,比风更轻。

    “诸位,请停手。”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最初那一刹那,战天风只以为是刮过了一阵风,因为这声音就象那最轻柔的风,虽然它能穿透灵心道人剑风的呜呜声,但战天风还是以为它是风,是那种战天风吃饱肚子后缓缓拂过他身子的让他飘飘欲仙昏昏欲睡的那种风。

    不过眼角的白影让战天风知道不是风,他扭头,眼睛忽地一亮,数丈开外,一个女子悄然而立,白衣如雪,肌肤却比雪更白,竟是朱一嘴死那晚上突然现身的神秘女子。

    “是你?”战天风惊呼一声,不想一下给风呛着了,顿时剧烈咳嗽起来,那女子扭头看他一眼,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她这一笑的颜色,战天风无法形容,只是心里有一种古怪的感觉,似乎在突然间,阴阴的天就放睛了,天地间的一切,都变得格外的新鲜明朗。

    “她果然比天婚老婆鬼婚老婆还有干嫂子都要漂亮得多。”战天风心中想着,咳嗽却更加剧烈起来,竟是止也止不住。

    白衣女子的出现,吃惊的不止战天风一个,还有灵心道人霍金堂单千骑几个。战天风的吃惊,是因为白衣女子是那夜见过的神秘女子,而灵心道人三个吃惊,却是因为白衣女子那不可思议的身手。

    玄功高手,哪怕是在最激烈的争斗中,也一定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可以说,如果有高手以遁术掠近,灵心道人霍金堂几个一定会发觉,然而这白衣女子的出现,却直到她自己出声,灵心道人三个才发觉,如此神鬼莫测的身手,怎不叫他三个吃惊。

    便在战天风的咳嗽声中,灵心道人霍金堂飞身后跃,退出了斗场,身子后跃,灵心道人同时袖子一扬,那道灵符收了飞剑,飞回了他袖中。

    灵心道人霍金堂单千骑三个都看向那白衣女子,马横刀却只扫了那女子一眼,随即便仰头喝起酒来,战天风刚好看见,心中嘀咕:“马大哥爱酒胜过爱美人。”这么想着的时候,突地想到了一个奇怪的问题:“怪了,鬼老婆是太冷,让人生不起抱她上床的念头,这白衣仙子也不冷啊,而且比苏大小姐鬼老婆还要漂亮,我为什么也没有那种感觉呢,不想抱她上床,倒想向她下跪,奇怪啊奇怪,听人说有些男人最爱给老婆下跪,是因为膝盖弯里有一根贱筋,天生的贱,难道本大追风突然之间也生贱筋了?”弯腰咳嗽,顺手便去脚弯里摸了一把,倒摸着了几根筋,平时也没注意,也不知是多了还是没多,更不知哪一根才是,一时大是烦恼起来,一烦,那咳嗽倒是突然间就止住了。
我自横刀向天笑

只看该作者 65楼 发表于: 2007-11-16
第六十二章
    灵心道人第一眼看那白衣女子的时候,眼中满是怀疑惊惧,但一眼看清,脸上立时就现出喜色,叫道:“是白衣庵的白云裳白师妹吗?”

    “白衣庵,白云裳,再穿一身白衣衫,还真是一身白啊。”战天风心中嘀咕。

    “是。”白云裳合掌还了一礼,道:“师兄是古剑门五灵中的哪一灵。”

    “贫道灵心。”灵心道人一脸喜色,一指边上霍金堂道:“这位是贫道俗家的师兄霍金堂。”又一指单千骑道:“那位是千骑社的单千骑单龙头,是贫道师侄的父亲。”

    战天风看他一脸喜色,心中奇怪:“这妖道的样子,生似他老娘嫁了个八十岁明天就要死了的大财主,他后天就是财主阔少似的,搞什么鬼啊。”心中嘀咕,脑子电转,突地心下一跳,想起了壶七公曾跟他说过的一桩江湖密闻,现而今的江湖,很多人都只知七大玄门,其实在千年以前,江湖中是八大玄门并称,还有一个门派叫白衣庵,是八大玄门中惟一的佛家门派,也是佛门领袖,当年邪教黑莲宗猖獗,无垢邪花黑莲花出世,白衣庵掌教绝心神尼为免天下浩劫,独闯黑莲宗,与黑莲花斗法七日七夜,胜负不分,最后两人打赌,黑莲花将本命灵花黑莲花开于白衣庵佛像顶上,设下灵咒,若白衣庵任何弟子能让莲花中现出佛像,便是白衣庵胜,白衣庵可向黑莲宗提出任何要求,绝心神尼则将随身的一串佛珠放在黑莲教黑莲池中,也设下灵咒,若黑莲教能让一百零八颗佛珠颗颗开出莲花,便是黑莲宗胜,白衣庵从此成为黑莲宗下辖的白衣堂。而在胜负未分之前,两派弟子都绝不在江湖中现身。否则灵咒自应,派灭人绝。

    此后千年,因两派都无法取胜,两派便再无弟子踏足江湖,世俗之人渐渐便忘了白衣庵,八大玄门变成了七大玄门,白衣庵成了风中的耳语,只在偶然的只言片语中给人提及,但壶七公当日却告诉战天风,其实在七大玄门内部,一直在以一种复杂的心态关注着白衣庵,即盼着白衣庵山门重开,更壮正教声势,又妒忌白衣庵真的山门重开,因为那打开山门的弟子,必定打破了黑莲花千年的禁咒,其修为必定到了绝顶之境,七大玄门任一人都无法望其项背。

    “她是白衣庵弟子,又在江湖中现身,那就是说她的修为可以在黑莲花中现出佛像,我的天,难怪我看见她只想下拜,原来她成佛了啊?”战天风心中惊呼,明白了灵心道人为什么高兴,心里可就担心了,看一眼马横刀,马横刀却仍是自顾自的在那儿喝酒,脸上半点表情也没有。

    听了灵心道人介绍,霍金堂单千骑忙抱拳问好,单千骑更一脸的笑道:“白小姐于黑莲花中现出佛像,真可谓千古一人啊,从此我正教又添绝顶高手,正道大倡啊。”

    “单龙头过誉了。”白云裳微笑摇头,道:“云裳也只是机缘巧合,突生明悟而已,真论修为,还差得远呢。”

    “白小姐太谦虚了。”单千骑接口,还要继续吹捧,一边的战天风忽地大叫道:“小色鬼,你一双色眼往哪里看呢。”却是在骂单家驹。

    自白云裳现身,单家驹就看呆了,给战天风这一骂,慌忙才转过眼来,胀红了脸道:“我没看什么啊?”

    “没看什么,为什么脸红,脸红心里就有鬼。”

    “我——我。”单家驹哪有战天风那种随机应变的本事,顿时口吃起来。

    “白小姐能在莲花中现出佛像,那是成了佛了,你却用色迷迷的眼光看她,真是岂有此理,我封了你的色眼。”战天风说着,抓两把雪,啪啪两下就封了单家驹双眼。

    “臭小子,你做什么?”单千骑怒叫,想冲上来,但战天风手中锅子比划两下,他又不敢动了。

    “封这小色鬼的色眼啊,怎么,你认为我封得不对,你知道你这小色鬼儿子在盯着白小姐什么地方看吗?”战天风斜着眼睛看着单千骑:“子不教,父之过,要不要我把你色鬼儿子的德行全说出来?”

    单千骑吓一大跳,他知道这小无赖什么也不怕,万一真把儿子盯着白云裳什么地方看给说出来,白云裳非恼不可,急忙喝道:“不许胡说。”

    战天风哈哈大笑:“那就是说我封得对了,哈哈,那还不打壶老酒来请我喝。”

    “你——你。”单千骑一时也给气了个老脸通红,一边的马横刀看得有趣,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单千骑越气,但眼光却悄悄瞟向白云裳,他老谋深算,自己虽然受了气,但如果白云裳因此恼了战天风,那反是他占了便宜,然而白云裳脸上却是微微含笑,看着战天风道:“把单兄眼上的雪球拿掉吧,小孩子不可以这么顽皮的。”

    “什么小孩子,你比我也大不多呢,最多大得两三岁,但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你若是和我。”战天风这话是冲口而出的,但说到这里,才想起不对,慌忙住口,有些尴尬的摸摸耳朵,看向白云裳。

    “臭小子这下死定了,白小姐非恼不可。”单千骑大喜,眼光瞟向白云裳,却是暗吃一惊,因为白云裳脸上仍是笑意盈盈,甚至眉头都没皱一下。

    “小一天也是小,听话,不许顽皮。”

    这话,这语气,还有眼角盈盈的笑意,哪里是生恼的样子,分明是一个慈爱的姐姐面对顽皮的弟弟,有三分恼,有三分无奈,但更多的却是亲切。

    就连战天风先前也以为白云裳一定要生气了的,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下子蒙了,直把一只耳朵扯得通红,而单千骑灵心道人几个干脆是傻了,便是马横刀心中也是暗暗好奇的看向白云裳,心下琢磨:“战兄弟遇见过她,这一点可以肯定,但她这语气可不象是只见了一面两面的交情那种样子,江湖中传言这白云裳待人虽然温和,但其实礼貌中带着疏远,没有人能够真正接近她,为什么待战兄弟就这么特别呢?怪事。”
我自横刀向天笑

只看该作者 66楼 发表于: 2007-11-16
第六十三章
    白云裳这么温言款款的说,战天风倒是没牛脾气了,拂开单家驹眼睛上的雪,却指着他鼻子道:“小子,心中无鬼眼光正,再东看西看的,可别怪我不客气,那会儿就不是雪了,给你泡牛屎封脸。”

    单家驹一生人里,哪受过这种气,但碰上战天风,还真算他倒霉,想还嘴,却害怕战天风真的塞泡牛屎到他嘴巴里,直气得胸脯一鼓一鼓的,却就是不敢吱声。

    白云裳微微一笑,转眼看向马横刀,微笑道:“这位是马横刀马大侠吧,白衣庵白云裳有礼。”

    留意到白云裳对战天风的不同,马横刀便一直在注意着白云裳的神情,果然,虽然仍是带着微微的笑意,但她看着战天风时,眼光是温柔而亲近的,而一转到他身上,立时便变得温和而疏远,可亲,却不可近。那中间的转变其实极为细微,换成其他人,或许看不出来,但马横刀是何等眼光,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她待战兄弟确是不同,奇怪。”再一次证实了心中的看法,马横刀暗暗点头,一抱拳道:“不敢,马横刀见过白小姐。”

    “不敢当。”白云裳回了一礼,道:“师尊在日,曾说当今江湖,惟马大侠可称为真正的侠者,云裳也是心慕已久。”

    “马横刀愧不敢当。”马横刀心下微微一惊,道:“尊师仙去了吗?”

    “是。”白云裳点头,眼光看向战天风,道:“也是同样的明月之夜。”

    “难怪那天夜里她会给我师父献花,原来是触景生情。”战天风心下暗暗点头。

    说到师父的死,白云裳有些走神,不过只一刹那便收回心神,看向马横刀道:“不知马大侠缘何与灵心师兄几个动手?”

    “没什么原因。”马横刀一笑,向战天风一指,道:“这是我小兄弟,有人要欺负他,马某听到风声便来帮他打架,就是这样子。”

    单千骑几个本见到白云裳待战天风大不相同,再听得白云裳的师父也独敬马横刀,都有些发慌,不想马横刀竟会这么说,心中无不大喜。

    而战天风听了马横刀的话,却想起了当日壶七公的话,壶七公说世人之所以对马横刀褒贬不一,就是他脾气太臭,只要自己认定对的,就一门心思做去,甚至懒得解释一句,其实很多时候只要略略解释一句,理解他的人就会更多,可他就是懒得说,哪怕引起误会。

    “马大哥的臭脾气还真是名不虚传哦。”战天风心中嘀咕,对白云裳道:“白小姐。”

    他话未说完,一边的单千骑却猛地叫道:“白小姐,这战天风是个妖人,他杀了我的亲家,制住了我的女婿,强占了小女,又还要霸占我女婿的家产,阴谋被我发觉了,请来灵心道长在这里诛杀他,但这妖人妖术厉害,许多人都被他蒙骗了,马大侠也是这样,所以就糊里糊涂打了起来。”

    “我是妖人,但我看你却是人妖。”战天风扯长脖子叫,却又一摆手,道:“算了,我懒得和你这人妖来磨嘴皮子。”说着看向白云裳,道:“白小姐。”叫了一句,却又摇头道:“怎么这么别扭,干脆我叫你姐姐吧,我说菩萨姐姐啊,你能在黑莲花里现出佛像,那是成佛了,道行高深,那你能不能看到过去未来之事啊,你要看得到,睁开你的仙眼看一下吧,省得我来说呢。”

    他这一通话说下来,白云裳可就咯咯娇笑,道:“我可没有你这样的油嘴弟弟,不过你要叫我姐姐也可以,但又是什么菩萨姐姐的,莫名其妙,我哪有那个道行,可以看到过去未来之事,还是劳动你的小油嘴说说吧,可别跟马大侠一样,宁可让别人误会也金口难口。”

    战天风从小在街头混大,最善于打蛇随棍上,看到白云裳待他似乎不同,顺着杆儿便就往上爬,其实叫白云裳姐姐也只是试探,谁知白云裳并不生气,一时大喜,道:“那我叫你云裳姐吧,原来云裳姐也知道我马大哥的臭脾气啊,没错,他就是脾气臭。”说着还斜一眼马横刀。

    马横刀给他这一眼斜得哭笑不得,暗骂:“这家伙,到是怪了,按理说白小姐这样的人物,对这类油嘴滑舌的小滑头理都不会理,怎么偏就对战兄弟另眼相看呢?”心中越发好奇。

    战天风看向白云裳,道:“姐姐也看不到过去未来之事,这事有点子烦人,对了,姐姐的仙法能不能解毒啊,要不有什么仙丹也行,解了我大哥的毒,他就是单人妖说的被我制住的单人妖的女婿,真正的受害者,由他亲口来说,那就一切都明白了。”说着向陀光明一指。

    战天风这一招厉害,真若能把陀光明身上的毒解了,再由他亲口说出一切,单千骑再无法狡辩,但单千骑老奸巨滑,虽惊不慌,眼珠子一转,一眼看到陀光明边上的单如露,立时便有了主意,急装出一幅哭腔道:“女儿啊,你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啊,这妖人害了你公公又对你丈夫下毒,更强行污辱霸占了你,你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快向白小姐说出你的苦处啊,难道你真的想女婿没命吗?”这么说着,微微背转身,狠狠的向单如露瞪了一眼,他话中的意思很清楚,如果单如露不照他的意思说,陀光明就会没命。

    “我——我——我。”单如露看一眼父亲,再看一眼战天风白云裳,心中迟疑,她一直紧握着陀光明的手,这时便情不自禁向陀光明看去。
我自横刀向天笑

只看该作者 67楼 发表于: 2007-11-16
第六十四章
    包括战天风在内,所有的人都紧张的看着单如露,单如露却只是久久的与陀光明对视,陀光明不能说话,她也并没有说话,似乎仅仅通过眼神,两个人就可以进行交流,好一会儿,单如露终于扭转头,却先对着单千骑跪了下去,叩了三个头,随即便转向白云裳跪下,她清瘦而柔顺的脸上,首次露出坚毅之色,道:“白小姐,请你替陀家做主,做女儿的,本不该说父兄之非,但我不能昧着良心,不能对不起死去的公公,不能对不起相公,更不能对不起屡有大恩于陀家的二弟,一切正如二弟所说,都是我爹爹派人做的。”

    “我打死你个小贱人。”单千骑无论如何想不到,久处自己积威之下的女儿竟敢背叛他,恼羞成怒之下,猛一步跨上去,一掌便把单如露打翻在了雪地里。

    “臭人妖,敢打我嫂子。”战天风暴怒,猛一下骑到单家驹身上,双手抡开,左右开弓便扇起耳光来,边扇边骂:“臭猪头,烂狗头,死人头,小爷打死你,扇烂你,剁碎你。”

    “战天风,住手,不要打了。”白云裳连忙喝止,但战天风打发了性,一时半会哪里收得住,至少扇了一二十个耳光,直打得单家驹七窍流血,鬼叫连天,一个脑袋真的肿得象个猪头一样始才停手,却仍是不肯甘心,扫一眼单千骑,看向白云裳道:“云裳姐,你要我不打可以,我给你面子,但你要做保人,这人妖再不能动我大嫂一根指头,若动了我嫂子一下儿,便全在你保人身上。”

    “这人,怎么就跟个街头的泼皮一样。”白云裳哭笑不得,只得点头道:“好了,我保证没人再敢动你嫂子一下就是。”

    得了她的保证,战天风始才甘休,却仍狠狠的瞪着单家驹道:“西瓜不熟拍熟你,孙子哎,叫你爹小心着点儿,否则你今天就惨了。”

    白云裳见他得了保证还要这么不依不饶,终忍不住白他一眼,一边的马横刀却是哈哈大笑,揽了他肩笑道:“我说兄弟啊,大哥一生人里,最对胃口的还就是兄弟你呢。”凑过酒葫芦:“来,喝一口。”

    战天风得意洋洋,接过酒葫芦真个就灌了一大口,不想一时得意,一口酒灌得太大又急了些,顿时又咳嗽起来,马横刀哈哈大笑,白云裳在一边看着,再白他一眼,却也忍不住笑了,随即转头看向单千骑,严肃的道:“单龙头,你还有什么话说?”

    “白小姐,这不是她的真心话,我自己的女儿我自己知道,她这话是被迫的,可怜她这些日子一直被战天风这妖人霸占着,在妖人的淫威之下,怎么敢说真心话。”单千骑叫着,转身看向跌倒在地的单如露,装出悲痛的语气道:“露儿啊,是爹不对,爹不该打你,你不要怕,别人保不了你和女婿,但爹一定可以的,你就对白小姐说实话吧。”说着要伸手去扶单如露,他虽是一脸笑,单如露却吓得一闪,单千骑眼中射出一丝恼怒,再要伸手,一边的战天风猛地叫道:“云裳姐,你答应过我的,不许任何人再碰我嫂子一根指头,你这保人若不管事,到时我打烂这猪头,你可莫怪我没给你面子。”

    他这一叫有威力,不等白云裳开口,单千骑果然就收回了手,只是盯着单如露道:“露儿,听爹的话,不要怕。”

    “爹。”单如露悲叫一声,望一眼陀光明,随即抬眼看向白云裳,道:“白小姐,我爹说的不对,我二弟是好人,他没有害任何人,更没有强占我。”

    “你还要胡说。”单千骑怒叫。

    “我没有胡说。”单如露不敢看单千骑,只是看着白云裳,道:“我有证据。”

    “你有证据,太好了。”战天风兴奋的大叫:“好嫂子,快拿出来,是什么证据。”却忽地想到这里面有问题,摸脑袋道:“这事你能有什么证据啊,这世上最说不清的,就是男女之事了,你能拿出什么证据来?”

    他这话不招人爱,旁边的马横刀暗叹,白云裳则是真正的白了他一眼,单如露却胀红了脸,低下眼光道:“我虽和相公拜了天地同了房,但相公——相公身子——身子弱,所以——所以——我——我还是女儿身。”说到这里,她再说不下去,只是捋起了右手衣袖,手臂上殷红一点,正是处女的守宫砂。

    要命的是,战天风并不知道守宫砂是什么东西,看单如露白白的手臂上一个红点,不明所以,还以为自己没看清,凑近去看,单如露害羞起来,把袖子放下,他却还叫了起来:“嫂子,你把袖子再捋捋,我还没看清呢,你说的证据在哪儿啊?对了,你手上怎么有一红点儿,蚊子咬的吗?这蚊子讨厌,咦,不对啊,这下雪天怎么还会有蚊子?难道是臭虫?啊呀不好,我身上也好象有点子痒。”

    马横刀刚喝了一口酒,扑的一声全喷了出来,哈哈大笑:“兄弟,你饶了我吧。”

    另一边的白云裳则是哭笑不得,心中暗叫:“这样的人也有,真是的。”

    单千骑没想到在自己如此威逼利诱之下,单如露仍是坚决的要帮战天风,心中暴怒,手一扬叫道:“我打死你。”

    “有种你试试。”战天风霍地退回到单家驹身边,煮天锅扬起,怒视着单千骑道:“你只要敢动一下,我不把这猪头打成平底锅,我从此跟你姓。”

    “爹。”单如露却猛地跪了下来,叫道:“你打死我吧。”一直以来,单如露都不敢直视父亲的眼睛,但这一次,她却勇敢的直视着单千骑。她的眼睛里没有畏惧,甚至没有泪,但悲痛却是如此的深沉。

    这种痛,是因为自己背叛了父亲,但更深的,却是因为面前这个生了她的人,从来也没把她当亲生的女儿看待过。
我自横刀向天笑

只看该作者 68楼 发表于: 2007-11-16
第六十五章
    看到她这种眼神,单千骑也愣了一下,他极度重男轻女,从来也不把单如露当一回事,但这一刹那,他也底也生出微微的愧疚,然而这种愧疚只是一闪而过,立即便开始谋划应对之计,心念一闪,已有定计,猛地就双手捂脸,竟带了哭腔叫道:“爹不打你,是爹不对,爹本来也不想这么做,你到底是我的亲生女儿啊,一切都是贾师爷出的主意,害死亲家和对女婿下毒,也都是他做的,但这些我不能推到别人身上,总之都是爹的错,爹该死啊。”

    此时铁证如山,再不能抵赖,不说修为深不可测的白云裳插手,便是一个马横刀,单千骑这边也应付不了,硬抗绝对是死路一条,然而无论如何说,他是单如露的父亲,陀光明对单如露又十分痴爱,看在这一点上,战天风马横刀都无法对他下死手,当然,杀人偿命,所以他把贾师父推了出来,陀家有了泄恨的对象,对他也就不可能做得太过了。

    短短这一瞬间,能全盘权衡想出这样的应对之法,的确是老奸巨滑。

    单如露虽然不通世务,但对自己的父亲,无论如何还是了解的,一听父亲这番话,立时便明白了他的想法,在先前,她心中还有悲痛,但听了这番话后,她的心却是彻底冰凉。

    痛,往往是因为爱,是因为还有希望,如果单千骑真的能悔悟,在心底真的对她有一点点真爱,肯说一声对不起,否则什么也不说,单如露都会觉得,这个人终究是自己的父亲,终究有一点点因亲情而生出的愧疚,那她还是会原凉他,终究是自己的爹啊。

    但现在,单如露彻底的死心了,她心里,再没有爹,因为单千骑的心里,完全没有她这个女儿。

    心不痛了,眼泪也突然就没有了,单如露点点头,道:“贾师爷,好,不管是谁,先把相公的毒解了。”

    单千骑捂着脸挥挥手,自有人上来给陀光明服下解药,陀光明身子能动了,但僵坐久了,却无力站起,软在椅子上,单如露牵了他手,低声道:“相公,对不起,无论如何,他是我爹。”

    陀光明这些日子的一切都由单如露亲手照料服侍,眼光的交流,彼此已非常了解,自也了解单如露这时的心情,点点头,道:“只是苦了你了。”

    单如露握一下他手,道:“相公,谢谢你。”说着转身看向战天风,道:“二弟,害死我公公的是贾师爷,就让他给我公公抵命,你说这样子可以吗?”

    看着单如露的眼睛,战天风有一种感觉,他的这位干嫂子好象突然间变了一个人,先前他眼里的单如露,就象墙角一株柔弱的小草,一点点的小风,都会让她弯下身子,而现在呢,或许她仍是小草,但这株小草突然间就挺直了腰杆。战天风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转变,但有一点他心中猛一下就明白了,无论如何,对于陀家来说,他只是外人,陀光明才是正主儿,而做为少夫人的单如露也是。他们自家的事情,真正做主的,只能是他们自己。

    “当然可以。”战天风点头,却在单家驹身上踢了一脚,叫道:“不过这猪头得披麻带孝,哭灵三天,别说你不会哭啊,不会哭大爷打到你哭。”

    “别打,我会哭的。”单家驹急叫,想到全盘挫败,自己更给一个从来也瞧不上眼的小人物如此羞辱欺负,悲从中来,竟扯长脖子,就那么嚎啕大哭起来。

    战天风没想到他说哭就哭,倒觉有趣起来,歪着脑袋看了一会儿,失笑道:“哭得那龟孙样,你也斯文着点哭啊,眼泪鼻涕齐来的,呸,让大爷哪只眼睛看得上你。”

    马横刀再次喷酒,笑道:“兄弟啊,怎么才能哭得斯文,估计得你教他才行。”听了他话,战天风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边的白云裳也情不自禁的失笑摇头,那一笑的风姿,花不足比娇,战天风刚好看到,可就瞪大了眼睛,一脸口水横流的馋样道:“姐姐啊,你可真是漂亮啊,弟弟读书不多,不知道怎么样说,对了,我以前住的镇上有个八字胡郎中,对治不好的病人总是一句话,无药可救,我看你的漂亮对男人来说也就是这四个字,无药可救。”

    马横刀的眼睛一下子鼓了出来,随即便捂着肚子笑倒在地,惨叫道:“兄弟,饶命啊,这样跟你呆得一天,老哥非要笑死不可。”

    白云裳哭不得笑不得,气道:“你这个人,真是的。”她的娇嗔又是另一番风姿,战天风不觉又看直了眼,白云裳所到之处,男人都会发呆,但象战天风这么直钩钩叫化子看红烧肉一样看的,还真就只他一个,一时又大大的翻了个白眼。

    灵心道人失了面子,对白云裳道一声告辞,一闪不见,霍金堂自也跟了去,白云裳对战天风道:“好了,我也要走了。”

    战天风急了,道:“云裳姐,你若没什么事,多呆一会儿吧。”

    白云裳微微摇头,道:“我还有事。”

    战天风知道留她不住,一脸舍不得道:“那我们什么时候还能再见?”

    “轻风偶遇,萍水相逢,有缘时,自会再见。”白云裳说着向马横刀合什为礼,一闪不见。

    看着白云裳逝去的方向,战天风呆了半天,摸摸自己耳朵道:“好奇怪?”

    “奇怪什么?”马横刀奇怪的看着他。

    “是姐姐让我好奇怪。”战天风眼中露出迷惑之色,道:“见第一眼的时候,我只想对她下拜,她就象个菩萨,过了一会儿,好象没这种感觉了,蛮亲切的,就象我凭空多了个姐姐一样,所以我才叫她姐姐,可在刚才她走的那一会儿,先前的那种感觉突然又有了,又象个菩萨了,马大哥,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马横刀点点头,先不答战天风的问题,却问道:“你以前见过白小姐是吧?”

    “是,见过一次。”战天风便把师父死那天夜里白云裳突然现身的事说了一遍。
我自横刀向天笑

只看该作者 69楼 发表于: 2007-11-16
第六十六章
    “原来战兄弟师父过世的时候刚好给她碰上了,先前她说她师父也过世了,难道说是因为同病相怜,所以对战兄弟格外亲近些?”马横刀心中嘀咕,也想不清楚,道:“白小姐能在黑莲花中现出佛像,修为已至绝顶之境,平时待人看上去很温和,但那其实是一种佛的心境,温和却难以亲近,所以你见她的第一眼只想下拜。”

    “正是这样的。”战天风恍然大悟,道:“庙里的菩萨就都是她那样的,总是笑眯眯,但每个进庙的人却都要下拜,可后来为什么又没有这种感觉了呢?”

    “没有这种感觉,是因为她对你格外不同。”说到这里,马横刀略一犹豫,却不知道要怎么说,想了一会儿,道:“或者说,她在对着你的时候,没有办法将心境保持在原先的功境里,我不知道她到底处在哪种功境或禅境中,所以也解释不清,不过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就是说姐姐对着我的时候,禅功大幅度下降?”战天风兴奋的摸摸鼻子,自己看看自己,道:“看来本大追风魅力惊人啊。”

    马横刀又差一点笑倒,揽着他道:“我说兄弟啊,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搞笑啊,这样下去,迟早要给你笑死的。”

    “什么呀。”战天风自己也笑,道:“不是你说的她对着我时禅功大退吗?那不就是给我迷住了,对了,姐姐不会是喜欢上了我吧,倒也怪了,就见过一次面啊。”

    “行了,行了。”马横刀大喘气,道:“白小姐是待你不同,但你千万别往男女之事上想,那是不可能的,说是姐姐喜欢弟弟那种呢,倒好象是有可能,不过我也说不准。”

    “为什么不可能?”战天风哼了一声,不过自己也有些丧气,道:“也是,我和姐姐相比,差得也太远了。”说到这里,忽地眼睛一亮,一把抓着马横刀手道:“对了,马大哥,要不你娶了云裳姐好不好,你和她,都是我最喜欢最敬重的人呢。”

    “你说什么呀?”马横刀鼓起眼珠子。

    “什么说什么?”战天风也鼓起眼珠子:“难道你不喜欢云裳姐吗?天下难道还有比她更漂亮的女人?”

    “不是这个意思。”马横刀摇头:“你怎么就没明白,白小姐禅功已修到极高境界,平日她都是处在一种禅境里,她的眼睛,就象佛的眼睛,不论是任何人出现在她眼前,来了就是来了,去了就是去了,她看见了,又忘记了,她的心就象镜子,白云飘过,清风吹过,镜子上却不会留下半点子影子,你明白了没有?”

    “不太明白,你说话好绕哦。”战天风搔头,想了一会儿道:“就算她看不上别人,但别人看上她了呢,硬要娶她呢?难道进了洞房她也不记得新郎?”

    “别人看上她。”马横刀呵呵笑,道:“她这样的美女,是男人都会爱,可你看着她的时候,有想娶她的念头吗?”

    “没有。”战天风摇头:“我只想下拜,说来还真怪呢,她这样的美女抱上床,那还不把人美死,可当时我就根本没想过。”

    “这不结了。”马横刀笑:“她心里不会留下别人的影子,但别人想留下她的影子却也难啊,除非功力到一定的境界,至少不能和她差得太远,否则就算你有非份之想,当着她面也生不出来。”

    “这么厉害。”战天风咋舌,却怀疑的看着马横刀道:“难道大哥对着她也没办法生出非份之想?”

    “什么叫我对她生非份之想,你这家伙。”马横刀笑着拍一下他脑袋,仰首向天,道:“她的禅功影响不了我,但从你大嫂过世后,在我眼里,这天下就没有女人了。”

    “原来大嫂过世了,配得上马大哥的,也不知是怎么样的的美人。”战天风心中嘀咕,这话题当然是不好问的,这时千骑社有人押了那贾师爷过来,战天风知道不过是个替死鬼,也懒得问,总之一切得看单如露面子不是?押了去坟山,单家驹果然一路嚎啕大哭,不哭怕战天风打呢,虽然先前马横刀加在他身上的禁制解了,可马横刀一路跟着,他一没胆还手二没胆跑,他虽不太聪明,却也没傻到自认为在马横刀手底下竟能跑得了的地步,只有安排干嚎了。

    到坟山,一刀斩了贾师爷,陀安下葬,单千骑父子这才灰头土脸的要回去,到马横刀面前,马横刀冷了脸道:“战天风是我兄弟,他又是陀家的二公子,一句话,我兄弟或陀家有任何事,你父子两颗脑袋便是我背上魔心刃的磨刀石。”

    单千骑连称不敢,带了单家驹屁滚尿流而去,单家驹一生人里,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跑出老远,胆气上来了,咬牙叫道:“战天风,你等着,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单千骑看着他给战天风打得肿起老高的脸,又是心痛,又是恼怒,却终是丧气的摇了摇头,道:“这仇难报,你没看见不但马横刀护着他,便是那白云裳对他也大不相同,马横刀仇家遍天下,我料定他必有横死的一日,但白云裳呢,她若知道我们害了那小子,只怕不肯甘休。”

    单家驹呆了一呆,咬牙道:“最多大家同归于尽。”

    单千骑瞟他一眼,他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嘴头硬,但骨子里其实远没有战天风那种悍性,想讽刺一句,却终是忍住了,只是叹了口气,道:“早知道这臭小子有这么硬的后台,先前还不如就好好的结了这门亲呢,唉。”

    他父子两个唉声叹气回去,这一面战天风却和陀光明争了起来,原来陀光明竟要亲自在坟前守灵,战天风以他身子弱,必要他回去,谁知陀光明却道:“我刚才得了菩萨的喻示,菩萨教了我一段咒语,说只要我在灵前守足七七四十九日,且每日念这咒语,则四十九日后我身体就会大大好转。”

    战天风以为陀光明是编了话来哄他,坚决不信,马横刀却看出陀光明不是个会编谎的人,一问,那菩萨的喻示是白云裳走之前,立时便明白了,悄对战天风道:“是白小姐悄悄传了他一门心法,他弄不明白,以为是菩萨喻示,白小姐即要他这样做,必有道理,你就不要争了。”
我自横刀向天笑

只看该作者 70楼 发表于: 2007-11-16
第六十七章
    他这样说,战天风这才信了,便要扯马横刀回陀家,炖狗肉给他吃,马横刀用舌头舔舔嘴,露出一脸馋像,却摇头道:“好兄弟,别馋你大哥,下次吧,这会儿一则不是吃狗肉的时候,二则大哥也还有事。”

    战天风急了,死扯着马横刀不放手,道:“马大哥,你到底有什么事啊,你又没做官,就比衙门里的老爷还要忙了,吃顿狗肉的时间都没有?”

    “真有事。”马横刀见他情急,只得解释道:“我虽然不是官身,但确是在为天子出力,也实在是身不由已。”

    “天子?”战天风搔搔头:“我听说最近天子不少,哪一个啊,倒怪了,马大哥你不象是个热衷功名的人啊?”

    “什么天子不少,天子只有一个,就是三吴拥立的十四王子玄信,其他的都是非法的。”马横刀哼了一声,又苦笑道:“什么功名,我要功名干什么,我替新天子出力,一则是我一位义弟的托付,二则我为天子出力,不是为他一人出力,是替天朝百姓出力,帝位稳固,国家安定,外夷便不敢入侵,诸候之间的战争也会少很多,这便是天下百姓之福。”

    “是这样啊。”战天风点头,其实这中间的大道理他并不太懂,只是马横刀即是这么说,那就不会错。

    马横刀却似乎说发了性,恨恨的道:“只那些非法拥立新帝的狗王可恶,只为自己打算,立一个大皇帝便想挟天子而令诸候,就没想过为争权夺利引发的战争会害死多少老百姓,又会损伤我天朝多少元气,只恨我一把刀力量有限,否则真要杀尽这些狗王。”

    “大哥,我给你帮手。”战天风拨出煮天锅晃了晃。

    “好兄弟,谢谢你。”马横刀拍拍他肩膀。

    “还是不对。”战天风突然又想了起来,道:“三吴远着呢,你跑这儿来做什么,要赶回三吴也不是一天半天的事,不如还是先吃锅狗肉吧。”

    “我来这里是另外有事。”马横刀看不说清楚不行,拉战天风到一边,低声道:“我说了你可别到处嚷嚷,外界不是传说新天子没有传国玉玺吗,新天子一直不承认,其实是真的,新天子在过江时,真的把传国玉玺失落了,我那义弟慕伤仁是新天子的近侍,奉新天子令重又过江去找,却给五犬高手打成重伤,便找了我去,拜托我替新天子找回传国玉玺,新天子也非常的礼贤下士,也重重的拜托了我,所以我到处乱跑,就是为了这个啊。”

    “原来真给我说中了啊。”战天风又是吃惊又是好笑,马横刀问他什么真的说中了,听战天风说了当日骗高师爷的事,也不免好笑。

    马横刀道:“新天子拿不出传国玉玺,众诸候便不承认他,甚至放谣言说他根本不是十四王子,另立其人就是这个原因,所以我必须尽快找到传国玉玺,天朝才能尽快稳定下来,这几日我听到些风声,因此急着赶去,好兄弟,时间尽多,天下的狗也不会一时半会就死绝的,咱们以后吃的机会多着呢。”

    他这话说得有趣,战天风大笑,道:“是,天下的狗不会明天就死绝的,要绝也只能绝在我两个的嘴里。”

    马横刀大笑,搂一搂战天风肩膀,转身便要离去,却忽又想到一事,转身对战天风道:“白小姐传了心法给你义兄的事,你让陀家下人尽量向外宣扬,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为什么?”战天风一想,道:“你是怕单老狐狸再来打陀家的主意?放心,有大哥一把刀在,再借他十个胆也不敢来。”

    “兄弟你不知道。”马横刀摇头,道:“就算单家怕了我,还有其他人呢,我敌人多过朋友,陀家扯上我,反而弊多于利,但扯上白小姐就不同了,白衣庵为天下佛门领袖,与七大玄门也是同气连枝,白小姐身后,等于便是整个正教的力量,江湖上知道白小姐传了心法给你义兄,便也明白你义兄是白小姐护着的人,从此任何人再想打陀家的主意,就一定先要想一想陀家身后的白小姐和白小姐所代表的整个正教的力量,那并不是任何人都有胆子敢试一试的。”

    “有道理。”战天风点头。

    “兄弟保重,大哥忙完了事,一定来吃你炖的狗肉。”马横刀一抱拳,闪身不见。

    战天风照马横刀的指点,让燕慎行大肆宣扬白云裳传了神功心法给陀光明治病的事,单千骑听到消息,当场就喷了一大口血,一病半年,本来就悔,这时更是悔青了肠子。

    战天风自然跟陀光明一起守灵,单如露死也要陪着陀光明,不肯回去,也只由得她。

    守了两天灵,第三天夜间,战天风刚把神锅大八式练了一遍,再要练鬼刀刀法,忽听得远处传来尖利的啸声,好象是恶鬼在叫,战天风吓了一跳,心中暗叫:“有鬼。”然而鬼字出口,他猛地就想到了三个字:九鬼门。

    “莫非九鬼门真个找上门来了,这是叫我去应试呢?”战天风一时心中狂跳,心念电转,反手又拨了煮天锅,将连根地母汤蛤蟆一气汤各煮一锅喝了,然后将煮天锅藏在后腰衣服下面,便向鬼啸处奔去。

    这夜有月亮,雪光印着月光,天地一片莹白。战天风奔出里余,翻了个小岭,见岭下一片空地上,站着一个人,这人大约三十来岁年纪,一身青衣,背后背着一把刀,战天风在岭上一现身,他眼光便望了上来,发出一声鬼啸,道:“是战天风吗?”

    战天风点头,道:“是,你是什么人?”他虽然几乎可以肯定这青衣汉子一定是九鬼门的,但还是要问清楚。

    见他点头,那青衣汉子立即恭敬的行了一礼,道:“小人鬼荆迟,九鬼门择婚使,奉门主令考校姑爷的刀法。”

    “果然是九鬼门的。”战天风暗暗点头,看鬼荆迟神色恭敬,道:“你也姓鬼,是鬼瑶儿的哥哥还是弟弟,或者是姑表亲戚?”

    “不敢。”鬼迟摇头:“小人并不是门主亲戚,我九鬼门规矩,进我门来便是鬼,姓名前都要加一个鬼字,小人本名荆迟,进九鬼门便叫鬼荆迟了。”

    “竟有这样的怪规矩?”战天风大是好奇,道:“那我呢,我进你九鬼门,岂非就成了鬼战天风?”

    “是。”鬼荆迟点头,道:“如果姑爷能连过九关,娶得小姐,进了九鬼门,姓名前自然也就要加个鬼字。”

    “进门就是鬼,倒也有趣。”战天风哈哈一笑,猛地大喝一声:“要考校你家鬼姑爷的刀法,那就上来吧。”汤的灵力只有半个时辰,他可不能久耗,心中转念:“真论刀法,我肯定还不如他熟,但喝了汤力大,他一上来,我就给他来个迎头猛攻,汤力不是灵力,他绝看不出破绽,他总不能因我力大而怀疑我吧,打他个屁滚尿流,该也就能过关了。”

    “小人遵命。”鬼荆迟复行一礼,飞身上岭,但到战天风身前五丈左右,却站住了,向战天风一抱拳道:“请姑爷拿出鬼牙石让小人验看,以免误会。”

    他竟还要看鬼牙石,战天风哪里还有,一扬刀子道:“好多罗嗦名堂,我会鬼刀,这还假得了吗?上来拼刀子吧。”

    鬼荆迟却摇头道:“不行,这是门中规矩,考校之前,必须验看鬼牙石,还望姑爷体谅小人的难处,取鬼牙石一看。”
我自横刀向天笑

只看该作者 71楼 发表于: 2007-11-16
第六十八章
    他如此固执,战天风倒拿他没办法了,但战天风在街头混大的,赖皮是好手,心念一转,眼珠子一翻,拿出一脸泼皮像道:“你这人好生不通情理,你即不通情理,那也休怪我不讲人情,我今天偏不拿鬼牙石出来,你要怎么办?是不是这刀法就不考了,那好啊,第一关算你家鬼姑爷自动过关,天寒地冻的,你家鬼姑爷就不留你聊天了,你回吧,带个信给你家小姐,就说本鬼姑爷想死她了,只盼着早点跟她进洞房呢。”说着做势就要转身。

    鬼荆迟果然慌了,急道:“姑爷慢行,这样不可以的。”说着连连作揖。

    战天风翻眼向天,根本不理他,鬼荆迟没了办法,一咬牙,道:“姑爷即不肯通融,那小人就得罪了。”

    “要来硬的,行啊,反正你也不敢运使玄功杀了我,你家鬼姑爷跟你硬拼到底,看你有什么办法。”战天风心下转念,手上暗暗凝劲,只待鬼荆迟再上前丈余,便要抢先出手,谁知让他大出意外的是,鬼荆迟反手拨出刀子,没有攻上来,却反是在自己左手食指上割了一下,随即对着战天风屈指一弹,一滴血珠向战天风直飞过来。

    “这是什么奇功鬼法?”战天风心下嘀咕,鬼刀一摆,对着那血珠来路,凝神戒备,那血珠就那么直飞过来,中途也没什么异变,但鬼荆迟弹这么一滴血过来,中间必有玄虚,战天风可不敢让它落到身上来,看看近身,手一振,用刀面轻拨那血珠,堪堪要碰到血珠,那血珠忽地一分为二,闪电般的向战天风射过来,此时距离即近,那血珠飞射的速度又是快得异乎寻常,战天风竟是完全来不及闪避,一分为二的血珠同时射在他左右手臂上。

    战天风惊慌之中身子往后一跳,心中电转:“我给他制住了,血飞到我的两个手上,我的两个手肯定都是动不了。”这么想着,动了动胳膊,却又没事,身上其它地方也没什么感觉,一时大惑不解,抬眼看鬼荆迟,却又一惊,原来鬼荆迟脸上竟是一脸惊慌之色,瞪大着眼睛看着战天风,那种形情,生似大白天见了鬼。

    “你——你——你把鬼牙石怎么样了?”他说话甚至都结巴了起来。

    他这话倒叫战天风一惊,嘻嘻笑道:“什么我把鬼牙石怎么样了,鬼牙石可是我和你家鬼小姐的定情信物呢,自然是好好珍藏,能把它怎么样?”

    “不对,你把鬼牙石毁了,难怪这么久我都找不到你。”鬼荆迟惊讶之色消去,眼中射出凌厉之色,厉喝道:“战天风,你好大胆,竟敢毁了我九鬼门至宝鬼牙石。”

    他语气如此肯定,战天风吃了一惊,心下嘀咕:“他怎么知道鬼牙石给我弄没了,先前不知道啊,难道是那滴血有古怪?”

    他没猜错,鬼荆迟弹出的那滴血上,确是有玄虚,原来九鬼门有个不为外界所知的门规,每一个入门的弟子,都必须割破左手食指,将一滴血弹在鬼牙石上,喂养石中鬼牙,也从此获得鬼牙的认同,九鬼门从立派以来,门中从来没有奸细混进去过,便是因为鬼牙认识门中每一个弟子,外人法力再高,装得再象,鬼牙石不认识你,一切白搭。鬼牙石不吸外人的血,但九鬼门弟子可以自愿献血给它,鬼荆迟拗不过战天风,便只有想出这个主意,献一滴血给鬼牙石,鬼牙石吸了他的血,也就证明鬼牙石在战天风身上,如果不吸,这战天风自然就是个假的,这是逼不得己的办法,也确是管用的好办法,但叫鬼荆迟想不到的是,一滴血竟会在中途一分为二,那是什么意思?鬼牙石绝对只有一块,一分为二,也就是鬼牙石给弄成了两块,鬼牙石为九鬼门至宝,是绝对不可以损毁的,所以鬼荆迟马上就翻了脸。

    大约猜到是那滴血弄的玄虚,但这中间的具体原因战天风是不知道的,这时心下惊疑,嘴里便打哈哈,道:“这大夜晚的,你说什么白日见鬼的怪话,别说鬼牙石是本鬼姑爷和你家鬼小姐的定情信物,绝不可能弄坏它,便是我有心弄坏吧,鬼牙石可是件宝物,鬼力通天呢,我又有什么本事弄得坏它?”

    他这话说得鬼荆迟一呆,也是,鬼牙石为九鬼门至宝,岂是一般的人毁损得了的,然而血珠一分为二又是怎么回事呢?鬼荆迟百思不得其解,对战天风一抱拳,道:“姑爷,小人只是门中的小人物,许多事都不知道,现在两条路,一是请姑爷亮一亮鬼牙石,小人亲眼看到了,鬼牙石确是安然无恙,则小人立马给你老叩头赔罪,若是姑爷坚决不肯亮鬼牙石,那就跟小的去一趟九鬼门,上头自会处理,姑爷你选哪一条吧?”

    鬼牙石没了,战天风如何亮得出来,跟鬼荆迟去九鬼门,那更是死路一条,而看鬼荆迟脸上神情,除了这两条,不可能再有第三条路,战天风脸上嘻嘻笑,心底溜溜转:“若跟他去九鬼门,我真个要成鬼战天风了,不去看来不行,生个什么法子来打发这经常迟到的鬼呢?”嘴上同时打哈哈道:“跟你去九鬼门?九鬼门远不远啊,我事情多着呢,最重要的,能见着你家鬼小姐吗?”

    “当然。”鬼荆迟听他口气松动,慌忙点头,道:“你是未来的姑爷,如果提出要求,小姐很有可能会见你一面的。”

    “这样啊,那太好了,说真的,我还真是想死你家鬼小姐了呢。”战天风脸上越发笑得灿烂,心底却生出杀机,想:“毁了鬼牙石,做鬼有可能,做姑爷却是绝不可能了,这迟到鬼说老久搜不到我,看来除非是我主动露头,九鬼门感应不到我,那我杀了这迟到鬼再躲起来,让那鬼丫头守活寡去吧。”心中定计,将头乱点道:“即这样,你前头带路,本鬼姑爷去看看你家鬼小姐,顺便见见岳母娘,俗话说岳母娘看女婿,越看越爱看,本姑爷又是这么英俊的一个人物,说不定岳母娘一眼看上,就不叫我走了,九关也不要过了,就和你家鬼小姐拜堂成亲了呢。”

    鬼荆迟本来因为血珠一分为二闹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心下有些惊疑,给战天风这一通油嘴,又惊奇又好笑,他没见过这样的人啊,倒把惊疑之心给淡忘了,嘴里应着:“是,是。”心下偷笑:“这人还真是有趣,竟有这么自己夸自己的,相貌身高倒也差不多了,但也太瘦着点儿,若不是鬼牙石给你小子行大运撞上了,真要相女婿,夫人可看不上眼。”转着念头,一抱拳道:“姑爷不会遁术吧,小的带你。”

    “好啊。”战天风笑得越发灿烂,一迈步,却猛一下捂着肚子叫道:“啊呀,肚子好痛,不好,晚间狗肉太吃多了,闹肚子了,你等一下,我去解个手。”战天风说着左右张望了一下,看不远处一块大岩石,堪堪可用,抱着肚子便一路小跑奔了过去,他装得象,先又是答应跟鬼荆迟去九鬼门的,因此鬼荆迟心中倒也并不生疑。

    战天风到岩石后,不解裤子,却反手拨下煮天锅,煮了一锅一叶障目汤,怕鬼荆迟起疑,边煮汤口中还边哼哼唧唧,鬼荆迟果然全不起疑。

    一叶障目汤下肚,收了锅子拨刀在手,战天风猛地“啊”的一声大叫,叫声凄历之极,生象突然给人斩了一刀似的,那边鬼荆迟果然便叫道:“姑爷,怎么了,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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