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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玄幻小说  《苍天霸血》 作者:苍天白鹤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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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32楼 发表于: 2007-11-21
第二部 扬名京师 第三十二章 破城
    通往沧州的官道上出现了一只衣甲鲜明、精神抖擞的军队,当先一骑,坐着一个青年将领,他面色阴沉,双眼微红,一对拳头将马缰紧紧拽住,一言不发,只是不时的虚挥一鞭子,以发泄心中的不满。与他同乘一骑的中年汉子坐在马上左顾右盼,有几分激动,但更多的则是欣然。

    紧随其后的是一个身材无比魁梧的大汉,他站在地上,却并不比那位骑着马儿的将领要矮,更奇怪的是,他双手各自夹着一只极大的铜狮子。只是看他那毫不在意的轻松模样,大多数人都怀疑这只是个镀铜的纸狮子。

    青年将领的左边是三个深目高鼻的外国人,他们面貌皆有几分相似,一看就知道是三兄弟。

    右边则是二个虎背熊腰、身形挺拔的汉子,其中一人身后背着一把极为巨大的铁弓,可以想见他的臂力之强,绝对非同小可。

    他们的后面则是一群雄纠纠、气昂昂,身着黑色铠甲的军队,这些人的铠甲极为厚实,走起路来发出沉重的金铁之声,但他们背着如此份量的铠甲却依旧是健步如飞,其间没有一个人掉队或叫苦。所有人经过长时间的行军,却未闻粗重的喘息之声,可见其耐力之强,堪称天下无双。更奇怪的是,那么长时间的行军,每个人都是目不斜视,仿佛他们生存的目的就是为了向前赶路一般。

    这只部队所过之处,行人无不侧目,他们大摇大摆地走在大陆正中,两边来往的车辆无不暂避左右,就算有人心中咒骂,也不敢显露在脸上,生怕因此惹来杀身之祸。

    他们就是许海风一行人,自从秦勇一到,许海风再也按捺不住,立即带着老爹,下令全体向沧州开发。

    他们虽然行军迅速,但目标太大,还未到沧州就被高塔上的了望手发现,连忙大声呼喝,下面的军士手忙脚乱地关上了城门,拉起了吊桥,他们更本不知道来者是谁,但小心一点则不会有错。

    许海风到了城墙的五百米之外,停住了马儿。后面的军队顿时停止前进,就像原本翻动的黑色浪潮突然定格了一般,给人一种奇异深沉的感觉,一股透心凉的寒意弥漫在沧州城上空。

    沧州城是沧州的州府所在,里面驻扎着一支五千人的部队,担任守备的却是一位叫做陈信宏的副将,不过这种地方守备的副将,虽然官职较大,但其军力不足,只有五千勉强称做精壮的队伍,无论是装备、士气还是战斗力都远不如守卫边境的正规军。

    此刻他正与知府曾志宏一起立与城墙之上,二人满面忧色的看着城下的铁军,以他们的眼力自然可以看出这只部队的不同凡响,数千人在一起,除了风声洌洌,就不再闻得半分喧哗,如此军纪,让他们看得头皮发麻。再看看守城的兵丁,一个个露出惧色,这些没上过战场的菜鸟又如和能与这般如狼似虎的军队对抗。

    只是人家既然已经停在眼前了,那么陈信宏也只好硬着头皮问道:“将军何人?为何带兵犯我沧州城?”

    许海风冷冷的看了城头一眼,他可没有哲别的眼力,自然不知道对方已经是色厉内荏了。但以黑旗军目前的实力,可以稳吃沧州城,所以也不会与他客气什么:“我是黑旗军的许海风,要进城办事,给我开门。”

    曾志宏和陈信宏面面相觑,汉贤帝早就将第五纵队的事迹传遍天下,黑旗军的勇武之名,已是人尽皆知。他们二人看城外军队的旗号、铠甲颜色和表现出的实力,应该不会有假。只是对方来势汹汹,言语之中更是毫不客气,显然是来者不善,若是贸然开门,只怕连个抵抗之力都没有了。

    见到城上久久没有音讯,许海风忧心自己的兄长,大怒道:“哲别,给我射下这座吊桥。”

    哲别应了一声,取下开天弓,随手就是四箭连环射出。这四只箭就像天外流星在众人的眼睛里留下了一道亮丽的箭痕。“叮叮”二声巨响之后,勾住吊桥的二个生铁所铸的铁链拦腰而断。失去拉力的吊桥狠狠的砸在地面上,发出了惊天动地的轰隆声。

    “秦勇,给我把门去砸开。”许海风大声命令道。

    “是。”秦勇乐呵呵的携着二只铜狮子,来到关闭的铁门前。只见他举起铜狮子,就这样向前砸去。

    “咚……咚……咚……”数声巨响过后,这面大门也无可避免地走向了吊桥的命运,竟是被秦勇一人硬生生的砸瘫了。

    许海风大手一挥,道:“给我进城。”说完一马当先地冲进了沧州城。

    在许家平的指引下,他们一路向城南走去。黑旗军整整齐齐的分成了五人一排,踏着威武的步伐向前,一路上鸡飞狗跳,行人避之唯恐不及。曾志宏和陈信宏率领部下远远坠在后面,他们心中急怒。黑旗军虽然名动天下,但许海风毕竟只是一个偏将而已,他们二人的官职地位都在许海风之上,但许海风就是丝毫不卖帐。不过,纵使他们心中再恼怒十倍,也不敢派兵拦截,只好在后面跟着,看看许海风到底要做什么、”

    “到了,就是这里。”许家平突然指着前方道。

    许海风看着面前并不算高大的牢房,到处都是一股子霉味,污渍随处可见。他面色铁青,那股子的无名火更是烧得他浑身燥热:“林长空,给我传话。”

    “是,将军。”

    数息之后,一道连绵不绝的深沉之声响起,这声音并不大,但悠扬深远,数里之内,人人可闻:“黑旗军许将军有令,沧州牢房之士卒,立即出来列队。”

    牢房之中,一阵混乱,人声鼎沸竟似闹市场般热闹,更有无数双眼睛从缝隙处张望过来,当他们看到许海风一行的鼎盛军容,惊呼声更是此起彼伏,络绎不绝。

    这时,林长空又道:“奉将军令,黑旗军办事,闲杂人等一律回避,

    凡抗命不遵者——杀,

    凡行动迟缓者——杀,

    凡喧哗鼓噪者——杀,

    凡言行不敬者——杀,

    凡窝藏兵刃者——杀,

    凡挑拨是非者——杀。”

    曾、陈二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好狂妄的口气,好霸道的行为啊,他们对望了一眼,陈信宏突然对副手说道:“你去调集众兄弟到操场集合,说不得,我们今天要拼了。”

    曾志宏一愣,阻止道:“陈将军,不可轻举妄动,你也见过方才那二人的本领,这黑旗军显然是名不虚传,你能有几成把握,还是不要妄自送了性命为好。”

    他这番话丝毫没有顾忌到陈信宏的脸面,直接指出若是与黑旗军放对,他麾下的军士恐怕只是白白送死而已。如果是平时,在官场上摸滚打爬数十年的曾志宏绝对不会说的那么直接,而陈信宏也定然会勃然大怒。但此时,他们都没有任何心思去勾心斗角。陈信宏摇头苦笑道:“曾大人,这点本将岂有不知,但沧州是我的驻地,若是任人这般欺凌而无动于衷,那么以后我也不用再在军营里混了。”

    曾志宏张嘴欲言,终于长叹了口气,不再劝阻。

    而这时候,牢房的大门终于打开,十余人鱼贯而出。许海风抢上一步,一个个辨识,竟无一人是兄长,再一看,这些人穿得都是牢卒的服饰,原来竟没有一个犯人。

    扭头随手揪住一个身材肥胖的牢卒,大声问道:“你们这里谁是牢头。”

    等了片刻,竟是无人理他,他怒极而笑,道:“想不到你们到都是一群硬骨头,好,死于我黑旗军下的亡魄没有五万也有四万了,就算再多二十几个也无所谓。”

    “我……咯咯……我……咯咯……是……是……咯咯……牢……牢头。”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许海风一跳,他低头一看,原来说话的竟是自己手上的那个身材肥胖的牢卒。原来他就是牢头,怪不得刚才众人望向自己的眼中充满了奇怪的眼神,有几个想要回答的也不敢说话了。

    “你是牢头?好我问你一个人。”许海风松开了手,尽量放缓了声音说道。

    “您老只管问,只要是在我的牢中,我就一定能找出来。”看到许海风和颜悦色,他的心也安静下来,说话也流利了。

    “嗯”许海风满意的一笑,道:“有个叫许海天的犯人,在哪一件牢房,你把他带出来。”

    胖子的脸色一变,失口道:“许海天,是那个打死张三公子的死囚么?”

    “不错,他在哪里,你带领我的兵把他接过来,否则……”许海风也不说下去,就是盯着他的脖子瞧了瞧。

    胖牢头只觉得一阵恶寒,似乎脖子上的脑袋已经不见了。他连忙道:“是,是,小的这就带人去将您老要找的人带出来。”

    过了片刻,二名军士抬着一张由门板制成的担架出来了,担架上之人精神萎缩,昏迷不醒,浑身衣衫破烂不堪,淤血鞭痕随处可见,一只右手高高肿起,显然指骨尽折。

    许家平跑上前去一看,顿时老泪纵横,边哭边叫。不用问也知道担架上的人就是许海天了。
我自横刀向天笑

只看该作者 33楼 发表于: 2007-11-21
第二部 扬名京师 第三十三章 怒责
    许海风跟着父亲的后面,看见兄长的悲惨模样,真是惊怒交加,胸口的那股邪火烧得他浑身发烫,他只觉得一定要做些什么,否则这把火会活生生的将他烧死。

    “林长空,去看看我哥伤势如何?”许海风咬牙切齿的道,声音中透露着一种彻骨的寒意。许父本来还在痛哭流涕,听到小儿子这句话,本能地打了个寒颤,一时间竟不敢作声。

    林长空等人却是恍若未觉,他上前伸手闪电般在许海天身上虚摸了一遍,又伸出一指搭在他的脉搏上,片刻之后,起身道:“回将军,此人身受重伤,最严重的是右手伤势,手骨寸裂,怕是已经废了。”

    “其它地方呢?”

    林长空躬身道:“其它地方具有多处伤痕,但只要仔细调养,当可痊愈。”

    许海风冷笑道:“多处伤痕,嘿嘿,好一个沧州大牢。”他对许父说道:“爹,您带我几个部下去把全城最好的医生招来。”接着又对秦勇道:“秦勇,你带一百人,告诉那些庸医,务必要尽心尽力,如果稍有闪失,我扒了他们的皮。”

    秦勇高声应是,在许父的带领下离去。许海风虽然怒火中烧,但还没有丧失理智,只有许父才对这座沧州城较为熟悉,而救治兄长之事更是刻不容缓,所以立即让父亲去“请”大夫,至于报仇雪恨,只要人还在,就不怕没有机会。

    看到父亲等人远去,他又命令将兄长小心谨慎地移到最好的屋子里,在那些狱卒中挑了二个看上去机灵点的,让他们好生服侍。不是他信不过自己的黑旗军,而是这群人杀人是一流好手,但指望他们照顾人那就是奢望了。

    办好这一切,他转过头来,冷冷的望向那个胖胖的狱头。

    此时,那个胖狱头已经知道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这个煞星,他心中大骂张家有眼无珠,现在惹火烧身,只怕连自己这条小命也危在旦夕了。

    “说吧,是谁做的。”

    “大人,不管我的事啊,我只是个小小的牢头啊。”胖狱头露出一副难看的笑容,高声辩解道。

    许海风一脚踢去,将他肥胖的身体踢了个跟头,怒道:“你到底说不说,不说也行,炸了你的这身油膘,你就会想起来了。”

    胖狱头浑身的肥肉一阵颤动,哀嚎道:“大人,小人招了,小人招了。这是张家派人做的,他们一共派人来了二次,真的与小人无关啊。”

    “派人来了二次?好一个张家,不把你们挫骨扬灰,难消我心头之恨。”许海风低头看到犹自打摆子的胖狱头,火气更大:“你也不是好东西,既然负责管理牢狱,竟然还容人进来行凶,来啊,给我吊起来,狠狠地打。”

    “是……”二名亲卫军上前一步,老鹰捉小鸡般将胖狱头吊在树上,许海风抢过马鞭,推开那个军士,亲自动手,狠狠地抽了起来。

    “噢哦……”胖狱头开始还发出撕心裂肺般的惨叫,然而十余鞭之后,便耐不住剧痛,昏迷过去。

    打了十余鞭后,许海风怒气渐消,大大的喘了几口气,指着其他狱卒道:“你们都是共犯,这个玩忽职守的罪名是逃不掉的,都给我狠狠的打。”

    众狱卒本来就是吓得面如土色,现在更是哀嚎一片,但又如何能挡得住那群如狼似虎的黑旗军,一个个被吊到树上,惨叫之声此起彼伏,仿佛一片人间地狱。

    曾志宏站在远处,虽然看不清楚,但也知道许海风正在对那些狱卒动刑。他并非一个胆小怕事之人,只是许海风一上来就蛮不讲理的破坏城门,强闯沧州城,他捉摸不出许海风的用意,还以为他竟然率兵造反,所以不敢阻拦。

    但此刻既然知道了许海风动怒的原因,似乎是因为什么人被捉了,从而惹得他勃然大怒。既然不是造反,那么想必他还不敢谋害朝廷命官,特别是自己的官职还要比他高上数级,就算不是同一系统,未必镇得住这种猛将,但谅他也不敢为难。于是,他壮着胆,率领一众捕快赶来。

    “报将军,有人自称是沧州知府,想要求见将军。”

    曾志宏还未到牢狱,就被黑旗军拦阻,他不敢硬闯,立即报上身份,谁知那些军士连正眼也未朝他看向一次,就这么禀报上去,那神情,仿佛他并不是什么朝廷的二品大员,而是什么路边随处可见的阿狗阿猫一般。

    许海风挥手叫停,他自然知道那么大的动静绝对无法瞒得了人,何况他本来就没有想要隐瞒的意思,于是让亲兵放行。曾志宏来到大牢前,看到一地狼藉,嘴角扯动一下,终究不敢与许海风翻脸,心里打定主意,等这恶人走后,定要到圣上驾前参他一本。

    许海风按照礼数随随便便地行了个不规不范的军礼,说道:“大人是……?”

    曾志宏一怔,心道我都自报官名了,你明明知道我是沧州知府,却故作不知。如果你不知道,又何必给我行礼。他强忍怒气,勉强拱手道:“本官是沧州知府曾志宏,请将军大人多多指教。”

    许海风哈哈一笑,指着那些狱卒道:“大人太客气了,不过既然大人这样说了,我也就指点一番吧,这些衙役着实可恶,朝廷给他们俸禄,让他们看守犯人,但他们胆大包天,竟敢私自收取贿赂,放凶手进入朝廷大牢行凶伤人。如此恶隶,百死不足以赎其罪,我建议大人干脆将他们全数杀了。”

    曾志宏气得是七窍生烟,他本来只是一句客套话,但没想到竟被许海风抓住小辫子,借题发挥,倒把他给训斥了一顿。但这事确实是他理亏,他也只好忍气吞声,自认倒霉了。

    天下间哪一处牢狱不是如此,这些狱卒也只是索取些财物,他们当然心中有数,不会去招惹有背景的大人物,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一个老实巴交的泥腿子竟然有这么厉害的一个后台,收了张家钱财的后悔不迭,没有收到的则是遭受无妄之灾,但他们也是一样求救无门。

    “将军大人,一路行来,不知有何贵干?”曾志宏知道无法在此事上与他纠缠,干脆直接询问正事。

    许海风冷笑道:“本来只是经过贵地,但前几日,家兄无缘无故被大人打入死牢,我这做弟弟的无奈,只好来此一探了。”

    “打入死牢?令兄是……”曾志宏奇怪地问道。

    “家兄许海天,大人可还记得?”

    曾志宏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当然不会忘记几天前自己亲手下的命令,事到如今,这个冤仇只怕是已经结下了,只好道:“本官自然知道,令兄在闹市公然杀人,人证物证确凿,本官只是秉公办理,并无徇私之处。”

    许海风怒道:“秉公办理?那请您来看看。”他将曾志宏带到许海天的床前,看到许海天如此惨状,也是默然不语,他早就知道张家肯定会派人报复,要此人在临刑前吃尽苦头。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有人为他出头罢了。

    “请问大人,这当如何解释。”许海风恶声问道。

    曾志宏心中一寒,立即道:“此事定乃狱卒与张家勾结所为,本官并不知情。”

    “喝喝,好一个并不知情。大人推搪的倒是快啊。”许海风嘲讽道。

    曾志宏见他步步进逼,心中也是恼怒,道:“将军,先莫说本官,你带人强入沧州城,打坏城门和吊桥,请问又是何道理?”

    许海风双目一抖,他方才行事全凭一时喜恶,到也没有想过后果,此事如果捅到军部,只怕也是麻烦。他心念一转,顿时计上心头,狞笑一声道:“本将军如此行事,当然有其道理,我是得到情报,有人私通外敌,谋害我大汉军士,为了捉拿反贼,防备他们事先逃窜,我只好采取雷霆手段,大人莫怪。”

    曾志宏看了他一眼,心道相信你才怪,但嘴上还是应付道:“那么请问将军,这反贼现在何方?”

    许海风正要回答,突然一阵喧哗,二人同时看去,原来是许父带着二个大夫回来了。

    许家平为人忠厚,到了医家门口,还要排队。秦勇哪里管这许多,直接带人进去,拿了医生就走,许家平见他凶神恶刹的模样,不敢相劝,其余人等更加不会多嘴。就这样城南二个最著名的大夫被他们强行带到这里,那二个大夫的家人虽然报了官,但连知府和守备副将都为之棘手无策的事情,又有谁还敢多事。

    许海风撇下曾志宏,从怀中摸出二颗明珠,这是从恺撒人那里搜刮来的精品,价值千金。他将这二颗明珠分别塞到二个大夫的手上,道:“这里躺着的是我大哥,他受了重伤,还请二位多加照料,区区心意,还请笑纳。”

    那二个大夫本来以为得罪了什么主儿,今日里凶多吉少,不料只要救治一个人就可以得到如此丰厚的诊金,大喜之下,连忙开始尽心尽力的治疗。
我自横刀向天笑

只看该作者 34楼 发表于: 2007-11-21
第二部 扬名京师 第三十四章 围困
    待一切安排妥当,许海风才回转头来对曾志宏道:“本将军有事担搁了,还请大人见谅。”

    曾志宏被他不声不响的晒在这里半天,虽然知道他是兄弟情深,但如此不将自己放在眼中的人,还是第一次遇到,他冷笑道:“将军大人果然重情重义,只可惜令兄犯了命案,就算是完好如初,只怕也是无济于事。”

    许海风听他说的恶毒,眼中杀机一闪道:“大人说得好,若是杀了普通人,自然要一命偿一命了,但如果杀的是反贼,那么非但无过,反而有功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曾志宏脑筋一转,觉得对方话中有话,心中模模糊糊的闪动着一个可怕的念头。

    “也没什么,大人刚才不是问我反贼在哪里么?我现在就带大人去抓。”许海风说完,下令全队开拔,朝城西走去。

    他刚才在吩咐那二个大夫的时候,已经把老父找来,许父为了此事也曾去过张家,这带路的人当然还是非他老人家莫数了。

    城西是沧州城的富豪区,能在那里安家落户的,都是在沧州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富商大贾,告老还乡的官员比比皆是,平日里就连官差一般也不敢到那里去捉人,怕是无意间得罪了什么大佬,不好收拾。

    张家在沧州是拥有百年历史的世家之一,从张家在城西占据的土地之广就知道他们的实力在沧州城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现任家主张宜和,为人果敢,在商场间纵横数十年,享有极高的威望。膝下三子,亦是人中之杰,可谓是后继有人,唯一的不幸是数日前,三子被人谋害,无故惨死,张宜和遭遇丧子之痛,深受打击,整个人都似老了十岁般。

    在他多年的思维里,三子是最善解人意的孝顺儿子,此次购买珍宝也是为了母亲的五十大寿,可恶的泥腿子,竟敢打死如此孝顺的孩子,此事绝对不能善罢甘休。非但要他死无葬身之地,就连他的家人亦不能放过,听说他还有个儿子,明天就去安排人宰了那小杂种,再将这消息告诉他,才能一消心头之恨。

    张宜和还在盘算如何复仇,突然有下人来报,城中出现大变,他并不知道此事与己有关,还以为是什么兵变之类的事故,立即下令,全体家丁拿起武器,守好庭院,家中各房一律不准外出。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团结自守才是正理。

    然而,没过多久,家丁再次来报,发现院子外出现了许多军队,而且已经把张家团团围困。张宜和心中一哆嗦,他思来想去,还是想不起自己得罪谁了,城中的几位官家大佬,他每月的孝敬都没有短缺半分。经商之人,最怕的就是官面上的人物,他对此极是上心,从未出过差错。他心中对此抱有疑虑,没有立即疏散家属,待黑旗军包围圈一成,他再想有什么动作已是为时已晚。

    在哲别的指挥下,黑旗军迅速的完成了对张家的层层包围,许海风让人先把父亲送回。许父隐约间已经猜到了小儿子想要做什么,但他此刻被小儿子那翻天覆地的变化搅晕了头,心中对自己的儿子起了一丝畏惧之念,竟是不敢忤逆他的意思,回去照顾大儿子去了。

    看着面前的高门大阀,许海风只觉得一股强烈的破坏欲望从心底涌现出来,恨不得要把这里的一切都砸的稀烂才甘心。

    “秦勇,给我把大门打开。”许海风添了一下干燥的嘴唇道。

    “是,将军。”砸门向来是秦勇最大的爱好,只不过,眼前的这扇门实在是过于狭小,他秦大勇士砸过临安城的门,砸过沧州城的门,就是没有砸过别人的家门。只见他一个铜狮子砸过去,铁皮包裹着的大门立即四分五裂,就连门框也断折了。

    已经来到正门前守候着的张宜和被这声巨响吓了一跳,他现在终于确定,这群人果真是冲着张家来的了。随后,他看到数人鱼贯而入,其中一人竟是知府大人曾志宏。

    他这半生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到了这般田地,虽然心中忐忑不安,但脸上还是一副若无其事。他上前一步,躬身道:“曾大人,驾临寒舍,不知有何见教。”

    曾志宏拱手道:“张员外,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名震天下的黑旗军首领许海风将军。”说着,他背对许海风挡住了他的视线,不停地给张宜和打眼色。

    张宜和一愣,猜不出曾志宏的意思,但看他的模样,似乎不是什么好事。至于黑旗军,这几个月来,那是如雷贯耳,想不知道都难。只是这个将领未免太年轻了一点。他叫什么来着,许海风——张宜和突然间明白了曾志宏的意思。他清楚地记得那个打死自己儿子的凶手叫许海天,而这个许海风与他只有一字只差,二人的关系白痴都知道了。

    “见过许将军。”想不到竟被人打了个措手不及,张宜和眼珠一转,立即决定,今日要忍气吞声,绝对不能与他正面冲突,等过了今日,定要发动整个家族的力量与他周旋到底。

    许海风大咧咧的一挥手道:“不必了,姓张的,你的事东窗发了,不想受皮肉之苦的,就快点老实坦白吧。”

    张宜和的双眉不为人觉地抖动了一下,从他掌管张家以来,还没有人敢用这种口气与他说话,那神情,仿佛他就是一个阶下囚一般。但他城府极深,虽然心中怒极,面上却愈发笑容可掬:“许将军说笑了,老夫向来安分守己,秉公守法,又怎么会做出什么违法乱纪之事?”

    许海风冷笑道:“看样子,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若不把你打个皮开肉绽,你定是不招的了。”

    曾志宏听许海风语气不对,连忙道:“许将军,张员外是个乐善好施的大善人,他不会去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许海风听后恼火万分,正要发飙,突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叫喊声:“里面的人听着,本官是沧州守备陈信宏,现在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速速放下武器出来投降。”

    张宜和大喜,笑道:“原来是陈将军到了,当可为我等百姓主持公道。”

    曾志宏看了眼面无表情的许海风,心中却并不乐观。虽然陈信宏的军队人数较多,但真要打起来,又怎么可能赢得了最近享誉大汉的黑旗军。果然,许海风不屑地啐了一口,道:“哪个猴子在外面吵吵嚷嚷的惹人心烦,秦勇,你和安德鲁他们一起去把那个声音的主人揪进来,一路小心,不要出手太重,能不杀的就不要杀了。”

    “是……”秦勇和安德鲁等人领命而去,过不多时,只听得围墙外人声鼎沸,惨叫之声不绝于耳。顿饭工夫之后,他们顺利回转,秦勇腋下更是夹着一个全副武装的将领。张宜和一看,脸色立即变得异常难看,这不是他指望的陈信宏么,怎么转眼间就变成了人家的阶下囚了。

    秦勇把陈信宏向地上一扔,道:“将军,任务完成。”

    陈信宏被摔得头晕脑涨,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看向秦勇等人的目光充满了畏惧。

    他指挥队伍在黑旗军的后面布下了半个包围圈,本以为可以形成一定的威慑力。没想到,话刚一喊完,就从张府内冲出四名大汉。看他们气势汹汹的模样,一看就知道没有好事。陈信宏下令放箭,没想到,这几人身怀绝技。当先那个巨人将弓箭视若无物,就这么旁若无人地冲了上来,所有的弓箭射到他身上,除了带起几片破布外,就再无用处。

    而剩下的三个人,也不简单。他们挥舞着一把黝黑的软剑,利用地形,速度反而比秦勇还要快上三分。他们三个出手狠辣,基本上是一剑锁喉,毫不因为是友军而手下留情-

    陈信宏见势不妙,连忙调集人手,想要阻挡他们片刻。但安德鲁三兄弟速度实在太快,还未等他布置妥当,就冲到面前,他们三人一身武功怪异之极,出手之时,防不胜防,只是一个照面,就将陈信宏生擒活捉。

    如果陈信宏的五千手下在空旷之地列阵,那么除了秦勇这个怪胎外,安德鲁兄弟再厉害一倍也无法如此轻易的冲出重围。只是这里是沧州城内,遍布围墙小道,又怎能展开阵形,勉强排了个四不象的扇型,却被人一冲就破。

    “嘿嘿,这位陈将军,不知有何见教?”许海风望着狼狈不堪的陈信宏,扯出一丝嘲弄的笑容道。

    “你……你擅自攻打沧州城,胁持朝廷命官,该当何罪?”陈信宏色厉内荏的叫道。

    “胁持朝廷命官?”许海风眉头一皱,道:“陈将军你这话可就有些重了,本将军请你前来,只是想让你做个见证,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陈信宏暗自松了口气,问道:“什么见证?”他并没有意识到,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已经放软,心里已经产生了不敢与许海风为敌的念头。
我自横刀向天笑

只看该作者 35楼 发表于: 2007-11-21
第二部 扬名京师 第三十五章 栽赃
    “张宜和,你到现在还不招供么?”许海风转头望向张宜和,得意的笑了。

    张宜和见到自己指望的救星竟然这么不堪一击,心中大骂陈信宏的无能,知道今日只怕难以善了,只好道:“许将军,老朽确实有错,并不知道那人与您有关。老朽这就替他聘请名医,此外,老朽家中备有些许财物孝敬将军,决不让将军失望。”

    他无奈之下,只好答应治疗许海天,并许下钱财,但他心中早有定数,只要错过今日,他便将家人转移,然后全力与许海风周旋,以他张家百多年来积蓄的实力和人脉,就不信奈何不了区区一个新任偏将。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时候并不是全部倚仗武力的,钱的作用同样强大。

    “哼。”许海风冷哼道:“张大员外,您说的是什么啊,本将军怎么听不懂呢?”

    张宜和心知此刻万万动怒不得,他忍气吞声地道:“老朽晚年丧子,一时思虑不周,动了妄念,派人伤了您的亲友,还请将军恕罪。”

    “咦?”许海风故作诧异的道:“原来还有此事么?怎么我不知道。不过,本将军从不以权谋私,断不会以此为借口难为你们。”

    张宜和等人同时在心中破口大骂,你率人浩浩荡荡的强闯沧州城,不是以权谋私,难道还是大公无私了。真是见过不要脸的,但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只听许海风接着道:“张宜和,你不要心存侥幸,快点把你如何勾结恺撒人,出卖机密,累得我大汉军士折兵陨将的事实交代清楚。”

    这句话如同晴空霹雳,炸得张宜和好似五雷轰顶,他伸手指向许海风,颤抖地道:“你……你血口喷人。”

    许海风看到他一改方才的那副从容自若的模样,变得如此气极败坏,心中起了一种莫名的兴奋感,他笑得愈发愉快:“血口喷人?张员外啊,你说话可要三思而行,小心我告你诽谤呀。”

    张宜和气得一口气几乎接不上来,他大声地喘了几口,怒道:“许将军,究竟是谁在造谣诽谤,大家心知肚明,曾大人就在此处,就请他来评判一下。”

    曾志宏正要指责许海风,突然看见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不由地顿了一下,只觉得面前这张笑意晏然的面庞充满了诡异,让人不寒而栗。他迟疑了一下,终于缓缓地道:“许大人,你说张员外私通敌国,不知又有何证据?”

    “证据么?”许海风故作惊讶地问道:“难道我说的话还不算证据么?好吧,既然是曾大人开了金口,我就把证据找出来,免得让人说我栽赃嫁祸,。”

    看到许海风说得如此肯定轻松,曾、陈二人对望一眼,心中嘀咕,莫非还真有此事不成。

    许海风回过身来,大大咧咧地吩咐道:“秦勇,你派人给我一个个的挨个打,直到有人招供了为止,我就不信那么多人,就都是难啃的硬骨头。”

    曾志宏一怔,终于按捺不住,叫道:“许将军,你这哪里是找什么证据,这根本就是屈打成招。”

    许海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耻笑道:“曾大人,我已经给了你面子,帮你找证据了,至于其它事么,那就不必劳烦大人您费心了。”

    曾志宏怒极,大声道:“许将军,你若执迷不悟,陷害忠良,我定要到皇上面前参你一本。”

    许海风别过头来看着他,目光越来越冷,眼中的杀气亦是越来越盛。曾志宏带来的二个随从见状,立即从他身后抢出,挡在曾志宏面前,以防许海风突起发难。

    看着他们二人矫健的身手,许海风立即知道遇到江湖中人了。打量了他们一下,问道:“这二位是……”

    曾志宏面带得色,介绍道:“这二位是我沧州城的武学名家贺氏兄弟,不知许将军可曾听闻。”

    许海风双眉一扬,这贺氏兄弟是沧州一带的顶尖好手,他们的大名许海风从小就有所听闻,只是想不到今日却在这种情况下见面了。不过以许海风此时的势力而论,这种地方级数的高手已经无法对他构成任何威胁了。

    “贺氏兄弟?你们是一定要趟这次的浑水了?”许海风问道。

    “不敢,天下人管天下事,只要许将军能够悬崖勒马,我们兄弟绝对不敢为难。”贺老大抱拳说道。他们二兄弟一直跟着曾志宏,并没有看到安德鲁兄弟的身手,否则肯定不敢逞强出头。

    “什么东西,既然给脸不要,那么,安德鲁,给我……”再次不屑地看了他们一眼,许海风的嘴角遁出一丝嘲笑,仿佛在嘲弄他们的不自量力,随后,从他的二片嘴唇中缓缓地,漫不经心地吐出了二个字:“杀了。”

    “是,大人。”安德鲁应了一声,向贺氏兄弟走去。

    贺氏兄弟虽然早有准备,但怎么也想不到许海风竟然会如此肆无忌惮,当场下令杀人。他们脸色大变,全神戒备,但还是不敢抢先出手,生怕惹了个袭击官兵的罪名。

    安德鲁到了他们身前,随手就是一拳向贺老大击去。贺老大冷笑一声,反手一掌迎上。二人拳掌相交,贺老大立知不妙,对方的这一拳看似气势汹汹,带起的破空之声咝咝作响,但是乍一交手,贺老大却发现对方的这一拳没有丝毫劲力,反而隐隐生出一种古怪的吸力。贺氏兄弟成名多年,亦非无能之辈,贺老大立刻沉腰坐马,止住前冲的身体,然而,安德鲁手上的劲道再变,就在贺老大全力回收的时候,一股强横的内力汹涌而入。

    贺老大脸色大变,噔噔噔地连退三步,全力化解对方入侵的内力。贺老二见势不妙,连忙出手,他万万未曾想到只是一击之下,兄长便已身受内伤。贺老二这次出手与兄长方才不同,他可不敢再有丝毫大意,一双手掌翻舞如飞,摆出一副全力防守的架势。安德鲁疾风暴雨般的攻了数招,都被他连消带打的化解了。

    许海风不满的哼了一声,亚特兰大和奥克多几乎同时踏前了一步。

    他们这一动,在外行人看来也没有什么不同,但身在其中的贺老二就叫苦不迭了。这二人的身形刚动,贺老二立即感到二股冰冷彻骨的杀意已经牢牢地锁住自己,他根本不必抬头,就知道这二股杀气是安德鲁身后的那二人所发,只看他们二人露出的这一手功夫,自己就绝对不是对手。他心中后悔不已,如果早知道这个许将军麾下有那许多高手,打死他们兄弟俩,也不敢与其为敌。

    这时安德鲁一掌击倒,贺老二的精力在那一瞬间被亚特兰大二人牵制了大半,不加思索身形一闪,手臂外挡,将他这一掌格挡在外。突然,安德鲁的手臂在二人臂膀相交之处毫无征兆的向反弯了过去。贺老二一怔之间,安德鲁的这一拳已经结结实实的砸在了他的胸脯之上。

    贺老二跌跌撞撞地后退了数步,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胸膛,心有不甘的看着安德鲁,他至死不信,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能够无视关节的存在,任意转动手臂的方向,他最后的一个念头竟是,莫非此人没有骨头么?

    贺老大刚刚调息完毕,就看见自己唯一的弟弟正七窍流血,缓缓躺下,看他的样子,那是十亭中死了九成九。他怒喝一声,正要前去与安德鲁拼命,突觉胸前一痛,低头一看,胸口正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碗口大的窟窿,全身的力气随着鲜血狂泻而出,他勉强抬起手指,对着许海风的方向点了几下,嘴巴嘀咕了几句,终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其实以贺氏兄弟联手之力,虽然还是无法赢得了安德鲁,但是支持个百儿八十几招的还是没有问题。只是他们二人多年来在沧州自大惯了,贺老大一时轻敌,被安德鲁击成内伤,破了二人的联手之势。随后亚特兰大和奥林多主动发出杀气扰敌,贺老二担心他们偷袭,起码一半的注意力放在了他们身上,没想到安德鲁奇招突起,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含冤而死。如果他早知道安德鲁有这等绝招,定然不会上当受骗,

    安德鲁兄弟的瑜珈功出其不意的使用,效果最好,如果有了防备,那威力就大打折扣了。也是贺老二倒霉,命中注定有此一劫。至于给贺老大最后致命一击的则是神箭手哲别。

    从贺氏兄弟出头到他们失败身亡,前后不过数息功夫,在场众人,除了许海风一方,其余人等尽皆脸色大变。以他们兄弟俩人的武功竟然还是不堪一击,黑旗军能够在短短数月内闯下赫赫之名,果然是名符其实。

    曾志宏的脸色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此刻的他终于体验到了瞬息万变的深刻含意,看向许海风的眼神中充满了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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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36楼 发表于: 2007-11-21
第二部 扬名京师 第三十六章 灭门
    望着面如土色的曾志宏,许海风开心地笑了。

    力量能够带来什么,答案就在眼前,绝对的力量就是绝对的权力。在这里,只要他愿意,一句话就可以决定所有人的生命。无论是传承百年,身家无数的张氏家族,还是如知府曾志宏,副将陈信宏这等的朝廷命官,他们的生死都掌握在他的一念之间。

    黑旗军,所有力量的来源就是他麾下的黑旗军,如果没有这批强悍无比却唯命是从的军士,他根本就一无是处。只是当他突然拥有了莫大的实力之后,整个人也开始改变了。原先的那个胆小谨慎的许海风已经慢慢蜕变为一个崇尚使用暴力解决问题的武将,如果一件事情使用暴力可以很快解决,那么没有多少人会愿意再去多绕几个圈,多转几个弯的谋求其它解决途径。

    当然,想要使用暴力解决事情的前提就是实力,如果本身的实力不足,那么一切都是镜花水月。但黑旗军却正是拥有这等实力的强大势力之一。

    他对着倚靠在墙上的曾志宏道:“曾大人,现在你怎么说?”

    曾志宏背靠墙根,他之所以敢孤身随许海风进入张家,大半是依仗着身边有贺氏兄弟,就算许海风要翻脸也可以全身而退,但黑旗军中藏龙卧虎,高手如云,贺氏兄弟就这样轻轻松松被人像杀狗般宰掉了。此时他退无可退,看着充满杀意的许海风,知道只要自己一个回答不好,立马就是身首异处之局,只好答道:“任凭将军大人做主,本官并无意见。”

    张宜和面色惨然,眼见城中权势最大的两个人都成了许海风的阶下之囚,今日只怕全家老少都要栽在这里了。他万分后悔自己方才的决定,竟然将全家老少都集中在一起,这不是明摆着给人一锅踹么。若是早知如此,定要将二个儿子分派出去,为张家保留一条血脉。

    果然,许海风摆平了曾志宏二人,又回过头来对张宜和道:“张员外,我劝你从实招来,早招早脱身,省得受那皮肉之苦。”

    晓是张宜和一生中见过无数大风大浪,此刻亦是六神无主,他虽然也曾见过无数强梁之辈,但像这样肆无忌惮的人却还是第一次遇到。他绞尽脑汁,还是想不出究竟有什么办法能够脱困。

    “嘿嘿,怎么还不说么,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啊,给我把他们抓起来,狠狠地打,直到有人招供为止。”

    在秦勇的指挥下,众军士如狼似虎地将在场的十数人全部按倒,抽出板子,劈劈啪啪地打了起来。顿时,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颇为壮观。曾志宏和陈信宏别过头去,不忍再看。

    “你们想清楚了,识相的快点招了,谁先招我保证留他性命。”许海风在一边火上浇油。

    “别打了……别打了……将军,小人招了,招了……”一个武士装束的年轻人挨不住疼痛,叫了出来。

    “亦非,不可,招不得啊。”张宜和脸色大变,不顾落下的板子,狂呼道。

    “二弟,招不得啊。”几乎同时,另一个声音也高呼起来。

    许海风大奇,吩咐军士暂停用刑,将那个年轻人拖来,看他的模样与张宜和还有几分相似,与是问道:“你是什么人?”

    “小人张亦非,是张家第二代子孙。”张亦非一手捂着屁股,一手驻地,低头答道。

    许海风指着一脸不可置信的张宜和,问道:“此人与你有何关系?”

    张亦非抬头看了眼张宜和,又低下头道:“正是家父。”

    许海风哈哈大笑道:“好,好极了,你能明白事理,做到大义灭亲,本将军定保你平安无恙。”

    “是,多谢大人不杀之恩。”张亦非颤声道。

    “现在你说说,张家是如何勾结恺撒人,出卖我大汉利益的。”许海风也在心中嘀咕,看他为了保命能够编出怎样的一套说辞。

    “是,将军大人……”张亦非一边说一边缓缓直起腰来,突然他右手向上一扬,一点寒星从他手中爆出,闪电般向许海风的咽喉飞去,同时他双腿用力,从地上一蹦而起,向许海风跃去。

    异变乍起,许海风毫无防备,但就在张亦非挥出暗器的时候,他的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全身的血液向大脑的方向逆流而上。就在这一瞬间,他的五官六识突然间变得百倍敏锐,他清楚的看到了那点寒星原来是一把无柄飞刀。

    此刻,这把小刀划出一道美妙的弧线向他的咽喉疾驰而来。许海风心中大惊,想要低头避开,然而他的眼睛虽然看得清楚,但身子骨却没有办法做出相应的举动。他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那把夺命之刀向他的咽喉一点点的逼近。

    就在他以为在劫难逃之时,他的眼角中又发现一只大手正以更快的速度向飞刀拦截而去。许海风的眼珠豁然缩小,他盯着这只仿佛天外飞客般的手掌,心中只盼它能够再快一点。

    寄托了许海风全部希望的手掌终于比飞刀快了一线,只听“钉”的一声,这只手掌拦在许海风的面前,屈指一弹,将飞刀高高地弹了开去。随后,林长空的身子出现在许海风的面前,他一手握拳,一手划圈,轻轻一拍,就将跟随在飞刀之后冲上来的张亦非拦了下来。

    张亦非心中大惊,想不到黑旗军中除了安德鲁兄弟三人之外,竟然还隐藏着这个同一级数的高手。他使出浑身解数,一双手掌翻舞如飞,化出漫天掌影,但林长空只是不急不缓的拍出几拳就将其全数击溃。

    张亦非有心想要转身而逃,但林长空的双手仿佛凭空生出一股吸力,将他牢牢的困在方寸之间。再斗数招,林长空拳力渐重,大喝一声,一拳当胸击出,张亦非躲避不及,被他一拳生生打在胸腹之间,只觉一股大力涌来,他的身体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高高地向上抛起,划了个圆满的抛物线,重重的摔在地上。

    张亦非一口鲜血咯了出来,鲜血中竟然夹杂着些许内脏。林长空那一拳用上了十成真力,将张亦非的五脏六腑全数击碎,就算是大罗金仙在世,亦是绝无生理。

    “非儿……”张宜和呼天抢地的喊了出来,眼睁睁的看着另一个儿子死在面前,他的脸庞愈加显得苍老,身子一抖,一个跄踉,几乎就要摔倒在地。

    许海风亦是魂魄初定,他一直以为自己在经历了数次大战之后,已经能够做到漠视生死了。可是刚才那一瞬间他才明白,他所能漠视的只是别人的生死,而不是自己的生命。

    自从军营一战开始,他所见过的死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当第一个战友倒下的时候,他也曾战栗不已,但当第一百个,一千个同袍死亡的时候,他就自然而然的学会了视若无睹。这并不是说他异常冷血,而是他已经对于死亡的感觉产生了一种免疫。当然,人处于这样的环境之下,其性格也会随之发生极大的改变,迅速的成长起来。

    许海风能够心安理得的下令击杀贺氏兄弟,说明他已经不太将人命放在眼里,所谓的人命关天,在他心中已经无法溅起丝毫涟漪。但是这一切都是相对于其他人而言,一旦他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那种强烈的震撼却是倍感清晰。

    就在刚才许海风突然变得耳聪目明,随之而来的后果就是更加深刻的体验到了死亡的威胁。在那瞬间工夫,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留下了极大的恐惧,以致于他根本就无法做出任何反应。若不是林长空在千钧一发之时出手相救,他只有命丧黄泉了。

    “姓许的,你杀了我二个儿子,我们张家与你誓不两立。”张宜和双目尽赤,声嘶力竭地喝道。

    许海风慢慢回味过来,眼中的慌乱之色逐渐褪去,只留下越来越冷的目光注视着张宜和,他一字一顿地道:“誓不两立么?那么就是不共戴天了,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虽然张宜和怒火攻心,但还是不自由主地打了个寒颤,他呼吸为之一窒,就听见许海风下令道:“秦勇,带人给我杀,除了曾大人和陈将军外……鸡犬不留。”

    随后一把钢刀穿胸而过,张宜和在弥留之际,依稀听到耳中传来妇孺的哭叫之声,两行浊泪沿着脸庞缓缓而下。
我自横刀向天笑

只看该作者 37楼 发表于: 2007-11-21
第二部 扬名京师 第三十七章 返家
    秦勇等人尽屠张家满门之后,许海风率众浩浩荡荡的离开沧州城,至于剩下的工作就交给曾志宏和陈信宏二人收尾了。自从见识过黑旗军的真正实力以及许海风的狠辣手段,他毫不担心这二人会阴奉阳违,或者去搞些什么小动作。他在离去的时候摆下了一句狠话,若是日后有人因此找他麻烦,他就派人灭了曾、陈两家。

    许海风所料不差,他一离开,曾、陈二人就携手全力查封张家在沧州的产业,所有与张家关系密切的人都身陷囹圄。他们二人在宦海浮沉多年,自然不会是什么良善之辈,既然明白无法与许海风对抗,那就只有与他同流合污了。

    张家的所有直系子孙全部被许海风杀得干干净净,这省了二人极大的力气。他们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属于那种天怒人怨的典型之一,此事若是泄漏半分,或许许海风能够获得赦免,但他们却是绝对只有死路一条。为今之计,也只有将此案办成铁案,办成那种无可推翻的铁案。于是,伪造证据,篡改口供等种种手段逐一登台亮相,在许海风离开的一天之后,关于张家勾结外敌,意图谋反的八百里加急公文已经披星戴月的向京师送去。

    张家的百年基业,拥有无数的财富,这次的抄家给二人带来了丰厚的收获,在重利的驱使下,他们做到愈发努力。

    许海风一行人磨磨蹭蹭的回到了许家村,由于许海天身受重伤,他们不得已只好缓缓而行,等到了许家村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大队人马自然不可能全数开进这个弹丸小村,许海风命令秦勇率队在村外驻扎,自己则带领着安德鲁三兄弟、哲别和数十名亲卫队回到了家中。

    一到家中,洪淑芬就迎了上来,一眼看到躺在担架上的许海天,忍不住双目垂泪,在许母等人的安慰下,好不容易收住眼泪,谢过许海风进内堂去了。

    许度历本来见许海风气势汹汹地向沧州城而去,心中一直忐忑不安,生怕他惹出什么祸事。在他的心中,许海风虽然统帅了三千人,但想要威迫有五千驻军把守,且城高墙厚的沧州城无异是痴人说梦。谁知仅过半日功夫,许海风不但全身而返,而且还把判了死刑的兄长给带回来了,不由地对他刮目相看。

    偷了个空,许度历扯过许家平,询问道:“家平,风哥儿是走了谁的门路,这么快就把海天救回来了?”

    许家平摇头道:“谁的门路也没有走啊。”

    许度历一怔,问道:“没走门路,那怎么将海天带回来的?”

    许家平做了个抢夺的手势,压低嗓门道:“风儿他率人砸了沧州城的城门,然后直接到天牢里把天儿给抢回来了。”

    许度历大惊,脸上的颜色都变了,他惊呼道:“那怎生得了,这么做可是祸及全族的大罪啊。”

    许家平苦笑道:“还不止如此呢,风儿还带人包围了张家,说是要搜什么证据的……我也不太明白。”

    许度历奇怪地问道:“证据?他要张家的什么证据?”

    恰好此时许海风送走了兄长,吩咐同来的那二个名医要悉心治疗,看见父亲与族长大人正在窃窃私语,想到还有些事情要向族长交代,便走了上来。

    许度历看着这个年轻人,心中莫名的一阵发忤,勉强挤出了一个笑脸道:“风哥儿,这么快就救出你兄长了,真是了不起。”

    这类奉承的话许海风这段日子里听得多了,但面前这位毕竟是看着自己从孩提时代长大的本族之长,他不敢怠慢,躬身道:“大太爷,您过奖了。”

    看到许海风还是一如既往的尊敬自己,许度历暗中松了口气,询问道:“风哥儿啊,听说你带人去了趟张家,不知道合计的怎么样了?”

    “合计?合计什么啊?”这次轮到许海风莫明其妙了。

    “你没有与张家商谈怎么解决此事么?张家毕竟是百年望族,势力遍及整个沧州,若是无法取得他们的谅解,他日必有后患,此事草率不得啊。”许度历语重心长的说道。

    许海风露出了个爽朗的笑容,道:“大太爷,您以后不必再为此事操心了。沧州百年张家已经是过往云烟,不复存在了。”

    许度历大吃一惊,脱口问道:“你说什么?”

    许海风面含得色,笑着回答道:“大太爷,张家勾结恺撒人,意图对我大汉不利,此事已经彻底查明,可谓是铁证如山,无可抵赖。在知府曾大人和守备陈将军的指挥下,对这群卖国贼进行了围剿。”

    “那他们可是被抓了?”

    “张家这批兔崽子,知道死罪难逃,不甘心束手就擒,伤了我大汉不少军士。不过,托皇帝陛下鸿福,陈将军指挥得当,终于将他们一举全歼。”许海风轻描淡写的说道。

    “一举全歼?”

    “正是,张家满门老少,包括奴役婢女,无一人得以幸免。”说到这里,许海风停顿了一下,道:“其实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们也不忍心将他等全数诛除,但张宜和这老儿自知必死,临死前放火毁屋,我们抢救不及而已。”

    许度历和许家平听得心惊肉跳,特别是许家平,他本以为自己的小儿子只是去讨个公道,却没想到竟然二话不说就把人家的全家老少杀了个干净,事后还给人扣了个天大的罪名,他看向许海风的眼神少了几分亲切,却多了几分畏惧。许度历更是惊惧万分,在他印象中一直是胆怯怕事的许海风何时变得如此凶厉狠毒。

    对于许海风说得话,他一个字也不相信。说什么张家私通外敌,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在沧州,稍有点头脑的人都不会相信。偏生他还说得如此理直气壮。这分明就是许海风公报私仇,利用手中职权,栽赃嫁祸。

    其实这种手段并不希奇,当官的又有几个好人,不是心狠手辣的又有几人能够爬上高位。只是许海风的手段却过于毒辣,竟然在谈笑间就灭人满门,而且看他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显然根本就没有将这数十条人命放在心上。这种视人命如草芥的态度才是让他感到心惊胆战的真正原因。

    事实上,也正是经过了此次变故,才使得许海风真正体会到权力的作用,从此一生,他再也没有放弃对权力的向往和追求,而黑旗军则成了他迈向巅峰的最大臂助。

    看到族长与父亲二人的脸色突变,许海风知道他们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自己的转变,却也不放在心上,自顾自的说道:“大太爷,父亲大人,经过这次教训,孩儿发现家中护卫力量过于单薄,心中甚是不安。我现在还有些身家,不如去聘请一些武士充做护院,你们以为如何?”

    他们二人互望一眼,还是许度历说道:“风哥儿也是一片孝心,家平你就应允了吧。”许家平只好唯唯诺诺的答应了。

    既然取得了他们的同意,许海风迳自离去。他刚到家就听母亲说有个天仙般的女孩子以他妻子的名义住进了后院,不用想就知道除了林婉娴之外,没有别人会做出此事。他急匆匆的向内院走去,这个林大美人除了容貌绝世之外,更是聪明绝顶,见多识广。许海风知道今日之事非同小可,他正要向林大美人请教对策,如何才能封住众人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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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38楼 发表于: 2007-11-21
第二部 扬名京师 第三十八章 论事
    到了内院东厢房,立刻看见一名婢女守在门外,却是林婉娴的二名贴身婢女之一婉灵。林婉娴将自己的名字拆开,给她的二个婢女取名。一个是婉灵,一个是娴灵。

    许海风看到婉灵守在门口,奇怪的问道:“婉灵,你怎么这里,为何不去伺候你家小姐。”

    婉灵向她福了一礼,道:“小姐正在沐浴。您若是想进,小婢替您通传一声”不必了,我就这里等一会吧。”许海风当然想要一睹美人出浴的情形,但又不愿意破坏目前二人间这种暧昧的关系,只好装模作样的拒绝了。

    婉灵委婉一笑,径自推门而入。许海风心中一动,林大美人的这二个婢女都是千里挑一的佳人,姿色容颜都在薇薇之上,只是林大美人太过于出色,掩盖了她们自身的光芒。

    过了一会,又出来一位俏佳人,却是娴灵,她微微躬身,行了个礼道:“小姐请将军入内。”

    许海风点头,在她的带领下,来到林婉娴的卧室。

    只见林婉娴打散了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写意地披在后肩之上,脸儿微红,香气悠然,正是刚刚出浴。穿着一身粉红颜色,宽敞的短袖连衣裙,两截雪藕般的小臂白的耀眼,她撩起了一缕秀发,随意地在二指间一扯,绸缎似的长发波浪般地抖动,让人目眩神摇。她就这么毫不避嫌的坐在床边,床前放了一只小巧的桌子,桌上摆着一副白玉精雕而成的围棋。

    许海风心中又爱又恨,自从出了临安城,林大美人愈发美艳,每次相见,都让他难以自持,但若说洞房花烛,似乎又是遥遥无期。也不知这林大美人是作何打算,但许海风却发现自己已经深陷情网,只求每日见她一面,天南地北地胡侃一番便已足矣。

    “将军请坐。”

    许海风顺着她的玉手所指坐了下来,婉灵则乖巧地从侧房捧出二杯香茗放于桌上,福了一福,关门而去。

    看了眼紧闭的房门,许海风心中遐想连篇,这个小小的卧房中只有他们二人,鼻中闻着的是她身上淡雅的清香,眼中看到的是她倾国的容颜,若是还能无动于衷,那也不叫男人了。

    “将军行色匆匆,可是有何难决之事?”林婉娴淡淡地问。

    许海风猛地一震,清醒过来,连忙道:“正是,确有一事要请小姐指点。”

    “指点不敢当,将军不妨说出来商榷一下就是。”

    许海风当下也不隐瞒,将如何与张家结怨,最后灭其满门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林婉娴听得眉头略皱,她到不是反感许海风动辄杀人全家的举动。自从她国破家亡之后,这几年的经历让她深深的了解什么叫做强存弱食,原吐番国中被恺撒人搞得家破人亡的不知凡几。

    张家既然与许海风的兄长有杀子之仇,那可是无法化解的仇恨,与其留着这个威胁,不如先下手将之除去。至于灭人满门,那就是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林婉娴不满的是许海风行事鲁莽,无端的结下了二个仇敌,这样的举动对于日后的仕途大有不利。

    “怎么?事情很严重么?”看见林婉娴沉默不语,许海风催促道。

    林婉娴轻摇螓首,叹道:“将军的所作所为并无大错,只是行事之时过于强横,只有刚柔并济才是王者之道。”

    许海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突然双目一亮道:“小姐的意思是说,那曾志宏和陈信宏会在背后搞鬼?”

    林婉娴展露了一个开心地笑容,道:“将军果然聪慧过人,一点就通。不过听将军的描述,这二人并非是那种忠义为先之辈,在这件事情上,他们只会全力为将军遮拦,而不会拖您的后腿。”

    “为何?”许海风不解地问,在他原先的想法中,这二人只要不到处声张就不错了,又如何会为自己掩饰。

    “因为他们都是惜命之人,知道将军想要取他们性命那是易如反掌之事,自然不敢违逆将军的意思。而此事发生在他们的管辖范围之内,又闹出了偌大的动静,一旦闹将起来,起码也是个管制不严的罪名。他们唯一的出路就是顺着将军的意思,给张家定了个无可推翻的罪名,如此一来,他们非但没有过失,反而因为剿匪有功,可以得到封赏。”

    许海风越想越对,连连拍手道:“小姐就是高明,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既然有他们这二个地头蛇出面,那我岂不是可以高枕无忧了。”

    林婉娴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他们能混迹官场多年,攀升到今日的地位,又岂是易于之辈,你以为他们被你羞辱了一番,就会轻易地一笑置之。”

    由于林大美人甚少做这种小女儿的动作,许海风看得出神,连骨头都似乎轻了三两,所以根本就没有听清她究竟在说些什么。

    林婉娴只是瞥了他一眼,就知道他是被自己迷惑,只怕三魂七魄起码飞了一半,想到自己全力为他出谋划策,他却如此心不在焉,虽然归根结底这个罪魁祸首还是她本人,但她又怎会承认。重重地“哼”了一声,问道:“将军大人以为如何?”

    “什么?什么以为什么……”许海风一时走神,但见她似怒似羞的神情,更是难以自持,大步踏前来到她的面前,伸手欲抱。

    林婉娴并不惊慌,也不躲闪,只是微微含笑地看着他,那双明亮的目光仿佛一道清泉注入许海风的心中,他幡然醒悟,伸出的双手硬生生地在半空中拐了个弯,绕到自己的脑后,摸了摸头皮悻悻地道:“你怎么说就怎么对了,还用得着问我么?”

    看了他的表现,林婉娴悠悠地叹了口气,再次重复了一遍,直说得许海风连连点头,最后才道:“妾身早在吐番之时,就听说大汉有四大家族,皆是权势通天之流,若是将军能依附其中之一,方可得保平安。”

    许海风心中一动,立即想到了自己的知交好友方向鸣。他这个兄长的来头可是非同小可,在方、唐二家都说得上话。而自己与方向鸣的关系林大小姐知之甚详,她这么说是摆明了要自己快点上京去拜访方家,找个靠山,日后行事方便。

    “好,我在这里安排一下,尽快赶往京师。”许海风虽然极想与家人团聚,但却明白事有轻重缓急,此事是越早办越好。

    林婉娴赞许地一笑,低下头来,拿出一本书,翻到其中一页,伸出芊芊玉指,捻起桌上的一枚白棋,按照书中所说的放在棋盘上,思考了一会,再放一枚黑棋,如此时快时慢,过不多时,棋盘上已经布满了纵横交错的黑白子。

    对于围棋之道,许海风只能称得上入门而已,但此时林婉娴所摆的棋谱已是国手对弈的水准,许海风根本就看不出其中名堂。只是他意不在此,站在林大美人的身侧,看她时而凝眉苦思,时而笑逐颜开,竟是完全陷入其中,不理外物,如此正中他下怀,两只贼眼色迷迷地盯着林大美人的玉颜,觉得其乐无穷。

    终于,这半局棋谱摆完了,林婉娴慵懒地舒展了一下有些疲惫的腰肢,突然看见许海风还在身边,只看他一副想入非非的模样就知道没什么好事。没来由地脸儿一红,娇嗔道:“你怎么还不走。”

    许海风惊醒过来,连忙道:“这就走,这就走。”说完,拔脚欲走。

    “且慢。”

    许海风一个激灵,立马转身,道:“什么?”

    林婉娴把手上的棋谱递了过来,道:“你替我还给淑芬大嫂,想不到在这种小地方竟然还有如此善弈之人。妾身以前确实是小看了天下人,原来草莽之间亦有奇人异士。”

    许海风一怔,奇怪地接过棋谱,告辞而去。在他的记忆当中,大嫂的确是喜欢围棋,那还是她做教书先生的父亲培养出来的。只是这父女二人喜欢是喜欢,但在这方面却没有什么天赋,只能说是一般般而已。但林婉娴可就迥然不同了,她的琴棋书画授于名家,在每一样上都有着极高的造诣,就凭洪家父女的水平给她提鞋都不配,又怎么会反过来夸耀他们呢。

    许海风一走,婉灵就从侧门出来,收拾了下房间,对侧卧在床上的林婉娴笑道;“小姐真厉害,连大名鼎鼎的黑旗军统领都被你给耍得团团转。”

    林婉娴瞪了她一眼,只是她们三人情同姐妹,怎么也凶不起来,一张俏脸绷不到一刻钟就冰雪消融了,她伸手托着下巴倚在床沿上,心中思量,与他相处已有月余,然而我却依旧无法在他身上看到什么特别的地方,真是奇哉怪也,他究竟有何等本身,竟然能让如此众多的英雄豪杰俯首听命。

    婉灵打扫完毕,看见林婉娴呆呆地坐在床上,也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东西,打趣道:“小姐怎地闷闷不乐了,是否突然想念起许将军了?”

    “贫嘴……”林婉娴白了她一眼,只是想到自己的身世和现在的处境,又有些悲伤,那个许海风虽然不够完美,但确实是手握大权,又如此迷恋自己,或许真的可以成为自己日后的依靠,那么自己是否还要拖延下去。
我自横刀向天笑

只看该作者 39楼 发表于: 2007-11-21
第二部 扬名京师 第三十九章 疯子
    许海风出了房门,看看天色已晚,吩咐了一声,就回屋休憩。今日忙了一天,确实有些累了,匆匆洗刷了一番,便蒙头大睡,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懒洋洋地从舒适的床铺上爬了起来。

    这一日的午餐才是真正的合家团员,就连身受重伤的许海天也躺在担架上出来了。他昨日死里逃生,心情激动异常,这一切仿佛犹在梦中。经过一夜的修整,又有洪淑芬在旁服侍,终于相信自己已经平安无事。此刻握着弟弟的手,重重地说了声:“谢谢。”

    许海风鼻子一酸,哽咽道:“哥,都是小弟我来晚了,劳你受苦了。”

    俩兄弟聊了一会,林婉娴也带着二个侍女出来了,她给足了许海风的面子,以儿媳的身份拜见了公爹公婆,以她的容貌和聪慧将二老哄得合不拢嘴。一顿饭足足吃了一个小时才散席。

    许海风先送父母离去,又把林大美人送回了卧室,来到兄长的屋中,看见那二个医生正在为大哥做肌肉按摩。原来许海风灭了张家满门之后,他的凶名像长了翅膀般传遍了沧州城,那二个医生都是土生土长的沧州人,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生怕这个凶神恶霸惦记着自己。于是不遗余力地为许海天救治,只是希望他能够早日恢复,而他们也能早日脱离苦海。

    随口与兄长聊了几句,许海风取出林婉娴交给他的那本棋谱,递给在一旁守候着的洪淑芬,道:“大嫂,这是婉娴要我还给您的东西。”

    洪淑芬接了过去,讶然道:“弟妹看得这么快么?真不愧是一个多才多艺的女子啊。”

    许海风笑道:“大嫂,您就别夸奖她了,她说了您才是棋道中的真正高手呢,就凭这个棋谱,就让她自愧不如了。”

    洪淑芬脸上一红,道:“叔叔误会了,这个棋谱并非出于我手。”

    “原来是另有高人啊,莫非是令尊么?”许海风追问道。

    洪淑芬摇头道:“也不是家父。”

    许海风眉头一皱,故意道:“那么恕小弟无知了,我记得村中棋艺最好的应该就是令尊了。莫非还有更强的么?”

    洪淑芬尴尬地一笑,她知道自家老父的水平,自然不敢过分推崇,否则就成了老王卖瓜——自卖自夸了,但是要她坦然承认老父的棋艺不精又说不出口,连忙岔开话题:“大概是半年前,村里来了一位落魄青年向人乞食,他衣着古怪,说着一口外地方言,家父看他可怜,就收留了他几天。不想此人竟有着一副好棋艺,家父酷爱此道,二人随成了忘年之交。不过此人自从习惯了这里的口音后,就一直说着一些奇怪的话,就连家父也私下以为此人已是神志不清,胡言乱语,现在村里人都叫他蒋疯子。”

    “胡话?”许海风的好奇心倒是被她引起,询问道:“什么胡话。”

    洪淑芬苦笑道:“此人说什么他不是这个朝代的人,而是来自另一个很远的地方,那里与这儿迥然不同,还说什么天上有会飞的铁鸟,地上有会跑的铁马,千里之外,二人亦可对望叙话,如此种种,让人难以置信。”

    许海风也是听得莫明其妙,赞同道:“确实如此,此人如此胡言乱语,定是不安好心,待我空了,去教训他一下。”

    洪淑芬摇头道:“此人已是命不久矣,倒也不必理睬了。”

    “咦,那又是为何?”

    “数日前,此人得了一场重病,高烧不退,家父延请名家为他调理,却是毫无效果,只好听之任之,如今已是病入膏肓,只是可惜了他的一身好棋艺啊。”

    许海风听后心中一阵踌躇,还是问明了此人的住所,率众赶去。此人自称姓蒋,就住在村西最后的那间茅草屋中,他本来身无分文,这间茅草屋还是洪淑芬的父亲为他所盖,用来遮风挡雨。

    来到村西,也不用寻找,就看见了那间简陋的茅草屋。许海风推门而进,里面摆设极其简单,除了一张床铺,一个破损的桌子,几个盆盆罐罐外,就再无他物。此刻,唯一的那张床铺上躺着一个萎缩成一团的人,他面朝墙壁,身上盖了层厚厚地棉被。

    许海风上前抬手一探,心中一惊,此人的额头烫的怕人,将他的身子扳过来,只见他满面通红,双眼紧闭,呼吸断断续续,若有若无。试着推搡了几下,却是毫无反应。就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怪不得洪淑芬不对他的康复抱什么希望了。

    既然此人一只脚已经踏入鬼门关,许海风也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他取出随身携带的酒葫芦交给林长空,令他给此人吞服。此人昏迷不醒,林长空花费了一番手脚才顺利完成任务。过了片刻,此人的呼吸逐渐平稳,紧皱的双眉亦舒展开来。许海风知道血酒已然奏效,心中一喜,他今日才确定原来血酒对于那些重病号也有效果。

    在许海风的指挥下,林长空将此人背到村外的军营内。许海风看看天色尚早,也就跟着去了。到了军营,看了一番众军士的操练,这批人不愧是从十万降卒内挑选出来的精英份子,短短一个多月的功夫,战斗力已经达到巅峰状态。那些身具武功的亲卫军更是厉害,特别是相互间的配合之术更是前无古人,就连安德鲁三兄弟也无法冲出这百余人的包围圈。

    过了一个多小时,林长空回来禀报此人已然清醒过来,许海风随着他来到一个高大营帐内。一眼就看到了正襟危坐的蒋疯子。

    与他对望一眼,许海风的身子猛地一怔。这个蒋疯子的眼中固然也有那熟悉的一抹诡异红色,但他的一双眼睛却是灵动有神,丝毫不见血酒战士的呆板和停滞。这样的情况,许海风只见过二次,他们就是哲别和秦勇。莫非这次的运气这么好,竟然又让他发现了一个成长型的血酒战士。

    “你叫什么名字?”许海风小心翼翼的问道,生怕自己的推论是错误的。

    “在下蒋洪伟,多谢阁下救命之恩。”蒋洪伟拱手道谢。

    许海风疑惑地扰了扰头,以他的经验自然可以看出此人确实服过血酒,只是他的态度不卑不亢,显得潇洒自若,使许海风不敢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知蒋兄来自何方?”许海风想到了大嫂对他评价,心中好奇,询问道。

    蒋洪伟徐徐道:“在下从北京而来。”

    “北京?原来蒋兄来自北京啊,真是好地方,久仰久仰。”许海风哈哈笑道,天知道北京在哪里,不过天下间那么多地名任谁也不可能全部知晓,夸耀二句总是没错的。

    “在下所指的北京,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上。”蒋洪伟突然开口道。

    许海风一愣,这叫什么话?怎么听不懂。他耐着性子,继续询问,片刻之后,许海风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全部答案。只是这些答案太过匪夷所思,许海风全神贯注之下,也不过理解了个四、五成,剩下的就象是在听天方夜谭了。

    这个蒋疯子说他来自另一个世界,一次进入深山,迷失了方向,等到出来的时候,已经莫明其妙的回到了古代。除此之外,据他自我介绍,他还学过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虽然大多数都已忘却,但有些东西却对处于冷兵器时代的军士有着莫大的好处。

    许海风知道,凡是饮用过血酒的人都不会对自己撒谎,所以这个蒋疯子所言都是事实,而听他所描绘的那个大同世界,更是让人异常向往。如果那里的人真的能够制造出蒋洪伟所形容的东西,那么其科技水平就达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高峰。

    再与他交谈了一会,许海风更加肯定此人的与众不同。他的态度虽然恭敬,但并非是一个毫无主见的杀人机器。第三个具有完全自主智力的血酒战士终于诞生了。只是不知这蒋洪伟的特长是什么,秦勇拥有一身铜皮铁骨和非人的蛮力,哲别的箭术则是天下无双,依此类推,这个蒋洪伟必定有一项远超常人,独步天下的长处。

    还有一点,这个蒋洪伟与哲别和秦勇二人又有不同,他的脑袋十分灵活,对自己也不是十分恭顺,若非眼中的那一线红丝证明了他确实是个血酒战士,许海风还真不敢相信他服用过血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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