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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玄幻小说《红尘有梦》作者:永远的流浪者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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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24楼 发表于: 2007-11-20
~第二百二十五章 最高学府~

 

  一楼的大会议室原来相当于一个大教室,是梅山集团对职工进行培训讲学以及向总部和梅山酒业的职工传达各种文件决定的地方,当遍布于全国各地的联络员回到总公司述职的时候,则作为临时的大会议室。原先的结构和普通的教室没有什么两样,上面摆一张长桌子权当讲台和主席台,下面则摆着一排排桌椅板凳。这次为了接待这帮合伙人,考虑到这帮人的地位基本上都是平等的,原先的格局不是太合适,而且也显得档次不够,接到李远方的通知后,周幸元找来十几个木匠加了三天三夜的班,打出两排结构的大椭圆形会议桌,光是第一排就能坐上五十多个人,中间还有一个发言席。因为时间关系来不及刷油漆,全部都是白坯,还散发着原木的清香。

  一进到会议室,看到里面的结构,走在最前面的施庆洋就笑着对钱老说:“这个设计好,跟联合国安理会似的,是谁设计出来的,能不能把图纸给我一份,回去我也在自己的公司弄一套。”钱老指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周幸元笑了笑说:“是幸元琢磨出来的,好像就是参照联合国安理会的会场结构设计的。”

  施庆洋在周幸元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说:“想不到我们周总还有这一手,梅山集团里面可真是藏龙卧虎啊,远方是电脑方面的权威,钱老是著名的经济学家,隋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能设计服装,贺总是酿酒的行家,林总是炒茶的好手,周总你除了是个名厨外还有这一手,没有谁是个一般人。”周幸元被施庆洋夸得不好意思起来,朝施庆洋笑了笑说:“施总你过奖了,我本来是做木匠的,水平不行混不下去了,才改行出去做生意,因为从小贪吃,又没人肯给我做,就学起了做菜,所以说木匠活才是我的本行。”

  没想施庆洋却来劲了,竟然若有所思地对钱老说道:“都说人生在世、衣食住行,我们梅山集团的产业都是紧贴百姓生活的,现在‘衣食’二字我们是占住了,我想我们应该在‘住’这方面挖掘一下潜力。我们这帮人的主业都是房地产,这次要商量的‘盘庚计划’也主要以房地产业为主,不过远方对这方面没有什么兴趣,除了这次在南乡市的统一行动外,其他时候只能由我们单兵作战。我看不如周总来当一下设计师,总公司这边想办法往家具行业探一探,也和服装业一样,往仿古的路子上走,凭着‘梅山’这个品牌的优势,成功的概率还是比较大的。只要在梅山集团的广告上把隋丽这个大美人往周总设计的家具旁边一摆,都不用另外做广告了。可惜‘行’这一方面,现在也就是飞机、火车、轮船和汽车,前两样我们平民百姓造不了,办汽车制造厂大家都没有什么经验,轮船也不是谁的地盘上都能造的,所以只能暂时放弃,衣食住行目前只能占上三样。”

  施庆洋的意见是比较有建设性的,钱老赞许地点了点头说:“施总你这个想法不错,回头我跟远方商量一下,如果他有兴趣的话,有必要的话干脆到外面去聘请几个专业的设计师,专门做与文化产业密切相关的仿古家具,也像服装业一样走精品路线。不过施总,‘盘庚计划’和原先远方说的有出入,我们正在根据实际情况进行调整,在房地产上的份额要比原来计划的少得多,具体的,等会远方可能会向你们解释,你们先坐着,我上去跟李教授他们一起做方案去了!”然后钱老让周幸元陪着施庆洋,自己转身出去了。施庆洋想追着钱老问一下详细情况,但想到李远方到时候肯定会向大家说明,早问一会没有多大必要,就在周幸元的引导下在会议桌旁就坐了。

  梅山集团的二十四个合作者已经到齐了,向勇那样的绿林好汉,跟向勇一块到的有十二个,自己单独来的有八个,还有五个已经到了附近的机场或者火车站,正在往梅山镇来的路上,所以总共有四十九个客人。个别人带的跟班,就不算在里面了,而且那些跟班也不可能参加这样的高层会议。一算人数,李远方觉得特别好玩,易经算卦的时候,用的是五十根竹签,但却要先拿掉一根,用另外的四十九根继续。这样的话,他自己就相当于先被拿掉的那根,别的人是另外的四十九根,完全符合大衍之数,真是巧合得可以。

  因为会议桌够大,来的这些人都在第一排坐了下来,然后由李远方向绿林好汉们介绍了他的那些合伙人。李远方介绍完后,绿林好汉的召集者向勇介绍起他约来的那些人,把这些人的门派地位和所代表的势力范围都毫无顾忌地说了出来,目前还没到的,向勇也提前作了介绍,让大家心里有数。和李远方原先料想的一样,果然是一个省区一个绿林代表,来的这二十五个人,几乎代表了全国绿林道上的所有势力。他是初六到的南乡,到现在才是十一,仅仅四五天的时间,向勇竟然能安排得这么利索,除了个人的组织能力之外,最重要的,可能是向勇在武林道上的人缘和威望很高,难怪当时张有志要亲自到向勇家去,邀请他参加去年的那次武林大会。

  向勇的话音刚落,张有志就感慨道:“这次聚会,虽然人少了点,但在层次上比去年峨嵋山那回还高,就跟正式的武林大会差不多了,还是远方有面子啊!”远方被张有志说得很不好意思,正想谦虚一下,向勇呵呵笑着说:“远方的面子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利益所趋,都知道来了有好处,所以大家都屁颠屁颠地大老远跑来了。”向勇的话说得很实在,大家也都呵呵地笑了起来。

  等大家笑得差不多了,戴逢春站起来说:“大家静一静,让小弟先说几句怎么样?”那个跟戴逢春同样来自西南省的绿林好汉故意提高了嗓门说:“小戴想说什么,是不是跟大家谈一谈刚才跟远方过招的体会?”这话一出,大家又哄堂大笑起来。戴逢春被对方这话说得老脸一红,但对方年纪比他大,资格比他老,他不好顶撞人家,只得老大不乐意地说:“桂师兄你揭我老底干什么,我又不是不承认自己输了。”宋力忠这个人比较沉稳,刚才只是微笑,现在就做了个手势对戴逢春说:“戴总有什么话你说吧,我们大家都听着。”宋力忠发话了,大家就不再为难戴逢春了,都笑眯眯地看着他到底想要说什么。

  戴逢春感激地看了宋力忠一眼说:“说句实话,就算没有这个‘盘庚计划’,我也早就想来一趟了,梅山集团这里原来就有钱老和李教授,现在又多了董教授和北京来的两个教授,他们全都是国内著名的经济学家,全都是博士生导师,我们以后不管要做什么事情,找他们这些专家多请教请教,肯定大有好处。远方只花了一年多时间就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最关键的因素,就是背后有一大堆专家在帮他出主意。远方这样的发展速度,我看着特别眼红,恨不得从他手里把这些专家抢过去,但我心里明白抢不过他,只有自己跑来请教了。另外,远方准备在这里给我们造别墅,这地方山青水秀的风景不错,应该每年都过来住一段时间,既可以散心度假,又可以趁机向专家请教,怎么都很划得来。宋师兄,我来得晚了些没抢到好位置,你把你那块地让给我怎么样?反正你在峨嵋山的别墅多得住不过来了。”

  戴逢春的一番话,开始的时候把大家说得满头雾水的,听到他最后一句,宋力忠才笑了出来:“你绕了半天圈子,原来只是想让我把好地方让给你,这事没得商量,我打算以后就住在这里不走了,这么好的地方我不会让你的,你找别人去吧。”看到戴逢春一脸失望的样子,大家又都笑了起来。

  被大家笑得更有些不好意思了,戴逢春连连做着手势说:“先别笑,先别笑,我话还没说完呢!”大家知道像戴逢春这样的人是不会平白无故地说出刚才那番话的,于是都静了下来听他说出下文。

  调整了一下情绪,戴逢春说道:“刚才张师兄也说了,我们这次聚会就跟正式的武林大会差不多,所以我想,反正我们许多人以后在这里都有别墅,与其每隔三年换个地方开一次武林大会,不如每年固定一个时间到这里聚一次,干脆就把这里作为武林大会的常设地点算了。这样的话,除了我们大伙每年都可以聚上一次外,还可以找机会向钱老他们这些专家请教,另外,也可以经常喝到最好的梅山酒,要是跟远方他们搞好关系,梅山古酿都可以要一点出来尝一尝,一举而多得,各位觉得怎么样?”

  李远方早就清楚戴逢春心中的想法,所以当别人还是一头雾水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出戴逢春打算表达的意思,因为这事跟他休戚相关,所以紧张地注意着所有人在戴逢春把话说完后的反应。大部分人都是若有所思的样子,只有宋力忠看着戴逢春点头微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过了一会,桂师兄对戴逢春说道:“小戴,你们这些人都是梅山集团的合伙人,在这里有别墅,你们每年来的时候有自己的地方住,我们这些人来了住什么地方,要是像这次这样住在外面的宾馆,我看不太方便吧。”桂师兄说这番话表面上的意思是说不方便,实际上是觉得他们这些人要是住在宾馆的话,和在这里有别墅的梅山集团的合作者比起来很没面子,显得低人一等。桂师兄说出了绿林好汉们的心里话,所以他的话音刚落,别的绿林好汉也纷纷鼓噪起来。

  戴逢春没意识到桂师兄话里的另外一层意思,做了个手势让大家静一静,接着说道:“我想我们可以在别墅区专门划一块地方建一些设施,像会议室、食堂、招待所、练武场什么的,为每年的聚会准备着,相当于武侠小说中的武林总坛的性质,以后每年聚会大伙都到这里来就行了,那样大伙都住得很近,干什么都很方便。”

  发现戴逢春一直没有抓住问题的中心,李远方很替他着急,但他这个做主人的在这种场合又不适合发言,否则就显得他有私心似的。眼看着大家议论纷纷的却没有办法解决,着急得不得了,于是求助地朝宋力忠望去。宋力忠迎着李远方的目光笑了笑,颔首表示已经明白了李远方想要表达的意思,然后露出一副让他不用着急的表情。

  等到会场稍稍安静了下来,向勇站了起来说道:“戴总,你的想法确实不错,但是我们每年都到这里聚一次,这里还有个相当于武林总坛的常设地点,要是被政府里的有心人知道了,还以为我们想造反呢!你们这些人可以像这次一样,以参加梅山集团高层年会为理由,我们这些人就不行了。所以你这个建议还得好好斟酌一下。”向勇说的只是个借口,真要聚会的话,像去年那样以交流会的名义进行就可以了,而且现在时代不同了,政府不像以前的官府那样对武林人物忌成那样。所以向勇的言下之意其实是,戴逢春这些白道大佬想什么时候聚会都可以,但让他们这些绿林好汉每年作为配角也都往梅山镇跑一趟,他们是不会干的。向勇这话一出,那些绿林好汉的嗓门更大了,反正是怎么都不参加这种年会。而戴逢春则着急地向那帮好汉解释着,但因为他始终没抓住中心问题,越解释越乱,到最后干脆垂头丧气地坐了下来。

  等到大家都吵得差不多了,宋力忠这才站了起来。一看到宋力忠这个白道第一高手站了起来好像有什么话说,所有人都不再出声,看他会说些什么,李远方更是非常的期待。

  四周看了一圈后,宋力忠笑了笑,不紧不慢地说道:“各位,我宋某人有个建议,大家看看怎么样?”大家都知道宋力忠这个人平常话很少,但说出来的没有一句废话,就都说道:“宋师兄请讲,我们洗耳恭听。”

  但宋力忠没有直接把他的想法说出去,转头问桂师兄道:“桂师兄,你开了好几个武术学校,知道现在国内的武校都是什么级别的吗?”可能是觉得刚才的话说得不是太清楚,接着又解释说:“我的意思是说,学生从武校毕业后,文凭相当于初中、高中,还是大学学历。”虽然不知道宋力忠问这话什么意思,桂师兄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有小学,有初中,也有个别高中级别的,不过说是高中,实际上只能算是技校吧!”宋力忠继续问道:“大学里有专门的武术专业吗?”桂师兄想了想说道:“没听说过有,有个别相类似的,但都只是花架子,和我们说的武学不一样,是为参加比赛临时开课的,没有单独的专业,好像国外也没有在大学里设武学专业的,宋师兄你问这什么意思?”

  宋力忠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道:“桂师兄,戏曲什么的都有专门的大学,连佛学也有好几个大学,偏偏我们中华几千年的武学没有专门的大学,你觉得这合理吗?”这下大家都明白宋力忠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了,李远方忍不住问道:“宋师兄,你是不是打算在梅山镇办个武校,而且是大学级别的?”

  宋力忠赞许地对李远方笑了笑,转向大家说道:“你们觉得怎么样?”在座的这些人中,向勇的年纪更大一些,而且他几乎可以代表绿林道的人说话,就点了点头说:“宋师兄这个想法不错,要是大伙一起在这里办个武术大学的话,我们除了共同投资和把子女送到这个学校里来之外,有的还可以在这里客串一下老师讲学,这样的话,不管是以股东还是学生家长或者教师的身份,确实是随时都可以到这里来,谁也不好说我们什么。不过宋师兄,为什么要办在梅山镇而不办在别的地方呢,说实话梅山镇不在交通要道,好多事情都不是太方便,不如找个大城市的郊区办这个学校更好一些。”

  宋力忠摇了摇头说:“向师兄,交通不是问题。首先是梅山镇的风水很好,要练武的话,梅山镇的环境要比别的地方好得多,我个人认为,这里比峨嵋山还要好一些。其次,梅山镇目前的交通状况还说得过去,不然的话,我们这些人不可能当天到齐的。再说梅山镇正在搞全面建设,以后的交通状况会更好一些的。最主要的是,我们办武校不能光教武学,如果那样的话,教出一批大老粗来没有什么意思。按照现在的政策,我们真的想办个大学的话,挂武校的名是批不下来的,所以还得跟我们这次聚会一样要挂羊头卖狗肉。我的想法是办一所名义上是经济类的大学,但在教学的时候武学和经济专业并举。对我们来说,办学校的钱根本不是问题,但我们缺的是人,办经济类大学的话,没有几个一定份量的教授是不行的,梅山镇这边有钱老这些经济学家,梅山集团做的本来就是文化产业,目前在国内的影响力比较大,远方和钱老他们在上头的关系也很硬,所以办这个学校的时候,和梅山集团挂上钩比较好审批些,再加上梅山集团是个最好的实习基地,把学校办在这里是最合理的。因为我们本来就和梅山集团合作着,而且这次的‘盘庚计划’基本上是由梅山集团统一组织的,以后不管是我们自己还是我们的子女,和梅山集团的合作都是必不可少的,所以不如干脆把学校办在这里。刚才戴总也说了,想在这里搞个武林总坛出来,什么名称无所谓,只要世界上武学界的最高学府办在这里,我们这帮人又经常往这里跑,就算不是武林总坛,也会变得和武学圣地差不多。当然,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我已经决定以后住在这里了,我也想过个教授的瘾,所以要让我办学校的话就办在这里。我准备出五千万,你们打算出多少?”

  宋力忠的这一番解释其实没有太强的说服力,但以他在江湖上的地位说出来的话,就是没道理的也不能不听,何况他连自己出多少钱都说了出来,明摆着是铁了心要把这个武校办起来。因此,向勇等绿林好汉只能面面相觑,整个会议室里乱成了一团。

  李远方有些担心地对坐在身边的宋力忠说:“宋师兄,你住在这里了,你那些产业怎么办?”宋力忠笑眯眯地看着李远方说:“刚才家智陪我在梅山水库周围转的时候,我问他水库下面正在建的那几栋大楼是干什么的,他告诉我说你要把行星数据的总部搬到这里来。行星数据的总部在这个地方,在对外交流的渠道方面,应该没有任何问题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可能国家新一代互联网的主干网都要直接经过行星数据的机房。有行星数据的技术实力作后台,我在这里遥控应该不成问题。你自己一直在古城,梅山集团放在这里,公司的法律顾问还在北京,你们都能把梅山集团办得好好的,我想我也可以做到,你说是不是?”

  看着眼前的宋力忠慢悠悠地说出这一番话,李远方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难怪马进军说要是宋力忠想干什么事情的话,别人连汤都喝不上,宋力忠这人的心里确实是什么都明白,只要让他得到一点点消息,光凭着推测就能将具体内容猜个大概,而且他想出来的点子,肯定是具有很强的杀伤力的。如果真的像宋力忠所说的那样办个大学级别的武校出来的话,这个武校绝对可算是世界上武术界的最高学府,有宋力忠这个白道第一高手坐镇,再有在座的这些武林高手客串教学,梅山镇想不成为武学圣地也不行。通过这个兼修经济专业的武术学校,还可以把在座的这些武林人物更紧密地联系起来,无论从哪个方面而言,都能够结成一个强有力的利益共同体,这样的一个组合,以后还有什么事情做不成?既然本质上是个武校,当这个大学的校长就应该是个武林人物,宋力忠事先表明他以后要在这里住,要过个教授的瘾,加上他的武功和五千万之多的投资,估计没人会好意思跟他抢这个校长的位置。这样的话,宋力忠就成了实质上的武林盟主了,而且是同时控制着首都经济圈和全国大部分地区的地方经济的武林盟主。如果宋力忠像张有志那样有野心,以他的头脑,以后不管想搞出什么事情来都将非常轻松。

  宋力忠好像看出了李远方心中的那些想法,对他和善地笑了笑说道:“远方,除非是你师父陈老前辈准备出山,否则的话,如果我想当这个学校的校长的话,估计是没人会跟我抢了。你放心吧,我办这个学校只是想办个武术界的最高学府出来,没有别的意思,要是我自己来当校长的话,就可以更好地把握住这个学校的发展方向。我想,这个学校应该是武学和别的专业并重的综合性大学,我们可以设一个武术系,另外再设上经济系、计算机系什么的,以你们行星数据在计算机行业的人脉,找几个这方面的专家教授来客串一下应该不存在问题吧。”

  宋力忠这么一说,李远方的脸就红了起来,知道自己误解宋力忠了。想在武学上有比较深的造诣,尤其是修炼到宋力忠现在这个程度,人品很重要,如果人品不行的话,是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的。所以武功越高,人格就应该越高尚,那些所谓的邪派高手,据李远方所知是不存在的,那样的人,练不出多高的武功就走火入魔死掉了。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并掩饰自己的尴尬,李远方对宋力忠说:“宋师兄,我也出五千万,另外提供建学校所需要的地皮。”

  坐在李远方身边的戴逢春此时刚和施庆洋说完话转过头来,正好听到了李远方的这一句话,马上大声说道:“远方说他也出五千万,外加梅山水库附近的地皮,既然这样,我也出五千万算了!”于是,那些白道大佬就一个个互相不服输地喊起自己的出资额来。那些经济比较拘谨的绿林好汉,只能再一次面面相觑。他们没有白道大佬这么有钱,说少了又怕人笑话,干脆不作声。

  发现场面有些乱,宋力忠站了起来,做了个手势让大家静一静,然后说道:“我先声明一点,办这样的一个学校我是不准备赚钱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发扬光大我中华武术。以我的想法,不但学费之类的一切全免,而且免费提供食宿,放假回家来回路上的火车票也由我们给那些学生买好,加上学校正常的运作经费和教职员工的工资、福利待遇等等的,抛开初期基础建设的投资不算,一年下来还至少要赔进去一两千万。既然是赔钱的买卖,大家就别投入太多了,量力而行适可而止吧。闲钱多点兴趣大点的人多出点。经费比较紧张的就少出点,出一百块钱意思一下可以,经常到学校来客串一下老师也可以。用一句老话来说,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只要有个心意就行了。具体怎么来办这个学校,等会让远方去把钱老请过来,让他老人家给我们提点建议,我们在一起好好商量商量。”

  宋力忠刚说完话坐下,向勇就站了起来,干脆地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放在面前说道:“好,我不像宋师兄你这么有钱,就照你说的出一百块钱意思一下。但除了钱之外的其他方面,只要用得着的地方,我向某人随叫随到!”

  向勇的这番表现,让大家先是一愣,然后大声叫起好来。这些人都是武林高手,喊起来中气十足,声音大得几乎将会议室的天花板掀掉。叫完了好,都纷纷交头接耳地商量起自己在办学校这件事上的打算来。

  宋力忠看大家都在忙着讨论,趁机对李远方说:“远方,你去找一下钱老,把我们的想法跟他说一下,让他给我们提供点参考意见。要是现在走得开的话,把他老人家请过来最好。”

  李远方陪大家进这个会议室来,本来是想把钱老跟他说过的“盘庚计划”的一些变动向大家说明一下,让大家心里先有个底的,没想还没等他找到说话的机会,话题却转到办武校上面。心想让大家暂时把精力集中在办武校上面,为钱老他们多争取一些时间也好,点了点头起身出门去了。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225楼 发表于: 2007-11-20
~第二百二十六章 借鸡下蛋~

 

  二楼的小会议室里,除了五个教授外,还有何蓝图。这次聚会商议“盘庚计划”,梅山集团里的几个老总进行了分工,钱老和几个教授一起拟定方案,李远方负责陪同前来与会的武林同道,周幸元负责接待,贺兆年这个本地人则带着杨家智和陈卫国在梅山水库那边给与会的武林同道当向导。林福祥终究是个外人,这种秘密事宜,钱老和李远方压根就没想让他知道,所以虽然已经回到福建老家了,钱老也没有通知他到梅山镇来。而何蓝图,当客人来的时候代表地方政府跟周幸元一起接待,客人进到大会议室以后,周幸元暂时留在现场负责招待,因为何蓝图是官方身份的,虽然向勇跟他谈得不错,但别的绿林好汉却都是横着眼睛看他的,显得对他特别反感,就识趣地退了出来,到楼上跟钱老他们一起讨论方案。

  看到何蓝图也在小会议室,李远方很高兴,对他说:“何兄,有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你,等会还可能要麻烦你给杨书记打个电话汇报一下新情况。”李教授笑着说:“又有什么好消息了,是不是你这帮师兄打算在梅山镇投资?”李远方欣喜之情形之于色地说:“不是一般的投资,大家打算投资在梅山镇办个大学。”然后把刚才宋力忠的提议向大家说了出来。

  听李远方说着,何蓝图越听越激动,整个身体几乎都激动得发起抖来。借着梅山古窖的发掘这股东风在梅山镇进行的这一系列建设项目,就已经让他在梅山镇的历史上留下了重重的一笔,如果在他的任期内再在梅山镇建一所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以宏扬中华武学为主要目的的综合性大学,不仅对梅山镇、梅溪县、会稽市、江南省具有重要意义,就算是放到全国全世界去,也都是划时代的,只要他在这所大学的建设中多参与一些,他的政绩就更不一般了。所以,李远方刚把话说完他就迫不及待地问道:“远方,这件事有几分把握?”

  李远方沉吟了一下说:“我想差不多吧,首先是资金上没有问题,按照刚才大家说话的意思,首期筹集个几亿的资金应该没有问题,只要学校的规模不是办得太大的话,应该够用了。再说这事是宋师兄提议的,他想做的事,从来就没有做不成的,我们大家再一起努把力,应该没问题。”听李远方这么说,何蓝图更加兴奋了,期待地望着钱老看他怎么说。

  这时钱老的一个学生王教授说道:“远方,把大学办在梅山镇这样偏僻的地方好像不大合适吧,从来没听说过把大学办在山区农村的,就算有,也是离大城市比较近的,梅山镇离大城市好像太远了些。”李远方还没开口,董国堂替他向王教授解散说:“老王,他们这个大学和别的大学不同,主要以习武为主,环境污染越少对他们的教学工作越有利,你没注意远方刚才提到的,那个宋先生说梅山镇的风水特别好吗?风水这东西我们不明白,但他们这些练武的人可能特别讲究,那个宋先生,按照远方的意思差不多可算是天下第一高手,他说出来的话肯定是有道理的。”王教授“哦”了一声,转过去问钱老说:“教授您的意思呢?”

  李远方刚才说话的时候,钱老的眼睛越听越亮,但因为刚才别人先发言了,他暂时就没插话,王教授问他了,而且大家都转过头来等着他发话,他就表情平静地说道:“我觉得这个建议值得考虑,不过这个大学怎么个办法,我们还得好好斟酌一番。”

  可能是为了组织一下想说的话,钱老抬起头看了一下天花板,过了好大一会,才慢慢吞吞地说道:“远方,说句心里话,我并不支持你搞这个‘盘庚计划’,因为在这个计划中,你的投资是最少的,那样的话,最后能得到的经济利益也是最少的,就算从长远角度考虑,风险都是远远大于收益。从表面上看来,这个计划由我们来主导,连方案都由我们来制定,好像我们可以控制整个计划的发展方向似的。但今天来的都是些什么人我们心里都很清楚,除了个别跟你关系密切的人之外,其他的那些人,现在他们有求于你,对你会客气一些,嘴上说得也要比唱得还好听,但是一旦发生利益冲突的时候,会出现什么情况就不好说了。你说因为你帮了他们这个大忙,所以他们对你心存感激,以后你什么事情都好办,而且他们现在嘴上也是这么说的,但这种建立在感激之情基础上的合作,一般情况下是最靠不住的,不是都说‘夫妻本是同命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吗,何况是这样一种基础并不牢靠的合作关系。而且,因为这个计划是你提出来的,方案也我们制定,并且由我们统一组织实施的,从政治角度考虑,所有的风险也基本上也我们来承担。有共同利益的时候什么都好说,万一出了什么问题,因为他们不是这件事的主导者,可以在一边看热闹,所有的板子,到时候都会拍在我们头上。因为你有陈老这个大靠山,可能还不至于会有人把你关起来什么的,但对你的事业肯定会产生很大的影响。所以说,‘盘庚计划’对你来说基本上是‘为人作嫁衣裳’,没有多少实质性的好处。只是你对这件事的热情很高,而且这个建议是陈老提出来的,我不好打消你们的积极性,所以只能想办法帮你把这个计划的方案做得尽量完善一些,尽量提高成功的概率,而把风险降到最低点。”

  钱老说的话有一定的道理,不过李远方始终觉得,武林人物和钱老平常所接触的那些惟利是图的商人和政客不同,都是金口玉言、一言九鼎的,但他明知因为生活环境的不同,这些问题不管怎么解释,钱老都不会相信,只能摆出一副低头受教的样子,看钱老还有什么别的话要说。

  果然,钱老接着就说道:“但现在就大不一样了,如果借着我们梅山集团的名义在梅山镇办个大学出来,因为这是世界上惟一一个专修武学的高等院校,像宋先生说的那样,我们这里很可能会成为武林圣地什么的。通过这个学校,就可以使我们和这帮人联系得更加紧密,从而组成一个密不可分的利益共同体。如果我们操作得当,取得这个学校的主导权,也就等于取得了在这帮人中的领导地位,只有这样,你才能在与他们的合作中得到最大的利益。”

  钱老说的让李远方比较动心,但他想到刚才宋力忠说过想当这个学校的校长,于是皱着眉头对钱老说:“舅公,刚才宋师兄说他想当这个学校的校长,以他在武林中的地位,除非我把师父请出山,不然的话,没人能跟他争这个位置的,而且他好像是不计血本似的,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别的所有人从经济实力上根本没办法跟他比,所以到最后取得主导权的只能是他。”

  钱老做了个让李远方放心的手势,眨了眨眼睛说道:“那我们就到北京去把你师父请过来,让他老人家来当这个校长怎么样?”听钱老这么说,李远方吃惊得张大了嘴,说道:“师父都八十多岁了,他老人家能行吗?”钱老笑了笑说:“有什么行不行的,他也就挂个名吧,具体的事务自然有人帮他处理,惟一的麻烦是,像他这个级别的领导,离休后一般是不能离开干休所到别的地方去住的。”这个问题李远方倒比较放心,对钱老说:“我师父和别人不一样,他应该可以到这里来。”然后想到一个问题,笑了起来说:“我师父是个老酒鬼,我们这里有的是好酒,我要真的去请他,他搞不好比我还要积极。”

  钱老一副老奸巨猾的样子说:“要说武功什么的,宋先生可能是天下第一高手,但他毕竟是江湖中人,办学校他不太明白。想办一个大学,除了要一定层次的教授队伍外,这个校长的资格也很讲究的。按照惯例,一般都应该是教授出身的,至少也应该是政府官员或者在政府挂了点头衔的人转行过来,宋先生这个人比较低调,连个市政协委员都不是,他要挂帅当校长的话,审批起来很难。所以说,我或者你师父都可以当校长,宋先生肯定是当不了这个校长的。办个真正的武学界的最高学府出来,跟比武可不一样,号召力更重要些,你师父的号召力,不管怎么说都应该比宋先生大吧!”

  江湖上不知道有多少隐藏着的高手,有许多人都可能比宋力忠还厉害,所以宋力忠实际上只是白道表面上的第一高手,但钱老他们都把宋力忠说成是天下第一高手,李远方明知不对,只是江湖上的东西,跟这帮教授解释不清楚,只好由他们去说了。这个建议是宋力忠提出来的,宋力忠的本意就是取得主导权,如果他当不了校长的话,估计积极性就会低上许多,宋力忠的积极性下降了,别人肯定也不会像刚才那样热情,所以李远方有些担心地说:“要是这样的话,宋师兄他可能就不同意了。”

  钱老胸有成竹地说道:“我们既然想做这件事,就干脆做大一点,做得堂堂正正一点,我想就不用像宋先生说的那样挂羊头卖狗肉了,明明白白地办个专修武校的院校。既然宋先生说挂我们梅山集团的牌子,我们就办个综合性的梅山大学出来,根据我们梅山集团和行星数据的业务特点和宋先生的设想,大学下面分成几个学院,比如武学学院、经济学院、计算机学院等等的。武学学院就让你这帮合作者来办,让宋先生当院长,经济学院由我们梅山集团来办,计算机学院由行星数据来办,整个大学由你师父当校长,让你师父压在宋先生的头上,宋先生应该不会有什么想法吧!”

  这个办法是不错,但李远方还是有些疑虑,对钱老说道:“舅公,要是照你这么说,我们自己负责两个学院,投资实在是太大,而且按照宋师兄的设想,对学生是免费的,每年亏那么多,按照我们目前的经济状况是负担不起的。另外,宋师兄当了武学学院的院长,在以后的武林中,他还不是起着主导作用吗?”

  钱老微笑着摇了摇头说:“你着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首先我们来谈宋先生的问题,他是当了院长,但我们总可以找几个人来牵制他吧!既然是办个正规的大学而不是武馆什么的,就应该文武并举,按照目前的体制,暂时侧重于文的方面比较容易得到审批。除了宋先生说的讲授经济学课程外,在武学学院里也要讲授一些武学方面的基础理论,而这些,宋先生是不擅长的,我们就可以另外找人。一般说来,基础理论方面的内容对人的影响更大一些,我们自己控制了理论课的教学,就从根本上掌握了主导权了。我看这样,你西南省那个师父不是道家名宿吗,在道学理论方面的造诣比较深,如果有可能的话,你把他请过来。另外,国清寺的方丈不是你师兄吗,现在你们之间的关系不错,而且他本来就有教授身份,你亲自出马请他来当一下客座教授应该能够做到吧。你们武林中人特别讲究辈分,就算宋先生是天下第一高手,对那些武林前辈他还是不能不尊重的吧,以你这两个师父师兄的地位,宋先生也没有话说的。再说了,这么大的一个院校,教学工作不可能光由宋先生一个人来做,你找一些跟你关系比较好的人过来协助宋先生教学,而且找的人最好都是辈分比宋先生高的,那样的话,光凭宋先生一个人,就算他是天下第一高手又能起到多大作用?”

  钱老这话让李远方茅塞顿开,点了点头说:“严师父和方丈师兄那边应该没问题,再说我还可以找一下武师叔。另外,古城那边的雷老是庆元的师父,他也可以请过来。别的人,我等会私下里和鲁师兄、向师兄他们商量一下就可以。”

  钱老赞许地对李远方点了点头,接着说道:“现在我再跟你说说学校的投资和经营方面的问题。投资的事好办,你那些师兄不是答应凑出几亿资金了吗,因为我们目前只办武学、经济和计算机三个学院,所需要的基础设施方面的投资不是太大,其实用不着这么多资金的,我们可以先借他们的鸡为自己下几个蛋。对梅山大学的所有学生,我们可以像宋先生说的那样完全免费,但我们也只是对本校的普通学生免费,别的人我们是不会免费的。如果学校里光是普通学生的话,因为毕竟数量有限,所造成的影响不会太大,尤其是对武学界来说更是这样,所以我们应该经常开办各种短期培训班。因为我们这是世界上惟一一个武学专业的高等院校,而且有宋先生这样的第一高手和别的武林名宿长期坐镇和经常客串讲学,我们办的培训班,放到全国全世界都是层次最高的,应该能够吸引所有行业把他们的人送过来让我们培训。有你师父这个当年的军中第一高手,我们甚至可以为部队的骨干进行高级别的短期培训,这样的话,因为全国所有高级别的武学人才都是从我们这里出去的,我们这个学校的影响力就更大了。对那些到我们这里进行短期培训的人,我们是要收费的,不都是说穷文富武吗,我们可以往死里要培训费。当然,对极个别的人,我们也可以适当地制定一些优惠政策。这样一来,武学学院从培训班上得到的收入就完全能够补偿学校的正常支出了。在经济学院和计算机学院,我们也可以搞一些收费比较高的短期培训班,比如经济学院就可以为各个私营企业的老板开培训班,凭着我们这几个老家伙的名气和梅山集团以及行星数据的知名度,也会吸引不少人,虽然影响力和收入会比武学学院少得多,但也是聊胜于无吧!就行星数据而言,除了开培训班外,还可以搞个‘行星数据信息安全工程师认证’,不是说行星数据在信息安全方面的实力放到全世界都是数一数二的吗,国外的企业都有什么微软认证、思科认证,我们怎么就不能搞个行星认证呢。既然搞认证,对他们进行考核发证要收钱,在梅山大学为参加认证考试的人进行培训也得要钱,这样的话,不但能够把行星数据在信息安全行业的权威地位打造得更加牢靠,梅山大学的收入也会增加许多。”

  喝了一口水,钱老继续说道:“再来谈师资和生源、以及教学方式的问题。武学学院武学专业的师资力量,刚才已经说过,我就不再说了。经济专业、计算机专业以及基础学科的师资力量,刚开始的时候,以我们这几个老家伙的面子,可以把我们那些已经退休的老同事老朋友招一些过来,等到‘盘庚计划’展开、我们和南乡市的各院校建立合作关系后,可以和他们进行合作办学,暂时利用他们的师资力量来解决我们本身的老龄化问题。同时在全国范围内进行招聘,只要给的待遇够高,各方面的条件够好,应该不存在什么问题的。这样过上个三五年,就可以形成属于我们自己的师资队伍。等到形成一定规模、影响力也上去后,我们就可以考虑招收研究生的问题,开始的时候,因为资格问题只能和别的院校合作,慢慢的就可以自己来了。生源方面,武学学院怎么办你跟你那帮师兄商量去,其它两个学院,我们招收的也是经过全国统一考试的,原则上比照国家一类重点大学的招生分数。并且独立于别的院校的招生,除了考试成绩外还要进行面试,力争招到最优秀的人才,作为我们梅山集团、行星数据和你那些师兄名下企业的后备人才。只要我们打招生广告的时候在后面注明我们梅山大学的师资队伍和背后的所有企业以及优惠条件,大家看到这么强大的师资力量和就业前景,肯定踊跃报名。因为现在的大学生最担心的就是毕业后的就业问题,另外还有费用问题,我们的毕业生几乎是包分配的,而且入学期间不用花任何费用,有谁不愿意到我们这里来?学生的管理,既然你师父是校长,当了一辈子兵,就可以参照军事院校的管理体制进行半军事化管理。同时实行严格的考核制度,对于那些不好好学习的,坚决不让他们混到毕业,这样就可以杜绝一般的大专院校中的学生得过且过混日子的弊病,培养出真正合格的人才。”

  钱老的这些想法,可以说是非常完善的,不管是李远方还是小会议室里的其他人,都只能点头称是。但李远方又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对钱老说:“舅公,照你刚才说的方案,宋师兄他们得到的好处比我们少得多,他们会同意吗?”钱老笑着说:“你总不会傻得把我开头说的那番话原原本本地说出去吧,等会我们到楼下去,给他们解释的重点要放在怎么平衡收支和具体的办学思路上面。首先让他们明白不管现在投入多少资金,绝对不会像宋先生说的那样血本无归,而是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开始赢利,这样他们的兴趣肯定不会减少。从你那个鲁师兄身上我早就知道了,他们这帮人因为出身草莽,对往知识分子圈里凑的兴趣特别大,自己办个独一无二的大学出来,而且可以挂个教授什么的头衔提高自己在江湖上和社会上的地位,又能多多少少赚点钱回去,他们还有什么想不通的。实际上,只要有一个人坚持参加办学,以他们这些江湖人死要面子的脾气,别的人肯定不甘示弱,哪怕明知是陷阱,也会抢着往里跳的。有你那个鲁师兄在那里,实在不行的时候,你给他点暗示,让他来当这个人就行了。另外,对他们这些人来说,手底下最缺少的是经过正规培训的经济管理和信息方面的人才,我们这个梅山大学等于是为他们培养出一大批可信的后备人才,他们有什么不愿意的呢?至于宋先生,虽然到时候会发现自己实际上已经被架空了,但武侠小说中说像他这样的高手思想境界都特别高,我想他即便是知道了我们这样做的目的,也不会抱怨什么吧!”

  听完钱老这一番解释,李远方心想,这个舅公虽然对江湖事知之甚少,但对江湖人物这种死要面子的心理倒把握得非常准确,事实确实像钱老所说的那样,江湖人是最要面子的。然后董国堂和另外几个人对钱老的意见作了一下补充,形成一个比较完整的思路后,钱老就陪着李远方下楼去了。

  进到一楼大会议室里,这帮江湖人还在那里激烈地讨论着,看到钱老进来了,就都自觉地停止了吵闹。钱老向大家点了点头,走到会议室最中间的发言席上,把他刚才在楼上和大家商量好的那些意见说了出来。钱老当了一辈子的老师,说话很有骟动性,所有问题都解释得有条有理的,把这些武林人物说得一个个热血沸腾,满脸都是向往的神色。把自己想要说的话都讲完了,钱老最后说道:“武学学院的招生方式,我想还是由你们自己商量着办吧!”

  估计宋力忠刚才已经就这个问题考虑了很长时间了,钱老刚把这话说完,他就站了起来不紧不慢地说道:“我的意见,武学学院的学生也得参加全国统考,标准可以比别的学院适当放宽一些,但要是文化课成绩上不了普通高校的招生分数,我们就坚决不要。”宋力忠的话刚一出口,戴逢春就不愿意了,匆匆站起来说道:“宋师兄,这怎么行,我们这帮人全都是大老粗,除了施师兄和你这几个少数人,别的人都没上过几年学,让我们学武的在文化课上和别的人一样,这不大公平吧!”戴逢春说出这番话后,好多人也都七嘴八舌地发起言来表示支持。

  宋力忠不为所动,等到大家吵得差不多了,把李远方拉到自己身前说:“大伙觉得远方的武功怎么样?”大家虽然不明白他说这话什么意思,但都点了点头说:“远方还用说吗,当然不错了。”宋力忠笑着说道:“据我所知,远方的学习成绩一直很好,现在还是计算机方面的权威。如果我们想要培养出中华武学的接班人,就应该像远方这样文武双全的。再说,要想把武功练好,没有很强的毅力和很高的悟性是不行的,毅力和悟性好的人,学起文化课来应该也比较轻松吧。我们以前是被老思想误导了,所以把练武和学文看成对立面,实际上不是那样的。我们以前之所以没上过几年学,是历史原因造成的,不是个人能力问题,如果给我们机会,我们这帮人谁都不会太差,大家说是不是?另外我再问一句鲁总和戴总,你们自己的孩子,是不是都天天找老师来给他们补课,恨不得让他们一天之内把所有的书本都吞下去,以补偿我们自己当年的遗憾呢?”

  宋力忠说得话很有道理,让许多人陷入了深思,不一会,一个年纪比较大的绿林好汉站起来表态说:“我同意宋师兄的意见,如果真要办大学的话,就应该办个大学的样子出来,不能不伦不类。但是宋师兄,像这样的一个大学,在里面当老师的,除了你自己外,应该还有不少高手吧,我想谁都想把自己的子弟送到这里来学上几年,那种三两个月的短期培训时间太短了,但像我儿子那样的,现在都三十来岁的人了,文化底子也不行,让他跟别人一样考进来是不可能的,我们总得有个折衷的办法吧!”

  宋力忠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转向鲁仲明说:“鲁师兄,你跟隋丽他们到交大读的是研究生班吧,是什么性质的?”鲁仲明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说:“算是研究生班吧,但其实是进修班,读上两年半后不一定能拿到毕业证书,想拿学位更难,所以实际上只是镀镀金,另外倒确实能学到不少东西。”然后笑了笑说:“不过学费特别贵,一年要二十万。”

  鲁仲明说完后,那个绿林好汉眼睛一亮,赶紧说道:“这样也行,要不要文凭无所谓,发个结业证书证明在这个学校上过几年学就可以了,至于学费,二十万就二十万吧,多一点也可以,只要别让他像别的正式学生一样一年到头都住在学校里就行了。”

  宋力忠一拍巴掌说:“那就这样说定了,我们除了短期培训班外还开一些长期的、制度比较宽松的进修班,反正是人来得越多越好。收费问题吗,我们这些创始人的子弟就算了,怎么都有点优惠政策吧。别的人也要来,我们就照刚才钱老说的那样,往死里收费,他们愿来不来的。这样的话,就用不着担心做了个赔本生意喽!”说完这话,就朗爽地大笑了起来。

  宋力忠最后一句话,等于把这个学校的大致方针基本上都定了下来,所有的武林同道被宋力忠的情绪感染,也都呵呵地笑了起来。

  等大家都笑完了,宋力忠对李远方说:“远方,你先去给陈老前辈打个电话,征求一下他老人家的意见,再照你说的跟市里那个杨书记联系一下,不用管我们了,我们大伙趁还有点时间再把投资份额和一些细节问题好好商量一下。”然后可能觉得把李远方扔到一边有点不大好,又说道:“要不你派个代表留在这里,让他替你参加一下讨论,需要你来的时候让他去找你就行了。”

  这种事周幸元不是个最佳人选,李远方想了想后对宋力忠说:“宋师兄,我去把梅山镇的何书记找过来怎么样?”宋力忠嘴里念了一下“何书记”,然后点了点头说:“他来也行,这件事还需要地方上的父母官支持,而且我们讨论的也不是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你让他来吧!”为了打消宋力忠的疑虑,李远方凑到宋力忠耳边说道:“宋师兄,何蓝图过两年就会到我们梅山集团来接钱老的班,是我们梅山集团未来的总裁。”宋力忠先是一愣,然后对李远方翘了一下大拇指说:“好,还是你有一套!难怪我觉得这个何书记跟你们熟得好像一家人似的,不大像是平常的父母官和老百姓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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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226楼 发表于: 2007-11-20
第二百二十七章 如此高人~

 

  回到了三楼自己的宿舍,李远方先给杨书记打了个电话。听说李远方打算在梅山镇办一所以武学为主的综合性大学,而且在资金、师资等方面完全不用担心的时候,杨书记非常吃惊,然后兴奋地说道:“这是天大的好事,对发展地方经济和提高我们会稽市在全国的影响力具有非常重大的意义,只要能帮得上忙的,我们市委市政府肯定会无条件支持。”

  这么重要的一个项目,不用他们地方政府花一分钱,而以李远方和这些投资者的关系网,甚至于连一点劲都不用使,在旁边摇旗呐喊就行了。如果成功了,就算不是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武学界的最高学府,只是个普通的综合性大学的话,凭着梅山集团和行星数据在本行业内的影响力,以及梅山集团奇迹般发展的辉煌历史,肯定能在短时间内被炒作成一所名校。这对会稽市这种小地方来说,就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对杨书记而言,更是一个重大政绩。这么好的事情,以杨书记敏锐的触感,怎么能不兴奋?杨书记心里觉得,李远方简直就是他的再生父母,上一次因为一个梅山古窖,把他从市长捧到了市委书记的位子上,这次的梅山大学,搞不好能给他带来更大的好处。因此,杨书记打算当晚就赶到梅山镇来。

  但李远方以事情还没有最后商量好为由,婉拒了杨书记的好意,说还是按原计划明天上午来吧。然后说道:“我还得往北京给我师父打个电话,问一下他老人家愿不愿意担任梅山大学的校长。”刚开始的时候,李远方并没有提到要把陈老请出山。李远方的师父是谁,别的地方和杨书记同样级别的人不知道,但杨书记和李远方的关系比较密切,当然是非常清楚的,所以这话一说出来,杨书记就慌不迭地说:“那你赶紧给陈老打电话吧,我就不耽误你的大事了。”

  因为这事没有多少秘密可言,所以李远方就直接用电话联系了陈老。陈老在电话那头一声不响地听李远方向他解释,搞得李远方越说心里越没底。没想刚把话说完,陈老就呵呵地笑了起来:“好啊!好啊!还是远方有出息,临老了还给我弄个独一无二的校长当当。不就挂个名吗,又不用费什么劲,我答应你!明天我就去跟所里的领导打声招呼,就说我要搬到自己的徒弟那里去养老,让他们跟上头请示一下。”

  李远方心想事情用不着这么急,就对陈老说:“师父,不用这么着急的,这事我们还在商量,具体的方案都还没有定下来。等到方案定下来了,制定计划、办手续、找人手、选址造房子这些事情,怎么都得花好几个月时间,能赶在今年高考前把这些事情都做得差不多就已经不错了,你老人家还是等一切都准备好了再来吧!”陈老想想也是,回答道:“好吧,你们先商量着,有什么新消息随时通知我,我先找老孙头他们报告这个好消息去!”虽然李远方不希望现在就把影响造出去,但年纪大了的人就跟小孩一样,还没等李远方想出劝说他先别声张的理由,陈老已经把电话挂了,搞得李远方只能握着话筒无奈地摇了摇头。

  挂完电话,陈老跟老伴打声招呼就出门去了,兴冲冲地直奔孙老家去。陈老所住的这块地方是总部机关的干休所群,按照部门和级别的不同有好几个干休所,孙老家所在的干休所和陈老家所在的干休所正好大门对着大门,是离陈老家最近的。出了这个大门再穿过一条不宽的马路,直接进到另外一个大门,稍走几步就到了。

  因为这几天天气比较冷,孙老最近的身体也不大好,所以没有像往常那样跑到别人家去串门,有几个跟他在同一个干休所的老头老太太正在他家的客厅里坐着喝茶聊天。一看到陈老高大的身影从门口走进来,身体还算硬朗、动作比较利索的几个人都站了起来,热情地跟陈老打着招呼。孙老则有气无力地靠着躺椅上,看到陈老了,只是欠了欠身子说道:“老陈头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等孙老家的保姆摆好椅子后,陈老大刀金马地在孙老对面坐下,腰杆挺得笔直,也不说话,只是顾自呵呵地笑着。看到陈老一直傻笑个不停,孙老问道:“老陈头今天遇到什么喜事了,这么高兴?”另外一个老头则说:“是新华又升官了吧,这年也过完了,该调整干部了。”陈老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是别的喜事,你们猜!”

  孙老说道:“新华去年刚升了一级,没有这么快,再说老陈头这人对新华当多大的官不是太关心,应该是别的事情。现在老陈头对他那个宝贝徒弟要比对自己儿子关心得多,是不是远方又给你送什么好东西来了?这里没有哪个是外人,你有话就说吧,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陈老对孙老翘了翘大拇指,摆出一副“知我者老孙也”的样子来,呵呵大笑了几声说道:“是远方给我送好东西来了,天大的好东西!”孙老“咦”了一声,然后嘟囔道:“明明知道我这两天身体不好出不了门,有什么好东西也不给我带点来,跑到我家来馋我算什么英雄好汉?”

  陈老摇了摇头,故意卖了个关子说:“这东西可带不来!”然后四周看了看,看到大家都以一种期待的眼光看着自己,才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大声说道:“远方要办一所大学,准备请我到那个大学去当校长!”陈老这话一出,大家都呆了一下,然后孙老靠在躺椅上前俯后仰地笑了起来,连眼泪都笑了出来。笑了好大一会,才拼命忍住,指着陈老说道:“你去当大学校长,就你这样的大老粗也到大学去当校长,那个大学不会是专门教人打打杀杀的吧!”

  孙老这一番抢白,让陈老脸上很挂不住,不过他现在正在兴头上,竟然一反常态地没有反唇相讥,而是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说道:“就是教人打打杀杀的大学又怎么了?”然后也不管孙老等人吃惊得张大了嘴,慢悠悠地把李远方在电话里跟他说的梅山大学的大致方案向大家说了出来。

  等陈老把话说完,孙老作出一副沉思的样子,老半天没吭一声,然后突然从躺椅上坐了起来,对陈老说道:“这好,真要办成了,肯定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一所大学。老陈,你跟远方说说,我也去给你们帮忙怎么样,反正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在这里住着我总觉得憋得慌。不管怎么说我以前也当了几年副校长,比你有经验,校长的位置我不跟你争,也当个副校长怎么样?”

  孙老以前在总部当了十多年情报部门的头头,后来为了解决衔职问题,临老之前给他升上一级,被安排到某大学挂了几年副校长,倒是确实有过办学经验的。如果纯粹从办学的角度考虑,孙老的建议值得采纳,但陈老还是摇了摇头说:“今天我来也就是想告诉你这个好消息,没打算把你也拉过去的。老孙啊,我们这帮人想自己出去干点什么,岂是说去就能去的。你和我不一样,我的人缘比你好,远方又是我徒弟,我的脾气也是谁都知道的,我想到自己徒弟那里去养老,谁也不好说什么,你要去了,影响可就大了。我们这帮老家伙在干休所里怎么聚会都可以,但要是在外面聚起堆来,就会让人看不顺眼喽!再说你的身体状况不大好,那边的医疗条件比北京差得太多,万一什么时候你老毛病犯了来不及抢救,你让我怎么跟人交待?”

  听陈老说完这番话,孙老就颓然靠了回去,说道:“老陈你说得有道理,我以前的口碑确实不是很好,要是我去了,只会给远方带来麻烦。我想呢,除了你之外,我们这帮老家伙不但人不能去,跑这个学校的手续的时候也不能出面去找人帮忙,免得让人说闲话。”陈老摆了摆手说:“老孙你也太小心了,不过是办个学校,没你想象的那么夸张,该帮忙的时候你们还得帮忙,刚才你自己也说了,这方面我没有什么经验,到时候还得你们给我参考参考。虽然远方的意思只是让我挂个名,但要是只挂个名,我总觉得没有什么意思,所以我自己能做的事情,还是应该做一点。”

  听了陈老这话,一个老太太笑了起来,对他说道:“老陈,你对你这个宝贝徒弟真是好得没法说,以前从来不收礼的,他送什么你都收,以前从来不求人的,现在倒主动帮他找起关系来了。”

  陈老无所谓地笑了笑,孙老却又坐了起来,往前探了探身体,抓住陈老的手,眼圈红红地说道:“老陈,我从电视上看到了,远方那边的环境很不错,是个养老的好地方,以你的身板,在那里活到一百多岁没问题,我现在却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你这一走,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到。”

  孙老这话,说得包括陈老在内的所有老头老太太的神色都黯淡了起来,过了一会,陈老拍了拍孙老的手背说:“老孙,你怎么说得跟生离死别似的?我去了又不是不回来了,有时间的话,我陈某人肯定会经常回来看看你们这帮老哥们老姐们的,而且每次回来都会给你们带最好的梅山酒来。再说了,现在连具体方案都还没有出来,就算要走,我也得等到六七月份吧,还有小半年时间,我跟你们这帮老哥老姐们多聚一聚不就行了?”

  孙老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说道:“那就说定了,以后要经常回来,每次都要带好酒!”陈老大笑了一声:“别说我自己回来要带好酒,就是别人来北京,我也会让他们给你带好酒的!”

  给陈老打完电话后,李远方到二楼小会议室把自己刚才给杨书记和陈老打电话的情况告诉了大家,听说陈老答应出山,大家都非常高兴,于是暂时把“盘庚计划”放到了一边,商量起办学的事情来。直到周幸元进来说晚饭已经准备好了,李远方才跟着周幸元走了,钱老和另外四个教授则留在会议室继续商量拟定方案,让周幸元找人把饭送到这里来。

  在周幸元的安排下,老梅山酒店里的餐桌也换过了,将原来只能坐十来个人的大餐桌撤掉,摆上新打的每张能坐三十来人的特大号餐桌,正好白道大佬和绿林好汉各坐一桌,井水不犯河水。

  晚宴上,李远方让周幸元准备了两种酒,一种是梅山古酿中的烧酒,摆出了一百多斤的一个大桶,另外一种是C30。戴逢春这些梅山集团的合作者以前是喝过梅山古酿的,酒一倒上就闻了出来,戴逢春叫得最响:“这可是梅山古酿,远方真是大手笔,这顿饭光喝酒就得喝进去好上千万。”然后迫不及待地倒了一杯进去。有戴逢春开了头,别的武林同道也不甘人后地喝了起来,场面一时之间乱得不行。宋力忠因为平常滴酒不沾,看到后只是笑笑。李远方这个当主人的不能跟客人抢酒喝,只能坐在宋力忠身边跟他一起看热闹。

  几杯酒下去,都没等李远方这个主人发个言什么的,施庆洋就践行起下午许下的诺言,真的来找戴逢春的麻烦了,跟他斗起酒来。以江湖人爱热闹的习性,既然有热闹可看,而且在座的人地位都差不多,也不像平时那么讲究身份了,大家连饭都不正经吃,全都围了过来,然后各自拉帮结派互相斗酒。除了向勇等少数几个年纪特别大的人之外,只有宋力忠和李远方是坐着的,其他人都站了起来到处乱串。

  闹腾了一会,这帮人发现宋力忠和李远方等人还坐在那里没有参加斗酒,就有人不愿意了,非要宋力忠喝一杯不可,理由是武功练到宋力忠这个程度,喝酒应该像喝水一样的。宋力忠坚决不喝,连李远方都不跟他们凑这个热闹,有人就喊了起来:“不喝酒你们坐在这里干什么,宋师兄你想成仙就别在这里跟我们凑热闹了,赶紧自己找地方修炼去吧,远方你在这里看着我们喝这么好的酒,肯定挺心痛的,干脆也走了算了!”

  跟在座的这些人相比,李远方的年纪太轻、资历太浅,被人这么一喊,连个回话都没法说,但真要走了,自己又是做主人的,好像不大好,正在左右为难的时候,宋力忠抱了个拳说道:“那我们就先行一步了,各位慢用!”低声对李远方说道:“远方,正好我要跟你说点事,我们出去走走吧!”

  李远方还没想好是不是真的一走了之,宋力忠却已经牵着他的手往外走了。没有办法之下,只好交待站在旁边的周幸元好好招待客人,跟着宋力忠出去了。

  这两天梅山镇的天气很好,一弯半月正挂在天上,把地面照得亮堂堂的。出了梅山酒店,宋力忠直接往后山踱了过去。因为办学的事情,单独面对宋力忠的时候李远方有些心虚,不知道宋力忠等会要跟自己说些什么,只得默然地跟在他后面慢慢走着。

  走到了山脚下,宋力忠突然转过头来对李远方说:“远方,山顶上是不是有个凉亭?”李远方机械地回答说:“是的,有一个。”宋力忠说:“我们试一试尽全力到山顶那个凉亭要花多长时间怎么样?”李远方心想宋力忠不会是想和他比轻功吧,自己才学了这么几天,在宋力忠面前根本就不值得一提,正想找个理由推辞一下,宋力忠就说道:“我先走了!”也不见他怎么作势,就像一只大鸟一样往上飞了起来,飞到最近的一棵树的树顶,竟然踩着树梢就上山去了。李远方几乎看傻了,心想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就跟武侠小说中写的高人一模一样,过了老半天才反应过来。李远方当然不可能做到宋力忠这个程度,只能运转一下真气,就着月光顺着山路拼上老命掠上山去。

  等到李远方满头大汗气喘嘘嘘地赶到凉亭的时候,宋力忠早就背着手气定神闲地在那里站了好长时间了,听到李远方走进凉亭的声音,转过身来对他说:“你来得比我预计的快了几分钟,先坐下吧!”李远方心知该说的话宋力忠肯定会接着说下去就,一声不吭地在凉亭里的石凳上坐下。

  等李远方坐下了,宋力忠开口说道:“这个地方的风水确实不错,我上午刚到这里,就决定住下来不走了。我今年五十多岁了,也应该交班了,家里那头的事情,还是交给下一辈去办吧!”看到李远方一头雾水的样子,宋力忠笑了笑说:“好了,不绕圈子了,我们商量正事吧!远方,除了陈老前辈外,你还打算请哪些人到我们这个学校里来教武学?”

  李远方心虚地说道:“目前打算请我严师父、武师叔还有古城那边的雷老前辈,有可能的话,让国清寺的方丈师兄经常过来讲讲课。”宋力忠迎着李远方躲避着他的目光笑了笑说:“这是你自己的主意呢,还是钱老的意见?”李远方老老实实地回答说:“是舅公的意见!”

  宋力忠叹了口气说:“看来钱老是对我不放心啊!”李远方正想解释,宋力忠做了个手势让他先等一下,继续说道:“办个武学专业的大学是我多年来的一个梦想,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这次你邀请我过来,我就有借此机会跟大家商量一下的打算。来了之后,发现这里的风水特别好,就决定把学校办在这里算了。对我来说,办这个学校只是为了实现我多年来的心愿,为了宏扬我中华文化,没有什么个人目的的,钱老他是过虑了!”

  听宋力忠这么说,李远方急忙说道:“宋师兄……”宋力忠又做了个手势没让他再说下去,接着说道:“钱老找的理由是我出身草莽没有当校长的资格,其实我是有资格的。”顿了一下,把目光转向山下,好像眺望着很远的地方似的,然后突然用英语缓缓说道:“远方,我是美国哈佛大学的经济学博士,曾经在哈佛大学当过两年多的教授,是当时最年轻的教授之一,在国际经济学界和华尔街这些世界级的金融中心,都是小有名气的。”

  宋力忠刚开始改用英语说话的时候,李远方的眼睛就瞪得老大,等宋力忠说完,更是吃惊得几乎从石凳上摔下来,觉得站在自己面前的宋力忠,简直比一头会上树的母猪还要不可思议。不过理智告诉他,像宋力忠这样的人是不会乱说话的,他说自己是博士教授,就肯定是博士教授。他只是搞不明白,怎么以前从来没听人说起过这件事情,按理说,像戴逢春、张有志、鲁仲明这些与宋力忠以及他自己关系比较密切的人,应该知道一些内幕消息的。

  宋力忠的目光一直望着远处,根本没有注意到李远方脸上的表情,改回了汉语,以一副缅怀往事的语调继续说了下去:“建国前,因为政治方面的原因,我父母带着我两个姐姐转道香港去了美国,把家里这边甩给了我二叔,所以我是在美国出生、在美国长大的。我三十五岁的时候,我二叔年事已高后继无人,托人捎信到美国给我,要求我们兄弟三人回来一个接过他的衣钵。因为美国那边对国内的宣传始终有着明显的政治偏向,反面宣传比正面宣传多得多,所以我们这些在海外的人,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以为国内乱得一塌糊涂,回国就相当于赴汤蹈火。那时我父母已经去世,我是家中长子,不能让弟弟代我受难,就自己回来了。因为对国内形势不了解,为了安全起见,回来的时候我是隐姓埋名的,连名字都改成现在用的这个。除了二叔外,在国内的其他人都不知道我以前的身份,而认为我只上过几年普通的大学。二叔手下的其他人,基本上都没上过几年学,见识比我少得多,手腕当然没我高明,在武功方面,老父亲以前就给我打下了很好的基础,加上我领悟力也比一般的人更强一些,武功也就比一般人更高一些,几年之后等二叔去世,我就顺利地接过了二叔的班。回国后没多久我就知道,隐姓埋名其实没有什么必要,但开始的时候比较忙,没时间去管这件事,后来则潜心于武道,思想观念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对我来说,恢复以前的身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就干脆算了,连提都懒得提起。从回国到现在,已经过去接近二十年,要不是今天钱老提到资格的问题,我自己都差不多想不起来了。”

  听宋力忠讲着自己的故事,李远方的感觉就像好多年前流行过的一部美国大片一样,一个奴隶身份的人突然有一天站出来对大家说:“我曾经是恺撒大帝手下某王牌部队的指挥官!”不过他知道宋力忠说的话是绝对可信的,实在找不到话题了,就问宋力忠道:“宋师兄,你后来回过美国吗?”

  宋力忠回答说:“刚开始的时候没时间回去,后来因为潜心武道懒得回去,就去年十二月底,因为大姐病重,才回去过一次,因此和你岳父有过一面之缘。”听宋力忠提到“岳父”这两个字,李远方心想不会那么巧,宋力忠跟王兴安见过面吧,就疑惑地说道:“我岳父?”宋力忠笑了笑说:“叶歧山不是你岳父吗?”

  李远方想这是哪跟哪,赶紧解释说:“宋师兄你怎么也开我玩笑呢,我和叶黄什么事都没有的。”宋力忠莫测高深地笑了一笑说道:“我差点忘了,下午戴总跟我说过,你准备和隋丽结婚。”

  然后也不等李远方说话,宋力忠就说道:“我想要告诉你的就是这件事,在心里憋了二十年了,找个人说出来好受些。现在我想在这里打坐一会,你出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就先回去吧。回去后告诉钱老,我以前的名字叫宋思国,他可能会有点印象。另外你再告诉钱老,办学校的方案就按照他说的那样去拟定,我只处于从属地位,要钱给钱,要人我出人,不要有什么顾虑。”

  下山的时候,李远方觉得自己有些像在做梦,精神特别恍惚。首先是宋力忠竟然有着博士和教授的身份,人称白道第一高手的江湖人物竟然会是世界名校的博士和教授,这个组合让谁听了都会觉得不可思议。更不可思议的是,宋力忠竟然能把这个秘密保守上二十年,这二十年来从来没有被人发现,不管是从宋力忠淡泊名利的精神还是从保守秘密的手段上讲,都值得他自己好好学习。其次是宋力忠把叶歧山说成是他的岳父,说到隋丽的时候,表情还特别古怪,像宋力忠这样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个半仙的人物,可能看出了点与他未来有关的东西来吧!这个问题也不能不让李远方发愁。

  迷迷糊糊地下了山,然后不由自主地到了二楼小会议室,钱老等人还在讨论着“盘庚计划”的方案。看到李远方进来了,董国堂诧异地问道:“远方没陪你那些朋友吗,这帮人的嗓门真大,吵得连我们这里都听得见。”李远方木然地“嗯”了一声,然后走到钱老身旁问道:“舅公,你听说过宋思国这个名字吗?”钱老抬起了头,反问道:“哪个宋思国,是干什么的?”李远方回答说:“二十年前是哈佛大学经济学教授的那个宋思国。”

  董国堂也听到了李远方的问话,说道:“你说是那个宋思国啊,我们这里的几个人应该都知道,你突然问起他来干什么,这个人早就销声匿迹了。”李远方没有回答董国堂的问题,而是接着问道:“董叔叔,这个宋思国以前很有名气吗?”王教授替董国堂回答说:“当然很有名了,尤其在我们中国的经济学界,具体的请教授跟你说吧。”

  钱老凝神回忆了一会,然后慢慢说道:“说起这个宋思国,可真算是个奇才,他是华侨子弟,美国哈佛大学经济学博士毕业,后来又读了几年博士后,毕业后留在哈佛任教,是当时最年轻的经济学教授,也是当时海外华人中风头最健的一个人。他所提出的一些新理论,有的到现在还在用着,现在全世界经济学方面的教材中,他以前所提出的理论仍然占有一定的份量。而且他这个人,除了理论上有许多新突破外,在实践中也很厉害,听说他光在华尔街炒炒股票,只用了短短半年的时间就让他的个人资产达到了一个天文数字,帮别人搞的各种投资策划,也都能得到高额回报,从来没有失过一次手。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却突然销声匿迹了,连产业都交给了他弟弟宋思蜀打理。有传闻说他是不爱江山爱美人,成家后找了个地方隐居起来,一心照顾自己的小家庭去了。”

  钱老这番话把李远方说得目瞪口呆的,宋力忠刚才说他以前“小有名气”,没想到却是如此大名鼎鼎。钱老注意到了李远方的表情,有些卖弄似地说:“上面说的,都是一般人都能了解到的,但我还知道一些与宋思国有关的更重要的东西。”抬起头来想了想,钱老接着说道:“大概是宋思国失踪一年多以后吧,我国已经开始搞市场经济了,因为以前没有经验,一段时间内各种体制比较混乱,存在的问题比较多。那个时候宋思国通过美国的一个华人社团向当时的中央领导人递交了一份建议书,建议书中指出了当时的经济体制中所存在的弊病以及解决这些问题的方法,还对未来的新体制作了一些构想。他这份建议书,对我们国家来说可算是及时雨,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当时我参与了新经济政策的制定,所以知道这个内情。但这也是宋思国的名字最后一次出现,当时的国家领导人曾经想尽办法要把他找出来,但他好像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似的,动用了国家机器通过外交途径都没有找到。”

  说完了这些,钱老才想起问李远方:“远方,你从什么地方听到这个名字的,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来呢?”李远方的脸上摆出了一副苦相,垂头丧气地对钱老说:“舅公,宋思国就是现在的宋力忠宋师兄,刚才他特意把我找出去亲口告诉我的!”

  李远方这话一出口,会议室里的几个教授都呆了。过了一会,钱老狂笑了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害得李远方慌忙扶住他,用手在他背后拍打着免得他笑背过气去,同时问钱老:“舅公你不相信我说的是真的吗?”

  钱老伸手捋了捋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说道:“我不是不相信,虽然还不知道前因后果,但像宋先生那样的人是不可能乱说话的,你更不可能编出这种故事来骗我们。我只是太意外了,下午我们还说他没有办学校的资格,现在却知道他比我们谁都有资格得多。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要是从学术角度上讲,我们这里的人只配给他当学生。难怪他的生意做得这么大这么成功,像他这样的人,要想挣钱实在是太容易了。我觉得好笑的是,怎么都没办法把宋思国这个当年国际上著名的经济学家和现在宋力忠这个天下第一高手联系到一块,这两个身份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给人的感觉就像穿西装打领带,底下却套条破牛仔裤再光着脚丫子穿着拖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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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227楼 发表于: 2007-11-20
~第二百二十八章 愚公移山~

 

  宋力忠竟然就是宋思国,这个结果很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当李远方把宋力忠刚才跟他说的那番话向在场的所有人都说了出来后,董国堂他们都觉得,事情好像越来越棘手了。虽然说宋力忠隐姓埋名二十年,早就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著名经济学家宋思国了,但是,既然宋力忠这些年一直都在扩展他名下的产业,参与的都是经济活动,而且非常成功,估计他的学术水平不仅没有退步,搞不好还有很大的提高。尤其是他在国内住了二十来年,对国内的各种情况了解得更加透彻,二十年前他的一份建议书就能对国家的经济政策产生重大的影响,二十年后的今天他要再度出手的话,又能产生什么效果?二十年前他是个学者,而且是业内明星、学术权威,摇身一变成了一个江湖中人,事情做得天衣无缝,二十年了都没被任何人发现,到现在竟然成了天下第一高手,这种才智、心计和毅力,只能用“恐怖”二字来形容。说句难听的话,如果宋力忠现在想跟他们玩什么花样的话,在场的所有人加起来都玩不过人家。

  钱老的学生邢教授和宋力忠是同乡,听李远方说完后感慨道:“我老家那边的许多地方都有个传闻,说老百姓每挣一百块钱,其中十块给政府上税,另外却有十一块钱到头来都要落到他们老宋家的口袋里。和别的人不同的是,据说宋力忠从来没有利用自己的势力进行过不对等竞争,他做的每件事情都是光明正大、完全合法合理的,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所以宋力忠在当地的口碑很好,在老百姓中的威望很高。虽然他一年到头都不知躲在什么地方练武功,他手底下的人却都对他忠心耿耿、把所有事情都办得井井有条的。本来我对这些传闻是不相信的,心想要是真有个这么厉害的人,真有那么多的钱的话,那些报纸早就把他排到富豪榜的第一位,早就被新闻媒体天天追着报导了。今天下午远方说你这些朋友轻轻松松地凑出几百亿的资金投入到‘盘庚计划’,我就相信关于宋力忠的传闻至少有几分是真的,就算现在国内排在富豪榜前几位的人,想要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现金来都是不可能的,看来真正有钱的还是这帮人。”

  董国堂因为儿子董文龙的缘故,和江湖人有过接触,加上鲁仲明现在算是他的学生,所以比邢教授知道得更多一些,就接过邢教授的话说道:“老邢,其实他们这些人的钱并不都是自己的,就像鲁仲明吧,虽然手里掌握的资产有好几十个亿,但属于他个人的,连十分之一都不到,大部分都是他们帮会的公共财产,只是他能够随时调动而已。这种情况和钱老差不多,自己在梅山集团里一分钱也没有,但他可以任意支配梅山集团里的所有经费开支。不过,就算这样他们手里的资产也是很吓人的,这几年曝光的那些小地方的黑社会头目,手底下也就几十上百个人,几年功夫都能积累到上亿的资产,今天来的这些都是真正的江湖人,大部分帮会或者门派的历史都以百年为单位来计算,势力范围遍及整个省区甚至好几个省,手底下有多少人给他们服务连他们自己都算不过来,他们手里头能够随时调动的资金,肯定是个天文数字。加上目前国内的税收制度还不是太完善,在有些经济比较发达的地区,偷税漏税的现象比较严重,政府按照税收额推算出来的数字,跟老百姓的实际收入有比较大的差别,所以这些人钱多到什么程度,一般人是根本想象不到的,说他们是‘富可敌国’都并不夸张。像宋力忠这样的,一个无关大局的身份都能瞒上二十年之久,可见这帮人的隐蔽功夫是十分了得的,把个人财产藏起来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另外,帮会虽然在中国历史上是长期存在的,但是历朝历代都没有摆到明面上来讲,免得触了霉头,就算知道了他们的身份和他们有多少钱,又有谁敢报导出去?所以现在摆在明面上的富豪榜,看在他们这些人眼里,可能就和看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可笑。”

  然后董国堂忧心忡忡地看了李远方一眼继续说道:“这帮人,三五个人联合起来都不得了,要是通过某种纽带把他们全部拧成一股绳,还有什么事干不成的。别的不说,就从远方身上说吧,在这帮人的帮助下从梅山实业变成梅山集团,分公司遍布全国各地,连一分钱都没有出,从去年夏天梅山集团组建,到现在才半年功夫,都发展到什么程度了?虽然梅山古窖的发现起到了一定的促进作用,但要是没有这帮人帮忙,不管从资金还是从别的任何方面讲,就算有陈老作为远方的后台,有钱老这样的专家为他出谋划策,都是不可能实现的。何况,梅山集团的奇迹只是这帮人不知怎么的看着远方特别顺眼、兴之所至玩出来的,并没怎么用心去做,也没有什么统一的组织和统一的行动。‘盘庚计划’是个统一的行动,但组织比较松散,对他们来说是趁机捞一把,对远方来说是还他们一个人情、同时让他们反欠一个人情,只是各自谋取各自的利益,以后所造成的影响大不了哪里去。但这个学校就不同了,真要办起来了,用江湖上的话说,这里会成为武林圣地,以后他们的子女、接班人之类的都会在这里培养,他们这一代人不行,他们的下一代肯定能通过这个学校拧成一股绳,谁取得了这个学校的控制权,谁对这些学生的影响最大,谁就相当于武林盟主的身份。别的人,因为学历没有宋力忠这么高,手段也没有宋力忠这么高明,我们和他们合作还好控制,但宋力忠这个人太厉害了点,所以我很担心,跟他合作是不是就等于与虎谋皮?”

  王教授比较赞同董国堂的观点,点了点头说:“老董说得很对,宋力忠这个人实在是太厉害了。他这样的人,一方面是个相材,让他去制定治国方略什么的应该是有足够的能力的;另外他还是个将才,除了武功很高外,还能让手下都对他忠心耿耿,在老百姓中威望很高。要是放在古代,像他这样的人想揭竿而起造反做皇帝都有可能。在中国历史上,每当改朝换代的时候,都是这些所谓的江湖人挑的头,要么是他们这帮人先把天下搞乱了让人趁虚而入,要么干脆就是这帮人自己打下江山来做皇帝。历史上少数几个平民出身的开国皇帝,就都有很深的江湖背景。所以,要是这个宋力忠有什么野心的话,我们和他合作就比较危险了,很可能会给国家的安全稳定埋下一个隐患。就算是现在暂时把他架空,或者用陈老把他压住,但以他的头脑和手腕,早晚会取得主动权的,陈老年纪大了,别的人威望没有他高,远方又实在是太年轻了。更严重的是,这事既然已经提出来了,现在我们就是不想和他合作也已经来不及了,所谓是箭在弦上,已经不得不发了。”

  说完这话,王教授就开始不停地叹气,搞得董国堂和邢教授也跟着他叹气,然后七嘴八舌地继续议论起和宋力忠合作的危险性来。

  这三位教授说话的时候,因为他们都是长辈,李远方和何蓝图只能面面相觑,就是心里有话也不好插嘴。而钱老则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三个人把宋力忠越说越可怕,把问题越说越严重。实在是忍不住了,钱老做了个手势对刚开始发表新一轮高见的邢教授说:“你们说完没有?”发现钱老的脸色不大对头,邢教授慌忙噤声,说道:“教授您来下个结论吧!”

  钱老来回地看了三位教授几眼,把王教授和邢教授都看得低下了头,然后没好气地说:“都说秀才误事、清谈误国,放在你们身上是一点都没错,宋力忠再怎么厉害,有你们说的那么可怕吗?远方你说说,刚才除了介绍自己的经历和一些想法外,宋先生还跟你说过别什么的话没有?”

  李远方被宋力忠那番话所震惊,至今来头脑还有点发木,所以刚才向钱老他们汇报的时候,光说了宋力忠的身份经历以及办这个学校是宋力忠多年的愿望这些事,别的都没想起来说,钱老一问,他就一惊,然后条件反射地说道:“宋师兄说去年十二月份回了美国一趟,还跟叶叔叔见过面。”然后红着脸说道:“他把叶叔叔当成我岳父了。”

  钱老很不满意地瞪着他说道:“没有别的话了,就光说了这些?”李远方被钱老拿眼睛一瞪,才终于清醒过来了,赶紧回答道:“我想起来了,临走的时候宋师兄让我转告你,所有的方案都照我们说的去办,他只是处于从属配合的地位,要钱他给钱,要人他出人。”

  钱老舒出了一口气说道:“这就对了,宋先生这个人,不可能像你们说的那么坏。要他真是玩政治的人,回国后看到国内的经济状况后就用不着递交那份建议书了,国内经济状况越差,国家变得越乱,对他做什么手脚不就越有利吗?建议书交出去以后,当时国家领导人想方设法要把他找出来,只要他出来表明身份,肯定马上被重用,以他的能力和头脑,再加上身后的势力和背景,现在成为一定份量的领导人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既然早就可以轻易得到的东西,何必到这个时候绕个大弯子去做,还冒那么大的风险呢?就算他真想那么做,以他的地位,把这帮人召集到他的地头上去商量多好,何必在我们这里提出来,也不怕我们这帮老家伙坏他大事?另外,按照美国宪法,美国总统必须是在本土出生的,宋先生正好符合这个基本条件,以他当年的名气和发展势头以及高明的手段,如果他愿意的话,留在美国发展,按照美国的社会体制,到时候去竞选总统都有比较大的把握,何必跑回我们这个实行集体领导制度的国家来跟别人分享权力。所以说,我们千万不能以小人之心去度君子之腹,宋先生说他这样做只是为了宏扬中华文化,那就一定是宏扬中华文化,不可能有别的目的。”

  包括董国堂在内的三个教授,都被钱老训得连个大气都不敢出。虽然董国堂并不是钱老的学生,但他倒是第一个承认错误的,对钱老说道:“钱老,我确实是担心过头、误会宋先生了。”另外两个教授也想表一下态,钱老做个手势让他们别再说了,问李远方道:“远方,现在宋先生在什么地方,我想去找一下他,不管是办这个学校还是‘盘庚计划’,向他请教一下肯定大有好处。”

  李远方迟疑了一下才说道:“宋师兄现在正在后山顶上的凉亭里打坐,要不我去找一下他。”嘴里还嘟囔了一句:“他说试一试花多长时间上山,直接从树梢飞上去的。”李远方前一句话让钱老脸上露出了一丝失望,后一句话则说得钱老眼睛一亮,然后叹了一口气说:“宋先生可真是个神仙中人,当年说放下就放下了,现在竟然一点都不后悔,也只有思想境界像他这么高的人才能成为天下第一高手。”

  然后钱老对李远方说:“远方,这事你还得跟郭总打声招呼,毕竟这个学校也有行星数据的一份,让他也帮着谋划一下,人多力量大,事情也能办得更顺利一些。”李远方“哦”了一声,侧着头想了一下,问起钱老:“舅公,要不要把宋师兄就是宋思国这件事告诉老郭?”

  钱老呵呵一笑,说道:“说,肯定要说,不光要对他说,而且我们要想办法好好利用这件事,声势造得越大对我们这个学校越有利。最好找几个作家之类的专门给宋先生写篇报导,用他的传奇故事吸引更多的注意力。办这个学校,光我们这几个老家伙和梅山集团、行星数据,已经炒不出什么新鲜玩意了,就算加上你师父,轰动效应也大不到哪里去,如果把宋先生的事情宣扬出去,那效果就大不一样了。”

  可能觉得刚才说的话有些地方还不是太完善,钱老做了个手势让大家都先别出声,在小会议室里来回走了几步,然后说道:“因为与帮会有关的事情是不能摆到面上讲的,那我们就这样说,宋先生本来在美国好好地当着教授,因为二叔病重回国探亲,然后接触到更深层次的中华武学,为之很痴迷,干脆隐姓埋名潜心修炼。最近发现中华武学一代不如一代,一直希望能办一所武学专业的高等院校来宏扬中华传统文化,在和我们梅山集团进行合作后,从影像资料上看到梅山镇这边风景不错,再了解到我们梅山集团正好有办一所自己的大学的打算,就决心跟我们合作办学。为了贯彻自己的办学思想,他希望由自己来当这个院长,但因为要当院长必须有一定资格,无奈之下,宋先生只好把以前的身份暴露出来了。我们这样宣传的话,连这次的聚会都找到堂堂正正的理由了。戴总他们这些梅山集团的合作者到我们这里来说得过去,别人也来了,以原先那个潜在的合作伙伴的借口不大说得通,因为那些绿林中人有的表面上都不是什么大老板,好多人的官方身份大都是武校的校长什么的。但要是以商量办学为由,放到哪里都说得过去,戴总他们是投资者,那些绿林中人是准备来这里当老师的,以后这帮人每年在这里聚上十七八回也都有借口了。”

  听钱老说得这么起劲,别的人都非常兴奋,但李远方却担心地说:“舅公,我们把他藏了二十多年的事情抖了出去,还这样去宣传,宋师兄他能同意吗?”钱老老奸巨猾地笑了笑说:“宋先生既然把以前的身份告诉你了,像他这样的人,事先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也已经料到他个人身份的炒作潜力,应该会同意公开身份的。我想宋先生不是那种不懂变通的人,虽然我们宣传的内容和事实有些出入,但这样宣传对我们的办学更加有利,他也不会有什么想法的。你要不放心的话,明天早晨见到宋先生的时候征求一下他个人的意见就行了。”

  从小会议室出去后,李远方回到自己的宿舍联系了郭海林,打算把合作办学的事情告诉他。星星索刚接通的时候,闻紫英和郭海林同时出现在电脑屏幕上,一看到李远方,闻紫英就笑着说:“是远方,需要我回避一下吗?”

  一看到闻紫英,李远方就想起她是个自由撰稿人,经常在报刊上发表文章,还出过专集,但因为个人兴趣的问题,李远方从来没有读过她的文章,虽然她曾经送过李远方好几本她自己写的书。于是说道:“我正想找郭嫂你呢!”闻紫英感到很奇怪,说道:“找我干什么,是不是看上哪个女孩子了让我帮你说媒去?”

  李远方不好意思地说:“不是的,郭嫂你以前写过人物传记吗?”闻紫英打量了他一番问道:“你想找人给自己写传记吗,现在也太早了点吧。这方面我不擅长,但我可以给你介绍几个国内最有名的人物传记作家。”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李远方就非常高兴地把准备办一所大学以及宋力忠的传奇故事跟郭海林两口子说了起来。既然不需要自己投入太多的资金,而且可以进一步提高行星数据的影响力、培养属于自己的后备人才,郭海林当然是无条件同意的。而闻紫英,听说了宋力忠的故事后,积极性比李远方自己还要高,兴奋地说道:“好啊好啊,我等会就给北京的几个朋友打电话,他们听到这消息后肯定明天就赶到梅山镇去采访。”

  第二天一大早,李远方按照习惯爬上了后山,还没到山顶凉亭的时候,大老远就看到宋力忠像一根标杆似的站在凉亭外面的一块石头上。等李远方走进,宋力忠说道:“远方你起得挺早!”李远方向宋力忠问了声好,问他道:“宋师兄你起得这么早?”宋力忠舒展了一下双臂说:“这个地方风水很好,空气更好,我昨天晚上一直在这里打坐没下去。”

  这可是大冬天的,到晚上的时候山风还不小,宋力忠竟然在这个地方打坐了一个晚上,连李远方都有些吃惊,心中不由得感慨,像宋力忠这样的,真跟个神仙没有什么两样了。然后低着头对宋力忠说:“宋师兄,我把你的情况告诉钱老他们了。”

  宋力忠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说道:“告诉就告诉吧,也到了应该说出来的时候了,我还是那句话,方案你们定,让我怎么配合都可以。”然后问李远方说:“市里的那个杨书记什么时候来?”李远方回答道:“杨书记昨天晚上给何蓝图打过电话,好像是到这里来吃早饭吧!”宋力忠说:“那我们现在下山去吧,人家是父母官,多少给点面子。”

  宋力忠说要下山,李远方就想起昨天晚上他是怎么上山来的,忍不住问道:“宋师兄你还打算飞下去?”这话让宋力忠笑出了声来,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说:“什么飞,我只是跳得高一点远一点,速度再快一点而已,现在是大白天,还是一起从路上慢慢走下去吧,别吓着了这里的人。”

  吃完早饭后,所有人都集中在大会议室里讨论办学的事情,杨书记这个市里的一把手跟这帮武林人物一起坐在了第一排,其他人包括管文教的副市长都坐在了第二排,以示对这些到梅山镇来投资的各路英雄的尊重。

  钱老代表大家把昨天商量过的办学思路和投资规模说了出来,然后由杨书记发言,说了一大堆客套话。等杨书记说完,宋力忠突然冒出一句话道:“从环保角度考虑,我觉得把学校办在水库库区不合适。”

  因为杨教授跟李欣雨、钱乐敏一起应李远方的父母之邀到他家里去了,杨教授不在,谁都没有从环保角度考虑过学校的选址问题,连钱老和李远方都不例外。所以宋力忠这话一出,一些比较直肠子的人就要宋力忠说出个三六九来,说办学校当然要找个环境好点的地方,就梅山水库库区的风景最好,而且有一片说得过去的空地,不办在那里办在哪里。

  宋力忠解释说,如果学校规模不大的话,把学校办在水库库区是够用了,但要是稍稍发展一点,超过两千个学生的话,那个地方就有点挤了,与其到时候把学校分成两片,不如一开始就找个比较宽敞点的地方。另外,就算是规模只有一两千人的学校,从人数上跟没有几个人的几栋别墅和度假村相比,还是要多得多,要是办在水库库区的话,生活垃圾、生活废水等等的很容易对水库的水质造成破坏,从而影响到全镇人的饮水问题。

  宋力忠说得有道理,大家都不得不赞同,有些人接着问,如果不办在库区的话,应该选择什么地方。宋力忠说可以办在和梅山镇新城区隔河相望的那个山脚下,只要在梅溪上多造上几座桥就可以把大学园区和新城连接起来,无论是生活上还是交通上都要比办在库区方便得多。宋力忠说的那个地方,本来就是梅山镇下一步规划中新城区的一部分,用来作为大学园区,无论从面积上还是别的方面都是最合适的,所以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

  但是宋力忠的意见并没有到此为止,接着又说道:“我发现梅山水库库区上游还有几个村庄,人口估计也有上千吧,还养了不少鸡鸭猪牛之类的家禽家畜,为了进一步保护库区环境,应该把这几个村子都搬到山下来。”高山移民其实是何蓝图规划中的事情,按照何蓝图所制定的计划,本来是要等到梅山镇新城建设完毕,地方财政比较宽裕之后,第二步再把高山移民安置在目前已经被确定为梅山大学校址的地方的,没想现在梅山大学却抢先一步把这块给占了。而梅山镇这个地方多山,平地比较少,把人都移了下来地方不够用,何蓝图还正为这件事发愁呢,就把困难当场提了出来。

  宋力忠笑了笑说:“地不是问题,资金也不是问题,只要你们政府支持就行了!”因为这事跟何蓝图关系比较大,就急声追问:“宋先生,你能不能把你的思路大致地说一说!”宋力忠笑眯眯地看着何蓝图,从嘴里慢慢地蹦出四个字来:“愚公移山!”

  说完那四个字,宋力忠也没去管一头雾水的何蓝图嘴张得老大,转过头问坐在他身边的李远方道:“远方,你这里有整个梅山村的平面图没有?”

  因为要对梅山镇进行全面规划,梅山集团里当然有整个梅山村及附近所有地方的平面图的,宋力忠一问,李远方就回答说:“有的,有的,会议室里的那台电脑里好像就有。”然后起身走到摆在发言席旁的电脑那边,打开电脑找到那张图,用投影仪投影在会议室一边的屏幕上。

  宋力忠从李远方手中接过教鞭走到屏幕前,会议室里的其他人纷纷变动自己的位置以方便观看宋力忠的解说。

  拿着教鞭在地图上画着圈,宋力忠缓缓地说道:“坐车从外面到梅山集团来的时候,我是越走越心惊,因为从风水角度上讲,这是个奇地,是个能出大人物的地方。沿着梅溪进来,要经过一道道由两旁像手一样伸出来的不高的山梁组成的门,而且地势越来越高。到梅山水库下面的时候,差不多是风水最旺的地方,只可惜的是后面有一个缺口,风水都顺着缺口跑上山散掉了。但现在扩建了梅山水库,一个加高加宽的大坝把缺口堵上,风水就跑不掉了。”

  宋力忠竟然当着一帮政府官员的面大谈风水,把杨书记听得直皱眉头,忍不住问陪在他身边的李远方:“李总,这个宋先生以前是干什么的?”李远方心知宋力忠说的东西表面上看来虽然有点玄,但肯定有一定的道理,心念一转,在杨书记耳边说道:“这位宋先生是美国哈佛大学的经济学博士,在哈佛大学当了两年多经济学教授,世界著名经济学家。二十年前回的国,因为迷上了中华武学隐姓埋名二十年,现在是江湖中公认的天下第一高手。但他曾经为我国市场经济政策的制定作出过很大的贡献,是当时中央领导人寻访多年的重要人物。”

  李远方这番话,把杨书记说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了下来。还想再问,李远方却已经转过头认真地听宋力忠讲起课来。杨书记只得先闭上嘴,心想有机会的时候再仔细向李远方请教吧。

  讲完梅山水库的作用,宋力忠接着说道:“但光把缺口堵上,因为到这之前阻隔太多,风水散了许多,得益的范围就小得多。”然后指着两道把梅山村切成三段的山梁说道:“如果把这两座山挖掉,不仅可以让风水更加集中、影响到更大的范围,而且可以把本来分成三截的梅山村变成完整的一块,有效的土地使用面积也增加了一倍还要多。挖掉这两座山工程并不太大,要是全部使用机械施工的话,最多半年时间就可以完成了。”

  发现底下的大部分人都听得有些发呆,宋力忠叹了口气,进一步解释说:“移山为田,在一些山地丘陵比较多的国家是常有的事,我国一些大城市也经常这样做,只是目前国内的移山造田工程大都没有梅山镇这个大,所以大家都没有想到这个办法。”

  这个时候,刚回过神来的何蓝图站了起来问道:“宋先生,要做这个移山造田工程,投资规模不会小吧,以我们梅山镇本身的财力,恐怕还不足以进行。”

  看到宋力忠对何蓝图露出一副失望的样子,李远方好像悟到了什么,站了起来说道:“宋师兄,如果真的进行这个工程的话,挖出来的土石可以用在梅山水库以及梅山镇正在进行的其他建设项目中,光这方面的收入,就能折掉工程成本的一半。另外,等到山被挖成平地后,因为挖出来的这两块地方正处于梅山镇的中心位置,而且目前梅山镇已经是寸土寸金,因此这项工程完工的当年就可以收回所有投资,以后还能大赚一笔。既然这样,这个工程的投资我们梅山集团出一半。”然后潇洒地笑了笑说:“自己投资这个工程,省得到别的地方花高价买土石来修梅山水库了,还可以节约不少运输成本。”

  看着李远方说话,宋力忠的脸色渐渐地舒展开来,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来。而其他人,李远方话音刚落就鼓起掌来,不知道是为宋力忠鼓掌呢,还是为李远方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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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28楼 发表于: 2007-11-20
~第二十卷 观~

 

  第二十卷 观,盥而不荐,有孚颙若

  《序卦传》说:“物大然后可观,然后受之以观。”“观”有两个意思,一个意思是在众人面前展示,二是仰起脑袋来看。当事物发展起来足够庞大后,就应该展示于众人面前,众人也必然会来瞻仰已经发展起来的事物。

  这一卦的“九五”处于尊位,被下面四个阴爻所仰望,同时,“九五”既得正又得中,就能以中正的品德展示于天下。“盥而不荐,有孚颙若”,意思是在祭祀前的洗手等活动与奉献祭品一样正规,这就如同于以德服人,以自身虔诚的形象来感染大众。

  以人事比拟,如果一个人或者团体具有强大的实力,只要把自己的实力在适当的时候显示一下,不需要采取太激进太具体的行动就能够震慑众人,类似于以德服人,从而达到更好的效果。

 

~第二百二十九章 乃不敢也~

 

  除了为梅山大学确定新校址外,在其它方面,宋力忠也都提出了许多建设性的意见。

  比如在教学内容方面,宋力忠建议在武学学院里增加儒学的内容,而不仅仅将道家和佛家的思想作为基础理论课的内容。这个意见,对李远方来说是很好理解的,但大多数的武林同道所习的武功不是属于道家的就是属于佛家的,从来没有听说有谁是习练儒家武功的,儒家武功,确实是连听都没听说过。

  许多人都认为,儒学是书生学的,所以儒学和武学好像有些格格不入,宋力忠耐心地解释说:“不管是道家的还是佛家的,只要在中国,都要受到传统的儒家思想的影响,而且是受到最本原的儒家思想的影响,而不是受到宋明理学化后的儒家思想的影响。佛教是汉时传入中原的,因为和传统的儒家思想差距比较大,所以一直到晋代都没有成什么气候,直到被儒化之后,从南北朝开始,才逐渐在中原形成一定的规模。所以说传到后世的佛学,其最深层次的思想还是儒学,尤其是我们这个学校准备宣讲的天台宗的教义,就是和儒学思想最接近的。要想领会最深层的佛学思想,不对儒学进行一下研究是不行的。至于道家,传到今世的道家思想,其实已经不是当初纯粹的道家,而是春秋时期儒家、道家、阴阳家、五行家等等的大杂烩,不过是以道家的名义和形式存在而已。从中华本土发展出来的所有思想,多多少少都受到一部《易经》的影响,但道家对《易经》的解释到了后世已经偏离了正确的轨道了,尤其是从道法的传世经典《周易参同契》开始。从儒家的角度出发,《易经》本来是讲述立足于‘天道公平’原则的‘中庸’思想的,但到了后世的道家这里,就完全走了样,甚至于变成了纯粹占卜算卦用的书。所以要想领会出道家最本原的思想,还是得从保留了原始经文解释的儒家思想入手。”

  坐在现场听宋力忠说道的,基本上都是武林中人,说实话很少有人有多少理论基础的,被他这一番理论说得晕乎乎的,想反驳都无从下手,只听他越说越神乎,越说越有理,只能全都点头称善。戴逢春则好像发现了什么秘密似的说道:“难怪宋师兄你的武功练得这么高,原来是把握了武学中的最基本理论!照这么说的话,等这个学校办起来后,除了教武功外,你连儒学理论也可以教了。”宋力忠摇了摇头说:“儒学理论还得真正的儒学专家来讲,我这个半桶水就不用上来现眼了,这方面的老师,还是由钱老来作安排吧。”

  在教学内容的第二个方面,宋力忠建议在三个学院中同时加大中文在基础课中的份量,并且始终贯穿于全期教学,另外还要开设比如书法、国画、音乐等中华传统的文化课程让学生选修。他的解释是:“现在许多的大学生,连个毕业论文都写不通顺,出来后经常是满口洋文,汉字写得还没有英文好,一副假洋鬼子的样子,让人看了特别别扭,我们这个大学既然是以宏扬中华文化为主要目的,就应该注重在中华传统文化方面的培育,否则的话,就与我们的办学宗旨相违背了。”

  听宋力忠这么说,李远方觉得特别有趣,宋力忠是在美国出生、在美国长大的,而且在美国成为经济学家,按理说他这样的人就是所谓的“香焦人”,表面看上去是个中国人,但内心里已经成了美国人,没想到眼前的这位的骨子里竟然对外国文化排斥到这种地步,难怪当年能够毅然抛弃在美国所创下的一切回到中国。不过,宋力忠说的这一点也确实有道理,杨书记等人听着比较刺耳,却得到了与会的武林同道的一致赞同,甚至于大声叫起好来。

  何蓝图估计昨天晚上特意去查了一下关于宋思国的资料,听宋力忠这么说之后,故意问他道:“宋先生,听说你以前小提琴拉得特别好,经常在海外华人的各种大型聚会上表演,是不是有亲自传授的打算。”宋力忠被何蓝图问得一愣,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现在我已经改成弹古琴,都快二十年了。我想我们这个学校的音乐课应该只教民族乐器,小提琴这种西洋乐器就免了。”

  宋力忠这番话又赢得了武林好汉们的一阵叫好声,李远方则越听越觉得有趣。梅山镇这一带,在魏晋时就是文人聚集的地方,那些人好像就是弹着古琴、喝着美酒,然后对月当歌拔剑起舞的,有的好像还在这里修道练丹,看上去宛若神仙中人。如果宋力忠长期住在这个地方,一边修炼武道,一边教授着儒学经典,时不时地还在山顶摆上古琴拨拉几下,那会是个什么效果?要是把梅山集团的广告模特由隋丽换成宋力忠,会不会有更强的艺术感染力,能营造出更强的历史氛围?不过他知道让宋力忠来当广告模特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也就只能这样想想罢了。

  梅山大学将实行半军事化管理,而且像真正的军校那样不需要学生交纳任何费用,无论是学费、伙食费、住宿还是日常用品,都由学校免费提供,每年还为学生提供两次回家的火车票。这样的制度,就涉及到是不是值得的问题。所以许多人都提出,既然这些学生是我们花钱培养出来的,毕业以后就应该为我所用,不能为别人白花了这一大笔培训费。因此,在学生入学的时候就应该先跟他们签一个合同,要求在学校期间的学习成绩和各方面表现应该怎么样怎么样,毕业以后怎么样怎么样。说实话,刚开始的时候,连钱老和李远方都是这么想的,但等宋力忠讲完他现在改弹古琴后,话题一转就说起对毕业学生的处置问题来。说道:“我认为,对于从梅山大学毕业的学生应该让他们自由选择出路,愿意到我们这些人的企业里来工作就来,不愿意来的我们也不勉强。一入学就跟他们签合同,我想还是免了吧!当然,在他们学习期间我们要抓好教学质量,不能让他们躺在高福利的教学体制上睡大觉混日子,对那些学习成绩不过关表现又不好的,第一学年不行就第一学年退掉,临毕业前出现问题,也坚决清除。而且在我们这个学校里的正式学生,只有毕业,没有结业和肄业,要么好好用功拿到毕业证书,要么白白浪费几年光阴什么都拿不到空着双手滚回家去!”

  宋力忠这话一出,下面就乱成了一锅粥,大部分人都在那里说这样怎么行,我们花了那么多钱辛辛苦苦按照自己需要的模式培养出来的人才,别人不用费一点劲就给挖走了,这样的话,我们岂不就亏大了。或者站起来向他指责:“宋师兄,你是钱多得没地方花不在乎,我们可都是小门小户的,没你那么潇洒。”不过第一高手就是第一高手,宋力忠一直都笑吟吟地看着大家在那里讨论,大家说了几句,发现宋力忠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过了不大一会就不再吵闹了,都说道:“宋师兄,我们知道你这么说肯定有道理,你还是干脆点快说出来,别跟我们打这种哑谜好不好?”

  宋力忠笑了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首先这是个自信心的问题,如果我们觉得自己的企业是最好、最能吸引人才的,就算不签合同,等这些学生毕业后也会到我们这里来的。比如说吧,凭着梅山集团与行星数据在业内的名气以及这么高的工资和福利待遇,现在许多经济类专业的大学毕业生都想到梅山集团来,许多计算机类的大学毕业生都想到行星数据去。只要我们自己的公司条件够好,有足够的竞争力,不怕留不住人才。其次,我们办这个学校是以为国家的未来培养优秀人才为出发点的,我们手底下的都是企业,有些学生他不适合在企业工作而适合在政府部门工作,要是我们把他们强留下来,就是浪费人才,耽误了他们的前途。只要他们能达到我们的教学标准,出去后宏扬我们的学校文化,从长远角度考虑,对我们还是非常有利的。第三点,如果入学的时候就签了合同,有些学生会觉得自己进了保险箱,对自己的要求就放松了下来,只要符合最基本的标准就行了,个人的能力和特长在学校期间没有得到充分的锻炼,这也是不合适的。还有一个问题,如果是入学先签合同,不一定所有的人都会接受,这样的话,那些最优秀的学生可能就不会到我们这个学校来上学了,我们最后得到的就不是最优秀的人才。最后我还是那句话,只要我们对自己有信心,我们肯定能吸引到最优秀的人才!”

  宋力忠最后一句话可能用上了内功,虽然声音不高却含有很大的能量,而且声波的频率正好与窗户玻璃产生了共振,随着他的话音,大会议室的窗户玻璃竟然“哗”地一声碎掉了一大半,把他“第一高手”的气势衬托得淋漓尽致。

  窗户玻璃一碎,所有人都转过头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些绿林好汉甚至“蹭”地站了起来拉开架势。不过这些武林人物毕竟见多识广,马上就意识到是宋力忠的缘故,都放松了下来,然后轰然叫起“好”鼓起掌来,像戴逢春这样年纪比较轻、和宋力忠关系又比较好的,则干脆喊了起来:“我支持宋师兄!”杨书记那帮官员,在这些武林人物的喊叫声中也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稍一犹豫,也都纷纷鼓起掌来。

  于是,宋力忠所提出的所有意见,都毫无阻力地得到了一致通过。当然,对毕业生的问题上,有的人心里想的是:既然这些学生是这个学校出去的,受了这个学校的恩惠,以后找他们办什么事情,应该不会不给面子吧,最好是他们出去后都到政府部门工作,官当得越大越好。

  宋力忠在讲台上侃侃而谈,面对来自全国各地的武林高手兼大富豪代表以及会稽市的各位官员们挥洒自如,看得李远方心向神往、如痴如醉。据李远方所知,以前的时候宋力忠特别低调,平时的话并不多,这次可能是因为准备公开宋思国的身份,干脆就把以前当教授时的口才和风度拿了出来。李远方心想,这个样子的宋力忠,才算是真正的厉害人物,这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高手!于是,他望向宋力忠的目光,也从原先的敬佩,渐渐地变成了崇拜。

  第二天下午,李远方按照父母的要求回家了一趟,顺便把杨教授和钱乐敏一起接回梅山镇。在路上,李远方跟杨教授提起了宋力忠其人,话语中满怀敬意、简直可以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的,把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钱乐敏听得直翻白眼。于是忍不住问他:“哥,我一直都以为你是最厉害的,这世界上还有让你佩服成这样的人物吗?”

  李远方自嘲地笑了一笑说:“我算是什么人物,我只是运气好一点、搞人际关系的手段高明一点,背后全靠别人在给我撑着。宋师兄的一切全凭的是个人的实力,不打一点折扣的实力,在他面前,我只能望尘莫及甘拜下风。”

  钱乐敏跟她这个表哥的感情比较深,以为李远方受到宋力忠事件的刺激对自己失去了自信心,就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说:“哥,虽然你现在打不过他,也还没考上博士,但你比他小了三十来岁,来日方长,以后肯定会比他更厉害的。再说你现在计算机方面的水平已经比他高了,已经是权威了,我听文龙说总部有个研究员要请你到北京去给他们做的项目作指导,你们什么时候去,要不干脆明天跟我一起去北京算了?”

  被钱乐敏亲了一下,李远方有些不大习惯,伸出右手在脸上被亲的地方摸了一下,对钱乐敏说:“梅教授他们的领导已经同意了,让我和文龙、乐天三个开学后就到北京去给他们帮忙,时间大概是三个月左右,但我得先回古城把那边的事情安排一下,另外也要把这个学期要学的功课的教案带着,免得耽误了学习。反正我们到那里也就在关键的地方给他们帮一下忙,空闲时间比较多,我可以抓紧时间好好学习。”然后转过脸对钱乐敏笑了笑说:“文龙还可以经常去看你,你高兴吗?”

  钱乐敏害羞地说道:“小虫子去关我什么事,你经常去就行了。哥,我说你现在都自己办大学了,又这么厉害,还上学有什么意思,干脆像美国那家伙那样提前毕业算了。”

  李远方正色道:“话不能这么说,虽然我现在有些方面钻研得比较深,但基础知识还不是太扎实,如果提前毕业的话,就会使得以后后劲不足,从而造成深远影响。另外,不管做什么事情都需要一个良好的环境和氛围,我觉得学校这种环境特别能激发我的灵感,所以除非万不得已,我还是要在学校继续上学。不过我上大学比较晚,如果按部就班来的话就来不及了。我们学制是五年,其实第五年基本上没有什么重要功课,主要是实习和做毕业论文,现在学校对我比较照顾,我可以随意选择所学的课程,所以我准备再加把劲,尽量在三年内把所有的学分修完,毕业论文随便拿个项目出来就行,争取后年毕业。到时候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还想继续上研究生,一直到没学上了为止。”

  钱乐敏点了点头说:“原来是这个样子,也真是哦,叶黄姐都快上博士了,你要是连大学都没毕业也太没面子了。”然后拍了拍李远方的肩膀说:“哥你好样的,我支持你!”钱乐敏又扯到了叶黄身上,李远方只有无可奈何,心知钱乐敏和李欣雨的小孩子心性不同,让她一朝一夕就从支持叶黄改为接受隋丽并不是件很容易的事情,虽然当着隋丽的面对隋丽好得像什么似的,但在隋丽不在场的时候,还会时不时地在他面前提起叶黄。

  从李远方这里,杨教授听说宋力忠不仅愿意接受钱老的一切安排,完全配合他们炒作梅山大学的行动,而且已经联系了四川那边,让家里派人过来接受他的交待。他已经打算将自己的所有产业都向自己的堂兄弟和晚辈彻底交班,自己从此住在梅山镇不走,一心打理这个学校了。从表面上看来,都能给人造成宋力忠打算投靠到梅山集团或者李远方这边、一心为他服务的印象,这让杨教授感到很不可思议。等李远方他们表兄妹俩说完了话,忍不住问李远方道:“远方,这个宋先生作出这么大的牺牲是为了什么,他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这个问题也是李远方一直想不通的,钱老他们也都搞不明白宋力忠之所有这么做的目的。其实宋力忠完全可以轻松地取得所有事情的主导权的,但他却偏偏这么做。那天上午舌战群雄后,还应钱老之邀跑到二楼小会议室开始跟大家一起制定“盘庚计划”的方案,提出了许多非常有建设性的意见,越发让人感到莫测高深。

  原来钱老有些担心改变原设想减少来在房地产上的投资会让与会的武林同道很不满意,从而影响到整体计划的实行,没想宋力忠只说了一句话就解决了所有问题:“如果我们只投资于房地产业的话,要是政府像前几年为了打击炒房集团那样而制定一些临时性的限制政策,我们就会损失惨重,甚至于全军尽墨。但要是我们把投资散开到各行各业,不仅可以控制更多的行业,政府也根本拿我们没办法。就算发现了我们的目的,想出台相关政策进行限制,因为我们的投资遍及到所有行业,限制我们就等于切断了整个地区的所有生机,根本无从限起。所以这样做虽然不是获利最大,但却是最安全的,从长远角度来考虑是最合算的。”

  钱老他们当时考虑把投资散开只是为了防止与人产生利益冲态,根本没想到这还是一种应对措施,不由得更加佩服宋力忠的眼光和心计。但这样的人却偏偏安心地当着配角,这让谁都想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钱老只能用“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来安慰大家。李远方自己,当然不会自我感觉良好到认为这个半仙看出了自己未来有比他更大的发展前途、所以宋力忠甘心为他服务的程度,心里其实也是七上八下的。杨教授问起这个问题,他就只有回答说:“像他这种高人的心思,我们凡人是搞不明白的。”

  不过杨教授毕竟是个女性,有的时候比钱老他们想得更细一些,对李远方说:“远方,既然宋先生是个胸襟非常宽广的人,我想你可以直接去问他,他应该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受到杨教授的启发,回到梅山镇后的当晚,等把跟着他去看宋力忠这个稀罕的钱乐敏打发走了之后,李远方就把这个问题当场向宋力忠提了出来。

  宋力忠沉吟了一下,突然问起李远方道:“远方,你是严老前辈的徒弟,他跟你提起过‘天道公平’这个概念吗?”

  虽然不明白宋力忠在这个时候提起“天道公平”来是什么意思,但李远方还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宋力忠笑了笑说:“许多道家的术算门派都认为,把人生在世的所有好事坏事进行加权运算,最后得到的结果是个定值,这就是说‘冥冥中自有定数’吧!因为每个人的数值是固定的,所以每当他得到什么,总是要失去什么,某方面非常优秀,另外一方面就应该平凡一些,这样才能达到一种平衡状态,就是说有得必有失、此消彼长。这就像《易经》中所说的那样,极阳为老阴,极阴为老阳,是互为因果、相互转化的。我的老父亲深受这种观念的影响,从小就对我进行灌输,所以我始终坚信‘天道公平’这个说法。”

  宋力忠的话把李远方越说越糊涂,不知道他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又不好明说,只能睁大眼睛看着他,宋力忠看出了李远方心中的疑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严老前辈是不是跟你说过什么,还给你批过命相,所以你现在办起事情来缩手缩脚的?”李远方机械地点了点头。

  宋力忠接着说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两个人,人力是不能把我们怎么样了,甚至于连个够份量的对手都不好找,能把我们打败的,只有像‘天道公平’原则中所说的那样是天遣。和你相比,我这一辈子要顺利得多,你从小身体不是太好,家庭条件跟我家也没法相比,而我从小就没有受过什么苦,上学一直上到博士后,毕业后事业什么的也都特别顺利的,没有经过任何挫折,所以我应该比你更加害怕遭到天遣。因为担心这个问题,所以我回国接过二叔的衣钵后,干脆放弃了以前的身份,我总觉得,如果我什么都好的话,天遣就会来得更早更厉害。甚至于,这么多年来我都不敢成家,就怕自己的命太硬,天遣暂时拿我没办法,却报应在我的妻子儿女身上。”

  宋力忠说到这,李远方忍不住问了一句:“宋师兄,为什么对我的天遣会应在梦遥身上?”宋力忠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然后缓缓说道:“谁让她有你这样的男人,对她来说这就是一种天大的福分,如果无福消受,只有遭受报应了!”

  听宋力忠这么说,李远方的眼泪都几乎流了下来,因为他知道宋力忠的话虽然说得很玄,但肯定是有一定道理的,看来还是自己害了王梦遥。宋力忠则做了一个稍安毋躁的手势说道:“武功练到我现在这个地步,就算不是天下第一高手也差不太多,我名下的资产,虽然还称不上‘富可敌国’,也差不到哪里去,再办成了这个学校,我在事业上就更加辉煌了,如果那样的话,天遣早晚要找到我头上。但办这个学校却是我多年来的心愿,为了实现这个心愿,为了平衡所谓‘天道’,我就只能放弃一些东西,比如把自己在老家那边的所有东西都放弃,另外再放弃在这个学校里的主导权,把自己放在从属的地位,那样可能会安全一些。所以说,我是非不能也,乃不敢也!”

  发现李远方看着自己的目光有些异样,宋力忠笑了笑说:“你可能感到奇怪,像我这样一个上到博士后的人怎么会这样迷信,其实我有的时候也觉得自己的这种观点非常可笑,但这种观念是从小被灌输的,已经根深蒂固了,就算明知是错的,我也不敢去违背。”然后非常爱惜对看着李远方说道:“远方啊,不是我脸皮厚,我觉得我们两个都不能算是平常人,既然天意让我们遇到了,我们的命运就连接到了一起,要是天道真的公平,真的会有天遣,可能会让我们两个来同时承受。所以如果我故意放弃了一些东西,并把这个学校的主导权让给了你们,就等于把天遣分摊了一部分到你身上,所以我想起来心里比较内疚。我是搞社会科学的,而你是搞自然科学、搞发明创造的,我已经年过半百,你则是来日方长,从对国家和对社会的贡献上讲,你以后比我要大得多,在尽可能的情况下,应该以保全你为先。所以我把以前宋思国的身份告诉了你,而且同意钱老随意炒作,把自己炒得火一些,这样的话,可能会从你身上多分摊走一些天遣过来。要是连我这个决定也是命中注定的,我就没有办法了。”

  这个时候,李远方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伏在宋力忠的肩上毫无顾忌地痛哭了起来,而且连他自己也搞不明白为什么而哭。等李远方发泄得差不多了,宋力忠把他的身体扶正,正色道:“远方,严老前辈是不是跟你暗示过阳寿问题?”

  李远方黯然地点了点头,宋力忠则笑了笑说:“我和严老前辈说的这些,从现代科学角度讲都是迷信,你不要太在乎,以免造成心理负担。就算真有‘天道公平’,真有天遣,我们也可以用别的方法去解释。像严老前辈他们,一般都认为人的生命权值正负相消,最后的结果为0,但我一直认为不应该是0,而应该是个正数。从目前世界上流行的宇宙学理论来说,我们正在大爆炸后的扩张期,还没到收缩期,所以权值应该是正数。另外,宇宙中暗物质占了很大的一部分比例,而我们生存的环境是接触不到暗物质的,如果把暗物质看成整个宇宙中的负,我们这个世界就是正的,从这个角度来讲,每个人一生的成败得失运算的结果也应该是正的。因为权值是正的,所以说我们这个社会里好人要比坏人多,一个人的一辈子中遇到的好事也要比坏事多,人生没有那么多的挫折,也没有那么多的生死对头。频繁的挫折和大量的对头,都是电影、电视和小说中为了使得故事情节更加曲折而故意安排的。在现实生活中,一般都应该是顺顺利利、平平淡淡的。而且,我认为每个人的权值应该是不同的,因为每个人的权值不同,有的人多点,有的人少点。很可能你的权值很大,大到可以一辈子都平平安安的程度。”

  然后,宋力忠突然挺直了身体大声说道:“大丈夫在世,应该立志与天相斗,天道若有不公,我们就逆天行事,所以你不要做出这种小儿女姿态。我这个年纪的人因为受到传统观念的束缚太深,胆子小一点,但过了几年等我证到天道,连我都是要想办法去跟老天爷斗上几斗的。远方你现在还年轻气盛,不要学我们这些老头子这样束手束脚,不管想干什么,你放心大胆地去做吧,只要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管他贼老天怎么待你,你自己做到心中无憾就够了!”

  宋力忠最后一番话如同当头棒喝,让李远方的精神为之一振,挺起腰杆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说道:“谢谢你宋师兄,我知道了!”宋力忠呵呵笑了两声说道:“知道就好,你明天一大早就要回古城了,先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吧,以后有什么事随时可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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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229楼 发表于: 2007-11-20
~第二百三十章 风雷震动~

 

  从宋力忠那里出去后,李远方去找了钱老,钱老还在小会议室和董国堂他们在讨论“盘庚计划”的方案。明天早晨,董国堂将和李远方一起回古城,另外两位教授也要和钱乐敏一起回北京,在临走之前,把他们负责的那一部分内容跟钱老和李教授一起重新审议一遍。

  宋力忠第二身份的出现,虽然在开始的时候给事情带来了很大的变数,但当他表明态度,并低姿态参与了“盘庚计划”,则给事情带来了很大的转机。用钱老的话来说,是如虎添翼、一个顶仨。有宋力忠这个高人参与进来,董国堂和另外两位教授的重要性就减小了许多,工作量也少了许多。他们只要把大致的方案制定出来,具体的细节问题,交给留在梅山镇的钱老、李教授和宋力忠来办就行了,所以他们就可以提前回去了。

  但压力减少得更多的则是李远方自己,按照原先的分配,李远方的主要任务是把这些武林同道都请到梅山镇来,在达成一致意见后,还要和钱老一起对整个行动起到总体的协调作用。商量完办学方针后的第二天上午,根据钱老和宋力忠他们共同制定的方案,已经给所有与会的武林同道分配了地盘以及准备进入的行业,有些事务比较忙的武林同道当天就离开梅山镇回家去了。按照计划,这些人回去准备两三天的资金,过完正月十五后,步调统一地开始全面行动。因为在这样的大规模行动中的变数太多,有的人相互之间还有利益和行业的交叉,在行动中就有一些具体的细节问题需要进行协调,必须有个统一的指挥,否则的话很可能会出大问题。这个统一指挥的人选,因为钱老年纪比较大,又是方案的制定人,所以名义上将是钱老。当然,因为钱老年事已高,而且和武林人物没有什么共同语言,所以实际上具体去操作的将是别的人,原来钱老定的是李远方。从这个意义上讲,李远方的身份就相当于一个临时的武林盟主。

  但就在商量完办学方针的当天下午,梅奉起给李远方打了个电话,要求李远方在开学之后、到学校处理完相关的事务就到北京去给他帮忙。因此,在“盘庚计划”中,李远方就起不了多大作用了。加上李远方自己在“盘庚计划”中所占的份额很小,和那些以亿或者十亿为单位来投资的白道大佬相比,他的那份投资几乎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程度,钱老或者李教授代他去办就行了,所以干脆撒手不管。李远方撒手了,那个指挥者的人选就成了问题,李远方是意见是让宋力忠来担任。因为梅山集团里只有李远方这一个武林中人,别人都没办法跟那帮武林人物交流,而宋力忠今后则将一直住在梅山镇。就算钱老对宋力忠还有些不大放心,在目前的状况下,也只能这样去办了,然后以相信宋力忠的人格和“用人不疑”这样的理由来安慰自己。

  除了在“盘庚计划”中脱出了身来,在办学行动中,李远方也几乎成了个闲人。具体的方案不用说,将由钱老、李教授和宋力忠去制定。除了个别人之外,教师队伍也将由钱老和李教授去召集。所需要办理的手续,北京那边的,陈老已经打过电话说他这个校长会找人帮忙,江南省这边,杨书记也满口答应没问题,梅山镇这边,就跟自己家一样,根本就不用担心。

  办学方针讨论会的当天中午,在钱老的安排下,何蓝图这个镇党委书记通过有线广播向全镇人民讲了一番话,把建设梅山大学、移山造田进行高山移民等消息向全镇人民作了个通报,并说了一些大致的思路。

  听说要在梅山镇办个综合性的大学,而且将实行一系列优惠政策,梅山镇的老百姓比这些办学者自身还要兴奋。以前的时候,梅山集团就已经给梅山镇的老百姓带来了不少东西,现在又要在自己的家门口办一个大学出来,无论从就业、发展地方经济还是以后子女的前途等方面来讲,对梅山镇的老百姓而言都是天大的好消息。所以,有许多听到消息的老百姓都到梅山集团、梅山酒业或者梅山镇政府来询问,像上次改造梅山后山一样,许多老百姓甚至于纷纷到贺兆年那里或者镇政府报名,要求在农闲的时候参加大学城建设的业务劳动,只要中午供饭吃晚上供酒喝就行,没有别的任何要求。

  积极性最高的,则是那些原来住在梅山水库库区上游的高山住民。下山来住,一直是这些人这多年来的梦想,但因为自身经济条件不好,梅山镇区的有效土地面积有限,这个梦想就只能是个梦想而已。确定移山造田、搬迁高山住民的方针后,在杨书记的主持下,当场对这项重要工程进行了拍板,由梅山镇政府、梅山集团、宋力忠共同出资来实施这个项目,并当场签订了合作意向书。工程的投资由三方平摊,工程完成后所得的利益,梅山镇政府因为占了地盘之利,将占有百分之四十的份额,梅山集团和宋力忠各占百分之三十。根据大致的思路,等工程完工后,将给每户高山住民无偿分配一百五十平方米的宅基地,按人头每人提供一万元的补助,在政府的统一规划下自行建造住房。这绝对是个大手笔,听到这个好消息后,报名参加义务劳动的高山住民比镇里的居民要多得多,几乎可以用“倾巢出动”来形容。

  看到当地群众对办学和移山工程的支持,再听周幸元说起以前在梅山后山改造工程中的情况,宋力忠感叹说:“这么好的地方,这么好的人,要是不把学校办在这里又办在哪里?”

  到国清寺去请方丈的任务,本来应该李远方自己去完成的,他打算趁着回家去接杨教授和钱乐敏的机会顺便去一下国清寺。宋力忠说这种事得正式一点,不能顺便,而应该专程,李远方的时间比较紧就忙自己的事情去,过几天他亲自去一趟算了。与别的宗派相比,天台宗属于那种“墙内开花墙外香”的,在日韩以及海外的华人中的影响力比较大,在国内的影响力则远远不如禅宗、律宗等宗派。因此,国清寺里的和尚们一直就有在国内进一步扩大天台宗教义影响力的打算。也因此,才把无名大师推出来作为天台宗武学的一代宗师,竟然一反常规地走起武学道路来。如果在梅山大学宣讲天台宗的教义,就等于在武林中把天台宗作为佛教宗派中的第一教派,这样的话,天台宗的地位就大不相同了,双方可以说是一拍即合。所以宋力忠和李远方都认为,请方丈大师来客串教授不但没有任何问题,搞不好还能派出更多的高人来充实梅山大学的教职员工队伍。

  从家里回梅山镇路过天台的时候,李远方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应该到国清寺去一趟,同时把自己应该去的理由跟钱乐敏说了出来。钱乐敏一听笑了,说道:“我是不是应该给丁爷爷打个电话,让他在宋大师去国清寺之前先做好防洪准备?”李远方不明所以,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钱乐敏笑出了声来,然后说道:“一行到此水西流啊!”

  一进小会议室,看到大家都在忙着,李远方先站在旁边看了一会,等到钱老抬起头来问他:“远方,你明天上午就要回去了,还有什么事情要交待的吗?”李远方一本正经地说道:“舅公,宋师兄可以完全信任的,以后我们不要对他有任何顾虑!”钱老奇怪地打量了他一番,问道:“你指的是什么?”

  要具体地解释宋力忠之所有可以完全信任的理由,只有把“天道”、“宿命”这些玄之又玄、被一般人认为是迷信的东西搬出来,那些理由,向陈老去解释他可能会接受,但想用这些理由去说服钱老,则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李远方只得说:“反正我有很充分的理由,舅公你相信就行了。”钱老皱着眉头再打量了李远方几眼,然后说道:“是不是跟玄学有关?”李远方惊讶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钱老听了一口气说:“你说宋先生连踩着树梢飞上山都可以,还有什么事情不可能发生的,我相信你就是了!”

  李远方前脚刚回古城,当天中午,从北京来了个段作家和万作家,另外还有经济日报社的路记者。这三个人,是从闻紫英那里得到的消息,特意来采访宋力忠的。

  段作家和万作家都是国内著名的人物传记作家,虽然从闻紫英那里得到了与宋力忠有关的情况,但像他们这样的名作家,当然要自重身份的。于是通过关系到国家有关部门以及经济日报社进行了初步了解,主要是看看那个二十年前的宋思国是不是真的像闻紫英所说的那样著名、那么厉害,另外也要看看现在的宋力忠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有没有可能是当年的宋思国,而同时具有两种身份的宋力忠本人,有没有让他们这样的名作家出手的必要。虽然是二十多年以前的事情了,但因为当时在美国信息产业就已经有一定程度的发展,宋思国又实在是太有名,所以查起宋思国的资料来比较方便,几乎当天就得到了所有的资料。但调查起宋力忠却比较困难,只知道他是某个规模比较大的公司名义上的老板,做生意的手段特别高明,而且好像还练武功,在当地威望特别高,更多的就不好找了。但不管怎么的,现在的是个宋力忠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以他的地位,应该不会说假话,所以宋力忠就是宋思国应该可以相信。

  为了提高成功的把握,闻紫英打出去的不止一个电话,但找到的只有段作家和万作家两人,这两个作家的想法差不多,在调查取证的时候碰到了一块,两人一商量,既然是个这么厉害的人物,干脆一起合作写这篇人物传记算了。路记者则是在两位作家到报社进行调查的时候听说这件事的,以他敏感的职业触觉,认为这很可能是一条爆炸性的新闻,于是跟领导请示后,跟着两位作家一起到了梅山镇。

  对钱乐敏来说,宋力忠这种人物绝对是个值得关注的稀罕,所以当她从李远方家回到梅山镇,并由李远方带着见过宋力忠后,回头就给她老爹钱丰打了个电话。

  作为国内著名的经济学家,宋思国当年的大名,钱丰当然是如雷贯耳的,而且因为在官场上地位不同,钱丰还比钱老多知道一些内幕消息。宋思国当年的那份建议书,对国家制定市场经济政策起了很重要的作用,所以到了后来,每当在国家经济政策方面出现一些新的疑难问题的时候,当时的领导人都不无遗憾地说道:“要是找到宋思国就好了!”因为老领导经常这样说,现在的领导印象很深,尽管老领导已经去世多年了还记得比较清楚,所以在闲聊的时候曾经向钱丰等谋士提起过。

  钱丰和一般的官员不同,因为和李远方接触得比较多,知道所谓的那些江湖人背后是什么实力、都是什么样的地位。一个被称为“天下第一高手”的江湖中重量级人物,无论从个人能力还是在当地的势力、资产等方面都是非常惊人的,这样的人,肯定不会随便乱吹牛,如果不是事实,就不可能把两个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的身份凑到一起,何况这是从李远方口里说出来的,应该是事实。所以,当钱丰第二天上班的时候,特意向领导汇报了这个情况。

  目前国家正是经济和国际全面接轨、西部大开发、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的关键时刻,一个像宋思国这样的高人,当然是非常有价值的。就算经过这么多年宋思国已经变成了宋力忠,早就没有当年的风范了,但仅仅从完成老领导的一个心愿来说,确认一下宋力忠的身份也是非常有必要的,所以领导为之动容。

  钱丰是在上午开完一个小范围的政策研讨后在会场上直接把这事说出来的,当时在场的除了有关的领导和有关部门的负责人外,还有几个国内著名的经济、金融学家,这些专家中,有个来自香港特区的证监会高级顾问蒲之华。

  蒲之华是国际著名的银行家,辞去香港特区某委员会主席职务后,被证监会聘请为高级顾问,为正规中国的股票市场出谋划策。蒲之华当年也是在哈佛大学读的经济学博士,不过他入学比较晚,他在哈佛大学上学的时候,宋思国已经完成了博士后阶段在校任教了。所以虽然蒲之华的年龄要比宋思国大上几岁,算起来还算是宋思国的学生。因为大家都是中国人,宋思国的小提琴拉得特别好,蒲之华擅长欣赏西洋音乐,所以两人有种知音的味道,当年曾经是密友。

  因此,一听钱丰说起宋思国的消息,蒲之华比任何人都要激动,连领导在场也顾不上了,急声问道:“宋先生现在在什么地方,我想马上拜访他去!”都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级别越高的领导,就越是亲民,也越讲民主,所以在场的领导对蒲之华的逾越并不在意,笑着对钱丰说:“钱主任先回答蒲先生的问题吧!”

  于是,钱丰就把刚才没说完的宋力忠目前正在梅山镇,正准备和梅山集团一起筹建梅山大学的情况说了出来。听钱丰说完,领导笑了笑说:“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小了,梅山集团好像是你那个外甥、陈老的宝贝徒弟李远方开的吧,钱主任你的老父亲还是梅山集团的总裁是不是?”钱丰表情僵硬地点了点头。领导继续笑了笑说:“都说梅山集团的发展是个奇迹,如果背后有宋先生在出谋划策的话,那就没有什么奇怪了。哦,现在好像应该叫他宋大师了,当年国际著名的经济学家,竟然会隐姓埋名二十年,躲起来练什么武功,现在还成了天下第一高手,这让谁都想不到。”

  然后,领导说既然蒲之华和宋力忠是老相识,那干脆就由蒲之华带上几个人,代表中央政府和领导本人到梅山镇去拜访一下。如果宋力忠最近有时间的话,邀请他在方便的时候到北京来一趟,领导将代表政府设宴款待,以感谢宋力忠当年为国家所作出的重要贡献。领导的话说得很巧妙,让宋力忠“在方便的时候”到北京来一趟。到了领导这个位置,当然是知道那些所谓的江湖人都是什么人物。而且不管是当年的宋思国还是目前的天下第一高手的身份,宋力忠这个人都不能轻慢。对宋力忠表示出应有的尊重,还可以收到很好的宣传效果,比如说现在的领导比较亲民或者特别讲究民主什么的。

  一个二十多年没见面的知己朋友,对蒲之华的意义非常重大,所以得到领导的指示后,蒲之华当天下午就从北京出发到宁波,然后由宁波市政府派车送到了梅山镇。实际上,领导之所以让蒲之华去梅山镇,还有证实一下宋力忠的身份的目的,因为蒲之华和当年的宋思国是密友,肯定是一见面就能认出来。至于证实宋力忠的身份后怎么办,估计还要等到宋力忠到北京去一趟以后才能决定。不过,宋力忠就是宋思国这件事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所以同时跟蒲之华到梅山镇去的,除了有关方面的人员外,中央电视台和新华社等新闻媒体都派出了相应的记者一起去。

  蒲之华和宋力忠见面的一瞬间,绝对可以称作经典,被随行的中央电视台的摄影记者和新华社的摄影记者记录了下来,录像后来在世界各地的相关电视台上进行了播放,那张照片则成了许多报刊的封面。

  在蒲之华到梅山镇之前,宋力忠已经得到通知了,于是在蒲之华进到梅山集团的大门的时候,宋力忠就和钱老、李教授以及杨书记等地方政府官员在公司的办公大楼前等候。车进门后,蒲之华大老远地就让车停了下来,自己下车步行过去,给人的感觉像是到这里朝圣似的。老远看到宋力忠站得笔直的身躯,蒲之华的步伐就有些不稳,踉踉跄跄地冲到宋力忠面前,被宋力忠含笑地握住双手后,双手也将宋力忠的手抓得紧紧的,脖子僵直地转动了几下,根本说不出话来,只是泪流满面。

  宋力忠则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二十年了!”然后什么也不再说,也不向蒲之华介绍其他人,拉着他的手带他进了一楼大会议室。

  杨书记自从那天听李远方说出宋力忠的第二身份后,当天就找李远方详细了解了情况,不过他这个人比较谨慎,一直都放在心里,谁都没有告诉。直到接到通知北京将来人,才把他所了解到的情况向省里作了汇报,并亲自带人再度到梅山镇来接待蒲之华。

  由蒲之华证实了宋力忠的身份后,新闻媒体以最快的速度对宋力忠的传奇故事进行了报导。对宋力忠进行报导的,除了国内的新闻媒体外,因为他当年在国际经济界非常有名,而且从经济学家变成天下第一高手的故事也太富有传奇色彩,所以世界各地的许多新闻媒体都进行了报导。一时之间,宋力忠的大名传遍了世界各地,成为世界上被炒得最厉害的热点人物,在一段时间内,比世界上所有的政界要人和影视明星都要耀眼得多。当然,故事的版本跟当时钱老和李远方他们商量得一模一样,什么东西可以对外宣传、什么东西干脆瞒起来、什么东西换一种说法之类的,都做得非常利索。

  新闻媒体对宋力忠进行报导的时候,有的标题是《隐姓埋名二十年、一朝出山风雷动》,有的则以《二十年前的国际著名经济学家、二十年后的天下武林第一高手》为标题。商量办学方针的那天,宋力忠一句话震碎了一大半窗户玻璃,用武林中的话说是“声如惊雷”,所以武林中人给宋力忠起了个新的外号叫“雷神”。于是,有的新闻媒体就以《雷神出山、风雷震动》为标题来报导宋力忠。

  除了新闻媒体对宋力忠进行报导外,两位作家仅仅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就写完一部二十余万字的宋力忠的人物传记,并在见到宋力忠一个月后出版。后来还被译成好几种文字,在世界各地的报刊上连载。宋力忠那天的演讲,在李远方的安排下已经被拍了录像,这段录像因为成了宋力忠再度出山的象征,在后来卖了个天价。

  宋力忠几乎成了本年度世界上最热点的人物,与宋力忠的出山密切相关的梅山集团、梅山镇,也再一次成为世人关注的焦点,把“梅山”这个品牌炒得更热,也从世界范围内为梅山镇和会稽市吸引了大量的外资。当然,得益最大的无疑是梅山大学,连具体的方案都还没有制定的时候,就几乎成了一所国际上著名的大学、被新闻媒体称为“世界武学界的最高学府”。搞得钱老连申请报告都没有来得及打,有关部门就已经批准了他们的办学要求,主动提出让他们赶紧拿一份方案上去了。

  对宋力忠进行宣传是李远方同意了的,但他没有想到产生的影响会这么大,所以他不由为宋力忠担起心来,一方面担心会让宋力忠遭到“天遣”,一方面还担心一些对宋力忠的“天下第一高手”的名头不服的人会趁机来向他挑战。

  当他特意为这事过宋力忠联系,满脸惊慌地说出自己的担忧时,宋力忠潇洒地笑了笑说:“天遣目前应该不会,就算有,也会应到你身上,因为我现在等于是帮你打工,要是你害怕了的话,我们可以把声势搞小一点。至于有人向我挑战你就放心吧,我出山是万不得已的,一个武功练到我这个程度的人是没有争强好胜的心思了的,比我高的人、跟我差不多的人甚至跟我还有一些差距的人都不会找我。别的差得比较远的,在中国的没人敢来找我,外国人想来,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来的?因为他们的国家政府要考虑到政治影响,所以我不可能有这方面的麻烦。”

  既然宋力忠这么讲,李远方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否则就显得他自己害怕了似的,也像宋力忠那样一笑置之,然后不再提起。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230楼 发表于: 2007-11-20
~第二百三十一章 明争暗斗~

 

  回古城之前,李远方给郭海林打电话说不用亲自到机场接了,只要派上两个人,开上包括他自己那辆大吉普的两台车到机场去就行了。另外一台车把董国堂送回家,他自己出机场后直接北上去黄陵。

  李远方觉得自己必须马上到黄陵去一趟,他要到王梦遥的墓前去祭拜一次。自己准备和隋丽结婚了,应该告诉王梦遥一声。另外,按照宋力忠的说法,王梦遥是他自己遭受所谓的“天谴”的牺牲品,也要向王梦遥道声歉,以求王梦遥谅解。

  黄陵县城有一家梅山酒店的分店,就开在黄帝陵附近,离公墓也不远。严正平这人比较讲究,在周幸元的交待下,基本上每天都要替李远方在王梦遥的墓前放一束鲜花。每到那些中国的传统节日,还要备上三牲祭品,如果李远方来了,就跟着李远方去一趟公墓,因为他的父母也葬在公墓里,正好顺道,如果李远方因故没来,当他祭拜完自己的父母后,也会到王梦遥的墓前摆上祭品烧一些纸钱。总是麻烦严正平,李远方心里很过意不去,不过因为严正平是严老的本家侄孙,而李远方是严老的徒弟,从辈分上讲比严正平大一辈,于是严正平总用这个理由说这是他应该的,搞得李远方更不是味道。所以,如果不是传统的节日,只是自己一时兴起来祭拜王梦遥,或者是去望河县的途中经过,李远方一般是谁都不告诉,匆匆而来,然后匆匆而去。

  快到正月十五,到公墓来祭拜的人很多,所以在门口卖各种祭祀用品的人也很多,物品也比较全。以前的时候,如果不是严正平提前为他准备,而且也不是陪着叶黄一起来的话,李远方自己一般都是在墓前放上一束鲜花。或者是从路边的山上亲手采来的野花,或者是在路边的花店买来的红玫瑰,而且尽量是自己去采野花。李远方始终认为,亲手做的东西,就算再怎么不起眼、再怎么不值钱,从感情上讲,都要比花钱买来的最稀罕的东西有价值得多,而王梦遥也应该更喜欢他亲手采来的那些野花吧!不过这一次,因为去祭拜无名大师前奶奶的一番交待,再加上跟宋力忠进一步接触后对传统的“宿命”之类的东西有了更深的认识,竟然也变得注重起这些形式来。在公墓的门口买了一大堆东西,然后在王梦遥的墓前摆开烧了起来。

  随着所有的纸制祭品全都化成了灰烬,袅袅的清烟消散之后,李远方的心好像也随着火堆的熄灭而变冷了似的,在墓前伫立良久,然后收拾心情到严老家去了。

  严老仿佛早就知道李远方要来似的,没有像往常那样在楼上呆着,而是在楼下客厅里坐着,还泡上了一壶茶。听到李远方在门外和他儿子说话的声音就一直往门外看,等到李远方进门,喊了一声“师父”,严老没有答应,只是点了一下头,然后示意他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坐下之后,李远方按照惯例问了严老的身体情况和家里过年的一些情况,严老也问了一下李远方的长辈的身体状况。然后,李远方打开随身带着的笔记本电脑,把他在茅台镇拍的那些录像和照片放给严老看。看了一会,严老也没说什么,只是说到时候把光盘留下,他自己慢慢研究。趁这机会,李远方也把梅山镇的一份资料调了出来,指着图像对严老说出准备办梅山大学的事情,并指明大学将办在镇上的哪个位置,又要把哪两座山给推掉变成平地。

  李远方一指到将被推掉的两座山,严老的神色就一变,说道:“好!一荣俱荣、一衰俱衰!”看到李远方询问的目光,严老指着整个梅山镇的俯瞰照片说:“光是个梅山水库大坝,风水是留住了,也集中到你梅山集团去了,但是满易招损、盛极必衰,对你来说不一定是好事。把这两座山推掉,对梅山集团的风水基本上没有什么影响,但等于把整个梅山镇变成了风水道场,虽然会分走几分红运,但也要和你一起来应劫,对劫数来说,一人担和万人担,这就大不一样了。”

  然后严老再指着将要变成梅山大学的那块地方继续说道:“这个地方,等到那两座山被推掉后,也会变成一个风水集中之地,这是个学校,来的人是全国和世界各地的,而且随时补充经常更替,住在学校里的人和他们背后关联的人,比梅山镇本身多了不知多少倍,这些人各有天运,命运和梅山镇这个地方有密不可分的联系,分担走的劫数就更多了。宋先生这一招确实是神来之笔,本来我还有些担心,宋先生到梅山镇给你们帮忙后,他身上的劫数就要分摊一大部分到你身上,但他用这种方法破劫,连你都能从中受益菲浅。宋先生真乃神人也!有机会的时候,我得跟他见上一面,好好探讨一下。”

  严老这一番话又是“红运”又是“劫数”的,把李远方说得直迷糊,不过心情却因此好了许多。前些天在梅山镇被宋力忠“天谴”、“天谴”的说得他自己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本来特别担心从严老这里听到更加让自己难以接受的东西,没想到从严老这里听到的却是好消息,但他还是为一件事担心,就问了严老:“师父,把劫数分摊到那么多人身上,是不是有伤天和?”

  严老捋了捋胡须说:“非也非也,红运分开后不会变少,劫数摊开后则会变小,这些人分担的红运要比劫数多得多,这么多人,分到每个人身上的劫数几乎没有多少。再说有得必有失,不可以光担红运而不担劫数的,你放心吧。宋先生这一手,等于是逆天行事。本来我还很为你担心,但现在有宋先生帮你把着,我就放心了,说不定呢,从此以后你的命相就变得跟以前大不相同了!”发现李远方好像越听越迷糊的样子,严老解释说:“像宋先生这样的人,连天运都可以改变,我是看不准的,所以宋先生这一来,你的命相就完全变了,到底以后会怎么样,我更说不准了,所以我以前跟你说的话,你就不用再放在心上,向宋先生学一学,想办法跟老天爷去斗一斗就行了。”但在李远方被他说得满脸欣喜的时候,严老的眼中却闪过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异色,好像是担忧,又好像是无可奈何,但没有被正在神情激昂中的李远方发现。

  趁着这个高兴劲,李远方兴冲冲地把邀请严老到梅山大学执教的想法说了出来。没想严老却摇了摇头,说道:“远方,我学的都是玄学,基本上是现代科学所不容的,如果让我到一个传授计算机、经济学知识的大学里去教学生,可能不大合适。再说我这么多年懒散惯了,这里和梅山镇那边的生活习惯和风俗都不同,我到那边可能会不习惯。”

  不过李远方是无论如何都要把严老请过去的,把自己的几个师父都接到自己的地盘上养老尽点孝心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为了对付张有志。

  作出联合办学的决定后,除了李远方自己和宋力忠以及鲁仲明外,张有志的积极性是最高的,承诺的投资额比宋力忠还要多,还主动提出到学校里讲授他们一些道家经典,如果有必要的话,还可以把他的一些长辈请出山。张有志作为天师门人,以他在道家理论上的造诣,跑到梅山大学来讲学是绰绰有余的,但不管是李远方自己还是宋力忠,对张有志其人都有些防备。因为他们天师道的辉煌历史大家都是知道的,如果张有志到了梅山大学,把这里当成宣传他们天师道的教义的场所,会造成什么后果真不好说。所以,宋力忠表面上是答应了,但私下里要求李远方一定要把严老请出山,不管张有志的造诣有多深,但从讲课教学生的能力和技巧来讲,和严老这个以卜卦算命为业的高人是没法比的,就算张有志和严老一样,都在梅山大学当老师,但因为严老教得比张有志生动得多,到最后对学生影响也就最大。

  另外,因为张有志他们天师道的道场在河西省,南乡一直是他的势力范围,而且凭着天师道历代以来的积累,财力之雄厚比起宋力忠来只强不弱,所以在“盘庚计划”中,得益最大的将是张有志。一个控制了新首都经济圈最大份额的张有志本来就已经比较危险,如果再让他把天师道的思想灌输给梅山大学里的学生,把大量学生变成他天师道的信徒,这就更不得了。所以连宋力忠这样半仙似的人物,一听张有志要到梅山大学来讲课都皱起了眉头。和张有志相比,严老无门无派,只要不开风水占卜课,到时候传授的就是纯粹的道家经典理论,是最符合梅山大学的办学方针的。当然,不管是钱老李远方还是宋力忠,都是绝对不可能同意在大学里开起风水占卜课的,连国清寺的方丈来讲学时候的教学内容也要受到限制,尽量多讲纯粹的理论,少讲怎么念佛持修之类的东西。

  李远方心里很明白,虽然现在说得好好的,但“盘庚计划”早晚会成为各方面势力争取最大利益的一个战场。受到梅山镇聚会的口头承诺的约束,这些与会的江湖好汉自己的势力可能不会超出当时给他们分配的地盘,但他们可以给自己的亲朋故旧通风报信,或者暗中支持别的势力来争夺地盘。只要在梅山镇聚会的这帮人的动作稍慢一点,不是按照统一的计划在正月十六就开始全面行动,只要有谁拖上个把星期,原来分配给他的地盘肯定会被别的人占领。所以李远方一直都很担心,自己到时候能不能协调好这个统一行动,所以巴不得宋力忠把这个担子挑过去,以宋力忠的能力和威望,至少比他自己要好得多。

  和“盘庚计划”类似,梅山大学也早晚会成为江湖势力夺地盘的一个新战场,虽然参加这场战争的人要比“盘庚计划”少得多。看到这个武学界最高学府将造成的影响后,几乎所有的与会武林同道都要求自己或者派人到学校来任教。因为大家心里都很清楚,谁教出来的学生,到时候肯定会多多少少受到自己的业师的影响,等到以后进行势力分配或者进行联合什么的,弟子越多的人,得到的利益也就越大了。一般的武林同道只要求自己人过来教武功,而像张有志这样更有心计的人,意识到理论课教学影响更大,强烈要求把自己的人派过来教授那些佛道之类的经典著作。张有志干脆要求自己亲自来,而且他可以每个星期上三次课,每次上课都是上午直接从南乡坐飞机过来,下午讲完课后再坐飞机回去,不仅承诺自己掏腰包出路费,也不怕一天到晚跑来跑去的累得慌。

  而且和“盘庚计划”所不同的是,梅山大学从表面上讲没有什么政治风险,不存在什么为了避免受到政府干预而必须严格按照统一指挥进行行动的问题。从表面上看来,所有来教学的要求都是好意,而且大家在江湖上地位都差不多,不能说你老先生武功太差不能来,那样的话也太不给面子了,所以基本上应该来者不拒,这样的话,事情就不好办了。所以,宋力忠和李远方只能用一些更加巧妙的办法来取得尽量大的主动权。比如多找一些与自己关系比较密切的武林前辈,用这些辈分高得多的武林前辈来当挡箭牌。要是一种功夫已经有一个武林前辈在教了,别的辈分低一些的人当然就不好来抢这个位置了。或者从教学的有效性角度出发,找一些在教学上更有水平的人来和别人进行竞争。

  严老没有想到,只是一个简单地请他出山当老师,竟然会有这样的深层次原因在里面,叹了一口长气说道:“宋先生真神人也!办学移民修改天运是与天相斗,移山为田是与地相斗,而这事却是与人相斗。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逆天行事而无往不利,让老朽望尘莫及。如果能经常与宋先生相聚探讨,是人生一大乐事!”

  于是,严老痛快地答应了李远方的要求,准备等到梅山大学筹建完毕后,就搬到梅山镇去住。严老那个残疾的儿子已经去世多年,痴呆的女儿倒还活得比较自在。对这个快四十岁了却几乎没有任何生活自理能力的女儿,严老始终不大放心,在李远方的建议下,严老打算把女儿带到梅山镇去,家里这边,就交给小儿子去照顾算了。以后每年回来几趟,祭扫一下祖坟,再看一下这边的亲戚儿孙。本来李远方是想把严老的小儿子一家也一起接过去的,但严老没有同意,说家里这边不能没人照看。而且严老的儿子基本上没出过远门,对梅山镇这样生活习惯和黄陵县截然不同的地方不一定能过得惯,连他自己都不大愿意去,李远方就只好算了。

  李远方只在严老家呆到半下午,把话说完就回古城去了,刚到泾阳地界的时候,鲁仲明给他打了个电话,说让他晚上过去一起吃饭,同时最好把陈新华也一起请去。鲁仲明请自己吃饭是很正常的事情,但要把陈新华也一起请上,李远方就搞不明白了,免不了要问鲁仲明到底是为什么。

  鲁仲明无可奈何地说道:“还不是雷大叔他老人家搞的事!前天我回来后跟他说,我们要在梅山镇办个大学教武学,他就让我赶紧找你,说他去当校长不错。我说我们准备请陈老当校长,他就泄了气,说实在不行当个武学院的院长也行。我说武学院的院长已经安排宋师兄当,他就有些不服气,说宋师兄虽然听说武功不错,但比起他来太年轻了些,在江湖上没有什么威望,所以还是他来当更合适些。我说不过他,只能说等你回来再让他跟你商量,所以他这两天就一天到晚在我办公室呆着,就怕我接到你回来的消息后瞒着他。刚才董教授给我打电话说你们已经回古城了,正好被他在旁边听到,就让我给你打电话让你过来。我说你到黄陵去了,他一想就想到你肯定是去请严老前辈去了,所以跟我嘟嘟囔囔地发了老半天牢骚,怪我不提前把办学校的事情告诉他,害得被别人抢了先。然后不知怎么的想起陈师长来了,说既然陈老是校长,把你和陈师长两个都叫过来,一方面做你的工作,另一方面再通过陈师长到陈老那里说点好话,让他当个院长算了。刚跟我说完话就跑了,说他去帮我们这个大学拉点人手去。”

  雷老的老玩童性格,李远方是经常领教的,听鲁仲明这么说,也苦笑着说道:“鲁师兄,你说他老人家到底是想找个理由到梅山镇去天天喝好酒呢,也是真的想过个官瘾?”鲁仲明笑了笑说:“我看两样都有,但比起来还是喝酒更重要些,他这人年纪是大了,但最喜欢玩那些小孩子的心思,要是他去了,你没实现他的愿望没让他当上院长什么的,作为补偿,你总得多给他点好酒喝吧,所以只要你答应不管他去干什么工作酒都可以随便喝的话,我看他马上就要把当院长的事情给忘了。”李远方心想都说“知父莫若子”,鲁仲明父亲去得早,雷老就相当于老父亲似的,所以对雷老的心思摸得比谁都透,事实肯定和鲁仲明说的一样。雷老和张有志那些人不同,不可能有什么野心,就算鲁仲明想借这个机会培植自己在江湖上的势力,以雷老的性格也不一定会配合,所以他的目的应该只是想找个喝酒的好地方,这就和小孩子找借口让大人给他买糖吃是一样的。

  接完鲁仲明的电话后,李远方就联系了陈新华,一开口就说:“师兄我回来了,晚上你有时间吗?”陈新华说:“没时间也得挤时间,听文龙说你们过几天要到北京去了,一去小半年的,我得给你们两个设宴送一下行。”

  还没等李远方说不用,陈新华接着就说道:“远方,前天老头子给我打了个电话,从头跟我笑到晚,笑得还特别响,跟捡到个宝似的。听说你准备办个大学,要把他请过去当校长是不是?”李远方说:“是有这么回事,具体的我们等会见面的时候我再向你详细解释吧!”

  陈新华笑了起来说道:“不用你解释我也知道得差不多了,老头子在电话里跟我吹了老半天牛,说让他来当这个校长是多么多么地合适,当了这个校长后是多么多么地有意义。昨天进军也为这件事给我打电话了,特地跟我说这件事,我在北京的一些同学和战友也给我打了电话。我看这次老头子是有点兴奋过头,这两天肯定是一天到晚都忙着把这件事通知他那帮老朋友,所以现在差不多整个北京城都知道他要到梅山大学当校长,而且这个大学还是他徒弟开的。”

  觉得陈新华的态度好像有些特别,李远方小心翼翼地问道:“师兄,你的意见呢?”陈新华说道:“我完全同意,只是心里有些不平衡吧。我到古城来已经五六年了,好几次邀请老头子到我这里来住几天他都没来,你现在大学还没办起来他就把风声给放出去了,还不是去住几天,而是准备一直住在你那里。我说老头子也太厚此薄彼了,难怪大家都说他对你这个徒弟比对我这个儿子都好。”说完后,陈新华就呵呵大笑了起来。

  陈新华说的是事实,把李远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不过他也知道陈新华这么说并不是对他有什么意见,只是发一下牢骚而已。陈老这个人以前特别讲究,觉得要是自己到陈新华这里来看一看,怕人家说他来给自己儿子显后台摆威风,从而影响到陈新华在下面的口碑,所以从陈新华当兵的第一天起,都二十多年了,从来没到陈新华的部队看过他一次,甚至退下来十多年了,还一直坚持着这条原则。

  所以李远方也陪着陈新华笑了几声,然后把鲁仲明的邀请告诉了陈新华,陈新华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我还是去吧,不然的话雷老人家可能会有意见,说我不给他面子,到时候到老头子那里去告状。我自己开车去就行了,你最好去把文龙也接过去,文龙对付起雷老人家有一套,有他帮你忙,你就轻松多了。”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231楼 发表于: 2007-11-20
~第二百三十二章 愿者上钩~

 

  董文龙这段时间一直在行星数据,一天到晚和程乐天混在一起,连家都很少回,所以要找董文龙就得到行星数据去。从黄陵回家,把大部分从梅山镇带回来的东西放在家里后,李远方就去了行星数据,在家里连口水都没有喝,所以在半路上忍不住望着天空在心里喊道:“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呢?”别人一到放假的时候都是出去旅游什么的,他则是越到放假的时候越忙,这两年连个年都过不安生,难道这就是事业成功所必须付出的代价吗?

  到了行星数据,先去找了郭海林,把梅山大学的一些大致方案跟郭海林说了起来,以为怎么都得费一番功夫的,没想郭海林连话都没让他说完,笑着说道:“这事你做主就行,我百分百支持,不说别的,连陈老他老人家都出山了,肯定是没问题的。等详细的计划出来后给我一份,我按照计划配合行动。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又有那么多的老前辈在那里把关,还有什么说的,所以意见我也就用不着提了。”

  然后郭海林告诉李远方说目前他在信息安全局里的职务进行了调整,从驻西部省办事处主任变成了局总部的一个特殊部门下属的一个分部的副主任。那个部门李远方知道,基本上是个虚拟的部门,除了几个管管工资表和档案的普通工作人员外,在里面挂职的几乎没有一个在那里上班的,有的只相当于顾问性质,有的则是从某个关键岗位退下来又升不上去、为了解决级别问题而挂在那里、摆个一两年然后退休走人的。他自己跟郭海林差不多,也是那个部门的挂职副主任,只是级别上好像高一点。所以一听郭海林说他也被挂到那个部门了,就有些内疚地说道:“老郭,这样是不是耽误了你的前途,挂到那里是个虚职,你就一点实权也没有,以后再想上去就难了!”

  郭海林却笑着说:“远方你别担心,我对这个安排是特别满意的,从级别上讲,我从去年初到现在,只不过一年多的功夫连升了三级,简直比坐直升飞机还快,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到我现在这个级别后,再往上升实职就只能当副局长跟马局长平起平坐了,一般来说是不可能的,所以基本上已经到了头,没有再往上升的可能了。就算以后混不到实职,但级别在那里摆着,应有的待遇一点都不会少。而且我和别人不同的是,我现在负责的是行星数据,行星数据从技术力量上讲是局里所有的下属单位中最强的,还担负‘盘古计划’的重任,重要性不比如何一个关键部门的负责人差,在局总部的地位也绝对不低。再说你对我特别信任,除了你之外,财务、行政等方面不受任何人的制约,从权力角度讲,比局里的那些人只大不小。‘盘古计划’完全成功后会产生什么结果,别人都不清楚,我们两个还是知道的,所以对我来说,就算是马局长现在提出跟我换个位置干我都不同意的,你说是不是?其实呢,我真想好好地向你说声谢谢,但你不讲究这些形式,我就放在心里,大家心照不宣就行了。”

  真正的“盘古计划”,和花半个月时间制定出来后报给马进军的方案是有区别的,被瞒下了几个最关键性的内容,而且在整个行星数据里,目前也只有李远方和郭海林两个人知道。在到北京汇报的时候,那些内容以“这种事以前没有先例,还需要慢慢摸索”为由被李远方轻描淡写地带了过去,但在李远方和郭海林这边,却是有一个特别详细的实施方案的,而且一直在不断的完善和补充中。李远方和郭海林心里都很清楚,只要在真正的方案开始实施后,能在不被有心人密切关注、并且不被官方干预的情况下过上个一年半载,为计划发全面展开争取到必要的时间,到时候任何人都不能中止“盘古计划”的继续进行。否则的话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将造成特别严重的后果。当这个计划被制定出来之后,郭海林就和李远方绑得死死的,想不互相完全信任都不行。所以从那一天起,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有了突飞猛进的变化。所以郭海林说的是实话,和“盘古计划”将带来的地位相比,马进军的位置,郭海林确实没有什么兴趣去坐。

  于是李远方呵呵笑了一声不再啰嗦,向郭海林问了一些公司的具体事务后问道:“文龙和乐天两个这两天都在干什么,过几天我就要带他们去北京了,他们自己的工作交待好没有?”郭海林皱着眉头说:“本来他们两个就没有什么实在事,也没有什么好交待的,不过这两天这两个人总是神神秘秘的关在一个房间里不知道搞什么名堂。初十、十一的时候乐天找了吴显和任泠好几次,缠着他们把你在年前传过来的‘无支祈’的代码分析了一遍,不知道有什么目的?”

  “无支祈”其实就是“蚩尤”的限制版,是李远方特意为梅奉起准备的,在智能化程度上比蚩尤低得多,危险性也低得多,几乎是可以完全控制的。年前的时候,李远方把自己改进后的“无支祈”传回了行星数据,让公司里的这帮专家研究一下,给他提供一些参考意见。

  之所以把这个限制版叫做“无支祈”,只因为无支祈也是传说中的上古魔神,据说曾经是蚩尤手下的得力大将,蚩尤被黄帝灭了之后,无支祈则找地方躲了起来,后来大禹治水的时候在应龙的帮助下才把无支祈降伏。但因为无支祈的生命力特别强,以大禹的神力都杀之不死,只能把它镇在某座山下。远古传说,如果谁将无支祈释放出来的话,就会给这个世界带来很大的灾难。当然,也有传说无支祈是大禹治水时的得力助手,曾经帮助大禹和河伯相斗,为治水立下了汗马功劳。不过李远方比较倾向于把无支祈当成蚩尤的手下,就把“蚩尤”的限制版叫做“无支祈”。

  无支祈是被镇在山下的,魔力受到了限制,起不了多大风浪,所以和“蚩尤”相比,“无支祈”几乎是无害的。因此听郭海林这么一说,李远方就无所谓地笑了笑说:“没玩‘蚩尤’就行,‘无支祈’再怎么玩也出不了多大事,让他们玩去吧!”然后问郭海林说:“晚上有什么事情没有,要不我们跟文龙一起到鲁师兄那里吃顿饭去,陈师兄也去的。”

  郭海林说:“这两天没什么事,我们一起去也行,但鲁总没请我,我去算是不速之客,不大好吧!”李远方笑了笑说:“没关系,我和鲁师兄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其实今晚不是鲁师兄请我们,而是雷老人家要搞什么名堂,所以陈师兄就特意让我把文龙带过去对付他,你去了多个人帮忙,到时候好对付些。”郭海林呵呵笑了起来说:“那位雷老人家确实有趣,跟个老玩童似的,跟文龙两个一见面就会爆炸,把文龙找过去,他肯定会被抢白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但是到底为什么事情,搞得你这么紧张?”

  李远方把雷老想当院长的事情跟郭海林说了出来,听李远方说完,郭海林沉默了起来,然后有些担心地说:“这样的一个学校,以后勾心斗角会很厉害吧!”李远方奸奸地笑了笑说:“所以我把我师父请过去,有他在那里坐镇,至少没人跟他抢校长的位置,再说还有宋力忠这个神人,有他在那里,谁都没法跟他玩。”

  郭海林想了一下,疑惑地问道:“宋力忠,是不是四川那个一年到头见不到人的大老板,他有那么厉害吗?”李远方站了起来,感慨道:“这才是个真正的厉害人物,老郭你不知道,他是哈佛大学的经济学博士,在哈佛大学当了两年多教授,二十年前是国际上著名的经济学家、金融学家,哦,忘了说了,以前他不叫这个名字,而叫宋思国。”一听说“宋思国”这三个字,郭海林的嘴就张得老大,然后说道:“是这个人,我以前在安全部门的时候,听一些老前辈说过,当时上头指示挖地三尺都要把这个人找出来,但费了很大的功夫都没有一点效果,所以这事是我们当时最失败的一项任务。要这个宋力忠真的是宋思国的话,无论从学术水平还是办事的手腕上讲,一般人确实没法跟他玩,光是他保密的功夫,就值得我们好好学习了。”

  李远方有些自豪地说:“宋师兄不光这方面厉害,现在还被称为江湖上称为天下第一高手,武功是很厉害的,过两天新闻媒体可能要对他进行宣传,到时候你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而且,现在宋师兄跟我的关系就像我们之间的关系一样,是个可以完全信任的人。”

  郭海林“哦”了一声,不再问与宋力忠有关的问题,对李远方挤了挤眼睛说:“既然雷老人家的积极性很高,我们就可以用点特别的手段,来个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不管他怎么说,你都坚决不答应他的要求,理由就说因为他没有什么文化,不像宋力忠那样以前是博士教授,所以连到大学里当老师都不够资格。然后让文龙刺激他,说他最多也就够资格到梅山大学看个大门扫个地吧。先来个漫天要价,把他搞泄气了我们再落地还钱,让他老老实实地按照我们的安排去做。”郭海林这话说得有趣,李远方笑出了声来,说道:“老郭你这人太坏了,这样一搞,他老人家非被气个半死不可。”郭海林一脸无辜地说:“我这是为他好,想办法给他找个最合适的位置。”

  跟郭海林说完话,因为不大放心,李远方去看了一下董文龙和程乐天。不知道确实是什么事也没干还是听说李远方回来了故意装出来的,这两个人竟然老老实实地在守着机房,见到李远方进来了,连表情都没有多大变化,只是简单地打了个招呼。但李远方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按照程乐天平时的习惯,要是看到他来了,一般都会故意装出一副热情样子,又是搬椅子又是倒茶的,但今天程乐天的表现也太平静了些。而董文龙则像捡到什么宝贝似的,看上去有些从心里往外笑的味道,和他平时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大不相同。李远方不好明着问他们这两天在都干了些什么,否则的话,董文龙还好说,程乐天则肯定会回头就去找郭海林的麻烦,说郭海林在背后打小报告。

  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什么,跟董文龙说了一声晚上一起到鲁仲明那里吃饭后,就到开发部找任泠等人研究“无支祈”的改进以及了解盘古平台的最新进展情况去了。

  晚上的时候,当李远方带着郭海林和董文龙到了鲁仲明约定的那个饭店的包房时,惊奇地发现除了意料中的鲁仲明、陈新华、雷老、孟老等人外,竟然还有许多熟面孔,包括吴老画家等十几个经常在梅山酒店和雷老一起喝茶的老学者老教授,连彭教授都俨然在座。一看这架势,李远方就想起难怪下午的时候鲁仲明说雷老去拉人手去了,搞了半天真的跑去招兵买马。

  看到这帮老家伙在眼前出现,李远方的心情基本上以“喜出望外”为主。要办梅山大学,资金是一方面,最主要是还是得请到一大批够份量的专家教授,这样的话才能把梅山大学的地位提到一定的高度。而所需要的专家教授,不能光是宋力忠和钱老、李教授那样的经济学家,而应该是各个专业的都有一些,基础学科的更是特别关键。因为宋力忠提出了加大中华传统文化教学的力度,大学里还需要几个中文、书法、国画、音乐方面的高人。如果让钱老和李教授出马去请人,请起数学、物理教授来可能比较方便,但像吴老画家这样的人,则因为在工作生活中没有交集,基本上很难请到。而眼前的这帮老家伙,除了彭教授和另外两位教授之外,别的不是画家、书法家、作家就是搞别的艺术门类的,都是梅山大学最需要的。而且和别的人不同的是,这几个老家伙基本上每天都到梅山酒店去聚会,对梅山酒和梅山茶的评价很高,对梅山集团的企业文化也比较欣赏,总体上说,对“梅山”这个品牌已经有了一定的认同感,把他们请到梅山大学去,比花天价到别的地方请人要合适得多。因此,李远方先向彭教授问了声好后,非常热情非常亲热地在彭教授的介绍下跟别的老家伙打起招呼来。

  雷老看到李远方进来的时候,像电影中演的武林高手那样背着手,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对李远方爱理不理的。但当他看到从郭海林身后钻出来的董文龙时,脸却变了一下,开始有些不大自然来,可见平时他被董文龙捉弄得够呛,一见到就有些心虚。路上过来的时候,李远方已经跟董文龙说清让他一起来的目的了,所以入座的时候董文龙故意挨着雷老,他一坐下,雷老就露出了戒备的神色,看上去特别有趣。

  因为找不到话因,坐下老半天,大家说的都是这个年过得怎么样,新年又有什么新打算等等的,李远方和董文龙干脆一句话都不说。到了后来,估计雷老实在是忍不住了,扭捏了半天才向李远方问道:“远方啊,听说你们要办所大学是不是?”比起平时来,雷老说话的态度特别客气,语调尽量地柔和,在他那张老脸的衬托下,显得特别怪异,所以他话刚出口董文龙就忍不住笑了,刚喝进去的一口酒都差点喷了出来。明知董文龙是在笑他,但雷老却一反常态地没有发作,而是期待地看着李远方等着他回答。

  李远方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然后装出一副神秘的样子对雷老说:“雷老叔,你知道四川那个宋力忠以前是干什么的吗?”雷老被李远方问得一愣,皱着眉头想了一会,然后说道:“我听说他这个人一天到晚都神神秘秘的,他不会是黑道上的吧,以前卖过白粉军火什么的。”李远方摇了摇头说:“老叔你想到哪里去了,宋师兄怎么可能干那种事呢,不是的,不是的。”

  李远方这一卖关子,雷老的兴致就上来了,将脑袋向李远方这边凑近了一点说:“到底是干什么的,能不能说?”李远方打了个呵呵,然后说道:“你们谁都想不到,宋师兄以前是美国哈佛大学的经济学博士,在哈佛大学当了两年教授,世界著名经济学家。”

  一听这话雷老的眼睛瞪得老大,然后露出一副不屑的样子,指着李远方对彭教授说:“彭老弟你管一管,你这徒弟又调戏我来了,宋力忠是博士,还是教授,打死我也不信,照他这么说的话,我还像你一样是博士生导师呢!”

  李远方没有理他,对坐在彭教授身边的一个老教授说:“钟教授,你是搞经济的,听说过宋思国这个名字吗,二十年前好像挺有名的。”钟教授一震,想了老半天才说道:“你说的是宋思国,这人我知道,那个时候被人称为学术界的明星,海外华人的骄傲。”然后问李远方道:“远方,你说的那个宋力忠现在多大年纪了?”李远方回答说:“虚岁五十五岁吧好像。”钟教授点了点头说:“从年龄上讲差不多,有可能,你从什么地方听说的?”

  这个时候雷老连嘴都张开了,李远方有趣地看了雷老一眼,对钟教授说:“开始的时候是他自己告诉我的,今天下午他以前的老朋友蒲之华专程从北京赶到梅山镇,证实了他的身份,我估计从明天开始各大新闻媒体要开始报导这件事了。”

  他们的一问一答引起了彭教授的注意,问钟教授说:“老钟,这个宋思国很厉害吗?”钟教授表情凝重地点了点头说:“不是一般的厉害,是特别厉害。”然后转过头问李远方:“远方,听雷老哥说你们要办个梅山大学,让宋力忠当武学院院长是不是,像他这样的人,当个大学校长也够资格的,为什么不干脆让他当校长呢?”

  钟教授这么一说雷老就来劲了,赶紧说道:“是的,是的,干脆让他当校长,把院长的位置让出给我当算了。既然他真的是博士教授,校长我就不跟他争了,在下面当个院长就行了。你那个师父,都八十多岁的人了就不用凑这种热闹了,让他把机会让给我这个年轻人吧!”

  雷老已经七十多岁了,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竟然自称为“年轻人”,这下董文龙实在是怎么都忍不住了,哈哈地大笑了起来,笑得前俯后仰的,董文龙一笑,其他人也都跟着他笑了起来。雷老被大家笑得老脸红得像是一块红布,不大自然地问李远方道:“远方你说行不行吧!”然后转过头对陈新华说:“小陈师长你回去跟你家老头说一声,让他安心地在北京养老怎么样?”

  所有人都看着雷老笑没有说话,过了一会,等到董文龙笑停了,没大没小地拍了拍雷老的肩膀说:“我说老师伯,这校长院长可不是想当就能当的,至少得有点身份地位。”雷老不高兴地一把将董文龙的手打掉,不耐烦地说道:“我怎么没身份地位,我在江湖上的地位比他宋力忠要高多了吧!”

  董文龙故作庄重地摇了摇头说:“老师伯你弄错了,现在又不是玩江湖,是办大学,江湖上的地位是没有用的,你得有官方的身份,或者像宋师兄那样是个博士教授才行,要是没有一定的学历,想到里面去当个老师都不行。如果你老人家非要到学校里去凑一下热闹的话,我给你想点办法。比如你可以去帮他们看一下大门,以你在江湖上的地位,你老人家往门口一站,没有一个江湖屑小敢到梅山大学去捣乱。要不你去那里当一个扫地的也行,《天龙八部》那部小说你听说过吧,那里面最厉害的人就是一个扫地的老和尚,你要到梅山大学去扫地的话,肯定比那个老和尚还厉害,以后有人再写什么小说的话,肯定会把你写成第一高手。”

  所有的人都被董文龙的一番话逗得哈哈大笑起来,雷老则被气得连脸都胀红了,但他明知自己怎么都说不过董文龙的伶牙利齿,气得站了起来就想把董文龙揍一顿,但可能是想到在座的有十几个学者,他应该摆出一副斯文的样子来,举起拳头向董文龙扬了扬,然后气呼呼地坐下,变得垂头丧气起来。

  觉得已经达到应有的效果了,李远方朝鲁仲明使了个眼色,鲁仲明对雷老说道:“大叔,我看这校长院长什么的你老人家就别当了,免得别人说你闲话。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干脆到梅山大学武学院当个老师,去教学生擒拿格斗,要是你同意的话,我们替你跟陈老前辈和宋师兄说一说,让他们聘请你为教授怎么样?”

  一听到“教授”两个字,雷老的眼睛就亮了,急声问道:“真的可以当教授?”李远方理所当然地说:“当然可以了,凭你老人家的武功和在江湖上的地位,当个教授绰绰有余,要是你想去的话,除了梅山古酿数量有限我不能保证,别的酒,不管是什么品种的,你每天要多少我给你多少!当然了,另外还会按照教授的标准给你发工资的。”

  这下雷老高兴了,哈哈大笑起来:“好的好的,那我过几天就到梅山镇去报到,有酒就行,钱我不缺,工资就不用给我发了。”然后对彭教授他们说道:“你们几位老弟怎么样,愿不愿意跟我一块去?我听说梅山镇那地方山清水秀的,风景特别好,是个养老的好地方,连远方的那个师父都要从北京搬到那里去住。而且那个地方要好酒有好酒,要好茶有好茶,想吃什么全国各地的风味随便挑。”

  彭教授被雷老的这个突然转变逗笑了,说道:“雷老哥你就知道吃喝,这当老师可是要担责任的,你别把事情想得那么轻松。不过既然你都要去,如果远方不嫌弃的话,我也跟你一块去凑一下热闹算了,反正我以前答应过跟你一起游遍天下的。”

  雷老朝李远方扬了扬拳头说:“远方这娃敢不让你去我一拳头打扁他,这学校吗,是有暑假寒假的,我们放假的时候还是可以出去旅游的。而且现在我们算是给梅山集团帮忙,合办这个大学的人都是全国各地的大老板,以后我们出去旅游的时候他们肯定得负责接待,一分钱都不用花还吃得好玩得好。”雷老越想越美,说着说着又笑了起来。

  有雷老这番表现,李远方趁热打铁向这帮老家伙提出了到学校去任教的邀请。能被雷老请过来的,都是和他关系特别好的,来之前就已经让雷老做了半天工作,听说雷老要竞争院长校长什么的,准备帮这个老哥的忙、给他捧一下场的。现在虽然雷老没当成院长,但既然大家一起聚了大半年了,已经有很深的感情了,不大愿分开,而且雷老把条件说得那么好,又有彭教授作出了榜样,都非常痛快地答应了。

  这些老家伙受到雷老的江湖习气的长期影响,已经变比一般的学者教授大方得多,所以都像雷老这样,说有好酒好菜好茶招待、另外经常安排他们这帮老家伙出去旅游一番就行了,工资待遇什么的都无所谓。但李远方则保证说所有的待遇比起一般的大学来只高不低,就让这些人更加满意了。

  简单地吃一顿饭就找了十几个老教授学者,李远方觉得,这人要是运气好了起来,真是挡都挡不住。也难怪人们都说中国的许多事情都是在酒桌上办成的,在酒桌上办事,比其它任何时候都要方便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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