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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玄幻小说《红尘有梦》作者:永远的流浪者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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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40楼 发表于: 2007-11-19
~第四十一章有女叶黄~

 

  根据自己的设想,李远方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上网找那种可以和计算机进行连接的电子秤,最后在上海一家医疗器械公司的网站找到了适合自己需要的东西。和对方电话联系后,知道对方在古城就有一家代理商,于是第二天上午直接找到了那家代理商,自己试验一下这台仪器的性能后,当时就付款买了回来,先放在他自己的那栋房子里。

  随机带的软件,只能以数字形式显示当时的测量值,而没有即时记录的功能。于是,李远方不得不想办法破解了对方的测量软件,找到其中所用的关键函数,然后自己来编写所需要的测量软件。这种仪器是用串口和计算机进行连接的,原理很简单,只是把压力转换成电流信号,然后变成数字信号,由计算机对所输入的信号使用一定的函数规律进行处理,再显示出来而已。李远方所要做的,只是对输入的信号进行取样,然后按每秒一点的频率记录成曲线,相对来说是比较简单的,主要的功夫,倒都花在破解对方的软件上面。

  如果光是对体重进行记录的话,所采集的数据可能还不够。李远方想到老人家曾说过在他练功的时候发现他好像全身发出了毫光,决定再搞个红外线摄像头来同时记录他的练功情况,这样能得到更多的有用数据。红外线摄像头这种东西,不是能够在市场上随便买到的,幸好李远方有一大帮记者朋友,向他们解释说自己打算帮人做个红外监控系统,他们就帮他找了个来,可以直接接在电脑上用,软件也是现成的。

  在王梦遥家做这种试验,他担心王梦遥到时大惊小怪或者向他追问更多的东西,所以还是决定这件事只让自己一个人知道的好,还是等到自己的房子装修完了,在自己的地方试验比较好。他买的那栋房子,除了原先所计划的作为他那些伙伴的住处外,他又有了个在里面建个小实验室的打算。所以他打算把二楼全部留给自己,除了原有功能外,还要有实验室和练功室。为了这个新的打算,他不得不重新做了设计,交给常永宽及时更正。

  星期五的下午,按照和孔教授的约定,在董文龙的带领下,驱车去了交大。董文龙的父亲和孔教授是特别要好的朋友,董文龙上中学就在附近的交大的附中上,所以经常到孔教授的实验室来玩,轻车熟路的,没费劲就找到了地方。而且因为董文龙经常来,小伙子又天性比较开朗,和这里的人混得很熟,虽然现在他带了个外人来,实验大楼底下的保安根本连管都不管,打声招呼就让他上去了。上楼的路上,还有不少认识他的人和他打招呼。

  到孔教授的实验室门前,董文龙更是连门都没敲就直接推门进去了,比在自己家还随便。见董文龙这样,李远方也忘记了那些注意事项,换了鞋就直接往里面走,反而是董文龙因为那双鞋脱起来比较麻烦落在了后面。

  但李远方刚推开里间的门进去,就听到一声娇斥:“你是干什么的,谁让你进来的?”从一大堆仪器后面立起了一个穿白大褂的女孩子的身影,正圆瞪着双眼一脸旧社会地看着他。

  李远方心中产生的第一个概念就是“漂亮”,这个女孩子年纪和他相仿,长得非常漂亮,五官像是画出来似的,非常精致,一头乌黑的头发扎成一把马尾拖在脑后,而身上穿着的宽大的白大褂虽然遮起了她的身躯,让人看不出她的身材来,却给人一种特殊的味道。

  李远方从来没有被一个女孩子这样责问过,所以一时之间竟然愣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这个时候董文龙正好进来,就大声说:“是我,秋天姐!孔伯伯叫我们来的。”

  “谁让你叫我秋天姐的,快把门关上!”看到董文龙在李远方身后出现,这个女孩子又是一声责骂。李远方心里想:这个女孩子也太凶了点。骂完了董文龙,这个女孩子转头朝着李远方笑了一笑,像是冰封的大地上突然长出了鲜花似的,显得非常灿烂。李远方正在感慨这个女孩的脸上表情变化的丰富时,听到她说了一句:“你就是小虫子的偶像李远方吧,欢迎你,我是孔教授的研究生叶黄。”

  这又是“秋天姐”又是“小虫子”的,把李远方搞懵了,听到这个女孩说到她的名字,才总算明白了点究竟。叶子黄了的时候是秋天,所以董文龙调皮地叫她“秋天姐”,而她也不客气地把董文龙这个“龙”叫成“小虫子”。

  听到了外面的吵闹声,孔教授从实验室紧里面的办公室中走了出来,见到李远方,非常热情地向他打招呼,同时笑着解释说:“他们两个,从小就一天到晚吵个没完的,你不要见怪!”然后把李远方引进了他的办公室,留下叶黄和董文龙两人还在实验室里,像两只正在博斗的公鸡一样地争论着称呼问题。

  在办公室里,孔教授向李远方介绍起他这次想要李远方协助的研究内容。他的研究生叶黄出生于一个中医世家,父亲是著名的针灸方面的权威,母亲原来是交大历史系的一个副教授,目前都已经移民到美国去了。受家庭的影响,叶黄对针灸的原理比较感兴趣,所以在她的建议下,孔教授把这当作一个新课题进行研究,目前研究的目标是针灸治疗的物理学原理。从董文龙那里知道李远方会点穴,对穴位经脉的认识肯定是比较深的,而且李远方能发出真气给人治病,如果能用李远方发出体外的真气来直接研究,比任何别的途径都有效,所以希望李远方能够给他们一些帮助。

  李远方把自己那天晚上思考的结果和孔教授说了出来,说据他的分析,真气很可能就是一种电磁波,而经脉,类似于光导纤维或者是波导之类的,是电磁波的运行通路,而穴位则是运行路径中的一个个关键节点。所以在经脉运行不畅通的时候,对节点使用银针之类东西进行物理刺激,就起到了疏通的效果。

  在他进行分析的时候,孔教授时而插上一句,最后说:“你说得很有道理,从目前人类所拥有的知识来看,如果不是电也不是实体,就只能是电磁波了。看来我还真的找对人了,要是找别的人,想不到这个问题不说,而且也没有办法把真气发到体外,电磁波这东西,如果不是在通路上测,还真的很难办。”

  他们在讨论问题的时候,叶黄和董文龙早就进来了,见他们说得起劲,谁都没有插嘴。董文龙听着李远方的这一番长篇大论,仍然以他习惯性的崇拜目光望着李远方。而叶黄,随着李远方的话题的展开,时而皱一下眉头,时而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眼睛也是几乎一瞬不瞬地盯李远方看,看得李远方浑身怪不自在的。

  等到他们讨论得差不多了,叶黄禁不住问李远方:“如果到时候测出你发出来的真气真的是电磁波的话,在经脉中运行的东西是电磁波应该是没有什么疑义的,但你觉得这种电磁波在人体中的运行,怎么可能对人的身体产生这么大的作用呢?”

  这个问题,李远方没有仔细考虑过,所以只好说:“这可能和什么谐振之类的因素有关吧,不是说整个世界都处于运动状态吗,这种运动都是有规律的运动,肯定有一定的谐振关系在里面。人的经脉、细胞之类的也跑不出这种关系。像收音机一样,调谐好了就能发挥正常的作用,失谐了,就起不到应有的作用了。具体的我还没有想过,到时候我们再好好研究吧!”

  这些话,让在一边听着的董文龙满头雾水,但叶黄好像已经明白了李远方的意思,说:“你说得还挺有道理的,但你认为,这种电磁波到底是什么类型的电磁波呢,是长波、中波,还是红外线、可见光什么的?”

  李远方想了想,说:“我看还是微波的可能性大些,也可能是光波。如果是长波或者中波,对人体这样的物体,起不到多大影响。我发出的真气能对人产生作用,应该是波长比较短的电磁波,波长长的,早就穿透过去了,起不到什么效果的。”

  接下去,李远方和孔教授及叶黄三人商量了一下进行研究的具体方法以及需要准备的设备。孔教授的实验室里,目前只有一些测量电场和磁场的设备,如果事实真的如李远方所说是电磁波的话,就要重新准备设备。因为他们两个基本上接受了李远方的说法,所以决定还是等设备都准备好了再约时间。今天是测不了的,李远方在叶黄的介绍下参观了一下孔教授的实验室以后,就带着董文龙走了。

  临走的时候,李远方对孔教授说如果有些设备他们学校里没有,而且重新购置申请经费有困难的话,可以随时给他打电话,他可以给解决经费上的问题,只要把研究的具体数据给他一份就行了,因为他比他们更想得到一个确切的结论。他这一番话,让叶黄又一次对他瞪大了眼睛。董文龙见有机可乘,就在边上对叶黄说:“看不出来吧,我三哥可是个大富豪,可以连实验室连你都给买下来。”

  叶黄一听这话就火了,一边叫着“死虫子”一边追着打董文龙。趁他们打闹的时候,李远方简单地向孔教授解释了一下他自己目前的经济实力,然后在孔教授的感谢声中,走过去拉开了叶黄和董文龙两人。

  当李远方一走过去,叶黄就放开了董文龙,然后很不好意思地朝李远方笑了笑,让李远方再一次见识了她脸上表情变化的丰富性。

  在路上,李远方不禁问起董文龙:“你和那个叶黄从小就很熟?”董文龙便向他说起了叶黄的一些事情。

  据董文龙说,叶黄的母亲和董文龙的母亲以前在上大学的时候是同学,后来都留校当了老师,关系好得像是亲姐妹似的,所以他和叶黄是打打闹闹一起长大的。叶黄的父亲姓叶,母亲姓黄,所有就起了这个听上去有些怪怪的名字。叶黄这个人非常聪明,所以才十五岁就考上了大学,虽然现在都上了一年多研究生了,其实只比董文龙大三岁,比李远方还小几个月。不过因为上学上得太早,而且学习特别用功,和外界接触很少,性格上倒和董文龙差不多,所以像小时候一样,两个人一见面不是打就是闹的。

  介绍完了叶黄的基本情况,董文龙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李远方说:“我刚才发现她眼睛眨都不眨地一直盯着你看,是不是她看上你了,这事我过几天问问她去!”

  李远方见他又多事,气得说:“你别又胡闹了,再胡闹我以后就不再理你了。”

  董文龙还是没有说过瘾,继续说着:“我确实看到了吗,以前她从来不这么看人的,我还是得问问去。”李远方拿他没办法,只好说你要问就问吧,但不要把我给牵连进去,我可是有女朋友的。

  把董文龙送回了家,谢绝了董文龙母亲要他留下吃晚饭的邀请后,见时间还早,李远方就开车去了公司。

  到公司没有看到赵风,李远方就上楼去问王梦遥赵风哪里去了,王梦遥说:“他家里出了点事,我让他回家去了,刚走不到三个小时”。李远方急忙问出了什么事,王梦遥说好像是赵风的父亲让人打了。李远方问:“伤得重吗?”王梦遥说:“听说一只胳膊的骨头被打断了。”李远方说:“伤得还挺重的。”然后,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问王梦遥说:“那他手头的钱够用吗?”

  王梦遥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以为我那么不会做人啊,我先给他拿了两万块钱,如果不够的话,让他给我打电话,我找人给他送去。”

  听到这话李远方放了心,上前去搂住王梦遥亲了一口说:“我就知道你心肠很好的。”王梦遥推开他说:“别作怪,等会他们上来看到了不好!”然后说:“我让他到家搞清楚情况后尽快往回打个电话,看我们还能帮上点什么忙不。”

  从古城到赵风家,坐一般的客车要六个小时,赵风应该还在路上,现在着急也没有用。所以李远方在公司陪着王梦遥一直到下班,才带着她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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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41楼 发表于: 2007-11-19
~第四十二章义愤填膺~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赵风往王梦遥家打了个电话,电话是王梦遥先接的,听出是赵风的声音,就把电话给了李远方,让赵风和李远方直接说话。听完赵风所说的情况,李远方不由得义愤填膺。

  赵风家在本省北部的黄土高原上,当地没有什么资源,也没有别的什么经济项目,幸好因为靠近黄河,所以地里还能种点小麦和土豆什么的,有的地方还可以种一些水果,但也只能解决个温饱问题,所以青壮年大都到大城市或者南方去打工。赵风的父亲是个老实本份的农民,一家人平常除了种地获得点微薄的收入外,在赵风到李远方这里上班之前,没有别的经济来源。

  前天下午,乡里下来一帮人,到村里收一项乡里自己设立的集资款,村民因为没有钱都不大愿意交。赵风的父亲因为多说了几句,乡里的一个干部就动手打了他,赵父用手挡了几下,对方说他打人,就几个人一起上来打他,其中一个人还拿着一根木棍。赵父开始的时候没有注意头上被打了几下,下意识地用左手去挡,结果臂骨就被打断了。对方见打坏了人,而且村民们的情绪都被他们的野蛮举动激了起来,就停止了收费,开着车走了。

  赵父马上被乡亲们送到了医院,但附近的医院只是个乡村医院,只能进行简单的包扎,稍作处理就送到了县医院。据医院的诊断,赵父除了手臂骨折外,还有中度的脑振荡,情况不容乐观。但因为没钱交纳进一步治疗所需的巨额费用,医院方面对有些事情也不好办,所以没有采取进一步的措施。但这里的民风总体来说还是比较朴实的,乡亲们凑了点钱让赵父住了院,医院方面也出于人道主义对他进行一些简单的治疗。

  昨天上午,乡亲们跑到乡政府找人要钱,没有人理他们。到公安局报案,公安局在乡里领导的活动下,根本不受理这个案件。没有办法之下,只好给赵风打了个电话,让赵风马上回去。

  赵风回去后,先交钱给老父亲换了个好点的病房,让医生尽快地对父亲进行进一步的治疗。然后开始找自己以前当兵时的一些战友,而且还有许多乡亲也自发地聚集了起来,正打算到政府部门去讨个说法。

  听完了赵风的描述,李远方虽然非常生气,但还是保持了应有的冷静,担心赵风一时冲动闹出事来,就一再要求他先冷静下来。现在首先把老父亲的伤给治好,其它的事情,等他自己联系一下武云杰等人后再做决定。为了稳定赵风的情绪,一再向他强调了副省长是自己的舅舅,如果理在赵风那方的话,无论如何都会给他个交待的。

  接完了赵风的电话,李远方坐在那里老半天没有动。赵父的这种遭遇,前些年在全国各地可以说是比较普遍的。但随着这些年整个国民经济的发展,整个国家已经逐渐走上了法制化的轨道,不仅乱收费乱摊派的情况已经越来越少,而且公民的法制意识逐渐加强。如果是在李远方的老家,这种乱收费的情况一般是不会发生的,否则早就有人到法院去告或者向上级机关反映了。乡干部打农民的事,更是罕有发生,如果真发生这样的事,简直就会成为天大的事情。但在赵风老家这种经济欠发达地区,因为经济的落后,导致别的所有的东西也相应滞后,所以往往还是免不了发生这样的事。

  见李远方坐在那里发起了呆,一声也不吭的,王梦遥就着急了,推了一下他说:“你别发呆啊,快帮他想个办法,别让他一激动闹出事来。”李远方应了一声,拿起电话来给先给武云杰打了个电话,向武云杰详细地说明了赵风所说的情况。武云杰平常和赵风关系就很好,一听这种情况就说这事一定得管,才从我这里复员两个多月就有人欺负到头上来了,那还了得。对李远方说:“你给陈大哥打个电话,我找一下海月,看他们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陈新华是个爱兵如子的好上级,所以武云杰说让李远方找一下他,李远方觉得应该不算冒昧,就拔了陈新华家的电话。陈新华正准备睡觉,听到这件事也很气愤。但他觉得比较为难,因为他所能找的关系,只能是省军区和省公安厅的领导之类的,通过他们再去找赵风市里和县里的领导,这样的话,事情就闹得太大了。而且目前只是赵风的一面之辞,还没有得到证实,如果实际上有出入反而不好。但他又不能不管这种事,所以对李远方说:“你这两天有事没有?”李远方说他现在没有什么事,陈新华就说:“要不你明天专门到小赵家里去一趟,把情况给了解清楚,如果事实和现在你说的一样,我无论如何都会替他讨个公道。”

  顿了一下,陈新华又说:“小赵这个人我比较了解,他对你说的情况,应该和事实没有多大的出入。但这种事还是得按照法律程序来办,要不以后麻烦。我想应该先让公安局立案,考虑到他们县的公安局没有秉公办事,我明天上班后先和省公安厅的胡副厅长打声招呼,让他给小赵他们市的公安局作一下指示。明天你到小赵家不是经过他们市吗,你先到他们市公安局去一下,最好让市公安局派人和你一起去调查。”说到这里,他想起了什么,在电话里笑了两声,对李远方说:“其实这方面的事情,你自己比我更有力度。”

  李远方觉得很奇怪,说:“这怎么可能,我怎么能跟你比?”陈新华说:“你忘了上次你马大哥给你办的证件吗,只要你把这个证件往各个部门一亮,就算公安厅长市长市委书记之类的,都要给你三分面子。为了防止出现一些意料之外的情况,也为了保证你自己的安全,明天去小赵家的时候,你把你那个证件带上,以防万一。”

  这一点李远方倒没有想到,他原来以为他有了那个证件只是拥有了合法的黑客身份,可以随意侵入各个网络而不用负任何法律责任。没有想到这个身份的作用还有这么大,由此可见,特权毕竟是特权。

  刚和陈新华说完话把电话放下,刘海月的电话就来了,刘海月的意见和陈新华类似,她也希望李远方明天能够亲自到赵风家去一趟,了解一下实际情况。不过,她建议李远方和省报的王记者联系一下,看王记者明天能不能和李远方一起去。王记者是省报的名记者,负责的就是民情和社情这一块,可以说是专业对口,如果他能去的话,对事情的解决肯定有很大的帮助。

  同时,刘海月说关于这件事她会找机会在副省长那里先打个底。比如要是这两天副省长和她提到李远方的时候,她就把李远方到赵风老家去的事给说出来,顺便把事情的经过告诉副省长。当然,如果副省长这两天没有主动提到李远方,她也会想办法让他提起来的。

  根据刘海月的建议,李远方又打了王记者的手机。可能刚才刘海月已经和王记者联系过了,刚接通电话,王记者就说:“远方是吗,请你把你朋友父亲的事情详细地给我说一说。”按他的要求,李远方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又对他说了一遍。听李远方说完,王记者就说:“这是一条很好的新闻,现在正在提减轻农民负担的事,这帮人还在乱收费,还把人给打了,简直是无法无天了。你们那个小赵我也挺熟的,还在一桌喝过酒,谁他妈的没有父母,把人打成这样了。所以这事我是管定了,明天我就跟你一起到那里去。”

  于是,李远方就和王记者约定了明天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当王记者问还要不要和省电视台的记者打声招呼时,李远方想想没有必要把事情搞得这么大,就说最好还是别惊动他们,要不事情闹大了反而不好办。王记者想想也是,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给王记者刚打完电话,武云杰又来了个电话。他告诉赵风说他们连队刚召开了个紧急会议,讨论了对这件事情的处理方案,一致认为不能让自己的战友受到委屈,最后决定派副指导员赵风原来的排长一起到赵风家去一趟,问李远方去不去。李远方想这武云杰的脾气也太火暴了,难怪静不下心来练功夫,搞得武老这么多年来总是为传人的事而发愁。所以只好告诉他自己已经打算明天到赵风家去了,一起去的还有省报的王记者。武云杰听李远方这么说就放心了,问了他一下和陈新华的联系情况,和他约定了明天出发前集合的时间和地点,才挂了电话。

  打完了这一大圈电话,都已经快十点半了,李远方赶紧按照赵风刚才留的战友家的电话号码打了回去,赵风和几个战友正着急地在那里等着。听说李远方明天要亲自跑一趟,赵风在感激之余,非常过意不去。李远方没有告诉赵风陈新华他们要他亲自去一趟的实际目的,解释说省报的王记者不能没人陪,而且这也是陈新华和刘海月的交待。再说,赵风的父亲受了伤,他这个做朋友的也应该去看一下。

  再一次要求赵风现在除了照顾老父亲外,别的任何事都先别做后,向赵风问清了具体的地点和联系方式,然后才挂了电话。

  那个证件,因为用得上的时候很少,李远方平时很少随身带着,这一次也没有例外,而且放在他自己的那栋房子里。既然陈新华交待他一定要带上,他就只有今晚就去取来了,明天早晨,恐怕时间上比较紧张。告诉王梦遥说他要回学校取样东西,就打算往外走,王梦遥说什么东西那么重要,非要这个时候去取的,李远方只好告诉她说是一个证件,明天可能用得上。

  刚才和陈新华通话的时候,王梦遥就在边上,所以断断续续地也听到了些话。从陈新华的话里,好像李远方那个证件来头很大,而李远方以前却从来没有和她说起过,所以她心里有些不大舒服。但李远方既然没有怎么提起,她也就不好问他,免得李远方不高兴。但现在既然李远方说了出来,她就打算等李远方回来后好好问一问,所以说:“快去快回,我等着你。”李远方应了一声,着急地往外走了,没有发现王梦遥的情绪变化。

  等到李远方取了证件回来,都快到十二点了,王梦遥还没有睡觉,在床上靠着,心不在焉地看着一部电视连续剧。

  看到王梦遥还在等他,李远方感到有些奇怪:“你还没有睡啊!”王梦遥说:“我等你回来呢,你快去练功,早点睡觉吧,明天还要开一天车呢!”

  李远方说:“今天太晚了,先不练了,我现在就睡吧。”到卫生间擦了一把脸,就脱了衣服躺在了床上。却发现王梦遥一直在看着他,心情不大好的样子,好像有什么话,却欲言又止,忍不住问她:“你还有什么事吗?”

  王梦遥迟疑了一下,最后下定了决心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你说的那个证件是怎么回事?”

  李远方终于明白了王梦遥不高兴的原因所在,认真考虑了一下,认为这件事马进军也没有特别交待他要采取什么保密措施,应该可以和王梦遥说一些的,于是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简单地向王梦遥说了一下。

  和吴晓意的合作,王梦遥的劝说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可以说如果没有王梦遥帮吴晓意说了那么多话,李远方当时很可能不会那么给面子。所以在意识到自己好像给李远方带来了一个大麻烦后,王梦遥靠在李远方怀里说了好几声“对不起”,李远方拍了拍她说:“没有关系的,就算你不帮她说话,她这样的人也会想出别的办法让我同意她的条件的。”

  见李远方并不怪她,王梦遥放了点心,然后问李远方以后她是不是不再和吴晓意联系了。李远方觉得,反正吴晓意也没有什么政治背景,而且和王梦遥相处得很不错,没有必要这样做,免得让人笑话。所以,告诉王梦遥说没有必要这样做,还是一切照旧,只要在谈到关于他的事情的时候注意点就行了。

  李远方没有一点责怪她的意思,让王梦遥很感动,于是熄了灯,用自己的温柔热情地逢迎着李远方。这不是李远方想要的回报,但盛情难却,只好胡天胡地地和她荒唐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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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42楼 发表于: 2007-11-19
~第四十三章初抵贵地~

 

  这一夜李远方根本就没有睡,和王梦遥缠绵过后,就到密室打坐,一入定就到了凌晨六点。最近一段时间来,每次激情过后王梦遥都是累得动都不想动,一睡过去后,连推都推不醒,否则李远方就要像以前那样点她的睡穴,免得她发现自己不睡觉的秘密了。第二天早晨李远方随便吃了几口早饭,和李蓉打了声招呼,七点没到就走了。临走的时候拍了王梦遥一下说“我走了”,王梦遥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翻个身又睡着了。

  到省报门口的时候,王记者和副指导员、排长三人都已经到了,因为互相并不认识,分两堆站在那里。和王记者在一起的背着个摄影包的是他们报社的摄影记者,四十多岁的老洪,李远方以前见过一面,他是应王记者的邀请和他们一起去的。李远方给他们互相作了介绍后,大家就上车出发了。

  王记者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以方便和李远方说话。要老洪来的时候,王记者只是说有个重要新闻需要他拍点照,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具体的情况。车开动后,应王记者的要求,李远方仔仔细细地把事情的经过和车里的人又说了一遍。中国十三亿人口中,有九亿多是农民,所以在座的几位,除了李远方自己外,其它人的父母都是农民。听李远方说完情况后,都感慨万千,说农民的日子真不好过。像这一次的事,如果赵父没有赵风这样的儿子,就只有打断牙齿咽肚里,有冤也没有地方申。而且如果赵风没有李远方这样的朋友,没有人帮忙的话,按他自己的想法到政府部门去闹,最终结果很可能反而被人反咬一口,抓起来关几天,然后还是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等待他的,只会是漫长的上访之路。

  为了使大家能够好好配合,除了他自己的特殊身份,李远方把自己昨晚和陈新华及刘海月商量的结果都和王记者他们说了,和他们商量今天行动的计划。商量了一下,打算就按陈新华的要求,先到赵风他们市公安局去一趟,最好让他们派几个人去协助调查,然后直接到医院看赵父,看完了赵父,副指导员和排长留下帮助赵风照顾父,并看住赵风让他别冲动,李远方和两个记者到赵风村里去向村民调查情况。调查完后,向陈新华和刘海月汇报一下结果,然后根据实际情况再作下一步的打算。

  等车出了市区,过了草滩的时候,事情商量完了,牢骚也发过了,王记者的心情变得开朗起来,向李远方介绍起沿途的风景来。李远方虽然已经到了古城四个多月,但都在城里活动,没有出过城,这条路更是第一次走,所以对王记者的介绍很感兴趣,边听他解说,一边问了不少问题。

  过渭河大桥的时候,李远方见桥很长,下面的河床也很宽,但却看不到一点水的影子,就问王记者:“难道这就是历史上经常发大水的渭河吗,现在怎么一点水都没有?”王记者说:“别说现在冬天没有水,就算是春天和夏天汛期的时候,河里也没有多少水的。”他说都是上游的植被被破坏了的缘故,李远方是夏天到古城的,如果到了春天,古城经常要刮沙尘暴,有的时候整个天都是黄的,公路上的能见度不到二十米。以前有个说法,说关中有几大怪,其中一个是“阴天下雨逢礼拜”,整个关中平原的气候变化是很有规律的,但这几年,这种规律性已经荡然无存了,这天想怎么变就怎么变,天气预报有的时候都很难报准。

  李远方说:“不是建了个‘三北防护林’吗,那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吗?”王记者说:“建得哪有破坏得快,防护林是造得不错,但没等长成材,就被一些老百姓砍去当柴禾烧了。主要还是这里的老百姓太穷了,没有办法。”

  李远方说:“这种事难道当地政府不管吗,不是说现在有的地方在搞养殖业,经济发展得不错吗,那老百姓不就可以不用砍树当柴烧了?”这时,坐在后面的老洪说:“别提那些当官的了,他们有的人只要自己有钱花,哪管得上老百姓怎么样,就算是给老百姓办了点什么事,搞的也基本上都是政绩工程。就说这个养殖业吧,原来养的是绵羊,但有的地方为了发展羊绒产业,给地方财政创收,养起了山羊。这山羊你可不知道,连草根都刨出来吃了,几年时间下来,一片好好的草地就变成了荒漠,他们是在吃子孙饭呢!”顿了一下,又说:“今年夏天我陪省里领导到北边去了一趟,二十年前的地图上那里还叫‘毛乌素沙地’,现在早就变成‘毛乌素沙漠’了,这都是这几年来有些地方养山羊造成的。”

  王记者接着说:“老百姓太穷,只有砍树苗当柴烧,把树砍了,环境变得更差,地里能种出来的东西越来越少,又让老百姓更穷,这样就成了恶性循环,到后来,成了‘生态难民’,不得不背井离乡,移民到别的地方去。”

  李远方见他们两个说的话有些偏激,就说:“我想这应该是经济转型时期的特殊现象吧,如果经济发展起来了,一切就会慢慢好起来的。像我老家那地方,我小的时候,老百姓也是上山砍柴烧,砍得满山都是光秃秃的,稍微下场大点的雨,山下就要发大水。但这几年经济发展起来了,老百姓家里都实现了‘电气化’,这十多年人们连山上都很少去了,山上的草长得比人很高,树也长得越来越好,到处都是绿油油的。以前只是传说中才有的那些狐狸什么的动物,也越来越多了,听说现在还有人看到过猴子和野猪。”停了一下,接着又说:“我们家那边这几年发展这么快,和新的经济政策关系很大,现在正在搞西部大开发,相信用不了几年,这里的情况也会有很大改变的。”

  听完李远方的话,王记者和老洪都叹了口气,说:“但愿吧!”然后,王记者向李远方了解起他家乡的情况。李远方在外面当了三年兵,然后又足不出户地复习参加高考,实际上他对家乡的事情也不是太了解,但他还是将自己所知道的都和王记者他们说了说。

  车过了三原,正过了一座大桥进入塬上的时候,陈新华给李远方来了个电话,说和他关系比较好的省公安厅的胡副厅长到北京开会去了,联系不上。找别的人又不方便,所以告诉李远方暂时不用到赵风他们的北市公安局去了,直接到赵风家,把情况了解清楚后马上给他打电话,他去找别的领导处理这个问题。

  从古城到黄陵,一直都是高等级公路,而且李远方的车开得很快,才三个多小时就到了黄陵县城。一到黄陵县,李远方想起武老的一个朋友就在这里,武老曾经交待李远方有机会的时候要去看看的,就问对这里很熟悉的王记者是否知道那个地点。王记者说:“黄陵县城总共就只有一条街,从街头走到街尾不到十分钟,到时随便找找就找到了。”然后,向李远方介绍起县城周围的桥山等地名,并煞有其事地向李远方说起了黄帝陵的风水之好。

  一路上走过来,眼里看到的除了黄土还是黄土,所以黄帝陵所在的桥山上的青翠的古柏群就显得尤为难得,让李远方的精神不由一振。据王记者介绍,整个黄帝陵里古柏有上万棵,而且都是千年以上的古树,是世界上最大的古柏群。其中最大的是祭祀大殿前的那株“黄帝手植柏”,据说是黄帝亲手种的,有四千多年的历史,要几个人牵手才能围抱过来。李远方想,如果有时间的话,一定要去好好看看。

  过了黄陵,就要向右拐弯了,这段路排长走过,李远方就和他换了位置,让他来开车。为了方便和李远方说话,王记者也和副指导员换了位置。可能是怕话说多了一不小心说错话违反什么政治纪律,或者是大家还不是太熟,所以在李远方和王记者他们说话的时候,排长和副指导员很少插嘴,一路上很少说话。李远方仍然和王记者他们聊着天,刚过中午的时候,就到了赵风他们的望河县城。

  这个小县城紧靠在黄河北岸,向下俯瞰着黄河,整个县城的建筑都依着河岸而建,随着河岸的升高,整个县城的建筑也一层层地拨高,显得很有特色。可能是因为毕竟是个县城,所以倒没有看到路上经常见到的窑洞这样的建筑,有些明显是政府机构的楼房,甚至建得非常富丽堂皇。

  和赵风约好的见面地点就在县医院,向路人问明了县医院的位置,李远方他们就直奔县医院而去。赵父这件事,这两天闹得比较大,而且副指导员和排长两人都穿着军装,到医院后,在一个护士的带领下,没费什么劲就找到了赵父的病房。

  一进病房,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药水味。这是个四个人的病房,到处乱哄哄的,赵父的病床在最里面。见到他们进来,赵风和他的几个战友运远地迎了出来,赵风握着李远方的手,还没说话,眼圈就先红了。李远方拍了下他的手,问他:“有比这好一点的病房吗?”赵风说:“有倒是有,但医院说是给县里的领导留的,想住也住不上。”李远方就没有再问,向赵风介绍了两个记者。

  经过抢救,赵父已经醒了过来,头上缠了好几道绷带,左手臂打着石膏,正靠着床上输液。据李远方所知,赵父的年纪应该比他自己的父亲还小,但可能是因为生活太苦的缘故,脸像是风干的桔子皮似的,满是皱纹,看上去比他自己的父亲老了整整二十岁。加上整个头脸都肿了起来,有几条绷带上还满是血水,整个模样显得很是凄惨。等李远方走到赵父面前,他挣扎着想坐起来,李远方赶紧按住了他,说:“大叔你就躺着吧,别动了。”赵父是知道李远方他们的来意的,心情很激动,但嘴唇哆嗦了半天,只说出一句话:“太谢谢你们了!”然后眼泪禁不住地就流了下来。看到他的样子,李远方的心情也比较沉重,安慰他说:“大叔你放心养伤吧,别的事情,我和一起来的这些朋友都会帮你想办法的!”

  这时,副指导员和排长把带来的一些滋补品什么的交给了赵风的母亲。两个记者来得匆忙什么都没有准备,就每人掏出二百块钱要赵母收下,赵母说什么都不收,在王记者和赵风的几个战友的劝说下,才很不好意思地收了下来。

  李远方把赵风拉到一边,问他说:“你带的钱还够用吗?”赵风迟疑了一下,说:“现在是够用的,但我爸是脑部受伤,药都特别贵,一针要好几百块钱,我再想点别的办法吧。”李远方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说:“这里还有一万块钱现金,你先拿着用。”然后从皮夹里拿出一张信用卡,“刚才在路上我看你们这里有工行,也有取款机,这张牡丹卡你先拿着,钱不够了直接取。”赵风了解李远方的脾气,知道推辞也没有用,所以什么话也没说,把钱和信用卡都接了过去。

  看完了赵父,李远方等人在赵风的带领下,去找负责给赵父治疗的医生了解情况。据医生说,因为赵父身体比较好,所以脑振荡的影响目前来看倒不大,估计再有个两三天就不会再有呕吐现象。但因为大脑里还有些瘀血,所以还需要住院多治疗一段时间。不过手臂骨折的事情,麻烦却比较大,一方面伤得比较重,有的地方是粉碎性骨折,另外因为赵父年纪比较大了,恢复起来本来就不容易,再加上从受伤到正式开始治疗耽误了点时间,所以就算治好了,这只手以后也干不了什么重活了。

  李远方很想问一下为什么当时不及时进行治疗,但想想这也不是医生自己所能决定的事,就没有再说什么。然后问医生医院里还有没有好点的病房,医生说因为他们这里是偏远地区,各种设施不是很好,所有的病房条件基本上都差不多,现在赵父住的就已经算是很好的了。医院里倒有几个高级病房,但那是专门为县里的领导准备的,他也没有办法。既然如此,李远方也无法可想,只好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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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43楼 发表于: 2007-11-19
~第四十四章恶焰嚣张~

 

  赶了一上午的路,又忙乎了这半天,除了李远方这样的怪物外,别的人都已经饿得肚子咕咕叫了。正好这时从赵风他们村里来了几个乡亲,都是来看望赵父的,赵风就带他们一起,在医院附近找了个小饭馆吃饭。赵风的几个战友都已经吃过了,所以留下来帮赵母照顾赵父,没有去。

  来的这几个乡亲,都是当时在场的,所以借着吃饭的机会,王记者就顺便向他们了解起当时的情况。从这几个乡亲的话中,可以清楚地知道赵风在电话中说的和事实没有任何出入,而且有两个细节,是赵风没有说到的。

  第一个细节,当时赵风的父亲在挨打前并没有说任何不恰当的话,只是问了一下,说年初下发的交费卡中没有这一个款项,为什么现在又要收了。那个姓黄的乡干部就不耐烦地说:“你问什么问,让你交你就得交!”赵父说你们总得给我们解释一下吧,那个乡干部就骂他:“死老头子你啰嗦什么!”赵父说:“你怎么骂人呢?”那乡干部说:“骂人怎么了,我还打你呢!”然后就动手打起了赵父,赵父拿手挡了一下。可能是长期干农活,手臂比较硬,挡疼了那个乡干部,那个乡干部就叫起了“哎哟”,说赵父打人。然后,几个别的乡干部就围了上来,一起打赵父。一个姓张的乡干部随手抄起一根木棍,狠狠地往赵父的头上打了三下。打第四下的时候,赵父拿手去挡,对方这一下打得特别狠,老年人的骨头又脆,就把手臂打断了。

  第二个细节,从挨打开始,自始至终,赵父都没有还过一次手,只是在叫着“你们别打了,别打了!”直到手臂被打断因痛晕倒在地上。

  从这些情况来看,赵父这边是没有任何过错的,所以不管到哪里讲,道理都应该在赵父一方。但因为那个先动手打人的姓黄的乡干部是县里一个副书记的亲戚,拿木棍打伤赵父的姓张的乡干部是县公安局长的堂弟,所以当乡亲们到乡里去要钱讨说法的时候,乡里连理都不理,到派出所和县公安局报案,公安部门也根本不受理这个案件。

  而当赵父醒了过来,知道那两个乡干部的来头后,想想要是去告,估计也告不倒人家,而且还可能会带来新的麻烦,就在那里一个劲地自责:“都怪我多嘴!”一次次地阻止了乡亲和赵风的战友们要到政府部门讨个说法的计划,要不是因为有赵父的阻止,再加上赵风还没有回来,乡亲们和赵风的那些战友早就到政府去闹事了。直到赵风接了李远方的电话,赵父心里才有了一线的希望,但他仍然认为,只要对方不再找自己的麻烦就可以了,这件事还是算了。

  听完了这一番话,李远方不由得感慨,中国的老百姓真是善良。莫名其妙地挨了打,连个手都不知道还。被人打成这样了,还在那里一个劲地责怪自己,根本想不到应该怎么去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而且惟恐人家继续来找自己的麻烦。难怪那些人会骑在老百姓的头上作威作福毫无顾忌。如果这件事落在别人的头上,可能事情也只有这样算了。打人的仍然耀武扬威逍遥法外,而被打的,除了要忍受因伤病带来的痛苦外,还要自己负担起巨额的医疗费用。如果伤得比较重,而且又没钱治疗,可能就会因而过世,但就算是这样,同样还是欲告无门。

  吃完了饭,王记者就用李远方的笔记本电脑写了一篇报导,连同老洪拍的几张赵父的照片,用电子邮件的形式直接传回了报社。幸好李远方为了方便和外界联系,前个星期给自己办了张无线上网卡,要不还真不好办。按照王记者和报社的约定,明天出版的省报就将这条新闻登出来,以后还要作追踪报导。

  为了进一步了解情况并搜集一些必要的证据,和陈新华联系以后,李远方就按计划和两个记者一起到赵风村里去。赵风陪着他们,而副指导员和排长则留在这边接应。因为赵风所在的乡道路不好走,李远方的这台轿车跑起来不方便,就把车留在了县城赵风一个战友的家里,另外租了一辆破旧的军用吉普车到赵风村里去。

  从县城出发,山势逐渐地拨高,越往北走,道路越来越是颠簸,也越来越显得荒凉,连手机都收不到一点信号。

  走了大约一个半小时,来到一个山谷中的洼地,路边有不少房子,和一路上的荒凉比起来多了几分人气,赵风说这就是他们乡政府所在地,并指给了他们看乡政府大楼。乡政府是一栋四层的大楼,虽然在一些大城市里算不上什么,但和周围低矮破旧的民房和山坡上的窑洞比起来,却是有天壤之别,在这里简直可以算是金銮殿了。据赵风说,这栋乡政府大楼是上一任乡里的领导在职时建的,花了不少钱,所以全乡的老百姓都因此集了不少资。而现在,上一任的两位领导都已经高升,留下了这栋大楼,还有久下的一屁股的债让他们的下任和全乡的老百姓来还。

  乡政府旁边有一家看上去比较干净的酒店,出于职业习惯,王记者就到酒店里向酒店的老板了解起乡里的一些情况。可能是看到他们穿着比较光鲜,再加上王记者向他表明了自己的记者身份,酒店的老板非常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并知无不言地向他们说了起来。王记者的主要目的是了解那两个姓黄和姓张的干部的情况,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和县里的副书记和县公安局长有关系。这个情况当然得到了证实,另外,出乎李远方他们的意料的是,这个总人口不到一万人的乡,乡政府里竟然有二百多个干部,平均每五十个老百姓就要养一个干部,这个比例在全国都算是罕见的。王记者偷偷地用录音笔把酒店老板的介绍录了下来,而老洪则分别给乡政府大楼和周围的民房拍了照。做完了这一切,大家上了车继续赶路。

  到赵风所在的自然村,虽然早就有思想准备,李远方还是被当前的情况吓了一跳。这是一个全部由窑洞组成的村庄,大部分的窑洞,看上去年代比较久远,大部分的窗户上都没有玻璃,连用塑料布的都很少,基本上都是用一些麦秸之类的挡在应该是窗户的地方。看到来了一辆车,好多小孩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看热闹。几乎所有的小孩穿得都很破旧,一件衣服不合身不说,还打了好几个补丁。这种情况,李远方以前只是在电影上看见过,不由得发起了呆。发现了李远方的异常,赵风显得很不好意思,轰走了那些小孩,对李远方解释说这几年政策好,村民的日子比以前好多了,没有说谁家不够吃的,过年也都能穿上新衣服,还通上了电,有些有人在外地打工的家庭还买了彩电。

  李远方想起以前赵风和他说过,在这个省更往北的一些地方,还有没解决温饱问题靠着政府的救济生活的,就心中释然了,让赵风带路到他家去。而一起来的老洪,则在不停地拍着照。

  赵风家在村里算是好的,窑洞看上去几年前曾经修整过,窗户上是明亮的玻璃,木门上的油漆看上去还挺新。窑洞里面,打扫得也很干净,几件家具看上去也比较像样,还有一台黑白电视。把李远方他们请进了门,赵风给他们沏上了茶水,让他们先坐着等一下,自己出去叫几个当时在场的村民和他们这个村组的组长来。

  可能是在山坡上晒太阳的时候已经看到他们来了,赵风刚推开门,许多村民就到了他家门前。赵风把他们都迎了进来,向乡亲们介绍起李远方他们三个人,对李远方的介绍,他说的是他自己的老板。这些乡亲都非常淳朴地向他们笑了笑,接过赵风递过去的烟点着,就蹲在地上回答起两个记者的问话来。

  他们介绍的情况,和中午几个乡亲说的没有什么两样,只是告诉赵风,上午等那几个乡亲走后,乡里又来人收那个集资款了,有的家庭交了,有的家庭没有钱交,乡里的人说过几天还要来,没钱的就把家里的粮拿走。

  王记者问他们:“你们知道交的是什么钱吗?”几乎所有的村民都说不知道,只有组长说可能是乡里过年要发点福利,没钱了就到下面来集资了。以前每到逢年过节前乡里都要来收一次集资款的,前两年没收,不知道为什么今年又开始收了。

  正在说话的时候,外面乱哄哄的吵了起来,赵风推门出去一看,一个小孩跑来说来了好多人,还有两个警察。一听这话王记者就火了,打头就朝外跑去。李远方等人怕他有什么闪失,也赶紧跟了出去。

  刚出门没多运,他们就碰到了两个警察和一大帮联防队员打扮的人,没等他们说话,带头的警察对他们喝道:“你们几个是不是刚才在乡政府那里乱调查乱拍照的人?”王记者说:“就是我们几个,怎么了?”那个警察说:“你们跟我到派出所走一趟!”王记者说:“我们凭什么跟你们走?”那个警察说:“别啰嗦,到了你就知道了。”然后拿着手铐上来就要铐王记者,王记者当然不让他铐,他就掏出一把手枪对着王记者:“你还拒捕是不是?”另外那个警察也掏出了一把枪。

  赵风连忙上去说:“这是省报的王记者,你们不要乱来。”那个警察说:“现在假记者多的是,谁知道是不是真的,你赵风别以为当过兵就了不起,快老实跟我们走!”李远方看到这种情况,赶紧把他那个证件掏了出来,说:“我们是自己人,你总得讲点道理吧!”那个警察根本没有见过这种证件,用眼瞟了一眼,说:“你这是什么破玩意也想拿来蒙人,快老实点!”

  以李远方和赵风两人的身手,是根本不怕他们手里拿着枪的,就算李远方把他们的枪给抢了过来,到时候肯定也能想办法摆平。但一方面李远方是个秉公守法的好公民,另外也担心自己没有什么实战经验,搞不好伤到王记者他们两人反而不好,就伸出手来,对赵风王记者他们说:“我们先跟他们走,看他们到时候怎么交待。”见李远方这样说,其它三个也只好伸出了手,被人铐上赶到一辆大卡车的后厢板上带走了。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颠簸,他们又被带回了乡政府所在地,派出所就在乡政府的旁边。到了派出所,那两个警察打开了他们四个人的手铐,把他们赶进了外面有粗大的铁栏杆的拘留室,然后就扬长而去。既没有解释任何东西,也没有对他们进行审讯什么的,只留下两个联防队员看管着他们。

  其中一个联防队员赵风是认识的,见那两个警察走了,就问那个联防队为什么把他们几个抓进来。那个联防队的心肠倒不错,说好像是下午他们向酒店的老板了解情况的时被乡里的一个干部看到了,认出了赵风,就给那个政法委的张副书记汇报了。那个张副书记的家在县城,就打电话给了派出所,让派出所先把他们关起来,但没有说关起来后怎么办。张副书记是县公安局长的堂弟,派出所当然要给他面子,所以值班的这两个警察就带人去抓他们了。因为乡里的人都知道赵风的武功比较好,怕到时候打起来,所以那两个警察还带了枪去。

  李远方想这算是什么事,就问要把他们关到什么时候,这个联防队员说他也不知道。那两个警察到别的地方喝酒去了,估计今天晚上是不会管他们的了,真正怎么处理,可能还要那个张副书记发话。如果整个双休日那个张副书记都想不起来这件事,就只有等到星期一上班以后再说了。

  遇到这种事,李远方真是哭笑不得,因为手机没有信号,只好问这个联防队员能不能帮他打个电话。但这个联防队员心肠虽然好,胆子却很小,说什么都不愿意,李远方只好算了。于是,不得不安慰两个记者,说如果今天晚上副指导员和排长得不到他们的消息,会想办法找他们的。如果他们找到这里,因为他们都穿着军装,应该没有人敢把他们怎么样。所以最晚到明天上午,他们就可以自由。

  既然到了这一步,大家也只有耐心等待了。幸好那个联防队虽然不敢帮他们打电话,对他们照顾得还不错。过了一会,给他们拿来一壶开水和几个杯子,还拿来几床看上去比较干净的被褥,然后还帮他们到那个小酒店买来了晚饭。所以除了没有自由,其它的倒也没有什么,至少,对李远方和赵风来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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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44楼 发表于: 2007-11-19
~第四十五章大事通天~

 

  大家被关了起来,说起来都是因为自己家里的事,所以赵风非常地内疚,一个劲地向李远方和两个记者道歉。本来两个记者心里还挺恼火的,但见赵风这么一说,反而不好意思了,说不关你的事,如果不是我们多事在那个酒店调查的话,不会这样的,应该还是我们连累了你。见大家都在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李远方觉得很有趣,笑着打断了他们的说话,说:“你们这是干什么,又不是要杀头,至于吗?我们谁都没有住过拘留所,就当体验生活也不错。”一听他的话,大家都禁不住乐了。

  老洪因为年纪大,又颠簸了一整天,过一会就睡着了。赵风则因为想着心事,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李远方不想睡,王记者也睡不着,干脆两个人都坐在炕上说起话来。王记者走的地方多,见识很广,而李远方的知识面也很宽,两个人从各地的风土人情讲到历史文化,又讲到社会体制,越说越投机,大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王记者说干脆我们今晚都不睡了,就这样抵足长谈到天亮算了。

  正当李远方他们在拘留所里悠哉悠哉地抵足长谈体验生活的时候,拘留所外面却闹翻了天。

  李远方他们刚被抓走不到半小时,那几个进城看望赵父的乡亲也回到了村里,因为他们走的是小路,所以没有碰到李远方他们。一听村里人说起李远方他们被乡派出所的警察抓走了,来的警察还带了枪,一下子就急了。想起县城里还有两个赵风以前部队的领导在等着,就派了一个小伙子马上从小路赶到县城里找人。这个小伙子从小路一路小跑到了临近的一个较大的村,找到一辆农用三轮车赶到县医院的时候,都已经晚上八点多钟了。

  副指导员和排长这个时候正接完了武云杰的电话,正在着急李远方等人怎么还没有回来,听到这个情况,就马上给武云杰打了个电话。武云杰接到电话比他们更着急,一边把刘海月的电话号码给了他们让他们直接给刘海月打电话汇报情况,自己则马上到陈新华家去找陈新华。

  陈新华听了武云杰的汇报,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说简直是无法无天了。但出于谨慎,还是打电话向副指导员详细地询问了情况,得到证实后,他觉得问题实在是非常严重。李远方的身手他是知道的,而且毕竟是个年轻人,如果一冲动起来和对方发生冲突,对方手里拿着枪,很可能会出意外。因为李远方这次是按他的要求去的,如果有什么闪失的话,他怎么都没法交待。

  因为是周末,而且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他打了好几个电话找他在省公安厅和省军区的熟人,但一个人也没有联系上,电话越打心里越着急。突然想到马进军,就直接给在北京的马进军打了个电话。李远方目前的价值,虽然马进军和辛红阳两人在汇报的时候轻描淡写地带了过去,但他们自己心里是清楚的,何况他和李远方还有些私人关系在里面。简单地向陈新华了解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后,听说对方连枪都用上了,他也火了,说:“这简直是太嚣张了!”然后让陈新华放心,他马上就安排人去把李远方接出来,如果李远方有什么意外,他让那帮人吃不了兜着走。

  马进军和陈新华说完后,就给这个省的安全局长打了个电话,只说李远方在望河县让某乡派出所的警察用枪给带走了,让局长马上安排人去把他救出来,迟则恐怕有变。李远方的一些事情,局长是经手人,所以他也清楚这个目前挂着某主任衔的年轻人非同一般,所以说我这就安排。局长给北市的安全处长打了个电话,说北京那边有紧急指示,有个叫李远方的某主任和省报的两个记者被人用枪带走了,让这个处长亲自到望河县去一趟,当夜就把这几个人给救出来。

  考虑到这是公安部门的事情,局长当即又给省公安厅长拨了电话,跟厅长说一个叫李远方的西部大学的学生和省报两个记者被你们望河县某派出所关了起来,麻烦你现在就把他们放出来。厅长说就两个省报的记者,没有必要这么着急吧,现在都这么晚了,明天早晨行不行。局长只好说两个记者无所谓,但那个叫李远方的是个重要人物,北京那边刚才来了紧急指示,让我马上救他,我都已经安排北市的安全处长马上赶去了。厅长觉得很奇怪,说你们这些人办事总是神神秘秘的,到底是什么大人物有那么重要。局长说你就别多问了,你就当是一个中科院院士被你们抓起来了,如果这个李远方出了什么意外,我们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厅长意识到事情不简单,但又不好多问,就也给北市的公安局长打电话,让他也马上亲自到望河县去处理这件事情,说的话也是如果出了什么意外,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在刘海月那边,接到排长的电话后,没等他说完,就说我现在就去找钱省长,等会再给你回电话。因为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所以刘海月这一天还没有来得及把这件事和副省长说,听到这种情况很着急,马上打车到副省长家去了。

  副省长还在书房看书,见到刘海月这么晚了还风风火火地赶来,问她有什么急事,刘海月说:“远方出事了。”副省长一听也着急,问:“出什么事了?”刘海月用副省长家的电话拨了排长的手机,打开了免提,让排长从头到尾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随着排长的话题的展开,副省长越听脸越黑,到最后听说连枪都用上了,不由得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说:“这帮人的胆子也太大了。”没顾得上责怪刘海月怎么不早点告诉他,就给北市的市委书记打了电话:“赵书记是吗,我是钱丰,我外甥李远方和两个省报的记者在你们望河县某乡被派出所的干警抓起来了,听说他们还动枪了。你能不能问一下到底怎么回事,如果不是他们的问题的话,请安排一下早点把他们放出来。”

  和赵书记通完了话,副省长还在那里生气,告诉刘海月说:“这种干部打农民的事,以后不能再发生了,你明天安排一下,由省里派一个工作组下去,到那里好好地调查一下,一定要一查到底,不管涉及哪一级的干部,都一定要严肃处理。看来后天我要在常委会上提一提,要好好纠正一下这种对农民乱摊派和野蛮执法的问题。”

  北市的赵书记接完副省长的电话后,就给市公安局长打电话询问情况。这时公安局长刚接完公安厅长的电话,听市委书记这么说,就向他汇报说这个李远方并不只是副省长的外甥这么简单。刚才公安厅长来了电话,让他现在就亲自到望河县去处理这件事,市安全处的处长现在可能都已经出发了。而且说这事北京那边有紧急指示,如果出了什么意外,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市委书记想不到事情会这么严重,就说:“既然这样,你先等一会,我让政法委的汪书记和你一起去。现在我先给望河县打个电话,让他们那边先处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都快捅破天了。”

  因为外面闹翻了天,所以到了晚上十点半,当李远方正和王记者谈到在中国古代丞相的相权对帝王的皇权的制约作用时,事情就有了戏剧性的变化。

  只听得外面一阵吵吵嚷嚷,不一会,一大群人走进了拘留所,打头的是个戴眼镜的看上去是领导模样的中年人。等到一个干警打开了铁栅栏,那个中年人走进了拘留室,问道:“请问你们哪一位是李远方。”

  李远方虽然感到很疑惑,但还是上了前去说:“我就是,请问你是哪位?”

  虽然对李远方的年龄感到很惊异,但这个中年人还是向他伸出了双手,说:“我是望河县政法委的书记杜玉明,李先生你受委屈了。”然后向他介绍了陪同来的县公安局长和别的一些干部。这时王记者也走了过来,老洪听到动静后也起来了,李远方就向杜玉明介绍了两位记者,于是杜玉明向他们两个也说了一大堆你们委屈了和抱歉的话。

  向那个看管他们的保安说了声感谢,李远方他们就和杜玉明一起上了那辆大吉普。而赵风则要回家去把那辆破吉普开回到县城去,没有跟他们走。上车后,杜玉明再一次向李远方道歉,说他们工作没有做好,让李远方等人受委屈了,问李远方吃了晚饭没有。李远方倒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笑着说这倒没有什么,只是第一次被人用手铐铐起来,也第一次被关在拘留所里,算是体验生活吧。然后说你们那个保安人不错,给我们从旁边的酒店买了晚饭,味道还可以。

  而旁边的王记者早就憋了一肚子气,等李远方说完,就向杜玉明诉起了苦,把他们到这里来的前因后果都和盘向杜玉明说了出来,杜玉明一边听,一边向他道歉,并想方设法向他作着各种各样的解释。最后王记者说:“今天下午我就已经把调查的初步结果发回报社了,明天你们等着见报吧!”听到这话,杜玉明的脸色更加凝重了起来,小心地向王记者问了报导的基本内容。然后叉开话题和王记者介绍起他们这个县的情况,反正都是与前几年相比有了很大的发展之类的话题。

  杜玉明只是从县委书记那里听说李远方是个大人物,在搞不清楚他的真实身份的前提下,不好和李远方多说什么,再看到李远方比较好说话,就把主要精力放在了王记者的身上,倒把李远方冷落了起来。李远方本来就不习惯别人把自己当成特殊人物。乐得如此,就坐在旁边闭目养起神来。

  车到县政府办公大楼前的时候,许多人都等在那里。市里的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安全处长等都已经到了,除此之外,还有县委书记和县长,以及县里的其他几个常委,杜玉明给他们互相作了介绍。

  介绍到安全处长的时候,安全处长向李远方敬了个礼,叫了声“李主任”。虽然他们这个部门升迁得很快,这个处长也就三十来岁,年龄比李远方大不了多少,但人家给自己敬礼,李远方总觉得很不好意思。另外,再怎么说这处长勉强可算是自己人,比较亲切。所以下意识地把自己的那个证件掏了出来交给他,苦笑着说:“看来你们给我的这个证件也不是很好使,没有多少人认识。”

  处长接过证件,打开来仔细地看了几眼,然后郑重地还给了李远方,说道:“这我们倒疏忽了,没想到这些偏远地区的情况。”然后问李远方受到什么虐待没有,李远方谢了他的关心,说没有什么,然后不得不继续和别的人握手去了。

  市里的汪书记领头,引着李远方他们上楼,县委书记特意落后了几步,拉住安全处长问这个李远方到底是什么来头。安全处长苦笑着说:“他拿的这个证件,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实物,反正是不得了的人物。还好他没有出什么事,否则我们在这里的所有人都要吃不了兜着走,你这个县委书记也别想当了。”

  县委书记觉得很疑惑:“他这么年轻……”,处长说:“这么年轻才更吓人,据我所知,拿这种证件的一般都是些七八十岁的老头子,他现在就这样了,要是再过个几年,谁知道他会成为什么样的人物。”顿了一下,想起了一件事,对县委书记说:“我想目前他的身份应该需要保密,所以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除了等会向汪书记汇报的时候简单地解释一下外,对别的人尽量不要提。但他的事情,你一定要当成大事来办。”然后就快走几步,跟上前去了。

  这个时候,杜玉明过来向县委书记汇报了刚才在车上王记者向他所说的情况。听完杜玉明的话,县委书记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说:“这些人真是太胡闹了!老汪你就别上去了,马上到县医院把那个赵什么的农民安排到高干病房去,交待医院,用最好的药、尽最大的努力把他的伤给治好,如果他们没有把握的话,明天就想办法转到市医院去。希望这样能多争取点主动吧!”

  因为已经很晚了,到了县委会议室,这些大小官员向李远方等人道了下歉,并了解清楚他们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后,就安排他们三个到县府招待所休息。他们这些人在会议室继续开会,讨论对这个事件的处理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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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45楼 发表于: 2007-11-19
~第四十六章余波未尽~

 

  第二天一大早,李远方六点钟起来后,就按照自己平常的习惯出去跑步,慢慢跑着,把这个靠着黄河的小县城看了个遍。因为已是冬天,街上除了一些早起卖早点的小贩外,很少有人,显得非常萧条,这和李远方的老家一年四季一天到晚都是忙忙碌碌的大不相同。

  李远方觉得,一个地方的经济发展情况如何,看这个地方的普通老百姓忙不忙就可以知道了。在他老家,平常路上很少有闲人,就是走在路上,每个人也都是匆匆忙忙的,好像快走几步能节约多少时间似的。而在古城,每个人都慢慢悠悠地在逛着,在这个县城,白天的时候,更有许多人蹲在路边晒太阳。据说在欧美一些发达国家,人们的生活节奏更快,那些地方李远方没有去过,但可以想象出那种景象。

  冷冷清清地跑着没有什么意思,经过赵风那个战友家的附近时,李远方想起自己的车还在这里,就干脆跑了过去敲门。可能是刚复员,部队的习惯还没有来得及改变,那个战友也一早就起来了,见李远方来了,就把他请了进去。不一会,这个战友的父母听到动静也起来了,邀请李远方在他们家吃早饭,李远方想想如果市里县里的那些人发现一大早不见了不知又会有什么想法,就谢了他们的好意,喝了一杯热茶,开着自己的车回了招待所。

  李远方刚走没多久,县委书记就到了招待所。听服务员说李远方一大早就出去了,以为他又要采取什么新行动,就赶紧把市政法委的汪书记等人都请了起来。汪书记把王记者两人喊了起来,从王记者那里知道李远方可能有一大早起来跑步的习惯,放了一半心。但还是担心他会有什么闪失,所以大家都着急地在招待所楼下的大厅里等着。所以李远方刚把车开进招待所大门的时候,就看见一大帮人迎了出来。

  看到李远方的车牌,汪书记和县委书记对望了一眼,心中不由责怪自己手下的这些人都瞎了眼,这么特别的车到他们这个小县城里来,一路上有那么多的收费站等关卡,竟然没有一个人向他们汇报。这一下,他们对李远方身份的特殊性更是确信无疑了。

  本来李远方就很不习惯自己目前的待遇,现在见到这么多人都在等他,心里更感觉别扭。赶紧下了车向他们道歉,并向他们解释说每天早晨有跑步的习惯,跑到朋友家的时候,顺便把自己的车给取回来。这些都是成了精的人,都说没有关系没有关系,我们每天也都起得挺早,正打算也出去活动活动,没想到都碰到一块了,就在这里聊聊天。李远方明明知道他们说的都是假话,却又不能戳穿,就装不明白地打了个哈哈过去了。

  吃早饭的时候,以汪书记为首的一些人旁敲侧击地打听着李远方的个人情况,主要是些年龄、籍贯之类的简单问题,太多的东西,因为有安全处长的警告在先,他们倒不敢多问。不过因为旁边坐着王记者,一听到他们问起李远方的情况就来劲了,像竹筒倒豆子似地把他所知道的情况向在座的各位大吹特吹起来。这样,让这些人知道了不少东西,如李远方的经历、和副省长的甥舅关系、武林高手的事实,以及开酒店、编软件等事情,虽然仍然没有搞明白最想知道的情况,但还是对李远方有了深刻的认识,对李远方这个人,更是觉得不简单了。同时,也暗自庆幸李远方昨天的心情不错,要不以他的身手,面对昨天下午这样的事情,早就不知还要闹得多大了。所以,对李远方就更加客气起来。

  吃完了早饭,大家都到了招待所里的小会议室。汪书记问李远方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李远方说我自己这件事没有什么,就这样算了,而赵风父亲这件事,你们只要按照有关法律秉公处理就行了。见李远方这么好说话,在场的大小官员都松了一口气。然后,县委书记把他们昨天晚上商量并请示市委书记后的处理意见告诉了李远方,征求李远方的意见。

  第一个处理意见是关于赵风父亲挨打的事,首先,由县政府负责进行最好的治疗,负责所有的医药费,并且根据伤病情况在以后给予一定的经济补偿;第二,责成乡政府马上停止乱收费行为,已经征收的,要及时退还给农民;第三,对动手打过赵父的所有乡干部,一律开除公职,打伤赵父的那个姓张的乡政法委副书记,依法追究刑事责任;第四,对乡里的主要领导进行处分。

  第二个处理意见是关于李远方他们无故被抓起来的事,首先是两个干警都开除公职,清除出警察队伍;第二是县里给李远方等四人赔礼道歉,并给予一定的经济补偿作为精神损失费。

  据县委书记说,那个姓张的乡政法委副书记和两个警察目前已经被行政拘留,正在等候进一步的处理。

  对赵父那件事情的处理,李远方没有多大意见,只是说所有动过手的乡干部都开除公职处理得太重了些,还是应该按照相关法律来依法办事比较好。而对他自己那件事的处理,他却是坚决反对,那两个干警虽然做得过分了些,但毕竟他们几个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还是教育一下就算了,至于经济赔偿之类的,更不需要。

  但汪书记在边上说对于这样的害群之马,我们绝对不能手软,绝对不能姑息迁就,所以一定要从严从重处理。李远方想想这是他们市里和县里自己的事,就算他再怎么说也起不到多大作用,何况如果不是他李远方被人关了起来,事情也不会闹得这么大,所以从市里和县里的角度出发,为了向上头作个好点的交待,估计最后还会按这个方案来办的,所以就不再说什么了,只是坚决拒绝了给他自己的经济赔偿。

  正当李远方打算到医院去看望赵风的父亲的时候,王梦遥给他打了个电话。电话里,王梦遥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问他昨天晚上在什么地方,电话总是打不通。李远方解释说昨晚到赵风家里去了,因为那里太偏僻,手机收不到任何信号。但没有告诉她昨晚上自己被关起来的事,他想这件事还是回去对她说比较好。然后王梦遥告诉他昨天晚上有个叫什么叶黄叶红的女孩子把电话打到她的手机上找他,说有急事,让李远方给回个电话。

  李远方估计是因为科研经费的事情,孔教授不好意思找他,所以就让叶黄打电话。叶黄打不通他的电话,肯定要找董文龙,董文龙就把王梦遥的手机号码给了叶黄,所以叶黄就把电话打到王梦遥那里去了。给孔教授打了个电话过去,果然如此。李远方向孔教授解释说自己目前还在望河县,等会才能回去。孔教授说没有关系,事情也没有那么急的,只是叶黄这个人性格比较急,所以才这么着急要找他。

  其实李远方自己对这个研究的事也比较紧张,所以打完电话后,他打算到医院看完赵父后就回去。反正自己再呆在这里也起不到更大作用了,而且被这帮人像群星捧月似地围着,怎么都觉得很别扭。当他把自己的这个想法向汪书记提出后,汪书记怎么都不同意,说怎么都得吃完中午饭才走,如果事情不是太急的话,最好到市里去吃顿晚饭,市委的赵书记希望能够和李远方见一面。既然这样,李远方就也只有先留下来。但说午饭可以在这里吃,晚饭就免了,吃完午饭后马上到市里,和赵书记见一面就走,汪书记答应了。

  李远方去医院的时候,这些大小官员都陪着他去了,一大帮人前呼后拥的,前面还有警车开道,路上的老百姓还以为来了个中央首长。

  赵父这个时候已经被转到了高干病房,李远方他们进去的时候,医院的院长正亲自在给赵父检查。见到这么多领导都来看自己,赵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握着李远方的手的时候,更是热泪盈眶,不停地说着“谢谢!”搞得李远方心里酸酸的。

  李远方本来想在医院多陪一会赵父,但这么一大帮人跟着,呆久了反而会影响赵父的休息,所以只好看完了就走。临走前,邀请赵父等伤好了到古城去玩,赵父连声说一定一定。

  回到招待所没多久,副省长安排调查这件事的省里的工作组就来了,汪书记等人向李远方告了声罪,都迎接工作组去了,王记者两人也跟着去采访。只有安全处长没有什么事情,在招待所陪着李远方说话。因为大家有些共同的爱好,李远方和这个叫郭海林的处长很谈得来,不知不觉时间过得很快。

  午饭的时候,不管是省里来的人还是市里县里的人都很热情地向李远方敬酒。虽然李远方现在是千杯不醉,但他不想这么表现自己,以下午要开车回去为由,尽量地少喝几杯。但就算是这样,还是喝了不少于两瓶白酒,而且没有一点反应,搞得这些人大是吃惊,但想到李远方是个真正的武林高手,也就不怎么奇怪了。

  因为省里来了工作组,汪书记和市公安局长向李远方道了声歉,就留在了望河县,但还是和县委书记一起把他送出了望河县界。郭海林开车给李远方开道,市里的一个副部长在后面跟着,把李远方引到了市政府。和市委书记市长见了一面,喝了一杯茶后,李远方就带着市里和县里给他准备的一堆土特产走了。市委书记也把他送出了他们北市的市界,前面有一辆警车开道,后面有一辆警车压道,一路呼啸而走,完全是省一级领导的待遇。然后,那辆开道的警车直到把他送进古城市区才回去。

  那些土特产,李远方本来是不想要的,但一方面那些人太客气,他这么个年轻的人,怎么都说不过那些政坛宿将,只能放弃努力;另外,那些土特产也真的只是土特产,虽然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但表面上看来没有任何太贵重的东西,所以,李远方只有收下了。

  这次回去的,只是李远方一个人,两个记者要继续采访,还要多住一段时间,而部队的两个人,则被一帮复员兵留住了。虽然李远方回去了,但他这次望河之行所造成的影响,却远未结束。等两位记者三天后从望河回来,告诉了李远方他走了以后发生的更多事情。

  因为有副省长“一查到底”的指示,工作组到望河县之后,除了调查事件本身外,还就发生这件事情的根源进行了调查。经过调查发现,乡政府征收集资款的原因是因为这一年乡政府的在职干部人数比前一阶段增加了不少,所以导致了现有的经费还不够发工资的现象。在一些乡领导的提议下,就到各村去集资。同样的情况,在别的乡镇也大量存在。经过进一步调查,这种情况的产生,和县里主管干部的副书记、也就是乡里那个姓黄的干部的亲戚卖官有关,县里的上一任县委书记、现在市里的副市长也脱不了干系。所以经省里领导研究,对这两个人进行了“双规”,同时对那些超编干部进行清理。

  赵风乡里的上一任乡长和书记,虽然已经升了官,但因为乡政府大楼的事被查到了,而且涉及到贪污受贿和以钱买官的事,也没有跑得了干系,同样也被抓了起来。

  另外,对两个警察滥用职权的情况的调查中,发现县公安局长存在很严重的问题。但没等采取行动,这个公安局长就外逃了,现在已经发了通缉令,正在通缉中。

  同时,工作组在调查中还发现了许多别的问题,牵涉到全县和市里的许多领导,但省里的主要领导考虑到如果再继续查下去会变成惊天大案、在全国造成重大影响,从而影响到本省在国内的声誉,影响本省在西部大开发的大好形势下招商引资,没有同意进行进一步的调查,只在北市范围内搞了一个规模很大的党风廉政整顿和警风整顿完事。据王记者说,按钱丰的意思,是要把一切都查个水落石出的,但为了顾全大局,他也没有办法,只好同意了集体的意见。

  副市长和县委副书记被关了起来,为恶乡里的公安局长逃跑了,许多吃白食的乡干部和害人的警察正在逐渐被清理,对农民的摊派,也全部停止了,为了这些事,望河县的老百姓都非常高兴,这几天像是过年似的。因为他们听说之所以发生这么多事是李远方到这里来了一次后才得以实现的,就把李远方传成了中央派来的钦差大臣,简直成了救苦救难的观世音,好多人都到处打听他的情况。县里的领导当然是守口如瓶的,赵风一家及他的那些战友和乡亲,也在县里领导和赵风等人的交待下为李远方隐瞒起身份。所以,惟一和他们接触的那个酒店的老板就成了询问的主要对象。因此,那个酒店的生意在最近这几天里特别地好,以后可能还要继续这样好下去。

  这样戏剧性的结果,让李远方真是哭笑不得。而那两个抓他的警察最终还是被开除,那个李远方夸奖过的保安却被县里安排进了警察队伍,更是让李远方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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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46楼 发表于: 2007-11-19
~第四十七章麻烦女孩~

 

  从望河县回来的时候,李远方先到部队去找武云杰,向武云杰说了他从望河县回来前所知道的对事情的大致处理结果。然后,又和武云杰一起到了陈新华家,向陈新华汇报了一下情况,同时把带回来的土特产给了陈新华一些。

  原来李远方还不明白怎么事情会闹得这么大,经过陈新华解释后才总算明白了个究竟。但就算是陈新华,也要为这么一件小事竟然带了如此大的影响而感慨万千。当李远方说到那里的农民真苦时,武云杰说其实有些下岗工人的日子也不好过,然后提起他们连的一个排长前些天从老家回来后给他讲的一件事。

  那个排长的家旁边有一个国营的饲料厂,因为经营不善,承包给了一个外地来投资的人。承包人接过手后,对这个厂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其中一项就是大量裁员,于是,有一对两口子都在这个厂上班的夫妻双双下了岗。这夫妻俩平时很老实,而且也没有什么别的手艺,下岗后一直没有找到新的工作,有一天迫于生计,凭着自己对厂区情况的熟悉,当丈夫的铤而走险到厂里偷东西,但毕竟是个胆小谨慎的人,只偷了两袋子的稻糠回去。

  两袋稻糠事小,但影响了外地投资者的投资热情事大,所以接到报案后,当地派出所马上立案进行侦察。这个人是第一次偷东西,没有什么经验,留下了许多很明显的痕迹,很容易地就被警察找到了家去。两个办案的警察到他们家的时候,两口子都出去了,只有两个不大的孩子在家。两个孩子,一个五岁多,一个还不到三岁,都穿得很破,一脸脏兮兮的,在昏暗的房间里,每个人手上正拿着一个稻糠做的窝头在吃着,见到警察闯了进来,只懂得傻傻地看着他们。

  据那个排长说,见到这副景象后,两个警察都背转了身不愿再看,什么话也没说,每人掏出一百块钱放在桌子上就走了。其中一个警察是排长的中学同学,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但在和排长说起这件事的时候,眼圈还是红了起来。

  因为是双休日,陈新华的妻儿都在家,陈新华的妻子陪着他们说话,而陈新华十来岁的儿子抢过李远方带来的那些土特产正在吃着,一边吃,一边还说着“真好吃”。听完了李远方和武云杰讲的故事,陈新华说:“关键还是那些地方太穷了”,看到儿子在狼吞虎咽地吃着东西,陈新华忍不住也尝了一口,然后说:“没想到他们那个地方的东西味道还真不错!”

  李远方说这些东西都是市里和县里特意准备的,经过了深加工,和一般市场上卖的肯定不同。陈新华就问,这样经过深加工的,价格和普通的东西比能贵多少,李远方想了一下,说至少能贵上十多倍吧,但成本应该只增加不到两三倍。

  听完了李远方的分析,陈新华来了劲,问李远方说:“既然你这个人挺有商业头脑的,而且现在也有不少钱,考虑一下在那个地方投资办个厂什么的行不行,你自己就少赚点,让那里的老百姓多赚点钱行不行。”陈新华的妻子在李远方和武云杰讲起那些故事的时候,听到感动之处,都在边上抹起了眼泪,所以这个时候也急切地问李远方能不能想点办法。李远方想了想说,办厂倒没有什么问题,但这种事涉及的方面太多,而且销路怎么打他自己心中也没有什么底,等他和别的人商量一下再说吧。

  副省长那边,估计下面的那些人也已经向他汇报过了,何况人家工作很忙,李远方就暂时不打搅他了。只在路上给刘海月打了个电话说明了最新的情况,约了一下过几天到副省长家拜访的时间就回王梦遥家去了。

  到家的时候,李远方就把剩下的土特产拿上来一半交给了李蓉,然后在吃晚饭的时候把赵风父亲的事情的处理情况简单地和关心这件事的王兴安两口子说了说,但没有提到他自己被关起来等更多的事,只是说副省长给市里县里打了电话,所以事情才这样圆满解决了,现在省里派过去的工作组正在进行进一步的调查。对这样的结果,王兴安两口都感到很欣慰,同时也为副省长对李远方这么照顾感到高兴,要李远方过几天一定要到副省长家去看一看,当面表示一下感谢,李远方就告诉他们已经约好了时间。

  李远方到家的时候,王梦遥已经下班回来了,见到李远方回来,对他爱理不理的样子,好像李远方做了什么坏事惹她不高兴了似的。王梦遥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人,一般情况下,有什么想法都会很快地主动和李远方说,李远方就这样等着,两个人没有说什么话,一直到吃完了晚饭陪王兴安看完电视新闻。

  等到李远方吃完饭看完电视上了楼,王梦遥还是不理她,只顾自己在那里看着一部没有什么味道的电视剧。李远方就只好主动打开这个闷葫芦,问她:“你到底怎么了,怎么不跟我说话?”王梦遥迟疑了一下,望着他的眼睛道:“那个叫什么叶黄叶红的女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远方心想原来是因为这事,就把怎么认识的叶黄,以及董文龙说过的关于叶黄的一些情况都向她汇报了一遍。随着李远方的解释,王梦遥的眉头渐渐地舒展了开来,但等到李远方说完,还是禁不住问:“那个叶黄长得漂亮吗?”李远方说:“长得倒还不错,但我总觉得这个人怪怪的,看上去怎么都没有你顺眼。”王梦遥听他这样说就笑了,说:“算你会说话!”然后,把她自己心里不舒服的原因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李远方。原来是那天晚上叶黄给王梦遥打电话的时候,说的那些话让王梦遥感觉很不对劲。

  一接通电话,叶黄就问:“你是王梦遥吧,李远方是不是藏在你那里,我怎么打了半天电话都打不通?”王梦遥觉得很奇怪,就问:“请问你是哪位?”叶黄回答说:“我是叶黄,是李远方的朋友。”王梦遥问她是什么地方的朋友,叶黄没有领会她的意思,回答道:“当然是非常好的朋友了,他到底到在不在你那里吧!”听到这话,王梦遥心里就“格登”一下,心想李远方怎么跑出个非常要好的女孩子来了,还非要现在把他找出来,惟恐自己把他藏了起来似的。

  虽然这样,王梦遥还是耐心地向她作了解释,说李远方到望河县去了,可能那里比较偏,手机没有信号,她自己打电话也没有打通。然后问叶黄有什么事情没有,等联系上李远方后,她可以帮着转告一声。叶黄说:“我找他有急事,他不在你那里就算了,这些事我不能告诉你,等他回来我再找他吧”,然后就挂了电话。

  打完了电话,王梦遥一直在考虑这个叶黄到底和李远方是什么关系,整个晚上都没有睡好,第二天还因此很晚才起床,起床后,她就给李远方打了个电话。本来想在电话里就向李远方问个清楚的,但考虑到电话里说不清楚,就一直憋到了现在。

  李远方想这个叶黄可真会制造麻烦的,这么大的人了,连个话都不会说,一个电话就打得他差点后院起火。于是向王梦遥说起了那天叶黄和董文龙打闹的事,说她可能是书读多了有些成书呆子了,人情世故一点都不懂,所以不会说话。听完了这些情况,王梦遥才基本上放了心,但还是说:“我总以为你就够怪的了,没想到这个叶黄比你还有趣,这样的人有时间我一定要见见。”李远方心想才打个电话都弄成这样了,要是见面了谁知又会搞出什么麻烦来,但又不好让王梦遥别见,就模棱两可地混了过去。

  星期一的下午,李远方如约到孔教授的实验室去找孔教授,没想孔教授刚被学校领导找走,不知道有什么急事,实验室里只有一个叶黄。

  这次见到李远方,叶黄当然不会再向他大喊大叫了,何况董文龙也不在,所以还没说话就先甜甜地对他笑了一个,让李远方很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实验室里开着空调,这个时候叶黄也没有穿着白大褂,所以一身单薄的衣服非常合体地裹在她的身上,再加上这一笑,让李远方又多了种惊艳的感觉。

  虽然笑得很灿烂,但等到叶黄一开口说话,却还是让李远方不知道说她什么才好。笑完了,叶黄就满脸责备的样子问起了李远方:“前天晚上你到什么鬼地方去了,我打了快一个小时的电话都打不通。”李远方想我到哪里还非要告诉你吗,但还是耐着性子对她说:“我一个朋友的家里出了点事,我到望河县帮他处理去了,那个地方太偏,手机收不到一点信号。”叶黄说:“你还挺爱管事的,那怎么不提前和我打个招呼,让我找了你老半天。”李远方很想说你算我什么人,才刚见过一次面,到哪里还要先向你汇报的,但转念一想,这个叶黄只能把她当个未成年的小孩子看待,还是别和她计较了,于是解释说我倒想告诉你,但又不知道怎么跟你联系,所以就这个样子了。叶黄“哦”了一声,说这事我倒忘了,于是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家里的电话、宿舍的电话、实验室的电话,以及电子邮件地址、MSN号码、QQ号码之类的一股脑儿地写给了李远方,搞得李远方哭笑不得,也只好把自己的这些号码给了她。

  留完了联系方式,李远方才找到机会问她孔教授到哪里去了,叶黄就告诉他孔教授被学校领导找走了的事,然后说以后由我负责和你联系,你找我就行了。

  说完了这些,两人就切入了正题,开始讨论起购置新的实验设备及实验方案的事。李远方发现,在谈到这些专业性的问题的时候,叶黄像变了个人似的,思路特别清晰,说的话也总是很到位,倒是和他谈得很投机,很有一种找到知音的感觉。在商量实验方案的时候,叶黄提到需要编一个比较复杂的监测软件,问李远方既然你是上计算机系的,能不能找个人给我们帮一下忙。李远方说这个软件不是很难,我自己就可以做。叶黄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问了李远方不少关于他个人的问题,又回到了刚才小女孩的样子上去了。李远方估计她以前从董文龙那里曾经了解了不少东西,所以这次问的都是些细节问题,李远方挑那些以她的社会经验能够理解的内容简单地说了说。

  孔教授中间打回个电话,告诉说下午实在是有事回不来了,向李远方道了声歉,让他直接和叶黄商量就行了。所以整个下午,都是李远方和叶黄两个人在实验室里研究下一步的计划,不知不觉的,时间过得很快。

  快到五点钟的时候,叶黄和李远方终于商量完了所有的事情,叶黄看了下表,说:“该吃饭了,我请客吧!”李远方实在是不想和她一起吃饭,但出于礼貌,又不能拒绝人家,就说:“还是我请你吧!”叶黄说:“小虫子说你还开了一家叫咸亨的酒店,听我的同学说这个酒店现在经常上电视,很有名的,干脆你到那里去请客怎么样。”李远方说:“好的,那干脆把文龙也叫过来吧!”叶黄却不乐意了,说:“叫他来干什么,什么都不懂,就知道和我吵架。”李远方只得想办法哄她,说光我们两个人去没有什么意思,人多了才热闹,说了半天,叶黄才满脸不高兴地答应了。

  等她到里屋去换完衣服出来,李远方发现她手上还拎着个头盔,就问她拿这干什么,她说她要骑摩托车。李远方说天这么冷骑摩托车干什么,还是坐我的车走吧。叶黄说那也得把摩托车先骑回家去,要不九点之后这里就关门了,她明天早晨就没法回学校了。李远方想难道我们吃一顿饭还会吃到九点,但想想不能和她计较,就让她骑着摩托车在前面引路,到她家后等她把摩托车放了,才带着她上咸亨去了。

  到咸亨的时候,服务员看到李远方来,直接把他引到了楼上的包厢,董文龙已经在那里等着了。最近酒店生意特别好,每到晚上,楼上楼下都要爆满,尤其以楼下的大厅为甚。李远方刚才忘了提前打招呼,所以董文龙来的时候,楼下早就没有位置了。周老板认识董文龙,听说李远方要来吃饭,就把他安排到了为特殊的客人保留的包厢里去。吃饭的时候,李远方不由庆幸他们在包厢里吃饭,否则,叶黄和董文龙总是不停地为一些菜的原料什么的小问题吵个不停的,如果在楼下,肯定会让那些客人为之侧目。

  服务员给他们的酒杯里倒上花雕的时候,叶黄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然后又赶紧吐了出来,说:“这什么东西啊,像药似的那么难喝。”然后还不让李远方喝,说你等会要开车,喝多了怎么办。没有办法,李远方只好让服务员换上一壶龙井茶,一边品茶一边看着叶黄和董文龙两个吵个不停。

  因为那两人的主要精力都放在吵架上了,所以这一顿饭吃得异常艰难,果然到了九点多钟才结束。李远方先把叶黄送到了家门口,然后带着董文龙回了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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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47楼 发表于: 2007-11-19
~第四十八章一块老姜~

 

  两个记者回来的当天晚上,李远方在咸亨请他们吃了顿饭,作陪的有前一天回来的部队的两个人和武云杰。星期四,记者回来的第二天上午,赵风也从家里回来了,听到这个消息,李远方没吃午饭就到公司去向他了解进一步的情况。

  李远方问赵风怎么不在家多呆几天,这么早回来干什么。赵风说他父亲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危险了,下一步所需要的只是静养,有自己母亲和许多乡亲战友在哪里照顾,他就没有必要再在家呆了。实际原因,是赵风的父母感激李远方的帮助,非让赵风早点回来,回来多负担点公司的事情。回来以后,赵风把钱和信用卡都还给了李远方和王梦遥,说医院已经把原先自己垫付的医药费返还给了他们家,而且县里还给了一些补偿。

  和刘海月约定是星期五晚上到副省长家去的,但星期四下午钱丰就亲自给李远方打了电话,要李远方今天下午到他家去,而且最好现在就去,他找李远方了解点情况。

  钱丰找李远方,其实是省里领导的决定。星期一上午十点钟,召开省委常委例会的时候,钱丰首先发言,把赵父被打及李远方和两个记者被关的事情经过简单地说了说,然后说:“这倒不是因为这件事涉及到我的外甥,而是在从中央到我们省里三令五申要求减轻农民负担的时候,望河县还我行我素,而且出现了乡干部打伤农民的事件,应该引起我们高度重视。”同时还汇报,他已经派出了一个工作组到望河县具体调查这件事。

  听完这话,省委书记皱起了眉头,朝在座的省公安厅长看了一眼。没等他问话,公安厅长就苦笑着说:“钱省长,你这个外甥可不简单啊。前天晚上他刚被关起来不到三个小时,安全局的王局长就给我打电话,说北京那边有紧急指示,让我马上派人把他给放出来。他们安全局派了北市安全处的处长连夜赶到望河县,我也派了北市的公安局长去了,北市政法委的汪书记也亲自到望河县去处理这件事,都是连夜去的。”

  星期天上午,北市的赵书记给钱丰打过电话,告诉他说李远方等已经被解救出来了,并且保证这件事一定要严肃处理,请他放心。刘海月昨天晚上也把李远方回来后说的情况同他说过。另外,去望河县调查的工作组长也在昨晚上向他汇报过初步的调查结果和北市及望河县对这件事的初步处理意见,但没有任何人告诉过他事情会有那么夸张。所以听到这种情况他也很疑惑,但清楚之所以会这样,应该和他自己给赵书记打过电话没有必然联系。见省委书记正以质询的目光看着他,而他当然不能说李远方这个外甥是他自己刚认的,就向省委书记解释说:“远方不是我的亲外甥,所以他的有些情况我也不很清楚。”

  公安厅长接过他的话说:“据北市反馈回来的信息,北市的安全处长叫他‘李主任’,据我们推断,他应该是负责一个国家重大科研攻关项目的什么主任,地位非常高,只是这么年轻有些出人意料。他有一个相当特殊的证件,可惜这种证件我们没有见过,连北市的安全处长都是第一次见到实物,所以肇事的干警没有认出来,才导致了这个结果。另外,据说他的车挂的是军牌,车牌号很特别,打头的字不属于我们所熟知的任何一个军区和军兵种,后面的五个数字中,前面三个全都是‘0’。我所了解的情况就是这些。”

  钱丰等公安厅长说完后补充说:“据我所知,远方高中毕业后当了兵,开始当的是报务兵,曾经因为在军区比武中得了第一立过一次二等功,后来调到军区网络中心,参加一个科研时因为成绩突出又立一次三等功。复员后,今年下半年考上西部大学计算机系,现在还在那里上学。他这个人比较有经济头脑,提出的几个项目都获得很大的成功。其次,他对易经比较有研究,计算机编程方面的水平也不错,前些天编了个易经占卜的软件,卖给台湾一家公司,创造了二百四十五万美元的外汇。同时,他的武功很好,达到了一定的水平,我的秘书刘海月的老公公是国内有名的武术家,对他很看重,据说和他是平辈论交。另外,他和武警防暴师的陈师长关系很不一般,平常都以兄弟相称。至于他怎么会成了什么主任,北京方面又对他这么重视,我就不清楚了。”

  听他们说完,省委书记说:“这个李远方,看来是个特殊人物了,他的情况,我找个时间向安全局的王局长问一问,钱省长也找个合适的时机向他自己探一下。关于他的事情,就等我们多了解些情况后再决定怎么办,公安部门就不要去调查了,免得带来什么麻烦。望河县发生乱摊派和乡干部打农民的事,钱省长你交待工作组一定要严肃查处,对受伤的农民要妥善安置。这件事,也等工作组调查清楚后再作决定。现在我们按原计划先讨论别的问题。”

  两天之后。省委书记又把常委们召集到一起开了个碰头会。省委书记首先发言:“这是到望河县进行调查的工作组在目前的调查结果,大家都看一下。同志们啊,看到这种情况,我感到非常痛心啊,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

  等常委们看完调查报告后,省委书记把自己刚才和省长商量过的处理意见向常委们作了说明,获得了所有常委的一致同意。但当他提出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能再调查下去时,许多人有了不同的意见,尤其是以钱丰为首的一些外地调来的人,但在省委书记“以大局为重”的说教下,所有反对者都不得不同意了他的意见。

  讨论完了对望河县及北市的处理意见后,省委书记问钱丰:“钱省长,这两天你和你那个外甥接触过没有?”钱丰说还没有顾得上,省委书记叹了一口气,说:“这个李远方倒真的非同寻常,我亲自找安全局的王局长了解情况,他总是顾左右而言他,怎么都不把详细的情况告诉我。只是说,这个李远方的事情发生后,北京一个主管的副局长每天打好几个电话问事情的进展,国家信息安全中心一个姓辛的主任也多次打电话来,对这个李远方的情况非常关注。不过他倒说了一个情况,这个李远方前些天发生了件什么别的事,北京方面专门成立了一个专案组来处理,花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费了半个多月的时间来进行调查,后来那个副局长和辛主任亲自到我们这里来找那个李远方,辛主任还在这里住了两天。既然王局长不肯说,我就不能多问了,就看钱省长到时候能不能多了解点情况。但对这个人,我们还是要高度重视,绝对不能再让他在我省境内出什么事。所以我建议,首先,要求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高度保密;其次,由方省长和西部大学打声招呼,尽量给予这个李远方各种方便;第三,公安部门把李远方的车牌号通知所有的干警,在他出现的时候要保持应有的尊重。虽然这个小伙子有很特殊的身份,但毕竟很年轻,而且还有武功,如果心血来潮闯点什么小祸,和干警发生点冲突,再出个什么事的话,就又要变成通天大事了。”

  交待完所有事情后,省委书记说了声散会,但却让钱丰留一下,问他和这个外甥的关系怎么样。钱丰想再怎么说李远方都会给他面子,所以只好说关系不错。省委书记就要求他,了解李远方的具体情况倒在其次,关键是安抚李远方的情绪。李远方到望河县去过,对那里的情况肯定有一定的了解,而现在省里决定不再深入调查望河县和北市的一些问题,如果李远方向北京方面反映,会对省里的工作造成被动,希望钱丰能做好说服解释工作。钱丰想李远方根本不是那种好事的人,这个任务好完成,就满口答应了。

  所以,当李远方到他家后,钱丰就把省里的一些决议和省委书记的要求向李远方说了出来,听完后,李远方说:“事情到现在这个地步都已经让我不知怎么办才好了,我还怎么敢再去找什么事?”

  然后,简单地向钱丰介绍了一下目前这个让他非常不适应的身份的来龙去脉,而且让钱丰看了他的那个证件,并且说,并不是他自己有多厉害或者多重要,只不过是马进军看在武老的面上在假公济私而已。这些阴差阳错的事情,也让钱丰忍俊不禁,说没想到事情会是那样。但他还是认为,既然辛红阳他们对李远方这么重视,李远方本身肯定有非凡的价值,否则就算马进军再怎么假公济私,再怎么胆大,也不敢把事情搞得这么大的。这李远方倒没有想过,所以不由得为自己是不是进了马进军设的圈套而发愁。

  说完了这些事,李远方向钱丰说起他在望河县所见到的那些老百姓的情况,说:“那里的老百姓真是太苦了”。钱丰也有同感,说:“虽然现在搞西部大开发,国家给了不少政策,但目前只有古城这样的中心城市能得到点好处,像望河县那样的地方,要资源没资源,要人才没人才,想找出一条发展的道路来,很难。”目前省里还没有研究出对这些偏远地区的经济进行振兴的思路来。

  李远方想起陈新华的建议,说:“陈大哥让我到那里去投资,进行一些土特产品的深加工。我觉得让我投资倒可以,而且我还可以找些别的人一起去投资,但我总觉得光搞这一项只是杯水车薪,恐怕起不到多大作用。”

  钱丰对这件事产生了兴趣,详细地问了一下李远方所谓深加工的意思,然后让小保姆从楼下把李远方刚才带来的土特产送点上来,每样都尝了几口,然后说:“你的这个建议很好。”于是,当场打电话给省农业厅长,问了一下北市及周边地区的土特产品的产销情况,对李远方说:“你说的杯水车薪并没有错,但你考虑到如果一个产业启动后对相关的产业和周边地区的带动作用没有?”

  这是李远方所不明白的,钱丰就认真地给他讲了一课,然后说:“你不知道我原来是搞经济的吗?”李远方这才想起钱丰原来是个经济学家,现在之所有来当副省长是为了实践他的经济理论的。钱丰还对李远方说:“既然要搞深加工,就做得更精一点,干脆好好搞,打国际牌,这样所能获得的效益会更好一些。”如果真的要干,他可以安排省里的外贸部门负责搞销售。

  李远方不禁想道:这姜还是老的辣。要是他自己,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么多东西的。

  钱丰问起了李远方对投资办厂的设想,李远方说无非是他出钱投资设备和厂房,当地出地皮和技术以及劳动力的合作方式。但他的意思是自己宁可少赚点,让老百姓多赚点。钱丰对李远方的出发点很赞同,但说如果你跟地方上合作的话,以这些地方官员的习惯,老百姓不一定能得到多少好处,不如你自己来投资买地皮,自己想办法找技术人员,完全采取独资形式,地方上只是配合一下工作,这样才可以把主动权把握在自己手里,才能方便为老百姓谋好处。

  李远方说如果都要自己投资的话,资金恐怕不够。钱丰问他现在有多少资金,李远方说主要就是那二百五十万美元。钱丰问了一下李远方,你想搞多大规模的一个厂,李远方说:“既然你说要搞大,按照国际标准来办厂的话,投资怎么也得三五千万。”钱丰笑着问:“你知道望河县一年的总收入是多少?”李远方说不知道,钱丰说:“你以为那是我们老家啊,整个望河县一年的总收入,还不到你说的那个数目的一半。如果真按你的计划办一个那么大的厂,原材料都不够,恐怕还要从周边的地区进。不过这也有好处,真的办好了,望河县的年总收入就可以翻上几翻,再怎么的,对老百姓的生活还是有改善的。如果继续下去,老百姓可以放心地发展特色农业,这就给更多的老百姓带来好处了,所以你的这个计划,我会尽最大的努力支持的。”

  停下来想了想,继续对李远方说:“你那些美元,我想你还是留着,万一以后要办什么事方便点。你不是有一大块地皮吗,可以考虑把它卖掉,然后我再想办法给你搞点贷款,你可以用你那笔美元担保来贷,这样,资金问题就可以解决了。”

  李远方说,他那块地皮,现在的市值也就一千多万,钱还是少了点。钱丰就说:“现在望河那边天气比较冷,再说快过年了,怎么都要等到明年三四月份才能启动这个计划。你那块地皮在哪里我知道,我可以保证到那个时候,你那块地皮可以从一千万升值到两千万以上。”

  李远方不明白,钱丰说按照省里和市里的计划,明年春天开始在新小区的东边兴建一个国际标准的体育馆,李远方的那块地皮正好夹在两者中间,如果兴建体育馆的消息泄漏出去,李远方那块地皮自然会翻倍地涨价,所以如果李远方在明年三四月份把地皮出手,就可以卖到最高价。见李远方好像有些吃惊,钱丰解释说:“其实把城市规划的内幕消息泄漏给自己亲戚,让自己的亲戚借机赚钱,是有些领导干部经常做的事。我在这里没有什么亲戚,再说这种事也违反了我做人的原则,所以虽然我是管经济建设的,以前从来没有想过干这种事。不过因为你现在是真正为了老百姓做好事,所以我就为你破例一次。”

  虽然他这么说,李远方还是有些担心,说:“这样做会不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钱丰说:“你放心,不会有什么麻烦的,因为这种事在国内很普遍,我这算不了什么。其实当这个官已经是出乎我的意料了,而且按照中国现在干部制度,只要不犯大的原则性错误,只会上不会下,所以不管怎么的,以后我的副省级待遇都不会变,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再说了,你现在是个特殊人物,我把这些告诉了你谁也不会说什么,只要你不给他们找事就不错了,有谁还会来追究与你有关的事情?”

  这最后一句话,说得李远方不好意思起来,再和钱丰商量了一些事情,保姆就叫吃饭了。吃完饭后,就如约到交大找孔教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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