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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玄幻小说《蛇魅》作者:泣猫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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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6楼 发表于: 2007-12-06
第十五章 起死回生

 

  小妹提议可以先把旦旦送到乡下的大伯父家里避避风头,我虽然舍不得,但为了旦旦不受到伤害,只得点头同意。

  我大伯父一家四口住在离城三个多小时的乡下,一家人都老实善良,本本份份。堂姐出外打工,堂妹在镇上的中学读书,家里就剩下两个老的,靠种些蔬果,打些野味卖了过活。

  大伯父自己没有儿子,我们钱家就我一个长孙独苗,再加上老爸时常寄些钱给他,以保证两姐妹都有书读,他自是感激不尽,待我比我爸妈还强。

  第二天我们一家四口就带着旦旦去找大伯父,事先没打过招呼,毕竟这种事较难以启齿,所以决定见到人再说,如果人家不同意也不好勉强。

  这一路上就像做贼似的,我把旦旦揣在裤子口袋里,手放在里边轻捉住旦旦,不让它冒出头来,万一被人看见就糟了。最危险的一次,我们正坐着等车来,这时身边空位上突然坐下来一个年轻女孩子,旦旦马上在我裤袋里骚动起来,这家伙八成是嗅到人家的味道,耐不住。

  更令我难堪的是,那女孩子扫了一眼我的裤裆,脸刷的一下红透如猪肝色,连忙起身走人。我呼了一口气,往下一看,裤裆上有些可疑的水渍在上面,而那旦旦不时涌动几下,感觉就像……我脸一黑,狠狠的掐了一把旦旦,这下子老实了。

  那女孩刚走,一个满脸横脸戴着墨镜的男人很快的坐了下来,我感觉到裤兜里的旦旦又开始骚动起来。如果身边坐着的是个美女那到也没什么,可偏是个身上带着恶臭的男人,旦旦表现出来的不安让我有些奇怪。

  不仅仅是旦旦,小妹的表现也有些古怪,她居然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对方。女人嘛!一向比较敏感,幸好对方大肚,没跟她一般见识。

  没想到,这男人一路上都跟着我们,一同来到了乡下。而旦旦就一直这么浮燥着,怎么也制止不住,我还真怕它突然跳出来吓到旁人。

  好不容易来到大伯父家门口,时间算得刚刚好,正是中午吃饭的时间,大伯父见到我们四个人面色憔悴的站在他面前,免不了大惊小怪一番。把手中事先买好的一些熟菜递过去,伯母就躲进厨房里弄吃的去,老妈要进去帮忙也被她推了出来。

  于是,众人坐在客厅里,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此时的我以为到达目的地,又都是自己人,终于把冒汗的手从裤袋里抽出来,喝了口水,对旦旦放松警惕,它什么时候溜了出去我都不知道。

  老爸与大伯父正聊着家常,小妹突然动也不动的直视着一个地方,用手捅了捅我小腹,我顺眼望过去,顿时也动弹不得。

  旦旦正爬在鱼缸旁边虎视眈眈的望着里边游来游去的小鱼仔,随时准备扑上去的架势。

  这边正说着话的两个大老爷们也停住了,视线一致投过来,老爸看见这一幕捏着把冷汗,不知道大伯父会有什么反应?四双眼睛小心翼翼的望着他……

  一秒……两秒……三秒……

  “啪!”的一声。

  大伯父脱掉脚上的拖鞋,拾起一只就朝旦旦冲了过去,可能以为是不知那里跑出来的小蛇,怕把我们给吓坏,于是想把它给拍死。

  “不!……”

  难得我们一家四口的声音这么齐整,可惜还是晚了,大伯父的手离旦旦只有一个巴掌的距离,眼看着就要把它给打成个蛇干,谁知原本正专注于捕鱼的旦旦突然警觉的一个回身,跳到他手臂下,张嘴就是一口,大伯父吃痛手一松,拖鞋滑落进水缸……

  大伯父大吼一声,拼命的甩着手,想挣扎那条还死死咬着他不放的小蛇。

  我第一个反应过来,毕竟在我眼前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两次,我一把将旦旦打落在地,它跌落在地上,翻滚了两下又拉长脖子抬起头无辜的望着我,脑袋一晃一晃。打在它身上,其实心痛在我心上。

  大伯母听到动静也跑了出来,咣啷一声,锅铲掉落在地上,她睁大着眼睛僵在厨房门口,一动不动的望着旦旦,旦旦听到声音危险的扭过头,冷冷的望着她,蠢蠢欲动。

  小妹连忙跑过去把它抱入怀中,我跟老爸把大伯父扶到沙发上,老妈过去扶大伯母,此时我们的情绪都低落至极点。我愤恨的冲到小妹面前,第一次对旦旦起了杀念,小妹连忙将它护住,它正在她胸上瑟瑟发抖,看也不敢看我一眼,整个头都塞进妹妹的双峰间。

  “大哥!大哥……”我听到老爸着急的声音忙又转了回去,发生过的一幕幕又涌上心头,那些因为旦旦死掉的人,难道说,现在我又要眼睁睁看着疼爱自己如亲生儿子般的大伯父离去吗?

  小妹小心的来到大伯父身边,旦旦在她怀里安份了不少,我冲着她怒喊道:“带它滚远点!”

  小妹不理我,把旦旦往脖子上一挂,就像带个项链似的,两只手抬起大伯父被咬的伤口仔细观察起来,过了好一会儿……

  “你们看!这是什么?”小妹指着那圈小小的牙印道,我们都凑上去。

  就在那一个一个的小洞旁,有一点肉眼不太容易发现的奶白色液体,它正快速的消失中。我正想用手去探一探,却被小妹发现一把拉开我的手。“小心,有毒!”她丢了个白眼给我。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脑子,突然就这么灵光一闪,白色是毒,黑色的水却是神仙水……神仙水……

  我知道老妈通常都会随身携带一些在身上,忙去她的包里翻,果真有个小瓶子。

  “你想干嘛?”小妹挡住我的手,我正将瓶口对住大伯父嘴上。

  “还能干嘛?”我心想着这个时候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成不成就要看那老天帮不帮忙。

  “不行!太冒险了,弄个不好会吃死人的!”小妹表示反对,我阴沉沉的望着她道。

  “吃也死,不吃也死,还不如试试。”小妹一听不再做声,退到一旁闷闷不乐的看着我的动作,我看见老爸的手已经捏成拳紧紧的贴在身侧。

  神仙水灌不入口,顺着嘴角流了一地,眼看着没剩下多少,我心里一着急,想也没想就往自己嘴里倒了一小口,对着大伯父的嘴里灌了进去……

  一滴,我怀疑入大伯父肚子里的就一滴神仙水,它可是真神了,就连小妹都不能不服。

  就见大伯父的皮肤下似有小虫子在蠕动,波浪般涌动。接着他的皮肤迅速由黄转青,再变紫红色,最后竟然渐渐恢复血色……

  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半个钟过去……

  终于,大伯父就像没事人似的睁开眼睛望着我们,一脸莫名奇妙。

  我是对的,大伯父活过来了,而我也完全没事。大家明显都松了一口气,只有小妹不冷不热的警告我。

  “有没有事还需要观察,不是你现在说没事就没事。”

  我没有跟她争辩,不是只有女人才有直觉,男人的直觉也不差,我相信自己的直觉,绝对不会有事,也千万不能有事……

  旦旦闯了这么大个祸,还想让人家收留它是万不可能的事了,就算大伯父不计较,就大伯母那铁青的脸色我们也不敢再提这事。

  “这……这东西是你们的?”大伯父心有余悸,老爸跟我心中有愧,低着头不敢吭声。老妈假借安抚伯母装着没听见,最后还是小妹勇敢的站了出来,把饲养蛇说成是现下最时尚的事情,还把旦旦捧得天花乱坠。

  大伯父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的亲侄女在那里眉飞色舞,我猜他一定是想不明白,蛇这玩意有啥好玩的?养一只会咬人的蛇在家里,还说它可爱,现在的年青人,真是越来越古怪。

  既然无法开口让别人收养旦旦,匆匆吃完饭后只好告别离开。

  临行前,我听见大伯父偷偷的问老爸,你们天天吃这样的东西,就没出过什么事?我知道他指的是老妈的手艺,因为大伯母吓得不轻,所以这一顿是老妈整的。看来,老妈在大伯父的眼里已经成为比旦旦更恐怖的对象了。

  不过还好,旦旦不愧是所有雌性动物的杀手,短短几个小时的功夫,它已经把大伯母给征服了。这不,大伯母正依依不舍的跟它话别呢,不过显然,大伯母的魅力远不及小妹啊……

  回到家里,大家无可奈何的望着玩得正欢的几只动物,不知该怎么办。

  “算了,留下它吧?以后小心点儿就好了。”老妈渴求的望着老爸,在大事方面女人总会自然而然的依赖男人,以他们的决定为主。

  老爸不吭声,点了一只烟,也没吸上几头,把小妹呛得咳嗽起来,她一把抢过烟头道:“爸,别抽了,你就让旦旦留下来嘛!大不了我二十四小时看着它,回学校再把它偷渡过去好了?”

  “不行!”我跟老爸异口同声喝道。

  “这畜生有我们在都会乱咬人,你把它带回去,万一又出事怎么办?你还要不要命了你?”我还是第一次见老爸这么凶小妹,只见她脸一皱眼看就要哭起来。

  “好了,好了,你爸也是为你好,别哭了。”老妈安慰道。

  “让我带旦旦离开吧!”我终于把长久以来的想法说了出来,当然,遭到了家里的强烈反对,而旦旦的事最终也有了定案。

  一个星期过去了,旦旦一直都被关在我房里,小妹陪着它。这天,小妹突然大呼小叫起来。

  “钱多多,你快来看,快来看!”小妹一直都叫我全名,早习惯了,我正坐在电脑前玩CS,至从旦旦出了那档子事后,我就再没有出过门,对一切事都提不起兴致,感觉这个世界混浊不安,令人窒息。

  小妹见我不打理她,又把旦旦凑到我眼前,指着它的头说道。

  “你看看,旦旦的头?”

  我懒懒的扫了一眼,突然整个人都定住了,屏幕里的盗匪什么时候被人一枪给弊了也没注意到。

  旦旦的头……居然略呈三角形。

  看着它正用舌头一脸陶醉的舔着小妹白嫩的手心,我感觉自己一下子失去了语言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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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7楼 发表于: 2007-12-06
第十六章 奇怪的访客

 

  发生了这么多的意外之后,我们全家都意识到,旦旦对于我们而言已经不仅仅再是一只宠物。它已经成为了我们家庭中的一份子,密不可分,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不会将它舍弃。

  眼看着旦旦的头在一点一点的变化中,终于在四天后变成了完全的三角型。它给我们感觉是,它长大了,不再是可爱的婴孩,已经成为一个有独立思想的少年,只不过,是个好动儿罢了。

  以前旦旦只吃蛋类,可现在它居然也开始吃一些鸟类,而且食量是以前的一倍。不过它的体型可没长多少,老妈看着那些活物将它的肚子撑得大大的,总担心会撑破,于是就偷偷的藏一些起来,不让它一下子全吃完。

  有时候小妹会在我床底下拖出一只,肚子沉甸甸的,一步也走不动的大虫出来,两边细小修长,就是肚子的位置圆得像个球似的。它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任你拖,如果你用手去捅它的肚子,它就会用尾巴去轻打你的手。

  但如果换作是老妈来捉它的话,它就会死命的往电脑桌下面躲。那画面真是惊心动迫,看着一条银白色透红的大虫在地上死出全力蠕动,露出一只眼睛偷偷窥视老妈的一举一动,可惜小腹背着两个游泳圈的老妈无论如何也无法看到电脑桌下面的东西,当然,通常这个时候的我也会保持沉默。

  时间在一天天的过去,小妹终于休假回校,依依不舍的告别旦旦,还有猫猫、小白,挥泪离去。

  而老妈终于再忍无可忍日渐颓废的我,威胁再不去找工作就把我赶出家门,流浪街头。

  我终于被迫再次踏出家门,发觉外面的世界离我如此遥远。我试着去见过几次工,当他们面试过后都没有了下文。我想,也许是我的精神状态令他们不满意,所以才会毫不迟疑的拒绝。但我不在乎。

  这天我又在外头晃悠了一天,踩着时间回到家,知道老妈已经弄好饭菜等着我。这一个星期以来她从未开口问过一句见工的情况,其实我知道,她只不过担心我闷在家里,希望我能出去走走见见阳光,把心结解开。可是,有些东西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忘记的。

  还没走到我所居住的单元,远远的就看见好似有个矮个子的身影在我家窗口前张望,鬼鬼祟祟不知道想干些什么?我连忙大步跑过去,那家伙似有所觉,一溜烟就不见人了,追过去,由于天渐渐暗下去,看不太清楚,只好作罢。

  回到家里把这事一说,老爸老妈都忧心忡忡,他们担心是警察发现了旦旦的存在,偷偷来调查。我安慰他们说警察那有这么好说的?他们真要查还不直接递张什么搜查令出来?然后破门而入?

  我不知道他们听进去了没有?其实我自己心上也没底,已经做好了豁出去的打算,要真有人要捉旦旦,我就抱着旦旦冲出去,浪迹天崖,从此不再回来了。

  第二天,吃完晚饭后我就溜了出去,胡乱在外头闲逛了一圈又转了回来。远远的躲在一棵大树后头密切观察我家附近。

  没过多久,微弱的灯光下就看见有个小小的身影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两只手撑在窗台上向里窥视,由于他个子太小,显得十分吃力。

  我小心的朝他接近,当我看清楚他的体型时心上吊着的半桶水终于放了下来。我可以十分确定他一定不是警察,就他的体型而言一定不合格,这么瘦弱,简直就是个未成年的小屁孩。

  “你在干什么?”我大喝一声冲了上去,由于距离很近,虽然他反应很快,调头就想跑,可惜腿长始终还是占些便宜的,没几步就把这三角猫给逮着了。

  近身一看才发现,这家伙的衣着还真是有够奇怪,又脏又臭不说,最重要的是他那身打扮一看就知道不是城市人,估计走在大街上人家还以为他是哪个表演团出来的。

  黑色单薄的料子,摸在手上说不出是什么质地,袖子,衣摆,衣领处都滚了白色带五彩刺绣的边,裤子也一样。我看着眼熟,但一时又说不出在哪里见过?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那张生涩的面孔绝对不是城市人所能装出来的。

  小青年趁我不备,狠狠的在我手臂上咬了一口,我刚吃痛的松开手,他就对我拳打脚踢起来。别看他才丁点儿大,使起劲来还真有力。等我反应过来想回击他的时候,突然一个黑影从窗口像把剑般直射出来,眼看就要射中那陌生人的脸上。

  我心里叫糟,别又是旦旦吧?定神一看,还真是它,不过还乱感动一把的,这小家伙还算有良心,知道我有难,就冲出来要救我。

  这时老爸老妈也听到声音冲了出来,真是世风日下啊,那些邻里邻居的一听到有事全都躲在家里好好的,装没听见自保,要真又出什么人命,他们都该死。

  我们也怕真有人出来看见旦旦就糟了,所以不敢太大动静,眼睁睁看着旦旦即将再造血案,连喊都不敢喊一声,老妈更是拼命的捂着嘴巴,我跟老爸手已经伸到了对方的脸上,突然都定住了。

  旦旦……它……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居然跟那个家伙亲热起来,那样子就跟见了美女似的,就连跟我小妹在一起时也没见它这么兴奋过。

  我们一家三口你望望我,我望望里,头顶着问号把这个奇怪的人带进了家。

  那家伙见着旦旦就忘了自己当下的处境,居然仿若无人的跟旦旦玩了起来。不过也就因为这样,我们觉得他跟旦旦应该是老相好了,不然怎么会……

  看着他跟旦旦玩了一会儿,我们就听见极不文雅的怪声从这人的肚子里发出来,我吃惊的望着他,无法想像在二十一世纪的现代社会中,居然还会有人饿到发出这么大的响声出来。

  我们一家人就坐在饭桌前,看着他狼吞虎咽的将一大锅米饭吃完,将所有的剩菜刮干净还不够,又把老妈刚煎出来的五个鸡蛋全干掉。

  哇!这什么肚子啊?跟旦旦真有得比,难不成他们是亲戚?我不可思议的望着他的肚子。

  好不容易等他满足的舔干净碗盘后,老妈从我衣柜里翻出几年前的旧衣服出来给他,不过就我来看,对他而言还是大了点儿。

  老妈命令我带他去厕所,估计他也不会用浴缸。那家伙居然一脸防备的望着我,我十分确定不是自己的表达能力不够好,也许是他根本就听不懂中文,我认命的想去帮他脱衣服,手把手教他怎么洗澡,必要的时候我可以牺牲色相。可惜人家不领情,居然还尖叫,就连旦旦也在他的头顶上虎视眈眈的与我敌对。

  最后还是老妈跑过来结围,把我赶了出来,自己教他。我来到客厅看着老爸在看报纸,他还真放心啊,一男一女在洗澡房里,他就不怕出什么事来?

  没过多久,老妈就一脸迷惑的走了出来,看着我道:“旦旦跟他一起洗。”

  “什么?”我诧异的看着老妈,有些无法接受。跟那小畜生洗澡睡觉一向是我的专利,就连小妹旦旦也是宁死不屈,怎么现在……

  好不容易等到那家伙洗完澡出来,看见他一脸怪怪的扯着身上明显过大的衣服裤子,老妈一脸和善的把水果递给他,这时老爸也放下了手中的报纸,显然要开始审问了。

  我仔细的打量这家伙,没想到打理过的他看上去眉清目秀,还挺上眼的。

  这家伙除了对我不善以外,对我老妈到时很信赖的样子,我老妈问他一句,他就答一句,只是他那扭的口音听着实在费力,一再反复求证后我们才总算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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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8楼 发表于: 2007-12-06
第十七章 红谣族

 

  那个奇怪的人告诉我们,他叫蓝苗,来自红谣族。

  几十天前,有人从他们苗寨中偷走了一种很重要的圣物,他就是为了找回这个圣物才照着祭祀指引的方向走到这里来的。

  母亲惊讶不已的问他走了多久?他说不知道,一路上都是靠乞讨或是好心人送他一程才走到这里来的。我们算算从旦旦来到家里,起码也有三个月以上的时间,这世界果真是无奇不有。

  其实不用他说,我们也心知肚明所指的圣物是什么了,老爸老妈自是有些心虚,可是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好虚的,旦旦的的确确是我捡来的,而且当初还是它缠着我才把它带回来的。绝对不是如他所说偷的,难怪他看着我的眼神恨不得拔我的皮抽我的筋。

  大概家里除了我之外,其它人对他都满是同情吧?就连小白跟猫猫也不知是被灌了什么迷魂药,老是狗腿的绕着他转,还有那只不学好的猫猫,居然还仰躺在地上跟他撒娇,

  他说他爷爷患了重病,就快要死了。以前寨子附近山洞里的潭中住着旦旦,定期会变些神水出来救治寨里的人,大家都保守着这个秘密,从不外传。

  有一天,从城里来了一群年轻人,他们走后的第二天,他去潭里找神蛇玩就发现它失踪了。后来寨里的祭祀与神通话后得知,神蛇被人盗走,而且盗它的人就是那群城里人。他们偷闯禁地,将神蛇偷走了。最后,他还指引了神蛇所在的方向。

  于是,蓝苗为了救爷爷就只身一人走出来找。

  “可怜的孩子。”女人就是感情丰富,老妈听他这么一说,眼泪就流了下来,居然还抱着他安抚,他说的是真是假都没有证实,怎么?老爸没意见吗?

  我疑惑的朝老爸看去,没想到他却阴沉张脸望着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了。香蕉你个芭腊!又关我事?

  老爸干脆的直接命令我把旦旦给人家送回去,说这是人家寨里的神物,既然不是偷的就更要还回去。

  老妈听了沉默不语,我求助的望着她,知道她一定跟我一样舍不得。

  最后,老爸的话就像拍了板一样,定了案。

  老妈让我把床让出来给那小子住,我实在想不明白老妈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他是外人,而且还是个来抢旦旦的家伙,凭什么要我让出房间给他?再说了,大家都是男人,实在不行挤一挤,这其中有什么我不明白的原由吗?

  结果我还是屈服在老妈的淫威下,乖乖让出了房间,再次回到客厅的沙发上,这一回,就连旦旦也不肯屈就在我的枕边了,突然有种被遗弃的感觉。

  半夜里老爸老妈房中透出说话的声音,我隐隐约约听见老妈忧心不已的声音传来。

  “真让他去?”

  “当然啦,他拿了人家最珍贵的东西,更何况这是要去救人的,他怎么能不去。”老爸碰上原则二字一向不让步,可想而知,当初在旦旦这些事情上,他的思想斗争是如何激烈?

  “可是,我听说苗族人都养盅来害人的,万一,多多被他们……”老妈显然很不放心,仍想试图说服老爸。

  “他都这么大个人,也该有些男子汉的样子,做错了事就要勇于面对,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若真要出什么事,他也该自己去面对去解决。”老爸语重心长的话传入耳中。

  夜深了,老爸老妈房中没再传出声音,房里房外的人想来都一夜无眠。

  苗寨吗?

  幽暗的月光下,我望着被风掀起的窗帘,外面是看不见的未知……

  当我们一家三口顶着黑眼圈起床时,有一个人已经早早起来,又换上他那套脏兮兮的衣服,奇臭无比,就连小白、猫猫都不敢靠近。

  老妈好说歹说才劝服他把衣服换了下来,让我意外的是,她居然找出小妹的T恤牛仔裤给他穿上,还真合身,不过显得更娘了。

  老妈还把他那些脏衣服打包好交还给他,又爱怜的抱了抱,我可疑的望着老爸的神情,别忘了,当初就连旦旦赖在老妈怀里他都有意见,怎么?现在老妈抱着个白白净净的男人他就毫无异议了?

  最后,临行前,老妈偷偷把我扯到一边,告知我,那蓝苗,是个女孩子。

  我狐疑的再次打量眼前的假小子,没想到自己居然会看走了眼。不得不肯定,她那张脸的确长得很秀气,还有那水汪汪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嗯,鼻子也挺小巧可爱,嘴唇……

  小白跟猫猫似知道旦旦要离开,在我们出门前不安的又叫又跳,紧张得不行,而旦旦却似乎很开心的样子,也许是太久没放它出门了。最后,在猫狗大合唱中,我们离开家,踏上遥远的旅途。

  城里人当然不能跟人家山里人比,让我走路去我一定会在半路上断腿而亡,自然,我选择了坐交通工具,不过我并不反对她走路回去。

  坐车无论怎么说都是要比走路快,人家可是走了几个月的时间。换了几次车后,第二天的中午我们就来到了目的地,麻布苗寨。

  那蓝苗回到自己的地盘后就激动不已,这时旦旦也被放出来呼吸新鲜空气,看着它那副兴奋的样子我也忍不住跟着开心起来,很久没有这么心情舒畅过了,这次出来,就当散心吧!

  蓝苗把我安顿在布麻寨的寨老家中后就离开了,说是要回寨子里去请示寨老们如何处置我,让我有种羊如虎口的感觉。还有坐在一旁对我既好奇又防备的小女孩贾兴旺,她那双虎视眈眈眼神让我惶恐不已,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旦旦留在了我身边。

  她把旦旦交给我之前一再的叮嘱,不能让它示人,这是属于他们红谣族的神物,也是他们的秘密,是不允许外人知道的。听她这么一说,我更是对苗族好奇起来。

  寨老不会说普通话,他说一句就由他十二岁的孙女贾兴旺翻译。

  他告诉我,苗族分好几个支系,分布在中国的几个地区。每一个群居的族中都有着自己的规矩、习俗以及技能,由于现在国家提倡扶贫持弱,越来越重视少数民族的生活条件,渐渐的许多地方已经开始与外界服了频繁的接触,其中他们麻布族就是如此。

  他们已开始捕鸟种植蔬菜养些家禽到镇上去卖,特别是近两年来还吸引了一些喜欢民俗民风的游客前来,更是敞开寨门欢迎之极,有钱挣,大家的生活水平也提高了,谁不愿意?

  当然,也有例外,那就是离这里两座山外的红谣族。

  这里的红谣族在国内少数民族中属于最保守的族落之一,他们座落在深山中,与世隔绝自给自足。为了延续他们最正统的血脉,守护他们世代的职责,不允许族内的人与外界通婚。但谁也不知道他们守护的是什么?这是他们永不外传的秘密,以毒誓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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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9楼 发表于: 2007-12-06
第十八章 生死一线间

 

  从她的口中我才知道许多东西,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蓝苗要把我丢在这里,实在是那红谣族根本不欢迎也不允许任何一个外人入寨,除非得到批准或邀请。显然,我不可能成为他们的贵宾之列,不要被他们煮了吃才好。

  让我奇怪的是,如果如兴旺所说,只有男孩子才有资格识字读书的话,为什么那蓝苗却会说普通话呢?而且显然比这里的许多人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其中是不是又有什么蹊跷?

  这苗寨的习俗规矩还真多,我一时好奇心起,问兴旺道:“那你们麻布族的绝活又是什么?”

  兴旺天真无邪的告诉我。

  “是盅啊!大哥哥要不要试试?很好玩的,兴旺也养了几只喔!”

  ……………………

  一阵冷汗冒上额头,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弱弱的陪笑问道。

  “那红谣族也玩盅吗?”

  兴旺摇了摇头,让我大松了口气,还没来得及把汗擦干净,小丫头接下来的话又让我的汗直冒上来,擦也擦不尽。

  “爷爷告诉过我,红谣族为了延续使命及保守秘密,不惜任何代价都要杀人灭口的,不过听说刀子很利,不会疼头就掉下来了。”

  我正想着是不是要走为上计的时候,那蓝苗居然就回来了。

  蓝苗没呆太久就拉着我上路了,不过看她跟他们说话的样子,看起来她在这里的人缘还不错,虽然很明显,麻衣族的人对红谣族既害怕又不满,但他们很喜欢蓝苗。

  没想到我们走后又来了一群人,威胁兴旺一家将我们的行踪及蓝苗的来历告知,亏得兴旺机灵,扮可爱,胡弄了一条假的线路给他们。当然,这都是后话了,这时的我正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随蓝苗进入那神秘的红谣寨。

  盘山路,路途遥远,蓝苗一心想快点回去,带着我抄小路走,紧跟蓝苗的步子,走近两个小时后我终于跟不上了,步子越迈越小,像脚上绑了沙袋一样。

  经过一片大大的竹林后,蓝苗兴奋的告诉我,我们走进了红谣族的地盘。我第一次看见她显露出一丝女孩子味来,脸红扑扑的,真是万绿丛中一点红,一不小心看傻了眼。

  “喂!你发呆干嘛?累傻啦?这还没到呢,还有一段路,这只不过进了我们红谣族的领地。”

  我哀怨的望着她,没有力气再跟她抬杠,早就对自己的体力没折了。

  我实在佩服她的体质,山路这么难走,我连呼吸都困难了,而她居然还精力充沛的唠叨族里的一些习俗禁忌起来,一再叮嘱。例如什么见到族长要行跪拜之礼,把两手心向外交叠贴在额头上,曲膝脆下,手心碰地才算完。

  我心里冷笑,我连自己老爸老妈都没这么拜过,凭什么要去拜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叫什么的人?

  “如果你不认真做的话,就会被布么们砍掉双腿。”(我后来才知道,布么就是族长的护卫。)

  蓝苗清脆如夜莺的声音传来,怎么一下子变天了?打了个冷颤,我赶紧打起精神仔细记下她说的每一项,一遍又遍的在脑中倒带,同时一双血淋淋的双腿不时浮现出来……

  “手心向外……”

  ………………

  看到寨子时,我已经被树枝刮得全身伤痕累累,累得像条狗一样,而他们居然连个坐的地方也不给我。

  苗寨不太大,仅占密林中一小块地方,二十分钟就能走完。

  走进这里,简直就是到了异世界,像做梦一样。天色渐暗,苗寨住扎的地方就像是一个天井,四周全被参天大树盘聚,不见天日。黄昏十分,绚丽的火烧云将这块土地染成地狱一般的颜色,所有的人,物,空气都变成了血红色。

  经过一双双羞涩、防备、好奇、崇拜、敬畏的眼睛,变成稀有动物被人观赏的滋味不太好受,更重要的是没办法收门票钱,如果老妈在的话一定大喊亏死。这时一个脏兮兮的孩子壮着胆子朝我靠近,用手指着我的脸,正莫名其妙时,一个瘦弱的女人一把将他抱住,突然一下子跪在我面前,向我磕头。

  我被这架势给震住了,这女人刚起了头,就像传染病似的,一个两个跟着曲膝跪下。我僵滞在那里,这时旦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滑到我手臂上,稀奇的看着一切。蓝苗把那女人拉了起来,叽哩瓜啦的说了一些我听不懂的鸟句,只见那女人如获大赦般又嘭嘭有声的连磕几个响头,慌忙拉起小孩离去。

  我疑惑的望着蓝苗,她有些难堪的对我说:“她的孩子冒犯了大神,在恳求原谅。”我这才知道原来旦旦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是这么的不同寻常。

  蓝苗没再多说什么,为了不引起更多的事端,她加快脚步带我来到一个相对比较大的竹屋前,两个裸着上身的壮汉伸出手挡住门口,蓝苗又用苗语跟他们说了几句,他们这才朝我这边看过来,眼中一闪惊诧,忙低下头来放行,看都不敢再看我一眼。不对!也许他们不敢正视的是旦旦吧?我想到。

  这是一间很简陋和小屋,里面齐齐的坐着不少人,看上去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除了坐在正中间那个身形魁梧的男人,他应该就是族长蓝巴。

  我小心的行完跪拜之礼拜见了族长——蓝巴。五十左右的样子,皮肤黝黑,刚毅的脸庞不怒而威,看样子是个很魄力又脾气古怪的家伙。

  我在打量对方的同时他也在不时的望望我,神情复杂,似在做什么重大的决定,不时又见他跟其它的人说上几句鸟语,现场气氛很激烈,我的警觉系统难得正常起来。我怀里的旦旦也有些浮躁不安起来,脑子左看看右望望。

  最后不知过了多久,蓝巴抬起两手,掌心向外,示意安静。

  虽然我听不懂他们的话,但单就他们面上的神情多半也猜到了大半,脑中又想起兴旺对我说过的话……

  “红谣族为了延续使命及保守秘密,不惜任何代价都要杀人灭口的”。

  脑中一片空白的我,紧紧盯着蓝苗的眼睛,而她望也不敢望我一眼,面色惨白的坐在那里,眼中似有泪在打转。

  在我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时,两个壮汉凶神恶刹的向我走过来,我眼睁睁的看着蓝苗跑到族长面对跪下,紧张的苦苦哀求,此情此景再笨的人也感觉苗头不对,就算不变人肉火锅也没命好活了。

  那壮汉的肌肉真不是盖的,眼看着就要把我拖出去,我紧闭上眼睛认命的等待死亡降临,明知是死,不如不要浪费气力做无谓的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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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0楼 发表于: 2007-12-06
第十九章 回家

 

  回家好些天了,旦旦不但没有送回去,跟着回来的还有蓝苗。

  生活一切似乎都正常化起来,苗寨所发生的事情就像一场梦一般,关于在里面的一切我只是轻描淡写的跟老爸老妈说了一些,对于差一点就丧命的那一段自然是被我隐去了。就是现在回忆起来仍然忍不住捏把冷汗……

  那天,那两个壮汉的手都已经扯上了我的膀子,突然一声尖叫传来,我确定不是从自己口中发出来的,莫名其妙的打开眼睛一看,只见一个壮汉捂着手整个人像条大虫似的赖在地上,额头冒着汗,脸色青紫,惊恐的看着我。

  旦旦,是旦旦。

  我把这小王八羔子给忘了,几分欣喜浮上眉梢,虽然这是它老家,但几个月来的同床共枕可不是白搭的,没白疼它。这家伙正邀功似的对着我的脖子吐气,发出一种嗤嗤的怪声出来,我安抚的拍了拍它的头,意外的望着那群早已跪下多时,匍匐在我面前的人们。

  无意中眼角扫过蓝苗,心上有些迟疑,他们对我不住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于是,我穿那群无知的人来到蓝苗面前,她抬着头望着我,眼中注满了惊惧。

  “那家伙再这样下去会死的,旦旦的牙里有毒。”我这么告诉她。

  我刚把话说完,她的脸色变了变,快速的用鸟语对族长说了几句,而族长仅停顿了几秒钟后很快的又回了句什么。我紧盯着蓝苗的眼睛,只见她不难相信似的望着蓝巴,过了好一会儿才迟疑的直视我道:“蓝巴的意思是,这是神的旨意,这是冒犯神应受的惩罚,不要去救他。”一时之间屋内的气氛变得沉重起来,只听得见躺在地上那壮汉大口喘气的声音。

  我身侧的拳头紧了紧,旦旦也感觉到我的情绪,用舌头舔我的脖子,它总是这么来安抚人。

  “香蕉你个芭腊!”我懒得去看他们冷漠虚伪的表情,一把将身后的背包倾下来,掏出老妈给的一小瓶“神仙水。”想也没多想就往那壮汉嘴里灌,他可能以为我要害他,有些抗拒,反正瞧着他咽了一些下去我也就不再勉强。

  估计那些人也都见过我手上的东西,没一会儿脸色都轻松起来,特别是蓝苗,感激的望着我,这反到让我不好意思起来。

  真是世事难料啊!谁会想到这么一出闹剧反到救活了我一条命呢?

  旦旦回来老爸老妈乐坏了,我这儿子先闪一边,蓝苗变摆设,什么蛋啊什么鸟啊!管它旦旦吃是不吃全拿了出来。

  那旦旦也会卖乖,蹭在老妈胸脯里撒娇。看我老妈那不怀好意的笑声就知道,十成十在想着赚钱了。想啊,那神仙水停销了一段时间,被人抬高了价来炒卖,原先老妈以为旦旦走了,手上就剩点存货更是舍不得卖,那价钱都不知道翻几倍了都。

  有钱赚老妈当然就不再乎是否多个嘴巴吃饭,没有我这儿子不要紧,多个女儿也没关系,只要旦旦在,一切都不成问题。这是老妈的原话,你瞧这是人话么?

  即将跟我们生活在一起的蓝苗显得有些拘束,她还没有从亲人离逝的悲伤中回过神来,又要面对陌生的环境,我想她还需要时间。

  是的,蓝苗的爷爷最终还是离开了人世,蓝苗之所以跟我回来也是受他所托,至今我还能清楚的记得当时的情景。

  蓝苗的家,很小,隐暗潮湿,蓝苗正跪在床边抱着骨瘦如柴的老人痛哭。

  老人见族长跟我走进来,连忙想起身坚持要行跪拜之礼,我不知道他为的是不是我肩上的旦旦?但隐约又觉得不是,因为他于其它人不同,目光没有离开过我的眼睛,很真诚。

  让一个身带重病的老人家拜我怎么消受得起啊?我忙将他按住,轻声让他躺着别起来。近看才发现老人的手上斑斑点点,如晒干的鱼皮般干干皱皱纹路清晰,全身上下爬满了老人斑,枯黄的脸上看得出数月的痕迹。

  他的眼中透着睿智的光芒,虽然恶病缠身使双眸染上一层淡淡的薄雾,但却掩盖不去深沉的智慧和疲倦,仿佛已经洞测了世间的一切,又仿佛与病魔的搏杀已经耗尽了他最后一分生命潜能。

  老人请求单独与我交谈,于是族长将依依不舍的蓝苗带了出去,留下拘谨不安的我与旦旦站在那里,空气一下子变得有些闷。他请我来到床边坐下,他的气息很弱,说话的声音如蚊子般,必须费很大的劲才能听清他那别扭的普通话。

  “你放心!等旦旦弄出神仙水你就会好起来的。”鬼使神差让我冒了这么句话出来,差一点想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下来,自找麻烦。

  那老人艰难的摇了摇头,突然轻咳起来,我忙站起来想去找水,却被他按住。

  “没关系,还能挺住,我早算到会有这么一天,能撑到蓝苗回来已经是受神眷顾,该知足了。”说着他又咳了起来,吐了口痰出去,眼角瞄见有血丝混着,看来真是病得不轻。

  “生死有命,可是我最放心不下的是蓝苗啊!这孩子命苦,还没出世她阿爸就掉下山死了,身子被野兽咬去了一半,连个全尸都收不回。她阿妈伤心过度,勉强过了几年也跟着去了。留下我们这对祖孙两个相依为命。”

  我看着老人家老泪纵横不自觉的就伸出手为他抹泪,这么个大男人难免有些笨手笨脚,不过他投给我感激的一瞥后紧接着又说下去。

  “我们家祖祖辈辈都是祭祀,苗寨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传男不传女,更重要的是祭祀家出了女娃是不允许活着,以女巫看待是要为红谣族带来灾难的。又真这么巧,那年蛇王蛇后神离,如果这个时候让族里人知道我们家出了个女娃,只怕……她是活不成了。”老人说到伤心处好一阵急喘,我听着也不好受。

  “我这也是没办法,总不能在我手里就断了根啊!再说,这娃子天生就异于常人,灵力超凡,我们家族,无论男女天生就有特殊的能力,只有保住她才能继续延续我祖仙世代相传的使命。就为了这,我不得以才将她以男儿身带大。可现在,恐怕是要瞒不下去了。”

  一不留神那老人下了床,只见他还没站稳就跪了下来。别磕头千万别磕头……正想着他还真磕了,这不是折我福嘛?忙上前去把他拉起来,他在大口大口喘气,也不知哪里来的劲硬是让他挺过来。

  “恩人,我求您……帮我把蓝苗带出去吧!……这娃儿再留下来就是死路一条,我不能……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活活烧死啊!她爸她妈死得早,我就这么个孙女,我……我……”

  望着人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我能怎么样?说N—O—NO?然后诓他听不懂,一走了之?这缺德事谁做得出来?可答应了又……

  “好吧!”经过慎重的考虑后,我认真的做出了决定,注视着老人含泪的目光,感觉身轻许多。

  老人感激了紧了紧我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出去把蓝苗给叫了进来,低着头听他用鸟语叽哩瓜啦的不知在说些什么?蓝苗直摇头,那眼睛就像水笼头一样泪水哗哗往外流,人家说女人是水做的,真是半点不假。

  “恩人,你为我们祖孙俩作证,娃子说要等我死了才肯跟你走,你帮我们作个证。”

  结果当天晚上老人就走了,临走前我不知道他是如何说服族长让蓝苗离开红谣的,但我想他最后应该是笑着离开的。

  寨里的后事很简单,火葬。他们认为只有这样人的灵魂才能回到神的身边,洗刷前世的污浊,回归。

  我不知道这世间是否真有神,但我真心希望这位老人能安心离去,虽然跟他接触不深,却觉得十分投缘,他与外头那些人不同,他的灵魂比任何人都高尚。他此生唯一的谎言欺骗了族人一辈子,可这不仅仅是了为自己也是为了族人的幸福。

  蓝苗最终跟着我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山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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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1楼 发表于: 2007-12-06
第二十章 放生蛋蛋

 

  十六岁的蓝苗送到学校里去了,她较早熟,学校差一点儿就不收她,幸好有户口在,好不容易找了个职专收留了她。当然,老妈免不了要破费一些神仙水,公关这一块她最行,我算看出来了,敢情她顺便打了广告。

  像上次我们学校的校长老婆,自己又跑来买了好几次不说,还带了些朋友上来,又吵又闹排上十天的队都在等这神仙水救脸,还她们青春容颜。

  蓝苗刚开始听说神仙水这么拿来用时脸青一块紫一块,像被人打了一顿似的。毕竟是吃人家手软,她也不好表态,但我知道她心里不好受。特别是老妈还越说越来劲了,在客厅里手舞足蹈,说要干脆开个神仙水连锁专卖。

  我沉默不语,老爸的一句到是给她泼了一身的冷水。

  “想坐牢你们就弄吧!到时候把旦旦给抬出来我们全家都得进去。”

  别听老爸这不痛不痒的两句话还真说到点子上了,这神仙水注定上不来台面。再一细想,蛋蛋变水的时间才短短两分钟,能变出来的毕竟十分有限,这点子顿时化为乌有,甚至变得有些荒谬起来。

  为了让蓝苗好过一些,我私下跟老妈商量是不是捎一些神仙水回苗寨,毕竟我们是托了人家的福。旦旦对于红谣寨而言是非同一般的,关于它的身世回来后我始终守口如瓶,遵守我对蓝巴许下的誓言对谁也没有说起过。

  当初我遵守约定亲自将旦旦送回它原先的黑洞里去,百多号人的群队浩浩荡荡把我送出寨子……

  还没接近水潭就感觉一阵沁心的清凉感,我一下子清醒过来。旦旦真的就要送走了吗?心里五味陈杂,我多想反悔转身就走啊!我多舍不得啊!但看着那些期待的眼神,还有蓝苗眼中理解的温柔,我知道,我不能……

  “这是我们为你挑选出来的勇士,他们会帮助你爬入洞中。”蓝巴居然会说普通话,不过我应该想到的不是吗?也许是旦旦让我失去了以往对事物的敏锐度。

  我看着那八个青年听完蓝巴的话后大喝一声,自然而然站直身子,挺起了胸膛,肌肉盘虬,生气勃勃,但看去都有生裂虎豹的架势。将旦旦盘在脖子上,我跟着他们下潭游至右边的山壁,还以为他们会向下潜却没料到是往上爬,而且第一个上的还是蓝苗,她那身手真有一套,顶上一流的攀岩高手,来去自如的样子怕是常上去把那里当家了。

  前面都还好过,前面拉,后面顶,再不行就把我抛上去,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要选这几个健美先生给我了。最后,我们来到最终站,面对着三米多高的岩壁我猜不出他们还能怎么样?正想着就见有两个壮汗已经叠罗汗似的叠在了一起,于是踩着他们的肩我总算上去了,族长是跟在我身后第三个上来的。

  刚入洞就见蓝苗已经匍匐在地上,面对着小水潭,除了族长以外其它的人也陆陆续续的匍匐向下。

  蓝巴跟在我身后来到小潭边,我掉下来的那个坑还在,就像口井将阳光直射入潭中,犹如一块翠绿的蓝白石般清澈。那,就是旦旦的家。

  “每到月初,月神初巡神物之时就会为我们带来神药,只有那些真正需要它的人才能得到。这,就是我们红谣族千百年来的秘密,我们受神的眷顾,必要守护神。现在你都知道了我们的秘密,你可以像月神起誓为我们保守它吗?”

  “我保证绝对不会对任何人说,我向月神起誓。”

  “如果你违背了自己的诺言,你将会受到我全族人的制裁,无论上天入地,永世背负恶名,你愿意吗?”

  “是!我愿意!”在这种情境下,我想任何一个人都会跟我这样做出这样的承诺。

  把旦旦从脖子上解下来,它又缠上我的手臂,眼中透着无助,我的鼻子一下就酸涩起来。早知今天要把它送回,当初就不该带回去,弄得现如今有了感情,怎么舍得下啊?

  我把手探入水潭中,旦旦一下子兴奋起来,似乎特别喜欢这水,下去玩去了。蓝巴见状终于笑开了颜,满足的看着旦旦在水中开心的玩乐,跪下身去,朝它拜了拜。我依依不舍的望着旦旦,一下子就找不着它的影子,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死没良心的家伙,我心里骂道。一狠心转身就要走,正巧撞上蓝苗似喜还忧的神情。

  忍不住又回头望了一眼,平静的水面什么也看不见。迈开千金重的步子,强迫自己不许回头,搓了把脸,这才跨出去没几步,一个飞剑直射过来,我还没来得急回头它就绕我脖子上去了。

  我望着蓝巴,一副莫宰羊(没办法)的神情。

  不过还是太低诂了蓝巴的信仰,在他的坚持下,我再次把旦旦放入水中,可它死活不肯自己游去,于是在族长大人的指示下我只得跟着下水……

  跟着旦旦潜入水中,这潭不是第一次进入,然而这一次的心情与上一次却大不相同,我与旦旦已密不可分,我想,它的心情也是一样的。它带领着我向下潜去,一路游玩嬉戏,这潭子不深,我水性也极好,不一会儿我们就来到了那个旋涡处。如若我没记错的话,这个水洞下面就是底下的大水潭,我以为旦旦淘气,又想让我跟着它下去,而这时我也快憋不住气了,就象征性的晃了晃脑袋转身欲向上浮去。

  没上去多久,旦旦就缠了上来,绕着我脸前转悠,好像不让我上去的意思。我心里那个急啊!难不成想让我活活淹死不成?不理它,拼命的往上浮,好不容易换了口气,又被它缠着往水下去。

  也许是相处久的原故,感觉旦旦有它的意图,于是再次潜到旋涡处。旦旦领着我小心的避开中心,往黑乎乎的一个角落游去。说真的,那地方,让人感觉毛毛的,就像有鬼一样。可凭着对旦旦的信任我还是跟着去了。

  没想到那地方别有洞天,穿过黑乎乎不知名的水植物般的门帘后,旦旦带我进入到一个洞中,那神奇的水植物将水完全挡在洞外,而我,居然能够自在的呼吸。

  这洞不大,仅能容身两个人的样子,在这水底世界,这里却如白昼般明亮。我吃惊的看着发光物,那是一个鹌鹑蛋般大小的球,却散发出夺目的光芒来,那光缘太剌眼,我没敢瞧仔细,慌忙寻找旦旦的行踪。

  这小家伙嘴里衔着一小串植物朝我欢快的冲过来,熟练的顺着我的身子窜到我肩上来,将草凑我嘴边。嫌恶的撇开脸,皱眉对它道:“你让我吃它?”旦旦兴奋的摆摆尾,又凑近些,迟疑的再看了它一眼,狠下心来一口把那黏呼呼的草嚼也没嚼吞了下去。好像,也没想像中那么糟。此时,我真希望旦旦会说普通话,实在不行,英文也成啊。

  旦旦好像赞赏般的伸出舌舔舔我的脸,一眨眼就往那发光的珠子窜去,看它那猴急的样子,惹人爱怜。可我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趁它不注意时,依依不舍的准备出洞去。就在刹那间,光亮消失了,不对!应该说是减弱了。当我疑惑的回过头时,只见旦旦在地上打滚,而它的肚子里沉甸甸的正是那颗珠子在里面,暗淡的光透射出来。

  我惊讶的转身向它冲过去,却束手无措,轻抚着它的肚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万分惶恐。也就在这时,我发现无论如何我不能失去旦旦,它比我的生命还重要。

  “旦旦,旦旦……”无措的唤着,眼看着那光越来越微弱,洞越来越暗,我连忙操起旦旦朝洞外冲去,心想着,人多力量大,再说蓝巴是族长,也许他有解决的办法?

  奇迹发生了,当我的手刚碰到旦旦时,它突然咬了我一口,鲜红的血液瞬间流淌出来,有几滴顺着它的咽喉下去。看着那一股粉红的血脉在旦旦的肚子里与珠子交混在一起,交缠着,旦旦不再挣扎,珠子变成了暗红色,更暗更红,然而光亮渐渐消失,世界陷入一片黑暗中。

  “旦旦!”我连忙去摸索,不一会儿旦旦就生龙活虎的交缠在我手臂上,还亲舔我的手指,那正是我流血不止的伤口处,由于黑暗,我什么也看不见,但痛疼感的消失去很明显。

  当我带着旦旦浮出水面时,众人已经匍匐在岸边,我故作无可奈何的样子望着他们。此时我不知道,从潭中伴随着旦旦消失的我,已经在他们的心里成为一个重要的人物。而关于水下所发生的一切我没打算要跟任何人提起,连我自己都莫名其妙的事情让我如何去向人解释呢?此时的旦旦也恢复了正常,我完全看不出它肚子里藏着颗珠子的样子,更不用说旁人了。

  蓝巴突然发出一声叹息,用他们的语言不知说了句什么话,除了蓝苗以外的人都默不作声,那表情就像死了亲人一样,别提有多黑。最糟是蓝苗,也是她的反应让我猜到蓝巴的决定。

  她跳起来,向昨晚一样跟蓝巴争论,几个回合下来,蓝巴似是不耐烦了,大喝一句什么,两人都静了下来。

  最后,我带着旦旦又回到下面,等待已久的寨老们看见旦旦连忙走上前来质问。

  我望着爬在我肩上睡着的旦旦,感动得要命。

  就这样,我带头,后面跟着一群哭丧队又回到红谣族的寨子中。

  接着族长再次把我请进他的家中,四十多平的房子跟蓝苗家比起来要宽敞明亮多,

  “既然,这是神的意愿,我们不敢再强加阻拦更不敢有疑义。这,是上天的旨意,神要跟在您的身边去做他要做的事。”蓝巴把这话说完又跪在我面前,恳求道:“请您一定要服侍好神蛇,它还小,刚出生父母就死了,请您一定要照顾好它。”

  蓝巴眼神在闪躲,似乎拿不定主意是否该对我说些什么?

  我隐约觉得这对于他整个族人而言,是十分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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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2楼 发表于: 2007-12-06
第二十一章 传说

 

  在苗寨中,很久很久以前就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在这个世界上有两条如碗口般粗壮的大蛇,它们其中一条全身黑得油光发亮,身上还有好看的鳞纹,据说这是蛇王。另一条身子像水晶一般晶莹剔透,通体呈粉白色,在光照下闪闪发亮,它比蛇王略小一些,是蛇后。

  听老人们说,蛇王蛇后是触犯了天规受罚,要走遍人间的每一片土地,造福人世间,以赎罪。

  于是,蛇王蛇后,一前一后走遍天下,它们每经过一条河时,那条河方圆三米内的水都会变成汤药般的黑色,无色无味,但凡喝了它的人包能医治百病。可当与蛇王相隔三米的蛇后经过,那水又会恢复如初,甚至清洁无杂物。

  百年前,苗寨里的祭祀做了一个梦,两条神龙,一黑一白在暴风雨中咆哮、盘旋。天闪雷鸣间突然其中白的那只的肚子发出奇异的色彩,光芒四射,一声凄厉的悲鸣划破夜空,一个霹雳白龙坠落下来,黑龙随之俯身追随。

  这祭祀就是蓝苗的先祖,他们家世代都是祭祀,代代相传,传男不传女。

  第二天,他通过占卜启梦得到神的启示,天降神兽,红瑶寨的族人们需世代守护它们,祖祖辈辈也将因此而受益

  当时祭祀在寨中的份量仅次于族长,听他这么一说,族长忙下令去寻找蛇王蛇后。方圆百里,连鼠洞、蜂窝都没有放过,可就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没过多久,就有族人来报,一夜间,大瀑布拦腰被劈裂开来,隐约似有个洞的样子。

  族长与寨老们商量后决定去探洞,全寨里老老小小站出了几百号人,于是又经过一翻挑选,终于选出其中最强壮的八位出来,成为第一批敢死队。同时,族长也随同前往,当然,还有祭祀,他是唯一可以与神通话的人。

  神的护卫队运气不太好,第一个进洞的人已经传来了惨叫声,同时惊动了里面的灵鸟,其实就是蝙蝠,但他们怕它,把它称为不祥的鸟。 当一大群像乌云般的灵鸟飞出洞来时,把所有人都吓傻了,差一点就没有勇气继续。这时英勇的族长起了作用,他第一个带头上去,踩着勇士的肩头。

  大家没有听到族长的惨叫声于是又接着上,第三个人上去了,凄厉的惨叫声让人胆寒,弄得底下的人心惊不已,于是,祭祀决定自己先上探明情况。

  当祭祀入洞时就看见三个人都滚在地上,蛇、蝎子、蜈蚣一大堆毒物将他们团团围住,望着他的眼睛虎视眈眈,奇怪的是却没有一只朝他靠近。

  他先来到族长的身边查看,只见他混身打颤,头冒冷汗,咬着牙死要面子强撑,其它两个也好不到哪里去,祭祀虽然也很奇怪,但他冷静异常,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

  他首先喝止下面的人不准再入洞来,接着他开始查看,那洞是大家都熟悉的,就不用再多说了,只不那时祭祀所看见的情景是潭中有一条白色的大蛇在光照下游动,探出头来与他对视。于是他慢慢的朝水潭走去,而那些毒虫居然都自动为他让出了一条道,像是在观礼似的。

  他惊讶的同时继续朝光亮处缓步前进,留意到那光是从上方的洞里透射进来,直射入水潭中,犹如梦中的神光。

  就在他快靠近时,洞里近潭的里侧,那个不被光照到的角落似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一瞬间的功夫一双幽绿的大眼睛与他对视,他连刹住脚步,忍不住全身发软,他看清楚了,那是条身体更巨大的蛇,因为通体黑色。

  后来,不知祭祀与神物订下了什么契约,当他们几个人下来时都生龙活虎,族长的手中还用在叶子捧了一把神水下来。从此以后,红谣族世代为这个秘密而存在。

  如此过了几十年,族人们常会将一些活物放到洞口奉给神物,同时只要寨中有人病了或中毒,祭祀就会亲自上去为他们求来神水。但对于那些自然死亡的,老死的,神物就不会出手相助,这,是天意。

  直到十多年前,连续一个多月来,供奉的活物都还生龙活虎的在里面,除了一些饿死的。族人们把这件事报告给了族长,于是刚喜得孙子的祭祀,也就是蓝苗的爷爷进入洞中,却看见蛇王的尸首还有奄奄一息的蛇后,而所有的毒虫全都消失无踪。

  他回到寨中将此事告知,引起了全寨人的恐慌,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更害怕灾难的降临,但祭祀占卜后并没有发现这样的预兆。又过了一周,蛇后也死去,全寨子的人们都以为末日即将来临,做好了死亡将要降临的准备。

  可是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如此过了许多年,村中除了病死的人们增加以来并没有遭遇到灾难性的东西。当然,那些洪灾啦、火灾、旱灾的对于他们而言是自然现象,都称不上是什么末日,就连911他们也都不知道是什么,早已习惯与世隔绝的生活,如果不是临近麻布寨的族长常帮他们办理户籍证明什么的,估计在中国,他们是属于隐形人一类的。

  十三年后,祭祀的传人蓝苗像个猿猴一般灵活,淘气的她爬进了那个被称之为禁忌的山洞,谁也不知道她小小年纪怎么会有如此勇气。也亏得她进去后发现了神蛇,也就是旦旦。于是大家都认定它是蛇王蛇后的后代,是神蛇。

  观察一段时日后祭祀发现,神蛇与它的父母不同,身形小巧不说还不好吃食物。它喜好吃潭中的小鱼或是小鸟的蛋,多年来都没有渐长的迹象,一直都保持这个身形。还有就是它特别喜欢小蓝苗,不过这一点到不奇怪,神蛇一向只接近祭祀,更何况,蓝苗本来就是祭祀的唯一传人。

  说到这里,族长的故事也快讲完了,最后,他还神秘的告诉我,旦旦非公非母,十分奇怪,是不是神都不分公母的呢?还有就是蓝苗的爷爷曾说过,神蛇降世是带有使命,而它的父母必将为它的存在而离开。

  他疑惑不解的望着我,自言自语道:“难道今天它与你见识一场,又选择离去是到了要完成使命的时候了吗?”

  虽然我们一直都不知道蛋蛋的使命是什么?

  ………………………………

  得到母亲的首肯后,每三个月我们都定时拿出一部分捎回红谣寨去,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做之后我心里塌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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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3楼 发表于: 2007-12-06
第二十二章 平静生活

 

  蓝苗渐渐开始适应这里的生活,有空时就帮老妈的忙,平时也就逗逗小狗小猫什么的,我发觉她跟动物特别投缘。她以前穿惯了裤装,而且没有戴纹胸的习惯,后来还是老妈死活让她戴上的,别瞧她只有十六岁,人家可是32B了,很有发展前途。

  最让老妈头疼的是她不习惯在封闭的室里大小便,她说她不习惯。我真想晕给她看,她们寨子里遍地都是厕所,裤子一脱裙子一提就完事了,光天化日下我还不习惯呢,现在她跟我说有门有窗有墙怪怪的,不通风…………没有语言了我。

  更好气的是,有一次老妈见她跑出去弄了一大把叶子回来,老妈问她干嘛?她涨红了脸吞吞吐吐就是不说,老妈那直肠子,脾气一上来就是不让她把树叶拿进家门,她都快急哭了,还真老老实实把叶子丢了,过后老妈观察了她老半天才发现她屁股后面湿达达的红了一大片。

  老妈又好气又好笑,把卫生币给她教她怎么用,她还推托说寨子里都是用叶子的,可城里没有大一点的叶子,她想坚持用叶子,老妈差一点没气晕过去,最后还是强硬的下死命令给她才算完事。

  当然,这些都是吃饭的时候老妈当笑话跟我们说的,我们都把她当孩子来看,毕竟也才十六岁还未成年嘛!发育得再好也还是个孩子。

  老妈不太喜欢女孩子装牛仔裤,偏小妹一大堆衣服里蓝苗最喜欢穿的就是这个。老妈可能觉得自己在小妹身上教育失败成为了她永远的遗憾,于是决定要改造蓝苗,让她真真正正变成个淑女。反正她现在闲钱多,也乐得带她出去Shopping,完了还CALL我出去当苦力。

  还别说,穿回女装的蓝苗打扮后真那个水灵啊!当然,老妈的眼光也不错,还带她把一头秀发打理了一下,休了个今年最流行的发荫,还挺别味的。

  “发型师说她的头发修些边就好,剪了可惜。”老妈那得意洋洋的表情就像说她似的。

  蓝苗不肯穿吊带,于是老妈让她穿了件娃娃装中袖上衣,下面一条Dior的多层荷叶边长裙,一双同色系的中式镶亮片布鞋,三寸跟。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她这么一打扮我还有些不敢认了。

  第一次怀疑自己的眼光,她长大了一定比小妹更出色几分,气质是独一无二的,脱俗出尘,与大都市里那些修饰过美丽不同,她,只有她,唯一的。

  “老妈,买这么贵的衣服小心小妹回来跟你闹。”我懒懒道。

  “闹什么闹?她回来我再给她买就是。”老妈一副暴发户的嘴脸,看来真是肥得流油。“只要有旦旦在,要什么没有?是吧?宝贝?”老妈捉起旦旦凑在嘴边亲了又亲,真是难为它了。

  “喵……呜……”可怜的猫猫在老妈脚下蹭了又蹭,是嘛,人家毕竟是个母猫,开始会嫉妒、撒娇、争宠了嘛!可惜它又不是只会下金蛋的蛇,怎么能跟人家比呢?

  我抱起可怜的猫猫懒得再看她们玩试衣秀,瞪了旦旦一眼,这家伙乖乖的跟了出来,丫的还装委屈?吃的可是红森林出产有名的鸭蛋,哪里委屈你了?恨不得踹它一脚,碍于老妈跟蓝苗都在盯着我,算了!

  老妈跟我们商量要换个大房子,看来她是挣了不少,不过家里人多动物也多,的确是该换了。你瞧那猫猫现在可不是当初巴掌大,躲小白怀里都嫌大了,旦旦就爱吓它玩,急死小白带着猫猫满房跑当饭后运动。

  毒物的风声也过去了,没再发生命案,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有更大的事情等待着他们去关注,据说,就在我正在苗寨的那几天,我国领土上方居然出现了不明飞行物,地点就在……呃!新闻报道没说,这俨然成为了国防机密。有人怀疑说是国外研发的新式侦察机,也有人说是飞碟……

  总之众说纷纭,整个世界在为这事闹得沸沸扬扬。

  店里托旦旦的福,老妈又开始私底下卖神仙水,给老妈面子光顾的客人也越来越多,几平方米的小店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人都排外头去了。这还不算,货物也需要弄个仓库来存货,不然老是供不应求,老妈看着钞票跑路心疼得眼泪直掉。

  基本上我们已经掌握了旦旦变出神仙水的时间,不过奇怪的是,它只有跟我一起洗澡的时候才会变,每月月初一次,无论是老妈老爸或是蓝苗都无效,硬是等我跟它泡一块儿了才变。我就奇怪它在洞里为什么又变得出来?

  有时候想想,那些花大价钱买神仙水的人们用的喝的都是我的洗澡水就特别想笑。

  老妈还琢磨着想法子多弄些神仙水,我笑她异想天开,除非弄个游泳池出来,否则做梦去吧!看她那眼神还真有这想法,老爸连忙在报纸后面“摁……摁……”抗议,可怜他不过是个小公务员,别被人告他贪污受贿捉去坐牢。

  后来老妈可能是算了算手头上的钱怎么也不够才放弃这个念头,我和老爸都抹了把汗,好险!

  经过这次后,蛋蛋变得特别依赖我,偶尔也会沾着蓝苗,特别是在它不舒服的时候。

  如此这般混了不少日子,该是安心找工作的时候了。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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