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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三国  作者不知道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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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正序阅读 使用道具 楼主  发表于: 2007-12-13
 
前言
 
  西元2200年,这是一个我们现今仍无法去预想的世界。以往的冷战、核子战或是左派右派的理念已不复存在,而留下来的是──全球商业网路战。
  所谓的美利坚共和国于西元2000年前后一直是主导世界大局,俨然成为左右和平的一股力量。但之后的200年,因为世界各国皆有共识的尽可能避免毁灭性的战事发生,是故虽然各国的科学技术不停的创新前进,却因为少了武器的发明而令其科学技术逊色不少;有的科学家更是自叹生不逢时,以至于本身的才干无法得以发挥。
  无法以武力来征服其他的国家,但各国却纷纷致力于将所汇聚的科技结晶投入商业网路产品,企图以其生产的物品统治其他的国家,而其中的骁楚便是一直以精致包装闻名的日本,以及有电脑王国之称的中华民国。
  网路游戏于西元2000年以前便开始造成全世界的流行,而有电脑王国之称的中华民国自是不落人后的致力于此种产品的发展,且更代理了许多国际知名的网路游戏,并借其经验自行研发许多的新兴网路游戏,令中华民国于网路游戏这块大饼上占有一席之地。
  200年的时间累积下,如今的中华民国近几是与网路游戏划上了等号,现下的世界各国只要一提及网路游戏,莫不以中华民国马首是瞻。
  网路游戏既成为中华民国的一种商业利器,其国自是更加用心在产品上研究及发展,而故事,就是这么的开始……
 
 
 
 
 
第一章起端
 
  天色未明,一望无涯的大地仍在沉睡之际,所有生物仍不舍的依偎于其窝中休憩,而灰色的草原上一个快疾的身影却蓦然的向前狂奔,如风的速度狠狠划开面前过人的芒草群,彷若如流星一般急迅、稍纵即逝。
  转眼一百余哩,流星般的银色身影猛然伫足在一座不起眼的小丘之上,定眼细看,满头略带银棕色的乱发飘扬空气之中,而极具夸张自信的口吻挂在这男子脸上、搭配着不可一世的眼神,再穿着像似发光的纯白武士服。他身长八呎,他虽俊秀摄人,但却令人感到无限的──惧怕。
  因为他的目光中充满愤恨,因为他的目光中充满着复仇,而甚至可以说是孤傲癖怪、但却会让人一望便舍不得移开双眸、全身上下有一股难言魅力的男子。
  一百余哩的奔驰并没有令其面红气喘,只见他气定神闲的望着远方、一口浑厚紫气又是吸入又是呼出的,更益显现其实力的强横。
  这样的一个白衣男子随即缓缓举起带了狂奔百哩却毫不起眼的铁制长枪,并双手慢慢将它高举,再由右手将它由外而内的划弧,表情凝重的轻轻把那口紫气吐出之际,近几同步转枪向前一挥。突然!约一哩外的岩质山丘轰天爆破,震耳巨响传遍方圆数哩,真可怕的破坏力!
  “哼!……老不死的,这多年来我委屈的在你之下的奉你为师,目的便是欲借你之力将这家传绝学习成,但你却怕我的成就高过其余众人,一直不肯教我‘搜神诀’内最后一招招意。……而今,我却自行练成这旷世奇功,……哈!哈!哈!哈!该是我找你算帐的时候了。”
  白衣男子怨毒的眼神射向甫照大地的旭日,似欲将其一口并吞的说道。
  他用手一拨散乱在前额的长发、举起持枪的那手高呼道:“我……吕奉先对天、对着这刚升起的旭日发誓。从今而后,我要让吕家的名号震撼天下,并把自己所失去的全都讨回来,更成为绝对的……最强武者!”
  吕奉先?吕布!?没错,这个令人绝对一眼便深深惧怕的白衣男子,就是日后纷乱天下、认贼为主,世称人中吕布、马中赤兔,三国群英公认最强武者之“银天双戟”───吕奉先。
  凌乱的被单外加上散了一床仍未整理的濯洗衣裤,靠墙的桌上布满了吃剩或者吃光的食物器皿,很难想像居住在这里的人是否仍然健康的存活着……除了,一面墙壁上的书柜摆满了与三国历史有关的书籍仍算得上整齐。不过快捷不停的敲打键盘声却是充满了整个房间,像是在抗议什么似的“答……”的不停的响着。
  “噗滋!”
  “哇……这是什么东西?天啊!发臭了的牛奶,有没有搞错……喂……”才进了这可以比拟凡间地狱的男子本是要吓吓在屋中电脑前面埋头苦干的这个人,没想到却给那人放在地上数天已经发臭的牛奶喷了一身。
  “活该!阿邦你定是想要偷偷的怕被我发现的想从我背后吓我,这才没有注意到我放在地上的牛奶。”
  清脆的女声在键盘声中忽是发出,没想到埋首于电脑前的竟是一名女孩子。
  女孩的年纪差不多十八,下恤、牛仔裤再加上随意绑着的马尾长发与路上的阳光女孩无异,但观其全身却少了现今高科技文明的衬托,没有首饰、手表、耳环、连象征性的手上指甲都非时下女子般的七颜六色,令这个女孩散发出异于同龄女子的特质。
  女孩话才说完便无视于阿邦的来访,双手如白葱般的十指便似像在弹奏钢琴的专心于电脑的萤幕中那些不似文字的语言。
  这个阿邦看样子与女孩十分熟稔,他这时见女孩专注于萤幕而完全不理会自己,倒也不以为意。只是发臭的牛奶早已散发出浓浓恶臭,在他试着叫唤女孩未果之下,无奈的摇了摇头的叹了口气的转头出了房门,而回转屋子时已顺手拿了一个垃圾袋和一把扫帚的开始整理女孩的房间。
  “怎么样?完成了么?你不是在电话里说再几天就得将这套新产品交给铭显科技代理了……”
  好不容易的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总算将女孩的房间大致的打扫了一遍,随即泡了壸卡布奇诺的并且倒了两杯的捧着走到了女孩说道。
  闻到咖啡香味的女孩总算是回过头来的接过阿邦递上的其中一杯,满脸笑意的回头说道:“……差不多了,阿邦,这是我刚刚才设计好的游戏开场白!你也是个中好手,来瞧瞧如何?”
  阿邦闻言靠了过来,女孩此刻随即在电脑萤幕上输入了一些字串后道:“看完给点意见吧!”
  女孩这么一说,阿邦自是仔细的浏览了一次电脑萤幕上的不知名开场片段。首先是以琵琶为主的背景音乐流窜出来,然后才是一个银棕乱发的男子开始迅奔……
  约莫一分钟的片头动画,阿邦看完后点点头道:“嗯!真没想到华绢你竟然会将游戏角色做得像真人似的,了不起!……而且,像你这样将三国历史倒背如流的女孩子可也真不多见呢!这个以吕布作为出场的画面可说是震憾力十足,可是……华绢,这吕布设计的如此俊美,但我记忆中却没有这样子的明星或是歌手……你是以谁当做样本的呢?”
  华绢被这么一问脸红的说道:“这个嘛……喂!老同学,我要你给意见是要你告诉我这游戏设计的如何,可不是要你问这些有的没的!”
  阿邦嗯嗯的又是点了点头,眼珠子一转,忽是想到什么的问道:“不过,华绢你这游戏不也还是网路游戏么?那这又有什么新鲜感可以令铭显科技这样的国际知名厂商愿意投下重金将这游戏的版权买下?当然,我知道大小姐你是个身价亿万的线上游戏设计天才,但我怎看也不觉这游戏有别于之前的设计?”原来,这个住在好似十分脏乱住所的女子,竟是目下台湾非常具有名气的线上游戏设计师,其设计出来的游戏可谓不计其数。重要的是,每一款游戏更曾领导许久的游戏潮流,令其成了一位目前市场上具亿万身价的富婆。
  旁边的阿邦也是一个网路游戏设计家,虽是不及华绢的名气,但其所设计的产品亦有其口碑,只不过往往因为华绢的天才设计每每皆是掩过了阿邦亦算得上佳作的创意。
  而这一次那游戏设计女天才花了数年的时间仍只在制作一个产品,故市面上的玩家莫不期待这设计师所诞生的游戏会否如往常般的令人爱不释手。
  华绢微笑道:“嗯!如果这个游戏没有别于市场上的产品,那铭显科技自然不会花一亿元将这游戏买下……阿邦你瞧!”
  “一亿元?这次的游戏竟值一亿元!……原来,铭显科技所说相中了另一个作品,就是你的新创作!”
  华绢一面解释着她这新设计的特性,一面自一边的柜子中取出一个喇叭型式的座台;她小心奕奕的将这奇怪的仪器与电脑的硬碟设备结合后,并且把它放在桌子的面前的道:“以往的网路游戏,是让玩家藉由上网连线至业者的硬体设备去使用的角色扮演的虚拟游戏,但本小姐最新设计的游戏却是截然不同的方式而达到吸引玩家的目标。”
  “截然不同?听你说了那么多还是没有讲到核心……小姐,帮帮忙讲重点好么?……唉哟!”
  华绢将滑鼠旁边的一个空饮料罐砸中阿邦的头之后才继续的说道:“一般虚拟角色扮演的游戏大多是利用电脑业者已建立好的人物资料库来开启一个网路上的人物。所以大部份长像、体型都大同小异,顶多是男女和姓名上的差别。但我创造出来的这个游戏却可以令玩家以实际的自己进入这虚拟的游戏之中,成为独一无二的主人翁。”
  阿邦疼惜的捂着自己被砸中的额头道:“实际的自己……进入这虚拟的游戏中?我倒真没有想过呢!”
  “没错,你想想看……如果可以自己亲身体会拿着不太顺手的长弓而藏匿于芒草中的捕杀猎物才足以换取金钱而得以温饱,抑或努力的锻炼武艺而与三国时期的著名高手如关羽等人过招,甚至陪同诸葛孔明出席江东众贤以舌论政……”
  阿邦听的张目咜舌,甚至合不拢嘴的愕道:“可以……可以与三国时期著名的高手过招……可是如果死了怎么办?”
  华绢闻言差点是笑岔了气的接着道:“阿邦,这不过是个游戏,怎么可能会真正让玩家死掉呢!只是如果玩家在游戏内被对手击毙的话,那就会被踢出游戏,这时候玩家就必须再次重新的创造自己的参数设定,这才可以再一次的进入游戏。不过,为了临场的感觉,我可是加了拟人的触觉感受……该这么说,如果玩家被敌人砍死之际,是会感受到痛处的。”
  阿邦抓了抓头的似乎是已能够接受这样科技上的突破而不那么吃惊,而伸出左手的指着华绢置于滑鼠旁的喇叭型仪器道:“那……这又是什么?是可以用来边玩游戏边对话的么?”
  华绢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天啊!阿邦你是山顶洞人么?亏你也是个网路游戏设计师,2200年的现在如果游戏还需要利用仪器才能对话的话,那我设计的这个游戏就不会价值一亿元了;可能只有放在“历史博物馆”让人缅怀过去的文明。”
  看得出阿邦一脸的迷惑,华绢耐心但似是十分爱惜的抚着那个仪器道:“这仪器其实是这个网路游戏的精髓。如果没有这个仪器的话,我设计的网路游戏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没有存在的必要?那华绢你的意思是不是说:这个仪器是游戏的关键呢?”
  “嗯,有了这个仪器才能将玩家“带入”网路游戏的世界,而玩家也才有办法可以亲身体验纵横三国的快感呢!”
  “哇!可以将玩家“带进”网路世界的游戏然后像是真实的在三国时代玩这个游戏……难怪铭显科技会不惜出天价要将这版权买下,而临时放弃了我的……小绢,那你测试过这个游戏了么?”阿邦此时的双目已露出贪婪与妒忌的神采的望向那台主机。
  华绢也许是专注于游戏而一点都没有注意到阿邦的异样,她兴奋却有带点担心的说道:“还没测试过呢?而且虽然说是完成了百分之九十九,但目前这个游戏还有一个很大的缺陷需要修正的。”
  阿邦楞了一下的扬起眉头的问道:“这么完美的游戏还有缺陷?不会吧!小绢是不是你的要求太高了,像这样的游戏肯定会造成一股可怕的风靡热潮,而那个时候的你可能就不是担心这个游戏有什么样的缺陷,却是因为有太多数不花的钞票而伤脑筋的不知道该如何使用呢?”
  华绢面露忧色的望着那个喇叭型仪器开口道:“……利用这个分子转化器理论上是可以将人转换为分子的被带入网路的世界内,但却不知道是不是可以成功的将人再次从网路的世界转换为分子的回到现实的生活?”
  听了华绢这么说,阿邦也顿了顿的吃惊道:“小绢,你是说……这个游戏还算是实验性,不知道可不可以使用的么?”
  华绢有些犹豫的点了点头、眼神没有对焦的道:“是有将白老鼠成功的传输到网路世界,但必竟它不是人类,无法自己操作发射器将自己转换回来,所以……不是很能确认这个游戏到底已经可以将人带进网路了么?”
  “可是……你打电话给我不是要我来看你的新发明么?那照你的说法,这个游戏根本还不能卖给铭显科技啊!……不对,可以找人来试看看啊!古语有云: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用钱去说服不怕死的实验者来测试,相信一定会有很多人愿意的……当然,你给的酬劳可要不少才行。”
  华绢深深的吸了口气的道:“阿邦你说的我也有想过。不过……这个游戏毕竟是我设计的,而且算得上是时代的一个新发明……所以我很希望第一个使用的人是我自己!”
  “你……小绢,不会吧!这……这太危险了!”
  “没错,找你来是因为希望你在我转换为分子进入网路后,如果没有法子回来的话,你可以操纵这个紧急设备按键再次的把我送回真实的世界。”华绢说着,自口袋内取出一个类似遥控器的金属盒子,上面还有一个红色的按键。
  华绢忙着说道可能会发生的状况,以及如何应变的方法,最后更谆谆告诫的向着阿邦说道:“这个紧急设备按键是十分重要的东西,记住不要将它摔坏,因为如果我没有办法用发射器回来的话,就只有这个紧急设备按键可以将我送回来。……好,那我要走了!”
  “现在!小绢,你不是说笑吧?”
  华绢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抓着阿邦的手过来的看着手表的转头望向阿邦并同时启动了那个分子转换器。分子转换器的中间逐渐的显现了蓝色的光束,并一点一点的向外扩大的成了一个如足球大小般的光团。
  华绢回头向阿邦笑了一笑的有些紧张的将手穿入那光团之中,骤然间的“咻”一声,华绢就像凭空消失般的不见踪影。
  阿邦见状的嘴是错愕的不停抽抖,他往前的用手四处拨了一下的试着寻找华绢,最后终是放弃的坐在刚整理好的沙发上。
  “小绢……真……真不见了,这么说游戏是OK了……而那一亿元!”
  一直望着那发出微微蓝光的仪器,阿邦喃喃的说道:“罢了,虽然铭显本已打算是买下了我新设计的网路游戏,却没想到竟会因为你而临时自甘支付我一千万的违约金……嘿!不过,你这游戏创意真是没话说的好……我可真是‘心服口服’!”
  “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阿邦目不转晴的望着时钟好久,差不多近一个钟头的时间。这时的他不知为何的缓缓的站起的走向电脑,只见他突然像是掷棒球般的把紧急设备按键砸向萤幕,而且更迅速的抽出存了档的光碟且随手拿起椅子的往硬碟……仿佛看见了他目光中正燃烧的贪婪之火。
  “尽管我们曾是同学一场,但……对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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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41楼 发表于: 2007-12-17
第四章南柯一梦
 
  本以为将会越演越烈的洛阳攻防战,在开启战端后的第二天破晓之际,并没有发生。且令仙族一众狐疑的,凉州兵更以实际行动证明的将大军往后移动了数里。
  不清楚占了上风的凉州军为何如此做?一向担任情报搜集的“疾风”,连忙派出了十数名打探消息的斥侯。
  “奇怪……依目下的情况看来,说什么凉州军都不该放弃现今的优势,放弃猛烈攻城才对?怎么一夜之间,竟会有如此大的转变?”
  “斥侯搜集的资料为何?有没有一些特别奇怪的征兆?他们该不会蠢到白白将这么好的机会放过才对?会不会有其他的阴谋啊?”
  廖添丁摇摇头道:“我也不太明白,不知道凉州军葫芦里到底卖些什么药?我瞧,凉州军的阴谋大概只有族长才清楚。”
  御冰剑奇道:“你这老粗又在卖弄聪明,族长若清楚的话,怎么可能放任你派了十余名斥侯去查。因这根本是不需要的举动啊?”
  廖添丁瞥了一眼神情有些恍惚的华绢,向御冰剑道:“瞧!族长一向视仙族事为首要之务,此次凉州军退兵一事却见她好似早已明白一样,定是清楚凉州军要如何对付咱们仙族。”
  “这么说来,族长该是胸有成竹,所以才会无视你的行动,任凭你胡搞瞎搞啰1
  “什么胡搞瞎搞,你可知道我这么做来,等若是为了掩护族长看破对方技俩的障眼法。事实上经我这么指挥斥侯去探测军情,让凉州军误以为咱们猜不透他们的阴谋。暨时只要族长命令一下,定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廖添丁说毕,回头十分得意的望着华绢道:“族长,你说我廖某讲的对不对?”
  “啊……什么?”
  御冰剑偷偷吃笑,瞥了一眼有些错愕的廖添丁,向华绢接口道:“廖添丁的意思是……族长已有对付凉州军的办法,所以才会这么好整以暇,在凉州军发动退兵这举止之际,没有任何的反应!”
  “凉州军退兵了么?……我还没有想到办法?”
  “啊……”
  廖添丁与御冰剑两人相视的笑得尴尬,而后者更连忙问道:“族长的意思是……你还没有想到好方法?”
  和两人思考的事情不同,华绢此际一直沉浸在刘邦昨夜的那番话语中。她仿佛失魂落魄的摇了摇头,像是无力般的回答两人道:“我压根没有在想凉州军为何退兵的事情。”
  “所以……”
  抬头望了望两人,华绢苦笑道:“连日的奔波与反覆的脑力激荡,真让我好想好好躺在床上睡他个三天两夜,但是却不可为……”
  与炜一直低声讨论防守要事的火龙儿闻言,凑过来道:“族长要否回下榻处休息一下?我与炜商讨过,无论如何,凉州军此下犯了一个轻敌的大错,那便是没有趁咱们人困马疲之际而趁胜追击!抑或凉州军根本认为夏侯阀不可能出军支援咱们仙族,所以想要围困咱们的等到洛阳城粮尽,才打算进一步的动作。何况他们一连伤了白狂与白进这般高手,有可能心有顾忌的按兵不动。所以说,照我与炜的判断,短时间内凉州军该不会有昨日般的攻城行为才对!”
  若此际为平时的情况,华绢不禁同意火龙儿与炜的客观判断。北方目下各地都传来激烈战况,任何一场战役的胜负都将左右着北方的局势。故若非逼不得已,各兵阀势力该不可能随意动用兵力的支援其他战役,何况是帮助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的仙族。
  占上风者亦是一般,若此场战役早落入了自个儿可以掌控的局面,有谁愿意为了没有必要的提早结束战果而强行攻城。因尽管洛阳城能如预期般的落入凉州军手中,但他们亦要为此付出庞大的伤亡代价。故以目前北方锱铢必较的情势来看,凉州军亦不愿胡乱的浪费可贵兵力。
  只不过华绢却清楚目前凉州军为何不动声色、退兵数里的原因,实在是因为幕后控制这傀儡势力、刘邦的主意。
  华绢本还没有如此将刘邦的话语放在心里,直到他随意出手便令李英溪、孟辅这两个仙族“不羁夜”高手尸骨无存,而今日凉州军更如刘邦所言的退兵,她不得不相信这天下的一切,真如刘邦口中的玩物舞台。也因为如此,她着实再三回想刘邦的要求,以及文评皇的那番话。
  城楼上的干部会议便这么的无寂而终,因会中的每个人皆看出华绢的神色有异,不似以往般妙计连环。且听闻华绢声称自己身体微恙,众人更纷纷想到她昨日单骑抢回黑鹰族长遗骸的英勇事迹,也就不再为难华绢的任由她返回自个儿的下塌处。
  由于不想让众人知晓刘邦与自己昨夜发生的事情,为隐瞒李英溪与孟辅的惨死,华绢借口两人奉了自己的命令前往陈留,以期是否尽早说服曹孟德领兵来助。不疑有他,众人自然相信了华绢的说法,也因此,保护华绢的任务便直接交由御冰剑本人亲自执行。
  “冰剑大哥有否想过,若经过此事之后,仙族将来要何去何从?”
  “啊……”
  才以为华绢因为心力交瘁而不会与自己交谈,没想到走下了城楼往华绢下榻的路程上,华绢竟会这么问道。御冰剑闻言有些不知所措。
  “是要继续与天下诸雄争霸?还是返回杏花村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这一点,冰剑大哥没有想过么?”
  总算听出华绢的话中有话,御冰剑奇道:“族长这么问来,仿佛是没有打算继续带领仙族的这批弟兄?……不瞒族长,自从瑜儿有了生孕后,冰剑确实生出想要退隐江湖的想法。只是……我不敢说!”
  “啊!瑜儿有了生孕了,什么时候的事?”
  充满作父亲的喜悦,笑容洋溢在脸上的御冰剑有些不好意思道:“前阵子的事,当时因为岳父过世的关系、加上瑜儿那时对族长你……唉!过去的事就不多说了。不过……目下洛阳城战况对咱们十分不利,冰剑可想也不敢想!”
  明白御冰剑的意思,若仙族此次无法顺利的击退凉州军,就算仙族一众想要独善其身的退隐杏花村亦如天方夜谭般,是以御冰剑尽管有着当父亲的兴奋心情,却也同时抱持着洛阳城破的恐惧。
  越觉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黑鹰族长已因为间接缘故而过世,若御冰剑一家三口与仙族一众再一次因为自己的判断错误而丧命,那她是永远也没有办法原谅自己。想到这里,华绢仿佛做了一个令自己早苦恼许久的决定,只听她向御冰剑道:“华绢要冰剑大哥答应一事!若仙族于洛阳此战获得最后的胜利,你等必须从此退隐、不再过问天下事!冰剑大哥愿意否?”
  “前辈,请告诉我要如何与您配合?”
  透过因为微风而有些闪烁的烛火不停飘移,华绢发出像自己都认不出的声音,缓缓说道。
  文评皇仍是一派世外高人模样的瞧着她,瞧得华绢有些感到毛骨耸然。但听他有些无奈道:“小姑娘下定决心了么?此事一旦施行,就没有你可以回头的机会了。为了仙族与天下苍生,老夫仍不禁要提醒你,可得好好的想清楚?”
  “这……定要置阿邦于死地么?再怎么说,阿邦亦算得上我同侪多年的好朋友,能不能想个办法……例如:将他关起来如何?”
  哂然一笑,文评皇没想到华绢竟到紧要关头仍保持着一份好心肠。他徐徐抚了抚长须的答道:“是否能将刘邦伏法已是一个天大的难题,小姑娘此刻仍充满妇人之仁。若是如此,恐怕暨时因此错失良机,令刘邦反败为胜。取得胜算的刘邦,又将会如何对待咱们?小姑娘别要忘记他是如何算计黑鹰、诛杀李孟两人!”
  “这……”
  回想当日黑鹰与李英溪等人的死状,华绢不免心中一震,她亦明白刘邦若暨时真识破文评皇安排的计谋,除了自己与文评皇首当其冲,连仙族亦无法免于此难。
  见华绢陷入沉思当中,文评皇续道:“事实上,如今的刘邦可是穏占上风、无人可敌!而若一有任何机会令他在一瞬即逝的契机出手话,老夫可以肯定,最先糟殃的定是仙族!”
  透过华绢下榻处居高临下的窗棂,文评皇将目光望下洛阳城外的凉州大军,伸手指道:“老夫相信到时候,刘邦必有一方法可以及时招来凉州大军。所以我们如果没有在稍緃即失的机会下,迅雷不及掩耳的将他制服,唉……老夫真没有任何方法可想了!”
  想想仙族、想想众人,华绢此际脑中闪过白昼与御冰剑的一席话,幻想着御冰剑与瑜儿一家三口幸福的模样。但却有可能因为自己一时的心软、造就另一个无法原谅的悲剧。
  深吸一口气,华绢终于像是下定决心般点头道:“好吧!我答应前辈无论如何,决不会在关键时刻对阿邦心软!”
  “好!很好!”
  像是十分嘉许华绢能下此决定般,文评皇对此频频点头的说道。
  也没有等华绢再说什么,文评皇像是瞬间老了十余岁的坐了下来提及仿佛风牛马不相及的事,道:“说实话,刘邦在这个时代,的确是一个十分了不起的人物!”
  “喔!”
  明白文评皇说的任何一件事都暗有所指,华绢倒是耐心没有提出问题的继续听下去。
  瞥了眼华绢,文评皇续道:“在当年这天下仍是秦国的时候,以他一个武功修为不算高超、声望亦难及各方势力的游侠儿而言。能够达至后来与西楚霸王分庭抗礼的实力,还真不简单。”
  按摩了一下自个儿的项颈,华绢答道:“我想,这应该是与他知晓整个历史发展有很大的帮助么!前辈想想,若他早已清楚哪场战役、哪个事件会有什么样的发展,那不是可以事先想些办法避开么?自然成功的机会就会比别人大的多啊!”
  “小姑娘说的固然有道理,但亦要刘邦对着历史十分透彻啊!你想想看,一个人能有多大的能耐将一个朝代中的事情记得清清楚楚。就以当年与西楚霸王的争雄来说好了,楚汉之间的交战绝不下于百场,以寻常人的记忆力而言,又怎么可能可以记的明明白白呢?但这百场之中的任何一场战役,却又事关着后来历史的发展与演变!嘿!尽管刘邦拥有了与天同寿的生命,亦不代表他就可以与天一般无所不知!”
  听文评皇如此解释,华绢倒有些被他弄糊涂了。她忙道:“前辈的意思是……”
  “依旧是老夫先前和你说过的那句话,历史是不会被改变的。无论如何,一统七国的秦朝注定要亡于楚汉之手,而项羽亦是如事先安排一般会自刎于乌江,这实非刘邦的功劳,而是自然不变的定律。”
  “所以……依前辈所言,是否认为此次的杀皇计划亦可以顺利的完成?”
  文评皇摇了摇头苦笑,道:“顺利?那可未必,完成是应该可以完成。只不过在这计划的过程中,老夫无法确认是否能够走的顺畅!”
  自怀中取出一本竹简,文评皇将之递给了华绢再道:“此乃老夫穷尽一生钻研出来的‘七星转世录’,里面除了记载七星转世阵的编排与操控方法,亦有老夫手撰的一些兵法心得和天外奇想。如今,老夫便将它转赠与你!”
  接过“七星转世录”,华绢有些错愕的问道:“为什么……前辈好似在交代遗言般,不然这等珍贵的东西,也该要传予涅槃或是前辈其他的弟子,怎么会交给我呢?会否前辈暗喻此次的行动会有极大的凶兆?”
  “尽管老夫因为钻研道家无上瑰宝‘太平真经’而创出‘七星转世阵’、可令人起死回生,但说到底,老夫仍然无法窥破自然的奥秘……”
  谈到这里,文评皇忽然想起一事的笑道:“你瞧!老夫讲了这么久,还没告诉你要如何对付刘邦。时间不多,老夫便直接进入主题跟你好好的说明一下!而在此之前,我为你介绍另一位这次杀皇计划中,扮演十分重要角色的一个人。”
  天刚明,立于凉州军扎营的后方山丘上,刘邦正一派轻松的隔着凉州军营望向灯火逐渐熄灭的洛阳城。
  仰头望向即将东升的旭日,刘邦长长的呼了一口气道:“天亮了,朕等了数百年,都没有觉得急躁。没想到却因为承诺给小绢两日期限,竟生出坐立难安的感受!”
  将修习了数百年的“诛龙诀”心法,一次又一次的反覆于体内演练了几次。一改以往对万事漠不关心的态度、这俨然为当今九五至尊的男子,竟然感觉有些紧张起来。
  不过说真的还有些奇怪,几百年来从没这么对任何事物如此看重,就算是当日在坝上受项羽邀请一聚的鸿门宴,刘邦亦不曾眉头因而皱上一皱。怎料当那时华绢答应自己考虑两天后,刘邦竟会有些心情亢奋的睡不着觉。
  想想当日自己凭借着游戏来到这过往的世界,自毛遂自荐(当然也塞给那时主掌职缺的官员不少好处)的就任那毫不起眼的亭长小职,一路上劈荆斩棘、卖弄聪明的铲除了不少阻碍,终是受到萧何、张良的拥戴,成就了大汉皇朝这不世霸业,并在大大小小不下于百场的交战中,逼得项羽自刎于乌江,最后更被武林人士尊为白道第一高手、并誉“剑神”之名。
  什么荣华?何等富贵?是他刘邦没有享到。吃的山珍,可说在未来早就列为保育类或国宝级的生物。饮的,是站在城外亦令人扑鼻芬芳的琼浆玉液;就算是当年姿色冠绝天下的吕氏,亦成为他龙榻上的高级玩物。
  但他却没有感到丝毫真正的满足。因为,得到这天底下人人皆贪觎的东西后,他感到害怕、害怕自己生命的终结,而且他心中仍挂念着自个儿来到这个世界,未完成的事物,也就是见华绢一面。
  眼见自己的体力渐渐衰退、生命一点一点的流逝,刘邦骤然领悟到活着权倾天下,但死后却仅有四片木板遮体的不变事实。所以他开始醒思、开始寻找,长生不死的方法。
  念头一起,刘邦立即着手规划与天同寿的计谋。暨时大汉皇朝虽仍有一些余逆未清,但刘邦相信萧何与张良定有能耐克服。索性他便将政事交由两人处理,利用自己本身优越的人力物力条件,大举进行着延长寿元的想法。
  总算在秦代断垣残壁中找到了始皇政时期远渡重洋寻求仙药的蛛丝马迹,刘邦当下传位给太子、诈称驾崩的离开长安,与自己一手建立的神秘组织依着记载、找着了风神武士。
  “前辈,仍要继续按兵不动么?虽然白进战死、白狂下落不明,但权衡目下的凉州军兵力,该有十足把握在数日内攻下洛阳。如果一直迟迟没有任何动作,就算第二门阀亦没有援兵来相助仙族,亦有可能错失良机,让仙族一众从容离开?”
  望向打断自己思绪的贾诩,刘邦徐徐道:“阿诩不相信老夫么?还是对自己失去了信心,认为没有攻破洛阳的把握?”
  明白此人运筹帷幄之高明,实为天底下之第一人。而事实上过往自己在战事上有任何犹豫不决、需要请教此人之际,他的回答亦令自己心服口服。不敢在言语上有任何得罪,贾诩恭敬道:“阿诩并非不相信前辈的安排,只是……摆明了这么好的攻城优势而无所为,阿诩对自个儿主公不好交待!”
  “嘿!不好交待……让他消失在这世上,不就不需要对谁交待了么?”
  清楚刘邦口中动了杀意的口吻,贾诩暗叫糟糕的忙道:“前辈……这前辈莫要误会阿诩的意思,事实上若有一个可以搪塞的理由,不仅可以令阿诩的主公放心,更能让所有凉州士兵不会有任何狐疑啊!前辈亦明白一个军队最重士气,若因为如此而令士气溃败,那好不容易的优势可能被对方所逆转!”
  冷哼一声,刘邦瞥了一眼站在自个儿面前、身体微微发抖的贾诩。道:“老夫不管阿诩你的主公怎么想,士兵的士气如何低落。总之过了今日早晨,无论暨时的情势如何,老夫亦不干涉凉州军是否打算踏平洛阳!”
  “今……日,今日早晨么?”
  “咦!”
  贾诩悄悄的眼角上扬的偷瞄原本站在自己面前的刘邦,他却早已不见踪迹了。
  上了骏马,华绢与仙族众人声称自己不过想要出城随意走走,坚持不愿任何人陪同的自北门出城。
  有了先前华绢单骑抢回黑鹰遗骸的成功例子,加上目下虽然凉州军按兵不动、却可能有其他预谋的状况下,且仙族众人之中华绢修为又为首位。在种种分析、及华绢反覆表示自己不过想要独自散散心,御冰剑等虽面有难色,但亦在无强有力的理由反对下点头答应。
  旭阳逐渐升起的散发火红的光芒,亦代表着华绢与刘邦两天前约定的期限即将到来。为此,眯着眼望向远方的华绢不禁长长的叹了口气。
  没想到与刘邦在分隔这么久后,会是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见面。老实说,在未知晓阿邦便是刘邦之前,华绢的确假想了许多与他重逢的版本。
  “怎么会是这种重逢法呢?电影不都这么演!在遍地皆是玫瑰与满天星的原野,我就穿着梦幻式的连身白色长纱,就是微风一吹裙角就会扬起,然后我就高喊色狼的那一种。而阿邦则是一套正式西服的,像定格或慢动作的向我奔来,一面高喊:小绢……还要拉长音的那一种!不然……”
  “……不然就是像广告演的一样。他穿着一身下恤牛仔裤,一脸漫不经心的背着沉甸甸的背包,正等着红绿灯要过马路。就在闪成行人通行的号志时,打扮迷死人、一付精明干练上班族的我,被他一头撞上的摔在地上。然后,他就白痴白痴的忙着将我扶起说:你是我高中老师……”
  像泄了汽球般,自己一直编织的幻想式相遇情景,竟会是在刘邦满脸狰狞、顷刻便将生命终结下,狡猾的逼自己就范。华绢摇摇头、喃喃自语道:“难怪人家说,电视里或者电影里的情节都是骗人的!实际的情形是,我得用尽一切方法将对方搏杀,因为若不将他除去,则会有更多人因此丧命!”
  不知不觉,华绢一人一骑已踏上两天前自此地挖走黑鹰族长遗骸的空墓,眼下只有自己一人,就宛若沧海一粟般的令她顿时感到无限的空虚。
  与文评皇私下约定的杀皇计划亦难以预料结果为何,最坏的打算,便是杀不了刘邦的反被他一掌击毙。
  会这样么?华绢自己问着自己。刘邦是否会因为自己枉顾他对自己的一番心意,且反利用此机会要将他搏杀,对自己痛下杀手。
  她不愿想,亦不想去想!总之,就像是文评皇告诉她的,这是天意、这是自然不变的历史!
  此情此景,背倚一澄清大湖,面对黑鹰族长之孤墓。想到自己为了众人而不得不为之事,华绢悲哀之情忽起,缓缓吟道: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昨夜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对无言,惟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断肠日,明月夜,短松岗。
  没有任何意思,亦没有任何的事物因其触发。总之,华绢在此时此刻突然想起曾经的一个痴情汉为他亡妻所做的词。瞬间,她竟然热泪盈眶!
  “为什么难过?”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华绢明白是刘邦已没有迟了的到来。她自然清楚不能在这最后关头让刘邦瞧出破绽,忙以衣袖拭去泪水的回头道:“没……没什么,离开家这么久……我很想回去!想离开这尔虞我诈的世界……”
  被刘邦双臂无预警的抱入怀里,本华绢反射动作的像虫般试图挣扎,却不及刘邦气力的任由他这么搂着。带着自己难以置信、充满爱恋的声音,刘邦道:“和我一起不好么?虽然咱们没有办法回到未来,但曾习练‘太平真经’的你,与长生不死的我……咱们可以在这个世界快快乐乐的生活啊!何况过了几千年后,还不是可以到咱们那个年代。”
  “几千年?从你口中说出,好似眼睛一眨就到一般。我可没办法这么去想啊!”
  顺势的再次挣扎,刘邦没有刚才坚持的硬要将她拥在怀里,任凭她站在自己跟前。
  仿佛怀念着华绢在自己身上残留的体香,刘邦意气风发的道:“当小绢与我一样过了数百年后,你便会与我有同样感受了。无论是几百、几千,甚至是几万年,还不是都一样么?何况,这掌握在自己手中的舞台,不停的顺着自己心意改变而走下去的成为历史,这更令我这数百年感到不寂寞啊!”
  “的确像你的个性!”
  “咦……”
  转回冷峻的目光,华绢直视的盯着刘邦道:“不是么?当日你就是因为贪图我设计的游戏将带来庞大的商机与财富,才会谋财害命的让我回不到原本的世界。想不到经过那件事后,阿邦你不但没有反省,却更变本加厉的试图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
  似乎很惊讶华绢会在此刻与自己争辩此事,而现下的刘邦更因为已确认华绢在东汉时代的而没有对当初陷害她一事感到羞愧。
  只见他右眉一扬、不以为然的道:“那又如何?小绢别要忘记,若非因为这样的缘故,你怎么有机会与天同寿,甚至回到过去的世界。成为这世界的主宰有何不可?且事实上我目下仅算是成为中国的创世者。未来,我更打算离开亚洲,到其余的三大洲看看。例如过过当埃及法老的瘾,看咱们那时代的科学家仍一头雾水的金字塔如何建成。又或者扮演一下二次大战的希特勒,感受一下引发祸端这始作俑者心里的真正想法,看那入葬的遗体是否真的是他。我还想要成为美国最高领袖丑闻事件的主角,体会一下因为不堪入目的桃花房事,而备受观注的感觉……”
  “够了!”
  望着华绢有些愤怒无法控制的情绪,刘邦笑道:“小绢,你是没有办法选择的。因为就像穷尽数百年精力、苦思如何返回咱们世界的我,迄今亦是没有任何进展。既然你亦和我一般与天同寿,就不能不去面对!”
  “若果真如此,我宁可去死!”
  这句话果然激起了刘邦的一些怒火,他仍压抑着脾气问道:“这么听来……小绢两天的考虑后,仍没有打算与我一同离开?你可别忘记,一旦下了错误的决定,仙族人等可会受无妄之灾啊!”
  明白谈话至此,刘邦亦没有想要放弃他疯狂念头的打算。华绢索性牙根一咬,反讽的答道:“阿邦莫要太过自信!就算你详读历史、拥有超凡的修为,亦不可能支手遮天。而我更相信,今日定可以将你阻下!”
  佯装被华绢话语震摄般,刘邦故意抚着胸口笑道:“好怕!好怕啊!小绢是要找些什么三脚猫的角色对付我,那些什么仙族‘不羁夜’的肉脚么?还是你以为曹孟德真会援军的来帮助仙族?告诉你,就算是千军万马,亦敌不过我手指这一勾。除非……文评皇与那个懦夫两人联手……或许我才会有些忌惮!”
  “喔!既然如此,我便叫他们与我联手对付你!”
  刘邦有些不以为然的挥手道:“小绢别要再枉费心神,这两人因为我的关系早就势如水火,怎可能……”
  还没有说完,刘邦却被突然出现的景象震摄。因真如华绢所言,目下除刘邦之外的两大不世奇人文评皇与武论尊,正各自守着刘邦的去路,缓缓向他靠近。回头瞪了华绢一眼,令她全身不禁一震,但听他一反常态的冷冷道:“好!好!看样子小绢你根本没有打算要与我离开,还特地找来张良与韩信准备联手对付我。你真如此不顾旧情、不管洛阳城中仙族人等死活,我刘邦便成全你!”
  话才说毕,刘邦双目早已布满杀气的向华绢击出“诛龙拳劲”。
  “武论尊!?”
  本才打算好好听一听文评皇口中的杀皇计划,没想到文评皇首先介绍的,竟是不知从哪里跑了出来、昔日一意要置自己于死地的武论尊。
  微微点头,文评皇没有否认的回答华绢道:“没错!以现下刘邦修为之高,即便合你我两人之力,仍是无法将他伏法。需要有第三个亦是具备这般修为的人,才有成功的可能!”
  领教过武论尊的可怕手段,华绢的确相信他有这等能力。但回想起昔日逼得自己近几走投无路,华绢仍心有余悸的一面望着武论尊、一面向文评皇道:“他……我是知道他和阿邦有仇啦!但先前他也是不杀我不快啊!怎么突然又改变了枪口,与咱们一同对准阿邦呢?会不会有什么风险啊?比如说是临阵脱逃啦?临阵倒戈啦?”
  本来就曾因为刘邦的缘故与华绢结下梁子,现在又听对方如此开口,武论尊怒斥道:“你才会临阵脱逃!老夫为等除刘邦的这一天,等了不知多久。以前是以为他早就埋入黄土,现在得知他仍未死,又怎么可能放过他呢?”
  “谁知道你会不会在交手的过程中,回头补我一掌?不行!我觉得这风险太高了,没有任何的保障!”
  眼看原本可能连手对付刘邦的计划,因为武论尊的出现导致流局。为了把握这次的机会,文评皇望向华绢认真道:“小姑娘,老夫以张良两字之名向你保证,武论尊此行目的旨在牵制刘邦。当日论尊会视你为不除不快的原因,是因为他误以为刘邦已不在世上,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你不需再担心之前的事又发生。”
  “是么……我还是觉得很害怕!”
  见华绢仍旧无法信任自己,生性本就高傲的武论尊长袖一拂,喝道:“既然三人无法取得共识,此合作计划不行也罢!反正老夫亦不在乎洛阳城人等的死活,而老夫与刘邦这深仇大恨,自会再想法子去办!”
  言毕,武论尊转头就要离开。文评皇见状,忙是扬了一道不具敌意的气劲将武论尊阻下,口中更道:“论尊切莫在紧要关头自乱阵脚,你我都十分清楚刘邦此际修为的可怕。虽说我亦清楚论尊的实力强横,可是对手毕竟是刘邦……”
  看武论尊没有答话却因为自己的开口而停下脚步,文评皇更转头向华绢道:“尽管此次等若利益的合作关系,但小姑娘亦不该在此际有任何的怀疑。别要忘记,一旦你没有接受刘邦的要求,就算刘邦念在昔日之情没有对你动手,但不用猜想……与你如同有血缘关系的仙族及洛阳城民定要为此付出败亡的代价!”
  就像文评皇所说的般,华绢脑海里顿时涌现如真实现况般的悲惨画面。画面中的凉州军帜高插洛阳城楼之上,城内城外尽是肢离残破的仙族与洛阳城民,每个人皆两眼睁大的望着她般,诉说着:华绢!华绢!我们会落得如此下场,都是因为你的关系,还我们命来!还我们命来!
  用力的摇了摇头,此际的华绢仿佛想要藉着这动作,将那恐怖的想法甩开。她不得不否认,以两天前刘邦所展现的无俦实力看来,非等要文评皇与武论尊两人合作、藉由自己和刘邦的那层关系配合下,才有机会取得胜利。一想到此,华绢再次望向文评皇与停下步伐的武论尊,有些无奈答道:“华绢会尽全力配合!”
  挟带着炽热气息、刘邦随手一发便是其成名绝学“诛龙诀”中的“诛龙拳法”。但见他前一刻还对华绢百依百顺的温和模样,下一秒却双目充血的像务要置对方于死地的狰狞面容,的确令首当其冲的华绢望了不禁发呆。
  拳劲仿佛化为着火的成形红球般,声势惊人的迎向华绢。只是,浑没有感觉到任何威胁自己生命的华绢仍有些痴痴望着那团火球,任由它急速向自己接近!
  没有人责怪华绢为何在这时仍如此大意,施展疾风身法带开华绢闪过这诛龙拳劲的文评皇亦明白,是彼此实力修为差距太过的原因。
  别说是华绢,因为就连曾习练道家无上绝学“太平真经”的文评皇,亦得在全力施展其内功心法之际,才有法子见着刘邦先制造令人错乱的幻境底下、令人致命的那一拳!
  立于另一角度的武论尊亦同,明明是瞧见刘邦仍面带笑意,却突然的转为冷峻。认为事有蹊跷、全力催谷本身数百年修为,也是在第二息转换至第三息间,才看透刘邦刻意蒙蔽自己的阴毒技俩。也不答话,武论尊立即双掌翻拍震出如七海咆哮般的骇浪,在文评皇带开华绢那惊险片刻,飞腾浪潮的硬撼拳劲。
  “接得好!大将军这数百年来的苦练,总算有些名堂。”
  “哼!”
  一派从容像没发生任何事般,刘邦昂首不可一世的瞧着三人再道:“看你们三人的模样,显然早就同声共气的准备要对付朕!不过……就凭你等目下的修为而言,要对付朕?未免太过将朕小覻了吧!”
  避免刘邦再次施展那种技俩重创华绢,文评皇微微向前的立于华绢右前方,朗声道:“事到如今,就算明白不可为亦要为之。与其放任着让刘邦你因为一己之私而作乱天下、荼毒万民,视任何生命为刍狗,不若由评皇与论尊将你除去!”
  “就凭你们俩……还有小绢么?哈……”
  仰天长笑,声声震的三人心神不宁。刘邦骤然自体内涌出浑厚气劲的似要出手,续道:“当日就算是黑榜第一高手妖刀·项羽,亦非朕的对手。何况是由手下败将与文弱书生集合而成的阵容……也罢!留着你们这些不知感恩的叛徒亦是无用,朕今日便做个顺水人情、送你们一程!”
  见刘邦判若两人的就要动手,文评皇不动声色的低声道:“小姑娘,刘邦适才一开始施展的武学十分诡异,连老夫与论尊皆瞧不透彻。未免伤及无辜,待会儿老夫与论尊连袂出手之际,你便赶快离开!”
  “什么?前辈……你们……”
  回给华绢一抹像是充满亲人意味的微笑,文评皇续道:“你该十分清楚自己于此战中不会有任何左右结局的影响,但若刘邦仍留有后着的对付仙族,而此时你又不在城中的话……总之,老夫很感谢你能抛去私情的顾全大局。尽管你与刘邦皆是从另一个世界到此的未来人,但老夫却因为你的表示而对将来的世界充满信心!”
  不知为何,尽管听来像在称赞自己般,却令华绢感觉到无限的悲哀。她待要开口说些什么之际,天象突然异变、刘邦绝不轻言出鞘的佩剑,诛龙重现了!
  纪律严整、为数不下万人的一队骑兵,在刘邦、文评皇等人准备生死殊斗之际,悄悄地已在洛阳东南的地平线上、缓缓现身。
  这批骑兵队仿佛充斥着一股肃杀之气,且马衔枚、蹄裹布的似乎有所准备而来,领头的将领并非以声音或传令兵指挥部队,而是不停挥舞着手上早就携带的两面旗子,利用角度与方向的不同,无声的下达指令。
  “咦!奇怪的天气,适才还是晴空万里的半空,怎么会开始飘起雨来了呢?”一名彯悍、身披重铠的男子,将右手挡在自个儿眉头的小声说道。
  “天生异象、四季气候颠倒难辨,该是有重大的事情发生……会否,是洛阳仙族有了不测?”
  “嘿!若真仙族在咱们部队未到达前就被凉州军覆没,便不需要浪费兵力的作无谓的支援了……”
  “夏侯将军放心!”
  自此列队伍中转出了仙族一直引颈期盼的一人,但见他依旧仙风道骨的徐徐煽着手上的羽扇,从容的打断那人续道:“若是华族长没有在城中的话,在下倒亦与诸位将军忧虑般,狐疑这天变异象会否与洛阳城方面有关。不过,华族长在下远赴贵阀讨取救兵临行前,应允过将会留守洛阳的与仙族人等不弃不离。以华族长妙计连环的谋略、以及咱们火速赶回的动作判断,相信该与洛阳城没有关连!”
  将枪扛在肩上,虽看来懒散、却散发无俦战意的“夏侯五英”之一夏侯惇闻言,哂然笑道:“涅槃先生似乎十分推崇华族长,听你这么说来,仿佛对她佩服的五体投地?”
  望了望这个在战场上英勇无比的统帅,涅槃清楚此人既然受托为此次援军之首,定在这夏侯阀中拥有不小地位。但见他笑道:“夏侯将军误会在下的意思,事实上涅槃并非推崇华族长,而是华族长本身便具备如此的特质和才能,叫人不得不称赞啊!当然,将军为了仙族,要求部队四天四夜毫不休息的赶路,亦令涅槃十分敬佩!”
  陪笑的有些勉强,夏侯惇随即脸孔一变的正色答道:“涅槃先生误会了,我自跟随阀主以来,一直便以令夏侯阀雄霸天下为己愿,除辅佐阀主登上九五至尊外的其余事,我可从不在乎的。而事实上,若非阀主下了军状的要求我定要在五天后赶至洛阳,恐怕以我的个性来说,至少得再多花一倍时间才能办到!”
  听夏侯惇这么解释,涅槃亦不禁心中暗笑的回忆自己求助于曹孟德的经过。原来,自涅槃登门请求夏侯阀出兵共同抵御凉州军之际,除曹孟德一人愿意帮助仙族之外,第二门阀上下所有人皆是反对出兵洛阳。
  理由很简单,此时适逢第一袁阀正与公孙世家打的不可开交,而两大势力任何胜利一方将会影响着北方势力的均衡,若在此际还浪费兵力的去做些无用于势力巩固的事情,可谓愚蠢。
  以夏侯惇为首的武将群在他于陈留面见曹孟德、并向曹孟德提出援兵要求后,立即强烈的反对曹孟德出兵洛阳,反对之钜便好似要进行叛变般。
  只可惜他们不明白曹孟德早在先前就爱上了才华洋溢的华绢,兼之当涅槃呈上华绢亲笔的恳求手稿,曹孟德当场更痛斥阀内的众武将,并立了军状要夏侯惇带领五万“虎贲军”、在五日内抵达洛阳,所以夏侯惇等人的愤恨之情是可想而知的。
  假装不懂夏侯惇的意思,因为涅槃清楚洛阳仙族若没有这支骁勇的骑兵队支援,将有可能落得城毁人亡的结果。心念及此,涅槃顾左右而言他的道:“在下亦清楚大军经过这连日的强行军都累了,要否扎营休息一晚。”
  正中心意,反正自个儿并没有打算真要支援仙族,且实际上虎贲军因为连日的强行军早已疲惫不堪,既然已赶在限定的时间内到达洛阳附近、涅槃更识相的要部队扎营休息,何苦不答应呢?
  想到这里,夏侯惇正要点头并下令部队就地扎营时,前方本负责打探军情的一骑斥侯却慌张的奔向自己,看来前方仿佛有事情发生。
  暂缓了下令的动作,夏侯惇好整以暇的向这斥侯问道:“瞧你慌慌张张,发生了什么事?”
  那名斥侯上气不接下气的忙回覆道:“启禀将军!稍早不久之前,凉州正规军与以张绣为首的骑兵队,不知为何的全员出动,强攻洛阳!”
  尽管听到此消息而感到焦虑,涅槃仍是不动声色的望向夏侯惇。但见夏侯惇有些懊恼为何好巧不巧的发生此事,想到曹孟德在自己离开陈留前以严峻口吻的交待,他暗叹一声的突然高举长枪道:“下令所有士兵,直击凉州军1
  洛阳方面的躁动与杀声震天的状况,就算是在黑鹰原下葬地方正做生死殊斗的文评皇三人,亦一清二楚。
  尽管以二敌一,且与当事人刘邦交手了近百余招后,文评皇与武论尊两人仍屈居下风。如此看来,曾被誉为白道第一高手的刘邦真当之无愧。
  右手持着神兵诛龙无坚不摧,左手则五指握实的挥出声势撼人的诛龙拳劲,在两边灵活配合的交击之下,刘邦将全力施展毕生绝学的文评皇与武论尊,逼得节节败退!
  平日自诩为不世高人的武论尊,此际亦不得不将自个儿早陈封数百年的“干将”抽出御敌,而文评皇亦将“凝气运劲”、“太平真经”等所有熟悉的武学,全数搬出的对付刘邦。不过,也因为两人竭尽所能的发出每一招抵御,才会至百招后虽处下风,却暂时无性命之虞。但若仔细去瞧,便可发现适才与刘邦相同从容气度的两人,嘴角已涎了血丝。
  眼看自己的一式剑招又在文评皇与武论尊联手下而接住,索性暂时停手的望向发出火光与杀喊声的洛阳城方向,喃喃自语道:“嘿!贾诩这小子果然按奈不住的出手了!”
  “果然是你!”
  “原来是你!”
  说出果然是你的文评皇,实际上是不解为何曾是自己座下弟子的贾诩会违背刘邦两日之期的突然攻城。而道原来是你的武论尊,则是在此刻才明白,贾诩一直以来阴奉阳违的主要原因,是在于刘邦!
  历经了百余招的交手,刘邦浑无应付不暇的模样。他仍是微微不屑的道:“论计谋,你俩不是朕的对手。论修为,更与朕望其项背。今日的交手,朕绝对是最后、亦是最大的赢家!不过朕亦不是没有恻隐之心的人,若你俩这时收手,朕不但不计前嫌,更与你俩同享荣华富贵如何?”
  清楚刘邦自来就善于攻心,在这紧要关头如此开口,不过是为了削减己方的气势。武论尊随即骂道:“呸!刘邦,你这言而无信、反覆无常的小人,今时今日仍还希冀着我会相信你么?文兄,事到如今,咱们便动用那最后一着吧!”
  望着武论尊若有所指的一番话语,文评皇沉吟一会儿亦道:“……好吧!如今咱们已全然没有退路,即便我不曾试过,但目下也没有选择了!”
  生性多疑,刘邦自然不会听不出两人对话中的蹊跷,待他还想要琢磨这其中的道理之际,武论尊骤然像不要命般,以自毁方式的“干将”一指、如急箭破空般射向刘邦。
  此势乃是汇集了武论尊毕生的精力,内含“七重浪劲”与其余各家武学之修为,但见四周山河撼动、雷鸣电击,颇具逆转局势之貌。
  刘邦亦明白胜负便在与武论尊的这招,因一旦将他击败,落单的文评皇将不具任何威胁。虽然看两人仿佛另有打算,但自视实力凌驾在两人之上,刘邦倒也没有放在心里。不过,武论尊于当年亦有“天下第二剑”的美誉,故他倒也不含糊,剑锋回身再发的使出“诛龙三剑”第一式:
  高祖仗剑杀白蟒
  正当两人即将交手分出胜负的同时,一团人影忽然晃至文评皇身旁。
  “小姑娘?老夫不是要你赶快返回洛阳么?适才洛阳方面发出火光与厮杀声,该是凉州军全力动员的攻城,怎么你又跑了回来?”
  迎上文评皇双目的,是华绢带着欣喜的表情。只见她兴奋的答道:“夏侯阀的援军到了!”
  就如华绢所言,那时文评皇着她赶快返回洛阳之际。在其权衡厉害关系之下,只好暂且放下文评皇等人的忙驾着骏马狂奔而驰。
  才自北门甫入洛阳时,南门方向的城外便传来杀声震天的喊叫。不敢有丝毫停留,华绢嘱咐了守门的仙族士兵几句,便又立即策马的朝南门而来。
  凉州军来势汹汹,庞大的军队全力集中的直击南门。而早因为上次凉州军攻城获得宝贵经验的仙族部队,就算没有华绢亲自督军,亦是守御有序的阻挡对方一波又一波、像是毫无止尽的攻势。
  只不过凉州军的兵力实在太过庞大、加上曾被祝融洗礼的南门防御能力亦不复前,仅管目下看来仙族军仍未落下风,但守城的每个人都清楚,城破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
  激烈的交战马上令原本深挖的濠沟被敌人或仙族人的尸体所掩埋,凉州军在张绣与贾诩的命令下,已开始自后方驶来破门车与攻城梯。
  而就在华绢蹲坐城楼石头上想要变换些计谋、却苦思无计的同时,虎贲军到了!
  回忆适才惊险的情景,华绢心悸犹存的道:“……就在无法阻止破门车撞向南门、攻城梯搭上城墙的时候,仿佛天降神兵般的虎贲军竟然即时赶到,而且自凉州军后方攻击……”
  “……那个张绣本来还不在意的派了几队骑兵回头迎战,却没料到和虎贲军才一交手,便不堪一击的四处溃散!我便是瞧了局势已倒向仙族这方,才会又赶了回来……”
  与华绢谈话之际,武论尊不顾一切的奋力出手的与刘邦诛龙剑交锋。但见两人快速的身法宛若两道芒光般的急速交错、剑气纵横!
  清楚时候已到,文评皇仿佛亦得知洛阳城无恙般,再无牵挂的从嘴里开始喃喃自语、吟唱细若蚊鸣的声音。
  声音虽小,但却字字清淅的传至华绢与在场的任何一个人耳里,且隐隐牵动四周存在却无法得见的大自然力,狂风猛然飒飒地更吹的华绢几乎站不住脚。
  那种难以言语的感受不停的在暴升,而更在这种奇特力量暴升的同时,文评皇额头更不自主的滑下汗水。
  隐隐了解文评皇似乎在施展一些不为人知的秘法,亦好像清楚了为何文评皇两人明知不敌却仍一战的用意。心念及此,华绢忙开口道:“前辈,您……”
  没有理会华绢,此刻的文评皇更开始双手十指并用,或伸又曲、翻腕急拍的重复十余次后,呈现疲态道:“老夫一开始便清楚刘邦的修为深不可测,即便合论尊之力,仍不会是他的敌手。故才会出此下策的由论尊牵制刘邦、老夫则可因此为其布下‘逆施七星’!”
  “逆施七星?!”
  忽然的喷出一口鲜血,但文评皇却毫不理会的任由红色血液染满衣衫。他打断华绢问话道:“详细内容……老夫早将其……其记载于‘七星转世录’内,而……而说穿了,‘七星转世阵’能起死复生……‘逆施七星’……‘逆施七星’则……”
  见文评皇气血不畅,华绢忙右掌贴在他背门,将同为一脉的太平真劲输入、一面接口道:“能终结生命对么?”
  得华绢大量输入自身的太平真劲之助,文评皇果然精神大振的答道:“没错!”
  也没再答话,文评皇好似时间紧迫的忙着完成后续的十余种手印。这时才双目紧闭的道:“离去之前,老夫仍要提醒小姑娘一句。历史终有自己的出路,妄想逆天而行,终究死路一条!老夫赠与你的东西定要小心珍惜,将来说不定有机会用上!还记得当时给你的锦囊么?”
  感受到文评皇猛然大量的吸收自己体内真劲,她无暇理会的忙答道:“华绢谨记前辈的譐譐告诫!只是……什么锦囊啊?”
  “碰!”
  “啊……”
  “败军之将,就算是过了数百年之久,韩信你依旧只是个胯下懦夫啊!”风云变色、地动山摇,就在武论尊后继无力的被刘邦重创的吐血之际,方圆半里竟然窜出七道七彩龙形芒光的交错将众人包围。
  被震至半空如断线风筝的武论尊闻言,却不发怒的笑道:“哈……哈……刘邦啊!刘邦啊!枉你自以为聪明一世,却仍中了我与张良的计谋啊!”
  “糟……”
  这时亦感到四周有着不寻常变化,待刘邦打算施展高速身法离开之际,竟然发现……无法动弹!
  没有等刘邦反应过来,文评皇身形一纵的跃至半空,而那七道七彩龙形芒光亦尾随的与之交融、形成数百倍大的银白光束。
  就算自己仍不明白文评皇所为为何?见着这聚于半空中的银白光束,刘邦亦清楚是为杀己而来,他顿时粗劣的方言全出,叫骂声音撼动四方。
  仍旧无法动弹,刘邦目光落向武论尊,亦见到他浮于半空如定形般。却见武论尊甚为得意的道:“刘邦,便宜你了!‘逆施七星’万物皆摧,无可匹敌。为了杀你,我与张良亦同你陪葬。就算死,你也算划得来了!”
  何曾面临如此濒近死亡的劣势,一直高傲自大的刘邦终于崩溃的大声咆哮!更不断催谷功力的想要逃脱。就在此时,他发现了在远处的华绢。
  “我不甘心啊……既然躲不过!朕亦要小绢你同我陪葬!”
  刘邦说罢,竟然愤恨的右掌一摄,生生将远处的华绢吸向自己。
  没料到刘邦此时此刻仍能够抗衡“逆施七星”这大自然之力,就在文评皇与武论尊出声示警不及之下、眼睁睁瞧着华绢如被一道引力吸向刘邦之际,竟有一急速身法比之更快的窜向华绢,且随即阻在刘邦制告的引力前方、并运劲全力一击的将华绢震出引力之外!
  这些转变只在喘息之间,待华绢明白自己侥幸脱离险境之际,她却朝着那身影大喊:“风神武士!”
  没错!以自己换得华绢脱离险境的正是风神武士,只不过他并没有回头的应答华绢。但见他在这电光之间,顺势的将墨白双刃插入了刘邦身体。
  “啊……”
  “动手!”
  不知是谁先喊了这两个字,而事实上将这一击凝劲于半空的文评皇,早狂喷鲜血的快要支持不住。待声音才起之际,文评皇便宛若一道银白流星的伴随光束而下,以刘邦及风神武士为中心的落下。
  可想而知其爆炸威力之钜,连正在交战的凉州军与仙族联军都不禁昂首注目。这难以解释的爆炸更挟带着高温火舌、祸及方圆半里之广,四周生物无一幸免!尽管被风神武士往后震开,仍在火舌范围内的华绢亦在这时候失去意识!
  好温暖啊!这是什么地方?怎么我会在这里呢?
  好似电影里的情节一般,现在的我,就如同飘流在宇宙银河之际,这么轻轻柔柔的没有任何借力,亦不知要飘向何方……刘邦、文评皇、武论尊,还有风神武士,他们最后怎么了?为何我好像没有半点记忆?
  那仙族的守城战成功了么?还是不支的被凉州军攻破?该不会才对,有第二门阀虎贲军相助,仙族应该能够平安渡过这次的灾难。只是……那后来的仙族怎么了?我突然的消失不见,会不会对他们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仙族是否真如冰剑大哥承诺般,在洛阳此战战胜后,退隐杏花村呢?
  什么?前方的那团光亮是什么?会否是指引我前去的明灯?
  “醒啦!小姐你可真是睡了好久呢!今儿个一早,就有三个人来找你哩!”
  “咦!?”
  望着身旁周遭,此刻的华绢正睡卧在一个简洁却十分雅致的房间内。屋子旁边一角、地上的炉火,正烹煮着类似中药的汤汁。而华绢面前这一位小婢装扮的年轻女子,似乎是唯一能够解释、回答自己的人。
  不是第一次突然醒然发现躺在不认识的环境中(之前于虎牢时,就曾因为中毒而被吕布带回温侯府照顾),华绢客气的向女子点头道:“姑娘,你可以告诉我,这里是哪里么?”
  “这里是哪里?我的小姐啊!你是得了失忆症么?虽然路人是在咱们村子外面的溪里将你救回,但这该不会撞伤脑子吧!怎么连自个儿的家都不认得了?”
  自个儿的家?不会吧!再次环顾四周,华绢反覆的想一想好似才刚刚发生过的事情。她不禁喃喃自语起来:“我……嗯……现在该算是二十了吧!身高一百六十一,体重……秘密!胸围三十四C……”
  像是看不下去了,那女子打断华绢的话道:“不管了啦!小姐,外面那三个人实在很烦,已经连续来咱们卧龙冈两次,今儿个算是第三次了,叫那个什么汉左将军宜城亭侯什么领豫州牧皇叔刘备的……之前小梅是因为见你沉睡不醒,所以胡乱搪塞些理由将他们打发。总之,你既然醒了,就自己解决这麻烦事啦!”
  脑袋里本来是一片空白,当女子提及卧龙冈与刘备之际,华绢如同雷亟般一震道:“你……你叫小梅么?”
  小梅一付很不耐烦的答道:“小姐,你别失忆症失忆的如此严重好不好?我跟着你十几年了,成天便听你小梅小梅的一直使唤,难不成你忘了么?就算忘了,你总该不会忘了自己的名字吧?你的名字这么男性化,要忘也忘不了。”
  如同发现自己生病、到了医院检查过后,竟然宣布是癌症末期。华绢有些颤抖的道:“卧龙冈……刘备……来了三次,小梅……我的名字该不会叫……”
  像无法再忍耐华绢的吞吞吐吐,小梅两手叉腰的道:“你,我的小姐,有个极男性化的名字。覆姓诸葛,名亮,字孔明。你的祖先是汉司隶校尉诸葛丰,你老爸的名字叫诸葛圭,很早就嗝屁了。一个哥哥诸葛瑾,目前正在孙仲谋那里做事,算是你们三兄妹比较成材的。弟弟诸葛钧是个不务正业的大色狼,除了好吃懒作、喜爱偷摸女生屁股,什么都不会!”
  不理华绢听毕一脸痴呆模样,小梅转头一面出房门、一面道:“不要担误我的时间啦!我还得洗衣、煮饭、假装不知情的给三少爷摸几下屁股,你就行行好,赶快起床吧!还有……桌上那些东西是你在溪里被救起时,一直紧抱着不肯放的东西……赶快去把那三个红白黑的怪人打发掉啦!”
  见小梅已不见踪迹,华绢这时不禁一阵苦笑。只见她随即起身的走向桌子,想瞧一瞧小梅所谓自己死也不放手的东西。
  入目的是那时文评皇赠与自己的“七星转世录”与……一个锦囊。锦囊?!这就是文评皇临终时一再提示自己的锦囊。
  回忆锦囊是在第一次于洛阳见著文评皇时,他赠与自己的。此际华绢双手不禁有些发抖的将锦囊打开,映入眼帘的是斗大几个字──
  绝色华绢,明眸皓齿颠众生;
  逆施七星,羽扇纶巾号伏龙!
  大汉留侯张良题
 
 
 
 
只看该作者 40楼 发表于: 2007-12-17
第三章霸道交易
 
  驻军于洛阳城外数里没有配合凉州正规军进攻,张绣与贾诩等正按兵不动,仔细观察洛阳方面的战况。
  张绣早觉得帐内气闷,由新任影子军团的团长周仓陪同下,驾马出去四处绕绕。如今只余贾诩一人像是满腹心事的盯着几上的军事图而独自发呆。
  据先前暗布在凉州正规军中的探子回报,洛阳城内的仙族族人虽然不似凉州正规军般骁勇善战,但至适才为止,城内攻守俱佳的完善策略,令自诩为兵法天才的贾诩亦不禁暗自赞叹。
  尽管欣赏华绢巧妙的阵法布施,贾诩着实困扰目下按兵不动的张绣军该否出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方法抢攻城头。但他似乎有着一些顾虑,只是猛望着军事图不住的叹气。
  “怎么?可理出了头绪么?有否想出好法子对付洛阳城?”
  出声那人在阴暗处的虎皮卧椅上坐着,看来已经到此许久。贾诩惊愕之际的认出声音,恭敬的回答道:“啊……是前辈……情势并非十分乐观。依晚辈看来,白狂该不是华绢的对手!故虽然仙族的军力不及凉州军,但要在数日之内攻下,决非易事!西门防守上的劣势,仍不足成为洛阳城破的要点。”
  “嗯……华绢身负道家不世奇功‘太平真经’,连当日第一大教之主-大贤良师张角都亦死在她手中,的确不易对付。何况白狂这人个性暴躁、自识甚高,若真败给了华绢,可一点都不足奇!”
  贾诩闻言,焦急道:“那如果真如您所言,晚辈该要怎么办才好?据闻涅槃等人已去陈留向第二门阀讨救兵。时间紧迫,若曹孟德真举军来援,晚辈倒没有把握能打赢这场仗!”
  “喔!老夫还以为贾诩乃是文评皇堂下最出色的弟子之一,该对此事有万全的应变方法。怎么只是这样子的困扰,就好似手足无措了?”
  贾诩有些惶恐的道:“晚辈才疏学浅,但愿前辈能够指点一二?”
  “此事有何困难?贾诩忘了,近郊不远处,黑鹰的遗体刚葬在那里不久?”
  “黑鹰的遗体?这与洛阳城有何关连?恕晚辈不察,还盼前辈言明?”
  像是放弃了要贾诩脑力激荡,那人缓缓的立起身子走到贾诩面前,此人竟是适才出现在洛阳城内过的刘邦。只听他分析道:“黑鹰乃是西楚霸王的遗族,之前因为风神武士入城搏杀的关系,诚实令仙族士气大伤,连作战能力都没有。若不是华绢接下这烫手山芋,洛阳城恐怕早改插凉州军旗帜。洛阳城至今时今刻仍未沦陷,是因为华绢坐镇城中的缘故,她不但重振洛阳城内上下士气,更带领着他们顽强的对抗凉州军。所以,贾诩若一昧想要正面攻城的对付她,这困难度可是十分的高,说不得会误了最佳时机,令夏侯阀有机会出兵来援。”
  “前辈说的没错!但反观目前的情势,贾诩实在想不出任何可以营造出,对凉州军有利的攻城策略。而前辈适才提到黑鹰的遗体下葬处……莫非,是要贾诩出兵那里?”
  刘邦点点头道:“孺子可教也!贾诩果然没有让老夫失望,但不知贾诩是否明白老夫为何要你如此做?”
  虽说一时看不透如此破解目前洛阳城僵持不下的情势,但贾诩毕竟是一位出色的兵法家,经由刘邦的提点,已大致明白刘邦的用意。为免猜测错误,贾诩仍是将心中的想法道出:“前辈的意思是否指……黑鹰虽然已死,但对仙族仍有一定程度上的重要性。只要佯装出兵要破坏其坟墓,定会令洛阳城内的仙族人等士气大乱,就算他们没有打算引兵护墓,亦会因此而大大衰减御敌的气势,提高了破城的可能性。而如果他们愚笨的引兵护墓,亦加快了灭亡的速度否?”
  “没错!此为声东击西、一石二鸟的连环计谋,虽然听来有些欠厚道,但却不失为在第二门阀援军到来前,破城的绝佳办法!阿诩明白么?”
  贾诩大喜的向刘邦不住抱拳叩拜,一面连声道:“前辈思虑仔细,晚辈自叹不如!待会儿我便着士兵引兵前往黑鹰下葬之所,定会制造出要破坏坟墓的假象,令仙族士兵中计!”
  “嗯,老夫亦希望此计仍引仙族士兵入瓮,暨时洛阳城便成为囊中之物了!对了,武论尊那厮近日有否与你连系?”
  将刘邦敬若神明,贾诩知无不言的将先前武论尊胁迫自己一事,完完整整的转述给了刘邦。最后更接话道:“武论尊虽与师尊旧识,但贾诩亦清楚这人的野心不小。所以我亦担心攻破洛阳固然是好,却也称了他的心意!”
  故作沉吟,事实上这一切早在刘邦的算计之中。明白未来天下时势变化的他,又岂会不知第一门阀难有作为,最后更因为“官渡之役”的惨败,令袁绍含恨而终。至于武论尊所谓的绝强高手群,亦会在与曹孟德拉锯的战事期间,尽皆死在自己刻意培养的新一代青魔手上。
  这些刘邦自然不会告诉贾诩,才刚刚叛离了文评皇与风神武士这两大左右手,刘邦再不相信任何人的决定自己铺造千秋霸业。像是想出了法子,他鼓励性的拍拍贾诩肩膀,一付天塌下来有老夫顶着的气度道:“贾诩别要担心,老夫自然会想个法子对付武论尊。放心!老夫定会助你扶植张绣成为洛阳的城主,与天下群雄一较高下!”
  “真的么?那贾诩便在此地谢过前辈了!”
  顺水人情有何不可,何况刘邦清楚贾诩所造的梦不过是一场空。他亦没有点破的道:“适才讨论引兵至黑鹰墓地一事得赶快下令,不然第二门阀一至,这到手的肥鹅可会飞了!”
  贾诩仿佛得到神的旨意般,兴奋的道:“晚辈定不会令前辈失望!”
  第三次与白狂交手,此际的华绢,再没有将白狂当作生死相搏的对手,反倒是觉得其是自己的试招对象。
  九邪斩已不如适才般沉穏,虽然白狂所击出的气劲依然声势惊人,但瞧在华绢的眼中却是全露破绽。
  明白自己在武学上的境界该是因为这次事件有了更进一步的突破,但见她诛仙看似完全没有劲力的划圆,剑锋已自然的不像样的与九邪斩刃交击。
  感受不到对方的功力有否攀升,白狂现在最希望的是在数招内将之斩下,因他清楚惟有如此,才能重建自个儿在凉州军中的威望。
  一个急于结束,一个无视胜负于心,高下立判。只听“锵”的一声,九邪斩锋刃再次多了一道缺口。
  没有理会白狂再次扬起的眼中惊慌,华绢知晓胜负已在下一招的交击,她轻轻的吟著“垓下刀歌”全曲,宛若一人在练招般的翩翩起舞,而低沉却温和的歌声却散布方圆数里。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鵻不逝;鵻不逝兮奈若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虽是低语呢喃,却又似摧魂魔音般的不断冲击着白狂。简单的二十八个字诀,却暗藏着千百万般的变化后着,华绢再没有让白狂有休息喘气的机会,一道又一道的剑招往他身上重要死穴使来,逼得白狂忙将九邪斩胡乱挥舞,哪有昔日一代宗师的气度。
  排山倒海、源源不绝而来的剑招像是没有穷尽的慢慢粉裂白狂手上的九邪斩。只见这上古神兵终承受不住华绢这绝世奇招的冲击,生生地一折数断、震脱了白狂的虎口。而白狂亦再抵挡不住的双膝一软,整个人匐倒在地上。
  仿佛经历了一场梦境,不仅是忘了攻城的凉州士兵,就连城上该要守御的仙族部众,亦看的目瞪口呆。
  胜负已分,华绢以诛仙散发气劲锁死白狂道:“白堡主认输否?”
  此时心神才刚回复,望着碎成满地废铁的九邪斩,白狂一脸颓然的道:“败军之将,何足言勇?你动手吧!”
  见华绢抱之一笑的将诛仙回鞘,白狂问道:“为何不杀老夫?是否因为看在白晴份上的缘故?老夫不需要任何的同情!”
  似是超脱生死之界,华绢一反适才无俦霸气的柔声道:“人生彷若一场游戏,白堡主又何必如此的执着。就算让白堡主实现重振大秦皇朝的心愿之如何?数百年过去,还不是又改朝换代的由另一个人称王。秦朝之所以会灭亡,并非它不够强大,而是它缺乏以德服人!”
  不料华绢会如此回答。白狂露出了迷惑,喃喃自语道:“以德服人?”
  “没错!白堡主可有想过,历代以来,为何秦朝的称王的时间最短。该这么说,若白堡主认为强大的军队是支撑国家延续的首要条件,为何统一七国的秦朝,会不敌由人民聚集而成的杂牌军呢?”
  “……”
  见白狂没有答话,华绢续道:“理由很简单,不过是因为秦始皇施行的并非德政!”
  双方接下来一阵沉闷,突然不知哪里来的虫鸣鸟叫声,像是此地没有发生任何事般。只听远处一声音传来道:“剑下留人!小绢,剑下留人!”
  认出是白晴的声音,华绢清楚白晴终按奈不住父女之情的跑来一探究竟。她向白狂再笑的道:“有晴姐这般爱白堡主的女儿,白堡主又何必执着于那令人嗤之以鼻的累世信念。您该好好珍惜眼前、享受天伦之乐才是?”
  还没来得及回答华绢,白晴早已焦急的奔至白狂面前,但见她扶起倒坐地上的白狂。轻声道:“小绢……谢谢你没有……爹!爹!算了吧!这浮尘的名利不过是转眼一念……”
  还没有将心底的话说完,白狂宛若老了十数岁的面容却打断道:“回南海吧!回咱们自个儿的家,我不再过问中原及先秦霸业的事了。华族长,想不到白家纠葛数世的仇恨,竟会在你这女子的一番话语中令老夫茅塞顿开。老夫应允你,今生今世不再涉入中原!”
  目送着白晴搀扶白狂离去,华绢只是静静地望着他们父女的身影,在凉州士兵识趣的分开一条走道下,瞧着他俩离开战场。
  清楚此次与白晴的分离,此生该没有机会再见面。而自己总觉得欠白晴的一份人情,亦在今日全数还给了她。
  失却了军中第一高手,而领军攻城的白进亦死的凄惨,在没有其余强势将领的指挥下,凉州军亦是因此而暂且退兵,停下了长达一天的攻城动作。
  城内的仙族士兵也因为此缘故而获得短暂喘息的机会,不过由于战事随时都会再发生,城外的凉州兵亦没有因此而打算退兵,故仙族人等除了分别各司所职的继续未完成的守城工事,受伤的仙族人更连忙包扎适才没时间可以治疗的创口。
  一连数场的拚命死斗,着实令一介女流的华绢有些吃不消。尽管她身负不世绝学“太平真经”,但仍有些不支的干脆坐在西门城楼上回复内息。
  其他城门的凉州兵也因为西门退却的关系而亦连袂退兵,原本司职于各城门的仙族高手,纷纷赶来西门探视华绢,顺道询问接下来的应变策略。
  不喜欢众人瞧着闭目养神的自己,华绢索性放弃休息的张开双眼问道:“城中的伤亡如何?若我猜的没错,凉州兵很快便有下一波的攻城行动!咱们必须讨论接下来的策略。”
  由于御冰剑被白狂所创的内伤不轻,己由仙族部众保护下至城中养伤。目前围在华绢四周的,只余冰姬、廖添丁、火龙儿与炜等数人。
  情报出身的廖添丁对此问题自然有所准备,他简洁的答道:“仍可作战守城的共有三万零三百一十二人,其余的……唉……就不用说了!”
  “凉州军一天的攻城已经令咱们的兵力少了四分之一,我着实担心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办?”
  平日不轻易开口的冰姬此时点头道:“涅槃到陈留向第二门阀讨取救兵亦需要时间,而依目下咱们士兵伤亡的程度来说,支持到他回来的确有些困难。不过,亦非不可能!只是,涅槃真能顺利带回援军么?”
  “的确有些困难,但咱们目下也仅有这个办法不是么?杏花村方面是不可能给与咱们实质的协助,总之……大家得继续辛苦下去,目前涅槃先生是决定洛阳城胜败的重要关键。无论如何,咱们得撑到他带回消息!”
  炜接口道:“其实,以目前的情势与咱们兵力而言,大可不一定要死守着洛阳城。我倒认为,以目下仍有三万兵力的我们来说,若先退离洛阳、另寻栖身之地,亦不啻为另一个方法!等到涅军师真带回第二门阀的援军,咱们仍还有反噬洛阳的能力啊!”
  华绢点头表示同意,却持反对意见道:“炜大哥的见解华绢也十分认同,只不过华绢不觉得凉州军志在此城而已。我相信他们的目的是要铲除仙族,大家可别忘记五斗米道与咱们仙族早结下不解之仇。就算凉州军真的放过咱们,五斗米道亦不会善罢干休。现在咱们兵力虽然不及凉州军,但实在是因为占了城坚易守的缘故而游刃有余,一旦离开了洛阳城,对凉州军而言的三万人,想要全数歼灭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若我是贾诩,定不会笨的放虎归山,反而会想尽办法要在第二门阀赶来前,将仙族自洛阳……不!该说是这争霸的群雄之列中、连根拔除!”
  “……”
  抬头望了众人,华绢续问道:“大家有否想到更好的方法?”
  “……”
  又是一阵沉默,这亦是华绢一直以来发现仙族之中存在的重要弱点。自西楚一族群居于洛阳城附近的杏花村中后,虽然西楚一族多年来不停的致力人才的收纳与实力的提升,但事实上,族中所有上上下下的大小事,却是一直由西楚一族的领导者决定。
  到黑鹰这代明显有了改善,或许是因为黑鹰亦察觉到这个问题,故才会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网罗了像涅槃这般善用策略的能人,只是数百年的恶习怎可能在几年之间便得已删去,一旦领导的主事者不在、从旁负责提出意见的涅槃亦不在族中时,御冰剑与火龙儿等人尽管骁勇善战,却如一群无头苍蝇般不会思寻出路。
  虽然清楚仙族的问题所在,华绢倒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要如何改变,当下最重要的,仍是得想出应付凉州军下一波攻势的配套办法。
  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华绢随即下达命令分配道:“多说无益,原本负责防守北门与东门的人员,仍旧请回自个儿岗位。至于西门在今日的攻防战中明显有着很大的漏失,我决定留下来与冰剑大哥一起防御。南门部份,就由何卓、火龙儿与炜大哥负责如何?”
  有了明确的命令,众人倒没有任何意见的向华绢拜别各就岗位。像松了一口气的华绢,在嘱咐留守城楼观察凉州正规军动静的仙族士兵几件事后,偕同御冰剑下了城梯前往附近巡视城中的状况。
  西门附近的街道一片死寂,但仍不时传来因为伤重而痛苦呻吟的声音。华绢有些难过,撇下御冰剑的迳自走在前面。
  “辛苦了!我明白其实绢军师本来不愿接下如此的烫手山芋,但苦于放不下仙族与你曾经的过命交情,才会勉为其难的答应岳父。”
  一直没有和御冰剑深谈,如今他突然这样的开口,着实令华绢有些吃惊。她摇了摇头答道:“冰剑大哥多虑了,事实上是华绢欠着仙族天大的人情。换句话说,若不是因为我重返洛阳,黑鹰族长该仍运筹帷幄的指挥仙族御敌。说真的,对黑鹰族长遭风神武士刺杀一事,我该要负上全部的责任!”
  “此事我们不是谈过了么?虽说是因为绢军师你的缘故,令我们忽略了对风神武士的警戒。但凭其过人的武学修为,就算没有绢军师看似从中牵线,风神武士想要搏杀岳父,亦是易如反掌!”
  稍稍对此事感到心安,华绢苦笑道:“或许吧!也许这么去想可以比较释怀,但无论如此,打从我与晴姐落入那水潭之中,便注定与仙族结上不解之缘了。我更自诩为仙族中的一份子,故就算明知洛阳城难逃破城之噩,我亦会尽上最后一口气的保护着它。”
  “对了!有关瑜儿对你误解的状况,也请绢军师别要放在心上。丧父之痛的确会令人难受,她才会说出如此伤人的话。”
  “瑜儿还好么?”
  “还好,只是不喜开口,终日将自己反锁在昔日岳父下榻处。因适逢凉州军攻城,我已遣了十数名仙族好手终日随时保护。”
  华绢微微点头表示了解道:“那我便放心了!瑜儿与晴姐和我情同姐妹,我决不会因为她如此的说话而对她有其他误会。对了!冰剑大哥要不趁此空档回去看看瑜儿,在这个时候她更需要亲人在一旁安慰。黑鹰族长是除冰剑大哥之外、瑜儿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你该回去看看她!”
  “战事仍未结束,冰剑怎能离开岗位,不成!”
  “没关系啦!凉州正规军的攻势虽然凶猛,但少了白狂与白进这班级数的高手,华绢自忖仍可应付得来。冰剑大哥就回去走一遭如何?”
  “这……”
  “谁要你多管闲事!”
  “咦……瑜儿……”
  “瑜妹!?”
  望着发声的来处,但见瑜儿一身翠绿武士服的向这里而来。只看她脸容消瘦不少,显然因为黑鹰的死造成不小的打击。
  御冰剑见到瑜儿到来,三步并成两步的跑向前来道:“瑜妹,你想通了,不再窝在房内了么?”
  将面前的御冰剑推向一旁,瑜儿杏眼直瞪华绢道:“杀人凶手,我瑜儿总有一天要你一命偿一命!”
  “瑜儿,我……”
  “别瑜儿瑜儿叫的这么甜,谁知道你下一个要陷害的是谁?冰剑,你干嘛要和她一起,小心她也像害死爹般的来设计你!”
  华绢与御冰剑相视无言,前者一阵苦笑的不知如何是好之际,被华绢留下把守西门城楼的李英溪急忙向他们跑了过来。
  见到李英溪有些不对劲,华绢开口问道:“发生什么事?凉州军又开始另一波的攻城行动么?”
  李英溪摇了摇头,连忙道:“并非有攻城的行动,而是一直按兵不动的张绣军开始有了动作!”
  “张绣军……贾诩?!什么动作?”
  颓然表情一现,李英溪答道:“约莫有一千余骑兵队正策马出发,方位却是向洛阳城的东门而去。本我以为他们打算以骑兵队迅捷的速度要突袭东门,正要着士兵去向廖添丁通知之际,岂知骑兵队竟过东门而不停!”
  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华绢失声道:“贾诩决不会笨的攻打北门,糟糕!他的目标是黑鹰族长的墓地!”
  脸上展现着前所未有的深沉,华绢与风闻消息的仙族高手群,全都聚集到可以观看对方动作的东门城楼。
  为数千人的骑兵队,纪律严整的缓缓由张绣军营地出发,随即绕过凉州正规军后方,转往东门前面的方向而来。
  适才得以惨胜的喜悦在仙族一众脸上早不复见,而华绢内心更沉至谷底的静静望向那批不断接近黑鹰墓地的凉州骑兵队。
  唉……真的没有办法了。为了洛阳此战,我着实将脑中所能想到、可行的,全盘应用。本以为该有机会侥幸的支持仙族部队等到第二门阀的援军到来,但贾诩这招打击士气的作法,的确令我仓皇失惜,我真不得不佩服这些古代人善于计谋的能力……若单凭一对一的死斗,我自信在场的众人,抑或凉州军阵中,该没有人能挡的下我十招。但毕竟作战不比单人的交手,在运筹帷幄上的能力,我的确无法与这些人比拟。仙族真注定要败亡于此么?真的没有办法了么?其实有的,那就是……
  “瑜儿,你要做什么?”
  听到御冰剑的话语,众人不禁将注意力自城外的骑兵队转移到御冰剑那里。只见瑜儿不知什么时候已到了东门城门口,且全身重铠的上了骏马似打算出城。
  瑜儿此际马缰一扯的将长鞭挥舞半空,向城上的众人喝道:“凉州军摆明了要破坏我爹的坟墓,你们每个人却好似在看戏般没有动作。爹生前就因为那个女人不明不白的惨死,难道你们还希望他死会的遗体受辱么?”
  “别要乱来!”
  “这是凉州军的陷阱,目的就是要令城内的我们士气大失,好一鼓作气的攻下洛阳。瑜儿你冷静一点!”
  “不要冲动啊!看绢族长怎么下达命令啊!”
  没有理会众人的劝说,瑜儿强迫控制东门的士兵打开城门,只见她马鞭一挥的便要冲出洛阳。
  华绢先前早因为黑鹰的死而内疚许久,如今绝不可能再让自己犯下另一次的严重错误。她没有答话的直接从城楼上一跃而下,施展“剑舞”配合著“太平真劲”,不偏不倚的正巧落向瑜儿马鞍后方。
  后面上方吹来一股劲风,尽管瑜儿修为不高,亦清楚是有人赶来阻止自己。身上的短刃不适合长程攻击,瑜儿索性马鞭回抽的击向来人。
  只是,以瑜儿粗浅的修为又怎么可能以马鞭伤到华绢,但见华绢在半空中美妙的回旋便避开马鞭,更随即借力的上了瑜儿背后的马鞍,也不打话,快指疾点瑜儿背后大穴、制住了她的行动。
  “放开……”
  虽是制住了瑜儿的行动,却没有点中哑穴。待她准备瞧清楚来人破口大骂的同时,华绢却搂住她小蛮腰的回手一托再送,用以浑厚的气劲将她投向亦上马赶来的御冰剑等人。
  两手急忙抱住自个儿的娇妻,待要开口安慰几句之际,御冰剑却听到城楼上的廖添丁着急喝道:“绢族长,你要去哪里?”
  原来华绢早有取代瑜儿前去阻止骑兵队破坏黑鹰坟墓的打算,尽管心中一次又一次的提醒自己,此行实属不智,不过苦于无策,眼下能抢回黑鹰遗骸的唯一方法只能如此,故华绢毅然决然的下定信念自个儿前去。
  在马匹停驻在草原上,华绢回眸苦笑的向众人长声道:“华绢清楚此行吉凶难料,但各位千万别要援兵来助。因为凉州军便是打算利用咱们这个要命弱点,想要赶在第二门阀来前将洛阳攻下。我欠仙族的实在太多,黑鹰族长的死更要负上大部份的责任。若华绢此行有任何意外,仙族族长之位便由冰剑大哥接任。如果真有幸能取回黑鹰族长的遗骸,咱们再大肆痛饮一番!”
  被制住穴道的瑜儿闻言如雷一震,再忍不住的失声大哭,只见她晶莹的玉珠自脸庞滚下的骂道:“华绢!我死也不要再领你的情,你给我回来……华绢!你……你要平安回来,我……我不再怪你了。你要平安的回来啊!”
  一段发自内心的话语终于从瑜儿懊悔的口中吐出,只不过,策马急驰而去的华绢,却没有听见!
  “愚蠢!”两道身影在洛阳城内将华绢等人的这些举动全瞧在眼里,其中一人有些轻蔑的轻声说道。
  “喔!世勋认为华绢这样的举动是不智之举么?”
  不知何时又重返洛阳城内,在向贾诩“下达”了这样的命令后,刘邦便与现下仅有的心腹王世勋,一同瞧着仙族等人针对凉州军使出此计的应变方法。
  因为刘邦对“怒剑八式”数百年来的心得提点,王世勋在武学剑术上的修为可谓更高了一层,但见他原已深不可测的气度更是令人难测。不过,在真正拥有百年修为的刘邦面前,倒是不值一哂!
  小心的注意刘邦脸色,王世勋沉声道:“两军交战,除了双方兵力之外,最重气势。目下凉州军因为兵力上的优势,早立于不败之地,只是因为担忧若不在数日内攻破洛阳,将有可能遭受前来支援的第二门阀与原城中的仙族前后夹击,所以试图声东击西的引诱仙族军出城抢回黑鹰遗骸。尽管不出城之举将会导致城中的士气大跌,但却可以保有原本的实力等到第二门阀来援。所以世勋才会认为华绢此举真是非常愚蠢,亏她被士兵誉为‘绝美的梦幻军师’,怎么会连这等小技俩都看不透!”
  不清楚刘邦与华绢的关系,王世勋实不知如此的一番话语,已令生性喜怒无常的刘邦动了杀他之意。刘邦淡淡一笑的点了点头道:“世勋分析的有理,着实看出若有机会,你亦是一位出色的无敌统帅。朕先前手撰竹简给你的‘怒剑八式’心法,习的如何?”
  不疑有他,王世勋恭敬的答道:“主人果然是当今不世高人,心法中许多精辟的见解,是世勋想都没想过的。故世勋亦在平时花了许多心力重新研习,已有小成!”
  没有看着王世勋,刘邦的注意力仍是放在东门方向。但听他徐徐开口道:“喔!那……拔剑吧!”
  “拔剑?!主……主人是开玩笑的吧!当日一战,世勋便清楚不是主人的对手,尽管我在‘怒剑八式’上有更新的突破,再怎样也不是主人数招之敌。”
  双目暴射精光,刘邦回头瞪向王世勋道:“你……认为朕在说笑么?拔剑吧!这是给你求生的最后机会,若你能在朕三招下不死,朕便放你一条生路,任你自由!”
  曾为一庄之主,王世勋亦非寻常的角色。小不忍则乱大谋,清楚自己与刘邦天和地般的修为差距,他绝对不会放过任何救生的机会。贸然动手拔剑,只是自寻死路,他定得想出个刘邦为何杀己的原因。故急问道:“主人……为何……”
  “锵”的一声,佩在腰际的神话利锋“诛龙”、那赤色的剑刃已被刘邦平举的指向王世勋,而顿时天空更响了一声闷雷般配合著。刘邦再次开口道:“现下朕仍给你公平决战的机会,若世勋还婆婆妈妈不停,朕绝对不在乎所谓的以大欺小!”
  骑虎难下,王世勋这时已完全明白刘邦并非说笑。只见他原本恭敬的神情荡然无存,反而抽出自个儿佩剑的破口大骂道:“刘邦,你这反覆无常的小人。难怪武论尊视你为不入流的高手,原来如此!”
  犯了严重的致命错误,王世勋尽管心里清楚这么开口等若一脚已踏上地狱的一端,但他还是不禁的脱口而出。岂料刘邦竟在此刻听罢之际、笑了一笑的答道:“这事你现在才知道么?朕从没说个自个儿有多么的正大光明,昔日西楚霸王会败在朕的手上,亦是因为朕够‘小人’!”
  见王世勋一脸惨白,刘邦仍神情自若的道:“放心!朕不会以目下的最佳状况战你,朕仅会用本身六成修为与你交手。若你真有法子接下朕的三式‘诛龙剑诀’,朕倒绝不食言,会履行承诺的让你离开!”
  没有回答,王世勋清楚现在的每一喘息都会影响自己与刘邦决斗的战果。凭着近日来重新对“怒剑八式”的认知,王世勋甫一出手,便是八式之最的“九霄龙吟”。
  昔日使将“九霄龙吟”之际,王世勋仍需要一段时间的催谷与汇集劲力。得刘邦手抄稿之助,王世勋竟可在瞬间令天象异变、招中九道龙形剑劲汇聚为一的直击刘邦,显然因刘邦手稿的关系,他在“怒剑八式”上的领悟绝对是不日而语。
  “果然是个用剑奇才,仅仅是十数日的时间,便能领悟朕对‘怒剑八式’不足地方的心得,与当年的王充相比,今日的世勋已非在他之下。不过,单凭此招便想要挡住朕的三式,亦太过天真!”
  表示尊重对手,已数百年不用诛龙剑的刘邦一改常态,将诛龙缓缓刺出。但见诛龙仿佛有了生命般,竟在剑刃上窜出看似活生生的凶猛炽热赤龙。刘邦似乎极为满意,剑指一拈的徐道:“第一招,高祖仗剑杀白蟒!”
  没有交击,高下立判!将九道龙形剑劲汇聚为一紫色气芒直射刘邦的王世勋,骤然间感觉时空静止般,那道紫色气芒竟是生生停留在半空、停在自个儿与刘邦之间。而他脑中亦显现出一个年轻用剑男子,意气风发的与一躯巨大白蟒搏斗,瞬间画面一闪而逝,与之前他和刘邦交手的情形相同,那道炽热赤龙霸道扑向自己面前、连带冲散了自己甚为自负的“九霄龙吟”气劲,声势惊人的赤龙亦并没有因此停步穿过王世勋的胸口。
  风声、喧哗声、雀鸟展翅飞过的声音,一切的声音竟如此清析的尽收王世勋耳中。而正当他发现了这个异状之际,低头一望,只见到自己胸口像是破了个大洞却没有流血般,正不停的扩大!
  回身收剑,刘邦像是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的徐徐步向王世勋。望着王世勋胸口的血洞,刘邦摇了摇头道:“不成!不成!世勋目下的实力连朕一招都接不下,可惜……没有机会再令你卷土重来。”
  没有感觉到任何痛处,王世勋清楚刘邦的剑法已高明到自己终其一生亦无法到达的境界,但他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为什么非要杀我?
  似乎听到了王世勋的心声,刘邦一脸奇怪表情的望着王世勋回答道:“你本可以平平顺顺的待在朕身旁,只可惜……你犯了朕最大的禁忌!”
  知道如今的王世勋已无法开口,刘邦自言自语的道:“原因有二:世勋你对兵法上的精辟见解,令朕生出不该养虎为患的念头。你知晓的,风神武士、文评皇的叛出,虽然朕没有动手杀他们,却不表示将来不会这么做。只不过是朕认为时候未到,加诸他俩修为不差,和朕又有深厚的情感,不似你才刚刚加入……”
  “……第二,也就是你让朕真正动了杀意的原因。世勋该不知道小绢与朕早为旧识,而朕更看不惯你那幸灾乐祸、自以为是的神情。因为,这样的态度只能在朕的脸上出现。这……才是朕动了杀机的最重要原因!”
  大雨突然倾盆而下,不知是否因为适才王世勋那招、或是刘邦拔出诛龙噬血的缘故。总之,在洛阳城目下紧张的气氛下,及刘邦搏杀王世勋之际,天空下起了一阵急雨。
  因为本身绝强的内功修为,刘邦周遭仿佛扬出了一层透明的御敌防罩。发丝般的雨点打在防护气劲上,形成了如水雾般的外表。
  “噗咚”一声,王世勋终是不支倒卧在屋檐之上,连发出一个声音都不及的瞬间、因为刘邦贯注至自己体内的气劲再压抑不住,爆为一片血雾,连尸骨都无存。
  像是拈死一只蝼蚁般的无关紧要,刘邦喃喃细语的道:“小绢,我已等了你数百年了,本想要逼死仙族的令你无从选择的与我长相厮守。但见你今日的模样……也罢!无论如此,定得与你见上一面!”
  快马加鞭的赶往黑鹰族长埋葬的墓地,本来就对马术不精的华绢,为了全速奔驰在崎岖不平的官道上更苦不堪言。只不过华绢这时全神注意的,是尽可能在凉州骑兵队赶到黑鹰族长墓地前,第一时间的取回黑鹰族长的遗骸,并将之带回洛阳城。
  虽说是全力而驰,尽管华绢抱着必死的决心,但再怎么样也无法及上拥有精湛马术的凉州骑兵队。故华绢虽然在出城时已占了距离墓地较近的优势,却在半刻之后,已被凉州骑兵队拉短了彼此距离,眼看将被追上。
  为此一事华绢自然心急,手中马鞭已打在马臀上的快要断成两截,而马匹却怎么样也不愿再加快速度。离上一次回头观看不过是半盏茶的时间,那时候后面紧追不舍的凉州骑兵队还只是团黑点,谁知道再一次回头之际,竟连他们脸上的表情都瞧得一清二楚。
  “怎么办?!怎么办?这匹马好似像牛一般,怎么赶也赶不快。我瞧,还没有到黑鹰族长那里,就会被这批骑兵队赶上的团团围住!”
  心中还在担心,天空此际响了一声闷雷,随即更下起了一阵大雨、快且不停,顿时令华绢与凉州骑兵队睁不开双眼。
  这场雨急速且大的惊人,而在水气的蒸发下,四周更形成了看似一望无际的白色雾原,令所有人无法辨视方向的纷纷减缓速度。
  任由着雨水流过自己雪白的颈子,华绢喃喃自语的抬头望向这及时雨道:“来的好!来的好!这样一来,受大雨所困的骑兵队便没法子即时赶上我。或许是老天爷感应到我的哀求,抑或是黑鹰族长及时显灵的助我一臂之力!我可真知道什么叫做老天有眼了!”
  同样受到了大雨的影响,华绢当机立断的一跃下马的向前急奔,任由那匹不中用的骏马停留在原地。
  踩在因为大量雨水浸濡的草皮上还好,最令她难受的,则是光秃秃、混着沙土而成的烂泥巴中,还得狂催“剑舞”身法的向墓地方向急奔。
  不过现在到没有时间计较这么多,忍着一脚踏进泥泞里发出“噗嗞”的恶心声音,还忙着闪避不按常理喷出的泥水。前一刻才在感谢老天爷,此时华绢却一面狂奔、一面自言自语的大喝道:“什么鬼的天气,下的雨量够阻止骑兵队不就行了?却仿佛像是刮台风般的暴雨乱撒……”
  虽然不停嘀咕,但华绢仍没有忘记目下最重要的任务。因为先前曾有去过黑鹰族长的墓地,尽管现下四周白雾沵漫的伸手不见五指,华绢依旧能凭着自己修为感应正确的前进方向,并一道探测尾随而来骑兵队。
  “到了……”
  用手指确认了新埋下的墓碑位置,勉强睁开双眼的望着碑上刻着“项公黑鹰之墓”。没有理会雨水是否流进自己嘴里,华绢顿时有些感触的道:“黑鹰族长,好久不见了……”
  仿佛当日在洛阳近郊,与白晴两人策马谈天说地的景象又重现在自己眼前。想那时杏花村内一片详和,人人乐天知命的快活生活着,尽管胸藏万卷书、那时的黑鹰族长倒还没对复兴西楚霸业有多大的把握。直到她与白晴不慎的被牛老爹诓骗的跌落水池,这才开启她与仙族这不解的缘份。
  回首往事历历在目,好似才在昨天发生般。但华绢自个儿清楚,对自己万般礼遇的黑鹰及情同姐妹的白晴已不复在。而且她更背负着要保护仙族族人的重责大任。
  华绢不自觉的苦笑着摇了摇头。其实也不为什么,对她来说,为的是自己也无法得知的一场战争结果,而她更不知道目前的历史会如何发展下去。
  “好久不见!华姑娘,咱们才真的是好久不见了呢?当日于洛阳一别,尽管老夫以为仍有机会再见一面,但事实上却没有太大的把握。没想到,才过没多久,老夫又见着小娃儿了。”
  “谁?!是谁?”
  背脊突如其来的一阵发寒,能在自己完全没有察觉下而近如咫尺的说话,这可是华绢在修为更上一层之后绝无可能发生的事情。就算对方是曾想置自己死地的王世勋或白狂等,亦没有这班实力。华绢突冒冷汗的想起一个人,忙是运转太平真劲的准备御敌。
  甫将全身气劲激发在外,周遭的雨水已无法淋中华绢的身体,亦显现出华绢目下太平真劲的修为,已可列当今武林前十大高手之一。
  也不答话,腰际诛仙剑把已在自个儿右手五指掌握中,若假想敌(她以为是武论尊)真猝然出手,尽管她清楚仍无法与之抗衡,定也要武论尊付出沉重代价。
  “咦……”
  正当华绢满脑子狐疑的奇怪这熟悉的声音,好巧不巧的天象亦转为晴朗。不过那团乌云倒是没有消失的依旧布满半空。只是呈现异象般,像是一块乌布以黑鹰墓地为中心的开了个小洞。而且除了黑鹰墓地周遭奇怪的放晴,其余四处仍然下着倾盆大雨。
  天色乍放光明,而一直虽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华绢,总算见着了适才令自己心脏狂跳两百的神秘人──文评皇(留侯张良)。
  “老夫有一事定要跟你详细说明!华姑娘可以给老夫一点时间么?”
  尽管现在认为最重要的便是将黑鹰族长的遗骸挖起、避免让凉州骑兵队有机可趁。但不知为何,此时的华绢见到文评皇之际,竟生出若没有将文评皇要说的话听完,定会遗憾万分般……想了一想,凭着第六感的奇特体会,华绢亦如同文评皇难得慎重的表情,微微点头!
  “前辈……您的意思是……阿邦那家伙没有死?而且活到现在?”
  “……”
  望著文评皇默认的神情,华绢更是吃惊的道:“不会吧?!前辈您可别开玩笑,都几百年了,阿邦怎么可能还没死呢?除非他成了僵尸还是吸血鬼……难怪最近城内传出牛羊家禽血液皆被吸干,且陈尸如一具枯骨般,一定没错!”
  文评皇不禁苦笑的摇了摇头道:“他……唉……刘邦不是小姑娘所想像的,他可是真的与老夫一般,长生不死的存活到了现在,不是什么僵尸或是吸钱鬼。”
  “吸血鬼!就是嘴里犬齿突变暴长的露出,看起来很恶心的动物……”
  似乎将凉州骑兵队即将到来之事忘了,华绢低头思考的不停来回踱步道:“也对!前辈既然能够长生不死,阿邦能活到现在到也不奇怪了。而且他贵为九五至尊,当初该是想尽一切办法的延续自己性命。不管了!这该死的阿邦如果真的没死,本小姐定要跟他算算那时候陷害我的这笔帐,看他怎么回答我!”
  “恐怕……刘邦已经非小姑娘先前认识的阿邦,这也是老夫为何又与小姑娘再见一次面的关系。”
  听出话中有话,华绢聚精会神的问道:“喔!会很严重么?”
  “如果老夫告诉你,黑鹰会被风神武士刺杀的原因,是受到刘邦的指使,你相信么?”
  “什么?!前辈是说,风神武士受命于阿邦才来刺杀黑鹰族长的?为什么?那前辈的意思是,阿邦从头到尾一直都在我的身边,注意着我的行动么?”
  文评皇叹了口气,徐徐说道:“一切是这样子的……”
  仿佛重回文评皇与刘邦先前认识、同仇敌忾的对付西楚霸王开始,他详详细细的阐述当时状况,并将前不久才与刘邦的一次会面知晓的事情,全数说明给华绢听。
  虽然口里嚷嚷的要找刘邦算帐,事实上,华绢心中其实更期盼能见到这个世界自己觉得内心及想法比较接近的人。文评皇的一番叙述,却令华绢的一颗心缓缓地沉入海底般,脸色亦变的十分难看。
  “……总之小姑娘,无论当初你认识的刘邦是怎样一个人。今时今刻的他再非你心中的想像,此际的刘邦早已染上操控这世界的恶习、自命为创世者的要这世界依循着他的历史去走。早在黑鹰此事之前,许多在历史上的朝代轮替都是他在背后操控,他就像是将这世界当作自己的玩物舞台般的耍弄,看谁不顺眼、谁会阻住他的历史,他便杀谁!”
  “所以,他佯装自个儿驾崩,然后在隐处看待着后来的历史发展。到了一发不可收拾之际,才化身为刘秀的出面控制乱世,再一次的统一天下,乐此不疲。这……这根本就是一种病态嘛!”
  “没错!老夫也觉得他这样子的病态心理十分可怕。想想!今日他可以随时引发一个乱世,亦可以立即化身为上天派来的救世主般,普渡众生!讲到这里,老夫亦觉得十分惭愧,小姑娘该也清楚为何老夫会将‘太平真经’传与张角。这……亦是当初刘邦的意思,若老夫明白他的意图,又岂会助纣为虐。”
  感受到这汉初第一高人的无奈,华绢反过来试着安慰道:“这与前辈无关,正所谓非战之罪,您只是被利用罢了。”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正因为老夫明白此刻绝非懊悔的适当时间,所以才会来请小姑娘助老夫一臂之力!”
  “怎么帮?”
  “刘邦一天仍在,这世界的历史便无法脱离他的掌控,唯今之计,为了弥补老夫这数百年以来的错误。老夫决定杀皇!”
  “族长回来了!族长回来了!”
  虽然身处非凉州军攻击重点的北门,因为华绢单骑离去抢回黑鹰遗骸的缘故,北门城楼上负责窥探城外动静的哨兵,意外的发现正往北门急奔而来的华绢。
  那场令人感到莫名其妙的西北雨,亦缓缓的减少了落下的雨量。不过,对全身早已湿透了的华绢,却已无关紧要了。
  本来全都聚集在东门城楼上观望的仙族一众,听闻北门传令兵的紧急通知。个个亦是三步并作两步的急忙前往东门。还没到达城门口,便见到士兵们正忙着拿了替换的干净衣裳让华绢更换,细心一点的,干脆就在她身旁升起火堆来要让她御寒。
  “绢族长没事吧!适才我们见到你离去之际,天空突然狂风暴雨的怪是惊人,才这么一转眼,便瞧不到你和凉州骑兵队的踪迹。”
  “是啊!我们可担心死了!”
  “族长以后可别要这样,你可是咱们的首领啊!”
  “没事!没事!回来就好!平安就好!”
  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将自己团团围住的仙族众人,一缕单薄衣衫的她,迳自提了包像是自己外衣的某物,走向瑜儿的面前。
  鬓角的水珠还缓缓流下,华绢抱赧的向瑜儿道:“我想……现在说什么瑜儿你也不会原谅我,但我真的很努力地将黑鹰族长的遗骸带回来了。”
  “……”
  见自己双手递向瑜儿、用外衣包裹的遗骸没被接去,华绢有些尴尬的道:“真的很抱歉,黑鹰族长因为过世没多久的关系,肉体仍然存在。以我的体型而言,没有办法连同肉体带回,所以我才会运用内劲将……”
  还没有说完,本来一声不吭的瑜儿猛然上前的抱住华瑜,声泪俱下的道:“你这傻子、大笨蛋,你知道这样子做会有多危险。你是仙族、我爹爹死前最后的寄托,若你真有个三长两短,那……”
  轻轻的抚着瑜儿头发,华绢有些自责道:“黑鹰族长的死,虽然不是我愿意的。但就像瑜儿你所说的,我亦是罪魁祸首之一。他的死,我该负上极大的责任,抢回他的遗骸不让凉州军侮辱,亦是我该做的。”
  受到两人真诚的对话影响,在场的众人亦不禁也跟着流下眼泪。而看似粗旷的廖添丁,甚至连鼻涕都沾了满脸。一旁同样热泪盈眶的御冰剑,见廖添丁这模样,不禁皱眉道:“你这成什么德性!连鼻涕也流出来了,真恶心!”
  不理御冰剑的耻笑,廖添丁索性手指一拧的将黄黄的鼻涕弹向御冰剑道:“你管我!老子有血有泪,真情流露么!”
  “不要乱甩啦!”
  “就是要甩,怎样?”
  “可恶,吃我一剑!”
  “你是嫌我那天修理你修理的不够是不是?”
  就这样,华绢单骑赶赴取回黑鹰遗骸一事获得圆满的结果。瑜儿更因为此事而与华绢误会冰释,两人再次情同姐妹。
  而遭莫名其妙的一场西北雨影响下的凉州骑兵队则是锻羽而归,自然免不了在向贾诩报告结果之际被训了一顿,更令贾诩捶胸顿足、暗叹痛失良机了老半天。
  这一天就如此的宣告终结,凉州军没有再发动任何的攻势。不过,仙族众人与华绢都清楚,明天将会是一场更为激烈的攻守战。
  夜幕低垂,经过了一天的折腾,没有其余军务或工作的仙族士兵皆陆续的入睡。与瑜儿冰释前嫌的华绢却没有因为白天催谷太多内劲而感到疲倦的入眠,她反而是自行登上寝居的最高处,独自一个人仰望星空。
  文评皇白天的一番语仍环绕在她的耳际,此刻的她,不禁一次又一次的咀嚼文评皇说的每一句话。
  “刘邦便是清风臣,而且他可以是任何人。其实他早就一直在你的身旁,只是你不清楚罢了!”
  “黑鹰因为身上流着西楚项氏遗族的血液,加上因为小姑娘你的帮助下而颇有重振之势。刘邦才会指使风神武士将他搏杀,以绝后患!尽管老夫不愿如此说,但黑鹰终究是因为你的缘故而枉死!”
  “这个世界对刘邦而言,不过是个可供他玩弄的傀儡舞台。任何的兴盛与衰败、生或死,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你瞧!连武论尊这当年威面八方的无敌统帅,本以为可以藉由贾诩的这股力量,成就自己的野心霸业。事实上,贾诩幕后的真正主脑却是刘邦……”
  “总之,若刘邦一日不死,天下就会继续在他的玩弄下延续,随他操控着历史的发展……”
  “他必须死!”
  “小姑娘定要助老夫一臂之力!”
  “他必须死!他必须死!”
  “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就像是催命魔音般的不停在她脑中盘旋,华绢此刻再也承受不住的大喊道:“不要!不要逼我……”
  忽然间,好似早在华绢身旁般,一道等待许久的声音响起道:“小绢,谁逼你了?谁欺负你了?跟阿邦说,我去找他算帐!”
  “谁……”
  将自己有些历经苍桑的面容转换为当年的五官,刘邦笑笑的答道:“是我啊!阿邦!”
  “阿邦!你……”
  蓦然一惊,没有意料自己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与刘邦见面,华绢回头便瞥见刘邦一派悠然的望着自己。她顿时一楞的往后移了数步道。
  眼前的阿邦,就像是那日捧着卡布奇诺走进她房间的模样,只是多了往事不堪回想的感受。但见他全身浑无霸气、亦看不出有任何武功底子的缓缓走向华绢道:“小绢,一别数百年……你好么?”
  看不透阿邦那深遂眼眸里的真正想法,华绢有些陌生的问道:“你……真的是阿邦么?”
  “哈!哈!我不是阿邦,那谁是阿邦呢?也难怪,这些日子以来我爱上了有两撇胡子,或许你不习惯?”
  摇了摇头,又好像不是回答刘邦问题般,华绢道:“你的外型没有变很多,只是我要问的……是你的心仍旧是阿邦么?”
  有些被华绢的问题楞住了,刘邦一哂的答道:“……我还以为,等了数百年的我,会在这次与你见面时,得到你一个热情的拥抱。没想到却反而被你质疑我是不是阿邦?我是啊!难道你忘记那杯卡布奇诺么?”
  “当然没有忘记,天底下也只有你,才会泡出如此难喝的卡布奇诺。话倒说回来,那杯卡布奇诺的代价可真大,值好几亿的台币,不是么?”
  提及此事,刘邦一闪而逝的愧疚神情、随即又意气风发道:“那件事我承认的确是因为自己的贪,而害你回不了未来。不过,我不是也因为想要弥补的也跟着来了么?”
  “或许……你当初的确是带着愧疚来到这个世界,但经过了数百年,阿邦你的想法还是一样的么?该这么说,如果真有机会可以返回未来,你仍然会回去么?还是打算在这个世界作你无穷无尽的王?”
  脸色变的复杂,刘邦骤然沉道:“张良那小子跟你说了?还是风神武士?我早就知道这两个叛徒不能相信,当时便该在这两人与我划清界线时,以除后患的赶尽杀绝!”
  “你真的如留侯说的般,想要一直操控着这个世界。然后将你看不顺眼的人,随手杀掉?阿邦,以前的你不是这样子的?”
  “这样不好嘛?小绢,那是你还没有体会到那种掌握世界在手心的感觉,当你有一天遇上,你将会发觉这是多么好的一件事情。什么权势、富贵,都是由我来主宰、我来决定!这个朝代的谁要称王,亦要令我瞧的顺眼……当然,无论是选上哪一个幸运儿,我都会将他取代之……”
  “有意义么?就像成了这个世界的创世者,那有什么意义?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那又怎么样?阿邦,这样做你就会快乐么?”
  像讲到问题的核心,刘邦若有所指的望向华绢道:“当然没有意义!一个与天同寿的人,若没有一个伴侣陪同,就算是千秋万世的霸业、就算是真正的成为一个创世者,我亦觉得没有意义。正因如此,我才会苦苦等待数百年,为了就是希望与我爱慕的那人,一同分享这般乐趣!”
  “你……爱慕……我是说,你说你喜欢我?”
  出现紧张的表情,刘邦问道:“我希望你能给我这个机会?”
  不知为何,华绢顿时觉得刘邦的嘴脸比吕布更要丑陋,丑陋到她甚至觉得有些作恶。将心绪平静下来,华绢刺探性的问道:“若我说不呢?”
  “说不?你的意思是拒绝我……”
  还没回答刘邦,此刻因为适才华绢的一声大喝,决定上来一探究竟的贴身护卫李英溪、孟辅两人正好持剑出现。他见着刘邦仍未开口询问之际,刘邦忽然不知用何种身法的闪至两人面前。红光一现,李英溪等连哼也没有出声的便成了两道血雾、瞬间毙命!
  “李……”
  连后面的字都还没开口,刘邦却阴沉的道:“现在谁再出现,我便出手杀了他泄愤。尤其是男人,我不会让他们有任何活着的机会!小绢适才看了,该不会不相信我没有如此能耐。你尽管大声嚷嚷,看暨时你所谓的忠心部下,还能剩得了几个?”
  清楚刘邦修为高的惊人、亦看透了这个人的反覆无常,为了仙族等人目下安危,她不得不低声咬牙的道:“阿邦,你真卑鄙……”
  “是么?小绢仍未回答我的问题呢?还是嫌死的人不够多?也罢,我就干脆杀光仙族人好了!”
  “你敢!等……等一下!”
  看似就要转身离去,待华绢制止之际,刘邦回头咧嘴灿烂的笑道:“小绢答应了么?”
  不知如何是好,华绢投鼠忌器的道:“给我一点时间好么?我需要好好的考虑一下!”
  像是达成目标般,刘邦奸笑道:“好啊!就给小绢你两天的时间考虑如何?我会嘱咐贾诩暂且不要动兵,令你有足够的精神思索此事。不过小绢你可要注意,别想用方法拖延或设计我。否则,就算第二门阀的援兵到来,我刘邦亦会让他们横尸遍野!”
 
 
 
 
只看该作者 39楼 发表于: 2007-12-17
第二章千秋霸业
 
  展现了敌方生平绝难见着的可怕实力,华绢在数招之内便将负责对付自己的三十余天论堂高手搏杀。压倒性的结果,令原本让李英溪与孟辅陷入苦战的另外十余人,在衡量了可能击杀华绢的机会性为零之下,纷纷四散的寻找了退路、仓皇离开。
  因为数量悬殊的缘故,尽管单对单绝不会落于下风,却频频吃瘪于天论堂好手的李英溪与孟辅。眼见其一众终于不敌的退却,丝毫不肯放过的横眉竖眼就要追杀上去。
  “别追了!”
  李英溪与孟辅齐声道:“族长,这些人……”
  没让两人坚持立场,华绢指了指看来战况激烈的西门城楼,说道:“两位别忘了咱们的最重要目的是支援冰剑大哥守住西门,而并非与这几个小喽啰浪费时间。一旦西门若真不慎的失守,会祸及洛阳城内所有的居民及仙族族人,千万别要因小失大1
  明白华绢说的有理,李英溪点头之际仍担心道:“族长所说的没错,但这些人的实力不弱,如让他们混入了咱们军队之中,亦会造成很大的伤害!所以英溪才会想要趁胜追击的将他们斩草除根。”
  “华绢也明白天论堂这些人若任他们留在城中只会是个祸害。但换句话说来,尽管洛阳城势若磐岩,可以防得了一般的军队,而事实上却阻不住真正的高手。所以,即使今日这剩余的十数名天论堂部众皆死在咱们手上,但仍阻不住真正想要进入洛阳的强者,如此做来不过是浪费时间。故华绢才认为以先帮助冰剑大哥为先,两位以为?”
  李英溪两人听了亦觉有理,互望一眼的随即向华绢拱手道:“我俩皆以族长马首是瞻!”
  向两人报赧一笑,华绢回身再不说客套鼓舞的话语向西门继续疾奔,因为她清楚战争现在才真正开始!
  华绢三人一前两后的呈尖型三角往西门而去,却没有发现,在一不起眼的房楼屋檐上,有两个足以撼动天下的奇人正不发一语的凝望着。
  两人看似同伙,但彼此之间却环绕着一股生涩的气息。只是无论如何,这两人并肩而立的那股强而无与伦比气度,是当世无人足可比拟的。
  其中一名充满皇者气度的男子,显然没有将洛阳城的战事瞧在眼里。只见他一面频频点头、一面欣喜的道:“小绢仍与当日一般,那活泼外向的个性可真都没有改变。以往在读书时,她兰质蕙心的气息和像是与生俱来的特殊领袖能力,总算在这个时代充份的发挥了。”
  另一儒家气派的男子亦淡淡笑道:“沛公说的无错!华姑娘是我放眼数百年来,第一个最富神秘色彩的奇女子。只可惜她出生在未来,否则以她这天纵英才若踏足三国,将成为影响这时代的重要人物。”
  皇者气度的男子骤然目光神采一黯,复而向一旁这儒家气派的男子道:“唉……子房,是朕骗了你!而且骗了你数百年!”
  原来这在暗中观察洛阳情势的两人,正是大汉皇朝当年最重要的两名人物之一:西汉高祖刘邦与留侯张良(文评皇)
  但见文评皇不以为意的笑道:“沛公又何需如此挂怀?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当年沛公为我报了韩国惨遭大秦覆没之仇、更以仁德治理天下。单是此事,便足以令我为沛公卖命、欠沛公一世人情!”
  回头瞥了一眼文评皇,刘邦奇道:“子房变了好多!本来朕以为,一旦你知晓朕没有登天的话,该会十分气愤我蒙骗了你数百年、更牵绊着你的自由。没料到,子房竟是一笑置之?”
  “都这么久的事了,当自己的生命没有尽头的时候,我再没有因为任何事情有心情上的起伏。因为在浩瀚的未来之中,现在发生令自己有情绪起伏的事情,皆会变得不值一哂!”
  刘邦笑了笑道:“太平真经果然真是天下第一奇功,不仅修练之人至最后可以长生不死,连对生命中的领悟亦比别人来的透彻。子房!子房!与你比起来,朕可真是如井底之蛙般。”
  “彼此登上的人生大道不同罢了!沛公又何需太过挂怀呢?但评皇倒真奇怪,数百年的光阴,沛公到哪里去了?”
  刘邦胸有成竹的道:“实践朕自己的理想啊!”
  “自己的理想?”
  微微颔首,刘邦接着道:“子房该很清楚,一个统一天下的不世王朝,辉煌的日子不会太久。暴虐无道的如秦皇政就不用再提,而即便开国的君王仁德天下,亦无法保证其后代子孙皆是如此……”
  文评皇附和着同意道:“沛公说的没错,夏商周三代而至春秋战国,截至秦皇政终止群国纷乱的局面,亦在不到数十年的时间便之被楚汉诸雄给取而代之。尽皆表示着朝代轮替的必然,只是……这与沛公你的理想有何关连?”
  “自然有所关连?……而在朕向子房解释前,朕想让你瞧瞧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刘邦笑而不答的两手自然垂摆,身体一道浑厚护体罡气骤然涌出的将刘邦团团包围,尽管此处的风沙甚大,却竟吹不走逐渐将刘邦吞噬的暗灰罡气。
  明白对方没有恶意,文评皇倒是好整以暇的静静站着。对他而言,刘邦这人早就是已经死去的汉朝君主,而自己则是一直依照着他临终时留下的遗言,坚持的等到东汉末年。为的就是等到华绢的到来,实践当年承诺刘邦之事!
  天象似乎有点因为刘邦的举止而产生了阴暗变化,文评皇仍旧将目光望向急奔西门的华绢,一面沉默不语的没有答话。
  他感觉到再次见着面的刘邦有些不同,或许就像是刘邦对他的感觉一样吧!
  暗灰的罡气不住的向外扩散,从远方看来便宛若失火般,但却又不会因为狂风的吹袭而四散、蔚为奇观。所幸,无论是城内的仙族军、抑或城外的凉州军,皆因为战事的紧张而自顾不暇,当然就不会注意到如此的异象。
  约莫半盏茶的时间,那团吹之不散的暗灰罡气缓缓地由外而内的逐渐缩小,更在瞬间幻化为如拳头大的气团,且……被一股脑的吸入刘邦的鼻息中。
  感应到刘邦的那股特殊气息已消失不见,背对刘邦在眺望远景的文评皇回身望向刘邦道:“怎么这么久……”
  话还没说完,只见文评皇本来一派悠闲的气度竟因为看到某事的大惊。堪称当世智囊的他、脑袋灵光一现的恍然大悟、如梦似醒般颤道:“我……我明白了!这便是……这便是沛公你所谓的理想!”
  没有注意后面的李英溪与孟辅是否能够赶上自己的速度,此时的华绢外表虽然看似一派从容,实则心里担心御冰剑的安危、担心的要命!
  尽管西门用以关合的大门因为重修时间太短而看似有些不堪一击,但在城门后的仙族一众,仍是奋勇地拿着可抵御的木头石块之类,誓死不让凉州军破门而入。
  望着人人身上的剑创刀伤已然不少,却两两相互打气的努力支持着。有的甚至因为闪避不及的被敌手穿门而过的利刃钉死在城门上,名符其实的成了肉墙。见到如此惨绝人寰的场面,顿时华绢有些热泪迎眶,她这才知道自己在这场战争中有非胜不可的必要性,亦苦笑的不禁有些埋怨黑鹰竟在死前仍将这烫手山芋交给自己。
  “绢……族长来了!”
  “来看我们的么?”
  “太好了,我就知道族长是不会放弃咱们任何一人的!”
  “仙族必胜!族长必胜!去他娘的凉州狗!”
  向忙着阻挡凉州军攻进城内的守门族人问好,华绢清楚自己的到来为他们注入了一线署光。待随手震开一柄自城外发射进来的暗箭,华绢明白时间稍纵即逝,眼见李英溪两人这才上气不接下气的亦跟到了城下。华绢却不答话、足尖一点的向上直纵,就如同一枚火箭般的射向城楼之上。
  单凭轻功的修为,华绢倒还没真正如刘邦、武论尊之流可以一跃而上。曾经有过自光滑陡峭的山壁登上山巅,此刻凹凸不平的城砖岂会难倒华绢。但见她依样划葫芦的三两下就轻易上了战况最为激烈的城楼。甫一上了城楼,映入华绢眼帘的,是比之城下更惨不忍睹的场面。
  可以用血流成河来形容城楼上与凉州军更加激烈的肉搏战,横卧或是早已肢离破碎的仙族与凉州军士兵散落在城楼上的任何角落。石头砌成的地板也因为四溢且业已干沽的血液,而呈暗红色的令人见了触目惊心。
  城楼上交手最为激烈的数人立即映入华绢眼里,但见白狂意气风发的以澎湃气劲、配合著手上无坚不摧的奇兵九邪斩,正以压倒性的威力进逼火龙儿与炜,而一旁看似内伤已不轻的御冰剑,则苦苦支撑的堪堪与叛徒白进打成平手。
  不想再有任何的伤亡,依现场战况的评估,华绢先是诛仙出鞘的点向正对着火龙儿与炜发招的九邪斩。清脆的一声金铁交击后,华绢没有停留的施展剑舞身法,左手一拍的正中白进挥出的狼牙棒,强以浑厚的掌力震退咄咄逼人的白进。
  “谁!?”
  “什么人敢来坏老夫的好事?”
  “族长!”
  “是族长来了!”
  此起彼落的吆喝声之中,白狂与御冰剑等一众因为被外力介入而暂且停了动作,但见火龙儿等与苦苦守住城楼的仙族部众一见着华绢,皆是喜出望外的暗中兴奋的知晓西门有救了!
  “又是你这臭娘们!”
  没有理会白狂的咆哮,因尽管与他互为敌对立场,但华绢倒真看在白晴的面子上不愿与他正面冲突。只见华绢回头望着因为自己出手而暂时解了围的众仙族人等,她微微笑道:“大伙辛苦了!也亏大伙的拚命,洛阳城不至于因此落入凉州军的掌握之下。”
  华绢于如此险恶的情势下仍从容的道出感谢,无疑对近几力气虚脱的仙族众人注入一股活力。御冰剑口中淌着血丝的步至华绢面前道:“御冰剑不才,无法自个儿平穏的守住西门,还要族长亲来支援!”
  将手搭向御冰剑的肩膀,华绢有些抱赧的笑道:“冰剑大哥别要这么说,是华绢自己没有料到西门的对手会是如此强横,加上原本这里的守备条件本来就劣于其他城门。正所谓非战之罪,华绢感谢你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责怪你呢!”
  “啊……”
  御冰剑待要开口,却感觉到华绢自手心藉由肩膀正运入内劲给自己,且那道真气纯的令他感觉十分受用,好似伤势便因此复原了大半。
  轻轻一震,华绢以柔劲将御冰剑往后一送的道:“冰剑大哥受伤不轻,现下该要好好的以华绢适才输入的真气好好疗养一番。接下来的事,便交由华绢处理如何?”
  “可是……也罢!御冰剑谨听族长命令便是!”
  原本还想倔强的硬要与华绢并肩作战,但他亦是个头脑冷静的人,明白自己执意再战反而会辜负华绢运功的一番好意,也就没有推辞的由其余仙族部众护着退了下去。
  被适才华绢一招逼退的白狂终是恢复狂妄的向若无其事的华绢道:“臭娘们,你真当老夫是隐形人么?竟胆敢口出狂言的单枪匹马要对付老夫与凉州军!”
  心中涌起一股誓要令凉州军锻羽而归的信心,华绢缓缓的回头道:“是又怎样!白堡主是否忘了当日在山谷中,你与王世勋两人夹击华绢之事?”
  萦阳一役,白狂与王世勋在山谷一事鲜少有人知晓。一旁幸灾乐祸的白进闻言,还道妙计连环的华绢是胡乱说了一个谎言。只瞧他藉机猛拍白狂马屁的笑道:“绢军师未免太过自夸,白堡主何许人也?又怎么可能与王庄主齐手对付你呢?我虽然知道绢军师的修为不差,但也不可能接的下两位宗师的联手吧?”
  华绢微微笑着,不可置否的向白进道:“华绢向来不喜欢与墙头草说话,更何况这株墙头草亦是个马屁精。哼!是或不是,你自个儿问白堡主不就完全明了了!”
  “华绢你……白堡主,她……这臭娘们说的可是……”
  “啪!”
  赏了白进一个巴掌,直震的他往后跌退了数步的差点倒栽坠下城楼。白狂此时气的七窍生烟斥道:“臭娘们!这笔帐老夫亦要往你算个清楚,当日你不知用什么巫术,累得王兄斗志全无的至今下落不明。老夫今日便要为他出一口气,拿你的项上人头去见他,好让他重新恢复昔日的霸气!”
  将诛仙重回腰际的剑鞘之中,华绢此时亦双手一摊的沉声道:“也罢!白堡主既然执意如此,咱们便新仇旧恨一并了结吧!”
  以文评皇这身修为、以及数百年来看透这世代兴衰的绝世高人,这当前的所有事物该不能令文评皇心中扬起任何的涟漪。但这绝不可能的事情,竟然会在文评皇瞧见某事之际,真的发生了!
  他,倒底看见了什么?
  “原来……原来如此!这便是沛公你一直希望实现的理想,对么?所谓一个王朝的兴衰,全都在你的掌握之中。而世上的任何人,不过是你这戏中的玩偶!”
  身体有些不自主的微微抖动,文评皇甚至不太肯定发出声音的自己,是否真的在说话。
  衣着没有改变,但本来与文评皇并肩畅谈的刘邦竟然换了个模样。模样的变化并非易容,而是实际地不知以何种功法,刘邦将自己的五官幻化为另一个“曾经”的九五之尊、东汉光武帝刘秀。
  用着不同于刘邦本身的口吻与音调,只听他徐徐地苦笑道:“也应该是时候令子房你知晓朕的秘密了。抱歉!朕真是骗了你好久……好久!所以……朕才会希望你原谅!”
  文评皇不自主的点点头道:“真是好久!有几百年的时间,还不久么?本我因为沛公你当年的知遇之恩,以残躯无时无刻的守着大汉天下。想不到,是自己庸人自扰。而事实上,沛公你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不是么?唉……如果你不愿换回刘邦本身的容貌,但请你以原本的声音与我说话。”
  清了清喉咙,刘邦有些不安的问道:“子房是否怪朕利用了你?因朕了解你一直希望过着归隐山林、与世无争的日子。当日朕诈死归天,目的便是希望藉此机会远赴海洋寻找传说中的蓬莱仙山,求取长生不死药。子房的确为汉室尽忠职守了许久,本来朕亦因为想要回报你的辛劳而多索取一颗不死药,无奈那不死药只有两颗,且事主亦不可能将仅余的一颗给朕……”
  “所以沛公不但得到了长生不死药,更因为那人对沛公有着很大的利用价值,反正你已可不死,汉室再不需要我为沛公你守护,故就算没有不死药延续我的性命,沛公亦认为无伤……唉!沛公你的个性我完全知晓,就不要再为我编织另一个谎言了。”
  文评皇此刻仰天长叹,再次苦笑续道:“想不到我张良当日悉心辅佐的刘秀,竟是数百年前的刘邦。枉我为了光复汉室基业的重建东汉皇朝,结果我面对的那个孩儿……”
  “那娃儿的确是原本的刘秀,朕不过是在他成年且时机成熟时取而代之……”
  一反平日温和的模样,文评皇打断刘邦话语斥道:“什么不过是在他成年时取而代之……你……你除掉的可是自己直系血缘的后代啊!”
  对除掉真正刘秀没有半点的心情起伏,刘邦骤然回复昔日帝王霸气道:“为了这历史能够一直在朕的掌握之中,死一个人又有何可惜呢?子房看的未免过重了!”
  “好!好一个未免过重了,刘邦……这世间的利欲真令你变了一个人。不!该说你本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只不过善于隐晦的没有让任何人瞧出来。那么……如今的乱世,你又打算将谁取而代之?刘表?刘焉?还是目下仍未成气候的刘备?嘿!我倒忘了你知悉这历史的来龙去脉,想必早有适当的人选!”没有再说什么,文评皇一脸颓然的转身就走。
  刘邦脸上亦是阴晴不定的一闪而过,忙问道:“子房要去哪里?”
  闻言移动的步伐顿了一顿,文评皇背对着刘邦答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既然知晓沛公你安然无恙,且先前应允你的事情亦全数办妥,想来天下再不需要我文评皇的地方。唉……我想找个地方安静的渡过!”
  “子房的才智神机妙算、普天之下绝无第二人仍与你抗衡,何不留下来助朕一臂之力呢?乱世过后又是一个太平盛况,但亦需要像你这般人才为朕在旁运筹帷幄啊!”
  回首望着变化了刘秀面容的刘邦,文评皇自嘲的道:“沛公对天下之势一清二楚,又何需我这残躯为你效命呢?评皇自叹不及沛公你的心狠毒辣,能将先前所发生的事情完全忘却,恕难从命!”
  明白文评皇会继续为自己效力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刘邦仍做最后努力的道:“难不成子房完全不待念昔日之情?”
  身体剧震,文评皇沉寂一会儿的复而答道:“昔日之情?昔日之情?沛公所作所为就有念在昔日之情么?你我今日一会本该是欢喜收场,只可惜‘皇上’令我失望到了谷底。而若非念在昔日你的知遇之恩,文评皇绝不会如此姑息的离开!”
  “子房言下之意,是打算与朕从此一刀两断!”
  “没错!”
  听到如此斩钉截铁的回答,刘邦深吸了一口气的道:“没有转寰的余地么?子房该知若是如此,朕在此刻起将会视你为非除不可的敌人!数百年的交情,子房当真要一笔勾消?”
  因为刘邦语带威胁的口吻而重新回头,文评皇判若两人的射出深遂且瞧不真切的两眸道:“若皇上真要如此对付评皇,评皇亦会让皇上付出严重的代价!”
  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武论尊两眼睁大的望着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次的风神武士道:“你是说……刘邦打算扮演每个朝代轮替的开国君主,在乱世之后的太平天下,重理残破不堪的大地?这……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你……你竟会相信他的话?”
  风神武士笑道:“为何不信?而事实上为了证明此事,皇上亦曾示范了一个成功的例子让我知晓,也因为如此,我更清楚皇上具备了这样的能力!”
  “莫非……重振汉室霸业的刘秀……”
  “你也猜到了么?事实上虽然当年刘秀明着藉由你与文评皇的力量重振东汉天下,但会进行的如此顺利,亦是因为化身为刘秀的皇上,暗中相助的原因。不要不相信,因我一直随伴在侧!”
  见着武论尊沉默不语,风神武士续道:“在咱们能够长生不死的几人中,皇上是唯一能够知晓过去未来的非常人,而他当日为证明此点,亦生生的将一蹶不振的西汉扶植起来,成就另一个东汉霸业。也就是说,皇上他一直遵循着历史的轨迹而行,没有偏颇。武论尊,我想问你一句?若今日真让你成就了一统天下的霸业,你又能够了解未来的让它走下去么?所以,如今你是否明白仙族黑鹰定要诛杀的原因,倒不是因为他会带给这历史多大的影响,事实上只是为了弥补华绢误改天机的过错。”
  “这……”
  清楚自己的目的已达成,风神武士再不废话的道:“你走吧!我与世勋再不也会对你拦阻了。若你真认为自己有如此的能耐,我与皇上倒也想要瞧一瞧!”
  九邪斩锐芒急速的逼向华绢,劲风生疼,此招可说是白狂愤怒的一击。
  虽说在山谷当日华绢仅和白狂交手一次,且颇有压倒性的气势,但此时此刻,明白这一战事关洛阳城内所有人的安危,这股压力倒是令华绢丝毫不敢大意的出手。
  高手过招首重气势,尤其若能配合著天时、地利、人和这三项条件之下出手,就算对方比之自己的级数还要高上一阶,亦非没有将其击杀的机会。
  当日华绢以临际悟出的“垓下刀歌”与白狂、王世勋两人抗衡,由于是匆忙之间的领悟,华绢胜的并不光彩。不过因为她身负太平真经这不世绝学之助、再上本身聪敏过人的灵活头脑,故就算在三项条件皆不利她的状况下,华绢仍旧再一次的创造神话。
  如今有了仙族族人在背后的支持,华绢更清楚自己没有任何败战的本钱,也就是说,此役她非胜不可!
  重新将诛仙执在手上,华绢顿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令自己近几喘不过气来。不是因为对面白狂发来的气劲让她难受,而是真正体会到那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可怕影响性。
  虽然担忧,华绢却明白此刻是洛阳之役最关键的时候。眼观鼻、鼻观心的沉淀浮躁的心绪,诛仙再次出招了!
  回剑一划的洴出“力”字诀不动如山的沉穏劲气,华绢娇喝一声的顺势指向九邪斩锋锐处,正面硬撼!
  九邪斩亦算得上是柄神兵,虽未名列十天神兵内,但其配合白氏家传绝学“九邪斩”而言,可谓无坚不摧,截至今时仍还没遇上对手。
  只见九邪斩连带白狂激发的气芒直袭华绢,而华绢亦无惧的正面剑尖点向锋刃的意欲硬撼!
  “喀滋”的清脆一声,九邪斩芒锋与诛仙剑尖交击的结果,竟是诛仙硬生生将九邪斩的锋刃崩了一角。
  白狂不料对方的长剑如此锋利、震摄于兵刃受挫,连忙急向后面退了数步。
  焦虑的举起伴随自己数十年的兵刃,白狂以手指抚着崩了一角的锋刃喝道:“可恶!你竟然……”
  “杀人者人恒杀之,何况是柄沾满血腥的兵刃。白堡主若再不及时悬崖勒马,暨时崩断的可不只这柄奇兵!”
  脸色再变,白狂不怒反笑的嘲道:“悬崖勒马?!小女娃好大的口气,你当真自己为是个救世主么?”
  仍还念着与白晴的交情,华绢突然想起先前的对话。心中一软、尝试说服的接口道:“适才的交手,高下立判!白堡主切莫一意孤行,令白晴心伤!在华绢来此之前,晴姐便有交待希望能令你迷途知返。唉……莫要辜负晴姐的一番心意!”
  听到“白晴”两字,白狂微微一楞、随即复而断然道:“别再老夫面前提那孽女的名字,这不肖子孙忤逆老夫之意,并且令老夫原本允诺王庄主的那门婚事,亦因为她的任性弄得老夫灰头土脸。若她现下真出现在老夫面前,定给她两巴掌瞧瞧!”
  似乎早意料到白狂会这么回答,华绢淡淡地道:“真是有其父便有其女,不过……你们父女俩仍是彼此相互十分关心吧!否则,晴姐又何必要我手下留情呢?”
  “她真的这么说?……呸!什么手下留情!老夫岂会败给你臭娘们!”
  华绢明白白狂个性固执,自己再与他辩论下去亦不会有任何结果,也不答话、诛仙灵巧一旋的发招!
  仗恃着适才一招便崩坏九邪斩的优势,华绢毫无顾忌的大阔大合施展著『垓下刀歌』迎向白狂。果然,白狂似乎因刚刚被挫一事而心有挂怀,再没有硬碰硬的挥舞九邪斩,反倒是避重就轻的转移目标、专攻城楼上的仙族部众。
  华绢岂会不知白狂的意图,自己虽然技压现场所有高手,但一人却仍无法抗衡前扑后继的凉州军士兵。如果仙族部众尽皆惨遭白狂毒手的话,西门将等若无人守城般,凉州军将可长驱直入的进军洛阳内城。
  不过,虽然明白白狂的打算,正当华绢要出手阻止白狂之际,一旁亦看出端倪的白进猛挥狼牙棒向她招呼过来,令她频频回剑格挡,而在每格挡一次便听到一个仙族伙伴的哀号及火龙儿等人的怒斥声,顿时令华绢急的心慌意乱!原本坚守城墙的仙族部众人数减少,凉州军进而大批藉由城梯涌向众人混战的地方,看来再不用多久,西门即将宣告不支破入。
  利用着九邪斩兵刃具庞大破坏力之便,白狂面对华绢避而不战的反倒是窜入仙族部众中,开始大肆屠杀,像是虎入羊群般的饿狠。
  功力不及的火龙儿与炜见状,忙尾随着以兵器向白狂身上招呼。数息下来,只可惜无论如何努力拚命,亦是沾不上白狂的衣角。
  修为为众高手内居冠的华绢也十分头疼,虽说自己的身法与武艺皆在白狂之上,但白狂此下摆明着以城上四处奔逃的仙族部众做为挡箭牌,让空有威力无比绝学“垓下刀歌”的华绢,为担心伤及无辜的而感到英雄无用武之地,亦是又气又急!
  不仅如此,后面明白白狂意图的白进更如口香糖般的甩都甩不掉,频频从后或右的伺机击来狼牙棒,弄得华绢心头更是憋了老大的一股气!
  “啊……”
  又是一声断气前的哀嚎,情绪濒临崩溃边缘的华绢再忍不住的强悍出招,无法顾及仙族部众的斩出剑芒!
  右臂长袖内聚指运劲许久,刘邦最终仍是没有向背对自己离去的文评皇动手。仰望长空,刘邦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亦明白与文评皇长达数百年的良好关系、在适才的一番谈话中已告破裂。
  早就知道终有一天会是这样的结果,但刘邦仍然对此事耿耿于怀。毕竟,曾与自己一手颠覆当年意气风发、更自诩为始皇帝的大秦王朝,且在与项羽多年的拔河下登上天下一统的九五至尊,原名张良的留侯算得上功不可没!
  想当年,对刘邦而言该是数百年前了。砸坏华绢最为珍重的回归设备,刘邦取走了铭显科技因此而对他违约的游戏晶片,复而再次找上铭显科技、拿出原为华绢的游戏晶片,坚称是自己辛苦的结晶。
  铭显科技试玩之后果然惊为天人,但暨时苦于早已放弃了刘邦游戏的经营权、且更相信网路女天才华绢会创造出比之更好的游戏,故仍旧拒绝了刘邦。
  再一次尝到闭门羹,刘邦百思不解的回到家中思索问题的所在。没料到在数天之后,铭显科技却主动的找上门来,并允诺比先前优于十倍酬劳的代价、重新买回对刘邦的游戏代理权。自此,刘邦便凭借着华绢的创作游戏重登台湾网路游戏的天王,成为史上另一个因为游戏而致富的亿万富翁。
  而事实上,当那时刘邦离开铭显科技之后,铭显科技着实担心因为刘邦新的作品,而开始担心华绢新游戏的研发进度。故在隔日紧急的到华绢住所,希望亦能因此次的见面顺道观摩一下华绢辛苦数个月的创作结晶。
  只可惜他们到达现场却是狼藉一片,铭显科技见状大惊失色的急忙报了案。此事因而被渲染炒作的上了新闻的头版,不过华绢早因为游戏的突发改变回到过去的三国,又怎可能会被找着呢?
  眼看铭显科技承诺的年代大GAME日期即将来临,在高层核心人士的反覆讨论下,只好以投票过半数的表决方式,同意不论成本的代言令他们眼睛为之一亮、刘邦当日带来的新游戏。
  刘邦的电脑程式设计能力虽然不及华绢,但既然有前人可以研发出将真人导进游戏天马行空的想法,刘邦自认为亦有能力可以办到。果不期然,在埋首电脑研究华绢的那片光碟下,终于修改了些华绢没有言明的细节,完成了令自己登上亿万富翁行列的摇钱树。
  总算成为了台湾首屈一指的顶级网路设计师,只不过刘邦仍没因为如此而自满。因为每每午夜梦回之际,对于愧疚破坏了华绢设计的设备、导致她如今下落不明的结果,时常令他无法入眠。且位列事业高峰的他,亦十分清楚自己的程式设计实力仍逊华绢一筹。
  “既然我已经是亿万富翁、又是首屈一指的顶级程式设计师。我何不美其名的开立一家程式设计公司,明着为培训设计师为己任,暗则吸收大众的知识而纳为己用。没错!将华绢当日的构想作为试炼的习题,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这样定能成事!”
  刘邦终于在数个月后,成立了名为“梦·三国”工作室,而也因为他的高度名气,吸引了全世界各地的程式设计人才加入。三年之后,凭借着华绢屋内遗留下来的电脑备份、刘邦与其内部优秀的各国人才终于重新的研发出与当日华绢设计的相同产品出来。为此,刘邦更是大肆庆祝的举行三天三夜的狂欢舞会,只是离奇的是,在第四天的早晨,刘邦亦宣告失踪。
  尽管报了案、出动了大批的警察与人力搜察,又怎么可能找得到,已经回到汉朝的刘邦呢?人口失踪亦成了无头公案,渐渐地,再也乏人问津、也被遗忘了……
  满以为是回到了三国时代,眼看落脚处却是一片凄凉,四周充满了哀嚎、哭爹叫娘的声音。刘邦赶紧换上早就准备妥当的古代服饰,却立刻碰上一个眼神充满恐慌、瘦的只剩皮包骨的老年人。
  想要确认自己所在的地点,刘邦忙走向前搀扶这气喘如牛的老伯道:“老伯!老伯!请问这是哪里?”【云霄阁
  老伯吞了口口水道:“哪里?哪里还不一样么?只要那个暴君不死的话,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仍是一样的!”
  听不懂老人的话,刘邦一脸迷惑的望着他。老人似乎看出他的疑问,误以为他脑袋有问题的道:“在始皇帝的统治下,这天底下又有什么安全可以平穏过一生的地方。小兄弟,你别傻了。商鞅的变法果然害人害己,逼得咱们想走也走不了啊!”
  “商鞅?难道现在是秦朝么?”
  刘邦心里暗道:不会吧!我要去三国,怎么会跑来秦朝呢?
  老人果然用着看白痴的神情望着刘邦摇了摇头问道:“唉……果然是个疯子,真是可怜!小兄弟,现在不是始皇帝的天下,难道还是周朝么?别做梦了你!”
  “完了!完了!”
  见到刘邦惊慌失措的表情,老人倒是有些同情他道:“是不是迷路啦?也罢!要不要跟着我走啊?你叫什么名字啊?”
  面对老人连珠炮般的询问,刘邦此际倒是陷入脑筋一片空白的迷惘,只是不停地想着要如何才能离开这鬼地方。听到老人问他的姓氏,刘邦不加思索的回答他道:“我叫刘邦!”
  名字道出,刘邦脑海中如一道电流闪过,但见他恍然大悟的道:“刘邦?刘邦!我明白了,我真正明白了,难怪我会来到秦朝。秦始皇现下年纪是不是五十余岁了?”
  “秦始皇?年青人……你是说始皇帝么?你不可以这么直呼他的名号啦!”
  激动的抓住老人的双臂,刘邦不住的摇晃老人问道:“快!快告诉我,他到底是不是五十多岁了?”
  被摇的头昏脑胀,老人承受不了的忙答道:“是……是没错啦!”
  刘邦闻言放开了老人,仰天哈哈长笑道:“原来……原来这冥冥之中都早已注定!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不理老人奇怪的目光,刘邦回头就打算离开,只见他忽然想到什么的停步再问老人道:“咸阳怎么走?”
  “咸阳?那是……”
  “快回答我的问题!”
  害怕刘邦会再有什么举动,老人忙指着北方道:“往那个方向北走,然后……”
  听到老人指引了方向,刘邦再不停留的便大步迈开。老人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向前来大声道:“年青人,你去咸阳做什么?那里很危险的!”
  没有再看向老人,因为对现在的刘邦而言,他仅仅是个过客。但他还是在远处传来回答的声音道:“去求官,去求一个名为亭长的官职!去创造属于我刘邦的天下!”
  “主人?!主人?”
  “啊……风神先生与世勋来了啊!”
  从数百年前的回忆,被王世勋唤回了现实。刘邦眼睛一眯的望着一前一后奔向自己的两人,徐徐道来。
  “是……”
  王世勋在前、风神武士在后,但见王世勋到达刘邦跟前之际,竟不敢直视刘邦双目,而反倒是见着风神武士一改往常的肃穆、浑身散发出自己难以形容的超然感受。
  明白事有蹊跷,刘邦微笑道:“就朕的了解,武论尊的实力并非泛泛。虽然合二位之力仍无法重创武论尊,但若要阻他一阻绝非不可能。不过,就适才到现在所花费的时间,世勋与风神先生仿佛来的太快了一些?是朕的目光出了问题?还是低估了武论尊太过,让他从容离去?”
  “啊!是……”
  一人作事一人当,风神武士淡淡答道:“是我让他离开的!事实上除了刘邦你在场时,我与王世勋曾联手伏击他之外,大部份的时间,都是和他在聊天下事!”
  “天下事?什么天下事?朕不知道,原来平日不苟言笑的风神先生,竟会与朕的大对头谈天下事?”
  嗅出不对劲,刘邦显然对风神武士这种变化感到讶异,他双目紧盯着风神武士,希望能瞧出什么不一样的。
  对刘邦而言,虽说风神武士的修为较之自己逊上一筹。但无疑的,自己能够成为与天同寿的奇人,风神武士的长生不死药绝对助益良多;且他大公无私的助自己铺设霸业已经数百年了,更对他的付出有着程度上的肯定。
  不仅仅是肯定,该说除了文评皇外,刘邦早将风神武士视为自己的心腹之一,甚至比与文评皇的关系、更深一层!
  没有正面回答刘邦,风神武士满脸恬淡的长叹一声道:“唉……刘邦,我真累了!”
  “风神先生,你怎么可以直呼主人的名讳?你不怕……”
  知道此际事关自己未来霸业的存亡,若没有风神武士的继续支持,才刚断了一臂(文评皇已明确的开口绝裂宣言)的刘邦,绝难在短时间内建立起自东汉光武之后的兴盛王朝。风神武士自答应帮助自己之后,长久以来一直用“皇上”二字来称呼他,如今他一改喊叫的方式,显然事有蹊跷。他挥手制止了王世勋的话语,徐徐地道:“你先退下,朕要与风神先生谈谈!”
  “但……风神先生他……”
  瞥了一眼王世勋,刘邦深遂的双眼眺望远方续道:“别要朕再说第二次!若超出朕的忍耐范围,将不会让世勋你有再开口的机会!”
  尽管加入刘邦麾下不久,但王世勋亦清楚这主子的个性。虽然刘邦平日看来嘻嘻哈哈没有主从之分,不过认真起来却是个随手便置人于死地的恶魔。他唯唯诺诺的称是且再没有任何话语,回头便施展身法的急速离开!
  望着离去的王世勋背影,刘邦回头再开口问道:“风神先生可以告诉朕目下的决定么?若有朕能够尽份心力的,定没有问题?总之,听你的口气看来,是想要洗手不干了。难道真没有转寰的余地么?”
  索性坐了下来,风神武士将背脊看似舒服的靠在屋瓦上,仰望刘邦道:“刘邦,咱们认识多久了?算算该有数百年了吧?”
  “哈!哈!在这个紧要时刻闲话家常,风神先生可真有闲情逸致。嗯……真有数百年了,怎么?和风神先生打算洗手不干有关么?”
  风神武士慢条斯理的将头上斗笠取下、并且拆下蒙着脸的黑布,露出刚毅的国字脸似遥想过去般道:“你远渡重洋来找我的情景仿佛才在昨日发生般。想想!若不是因为你的缘故,我又怎么可能重回中原,并且觉得生命如此有意义的又活了这么久。虽然当日的你是为了长生不死药而来,但那天马行空、朝代轮替的想法,真令我大开眼界!”
  刘邦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也亏风神先生相信,并赐给朕那珍稀的长生不死药,朕才有机会实现心中一直以来的想法。说到底,朕能够重振大汉,在颓靡不振的西汉子孙败坏下,以光武帝刘秀之命再兴一个霸业,都是风神先生的功劳。”
  “功劳并非在我,而是在刘邦你将理想真实化,令我再不对昔日的统治君主感到灰心,亦是为何我这数百年来甘愿成为刘邦你麾下的一股神秘力量!”
  “既是如此,风神先生为何在这一次关键时刻打退堂鼓呢?风神先生该清楚你对朕这个霸业重振的重要性,不瞒你说,文评皇已与朕决裂了。虽然以他个性该不会阻止我那重登天下之路,但亦代表朕身旁可用的人少之又少!”
  陷入沉静之中,风神武士没有回答的随意看着战事最烈的西门。刘邦心中一动,再次开口问道:“因为小绢么?”
  嘉许的望了刘邦一眼,风神武士不否认的答道:“也许吧!她倒令我有种奇特的感觉。数百年来,我一直在刘邦你背后担任着将阻碍者搏杀的角色,为的就是助你顺利的完成既定的历史。而刘邦你,也一直没有让我失望……”
  “……直到这次我遇到华绢这与你相同的未来人。我顿时发现,世上再不只是需要贤明的君主和爱民的法政,而亦是需要像华绢这般有所坚持的人存在。既然在未来仍有这样的人存在,便表示这历史不会因为变动而影响了人心,而我亦因为搏杀黑鹰失去了这样对我十分信任的伙伴,感到遗憾!我不禁开始思考,即便历史没有依照着你刘邦走下去,是否会有令人惊讶的分歧?”
  “喔!风神先生先前对朕的信任,竟因为小绢的出现而动摇了。如此说来,朕是否该后悔当初遣你负责这个任务呢?”
  露出难得的真心微笑,风神武士摇头道:“不会!相反的,我还很感谢刘邦你让我体会到另一个思考的路,亦因为如此,我再不会将你所认为的历史当作我以为的历史。因我相信历史就算不经由人力改变,亦会循着自己的路走下去!”
  像是可以在这看到正在努力杀敌的华绢,风神武士认真的口吻道:“就像是尽管知道历史是如此残酷的华绢,她仍努力的坚持某些东西走下去。或许我不清楚她这样的方式对或不对,但我肯定她的坚持。刘邦,这便是你所缺乏、亦是我不想再为你效力的原因!”
  脸色铁青,刘邦没料到风神武士反出的意志竟如此坚定,他强忍着怒意道:“风神先生该清楚,朕一直以来:‘不是朋友、便是敌人’的观点,你可知今日的一番话语,将会置自己于死地么?就算当日风神先生有恩于朕,朕亦决不手软,你可得考虑清楚?”
  “既然会向你坦白,便表示我早置生死于度外!与其继续昧着自己的想法、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铲除异己,我倒希望能够死个痛快!”
  “你……”
  将手上拿着的斗笠与黑布随意一抛,风神武士再无圭碍的起身、随风离去!
  剑劲快疾难以用肉眼视之,但发招的华绢竟然不是对着在城墙上屠杀仙族族人的白狂而击,她的目标在于背后的白进!
  贯注了“气”字诀,神兵诛仙剑刃洴出浑厚气劲,将夹杂在自己与白进中间的仙族人等全数震开、避免殃及池鱼。
  随后到来的白进实力虽然不算高绝,但其应变能力亦是不弱,眼看诛仙迎面刺向自己,连忙狼牙棒一挥的打算砸断诛仙,令其无威胁能力。
  只可惜他忽略了“垓下刀歌”此武学的博大精深,狼牙棒才触着诛仙锋刃时已暗叫不妙,但见剑刃并非被狼牙棒砸中的反而迎向棒缘,华绢更顺势而下、凭着诛仙的锋利斩断了棒上的狼牙,直朝白进胸口斩来。
  没料着华绢的变招竟如此之快,白进待撤了狼牙棒要退后已是不及。他此时业已清楚自个儿与华绢级数上的遥远差距,再不答话的双膝“咚咚”便跪地求饶。只是还没开口之际,诛仙已没有犹疑的刺透他的身躯。
  “你……绢军师,我已弃械投降……不再……不再与你作对,为何……”
  难以置信的望着穿入胸膛的诛仙,白进从口中大量涌出鲜血、抽搐的望着面若寒霜的华绢道。
  情绪没有任何的波动,华绢冷冷地望着白进道:“你这人作恶多端、临阵倒戈,弃吕布军于不顾而投效凉州军。致使许多无辜的士兵与百姓横死沙场,罪不可恕。虽然今日的华绢与吕布再没有任何交情,但像你这种人、不杀不快!”
  没等白进垂死挣扎,华绢诛仙一收再送的划弧,将白进自左肩到右胁的切开、快腿一蹬的将尸体踢下了西门城楼。
  而在白进尸体落下西门之际,华绢更豁尽全力的向正在攻城的凉州兵,斩出一道罕见的无俦剑气,将攀在城石上或是打算要攻坚的城下凉州兵砍杀不少,也因此扰乱了凉州兵本来有组织的攻坚行动。
  以骁勇善战著名于西方的凉州军,亦不曾见到如此天降神兵般的实力。华绢此际更大喝道:“我就是仙族新任的族长华绢,若有人胆敢再攻城,便如白进的下场!”
  城下凉州军为之震摄的同时,华绢斜指诛仙、遥望在城楼上将仙族一众杀的人仰马翻的白狂道:“白狂,亏你自诩为一代宗师,竟然面对我的到来避而不战!有本事的话,便与我一分高下!”
  “是啊!白堡主怎么只在城楼上四处游走的宰杀他们的士兵,会否真的怕了那个叫华绢的?”
  “放着对方的高手不顾,竟然只是捡软杮的宰杀。难道真要咱们凉州军对付华绢么?”
  “没错!真是丢了咱们凉州军的脸,而且要咱们白白送死!”
  华绢登高一呼果然起了效用,城下的凉州军亦发现白狂避战的纷纷停止了攻城动作。而且原来不过是几个凉州兵的不满反应,转而成为整个凉州军的心声,甚至连发号司令的凉州军各组部将,亦纷纷加入鼓躁的行列、要求白狂正面迎战!
  白狂个性本来便暴躁易怒,以往王世勋在时皆以他马首是瞻。现在只有他一人行动,又怎有办法压下自己不认输的个性继续依着计画屠杀实力不敌的仙族一众。眼看他再一斩便又将夺走几名仙族部众之际,却见他及时九邪斩停下攻击回头遥望盯着自己的华绢,喝道:“老夫岂是臭娘们口中贪生怕死之辈,就看老夫如何将你搏杀!”
  扬起不易发觉的微笑,华绢明白白狂已中了自己的激将法,她作势的再拈剑指道:“华绢倒要看看白堡主是否有如此能耐?!”
 
 
 
 
只看该作者 38楼 发表于: 2007-12-17
第十册 第一章大开杀戒
 
  面露凶光,武论尊索性将右半边残破不堪的脸谱亦给剥下。但见他恨恨地望着刘邦道:“原来……原来你这老贼并没有死!好……竟瞒了我这么多年……”
  “说的好!说的好!老贼这两字用来形容朕最是恰当不过,大将军难道没听过:老之不死是谓贼么?朕与天同寿,自然可以唤为‘老贼’二字!”
  武论尊冷哼一声,续道:“巧言令色本来就是你刘邦的拿手技俩,而贪生怕死的代表更是你的另一个外号。否则,当年黑榜第一高手项羽又怎会败在你的手上!我不想与你争辩,你假死的隐名埋姓数百余年,却能够闷不吭声的任由我在你辛苦建立下的天下胡搞……刘邦啊!刘邦啊!论心计,嘿!天底下该没有一人能及得上你如此的奸诈。”
  刘邦听了武论尊的调侃、不以为意的道:“多谢大将军的夸奖!只不过,大将军莫要忘了,在数落别人不是之前,别要忘记自己本身是否也是同一种人。像大将军阵前倒戈的个性,在这天底下亦是无人能及啊!”
  “阵前倒戈……刘邦你……你好含血喷人!当时若不是你要张良来见我,并不惜成本的赠与我神兵‘干将’,然后再假鬼神之说的要我加入汉军。就算我当时仍没被霸王重用,亦不会落得今日如此下场!”
  刘邦哼了一声道:“下场?!什么下场?自从大将军来加入汉军之后,朕有亏待过你么?黄金、美女、官位、府邸,朕哪一样没有给你?甚至在你犯下罪诛九族的滔天大罪、事迹败露而伏法后,朕仍法外开恩的要留侯(注:留侯乃是张良封号)以‘七星转世阵’将你这条命延续重生。朕所作所为,难道还对不起你么?”
  露出遥想从前的容貌,武论尊凄笑道:“有否亏待过我?!哈……刘邦,难道到现今你还不明白我受刑那日、感叹而发的话语么?狡兔死、走狗烹,鸟尽弓藏。这便是助你一统天下所谓的不亏待么?”
  “黄金有什么价值,美女又有什么值得留恋,我要的是登上一城之主。你徒以用物质的浮华与靡烂要我这么终其一生,却不愿给我当日一统三军的绝对权力!”
  微风吹拂,今日的午后有着凉爽的温度,只不过面前的两人却似乎没有瞧在眼里的望着对方。
  刘邦无目的的缓缓来回踏步,朗声续道:“一统三军的绝对权力!一统三军的绝对权力!韩信啊!韩信,你道朕不清楚你真正的意图么?说什么只要成为一城之主……那时秦朝已灭,而余下的西楚党羽亦被剿的所剩无几,朕又何必继续将汉朝军队大权全数交予你?你可别要说因为感叹自己英雄无用武之地,所以干脆打算另起一个抗汉口号,准备也大干一场!”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如今是你这反覆无常的小人夺得天下,要怎么说都成!”
  “大将军的意思是认输了么?只是,朕怎么也看不出来你有认输的意思。反倒看你现下的所作所为,有故态复萌的打算!”
  故意扬起微笑的想要抹去双瞳的惊讶,却因为脸上“胯下懦夫”斗大的血痕,而令武论尊看起来格外恐怖。本还打算用迂回的话语回避此问题,但武论尊想了一想,仍决定承认的道:“没错!我不仅有意要颠覆你亲手创立的大汉皇朝,更要扶植袁绍成为下一个时代的霸主。怎么?就算你已知晓,又有何能耐的阻止么?”
  刘邦笑着摇头道:“袁绍?是那个三代列位三公,仍不知惜福、想将第一门阀擢升为第一皇朝的袁本初么?那个生性优柔寡断的家伙有这能力么?韩信你最终的目的是为了要自己称皇吧!”
  “是又如何?”
  全神戒备,韩信目光不离刘邦的紧紧盯着续道:“若你想要重技故施的对付我,那绝对是天方夜谭!当年被誉为白道剑神的你,侥幸胜了我一招半式,甚至在我的左脸上以剑尖刻下‘胯下懦夫’四字,逼的我不得不以面谱遮脸。几百年了,算算也有几百年了,此事我韩信一直没有忘的记在心里。而每当我一忆起这侮辱的过往,我便埋首在自身的武学修为之上。今日的你若要再次败我,哼!我定要你付出沉痛的代价!”
  刘邦挤眉弄眼的故作被震摄般道:“喔!大将军是否如当年的勾践,十年生训、十年教训,并卧薪尝胆了数百年。那……怎么朕没见到苦胆呢?是否因为放的太久而生臭的不敢拿出来?”
  武论尊再按耐不住的怒道:“刘邦!你欺人太甚!”
  “彼此!彼此!大将军不也一直在暗中算计大汉江山与朕的旧识华绢么?”
  提及华绢,武论尊不怒反笑的望着洛阳城方向道:“华绢么?你的那个华绢已落入了我为她精心规划的陷阱中,若你真打算要救她,恐怕已是不及!”
  “是么?但朕却以为,朕不但可以从容的先将你解决,然后仍有时间游刃有余的坐下来想法子。”
  随即十指箕张的洴出浑厚指劲笼罩刘邦退路,武论尊信心十足的喝道:“我便瞧瞧当年仅胜我一式的你,在我苦练数百年后,是否有足够实力将我击杀1
  虽说是身处南海桃花仙源,且隐居了数百年之久。但承自先秦猛将白起首创的“九邪斩”,无论招式与实力皆不能忽视。
  与王世勋同样背负着复兴大秦王朝的任务,白起后代无时无刻的提醒承继人莫要忘记这个目的,只是数百年下来,虽然汉朝慢慢的由兴盛转为衰败,但却仍屹立不倒的一直延续下来。
  白狂接掌白家此代继承人后,因为后嗣只有一女的缘故,故一直希望能在自己有生之年实现当年先祖遗愿,更为此而不惜与王家交换不传武学、彼此联姻,为的就是盼在和王氏剑庄合作之下,提高复兴大秦的可能性。
  本以为因为黄巾之乱的关系,以及此代白家堡与王氏剑庄的规模达至巅峰,加诸与凉州羌族合作下,该大大提升了灭汉复秦的机会。
  没想到,就在这万事俱备、东风亦吹之际,与其合作关系最为亲密的王世勋竟会因为与一女子交手后便撒手不管。骑虎难下,且先祖的遗训时时回响于耳边,白狂尽管明白王世勋的离开影响甚钜,但仍不死心的妄想独撑大局。
  失去王氏剑庄这长久以来的伙伴,却得到贾诩应允的全力支持,白狂清楚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实现遗训的最后机会,所以,他一定要赢!
  挥舞着与家传绝学同名的“九邪斩”,此下立于城墙上和火龙儿交手的白狂,俨然如当日虎牢关前、一战成名的无敌战将吕布般,锐不可挡!
  “九邪斩”外型为一大铁环,可容人放置在肩膀,环缘锋利无比,算得上是一奇特的绝世神兵。
  配合著诡谲身法,九邪斩未使自转的宛若一防身墨色罡气的旋绕白狂周遭,但见他藉此之便,手脚并施的向火龙儿等人露出的空档击发强大气劲。
  尽管火龙儿等人能惯善战,且亦有耳闻这数百年前的绝世武学,不过由于彼此的修为程度实在相差太过,甫一照面后的数招,火龙儿等人早已险象环生、手忙脚乱的溃不成军。
  催谷自己毕生的功力,火龙儿将双斧舞的闭不通风、试图想要以强拒强的硬撼九邪斩;行军用兵甚为拿手的炜,亦举着自己赖以成名的三尖刀刺向白狂。两名仙族的有数高手,领在前头的接击着白狂的猛烈攻势,而后方实力较弱、所属“祝融之火”火组的仙族部众,则是持着长枪与皮盾一面抵御着城外前扑后继的凉州兵,且更不时趁着空档、亦向白狂刺他个一两枪。
  虽然与白狂的实力仍差上一截,但两人全力拚命下激发的气芒,亦令白狂暂时无法越雷池一步。只是,火龙儿与炜心中皆有数的清楚自己已是强弩之末,待自个儿内劲后继无力的同时,便是西城门破之际。
  尽管手上的双斧已舞的密不透风,火龙儿仍感受到白狂破体罡劲从护着自己的漫天斧劲钻入、一点一点侵袭自己的经脉。火龙儿大惊,两臂交错的挥斧一震,忙先退至正要出招击向白狂的炜身后方。
  “怎么了?”
  炜全力将气劲贯注至三尖刀中,准备向白狂刺去的喝道。
  火龙儿脸色顿时十分难看的惨白道:“这人的内功心法十分古怪,竟然有令我魂飞魄散的感受,且更觉得持兵的手臂异常沉重!不知为何,我更有一口气上不来的痛苦感。”
  凝劲未发,炜三尖刀遥指暂未再出招的白狂,忙回头望向火龙儿续道:“会否是中毒了,你赶紧运功内视,这里由我先挡着!”
  明白炜出自一番好意,火龙儿却仍咬紧牙根道:“别开玩笑了!这人的功力高的吓人,若没有我与你联手,你定会在数招内落败。”
  面对着两人的谈话,虽说现场一片混乱、金铁交击厮杀声震天,白狂仍是一字一句的听到耳里。但见他勃然大怒的九邪斩一劈,爆发强炙气劲的再次砍向两人,口中更不悦的道:“老夫乃是一堡之主,又岂会随意用着下毒的三流手段。你们便给我听好了,这令你们身体异常沉重、魂飞魄散的感受,乃是老夫家传九邪斩的内功心法‘蚀日诀’所造成精力流失的现象。”
  双双避开这强横的斩劲,但见余势击中城墙,顿时又崩了一角。因为与甫一上场便给白狂震伤的御冰剑交手,故显得游刃有余的白进见状道:“白堡主是没有吃饭么?怎么连个人影都没有斩到,迳自劈向不会移动的石头?还是年纪大了,感到力不从心?或者……”
  白进还没说完,火龙儿激斗那方突然窜来一道眨眼即至的人影。那人横臂一挥的震开苦苦与白进支撑的御冰剑,冷不防的一闪暗闇芒光的已至白进的喉前,白进害怕的想要躲开,但那道暗闇芒光却依旧紧迫盯人的贴着他的喉头。
  感觉到对方至少没有立即要杀死自己的意图,白进索性双脚一停,两眼紧闭的立在原地。
  轰隆一声,暗闇芒光并没有白进的停步而贯穿他喉咙,反而像是具有生命般的一分为二的击中白进身后的城墙、硬是又崩坏了西门的几块城石。
  仿佛感受到时间的静止,白进顿时听不到任何的交斗或利箭破风声,他小心奕奕的将两眼张开,这才发觉九邪斩环锋巧妙的贴着自己喉头。白进才略感惊愕的微微一震,环锋立即破开他的几层皮肤。
  “别要乱动!否则,你立下人头落地可不干老夫的事!”
  “白……白堡主……你……你这是干什么?”
  火龙儿与御冰剑等人奇怪的停下动作望着这景象,但见平举九邪斩顶着白进喉头的白狂道:“既然知道要称呼老夫为堡主,嘴巴便给我放干净点!别真以为你目下归于凉州军,我便有所顾忌的不敢动你。放心!若你真觉得自己活的不耐烦了,老夫是很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冷汗直流,平日狂妄不可一世的白进总算领教到这不世高手的手段。他忙一改嘴脸、和颜悦色的道:“不……我是说白堡主误会了!在下不过是说说笑话娱乐一下……您……您可千万不要当真!”
  “唰!”一声,白狂姿态优雅的将九邪斩轻而意举的挂回身上,哼了一声道:“老夫不会再原谅!所以别要有下一次!”
  双手一躬,白进忙道:“是!是!白进绝不会再犯同样错误。”
  “时间不多,这几人的实力不差。贾诩的意思是希望尽可以在今日攻下洛阳,你我便再无保留的出手吧!好让凉州军可以从防守较弱的西门入城!”
  “是!”
  我,曾为一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也曾经在楚地沿街向人乞讨了许多日子。有的视我为无用的年轻人,也有的视我为家道中落的悲惨少年,但我不服气,我不服气别人对我的看法与眼光。我一直告诉自己,定要一鸣惊人的大展毕生抱负,然后衣锦还乡。
  没有强壮的气力种田植菜,亦没有灵活的生意头脑贩卖南北杂货,尽管如此旁人认为我一无事处,但我自己清楚,我是时机未到,未到我发挥才能的时候。因为我的才能绝不是在一块贫脊的畸零地上,而该是在那才刚刚被大秦整合的七块土地,我该要在那七块土地上发展我的才华。
  暨时大秦皇朝尽管统一了天下,但事实上各地仍会传来一些叛逆贼党的讯息。到处都是散播着民兵加入与起义的消息,陈胜、吴广等一些较具名气的亡国后裔,都希望凭借着一己之力而光复自己被大秦覆没的王朝,脱离大秦的暴政掌握。
  不过,我清楚他们各人的实力。他们有的不过是凭借着先祖遗留的声望与家业,才令他们占了先机。坦白说,鹿死谁手还不知晓呢?
  在各地陆续窜起的势力中,事实上我只注意到两股真正有能力夺天下的人才,一个是与我同为楚氏遗族的项梁叔侄,另一个就是曾为秦朝亭长、亦是名出色游侠儿的刘邦。
  不可否认的,项梁叔侄的才智与所散发的魅力是令我折服的,尤其是其侄项羽那天下无双的武学修为,更令我觉得亡秦者必为楚人,于是我决定打算将自己这有用之身、能所不能人者的兵法天才,投效项梁。
  虽我是个天纵英才的不世奇人,只可惜曲高和寡、乏人问津。数次项梁叔侄皆因为一些小事打算将我撵出楚军,若不是当时的智者范增阻止,也许我可能真的会在田里渡过一生,做个没没无闻的小人物。
  亚父范增真是当世一个伟大的智者,尽管众人皆认为我并非一个人才之际,他还是独排众议的指着我道:“此人不鸣者矣,一鸣惊人;不飞者矣,一飞冲天!”
  古代管仲有鲍叔牙这班知己,千里马而伯乐的慧眼,而我韩信则拥有当世智者的赏识,苍天可真待我不薄。当时的我更暗暗许下承诺,定要立下不世功劳用来报答范增。
  反秦就像是一股风潮般的袭卷整个天下,各地皆传来反秦起义的消息。项梁后来于役中战死,由被誉为霸王的项羽接任楚军的统帅。任命楚军统帅的项羽因为武艺出众的缘故,至使后来场场战役进行的很顺利,只可惜秦皇政早已病死,攻破咸阳的项羽无可奈何的只好斩子缨于城门前,一泄亡国之恨。
  眼看天下将要落入霸王项羽的手上,虽然截至目前我仍无半点功绩,但我仍发自内心的高兴着自己没有投靠错主子。但,事情发生了……
  另一个受到我长期注意的势力兵不血刃的夺下关中,并且打着当时的傀儡楚王曾说:“谁先取得关中,谁就能成为关中王。”的口号,意图将项羽取而代之。在鸿门的一场谈判中,我更遇上了一生中的第二个伯乐——张良。
  匹夫之勇,用来形容霸王项羽一点也不为过。占尽所有天时、地利,却因为自己的刚愎自用而坏了大事,不但一步一步的被刘邦蚕食了原本辛苦打下的江山,更听信谗言逼走了范增。
  唉……逼走范增可谓是项羽一生中犯下的最大错误,因他便失去了足以与张良这天才军师周旋的高手。而我更明白少了伯乐的我,亦只能终其一生在楚军中担任无关痛痒的小吏、难以发挥长才。
  就在这个时候,张良带着美其名为将军剑的“干将”偷偷见我。
  少不得志,原以为也许将郁郁一生的我,仿佛如即将干死的池鱼遇上大海。张良神话般的说词令我动摇了继续为霸王卖命的忠诚,亦燃起了我多年来盼望为三军统帅的心愿。再者,我心中其实有些怨恨霸王夺走了我的伯乐,所以……我背叛了楚军、离开了霸王项羽。
  张良这伯乐并没有让我失望,仅管反覆无常、背信忘义的小人刘邦,多次猜忌的不愿将三军统帅之位授与我。但他巧计连环,更伙同萧何以生命为赌注的押在我身上,逼刘邦不得不将统帅的将印赐封给我。那是我人生最大的一个转捩点,亦是我替刘邦成就不世霸业的开始。
  大大小小不下数下场的战役在楚汉发生,汉军终还是逼得霸王项羽兵败的自刎于乌江,我总算证明了自己为将为帅的能力,而我亦以为从此将平步青云、一帆风顺,岂料……
  自武论尊十指中洴发出的气劲惊人,宛若十道锐利的剑气直射刘邦。刘邦一望,哈哈大笑的长袖激发,一股象征帝王的赤色龙气螺旋腾跃,气势磅礴像吞噬般,吃掉了武论尊的剑气。
  后发先至的占了上风,刘邦踏近武论尊一步,笑道:“大将军该不会告诉朕,你所谓的数百年的苦练,仅是朕随手一拂便可轻易阻下?若真是如此,今日你可真是劫数难逃!”
  武论尊丝毫没有受到刘邦的调侃而再动怒,因为他明白刘邦正在营造对他自己有利的环境。自己若真因为他所说的话语而心浮气躁,不但没有机会从目下的劣势重返与刘邦对等的机会,更真有可能会葬身于此。
  他缓缓再一次沉淀自己稍稍起伏的情绪,亦笑道:“刚刚不过是和你的一次试招,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死斗!刘邦你放心,我韩信再非当日被你玩弄于掌中的韩信。今日的交手,无论是与你抑或洛阳城方向的攻城战,我韩信定会证明自己是不败的无敌统帅!”
  武论尊的话语富饶玩味,刘邦像是重新打量他般的看了一会儿。随即点头道:“好!好!大将军今时今刻,终有资格作为朕的真正对手。既然如此,朕便该花些真正头脑与你较量!较量!”
  武论尊微微一楞,哂道:“真正头脑?!刘邦你是否仍在说笑?今时今刻,再非斗智的好时机。若你目下没有足够的实力将我扑杀,那死的定会是你自己。”
  “是么?那以大将军如此的绝世修为,该不会没有察觉背后十余步的地方,已有两人好整以暇的准备连手对付你!”
  无法判断刘邦此话是真是假,但自己施展全身修为该不难发现周遭是否仍有人埋伏着。除非……刘邦的修为高绝到控制着全场,令他感应不到别人存在……没来的及确认,背后两道锐利的兵器杀劲已扑向自己!
  由南门至西门仍有一段不小的距离,抦弃直接腾跃城墙的向西门接近,华绢选择由城内的街道迂回奔向西门。
  这样的动作不禁令尾随着华绢那两名贴身高手狐疑,且华绢更在迅奔了数十步后,反而一改快速的动作,只是快步的走着。
  李英溪见状,忙向前的与华绢并肩道:“族长为何舍弃由城墙直达西门的近路,反而走在街道中?这样恐会担误救援西门的时效性?”
  华绢没有答话,仍是不发一语的向前直行。见到华绢一派从容的模样,亦跟上来在另外一侧的孟甫见状道:“族长是否另有打算?否则为何会好似胸有成竹般?”
  “……”
  亦是没有答话,而正当三人转入另一个巷道的同时,另一面的街道出口,却有十余名杀气腾腾的陌生一众,紧盯着他们。
  停下脚步,华绢这才仔细的观察周围的地形。而回头一望,适才来路与两侧的屋顶,亦布满了共五十余人的陌生高手。
  “两位还有全身而退的机会,待华绢出手之际,你们可以伺机离开!”
  瞧了一瞧情势之后,李英溪与孟甫这才明白一切都在华绢的算计之中。李英溪问道:“是凉州军埋伏的爪牙么?”
  华绢摇头笑道:“肯定不是!凉州军的高手除羌族四狼与白狂、枪王张绣之外,白进充其量亦算的上名不入流高手,其余不过是群仅能冲锋陷阵的士兵。若华绢估算的不错,这群人来自武论尊的‘天论堂’,且目的是希望在攻城之际,于城内制造纷乱,影响咱们仙族士兵的士气。”
  “天论堂?武论尊?他们不是与世隔绝,不理俗事的一个神秘组织么?”
  时间紧迫,华绢知道没有办理由头至尾的向两人陈述一次。突然忆起当日风神武士于“亿客坊”搏杀黑鹰的景象,华绢心头一痛的怅然道:“如果我猜的没错!先前在‘亿客坊’刺杀族长黑鹰的风神武士,该就是武论尊所指使的。这样两位明白了么?”
  红了双眼,李英溪怒道:“什么?!我定要杀了这些王八蛋!”
  华绢脸色异常凝重的向两人道:“出自天论堂的人,非比一般江湖好手。华绢已因为一时失察而害死了黑鹰族长,我不愿再重蹈覆辙……”
  “……华绢评估两位的实力该足可自保,而处理这些人的工作,便交由我来如何?”
  望着四周采包围姿态而向三人移动的陌生高手群,华绢双眼一闭深吸一口气,复而张开的一面抽出随身腰际佩着的诛仙,她缓缓续道:“我第一次这么想要置对方全部于死地,就算杀人并非华绢愿意,但……便让华绢大开杀戒一次!”
  李英溪与孟甫两人闻言一震,瞬间更感觉到一向温文儒雅的华绢,自背后看来如即将血染大地的催命阎王。而她从身上涌出的那股杀意,竟亦令他们不寒自栗。
  “阿甫,我第一次生出如此害怕的感受!”
  孟甫回头望了望李英溪,呸道:“咱们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何况今日族长更身先士卒的出手,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我并非这样贪生怕死之辈,我的意思是,族长这判若两人的模样,令我生出害怕的感觉!”
  两道来自身体后方迅速接近的锐劲令武论尊即时感到危险讯息,而堪堪避开。为当前不世高人,武论尊自然不会闪避锋头的选择退缩,但见那两人发现锐劲一击不中的同时,双双像是合作许久的十足默契、连袂再上。
  尽管因为双方快速交手而无法瞧得真切,但以武论尊学究天人的实力而言,仍可以仗着与对方接触的短暂时间、辨别对方修为的深浅。
  左侧攻来的刀劲快且破坏力强盛,为两人中实力较高者。但见那人以诡谲的角度欺向武论尊,用着亦令武论尊咋舌称奇的速度逼近,冷不防的回身长刃由下往上的一划、挟带地上所激起的飞沙走石,袭向武论尊。
  双掌翻拍,武论尊右手五指骤然一张的泛起团团金黄芒光,只听其低吟一声“金麟爪”,身下双足更若捷豹窜出的如此迅疾。刀芒斩开周遭空气直逼而来之际,武论尊顿时将被称为“金麟爪”的右手五指,紧紧掠住来袭的刀刃。
  “原来是你!当日你曾在老夫手下救走华绢,今日还妄想重创老夫么?你的刀招的确不差,只不过仍欠些运道!待老夫还你一爪,以报你送老夫一刀之仇!”
  出手的愕然是先前刺杀黑鹰得手、尔后不知下落的风神武士。眼见武论尊雷霆万钧的瞬间抽出左掌,且亦如法泡制的激发金黄芒光往自己脸上插来。
  虽然是手掌四周泛满金光的刺来,风神武士绝不会天真的以为此招不过是虚张声势的一击。与武论尊曾交手过数次的他,自然明白其实力的可怕,只见他双手紧握住剑柄、大喝一声的暴升功力,身体突然自转的急速翻旋,墨黑气团骤然散发。
  “锵……锵……”声不绝于耳,藉墨型长刃锋芒与本身自转的助长威力,和武论尊擒住剑刃的“金麟爪”因急速磨擦而洴发出耀眼火光,虽说武论尊在爪上的修为高绝,但仍被生生震的松脱五指。
  见本受制于武论尊“金麟爪”的墨刃有脱困机会,风神武士右手一拂的抽出另一把置于腰际的雪白短刃,反手疾刺的硬是往武论尊另一插来的五指正面交击。
  “碰!”
  虽说修为不及武论尊,但连续的两招全力催谷,风神武士总算借力退向后方十余步,脱离了武论尊攻势范围。不过他亦为此付了不小的代价,落地的同时,喉头一甜的已吐了鲜血。
  “能在老夫认真的两招出手下,还能全身而退,三霸手果然名不虚传!看你是否能继续接下老夫的第三招?”
  话才说完,适才与风神武士连袂出手的另一高手已趁机欺近武论尊,随即一柄巨型金色剑气由上往下的劈向武论尊六阳之首。
  明白与风神武士同来的高手实力亦是不弱,他倒也没有着急着收拾风神武士。且当年武论尊乃是白道剑神刘邦之外的另一名剑中高手,见到对方在自己面前班门弄斧,亦令他生起一股好胜的心情,打算在数招内先败下来人。
  掌势再换,武论尊将黄金芒光移向惯用的右手之上,只见他猛然催谷,原是笼罩五指的芒光竟暴长的化为一道似半透明的金色长剑,回腕一甩的正面迎向巨型金色剑气。
  虽说巨型的金色剑气来势无坚不摧,颇有撼动天地之势。但甫与武论尊自信满满的气幻金剑一触,却顿时溃不成军的碎成满天的点点芒光。
  见到使出此招的人是一名中年长须男子,武论尊微微一笑道:“好个‘斩金破铁’!你使来的‘神仙剑法’比之近日武林上新窜起的女剑手白晴还要高明。见你身法俨然一代宗师的架势,该是南海桃花仙源‘王氏剑庄’的正宗剑法传人!”
  此人正是先前在川蜀曾与刘邦交手过的王世勋,只看他丝毫没有因为武论尊随意便破解自个儿剑招而露出惊愕的神情,反倒是沉沉道:“尊驾眼光果然独到,在下便是现任‘王氏剑庄’庄主王世勋!”
  轮到武论尊感觉错愕,但见他立即回复神态问道:“据闻‘王氏剑庄’源自先秦有剑皇美誉之称的王翦后代,该与刘邦有不共戴天之仇,怎么也做起他的走狗来了?”
  “……尊驾不用挑拨是非,事实上主人已与世勋尽释前嫌,更不藏私的将‘神仙剑法’后来的心得与世勋分享。世勋再没有视主人为不世仇人!”
  武论尊“喔!”的一声,目光望向好整以暇拣了个大石坐下来的刘邦。若有所指的频频点头道:“了不起!了不起!刘邦你过人一等的手段,经过了数百年不但没有退步,反而越益精进。连昔日视你为仇敌的对手,都心诚悦服的尊你为主,佩服!佩服!”
  刘邦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道:“大将军过奖了,刘邦一直遵循着‘以德服人’四字,可没有忘却过。这世上的一切恩恩怨怨皆有轮回,冤冤相报何时了!事实上,大将军可该要学学世勋如此的豁达,否则妄想武学境界更上一层……难啊!”
  原想要激怒刘邦,令他失去冷静的心境,却没料到被反将一军。武论尊暗叫厉害的同时,却听得刘邦长叹了一口气,复而起身续道:“便由风神先生与世勋和大将军过过招如何?朕还有事要去办,可不陪大将军了!”
  “休想!莫要以为我不知晓,你正打算要赶往洛阳营救华绢等人。给我留下!”
  没有理会武论尊的咆哮,刘邦目光一使的命令风神武士两人再度连手牵制武论尊。随即笑着往洛阳城方向一跃、并一面道:“别要小看风神武士与世勋,朕便估计大将军在百招内无法脱身!大将军可能不清楚,风神武士在前些日子,更一击必杀的宰了原仙族的族长黑鹰。”
  天论堂一众高手目标在于抽出诛仙的华绢,待见她骤然暴升功力的同时,在领头那人命令之下,约莫数十名天论堂部众连袂向华绢方位而来。
  指挥着李英溪与孟辅阻住后方亦急速接近的十余名天论堂部众,经历了十数场与人生死搏斗的华绢,再已非当日的二流角色。而手持诛仙的她,更有绝对信心将在场的所有天论堂部众,全部击杀!
  诛仙犹如行云流水的滑向众人,对方仿佛没有预计华绢的实力会如此的高绝,其中一名持着镰刀做为兵刃的男子,冷不防已被诛仙穿入眉心。
  天论堂众人在惊呼之余,华绢已优雅地回剑撤离那人面前,在对方中剑伤口仍未喷出鲜血前,转往另一个目标。
  而被刺穿眉心那人这时才哗啦啦的从嘴里与伤口上喷洒出触目惊心的滚烫火红血液、倒地毙命!
  复而转往为数三人一组的持炼高手方位,只看这三人似乎惯于合击之势,且手上持着的铁炼兵器甚至牢牢的镶在身上。待华绢两脚踩在他们攻击的范围时,出手一致的从不同方位向华绢抛射手中紧紧握住的铁锁炼条。
  如三尾速度惊人的灵蛇般弯曲向华绢窜来,华绢当下催运“剑舞”身法,小蛮腰美妙一扭的穿梭三条铁锁炼之间,手上诛仙更运劲一抖的向其中一人洴发剑芒。
  满以为再次的出手该亦是足以减少一人威胁,无料诛仙剑锋正要点向那人额头之际,另外使着铁锁炼的两人、竟心有灵犀的同时一曲兵刃,回身一抛的连袂卷住诛仙剑身、止住去势,生生将那目瞪口呆的人救回一命。
  “好!”
  华绢不禁赞叹天论堂好手的随机应变,但身负不世绝学太平真经,华绢又岂会受三人连袂攻击所制。
  毫不犹豫的将诛仙脱手,任由两人以铁锁炼制着剑身。在没有理会三人惊讶的目光,华绢回眸一笑,右掌五指放松撤回胸前,冷不防再拍的握住剑柄末端,但见她大喝一声“气”字,骤然催发十成功力!
  不似王世勋的无形剑气,亦不同于武论尊化无为有的金色神兵,华绢是展现强横功力般,以自身修为将诛仙催谷的如一块熔铁般,发出炙热火光。
  原本牵制诛仙的铁炼再无法抗拒高热,由红转白的渐渐熔为液态,加上两侧天论堂部众拉扯下,只听得“噗滋”一声,铁炼瞬间成了两截。
  如赤色长剑的诛仙没了铁炼牵制,去势骤然加速的直射先前那人。那人惊慌的待要移动身法避过,只可惜为时已晚,被诛仙雷霆一击刺穿的钉于地面,眼见不活了。
  被震断铁炼的两人早就因为华绢展现的奇功,而失去了先前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跋扈神情,待见当中那人的死状凄惨,彼此眼光交会、拔腿就跑的各自寻了方向跃窜。
  “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要走!给我回来!”
  就像是点燃了心中愤怒的火焰,华绢面目狰狞的双手一振、五指箕张,但见掌心宛若一道无形引力的将两人吸回,那两人大感害怕,纷纷将断了一截的铁锁炼鞭向华绢。
  华绢见状笑道:“强弩之末、不能穿缟!更何况你俩仍未到强弩的实力,顽强抵抗亦是一般结果!”
  华绢说毕,侧身避开两人甩来的铁炼。当铁炼自她身子前后滑过,只见她立即两臂划一圆弧、巧妙地将炼子交错的打了个结且执在手上。与天论堂部众拉扯当中,再次喝了声:“气”!
  便像适才一般的将气劲灌入两人的铁炼之中。顷刻之际,伴随着因为紧缚于身上金属部位烧红的且滋滋乍响,两人再也忍受不住的发出杀猪般的求饶声、跌倒在地上不停翻滚。
  华绢凛冽的目光望向两人,缓缓开口道:“天论堂作恶多端,掀起太平天下的纷乱!当日你们残害弱小之际,他们是否也曾如此的苦苦哀求?哼!有人有偷袭……”
  语未说完,背后十余名持着奇型巨弩的天论堂高手弯弓搭箭,瞄准华绢射出漫天箭雨。这巨弩乃是武论尊研究多年的奇特征战兵器,弩上布有可以装填十支利箭的放置筒,一击之际可同步射杀多人,可谓武论尊暗自隐瞒汉朝的秘密武器之一。今日他为求没有任何侥幸的攻陷洛阳,亦不惜动用这迟迟不愿拿出的奇兵。
  十余人齐同瞄准华绢发射,俨然如百余弓箭队发动攻击一般。从半空流星般直击华绢的利箭宛若美丽的磒石,如真被射中可是不堪设想。
  虽然有诛仙、金蚕手及身上穿着的冰蚕宝甲护体,面对如流星群般的来箭,华绢倒也不敢小覻,只见她散了加注在铁炼上的炙炎气劲,反手将两人连同铁炼般的当作流星锤使着,以他们的身体作为肉盾,一一将来箭全数挡下。
  两个天论堂部众当场被射成蜂窝,连哀嚎都不及的便已毙命。而天论堂其余一众见巨弩无功而返,八名持枪与六名持刀的两组人,改采近身搏杀的方式,再一次靠近华绢。
  回头见李英溪与孟辅两人亦与后方的天论堂部众战的难分轩轾,虽说一时之间仍陷在苦战中无法脱身,但要自保亦非难事。
  评估了两人暂时无恙,更明白前方这数十人为天论堂此次的主力。尽管清楚合其众人仍非自己的对手,不过为了尽快赶往西门相助御冰剑,且李英溪两人能支撑多久亦令自己担忧,华绢决定速战速决的将众人一次解决。
  充满箭柄的两名死了的天论堂部众仍因为铁炼在自己手上而可以掌控,她心中一念的催谷内劲再以铁炼将两名死尸甩起,并操控着铁炼将布满箭柄的死尸、真当作流星锤般击向迎面而来的十四人。
  虽然寻常的箭柄没有太大杀伤力,不过经由华绢内劲的贯注,却蜕变为可杀人的利刃。
  受制于死尸加上华绢内劲贯注的强大威力,本欲抢功的一众亦不得不往后闪开这两“陀”肉球流星锤。原是站在高处的十余名巨弩弓箭手见状,亦纷纷与这十四人会合,打算先由巨弩弓箭手射住阵势,再由其余人等作第二次的攻击。
  谁知如此的举止,正如了华绢的估算,但见她猛然两手一抽的再前抛,依著『垓下刀歌』中的“利”字诀,将体内的气劲依运行方式、透过铁炼传入两团死尸的体内。
  已没有生命的东西又岂能受得住华绢全劲的催发,只见死尸承受不住内劲的贯注,突然暴为血雨的撒向天论堂众人。
  挟带断箭的血雨直射众人,天论堂部众不及应变的被喷个正着。而就在血液射中他们的身体之际,竟犹如一柄利箭的穿入体内。
  而这时他们才清楚华绢为何如此施为的缘故,只不过,真是所谓满天的血雨挟带断箭射向他们的攻势,却是避无可避了!
  重新评估着杀气腾腾的两人,尽管着急着离去的刘邦会坏了自己精心设计的诡计。但武论尊仍不得不心平气和的沉淀自己思绪,想着要如何对付他们。一名是沉寂多时,一直没没无闻的神秘组织中,实力最为高超的“三霸手”之一,且曾在自己手下救走华绢。而另一人体内,则流着先秦名将王翦的血液,一手精妙的剑法的确不负当年“剑皇”之名的王氏后裔。
  虽然适才交手过后,武论尊清楚两人的实力与自己差距仍然不小。但若要在数招之内击败连袂出手、互补缺点的两人,坦白说,武论尊确实没有十足的把握。
  回望洛阳城方面,火光厮杀声仍不断,显然凉州军亦陷入苦战之中,并非之前想像般可顺利攻下洛阳,这是否还代表着仍有极大的变数。
  “不成!绝对不成!”
  武论尊心中呐喊着拒绝相信其他的可能性。
  只见武论尊突然面目狰狞的向两人喝道:“为了这一天,老夫已等了数百年。你们可知道数百年忿忿不平的岁月是如何渡过的?!老夫又怎么能够因为你们两个后生小辈的阻拦,而坏了老夫策划许久的大计……老夫再说最后一次,给我让开!”
  被武论尊刚刚一指震伤的咳出血来,风神武士趁武论尊没有动手的空档、忙以自个儿私密的疗伤心法恢复功力至九成。尽管胸口仍觉得疼痛不堪,他还是故作轻松的向武论尊答道:“哪来的第一次?最后一次的?若尊驾真有将我俩击杀的能力,又何需语出恐吓的要我们退开。尊驾分明是虚张声势,意欲蒙骗我俩!”
  王世勋位处风神武士最近,亦清楚目下的风神武士实力已大打折扣。他拈着自个儿长剑剑尖笑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尊驾何需汲汲于眼前的功利。这样如何?咱们三人便在这地方休息片刻,等到洛阳战事告一段落,我俩绝不会阻止尊驾离去!”
  武论尊冷笑一声道:“你们两人将老夫当作三岁娃儿么?刘邦现下已去了洛阳,如有他的帮忙,凉州军又有什么机会可以攻下洛阳呢?”
  王世勋不可置否的问道:“尊驾便这么害怕主人,没有自己亲自执行大计,就认为必败无疑?”
  一时语塞,武论尊倒没有否认的接着道:“不可否认的,刘邦的确是老夫一生中最尊佩及害怕的数人之一。想当年他从一个小小的亭长而擢升为一方的霸主,你们可知他凭的是什么?”
  像是适才不曾与风神武士和王世勋交手般,武论尊竟徐徐踏步的走到一个大石面前坐下。虽说如此,风神武士两人倒没有放松的将全身的杀意笼罩着他。单以两人合作的实力而言,他们亦十分清楚非武论尊的对手。能将他暂时牵制于此,已是非常好的结果。
  似乎对两人的举动没有任何反应,只听武论尊续道:“论修为,刘邦尽管自创了一套‘诛龙诀’,更将之分为‘诛龙剑法’与‘诛龙拳法’。明看着实令人认为他具备一代宗师的气度,但只有真正了解其背后内幕的人,才晓得他不过是个沽名钓誉的滥人!”
  风神武士闻言,冷哼了一声道:“自创一套新的武学便是沽名钓誉?尊驾的见解未免太过特别,那么……依尊驾而言,怎样才不算是沽名钓誉呢?”
  武论尊瞄了一眼风神武士,不屑的答道:“自创武学?!你未免太过高估了刘邦。什么‘诛龙诀’……嘿!根本就是刘邦当年接收咸阳时,从残垣断壁的先秦‘阿房宫’中,无意发现了残缺不全的奇功‘搜神诀’,并从其记载下来的武学心法、反覆揣摩才改良而成的三流武学!这种三流功夫又有什么值得别人尊重与习练的?也只有像你们这般低俗的粗人,才会将他当成个宝!”
  “依尊驾如此说来,是否尊驾认为自己才算是了不得?”
  武论尊答道:“世上有所谓的伪君子与真小人,老夫与刘邦便是这两种人里面的个中翘楚。老夫从不否认自己是世上最不择手段的真小人,但我却无法接受刘邦这披着羊皮的伪君子,一直站在台上欺骗着天下、谣惑着众生。更可笑的,是天下的芸芸众生仍深信不疑他的丰功伟业、他的不世王朝!”
  体内的创伤已没有那么疼痛,风神武士深吸一口气的向前一步答道:“尊驾既然明白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千古不变的道理。你就该清楚在现今的世界,谁为当权者,谁就可以掌握舆论、掌握‘真言’,令天下人深信不疑。成大事者,怎可能会汲汲于尊驾适才所言的杂碎小事,也难怪尊驾会不敌皇上了!”
  武论尊闻言,目光骤然直视的令风神武士背脊生寒,令他们两人再一次全神贯注的不敢放松。但见武论尊再踏向他们一步的并涌出杀意,且不怒而威的道:“无知小辈,看来你们已经中了刘邦太深的毒了。既然如此,老夫倒也不用再苦口婆心的说服你们,咱们就痛快的一战吧!”
  没料到风神武士并没有表现出要动手的意思,在王世勋不解的目光注视下,只听风神武士不以为意的笑道:“嘿……枉费尊驾自称为运筹无双的无敌统帅,难道还看不出来皇上的用意么?”
  “用意?那个伪君子又会有什么用意老夫不清楚的?”
  先伸手暗示王世勋别要轻举妄动,风神武士清了清喉咙的续道:“尊驾是否一直希望颠覆大汉,所以才会扶植傀儡政权第一门阀的袁绍,并与凉州军合作的打算先吞下北方的地盘?为此,你更言明要先对付当日仍为仙族族长、占据洛阳为根据地的黑鹰?”
  “小子眼光不错,看得亦很透彻!令老夫有了想要继续听下去的兴趣,说吧!老夫倒要看看你还能分析些什么出来?”
  风神武士十足信心的笑道:“此事何须分析,尊驾适才不是已听闻皇上说过。仙族族长黑鹰,是我于洛阳‘亿客坊’搏杀。那……不知尊驾对此事有什么样的看法与见解?”
  “见解?若老夫猜得没错,定是因为黑鹰乃西楚霸王唯一后代血脉,兼之又掌握了洛阳这重镇,刘邦担心西楚霸业会故态复萌,所以才会遣你将他诛杀!”
  风神武士答道:“流萤之光,怎么可能撼动的了大汉天下呢?尊驾自诩独算无漏,却说出如此可笑的答案,真枉费你当年封将挂帅、意气风发的威名啊!”
  自知理亏,武论尊的确猜不着刘邦的心意,他表面装作毫不在意的问道:“是么?刘邦又真会有什么好的见解与技俩,你倒是说说看!”
  没正面回答武论尊,风神武士倒也似学武论尊亦坐在另一个大石上道:“尊驾非寻常人,故该十分清楚我亦是拥有几百年寿元的异人。该这么说,若论起真正的年纪,我绝对不会小于尊驾!”
  露出惊愕的目光,武论尊上下打量了一会儿风神武士,狐疑问道:“瞧你身着东瀛浪人的服饰,但却操了一口字正腔圆的汉音……若真如你所言亦活了数百年,莫非……你就是当年奉秦皇政之命……”
  风神武士微微点头的道:“凡事武论尊你不用说的太明,仅要知晓便可!”
  “老夫……我……不明白,为何你会助纣为虐?”
  透露了真实身份,尽管武论尊与风神武士曾为不同的主子效力,但很明显的,武论尊便不再以“老夫”两字自居。
  “哈……助纣为虐?武论尊你认为真正的‘纣’是谁?刘邦?项羽?还是当年的秦始皇?我当时又何必远渡重洋的离开这是非之地?不可否认的,自刘邦推翻了秦朝后,百姓真的是所谓离开水深火热的生活吧!”
  “……”
  见武论尊没有反驳,风神武士续道:“说真的,什么反秦之战,什么楚汉相争,已打算居在海外、终老一生的我,可真全不在乎!因为当日我带走的三千童男童女,早逐渐的适应那里新的环境,并建立一个与世无争的国度。若不是刘邦在统一天下后、千里迢迢的跑来见我,并解释及说明他的想法,我亦绝不会再踏入中原。”
  “喔!我倒想听听那个伪君子是如何说服你的?”
  明白武论尊再不像适才如此的气愤偏激,风神武士呼了口气道:“从三皇五帝至目前的大汉王朝,历代的霸业不是自强盛转为衰败,便是由贤明转为昏庸。绝对的权力使人腐败,尤其是在累世继承的后人更显现无遗,也因为如此,政权替代的循环才会一直发生。”
  望了一下正在咀嚼自己话语的武论尊后,风神武士再道:“夏桀亡于商汤之手,而商纣则是兵败周武。周氏王国大封诸侯的风光了数百年,仍是敌不过日渐下坡之势,直至幽王因宠幸褒姒而点燃烽火台,而种下犬戎入侵中原的祸端。群雄将天下分裂为春秋战国,周氏王国终究在八百余年的辉煌历史下结束,一直到了秦皇政专制独裁的军国主义统一了天下,这分裂的局面始又合而为一。只是秦皇政的性格阴隼难测,他虽然有定度量、铺驰道及兴建万里长城的不世功绩,却也因为集权专制、赋役繁重,加诸焚书坑儒的令百姓活于水深火热之中。”
  说到这里,风神武士但觉自己气血有些不顺,复而运劲调息一下后再道:“我便是选在这个时候离开了中原,美其名是说要远赴东方蓬莱为秦皇政寻找长生不老药,实则是因为厌倦了这世上的纷争,打算带着这三千童男童女另外找一个新的天地,重头开始!”
  “但你又是如何遇上刘邦?他又如何说服你为他效力的?”
  “他根据萧何自秦遗址所存留下来的记载,得知我可能所在的方位,并且穷尽了逾二十年的光阴找到了我。嘿!我为皇上效力?!大将军可能误会了,皇上与我一直是像朋友的关系,并非君臣之实。我之所以一直支持着皇上的任何决定,是因为对皇上有着无比的信心!大将军,皇上会与天同寿,亦是来自我抽取四大祥瑞之一凤凰血中的精华、所炼制出的长生不死药。”
  武论尊听的迷糊起来,续问道:“所以……天底下真有长生不死药?”
  风神武士点了点头道:“若无长生不死之药,大将军与皇上,以及留侯三人,又如何真正的与天同寿。尽管大将军是因为道家无上秘法‘七星转世阵’而复生,而留侯亦是习练‘太平真经’而窥破天地的奥妙,但万物道理轮回皆同,长生不死药自然是可以制成的。”
  “你的意思也就是说,刘邦是因为服了你的长生不死药而与天同寿。并非因为他习练‘搜神诀’残存的武学之故。”
  “哈!不可讳言的,当年吕丞相集天下众家大成的‘吕氏春秋’的确为一武林人士梦寐以求的绝世宝典。但也就是因为梦寐以求,却终其一生无法得到,才会有一些绘声绘影的传闻出现。我不禁想要反问大将军,若这‘搜神诀’真是天下无双,已近几将之习全的吕布,为何还会不敌你?甚至被你重创至无法发挥全部的实力。”
  感受到风神武士犀利的言谈,武论尊顿时觉得语塞的说不出话来。但随即想到适才自己所发出的疑问,忙接口道:“这……嘿!这是否与我狐疑的方向不符,因为你仍未回答我真正的问题?怎么?是否因为有难言之隐而不敢说出?还是有把柄在刘邦的手中?”
  摇了摇头,风神武士笑答武论尊道:“你与皇上的个性有天南地北的差别,难怪不是皇上的敌手。也罢!我便直接告诉你,我为何会答应帮助皇上,并将自己珍而重之的两枚长生不死药其一,赠给了皇上。”
 
 
 
 
只看该作者 37楼 发表于: 2007-12-17
第四章各怀鬼胎
 
  董卓的一个念头,用着熊熊大火吞噬了风光数百年的东汉首都洛阳,至使反董联军皆认为此城已无利用价值,在董卓西迁之余,纷纷打退堂鼓的各自返回领地。而其中,惟有退无可退的仙族,在黑鹰坚持立场与华绢的巧妙安排下,将洛阳收编为仙族领地。
  与昔日断垣残壁的景象相较,如今的洛阳城在仙族族人苦心的耕耘下,仿佛重新的呈现在世人的面前。
  站在刚砌好不久的城楼之巅,仿佛发呆的华绢,正仰望远方近几瞧不清楚的丘陵与旷野。
  “这么早便起床了,这不像是小绢你的作风啊?”
  或许是因为想得太过入神,白晴出现在自己身旁且开口之际,华绢才猛然惊觉。她有气无力的说道:“唉……睡不着觉,从黑鹰族长被刺后开始,我就没有一日安心过。如今接了保护仙族的这个重责大任,更让我无时无刻的烦恼着。”
  与华绢亲如姐妹,虽说是分隔了一阵子,但友谊却是有增无减。白晴轻轻的将华绢拥着,笑道:“什么时候,咱们家的小姑娘也开始有了责任感。看来你到外面闯了一闯,的确改变不少!”
  “事关仙族一众的生死存亡,我怎么可能放心呢!”
  听闻此言,白晴一样脸色凝重的点头道:“的确,黑鹰族长的临危托孤,相信对你造成了不少的压力。虽说你一派乐天、不喜拘束的个性该难说服,只可惜黑鹰族长知晓你心性悲天悯人。也就是说,若当时你婉拒了此事,等于撒手不管仙族的生死,这是打死你也不希望发生的事,对么?”
  华绢倍觉压力的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仙族就像是我另一个家般,在当日来到这个世界、举目无亲之际,若没有仙族的支持与你的帮助,华绢又怎可能可以站在这里和你谈天说地呢?华绢得以在这天下大展拳脚,仙族与晴姐功不可没。所以即使我十分清楚黑鹰族长的动机,亦没有回绝。”
  白晴默然,只是静静地望着这当日在黑色林地附近初次见面的女孩,这些日子中所带给她的冲击,的确令她宛如另一个人般。若不是自己与华绢之间的情谊仍然深厚,说不得已像形同陌路般的只是客套的嘘寒问暖。
  感觉到气氛有些哀伤,白晴忙打破宁静笑道:“怎么样?去一趟长安之行的感觉如何?是否像是在渡假般?还是有些奇风异俗的有趣事可以与姐妹一同分享?”
  果然被移转了注意力,华绢骂道:“哪有什么好玩?你都不知道那些西方的蛮族,个个凶狠成性、茹毛饮血,像我一个姑娘家的身在其中,可真是一点都不好受呢!不过,长安那里的女子长的可真美,我甚至还见到有‘五大绝色’美誉的貂蝉耶!”
  “貂蝉?!”
  “是啊!就是别称‘弹唱双绝’的貂蝉啊!她长的真美,也不知道用哪一种保养品,还有啊!你知道原来……”
  提到貂蝉,就像是开启了华绢话匣子的,叙述这一次离开仙族后的冒险之旅,两人并肩的坐在城石上,眺望着远方的交谈着。
  “……大致上就是这么样,吕布因此才会愤而领了八万大军追击凉州叛逆,也因为这些前因后果,长安才又重新落入了凉州军的手里。”
  听得津津有味,白晴归纳的说道:“所以正如貂蝉所言……不!该说是冰焰双姝所言,这段令你记忆深刻的爱情故事,原来不过就是彼此为达目的、而相互利用的一出戏,对么?”
  “嗯……也不能这么说啦!虽然吕布后来的作风与脾气都显得怪怪的,但我仍看得出来他对貂蝉还是情深意重的。”
  白晴不以为然的道:“若吕布此人真是个重情之人,他就该会义无反顾的出兵相助洛阳啊!怎么会如小绢你适才所说的,以此为条件的要胁你。当日萦阳若没有你出策相助,吕布麾下又怎还有实力可以从容退却。依我看,这人实在不是可信的人!”
  “白女侠见解独地,与妾身所见相同。因吕布不但是个忘恩负义的人,更是一个见死不救的孬种!”
  “谁?!”
  “咦!好熟悉的声音,好似在哪里听过?”
  还没找到出声的来源,两道来自城下不同处的身影竟直窜城外的墙角下,且出招快绝的似与发声之人交了上手。
  见暗中说话的人已被截下,白晴与华绢倒不急着一探究竟。但白晴倒是十分讶异的道:“原来……孟辅与李英溪一直跟在你的身边。”
  回以无奈的微笑,目光亦放在城外墙下交手的三人。华绢叹了口气道:“我也是千百个不愿意啊!总之,他们借口我已接位仙族族长之权,故理应继续完成这先前贴身保护的承诺。晴姐以为只有两个么?那你真没注意到屋檐上那个巨大的影子!”
  经华绢这么一说,原来自诩敏锐度过人一等的白晴才发现、有“天外飞熊”的熊猛倒吊在距离两人约莫十数步的城楼屋檐上、一派正经的望着城下三人的搏斗。
  只见他频频点头,肥的像快出油的颈子转向华绢这边道:“族长,这人的武学路子,该是承自‘保皇一族’,而且还是名女子。”
  脑中灵光一闪,华绢急忙贴着城砖、聚精会神的望着城底下打的如火如荼的三人。但见她面露笑意,忙向孟辅与李英溪制止道:“停手!别打了,是自己人。”
  底下的孟辅与李英溪微感错愕,连一旁的白晴亦不明白华绢的意思。却见华绢兴奋的向那女子大声喊道:“蝉姐,好久不见!”
  见面便给了对方一个热情的拥抱,此下四周的仙族一众倒希望双手环绕那女子的,并非是同为女性的华绢,而是自己。
  诚如华绢所言,此姝便是自赤姬身亡下葬后,一直下落不明的冰姬。
  没有如往常般穿着翠绿小棉袄,反倒是着了一身轻便的武士装,多日不见的冰姬虽然如此打扮,却令姿色已倾倒芸芸众生的冰姬,在现场的男人心中,体会到更加不同的绝美。
  随时带着的小黄莺倒是没有遗漏,此刻这小家伙虽是乖巧的停在冰姬的左肩,却仍不时啼叫的表示出有些惊恐的模样。
  因为接任了族长之位,华绢在仙族众人的坚持之下住进了昔日黑鹰的寝居,而由于身为“保皇一族”的冰姬身份并没有因为洛阳失陷而曝露,故华绢为了保护冰姬真实身份、特地将她带到自己现今居住的地方,偕同几位仙族干部作陪的闲话家常。
  “绢军师……嗯,该唤你华族长么?”
  似乎曾经领教过冰姬的冷语攻势,华绢忙双手直摇道:“蝉姐先前于虎牢关的解毒之恩,华绢仍未回报,怎么可以让你这么唤我呢?叫我小绢吧!”
  “族长这怎么可以?”
  为前族长黑鹰的女婿御冰剑闻言,忙阻止道:“族长,再怎么说,你亦代表着仙族。若别人真可随意的直呼你的名讳,这等若瞧不起咱们的整个组织,故并非你一人的事啊!”
  “但……蝉姐再怎么说也曾救我一命,难道,这么点礼遇也不行么?”
  “也不是不行!我们的确很感激貂姑娘……”
  冰若寒霜般的瞧了一眼据理力争的御冰剑,冰姬淡淡地道:“就快要被消灭的一个小小组织,也如此在意现下的彼此称号。难怪无法成就大事!”
  “你……你说什么?咱们仙族目下仍未与凉州联合部队交战,鹿死谁手还是个未知数,貂姑娘如此武断的妄下定论,未免太瞧不起我们仙族了。”
  逗弄着肩上情绪已较为安穏的小黄莺,冰姬不再望向御冰剑道:“久闻仙族‘疾风’组专门搜集即时的天下情势讯息,如今一见可真十分失望!”
  身为“疾风”组组长与副组长的廖添丁、何卓听闻,哪咽得下这口气。只见廖添丁再按奈不住的喝道:“臭婆娘,别以为长的漂亮就可以胆大妄为的在这里胡说八道。老子便是‘疾风’组组长,怎么?对老子不满么?信不信我一拳把你的脸打成猪头,从此以后在‘五大绝色’中除名!”
  轻蔑的望了廖添丁一眼,冰姬呸道:“你有这资格么?”
  “你这死婆娘,老子定要将你绑起来,然后在老子胯下惩戒一番!”
  “住手!”
  若不是华绢即时发声喝止、以及熊猛如象腿般的两臂箍住廖添丁。恐怕,未真正开启洛阳之战前,这里已极有可能先展开一场恶斗。
  听出冰姬话中之话,华绢此时亦感到奇怪的问道:“适才蝉姐说仙族已如黄昏落日,但咱们又还没与凉州联合部队交上手,蝉姐何以如此信心的断言呢?”
  “小绢不知晓,凉州除前挺洛阳的数万骑兵队之外,亦遣了近五万的步兵,打算将杏花村铲平么?”
  在场的仙族一众闻言高呼了起来,而廖添丁更如晴天霹雳的没有了动手意愿,一把便冲出华绢的寝宫,向远处奔去。旁边没有答话的何卓,亦忙着尾随廖添丁,也出了寝宫。
  华绢稍稍穏定自己的情绪,复而问道:“蝉姐知道此事大概什么时候发生的?”
  “大约是两天前,所以我惦记着与小绢你的交情,特地赶来的向你通知一声。因我亦不希望刚登上仙族族长的你,面临族亡人灭的结果。算是我回报你当日助‘保皇一族’消灭董卓的恩情。”
  见到华绢双目紧闭、再没有答话的安静无声,御冰剑忙问道:“族长,是否需要立即备好兵马,回村救援?”
  踌躇的摇了摇头,华绢眼睛一张的感慨道:“佩服!佩服!贾诩此下的一着,的确令华绢没有任何防范及应变的机会,因为无论如何做,都等若称了贾诩的心!”
  “为何,这其中是否有着可怕的阴谋?”
  就在白晴提出此疑问的同时,适才如风一般奔出的廖添丁与何卓又重返现场,虽是气喘呼呼,但廖添丁仍是神色凝重、一脸颓然的道:“这臭婆娘说的没错……”
  像是明白冰姬不远千里的好意通知这讯息,廖添丁立下更正的向冰姬行九十度的鞠躬,且转身向华绢道:“……貂姑娘,适才无礼的冒犯真是抱歉!族长,没多久之前,据‘疾风’探子更新的情报显示,除凉州先锋骑兵队快速的接近洛阳之外;在后方约莫半天路程的距离,凉州后方主力部队却缓缓朝着杏花村前进。无庸置疑的,是针对杏花村的仙族而为。”
  御冰剑惊道:“该怎么办?杏花村中的仙族人数量不过上千,尽管山谷前有涅军师设下阵法,但是否能够抵御这么庞大的军队亦是未知数。”
  廖添丁接着道:“御冰剑说的没错,何况杏花村中主要是住着咱们仙族内的老弱妇嬬。论起真正能够交战的人手不到一半,如果杏花村一旦失却,将会导致目下在洛阳的仙族部众军心涣散。唉……我实在无法想像那可怕的结果。”
  华绢点了点头,目光移向涅槃问道:“涅槃先生认为如何?另外,之前你所布下的阵法估计可以抵挡至咱们派遣援军去助么?”
  “贾诩这一步棋下的的确高明,暂时我真还想不到任何两全其美的法子。至于华族长问到我先前在杏花村外布下的阵法可以维持多久……依目前凉州军的兵力来看,恐怕连一天都很难撑下。咱们得另想法子,自洛阳城援军亦是行不通的。”
  白晴不解道:“若真没有好的办法,难道眼睁睁看杏花村的仙族族人全被屠杀?”
  轻摇羽扇,涅槃沉声道:“我意思并非置之不理,而是目前凉州军另外挥兵杏花村此事绝不能泄露半点风声出去。黑鹰族长的猝死,已经令仙族士气大减,尽管华绢承接此位子而回复了大半,但若再让他们知晓村中的亲人有生命危险,洛阳与凉州军一战,未至交锋咱们业已全盘皆输。”
  廖添丁瞧了何卓一眼,两人会心点头,由廖添丁代表道:“虽然我是老粗一个,但亦清楚什么可以传递、什么不能明言。待会儿何卓便会立即通知负责情报侦搜的人员,不准将任何的内容未经我同意便传达出去,违者斩立决!”
  “嗯!这样的动作的确必要,但添丁切记不要揠苗助长的造成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反效果,有些讯息尽管会影响士气,还是得适度的让所有人知晓。因为天底下没有绝对的保密,隐瞒的太过,反而会令人更加好奇那事实的内容。”
  廖添丁称是,低声嘱咐何卓几句后,便见何卓向华绢等人一躬后,立下又急忙离开了现场。
  环顾了一下众人,涅槃顿了一顿道:“华族长交友广阔,昔日公孙世家与第二门阀,还有吕布皆与你为熟识。是否有可能请他们出兵相助,即便无法立即兵达洛阳,亦可请他们先救杏花村、达到吓阻凉州军的作用。”
  华绢颓然答道:“公孙世家该不用考虑在内,因为公孙瓒正与袁绍在界桥展开大战。虽说传闻公孙世家数次的谋计成功而暂占上风,但要公孙瓒再拨兵力,恐怕是天方夜谭……”
  还没提到吕布,便见安静了一会儿的冰姬说道:“吕布也不需要考虑,因就是吕布军意外的知晓此讯息而传至路过的我的耳中。事实上,尽管张辽等人似乎因为与华绢的交情而数次向吕布反应援军,但皆被吕布一句:与咱们何干!的话语给断了念头。为此,甚有主见的李秉钧更因而脱离了吕布军,和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各奔前程。”
  自然明白吕布为何不来援军的原由,华绢望了白晴一阵苦笑道:“这么说来,只剩下目前仍无战事的第二门阀可以考虑啰1
  “该是如此!”
  华绢叹了口气的低头不语,涅槃却像明白她心事的道:“我清楚华族长欠了许多次曹孟德的人情,且第二门阀更因为第一袁阀与公孙世家交战未分胜负的缘故而保留实力着。但目前这是唯一可行的法子,华族长再怎么样难以开口,定得试一试!”
  “这……”
  回想起先前在长安司徒府内与曹孟德的一会,以及他离开时话中有话的表白,华绢实在不愿意再向他寻求协助。何况,自己真的欠他太多,若这次真还是需要第二门阀相助,她倒还真不知道如何还这一个人情。只是……若自己坚持不向他求救的话,仙族当真有可能在与凉州军的此役,族亡人灭!
  白晴试着说服华绢道:“小绢,这已非个人恩怨的小事。若真无法有外援得助,咱们根本没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面对众人的目光,华绢依旧叹了一口气。只是,她微微点头道:“好吧!就由我修书一封请第二门阀给予咱们兵力上的支援如何?”
  为表示仙族的诚意,在华绢的安排与指示下,由“天外飞熊”熊猛护送着涅槃远赴陈留,以期能够请回援军。
  此次的会议之后,华绢下令仙族族人上上下下全以戒严的方式准备凉州军攻城的防事,更吩咐廖添丁派出三倍以上的探子,以每时辰回报的方式,说明目下凉州先锋骑队与后方主力部队的前进方向与位置。
  “也算我一份吧!”
  “啊?!蝉姐你……你大可不必……”
  脸上似乎有些温暖血色的冰姬,脸色凝重的答道:“王允长老已死,‘保皇一族’更因在凉州军攻入长安后死伤殆尽,等若完全的被李傕消灭了。再加上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赤姬亦香消玉殒,所以如今的我根本已经没有任何值得挂念的。说实话,汉室一族要复兴的机会在我眼里更微乎其微,也等若天下将会在乱世纷争后,产生一个新的朝代。我明白你华绢是怎样的一个人,所以我想与你携手抗敌,多杀一个凉州兵,亦能够消减一点我对凉州军的仇恨1
  “但若论皇室一脉,川蜀的刘氏与荆州的刘表皆还大有可为,蝉姐大可支持他们啊!眼看仙族在此役中败多胜少,你大可不必冒这个风险,将筹码全押了!”
  冰姬微微一笑道:“未到战争的最后,又有哪一方完全把握胜利之神是眷顾他们的。而川蜀的刘氏与荆州刘表不过是同姓的野心家,在我心里,除献帝为正统血裔外,其余皆非我认同的汉室继承人。怎么?华绢是不希望冰姬加入么?所以才会找这么多的借口来搪塞。”
  忙挥手否定冰姬的想法,华绢辩解道:“怎么会?若蝉姐真愿意留下助仙族一臂之力,是最好不过了。只是有一点蝉姐定要小心谨慎。”
  “哪一件事?”
  “仙族人虽然热情如火的让人如置身在自己家里,但色狼却也不少,华绢只是要提醒蝉姐,晚上就寝时,可要多加小心,以免被占了便宜!”
  “左方数里处有飞尘扬起,可能是敌军的部队已接近中!”
  听了廖添丁急忙奔入自己寝室禀报如此讯息,华绢偕同已在城楼上等待、只要华绢一声令下便出击的仙族干部,眺望逐渐接近的飞尘。
  利用透明水晶制成的望远设备,廖添丁仍藉其望着前方、聚精会神的没有说话,令一旁众人亦感受到紧张气氛的等着他开口。
  “咦!奇怪……”
  “是什么样的异状呢?廖添丁你赶快告诉我们看到什么嘛!”
  放下望远设备,廖添丁目光没有焦聚的道:“……来人约莫千骑之数,且衣着皆没有划一,这并非是凉州军的作风。因据情报显示,在贾诩规范下,凉州军清一色的身着橙色士兵服,不该如目前我所见到的,穿着各式各样的多色铠甲?”
  “会否是诱敌之计,好让咱们上勾!”
  回头望了一下问问题的白晴,廖添丁摇头道:“不像!”
  “不像?何以见得?”
  华绢答道:“凉州军不仅在先锋部队,或者是正规主力军上的人数都优于仙族。无论是围堵或攻城都没有太大的困难,加上若杏花村仙族的根据地一破,消息传至洛阳城的话,咱们不攻自破。何需用埋伏的计谋对付咱们呢?”
  “原来如此……那小绢猜得到对方为谁么?”
  华绢笑道:“晴姐,我可不是算命师,怎么有可能会猜到连人影都不清楚的那些人来自哪里。你这么问未免太过抬举华绢了。”
  一旁逗弄着小黄莺没有开口的冰姬突然道:“我想,我大概知晓来的人是谁!”
  “喔!蝉姐知道,那究竟来的是何方人马?”
  将目光与众人相同的望向那人马,冰姬道:“该是前不久才投靠吕布、原禁卫长的李秉钧!”
  来的一批人马约莫上千人,但几乎没有一人的身体状况是良好的,不是几枚崁在背上的箭头仍未取出,就是四肢上被刀枪剑戟割伤的创口没有包扎,个个伤痕累累、创口鲜血尤未凝固,显然不久之前才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战争。望见这样情景的仙族众人,再没有询问太多、由华绢的命令下达之际,开放了洛阳的南门让一众进来,更随即嘱咐相关的人员好生招呼。
  神医吉平与仙族的牛老爹分头在处理这些来路不明的人士,由吉平为主,在仙族人等帮助下,开始治疗的工作,而牛老爹则忙着招呼包扎妥当的人住宿及用膳的琐碎杂事。
  “末将参见华公主!”
  “啊……李将军切莫行如此大礼,华绢这公主之名不过是虚设,并没有太大实质的意义,快请起!”
  脸上仍留着血渍,李秉钧慎重的道:“皇上御封华公主‘护国公主’四字岂是儿戏,而华公主这阵子以来的表现更是可圈可点。不过……华公主不告而别的离开了吕布军,若非我在途中听到了凉州军即将进军洛阳仙族的消息,赶着寻找华公主时才听人提及,怎么会即时来到洛阳,甚至还在途中与凉州军发生交战。”
  华绢听到李秉钧曾与凉州军交手,急问道:“李将军是说……你带来的这批手下,曾与凉州军交手。那是先锋的骑兵队?还是凉州正规大军?”
  偏头思考了一下,李秉钧答道:“该是正规大军没错,因为先前我在吕布军中,便知晓凉州军兵力分配进军的状况。我与麾下弟兄遇上的是正规军在前头探路的斥侯部队,虽说数量不多,但所展现的非凡杀伤力的确不是一般军队可比!”
  “依李将军的判断,正规军大约会在什么时候到达杏花村?”
  李秉钧像是觉得奇怪的笑道:“华公主怎么会问末将这样的问题?杏花村尽管是仙族的根据地,但凉州军根本没有理由与精神要花费如此大的人力与物力进击。凉州军的正规部队目的要对付的,是在洛阳城的仙族啊!”
  如一语道破,华绢脑中突然不停盘旋着李秉钧的那句话。只见她猛然一拍大腿道:“糟糕!原来,贾诩一直以来都在故弄虚玄的分散咱们的注意力。而事实上,杏花村的仙族根本没有在他的计划里面,因为他的重点一直放在洛阳城,而并非在杏花村的仙族上。”
  廖添丁一脸疑惑道:“族长的意思我还是不了解?是否可以解释的清楚一点。”
  华绢望着白晴等人皆与廖添丁的脸色相同,她微微点了点头道:“我不禁赞叹贾诩的才智的确过人,甚至劳师动众的派遣五万临时演员演了这出戏,目的只是为了要分散洛阳仙族的注意力,且因为得知杏花村即将被突袭的消息而沉不住气的出兵相助!”
  众人并没有因为华绢的解说而尽释疑惑,华绢于是续道:“大家皆为仙族族内的主要干部,那该清楚目前杏花村中的兵力为何?”
  御冰剑道:“杏花村村内的居民虽近一千左右,但论及足以上场杀敌的精兵而言,大概在五百余人之数。”
  “既然只有千人之数,杏花村在地理上的位置又非具重要占据意义,那凉州军何必劳师动众的指挥大军要将杏花村攻下呢?若真要取下杏花村,何不拨兵数千即可?大家不认为出兵五万有些小题大作,意欲炒作?”
  御冰剑有些狐疑的答道:“如果真像华族长所言,凉州军何必放出要袭击杏花村的风声?”
  双手指腹逐步按着业已隐隐作痛的额头,华绢心情跌入谷底的道:“这亦是贾诩真正高明的地方。虽然自己所拥有的优势己占绝大的胜率,但仍不放过任何可以提高绝对胜利的机会。因为无论咱们是否决定援军杏花村,在已知晓凉州军将有如此打算的我们,士气早已无具备决一死战的信念。
  放出袭击杏花村的风声,目的有二。一则是赌咱们会失去理志的援军杏花村,若我猜的没错,贾诩先锋军现下仍无抵达洛阳城的缘故,定是埋伏在近郊,准备先突袭咱们援军。二则若咱们没有中计的援军杏花村,凉州军便顺水推舟的分兵攻下咱们的根据地。虽说杏花村没有实质的战略重要性,却可以带给我们严重心情上的打击。唉……我顿时有种优势尽失,再难挽回的感慨!”
  众人无言,因目前的种种迹象已显现出贾诩对洛阳城势在必得的决心。否则,他绝不会花费如此庞大的精神与心力,规划出这套大计。
  苦思无解,众人干脆随意的找了地方便坐了下来之际,每个时辰一直入内通报消息的何卓急忙的奔了进来。但见他一付大势已去的神情道:“刚刚探子已发现了张绣为首的五万先锋骑兵队,约莫两个时辰后,就会兵临城下。”
  华绢与御冰剑等人相视的苦笑,因为他们明白真正没有胜算的一场战役将在两个时辰后开启。
  没有一次在最恶劣的条件下与敌人交手,但华绢却清楚知道这场战役九成九的最终结果。
  她无奈的笑了一笑,向何卓与众人道:“通知所有仙族族人,全军备战!希望在洛阳城被对方攻下前,涅槃先生赶得及带回第二夏侯阀的援军!”
  情报显示果然正确,在以张绣为首的先锋骑兵队到达后。张绣并没有立即攻城的屯兵于城外箭雨射击不到的范围。
  意气风发的立马眺望洛阳城,张绣一瞥与自个儿并肩的贾诩道:“这洛阳城经过之前丞相以大火洗礼下,已不复当日固若磐岩。只要老夫挥兵一出,约莫在数盏茶时间内便可攻下洛阳。”
  正要向一旁的副将下达进击的命令,贾诩羽扇一摆的道:“主公切莫心急,时侯未到,现在仍不是攻城的最佳时机!”
  “喔!咱们日以继夜、马不停蹄的赶往洛阳,不就是为了早一日将这城池攻下。贾诩为何仍言时机未到?是否该等到李傕后方前来的正规军到达,将咱们这垂手可得的功劳夺走?”
  贾诩望了一眼张绣,笑道:“主公别要误会贾诩的意思,事实上目下的仙族齐心一致、众志成城。虽说立即攻城,仍会取得最后的胜利,但咱们亦需负上相当大的代价。主公别忘,人有云:狗急可是会跳墙的!”
  “等……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再等下去,李傕的五万正规步兵都也要到了。”
  “那又何妨,主公该不会以为那五万步兵能对仙族造成严重打击。凭李傕平日用兵遣将的能力,贾诩便不认为他麾下的步兵有多大的能耐!正所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以李傕好大喜功的个性,一旦他麾下的部队到达时,发现咱们没有即时出手,定会为了抢下头功而下令攻城。嘿!华绢何许人也?被誉为‘绝美的梦幻军师’,不但在黑色林地击败了太平天道,更将大贤良师张角诛杀;甚至在上一次萦阳交手时,仍有法子在劣势中搏杀牛辅,此姝绝非沽名钓誉的泛泛之辈。”
  “所以……”
  “所以……等到李傕的步兵大军尝到败绩之际,而仙族人等亦因为此战而疲累不堪之时,主公再将养精蓄锐的骑兵队派出,洛阳城还不手到擒来1
  张绣闻言喜道:“还是贾诩你行!竟能如此沉着冷静的看待整件事,老夫得你此人才,何愁天下争霸之事!”
  干笑的谦逊一番,贾诩自然明白功高震主的后果,推说几句皆是张绣领导有方,识人一流的吹捧话语之际,部队的后方隐约传来步伐前进、金铁磨擦声。胸有成竹的望向一脸迷惑的张绣,贾诩从容道:“主公成大事的踏脚石来了!”
  箭雨不停的由洛阳城上落下,支支准确无误的射中妄想登上城墙的凉州士兵,城内多处地方亦因为城外的弓箭手将涂满火油的利箭胡乱射入而起火,所幸仙族部份早未雨绸缪备妥灭火的器具,不一会儿功夫,火势马上得以控制。
  攻城的凉州兵果如先前贾诩所言,是由刚才到达的凉州正规军队所发动,但见领军的将领把五万兵力各分一万的强攻东、南、西门,留下二万于中军按兵不动。
  本以为会协同进击的张绣军并没有预期的加入和凉州正规军攻城,因贾诩在对方决定立下攻城之际,提出先锋骑兵队由于长途跋涉而需要一段时间休息,且以地对城的攻击方向中,以机动力见长的骑兵队难以发挥真正的实力而暂时推辞。
  正规军将领虽然对此颇有微言,但其亦清楚贾诩目下在凉州军中的超然地位,若真明着与他杠上对自己绝对没有帮助。何况若自己的步兵真不敌守城军,张绣亦无法置身度外的完全不理。是故,凉州步兵才会无所顾忌的直接强攻洛阳。
  冲车、投石车、破门椿,能使用的皆已用上了。可惜截至日正当中之际,凉州步兵不但没有占到任何的便宜,反倒是华绢频频的灵活调度,令信心满满的对方将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还没机会拂袖将来袭的暗箭震开,那支破空而来的暗器早被身边的两大“保镳”以掌风或长剑击飞,更遑论有漏失机会的射中华绢,而现下的她正细心观察着现场的情势,脑筋不停转动的思考凉州军下一步棋会如何走。
  “情况如何?东、西门的死伤惨重么?截至目前为止,冰剑大哥一直没有回报战况。”
  负责把守东门的廖添丁跑来的向华绢道:“还好!东门部份仅是受到零星的攻击,暂时还不足忧虑;加上咱们先前准备的利箭够多,一时之间还没需要到短兵相交的地步。不过,我也是不知道御冰剑在西门的状况如何?”
  两人才将目光望向西门方向,却见御冰剑身旁负责传令的士兵急忙的跑来道:“启禀族长,西门的战事不太乐观。因领军的那名大将武艺十分了得,加上另一手持巨大铁环的中年男子所到之处无坚不摧,御组长虽伙同‘不羁夜’一众仍是应付的十分吃力。故着小人来向族长回覆,希望能够尽速想出解决之道。”
  “持巨大铁环的中年男子……会否是……”
  一旁自敌方士兵体内抽出沾满鲜血长剑的白晴,狐疑道:“巨大铁环……莫非是爹?”
  华绢沉默一会儿的点了点头,随即向白晴道:“南门先麻烦晴姐看着,依目下凉州士兵攻城的实力而言,一时两刻还不足惧。我与传令兵先返西门帮助冰剑大哥!”
  廖添丁反对道:“这怎么可以,南门面对着仍按兵不动的两万士兵与难测敌意的五万骑兵队,是洛阳城最为重要的一个防守要点。族长你若一旦离开,对方会否趁机倾巢而出的直击南门……太危险了!让我带几个仙族好手去吧?”
  “添丁大哥莫要忘了,你还得回东门把守呢!无论是东、南、西、北任何一个城门都不容有失,因只要一个城门失守的被凉州军攻入,那咱们等若全盘皆输了。”
  犹豫了一会儿的白晴咬牙道:“小绢,还是我去吧!正如廖添丁所言,南门目下占着最重要的据点,亦是承受对方兵力攻击与威胁最大的城门。若真无法抵住对方的进袭,洛阳城等若拱手让给了对方一半!”
  拉住正要动身的白晴,华绢摇头说道:“我相信晴姐绝不希望在这样的局面下与白狂打破父女的关系,更何况种种迹象已显示张绣为首的部队与凉州军明显不同,他们决不可能连袂合作。而我便是利用这样的暧昧关系,无所顾忌的先行抢救将要守不住的西门。”
  明白华绢的好意,且她了解华绢对局势上的分析准确无比。于是终究点了点头道:“一切小心,我会在小绢你返回之前守住南门,即使抵挡不住,亦会以身体阻止凉州军进城!”
  听到白晴如此不好预兆的对白,令华绢想起前些日子才久眠黄土的黑鹰,“呸!呸!呸!”的道:“常言道:叫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像晴姐这般尖酸刻薄的女子,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挂点。”
  明白华绢是故意的转移这伤感的话题,白晴索性一切尽在不言中的道:“总之一切小心!”
  想到白晴此话可能另有所指,华绢正要转身离去之际,突然忆及她适才知晓来人之一疑为白狂的可能性,她顿时了解了白晴想要表达的意思,亦清楚白晴思念与关心自己父亲的真正心意。故她慎重的回头望向白晴道:“玩笑话可以随便说说!晴姐放心,暨时遇上白堡主时,华绢定会再三忍让的不和他交手。前提是,白堡主亦知难而退的不与咱们作对。毕竟,我也很难对在这场战争中死去的仙族遗孤交待。”
  上前握住华绢双手,白晴珍而重之的道:“谢谢!”
  或许是个巧合,抑或许是命运的安排。洛阳城西门,的确是在地理环境上较为劣势的城门,相对的,防守的困难性亦比其余三个城门来的较高。
  当日董卓大火延烧洛阳之际,领军离开洛阳城时正是由此门而去,依董卓残暴不仁的个性,很清楚的便可知道往西门街道沿途刻意破坏后的败圮状况。也就是说,西门在当日受损程度比之其余三个城门高上数倍,尽管在后来仙族人用心的努力修复之下,回复力仍不及东、南、北三门。
  与东南两门面对着同样的敌军兵力,在防御力不够的城墙后面防堵敌人入侵,实行的难度自然不低。为此,华绢更将“不羁夜”大多数的高手分派在此的供御冰剑驱策,以弥补防御力不高的问题,只是没料到那看似用兵平庸的正规军将领,竟也查觉到此漏失,故白狂安排用来强行突破。
  寒冰剑气澎湃的四射,手中银剑前所未有的疾斩,自清晨至目前为止,御冰剑近几没有休息,与“不羁夜”的好手群,正努力的抵挡凉州军前扑后继的攻势。
  其余人等亦是相同情形,火龙儿、炜,及仙族一班实力高超、能惯善战的好手各自施展着自身绝技伫立城上将试图突破防线的凉州士兵搏杀,也因为“不羁夜”高手尽出的缘故,截至适才为止,洛阳城西门的仙族部队一直保持着不败的优势。
  只是,满以为对方会因为己方的顽强反抗而生出退却之意。无料到日正当中的时刻,凉州军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愿,甚至自凉州军进袭的部队中,突然暴出凛冽杀气的向众好手攻来。
  领先而来的一道利芒由下向上发送的所向披靡,在城上凡意欲挡下的仙族部众,轻则兵器被震飞的跌坐狂吐鲜血,重则是落的兵毁人亡的凄惨结果。
  眼看这道利芒瓦解了适才建立许久的气势与防守,身为西门的守门大将,御冰剑自然不可能让这情况持续下去。想到这里,御冰剑银剑洴出冷寒气劲,但见他剑指一拈,回身一射的往这道利芒而来。
  “铛!”
  “噗滋!”
  一声清脆的金铁交击音后,尽管阻止了这道利芒继续打击仙族士气,但硬与利芒硬撼的御冰剑显然实力差了一班,当上闷哼咳出鲜血的退后数步。
  “嘿!老夫还道洛阳仙族的人皆不堪一击,没料到竟还有人可以接下我一斩。不错!不错!老夫正愁没有对手可以喂招,咦……昔日咱们也曾在长安交手过,只可惜那时候没有机会好好的打上一架,今日正好找你们几个再试上一试。”
  火龙儿知晓御冰剑一照面,便给此人伤了筋脉。但见他与炜移动的阻在御冰剑之前,手中大斧翻转的道:“阁下身手不凡,又何必要做凉州军的走狗呢?”
  那人将肩上奇型兵刃大铁环取下在手上把玩,笑着回道:“走狗?凉州军配么?我白狂志在重建大秦王朝,而非汲汲于凉州军给我的尊重与富贵,你这两字‘走狗’未免太小覻老夫了!”
  此人正是南海桃花仙源、白家堡堡主白狂。当日于萦阳西面山谷,因王世勋不敌华绢新悟的“垓下刀歌”,而与其分道扬镳后。心中错愕万分的白狂来不及追上王世勋,眼见凉州大军已出发离去,故亦和王世勋相同的胡乱前行,如同游魂一般的飘浮。
  一时间没了主意,却潜意识的直至长安。其时长安已重新落入凉州军与五斗米道手中,眼看自己没有立下汗马功劳、且王世勋更看破红尘的离开,感到大势以去、复国之望遥遥无期时,贾诩却主动的找上自己。
  对这个以智略闻名凉州军的军师没有什么好感,只是没想到贾诩反而一改初衷的再次招揽且礼遇自己,并当下承诺一旦攻下洛阳城,愿倾凉州大军协助白狂先攻下川蜀刘氏,作为利益的交换。
  此交换条件对白狂而言,无疑是个强大的吸引力,亦令他的壮志雄心再次燃烧,所以也没有考虑太多的就点头答应。
  “白老,何必与他们废话,咱们得速战速决,免得夜长梦多啊!”
  仙族西门城墙上的防守出了个大洞,但见一道人影亦跃上墙上、修为亦是不俗,仅管挥舞着锐利的狼牙棒,但仍脸不红气不喘的笑谈风声。
  认出使着狼牙棒此人十分眼熟,嘴角仍涎着血丝的御冰剑怒道:“你这吃里扒外的家伙,吕布军反出的畜牲!”
  只见当日反出吕布军,将麾下一万余骑兵部队投效凉州军的白进,正大嘴一笑的扛着狼牙棒道:“所谓良禽择良木而栖,以我白进如此才情,怎能一直屈居于吕布之下。瞧!凉州军如今待我礼遇有加,美女、黄金取之用之不竭,这才是明智的选择啊!”
  “无耻!”
  火龙儿与炜等人,再按奈不住的双双出手,分别用着成名的兵器向白进招呼而来。
  尽管大嘴一个,但白进毕竟在武学的造诣上亦是不浅,抡棒一格,已瞬间震退了数人的一轮猛攻。他瞥了白狂一眼,道:“白老是想偷懒不出手么?也罢!暨时破城的所有功劳可别又自己全揽了。”
  利斧挥舞的虎虎生风直逼白进,火龙儿故意以轻蔑口吻道:“不过只是个二流身手,还以为是多了不起的人物。依我看,那个什么白狂大概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不意料如此开口,竟惹来白狂的强烈反感。二话不说,白狂巨大的九邪斩再次挥舞的斩向众人,劲力之强、波及一旁的仙族部众,纷纷被震下城墙,御冰剑与火龙儿等人大惊,连忙将人手分为两批以因应敌人的攻势。
  御冰剑单挑白进,而由火龙儿等人围攻实力高绝的白狂,双方再次进入另一次的生死搏斗。
  不远处的一个小丘陵上,一位绝世狂人正静静的欣赏这自己策划许久的结果。似乎是因为心绪太过激动的缘故,身上的一袭长袍无风自鼓的微微涨起,而尽管面上的脸谱没有卸下,但仍可发现他双目发出炙热且充斥满足感的眼神。
  “嘿!嘿!嘿!嘿!这数百年来的鸟气,总算可以在这次一并的报复。刘邦啊!刘邦啊!你万万也料不到在九泉之下,亦不得安宁吧!你便在地狱底下好好的看着我韩信如何将你珍而重之的大汉皇朝、碎个粉灭!”
  像是在回忆过去的片段影象,武论尊缓缓的道:“象征汉朝的古都长安,早已落入凉州军的手中;而目前的洛阳亦在顷刻间就会被攻下。现下群雄四起,个个割地称王,宛如当年战国纷乱的时代,只要老夫暗下扶植的袁绍一统北方、兵渡长江。暨时绝对可以将大汉疆土吞下,改朝换代的另立新世纪……哈!哈!哈!哈!”
  “哈!哈!小心笑的连下巴都掉下来了,可别乐极生悲啊!”
  “谁?!”
  武论尊惊愕的发现这说话声音竟在背后不远处的发出,以他目下实力之高横,能在他周遭十数步而没有察觉,这可是数百年来头一回,令他不禁提高警觉的紧紧盯着来人。
  只见发声的那人步伐浮沉不定,像是个完全没有习武的书生。此人正是清风臣,但见他一付穷酸样的向武论尊道:“这位戴面具的怪人何必如此慌张?若没有做过亏心事,为何旁人在你背后说话,就吓成这付模样?”
  仔细打量了面前的穷酸书生,武论尊丝毫感受不到这人的修为深浅。也算他见识广阔,当下穏了穏自个儿的心情、故作轻松的问道:“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在下姓清名风臣,乃是一介书生而已。”
  “喔!”
  眉头一扬,武论尊故意再问:“这里荒郊野外的,书生在此所为何事?”
  清风臣笑道:“尊驾不也在这荒郊野外,竟干些胡说八道的想法,不是么?难道尊驾与一些当朝的官员相同存在着:只许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的观念?”
  迳自找了一颗大石坐了下来,清风臣伸了个懒腰道:“暗地扶植第一门阀做为你未来野心实现的傀儡王朝,并屡次勾结外姓势力亦欲将大汉的江山易手,这一切的所做所为,还不是为了你自己。大将军到现在,还不明白生命的可贵?当日张良违背对高祖皇帝的誓言、利用‘七星转世阵’为大将军续命。如今,大将军过了几百年仍无法看透权力这般身外物么?”
  武论尊曾几何时泄露过自己便是韩信的真实身份,他听闻清风臣所言为之一震,随即有些口吃的问道:“你……你究竟是谁?为何知晓老夫便是韩信的真实身份?”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大将军完全辜负了当日张良冒险为你续命的风险,如果当时高祖皇帝知晓,你又怎么可能会站在这里做白日梦!”
  提及高祖皇帝刘邦,原本面露错愕的武论尊却变了歹毒的神情。他无视清风臣的继续眺望洛阳城道:“那又如何,反正都已经成为过去之事。当日老夫不也承诺他将为其汉室后代完成两次不可能的任务么?且任务早已达成,我与刘邦从此再不相欠、一笔勾消!”
  “所以……你才会特意的制了这付面具,将当年可耻的疤痕遮住啰1
  武论尊再一次狐疑的打量清风臣道:“哼!你这书生知道的可真是不少。说!是谁派不自量力的你来监视老夫?若你据实以告,说不得老夫会饶你一命。否则若由老夫出手,可真会有你受的!”
  清风臣故作害怕道:“喔!你这算是在威胁我么?但我也看你那国剧脸谱十分不快;这样吧!若我说出谁指使我来,你是否会将脸谱卸下?”
  “老夫从不与人谈条件,但如果你这穷书生没有真正将来龙去脉告诉老夫,便别想见到明日的太阳!”
  “是么?”
  清风臣缓缓立起,猛然右手长袖一挥的拍向武论尊道:“无论如何,我真看不惯你脸上的那付脸谱。取下来吧!”
  见清风臣没有预警便出手发招,但此举亦难不倒武论尊。只看他忙是震散清风臣的气劲道:“凭这三脚猫功夫,也想……”
  “凭这三脚猫的功夫,取下你武论尊面上的脸谱可谓是轻而举!”
  感觉额头一道温热的液体向鼻尖滑落,武论尊觉得脸上一凉的欲伸手去摸,却发现左边遮住五官面孔的一半脸谱落至地面,仅余右侧的脸谱遮着。令人惊讶的是,显现出来的左边脸颊上,竟然有着触目惊心的四个字痕,留在武论尊的脸上,赤红的颜色彷若才刚刚刻划上去般。
  “胯……下……懦夫!这四个字竟然还是如何的清楚。”
  勃然大怒,已然许久没有如此羞愧的感觉,武论尊再无法控制脾气的道:“你……你……是谁?”
  没有直接回答,清风臣全身突然涌出令武论尊感觉判若两人的实力、且更在暴升功力之际,脸上的五官变换成为汉高祖刘邦的模样……
  “你……你没死么?”
  刘邦如君亲临的气度因面貌的改变油然而生,他缓缓开口说道:“大将军即然没有死,朕也岂能安心抛下大汉江山离去呢?只是朕万万没有想到,过了数百年,大将军反骨的个性依然未变,这不禁令朕生出将你斩草除根的念头!”
 
 
 
 
只看该作者 36楼 发表于: 2007-12-17
第三章黑鹰之死
 
  风神武士仍旧从容离开,虽然仙族人多势众,但族中修为最高的华绢亦没有能力将他留下,身负绝世轻功的他,又怎可能会受困于一般的好手包围之下。洛阳城内适逢大变,仙族族长被不明人士袭击重伤,且那人更随后逃逸,的确震惊好不容易过着正常生活的洛阳城居民。
  炜与火龙儿两大仙族核心大将,忙下令族中好手将城内翻过来般的搜索,以免强人没有离开洛阳的藏匿于城中,施行另一个阴谋。
  庆幸的是,身中风神武士两刀的黑鹰更未当场毙命。而事实上血液里流着霸王遗族的黑鹰,其一身武艺亦算是了得。虽说两刀仍是无可避免的透体而过,但在仓促之际,凭着自己本身对危险的灵敏度,黑鹰勉强的闪过要害,以至没有当场一命呜呼。
  御冰剑一等自然不敢大声宣扬的连忙将重伤的黑鹰送回暂时修筑的寝宫,并火速召来族中医术高明的用药能手,紧急为黑鹰包扎医治。
  “情况如何?”
  望着自黑鹰床榻走出的仙族大夫,御冰剑搀扶着情绪仍无法平复的瑜儿,率先抢在所有人前问道。
  此大夫乃洛阳人士,姓吉名太,字称平。在昔日董卓仍未火烧洛阳时,便是十分著名的大夫。尔后董卓火烧洛阳、移都长安时,他为保安全的将一家大小藏于城外的农家而避过其祸。仙族军将根据地决定于此后,黑鹰久闻其名,多次拜访才决定加入仙族为人世再尽一份心力。
  吉平长的秀气,活脱脱俊俏的男子,但见他一派正气不可侵之貌,初次见到吉平的华绢一望亦不禁肃然起敬。吉平眉头微皱答道:“刀势猛且劲,行刺之人的功力定然不俗。若非族长机灵的闪开要害,这两刀早当场要了他的命了……”
  “……伤势是暂时已稳下了,不过因为刀锋重创到族长的筋脉,即使复原,族长的功力亦难恢复!”
  “可恶,我现在便领人马将洛阳四周寻一遍,定要那风神武士尝尝毒镖的滋味!”
  听完吉平的回答,廖添丁愤怒的大拍桌子,嚷嚷地叫嚣道。
  一语不发的涅槃喝止廖添丁道:“想要吵醒族长么?廖添丁你给我闭嘴!”
  常与廖添丁抬杠的御冰剑亦漠然道:“没说话没有人当你是哑巴!领一队人马?你知否凉州军随时有可能进犯洛阳?暨时不但没有找着风神武士,说不定还会吃上闷亏。”
  “哑巴?……御冰剑你再说一次,信不信我也喂几支毒镖让你吃吃!”
  御冰剑闻言不甘示弱的冷冷答道:“来啊!怕你不成!”
  廖添丁十指夹着毒镖、不住晃着的答道:“来啊!来啊!这回绝对毒死你,就算瑜儿跑来说项也不给你解药!”
  两人又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斗嘴起来,正收拾着器具的吉平徐徐开口道:“族长已经转醒,要和你们说一说话。如果你们认为不很重要,那就算我白开口了。”
  推开了黑鹰的寝宫大门,仙族一众尽可能不要发出太大声响往里面走去,华绢亦在随行之中。
  脑中仍不断的重复风神武士出手搏杀黑鹰的场景,华绢激动的心情无可言语,更开始犹豫是否该去见黑鹰,因说倒底,黑鹰会受到如此的重创,亦是自己将凶手带至洛阳才会发生。
  有些魂不守舍,在一旁与她并肩的涅槃见到,猜中了她心事的开口说:“这是你无心之过,识人不察而已。凶手并非是你,亦非你所愿意,别要太过自责。”
  “但黑鹰族长确实也是因为我的关系,才会让风神武士有机可趁。”
  “族长不是暂时没事么?在这纷乱的时代想要与群雄争霸,我想族长早已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如同风神武士所言:乱世自有乱世生存之道,今日若非是我动手杀了黑鹰,以仙族锋芒毕露之势,终会有人有着同样的想法!”
  华绢长长的叹了口气,复而答道:“无论如何,此事的确因华绢而起,不是么?”
  涅槃亦露出苦笑的不再说话。众人穿过弯曲的楼廊,在四周“不羁夜”组内高手严密的监视之下,来到了黑鹰的下榻宫殿前。
  门口守着两位华绢没有见过的面生男子,只见他们全身铠甲的持着利刃,更不约而同的望着未曾谋面的华绢。
  廖添丁见状,会意的向华绢及两人解释道:“绢军师,这两位是御冰剑特地自‘不羁夜’组中挑出千中选一的好手,左边皮肤白晳的叫做孟辅,擅于近身搏斗。右侧国字脸有两撇胡子这位,在剑术上亦有不凡的修为,名为李英溪。”
  华绢与两人颔首示意的同时,廖添丁亦向两人答道:“这位便是先前于黑色林地击败大贤良师张角,被先帝刘宏策封‘护国公主’、有‘绝美的梦幻军师’之称的华绢,绢军师。”
  “绢军师!”
  两人不苟言笑的仅是微微点头恭道,华绢一望,倒有些不知所措的还礼称是。
  一直认为是华绢害了黑鹰的瑜儿见状,冷冷开口道:“杀人凶手,有什么好招呼的!”
  被瑜儿这么一说,孟辅与李英溪双目一闪而逝的现出杀意。御冰剑感到气氛有些僵持不下,他忙向华绢解释道:“别太介意,瑜儿只是一时无法接受族长被袭击的事实。她是小孩子脾气,绢军师不要太过在乎。”
  一直没有开口的白晴此际亦忙向前搀着瑜儿,见状忙转移话题的道:“先探望族长的伤势才是首要,有什么事咱们之后再谈好么?”
  急于探望自个儿父亲的情势,瑜儿才没有继续指责华绢的打算入内。岂知,孟辅与李英溪两人竟双双举起利刃的挡在众人面前,似乎没有要让他们入内的意思。
  “做什么?让开!”
  瑜儿见状,大声斥骂的便要动手。
  孟辅持着的大刀并没有因为瑜儿开口而有放下的打算,李英溪此际答道:“公主别要误会,英溪两人只是在做应尽的责任。既然英溪与孟辅兄弟奉命把守在这里,咱们就得严加保护族长的安全。”
  御冰剑奇道:“你们俩的意思是……”
  李英溪微微颔首向这“不羁夜”的长官致意,随即答道:“既然是身负保护的重责,无论是任何人、即便是族长的至亲,只要黑鹰族长没有交待,我俩万万不能自作主张的放行。若非族长吩咐下来要见谁,我俩决不能让任何人进去!”
  “我不管你们要不要让我进去,总之谁要阻我,我便杀谁!”
  瑜儿怒火中烧,两柄藏于衣内的短刃骤然抽出,手腕一转的亮了出来便要动手。
  “公主请自重!”
  见李英溪的吓阻没有效果,一旁沉默的孟辅大刀半空挥了一挥道:“公主莫要为难下属,否则我们亦需反击自保!”
  眼看剑拔弩张的气氛再度持续升高,御冰剑不愿再节外生枝的引发不必要的冲突。但听他大喝一声的拍下瑜儿双手握着的短刃道:“瑜儿,你到底闹够了没有!”
  “御冰剑,你……”
  原已打算强行突破入内见自己父亲一面,却没料到自己的丈夫竟在众人面前大声喝止了自己、并击飞她手上的武器。瑜儿此刻双眼通红的望了众人一眼,回头跑了开来。
  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如此,华绢立下出面道:“御冰剑,你大可不必……”
  御冰剑脸色凝重的伸手制止华绢说话道:“绢军师不用太过在意,瑜儿不知好歹,到这时候还像小孩般闹脾气。族长受伤之事谁也不愿意发生,我亦明白你心里比任何人更加难过,不是么?让她自己一个人想想也好,现在首要之务,是要探望族长的伤势。”
  华绢点头的不再说话,孟辅与李英溪此时更开口道:“族长有令,要御组长、涅军师,与这位绢军师入内一见!”
  黑鹰的下榻乃是原洛阳皇城内的一幢三层高楼,御冰剑、涅槃与华绢经由孟辅两人同意之下,随即进入寝宫,且登上了楼梯。
  或者是内心胸怀天下的个性使然,当黑鹰第一次到达此处之际,便爱上了这可登高望远、将洛阳城内一览无遗的地方。不但立下决定将自己休憩之所筑于此,更把那象征皇帝的大床亦放置在三楼之处,且床头面向可瞧见洛阳城区那方向。
  沉重的呼吸声再三人踏上三楼的地板时便已听闻,黑鹰似乎因为伤重的缘故,而入眠的十分无意识。
  正当三人目下不知该是否唤醒黑鹰之际,梁上竟有一道黑影的跃至三人的跟前。
  “三位是否便是黑鹰族长口中的御冰剑、涅槃,以及华绢?”
  说话这人的体型十分魁梧,头上戴了顶用深山黑熊头骨制成的坚硬乌盔。微凸的肚子看似非常爱好杯中物,模样倒有些像华绢见过、有虎痴名号的许褚。虽见他体型如庞然大物般,但背上扛了一把足以压死任何人、似斧像锤的武器,则着实吸引三人的目光。
  不但没有引起孟辅与李英溪两人的防备,且此人身上还带有兵刃。会出现在这里,显然与黑鹰的关系十分亲密。但涅槃跟在黑鹰至少有五年之数,且仙族隐居的山谷更未见过这人,故客气问道:“这位英雄从未在仙族中见过,但见您的身法模样,莫非……你是有‘天外飞熊’之称的熊猛。”
  熊猛看来倒非常平易近人,他见涅槃望了自己的衣着便知道名号,咧嘴一笑道:“涅军师不愧为仙族内首席智谋,熊某还没自我介绍便被你猜中。没错!在下正是熊猛,‘天外飞熊’只是好事者给熊猛的称呼,不值一提!”
  御冰剑此时亦因为涅槃道出这人来历而明白的开口说:“‘天外飞熊’熊猛……熊英雄别要客气,先前黄巾贼作乱于川蜀时,熊英雄便持着兵器一人入黄巾军阵内斩杀对方头目三十余人。漫天的飞箭连熊英雄一根寒毛亦没伤到,‘天外飞熊’这般称呼可一点也不为过。只是,熊英雄何时加入了仙族,为何我与涅槃皆不知晓?”
  “因为……先前你与涅槃返回转告武……武论尊将要遣人刺杀老夫一事,所以……所以老夫才会重金请出熊猛来……来保护老夫的安全。此事实为机密,老夫没有让任何……任何人知晓。”
  四人本以为仍在沉睡中的黑鹰,有些吃力的扶着一旁的床杆缓缓坐了起来道。
  “族长!”
  “岳父大人,您没事吧!”
  “……黑鹰族长!”
  “……”
  四人忙是来到黑鹰跟前,在熊猛的搀扶下,黑鹰被安置在柔软的被褥之上。这么个折腾,只见他原本已让吉平包扎妥当的伤口,又自白帛中渗出血水来。御冰剑见了,忙喃喃自语的道:“我再去请大夫来!”
  “等……等一会儿,不用了!”
  君令如山,黑鹰往常管理仙族上下便十分严格。何况御冰剑更为黑鹰之婿,加上这层关系,倒真如其言的不敢自行离去找大夫。不过只见他口中仍犹自道:“可是……”
  黑鹰因失血过多的缘故,脸色显得十分惨白。他目光一览四人,向熊猛道:“你……你先退下吧!”
  熊猛得令,“嗖”一声的又跃上的屋顶横梁。伸手一托木柱再翻,随即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当中。
  不意料的一阵沉默,这三楼金碧辉煌的寝宫内竟没半点声响,除黑鹰强压抑的急促呼吸声,便只有房子外传来的阵阵风声与雀儿蹄叫着。
  恰巧,不知哪里飞来了一只与手臂差不多大小的鹞鹰,好奇且不惧生的停在窗棂之上,两个眼珠不停的向众人张望。
  望了一眼鹞鹰,黑鹰有感而发的说道:“看!它可多自在逍遥,既能够双翼一展的便振翅高空,不仅能俯视大地万物,亦称霸天下的飞禽……”
  复了望向三人道:“……我说么,人这一生还不如鹞鹰那般的悠闲。唉……真是人不如鸟啊!”
  眼见黑鹰脸色十分难看,想来该是重伤加上没有充份休息的原因。涅槃见状道:“族长,闲话家常的时间多的是,何必在此时……”
  没有让涅槃继续说下去,黑鹰虚弱的伸出手臂拍拍涅槃肩膀的制止道:“老夫自己身体自己知,我快没多久能活了……”
  “怎么会?吉平不是说族长所受的伤,至多会影响到功力的回复……”
  “那是老夫嘱咐吉平如此说。若非这么告诉你们,瑜儿那小娃儿会这么放过的让你们三人进来么?”
  眼眶泛着泪水,华绢还是头一遭面对与和自己像家人一般亲的同伴、且因为自己的疏失将在面前死去。她不禁别开头去,偷拭泪水的支唔道:“黑鹰族长……”
  黑鹰哈哈一笑,长声道:“适才生死存亡之际,老夫想了很多,也改变了许多看法。人生自古谁无死,就算我黑鹰终能一偿宿愿的完成天下霸业,还不是逃不过死亡这关。就算没有横尸沙场,亦会埋葬在四张木板之间。故今日若能这般安穏的死去,且还在死前见到我最信任的三人,上苍已算待我不薄了。”
  “黑鹰族长别这么说,说不得……”
  “绢军师,自当日你决定离去,老夫一直等着你回返洛阳,因为心中有件事情定得问上一问。这亦是为什么风神武士强攻之下,老夫仍未马上毙命的缘故。因为……老夫死不瞑目啊……哈……哈……”
  忍住继续滑下的泪水,华绢偷偷拭去的故作沉着道:“族长有何难解之事,华绢定将无所不言、言无不尽!”
  黑鹰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口道:“何为老夫的天下?何为老夫的霸业?如何才能千秋万载?又因什么原故可以受后人景仰?”
  似乎掌握到黑鹰心中的想法,决意无论如何定要点破黑鹰的观念。华绢顿了顿道:“人民为天下,族长内心的想法则为不世霸业。个人一己的私欲可以绵延千秋万载、至死不休,但唯有以德服人才足以受后人景仰。族长难道没瞧见西楚霸王一心建立的不世霸业,嬴政自称始皇帝而妄想大秦千秋万载,商汤与周武的后代虽然不肖,但却不足以抹灭他俩被后人的尊崇……”
  “……为了一己之霸业,而视天下为手中的禁脔,实不知天下以人为本。当日的西楚霸王虽然武功盖世、名震江湖,却敌不过富于心计、善用民意的汉高祖刘邦。更何况现下的黑鹰族长呢?”
  比之受到风神武士的两刀还重,黑鹰听罢华绢话语差一点没跌下床榻。御冰剑见状,忙向华绢喝道:“绢军师别再说了!”
  “继续……咳……继……继续,绢军师此段说明字字珠玑,尽管老夫行将就木,仍恨不得向阎王讨点时间多向绢军师请奕!”
  为免黑鹰的病情加速恶化,华绢更瞥见涅槃暗下示意自己别要再说下去。她亦清楚自己对黑鹰的认知仅止于此,故答道:“华绢能说的就这么多,实在没有其他的了。”
  眼光慢慢涣散,黑鹰不停喘气的努力开口道:“先祖西楚霸王项羽是何等的英雄人物,黑鹰岂能与之比拟。只是……历代的祖训岂能违背……”
  “族长,缘属天定、份乃人为,凡事岂能逆天而行,一切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双目再睁,黑鹰仿佛因为华绢这席而重新活了起来般,道:“好一个顺其自然!那……绢军师是否能够告诉老夫,项氏一族有否机会重振霸王帝业风采?”
  “这……”
  看出华绢的犹豫,黑鹰见御冰剑与涅槃皆向华绢频频使着眼色,故续道:“别要顾忌、别要受任何人的影响,老夫希望在往生之前,能够听到真实的回答,并非善意的安慰。绢军师,但说无妨!”
  御冰剑见黑鹰极力鼓吹华绢,担心她会毫无忌惮的脱口说出什么更刺激黑鹰的话,才要开口打断。却见一旁的涅槃插话说道:“冰剑,算了吧!就完成族长最后的心愿,别要拦阻了。”
  黑鹰一听,向两人露出强装的微笑表示嘉许道:“你俩不愧为老夫极为重视的左右手,只可惜老夫再无法与你俩骋驰沙场、笑谈天下。冰剑,瑜儿是老夫唯一挂念不下的,希望你珍之重之?”
  御冰剑内心一阵黯淡,黑鹰如此开口,等若明白咽气就在瞬间。鼻头一酸,忍住答道:“岳父之言,冰剑终生谨记在心。我会好好照顾瑜儿,让她不受一点伤害。”
  “好!男子汉一言九鼎,希望冰剑别忘了今次所言。”
  将目光转回华绢,黑鹰续道:“绢军师仍未回答老夫的问题?说吧!老夫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深深地吸了口气,华绢不由得瞧向仍伫立窗棂的鹞鹰。随即尝试着淡然的开口道:“唉……族长想要重振项氏遗愿的希望,终究是一场梦。因无论将来仙族会否发生任何有利的过程与奇迹,充其量不过是历史上一毫不起眼的过客。”
  “嘿!”
  脑中思索着如何说明,才不会让重创的黑鹰受到更严重的打击。她眉头一皱的续道:“北方原最有希望争霸的董卓已死,虽然凉州军仍掌握长安及兵力上优势,但此次内閧早令他们元气大伤,更何况李傕与张绣等人彼此再无顾忌的勾心斗角,未来将不再是诸阀最大的威胁。”
  抖了抖两袖,华绢再分析道:“与董卓相同、体内流有羌族血液的马腾,承继着当年名震西域的马援将军威望下,将与韩遂在凉州大有作为,但……仅止于此。”
  “那……目下在北方声势最盛的袁阀、夏侯阀,以及公孙世家呢?”
  听到黑鹰如此询问,华绢不禁摇了摇头的暗自叹息。虽说自己因为黑鹰即将逝世而透露了许多将来才会发生的历史,但见黑鹰口中的意思,似乎仍不死心的想要为仙族找出一线争霸的机会。
  文评皇当日的告诫仍在耳际旋绕,因他已非常明白的回答华绢,过去的历史无论怎么变换已无法更改的事实,而这便代表任何想要逆天的野心家,终要落得族灭人亡的结果。
  一想到这里,为了挽救仙族被灭亡的命运,华绢此刻再顾不得所说的话语是否会影响黑鹰的伤势。她正色道:“第一袁阀与第二夏侯阀的确在北方有着举足轻重的地方,公孙世家现下虽然看来十足风光,与袁阀两军彼此驻兵界桥颇具王者之姿,但华绢认为不过是强弩之末而已,尽管袁阀不是未来北方名符其实的真命天子,却也确实耀武扬威了一阵子。袁绍与袁术这两兄弟,甚至先后皆有自立为帝的打算……”“……但这毕竟只是昙花一现,这两个利欲薰心、野心大过天下的兄弟终还是不得好死,双双接连以郁闷病死收场。”
  “……所以,北方最后会是掌握在夏侯阀的手中!”
  华绢点了点头道:“没错!依目下的情势看来,仙族虽然地处天下最精华的地区,但实则更是北方诸阀争相夺取的地盘。洛阳兵力约莫五万余,尽管加上原根据地留保守的仙族旧部,亦不会超过六万。要以六万兵马来拒来势汹汹、逾十万的凉州军,难度已非常之高,何况洛阳右侧仍有公孙世家、第一袁阀及夏侯阀这般一等一的势力。在没有任何外援与兵力的支持下,仙族的前途堪虑!”
  黑鹰此刻终算明白华绢一意坚持仙族要退出角逐天下的行列,因认真的分析起来,人单势孤的仙族根本没有足够的实力可以支持与众兵阀抗衡。该说,就连坚守一个城池的能力亦是不足,虽然前些日子与公孙世家和夏侯阀签署了势力连盟,只不过,在这样的乱世又会有多大的作用!
  黑鹰长长的呼了口气,缓缓道:“老夫明白了……哈!哈!能在自己人生的最后,将所有的一切牵挂抛下,安然埋入黄土。黑鹰死而无憾……哈!哈!哈!哈!”
  三人怅然,清楚黑鹰已回光返照的走至人生的终点。涅槃沉默半响,仍是问了一个三人放在心中许久的问题,道:“族长有否未完的心愿?涅槃等三人定全力为您处理。”
  近几张不开双目,黑鹰用了最后的气力抓住华绢的手臂,向御冰剑与涅槃吐出死前的一句话道:“传我黑鹰之命,即日起,华绢继任仙族族长之位。冰剑将来与瑜儿所生的孩儿不再姓项,从今而后,再无项氏一脉!”
  “涅槃先生如何看待将要率先抵达的两万铁骑队?”
  在洛阳汉皇宫内某个已不知原为何名的殿堂,初为仙族之首的华绢,召集仙族内的核心人物讨论著联合部队即将来袭的应变措施。众人之中以涅槃最富计谋,且华绢更清楚其在阵法上的深厚知识绝非自己所及,故有此一问。
  为了哀悼黑鹰的去世,族内上下皆换上的全白服饰,身着一袭雪白长衫的涅槃看起来更为深不可测,颇有世外高人之貌。只看他抚着额头回答华绢道:“虽说铁骑队乃是军队之中最强悍的战力,不仅机动性强,且防御力更如同移动的陆上碉堡。但想要以两万之数攻下洛阳,仍是痴人梦话!”
  “既然涅军师如此说,咱们干脆趁对方先锋军未到前,也组个什么鸟骑兵,杀他个措手不及如何?”
  廖添丁一拍桌子的喝道,仿佛好似胜卷在握,联军部队已溃败般。
  涅槃饮了一盏水酒,哈哈一笑的道:“若行军打仗真如添丁所说般,那就没有什么意义啦!而我想,对方亦是要利用咱们轻敌的态度,而达到他们某个程度上的目的。事实上,涅槃倒想要听听华族长您的意见?”
  与涅槃双目交集,在其眼中瞧见了鼓励的意味。华绢明白涅槃此举是为了要让自己在仙族族中重新建立不可动摇的地位,以免不足以信服众人。
  点头的以动作回答对涅槃的感激之情,华绢脑中构思了一下的开口道:“廖大哥所言固然没错,但那仅是面前有勇无谋的对方部队。兵法有云:攻城着需两倍以上守方兵力才有胜利的打算,在粮草与用水及士气都俱全的状态之下,若敌方没有十万以上的部队硬撼洛阳,是不会有任何的胜算,想必对方该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凉州联合部队竟然只派了两万铁骑队当先锋军,定有其后着的用意,我曾与贾诩交手数次,大略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对手。若我猜的没错,两万铁骑队不过是个晃子,主要是贾诩清楚仙族情报网的完善,故意散播出来的消息!”
  御冰剑恍然大悟的道:“所以族长的意思是,联合部队来的不只两万,有可能是十万之数。因你适才谈到攻城的部队需要守方兵力的两倍以上,故十万该是没错!”
  一旁听着的涅槃摇头道:“不对!”
  “不对?哪里不对?”
  “冰剑以为凉州军与‘五斗米道’集结起来的马匹有十万之数么?没有吧!就算是马贼出身的公孙世家,顶多只有五万之数,且还并非全是良驹。何况两军更非专精于马匹上的饲养,又怎能在如此仓促的时间内,凑出十万良驹呢?所以冰剑所言实虚参半!”
  “实虚参半?”
  华绢道:“没错!以贾诩攻于心计的个性,虽说假意放出两万先锋军的消息,但事实上实际的兵力定不仅于此。不过为了时效与马匹数量因素的限制下,充其量大约是三至四万左右。”
  “三至四万……哇噻!咱们洛阳城内与近郊的马匹加起来,顶多只有一万匹之数,怎么打啊?”
  廖添丁有些咤舌的道。
  涅槃接口道:“添丁说的对!这亦是为什么贾诩有恃无恐、先遣部队到达洛阳的原因。因他算准了洛阳境内马匹匮乏的情形,且他遣铁骑队的目的并非攻城,只是为了牵制咱们得按兵不动的观看情势。待到时候大军一到,才会发到围城的总攻击!贾诩的目的并非将仙族赶出洛阳,而是打算诛杀殆尽、一个不留!”
  “这么说来,咱们此战岂不是毫无胜算?”
  御冰剑像是了解了的道:“嘿!廖添丁,咱们是否毫无胜算这倒未必。因为既然涅军师与族长都清楚目下的局势,该是想要了解一下咱们对此役的看法。而事实上,他俩想必已有应敌的妙方。”
  廖添丁狐疑有些不相信的望了御冰剑一眼,然后向华绢两人问道:“真的么?这家伙该不会骗我吧!”
  羽扇轻轻一点,涅槃微微笑道:“冰剑说的确实没错,我与族长先前便已针对此事私下商讨数回,做出最后的决定。只不过,族长仍是认为需要大伙的同意,她才肯发布出来!”
  “族长未免太过客气,您既然身为仙族的大家长,正所谓君令如山,只要您一声令下,咱们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是啊!是啊!族长本来便有‘绝美的梦幻军师’之称,可见其运筹帷幄的功力非凡。我们不过是持兵器上场杀敌的粗人,怎会对族长的见解有看法呢?当然是一致赞成啰1
  “我还不曾见过这么开明的族长,新族长的气度可真是无人能比呢!”
  仿佛忘了凉州联合部队抵城在即,仙族众人完全轻松的开始谈论著华绢过往的优异表现及令人称道的功绩,什么百年难得一见、历史上的奇筢,甚至可能是某某年代转世而来的开始猜测了起来。
  华绢闻言有些无奈,又不知该如何面对众人对自己的赞扬。正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只见涅槃悄声的移坐到自己的身畔笑道:“师尊(文评皇)曾对我说过,涅槃的最大优点不在于对国事的分析、战场上的计谋,而是人心鼓动的能力。你瞧!本来因为黑鹰族长过逝而在士气上遭受严重打击的仙族,不又因为你的出现而重振雄风了么?”
  “嗯……这也算是近日以来唯一可以高兴的好事!”
  原是想要让华绢不在挂念之前的不快,但尽管如此,涅槃仍听出华绢强颜之下的郁闷心情,涅槃见状随即问道:“是否仍陷在黑鹰族长被刺杀的阴影之中,还是面对瑜儿的不可原谅而耿耿于怀?我记得你并非这么意气消沉的人,怎么今个儿反像是一击就会破脆的纸糊娃儿?”
  “涅先生又要欺负小绢了么?当心我的斋心念不留情喔!”
  两人闲谈之际,与华绢十分交好的白晴亦是来至两人的身旁坐下道。
  华绢摇了摇头的向白晴笑了一笑。不过,经涅槃如此一问,她亦感到自己心境上的不对劲。随即将先前吕布一事及对风神武士的看法向两人倾吐,说到激动处,竟将本放在几上的一个苹果捏得成泥状。
  “……这接二连三的结果,对我来说的确十分冲击。曾经一度,我想要将自己藏在没有人认识的角落躲起来,好好的思考这个问题。吕布此人的确是不值得信任的家伙,因他本身潜在的无涯野心有可能会随时爆发,和他合作可谓是与虎谋皮,而我亦看不起他用条件交换条件的态度。现在,我其实最在意的……还是瑜儿对我的看法。”
  “真金不怕火炼。关于瑜儿,小绢就不用太过担心了。这阵子的相处,我清楚瑜儿不过是因为丧父的关系而有些情绪错乱。只要给她一点时间,相信她会回复之前的模样。至于吕布的话……”
  似笑非笑的接着白晴话语,涅槃取笑华绢道:“……至于吕布的话,古人云:英雄难过美人关,想不到美人亦难渡英雄岭。吕布武学造诣可谓名震天下,又是一个翩翩美男子,这般条件的乘龙快婿实在难找,也难怪华绢亦对他再三动心。七情六欲乃是人常情,‘族长’倒也不用太过拘束,虽然你亦是仙族第一任女族长,但若真有需要后宫俊男三千,又有何不可呢?”
  被人说中心事,华绢脸皮拉不下的假意愠怒道:“嘿!涅先生再胡说八道,我便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找你开一下刀,恰巧打扫的王妈这两天工作繁忙到无法分身照顾马匹,便将你贬到马房去打扫马儿的排泄物如何?”
  “那可不好!”
  “咦!”
  望着难得开玩笑、且投反对票的白晴,只听她接着说道:“若涅军师照料马匹一个不闪神,说不得害死那些可爱的马儿。依我看来,还不如要他在凉州联合部队攻城的时候,充当最前面突袭的步兵,以振士气!”
  涅槃露出“你娘脚好”的神情,笑骂道:“要我当步兵可以,但白晴你可得做我的人肉盾牌才行!”
  “哈!哈!哈!哈!”
  因为涅槃与白晴两人的连手搞笑,终于让华绢一扫心中的阴霾。但见她顿了顿的续道:“玩笑可以随便说说!可是咱们定得商讨出如何在凉州先锋军到来时,杀他个措手不及,并且随即退却杏花村、弃守洛阳的打算!”
  万马奔腾,真是名符其实的万马奔腾。洛阳城西约十余里之处,为数逾三万的骑兵队正连夜不休的急驰着赶往洛阳城。
  这队骑兵人人身披重甲,个个体格彯悍、精神抖擞,弓箭刀剑齐备的置于马鞍两侧,足见事前准备之完善。
  这批骑兵部队,乃是凉州军与“五斗米道”,及先前投效凉州军麾下、原吕布军中,挑选出来最精锐的重铠骑队,数量共计三万七千八百二十一名,为目前联合部队中,最具移动力及战力的一支劲旅。
  领军的统帅正是有“枪王”之称的张绣,只见他一人一骑的策马在大军最前方,出名兵刃“霸王枪”置于马鞍旁、以皮革长绳牢牢固定。
  随伴在侧的,是一车建构坚固的四骑马车,外框用以生铁铺设的可抵御任何强弩的偷袭,显见车内有着十分重要的人物。而驾御马车的,正是后来才加入凉州军、目下亦为影子军团一员的周仓。
  张绣的心情显然不太开心,只见他一脸深沉的伸手抽起“霸王枪”,用着枪托敲了数下身旁齐驰的马车车厢道:“还要继续前进么?咱们部队都进军一天一夜了。若再不休息,怕没到洛阳,所有的马匹都累毙当场!”
  马车一侧的窗棂“依啊”被推了开来,凉州军目下的首席军师果然端坐在内,只看他好整以暇的淡然道:“主公别要急躁好么?小不忍则乱大谋,咱们好不容易就要完成平定长安与洛阳的大计,如果在这当头出了岔子,就前功尽弃了。”
  “前功尽弃!前功尽弃!我倒瞧不出有什么前功,又如何会有尽弃的可能?至于贾诩你说的大计,是指让李傕这老狐狸当上凉州军的统帅么?提到这老狐狸我便一肚子气,不过是因为敬老尊贤的瞧在济叔的面子上,将凉州军统帅之位让与他。否则,一只来自西凉的土猴子,怎可能有机会登上号令三军的统帅!呸!他竟真以为自个儿的魅力惊人,还对我指使来指使去的,更要我领着骑兵队打头阵的为他效力1
  贾诩道:“主公难道没听说过,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么?李傕的风光不过是暂时的,主公要看的是长远的未来啊!主公相信贾诩好么?”
  哼了一声,尽管张绣对李傕目下成为凉州军统帅颇有微言,但贾诩所说的一字一句他依旧言听计从。只见他老大不爽的将“霸王枪”再插入一旁的马鞍,不再答话的指挥骑兵队继续前行。
  见到如此,贾诩复而将窗棂合上,此际一道无俦霸气的男声竟自车内发出道:“阿诩手无寸铁,亦无掌兵之实,但却将张绣治的服服贴贴。也难怪当年与文兄提及阿诩时,文兄多次称赞你的谋略决不在李儒之下,将来的发展更无可限量。老夫当时还不肯相信,今日一见,果然令老夫大开眼界。”
  贾诩仿佛没什么心情起伏,微微笑答道:“师伯过奖了!贾诩是因为受到主公的看重,才会有如此快意的发展舞台。说倒底,若没有主公的知遇之恩,怎会有今日的贾诩!”
  “说的好!好一个知恩图报的年轻人,‘文氏五秀’该要以你为首才对。当初,文兄怎么会决定是那个短命的李儒呢?”
  谦笑一声,贾诩接口道:“李师兄、司马师兄、田师兄与庞师兄,四人各有所长、互有专精。贾诩习的不过是皮毛之术,甚至连师尊一成都不到,怎敢自以为了得呢?”
  “……何况庞师兄的侄字辈中,更出了个不世的奇才。师尊当日一见,更赐‘凤雏’二字。”
  那人奇道:“不世的奇才?难得文兄如此的称道,这人该非寻常。他姓啥名啥?”
  “庞统!此人学富五车、辩才无碍,贾诩曾与其会面,真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自叹不如啊!”
  “嗯……此话之后再作讨论。阿诩,你仍未回答我之前与你会面时,所提出的问题?”
  “贾诩不明白师伯的意思?”
  那人微微一楞,随即像强忍怒气般的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语。老夫先前因为你师兄李儒从中牵线的缘故,与凉州军达成合作上的共识。北方的东边,由老夫一手扶植的傀儡袁阀来控制当地的势力,令凉州军与‘五斗米道’可以顺利的拿回长安与洛阳而不受阻碍。如今长安已回归凉州军管辖之下,而洛阳的仙族亦不堪一击,那是否代表凉州军的目的已经达成,该要实践先前承诺老夫的条件?”
  “喔!原来是这回事,师伯直接开口不就成了么?只是,贾诩在凉州军中,美其名是首席军师。但事实上却无真正掌权的能力,是故李师兄曾允诺师伯的此事,贾诩还得请示上级才行!”
  “嘿!请示上级,好一个请示上级,好大的胆子!”
  “唔……”
  那人不怀好意反覆喃喃自语的同时,尽管贾诩早已提防着对方会突下杀着。却仍旧冷不防的被掐住脖子。
  只需要微微施力,贾诩便会立毙当场,眼前一黑,就快要去见閰王的同时。却听贾诩因为没了空气而涨红着脸、努力的开口说道:“杀了……阿诩,对……对师伯您绝对没有好处的啊?”
  “哼!”
  那人长袖一振的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不发一语的似要瞧贾诩如何解释。
  重新得以呼吸到新鲜空气,贾诩不自觉的猛然多吸了几口。他低头干咳了几下后,随即开口道:“若贾诩在此地猝死,师伯定要付出沉重代价。甚至,再无机会及实力对付仙族!”
  那人一闪诡异的目光,盯的贾诩背脊发寒,只听他毫不在乎贾诩这威胁口吻的道:“听师侄这么说来,该是有十分有利的条件持在手中,所以才胆敢与老夫谈判啰1
  明白对面的这人实力非同小可,即便自己大声喊叫的引起周仓与张绣的来援亦是无用。他不自觉的降低了姿态道:“阿诩怎敢与师伯谈判什么呢?只是这事之中的曲折,师伯并不知晓,贾诩是想替师伯分析分析!”
  “喔!那你便说来听听吧!但切莫忘了自己的一条性命是掌握在老夫手中,暨时老夫要你求生不能、求死不能也行!”
  贾诩眼中杀意一闪即逝,恭敬的问道:“师伯是否知晓仙族族长黑鹰已死?”
  “什么!?是何人动的手?”
  故意装出茫然的模样,贾诩狐疑道:“咦!不是师伯先前下令动的手么?且也唯有师伯如此强横的实力,才能在洛阳来去穿梭自如、视仙族‘不羁夜’高手如草芥,将黑鹰于洛阳的‘亿客坊’二楼击杀。”
  原来,马车中的此人,便是先前曾与李儒私下秘密协议的武论尊。他原与李儒商讨了互利共惠的内容,且放心的先行离开、远赴冀州,为目下与公孙世家征战、未来自个儿的傀儡皇帝袁绍布下一劳永役的计谋。
  本以为西面的计划该顺利进行,以李儒才智过人的能力,定可以反将王允等人铲除、重掌洛阳大权。
  没想到这将计就计的办法虽是完美的实践,但却被华绢暗中救援而来的仙族高人与第二夏侯阀给破坏,董卓与李儒两人更成为此役的失败者,这着实为武论尊动怒,也亦因为如此,武论尊重新看待华绢这异世界而来的对手,才会大方的现身于司徒府邸,向华绢告知光明正大的一战。
  自己虽非是心地善良的人物,但非表示会用着下三滥的手段对付敌人。说实话,华绢的确是武论尊成名以来,第一个遇上最为头痛,却十分感兴趣的对象。以目前的绝世修为若真要杀她,除非是文评皇亲至,否则,普天之下又有哪一个人能够阻得住自己。
  只是,当惯不择手段的自己仿佛体内充满一种莫名奇妙的兴奋,或许是遇上在脑筋旗逢敌手的对象。所以,武论尊才会抛弃简单的搏杀方式,想要堂堂正正的与华绢斗智,也因为如此,与华绢达出正面宣战的协议后,才会向华绢发布,他要搏杀黑鹰的可能。
  不过,由于第一门阀与公孙世家的战事并没有想像般顺利,在袁绍领兵下的第一门阀,加上天论堂的众高手,竟仍败多胜少的无法跨越界桥以西的领域。令自己本来想先行潜入洛阳,将黑鹰首级取下的打算,暂且延后。
  “老夫虽来性喜用谋,但若真做过的事情,亦不会不承认。此事老夫的确亦是在你这里第一次听闻!”
  “这么说来,黑鹰的死与师伯完全没有关系啰!咦……这可奇怪了,普天之下又有哪个除师伯外的高手,能将黑鹰击杀?”
  听到贾诩这么一问,武论尊亦陷入一阵迷惘。身为数百年前的无敌将领,仍是想不出会是谁有如此的实力将黑鹰斩杀。若真有此人,该在江湖上赫赫有名,而不会没有存在在自个儿的脑海当中。
  记忆中能与自己匹敌,且可以入洛阳如无人之境的对象,当世该只有两人。一个是清楚自个儿并非凶手的自己,一个是更不可能有任何理由杀害黑鹰的慈悲好友文评皇。
  此事并没有困扰武论尊多久,因为,黑鹰的死对武论尊而言,不过是像捏死一只蚂蚁般的容易。是谁将他宰杀,对自己实在没有任何重要性,但唯一令他在乎的,是为何在此际贾诩会将此事当作重大事项的提出。
  “黑鹰之死,又有什么样的契机令你掌握全场局势?虽说他仍是西楚霸王之后,其名声与号召力亦是不凡,不过,若他真的死亡的话,像涅槃、华绢之流,自会紧急的接下他的领导地位,与凉州联合部队周旋!”
  贾诩点了点头,再次问道:“师伯认为,由黑鹰领军的仙族,与华绢领军的仙族,哪一个较为棘手?”
  “华绢的反应、机智,百年难得一见。虽说黑鹰拥有优良的西楚霸王血统,但不过是一介匹夫。尽管在领军之中会聆听华绢与涅槃的意见,只可惜他那深藏已久的野心早被唤起,华绢与涅槃昔日见到、言听计从的那人早不复见。是故,虽说仙族人等皆为黑鹰本来的子弟兵,但若真由华绢领军,那才是真的难对付!”
  “没错!师伯说出了一个重点。黑鹰业已在这乱世淘汰,但仙族的新族长正是华绢……”
  若有所指的瞧了武论尊一眼,贾诩明白自己的一番分析已处在此事的上风,而事实上他更掌握了一些足以令武论尊绑手绑脚的讯息。只见他徐徐续道:“……贾诩知晓师伯在冀州支持的第一门阀,现下正与塞北新的势力‘公孙世家’交锋,且……不甚乐观。而这场战役将会连带影响到第一门阀与第二门阀未来的势力发展。贾诩更清楚若仙族在与凉州联合部队此战中取得胜利后,并和第二门阀再一次的连成同一战线,暨时天下大势将会不在师伯的掌控之中。”
  “嗯!”
  被贾诩说中了自己最为担心的一件事,武论尊露出难得的沉默。的确,目下公孙世家与第一门阀在界桥的战役,无论成败皆会影响第一门阀与第二夏侯阀的权力变更,尤其是甫得“青州军”而声名大噪的曹孟德,已被自己列入实现倾世霸业的最大阻力。
  与第一袁阀家世相同的第二夏侯阀,足智多谋的曹孟德便比袁绍来的更为优秀,虽然曹孟德并没有袁绍如此运道的有着长辈提携,但不可否认的,曹孟德这阵子可圈可点的表现,不但令第二夏侯阀摇摇欲坠的地基得以扎实,更让武论尊常常暗自思考是否所托非人。
  与公孙世家这战,第一袁阀是非胜不可,因这将代表着袁阀在此役中展现的超强实力无人可敌,更因为公孙世家丰富的马群资源而得以建立强大的骑兵部队。
  反之,若第一袁阀在界桥吃下败仗,那将是不可原谅的错误。因好整以暇的夏侯阀将会趁机北上,一举将士气涣散的袁阀消灭,统一北方。
  傀儡势力可以重新建置,但武论尊清楚,若夏侯阀成为北方最具影响力的兵阀之后,以他与仙族之前的关系来看,极有可能会倾力的助仙族站穏脚步,甚至将仙族纳为己用。
  所以,凉州联合军队目下的倾向对自己的棋局便十分重要,也惟有曾令华绢吃过闷亏的贾诩在凉州军之中,才可能在进攻洛阳的这场战役先淘汱掉仙族,再与自己扶植的第一门阀夹攻、踏平夏侯阀。想到如此,武论尊不由得不承认,目下的贾诩的确不能伤他半根毫毛。
  “不知师伯是否同意阿诩的话,要凉州军与师伯合作,当然无不可能。只是,双方的立场得要平等!”
  赫然听到贾诩如此目无尊长的开口,武论尊冷哼了一声,右袖气劲直击,冲往贾诩那似笑非笑的面门。
 
 
 
 
只看该作者 35楼 发表于: 2007-12-17
第二章战端又起
 
  “贾诩,真要让这个目不识丁的粗人予取予求么?若真是这样子,传到李傕他们四人那里。济叔倒是还好,但李傕他们三人定会认为我张绣难成气候,甚至开始质疑我的能力。到时候我张绣不是不用混了么?”
  不忿于白进如此嚣张的离去,算得上这群人中领袖的张绣,再忍不住的向贾诩咆哮道。
  贾诩搔了搔额头,像安慰着张绣般的徐徐道:“主公不用担心,若能够花费极少的金钱,而达到极大的收益。这千两黄金是绝对值得的!”
  “嗯……你说的可是没错,如果花这点钱便能够尽收长安、逼‘五米斗道’不敢就范的话,绝对是值得的。不过自牛辅死后,咱们凉州军便没有确认真正的统帅。现下张鲁摆明想吃定咱们为争夺统帅之位,而无暇理会长安一事,如此一来怎么会划算呢?”
  “主公,尽管这钱会到那白进的手上,只待咱们大军到达长安,与‘五斗米道’达成共识后,只怕白进这家伙没有命花!钱,还不是会回到咱们手上。”
  一直屏息以待聆听的华绢,此时不禁暗叫厉害,因贾诩所说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对凉州军……不!该说是对贾诩与张绣而言,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长安城归属问题,适当的金钱供给是值得的。当然,若能在达成目的后,将本来无法避免的开销全数收回的话,自然是非常完美的结果。
  也就是说,满脑子以为将很快地便能拥有黄金与美女的白进,事实上却不知道自己如此莽撞的公然与凉州军叫嚣,只是徒增贾诩等人杀他的决心。
  果不其然,张绣自然也明白贾诩的意思,他随即开口续问道:“不过我最在乎的是目下凉州军统帅位子,是由谁来坐?贾诩你认为谁才是最适合的人选?”
  “无论是李傕、郭氾或者是樊稠,甚至是主公的叔叔张济,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接这凉州军统帅之位,唯独主公不成1
  张绣听了有些错愕,随即露出不满表情道:“只有我不成?怎么,是我的能力不够?还是时机未到?我实在不明白贾诩你的意思?”
  “主公认为凉州军在外边的风评如何?是正面的回应,还是负面的唾弃?”
  “这……虽然我自个儿亦身在凉州军中。但坦白说,董卓创立凉州军以来,外边对咱们凉州军的风评不甚好。该这么说,若天下间对各兵阀有所评价的话,凉州军定是敬陪末座的不二选择。”
  贾诩若有所意的点了点头,接下来续问道:“既然如此,主公还想要担任这凉州军的统帅么?……暴政必亡,这个道理主公该非常清楚。就算目下凉州军的声势如日中天,但毕竟不过是昙花一现。割据幽、冀的第一门阀,与最近收编十余万青州兵的夏侯阀,为何会有水涨船高的走势?不过是‘以德服人’这几个字的实践啊!”
  “……所以我才不希望主公坐上这凉州军统帅的位子,因为即使您在短时间内占尽优势、十足风光,但这样的好日子不会长久的。”
  “可是就你所说的,我是否这辈子都没有机会漂白。因为没有人会忘却我曾是凉州军中的一员啊!”
  “此事主公大可放心!只要咱们到时候算准时机,趁凉州军再不复前之际,也效法吕布般的举起肃清逆党的旗帜,不就成了么?主公没见到吕布目前于天下间的评价有提升的趋势?别要忘了他亦曾是凉州军的首席高手!”
  如同豁然开朗般,张绣笑道:“妙计!妙计!而且如果这样做,等若不需要我自己掏腰包的先踮上黄金与美女,这等事情便可留给想要坐上凉州军统帅位子的他们去伤脑筋。不过接下来要怎么做呢?”
  狡黠的目光射向半空,吓得华绢误以为贾诩发现了她,连忙收摄心神的不敢乱动。但见贾诩沉吟了一会儿的摇了摇羽扇道:“待与‘五斗米道’谈妥了长安城之事,解决了烦人的白进以后。主公务必要唆使李傕等人趁着凉州军士气高炽,进击兵力薄弱的洛阳。假若成功,自然大大提升了凉州军于中土的势力。如果失败,主公暨时便可藉机将凉州军统帅取而代之1
  “绢军师为什么没有当下回来通知我们,否则吕布定要那自诩为‘枪王’的人,与那背叛吕布军的白进一点颜色瞧瞧!”
  “现在并非讨论此事的时候……吕将军,华绢打算在此与吕将军告辞!”
  “啊!绢军师是否因为适才吕布言语不慎,至使你心生离去之意?”
  天色微亮,华绢不知不觉听完了贾诩与张绣等人的对话已近天明。眼看着一众离去之后,华绢这才小心奕奕的移动自己身体往后退却,且在真正确认没有任何气息波动仍残留现场后,脚尖一点的忙往后方急跃。
  急着离开的原因,倒非她担心自己形踪被发觉,而是在张绣与贾诩的对话中,洛阳仙族明显的已经成为凉州军下一个攻城掠地的目标,华绢必须在最短时间内返回吕布营地向众人说明,然后再确认吕布是否愿意帮忙后、再与风神武士先赶往洛阳警告仙族,抢先做可预防的措施。
  另外,武论尊先前提及要诛杀仙族黑鹰族长一事,亦是令华绢十分烦恼的一点。尽管御冰剑与白晴等人已接获自己通知将严加保护,但深知武论尊实力的华绢倒不认为合众人之力,能够撼动武论尊一根寒毛。
  没有正面回答吕布,因他的言语中已太过明显的透露对自己的好感。她反倒是开口问道:“吕将军是否愿意协助仙族抵御凉州军呢?”
  突然露出狡黠的眼神,吕布理所当然般的回答道:“若绢军师答应维持与吕布的这等关系,吕布军自然愿意帮这个忙。所以出兵与否,就要看绢军师的意思了?”
  原来还对这俊美的男子存有一丝的感觉,说不定对方如果表现出大仁大义的态度,会增进彼此未来在一起的可能性。但没想到吕布竟会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的逼自己接受他无理的要求。
  在现代就是臭脾气一个的华绢又怎可能会答应吕布这般条件,她脸色立下变的寒如严冬,向吕布回道:“想来吕将军有另外的打算,华绢亦不敢担误吕将军的时间。华绢就此告辞!”
  随即回头向一旁已备好马匹的风神武士道:“咱们走!”
  风神武士颔首表示了解,与华绢两人一同上马准备离去。一直沉默站在吕布身侧的张辽再忍不住的道:“大哥,绢军师当日……”
  不知为何,望着风神武士与华绢并立模样,吕布心中便有气。抬手阻止张辽说下去的向华绢道:“绢军师决意如此,吕布亦无话可说,不送了!”
  扬起一抹苦笑的望了张辽一下,华绢挥鞭策马而去,临时前决裂的道:“告辞!”
  离开了吕布军,华绢与风神武士马不停蹄的往洛阳方向狂奔,两人仗着本身修为的高深,除了口渴时喝了些皮囊中的清水,倒也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在休息上。不过马匹没有两人这般的能耐,为避免因此而累毙座骑,在驰了数里的距离下,两人仍会暂作休息的让马匹保持体力。
  两日过去,眼看洛阳城就在面前,再约莫一个时辰便能到达。本来一直忐忑不安的华绢稍稍放下心中大石,自动提议在附近的一幢茶店进食、补充连日来的劳累。
  “我一直想不通你为何不答应吕布的要求。不过是交往看看么?就可以获得吕布军的全力支援,目前单就仙族在洛阳的兵力而言,若真要与凉州军交战的话,就算你有通天的技俩,胜利的机率亦微乎其微!”
  事实上,尽管自离开了吕布的营地后。华绢与风神武士马不停蹄的赶往洛阳,一路上更鲜少谈论到吕布此事。不过,虽说没有讨论到这件事,但聪明慧黠的华绢却是不断在这个问题中,反覆的询问着自己。
  路途中一直没有和自己提及吕布之事的风神武士,突然开口问了有关当日的看法,华绢咬了一半的烧饼,差点没给掉了下来。她忙将烧饼放回盘内,喝了一口凉茶,才回答道:“这又不是政治联姻,而我也并非是个可以试婚的女子,怎么可能答应嘛?”
  “吃吃饭,喝喝茶,逛逛市集而已嘛!又不是就一定得嫁给他。而且,现下当务之急是有吕布这批二万余的生力军。待洛阳仙族解围之后,你再告诉他一个无法交往的理由不就成了?”
  华绢皱眉的摇手道:“不成!不成!这等于欺骗人家的感情。姑且不论我现在对吕布的印象很差,就算是之前觉得他是一个有骨气的男子,我亦不会做这样的事情。而且……”
  “……我更讨厌欺骗别人。就算没有发生这一件事,而且我对吕布的感觉亦非常不错的情况下,也不会用试试看的心态去面对另一个人。”
  风神武士笑道:“如果和一个人交往,就非得将对方当作自己未来一辈子的对象。那岂不是很累人么?没有长期的了解与沟通,仅在第一眼见到便得决定要不要相处看看,小女孩未免太过固执了。”
  “我想,我对自己的感情有一定程度上的坚持。这并非是旁观者与我谈谈后便能够改变的事,毕竟,那不属于另外一个人的感情与未来。我便不觉得这个做法没有错!”
  “好吧!好吧!不行就不行啦……”
  望了一下周遭的天候,风神武士续道:“好像将会有一场阵雨的样子,咱们快出发吧!”
  会意的点了点头,将最后一口凉茶喝下,手脚快捷的上了业已吃饱的马匹。马鞭一挥,两人再度绝尘于官道之外。
  雷雨倾盆泻下,像是储存了一个冬天般的往洛阳洗涤而来。过往的路人匆忙的在市集穿梭着,急于往返自己的家里。回程较远的,则干脆拣了间可以烧火烘乾自己衣裳的餐馆,稍作休息的等待大雨后的天晴。
  虽说已是初春,由于洛阳城位处北方,因为地形的影响,这个时候的气温仍是低的吓人,加上突然的一阵雷雨,更使得温度骤然下降。
  客栈无疑因为此雷雨而赚了一笔小财,只见掌柜的大声吆喝几名店小二忙进忙出,又是添柴又是加菜的,更显得热闹非凡。
  此客栈名为“亿客坊”,乃是洛阳火灾之后重建的一幢客栈。由仙族十分有名的营建大师“亡羊补牢”设计规划,仙族援助黄金万两斥资而成,为仙族于洛阳城第一个族营企业。
  “亿客坊”伫立于洛阳市集的中央,为其城内的交通交错要道,俨然成为城内的重要地标,而客栈内所贩售的热炒、水酒,更成为洛阳城的名产。
  客栈内人声鼎沸,热闹异常。而在这大雨倾盆落下的同时,一男一女亦像是为遮雨般的躲了进来。
  “还有位子么?”
  进来的就是好不容易赶到了洛阳的华绢,只见她一面询问,一面双手不雅的将自己两袖濡湿的长袍拧干。身旁的风神武士或许是因为戴着斗笠的缘故,五官并没有被雨水淋湿,只见他微微站在华绢的后方,任由自己身上湿透的衣服滴下水来。
  店小二显然见过许多形形色色的江湖人,并没有对他们的特别举止与像貌感到讶异。只见他将手上的抹布一甩的披在肩上,满脸笑容的答道:“两位客倌,若是要单独的座位倒是没有了?因为今儿个这雨来的突然,来不及返家的路人都到咱们店里休息。要不!和其他几名客人挤一挤好么?”
  风神武士仍是像全凭华绢作主般的反应,华绢笑了一笑,想起之前仙族于各地客栈的暗号方式、立即将店小二的右掌拉近,并用着手指在店小二的掌心划了几划。店小二见状,脸色竟是剧变的望了一望华绢,然后结结巴巴的道:“是……是……绢军……”
  似是发觉自己不该多话,店小二恭敬的向楼上一指道:“上面有特别安排的厢房,请两位上楼休憩!”
  华绢点了点头,与风神武士随着店小二上了“亿客坊”的二楼。“亿客坊”是座高两层楼的客栈。主要功能是提供路人休憩、饮食的一家商行,并没有准备厢房供旅客休息,而店小二所谓的二楼,事实上只供仙族族人自个儿使用,并未开放给一般的食客。
  华绢才步上“亿客坊”的二楼,没料到映入她眼帘的景象,竟是可俯视整个洛阳城的美景,搭配着此时的一阵急雨,半空中就像是布满了白雾般。整个洛阳宛若梦幻仙境之貌。
  店小二一见华绢这般反应,忙在旁边解释道:“先前因为董卓火烧洛阳的缘故,城中所多高楼因此而付之一炬。所以尽管‘亿客坊’楼不过二,但却已算得上城内的最高建筑了。”
  “是否为亡羊补牢大哥设计的?”
  店小二兴奋的道:“还是绢……您厉害,这样短的时间内,能够重建出如此的房舍,只有亡羊先生能够办得到!”
  眼见两人身上的雨水依旧不停的滴落,店小二见状拍了自个儿的额头道:“见到闻言已久的您,小的都忘了准备干净的毛巾让您擦脸……两位请稍坐一下,小的马上下去交待!”
  “喂!”
  也不华绢的回答,店小二就这么蹦蹦跳跳的跑了下楼。一旁都没有开口的风神武士待那店小二离开、终于说话的道:“想不到华绢你在洛阳小有名气的嘛!”
  华绢不以为意的答道:“当日我也曾为仙族卖命,连小命都差点丢了。你说,他们会不记得我么?”
  闲话的同时,似客栈早做准备的如流水般送上各式佳肴与水酒,另外更有干净毛巾与新颖的女子服饰要给华绢更换。
  个性偏向男子的华绢倒也不以为意的任由干净衣服放着,举着筷子拚命夹着盘内的佳肴往嘴里塞的,吃得啧啧称奇!
  一旁望着这女孩离谱的模样,风神武士笑道:“看你这样的吃法,很难想像仙族人等将你敬若神明!”
  “谁规定女孩吃样一定要文雅?你们这群自以为是的大男人!哇!好鲜的鱼汤啊……”
  伸手用调羹舀了一碗香气四溢的鲜汤,华绢目光全注视着碗里物答道。
  还没来得及将鲜汤喝下,华绢冷不防的被发声那人抱了个满怀,在确认这人胸前有两团柔软双峰后,她暗叫好险的没被异性占了便宜。认出这人是瑜儿的同时,只听瑜儿哽咽的道:“小绢!真的是你!”
  “……你总算是回来了啦!”
  才脱离了这个人的怀抱,左边又是另一个扑了上来的说道。而华绢见状终打消了继续进食的念头,好整以暇的望着来人。
  “绢军师真的回来了!”
  “是啊!是啊!”
  “那可真值得大醉一夜的庆祝一下!”
  眼看一个个仙族昔日战友笑谈风声的步上了二楼,御冰剑与火龙儿等人都在之中,连平日甚少出现的炜大哥与不苟言笑的涅槃,亦是笑吟吟的走在最后面。这时的华绢忽然想到当日与白晴跌落陷阱后、遇上仙族族人的情景。
  再一次见到亦师亦友的众人、且身上还沾满了雨水,显然是因为店小二的通报从别处赶来。没想到自己这趟冒险之旅后,竟又重新的回到洛阳,而仙族人等仍将自己视为他们心中的重要人物,华绢眼眶不禁有些湿濡的道:“好久不见了,大家都好么?”
  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的廖添丁,用以一贯的大嗓门笑道:“好!好!当然好!这会儿瞧见绢军师回来,大家心情更好了!”
  廖添丁这么一说,令众人闻之轰堂大笑,也令本来感动想要哭的华绢,止住了眼泪。
  闲话家常片刻,华绢更向大伙介绍了一下风神武士。御冰剑等人索性唤了仙族部众重新备妥酒菜,一众便各自坐下的吃喝起来。
  酒过三巡,华绢想起凉州军准备出兵攻打洛阳一事,更有可能与“五斗米道”联军,故忙向诸位说明解释此事。
  众人听了果然再无适才开心的气氛,人人不禁感到此战的预料难测。涅槃微微沉吟后,开口问道:“绢军师有否解决的方法?”
  华绢摇了摇头,道:“凉州军才攻下萦阳,且与‘五米斗道’合作的尽收洛阳等地,士气可谓如日中天,十余万的大军更具虎豹之姿。我认为,除非陈留的曹孟德愿意再一次的出兵协助,否则加上贾诩这个厉害人物,咱们真的没有任何胜算!”
  听了华绢谈及贾诩,涅槃眉头深锁的道:“贾诩……绢军师与他交手过了么?”
  明白贾诩亦是与涅槃师出同门,皆为文评皇座下出色的弟子之一。华绢若有所指的答道:“非常了得!这人是华绢多次交手以来,觉得最头痛的人物。昔日人家都说凉州军的首席军帅非李儒莫属,华绢倒认为未必。因贾诩精于策略心计的能力,比之过而无不及!”
  廖添丁几杯黄汤入肚,满脸通红的喝道:“怕什么!咱们仙族人,个个早有破釜沉舟的准备。何况绢军师独算无漏,怎么可能及不上那个叫什么贾……雨的!”
  御冰剑忙将廖添丁扶回位子道:“贾诩,不是贾雨。廖先生!你喝醉了!”
  见到廖添丁这般模样,华绢亦莞尔一笑。涅槃将话题再绕回的问道:“现下的情势,倒不知绢军师认为咱们该怎么办?”
  华绢摇了摇头道:“涅先生别再考验华绢的智商了。事实上华绢赶着回来,便是想和大家商量该怎么办?另外,之前华绢提醒冰剑大哥一事,不晓得目下如何?”
  “绢军师是指武论尊扬言要杀我黑鹰之事么?”
  御冰剑一众还来不及开口目前的状况,只听自“亿客坊”楼梯间,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回答。
  “爹!”
  “族……岳父!”
  “黑鹰族主怎么迳自出来了呢?”
  多日不见,黑鹰依旧不失皇者气度,反而霸气更盛的由数名生面孔好手陪同下,缓缓地上楼向华绢走来。
  华绢有些明白的望着适才改口为“岳父”二字的御冰剑,见瑜儿此时亦是羞赧的不敢说话,随即笑吟吟的向这一族之主答道:“恭禧族长获冰剑大哥如此的良婿!”
  黑鹰红光满面,兴奋的走至华绢跟前的与她握了握手。欣然道:“老夫时时刻刻莫不希望绢军师改变心情的重返仙族,还以为等到老夫终老亦缘悭一面,没料到才办完了冰剑与瑜儿的婚事不久,就遇上了你回来的天大喜讯。”
  见到像是自己父亲的黑鹰安然无恙,华绢心中更是一阵激动。复而感慨的答道:“只可惜华绢并没有带回好消息,反而是回来通知令大家烦恼的问题!”
  “喔!绢军师指的是凉州军将入侵洛阳一事么?绢军师切莫担心,常言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就算暨时无任何兵阀愿意援助咱们仙族,仙族亦不会这么容易就被凉州军击败的。弟兄们,我说的对么?”
  “对!”
  “看咱们如何痛宰凉州狗!”
  “杀个片甲不留!”
  “让他们知道仙族的厉害!”
  众人因为黑鹰一席话语,加上酒精的催发,个个热血沸腾起来。廖添丁忘情之余,更是唱起自编自谱的歌谣,且硬说这是仙族的族歌。整个“亿客坊”的二楼就像是被翻了过来般,乐声震天的令楼下的食客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黑鹰见着众人的士气如此高昂,笑着向华绢道:“绢军师有否见着,仙族上下目前齐心一条。只要搭配绢军队先前神算无漏的计策,又何惧凉州大军呢?”
  望着黑鹰的神情与适才的想法,不知为何,华绢竟生出从不认识此人的感受。以前的黑鹰是礼贤下士、对涅槃与自己的看法言听计从,但自从自己重返洛阳后,华绢发现黑鹰正因为得到洛阳城,及不断强大的仙族兵力,渐渐地失去了当时的态度与理念。她心里不知为何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如果有朝一日黑鹰若真得势,一统天下的话,他是否会是另一个焚烧阿房宫的西楚霸王。
  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华绢瞥见自从仙族人等全数到此为自己的归来庆祝之际,原本就不多话的风神武士,竟没有与其他人招呼的,一个人喝着闷酒。
  “风神先生,你怎么了?怎么一个人沉默的一语不发呢?”
  不在意的摇了摇头,风神武士指着适才与自己谈话的黑鹰道:“他……是否就是武论尊当日言明要搏杀的仙族族长黑鹰?”
  “没错啊!那个威风十足,正和其余人在喝酒的,就是之前武论尊说要刺杀的黑鹰族长……风神武士!”
  再次闪这一个可怕的念头,华绢大喊风神武士之际。一阵熟悉且快捷令狂风亦逊色的身影急窜毫无预警的黑鹰。
  没有人来得及预料,因为他们认为此人与华绢同伙,该是自己人。因为他们认为所有仙族族中有数高手皆在此地,该不会有任何危险。但是……不争的事实,黑白成对的奇型长刃自黑鹰后背插入的交错透出前胸,而隐藏在黑鹰之后的,竟是──风神武士。
  望着赤红如血的长刃,王世勋实在无法相信,手持这传说中的神兵“诛龙”那人,竟是早该死了几百年的汉高祖刘邦。
  自称刘邦的清风臣面容缓缓的变化宛若另外一人,他随意持著“诛龙”运劲往远处的大石一挥,只见剑劲幻化有形的成为一道虹光,一闪而逝的消失。不到片刻,被划中的那颗大石“轰隆”数声,上面半块岩石滑落至地面。
  像十分满意的抚着诛龙剑刃,刘邦徐徐开口道:“多年未开其锋,它依旧锐芒不减!”
  “这并非单方面兵器锐利之芒,尊驾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剑,实已发挥了您于剑道上的深湛修为……您……真是刘邦么?”
  再次见到刘邦展现的绝强实力,王世勋本是藐视的心态荡然无存。换之的,是本直呼其讳的更改为“尊驾”二字。
  刘邦淡然的望向王世勋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不过是吐了几个字,王世勋却觉得自己如临深渊般的找不着出路般,连呼吸都倍觉困难。
  他忙是劲转真气的护住自己体内的五脏六脯,艰难的道:“西汉至今最少也有五百余年,若你真是刘邦,又怎可能可以存活这么久?”
  “那你认为,一个人至多可以存活多久呢?五十?七十?还是一百岁?是你的学问知识不足,认为人类的生命有个终点?还是面前自诩为刘邦的人,不过是个头脑有些问题的神经病?”
  这么一连串的疑问,倒问得王世勋哑口无言。他一生因剑而生,为重振王氏一族而创立“王氏剑庄”,更希望终有一日可以遇上“诛龙剑法”的刘氏传人,与其一较剑技的高下。只是,他没有料到在满以为“诛龙剑法”早已后继无人的同时,遇见了当年的白道剑神刘邦,他更没有想到本该是一场激斗的剑击,竟成了一问一答的奇妙景象。
  的确,从古至今,没有一人能够长生不死窥豹生命的奥妙。即便是活了八百余岁的彭祖,亦是有寿终正寝的一日,故人们亦从没怀疑过,人类的生命有限。历代不少的霸主君王,亦在完成一统天下的不世帝业后,致力于长生不老药的研发。率先平复七国之乱,自诩为始皇的嬴政,更为追求长生不生而遣徐福连同三千童男童女远赴传闻的蓬莱仙岛取药,最后亦是无寂而终。
  不过刘邦此时的一番话,倒令王世勋重新进入另一个迷思当中。人,真的可以不死么?除了因为意外而死亡的人,那些自以为生命走到尽头的其他人,在咽下最后一口气的刹那,是否有其他的方法可以令他们存活下去?
  但是,若眼前的此人真是西汉高祖刘邦的话,是否便证明了有长生不死的事实?只是,要如何证明他便是西汉高祖刘邦、当年被誉为白道剑神不世高手?
  不知为何,自从刘邦表明身份之后,望着这数百年前的不世剑客,王世勋那惯用的右手竟不禁微微发抖。
  刘邦便像是了解他心情的笑道:“没错!要知晓老夫是不是个胡说八道的神经病,只要用你家传的‘怒剑八式’一试便知!不过老夫的‘诛龙剑法’一经催发便得饮血。适才你连老夫随兴的一招都接不下来,难道不怕死么?”
  内心挣扎万分,王世勋猛然点头道:“我王世勋既然生为王氏一脉,当然不能落了自个儿祖先的名号。数百年来,王氏一直苦于无法平反‘怒剑八式’不敌‘诛龙剑法’一说,故今日即使我自知修为不及数百年的你,我亦要试上一试!”
  目光中闪过一抹嘉许神情,刘邦会意的点头道:“王氏一脉有你如此骨气的传人,也算是前世修来的福份……”
  将嗡嗡作响的诛龙倒持负于背后,刘邦续道:“当日朕与被誉为‘再世剑皇’的王充交手,清楚明白‘怒剑八式’的神妙之处。王充虽仍在数招之内便败将于朕,但其对‘怒剑八式’的领悟可比你来的高深。也罢!朕便算做做好事,将不为人知、业已失传的‘真·怒剑八式’使将出来与你过招!”
  尽管明白对方的修为深不可测,但被讽仍未将家传“怒剑八式”一窥全豹的王世勋岂沉得住气。但见他豪气斗升的喝道:“王世勋尊您是当年名震天下的不世高人,但若您认为王世勋对家传‘怒剑八式’的领悟不及您,王世勋绝不认同!今日就算要王世勋客死他乡,亦要逼您使出‘诛龙剑法’!”
  抚了一抚长须,刘邦不以为意的笑道:“就算是战败了,亦没有必要死啊!这样如何?朕便将本身修为降至与你同级,若你有办法以‘怒剑八式’败下朕所使出的‘真·怒剑八式’。朕便让你一偿夙愿,再展失传已久的‘诛龙剑法’!”
  “一言为定!”【云霄阁
  “君无戏言!”
  刘邦此际索性将双目一闭,左手微向前伸的摊开五指道:“进招吧!”
  “族长!?”
  “爹!”
  “黑鹰族长?!”
  “亿客坊”二楼,仍举杯庆贺的仙族众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目光见到的事实。在惊慌失措之际,反应较快的御冰剑与白晴,已双双拔出成名兵刃斩向偷袭得手的风神武士。
  银剑、斋心念毫不犹疑的向风神武士刺来,速度之劲,决不下于危急时所施展的救命招式。
  不过,与武论尊亦有一拚之力的风神武士,又岂会将两人的剑招放在眼里。虽说两人的剑术精湛,但对风神武士而言仍不足为惧。
  只见他巧妙的将黑白双刃流水般的自黑鹰体中抽来,顺势右臂手肘往其背心一顶的撞向御冰剑与白晴。
  没算到风神武士会这么轻易的放手自己意图搏杀的对象,本全力攻向风神武士的两人不禁半途收招,狼狈不堪的一把扶住遭受重创的黑鹰、退至仙族众人的后方。
  “不羁夜”的仙族高手自然不会令风神武士再有机可趁的出手偷袭,以廖添丁为首的五人,在甚有默契的配合下,抢上的连袂进攻。
  暗器、大刀、长枪、利斧等各式各样的十八般武器如漫天飞雨的往风神武士身上招呼,激战的程度宛如提前开启了洛阳之役般。原本满是菜肴美酒的桌子,则因为发生如此剧变的散了一地。
  风神武士双刃并施,劲若蛟龙的从容应敌,不但看似随手格挡便阻下仙族一众高手的搏命攻势,且像游刃有余的在等待另一次出手必杀的机会。
  身为“疾风”副组长的何卓亦在围斗之中,受黑鹰另眼看待、十足重用的他,根本采取没命似的打法,每与风神武士近身搏斗之际,几乎是打算硬挨对方双刃、好将手上的铁爪插入对方的身体里。
  “全都退下!”
  见仙族一众皆杀红了眼,没有将自己的话语听进。华绢暗运真劲,气发丹田的再次喝道:“给我退下!”
  “啊!绢军师……”
  “绢军师,他……”
  如此施为果然有用,一旁受其他高手保护的涅槃亦出声制止道:“听绢军师的话,大伙暂且退下!”
  没了黑鹰的发号施令,仙族上下以涅槃与华绢两人唯命是从。一旁抢前抱住黑鹰的瑜儿失去理志的想要和风神武士拚命,亦被成为其夫婿的御冰剑给拦住。现下的瑜儿再不顾仪容、披头散发的骂道:“不要拦我!爹他……”
  御冰剑哪肯听从,双臂牢牢的将她抱住道:“别要冲动!涅军师与绢军师自有分寸,他们喝令咱们停手,定有他们的理由!”
  提到华绢,瑜儿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咒骂道:“自有分寸!自有分寸!是她这女人带这怪里怪气的杀人凶手回来,当然会替他说话啊!”
  “瑜儿……”
  情势骤然生变,华绢一抹苦笑的望了涅槃一眼。涅槃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的没有说话,华绢摇头的看着好整以暇的风神武士,仿佛停顿了半个世纪,才缓缓开口道:“为什么?是什么原因你要刺杀黑鹰族长?难道……难道你是武论尊的人?所以他才会向我表示,有十足把握将黑鹰族长刺杀,对不对?”
  风神武士摇了摇头,双目深遂的令人瞧不清楚他内心的想法。只听他平静的道:“华绢忘了我的工作是杀手么?只要别人给得起价钱,我便必须执行或许连自己本身亦不想做的事情。在护送你一路前往洛阳之前,便有人委托我杀了黑鹰,故我仍得毫无顾忌的搏杀他。尽管后来清楚你与仙族的交情匪浅,但杀手比任何一个江湖人亦不能失信于人,这是原则!”
  “所以即使风神先生与我曾一起联手硬撼武论尊,远走萦阳与贾诩斗智,因为这样子同甘共苦的过去,更将你当作可以推心置腹的好友。仍阻不了你打算要刺杀黑鹰族长的念头?”
  风神武士冷冷道:“华绢别要忘了我的工作,既然要成为一个出色的杀手,就必须灭绝人性、六亲不认。唉……这么说吧!刺杀黑鹰一事,早是我在没有遇上你前,便已接下的工作。而事实上我一直不晓得你与仙族人等的关系,直到长安之役爆发,你联络仙族人前去相助,我才知道这回事。”
  “可你还是下手了?”
  “诚信两字,对杀手而言是一样重要的。”
  不知是否在懊恼引狼入室,华绢摇了摇头道:“依你这么说来,若今日有人付钱给你,要风神先生来取华绢项上人头。恐怕,你该也是想也不想的就点头答应了?”
  没有正面回答,风神武士沉默一会儿的开口道:“我要走了!”
  仙族众人真以为自己听错,难道,他以为下手重创了黑鹰族长的情况下、众人更将他团团围住之际,有法子毫发未伤的安然离开么?
  个性冲动的廖添丁愤然向前一步喝道:“洛阳仙族岂容你随意来去!今日若你没将自己的命留下,别想走出洛阳大门!”
  虽然对华绢忍让有加,但并非表示风神武士是位好好先生。只见他瞧廖添丁出声恐吓,立下黑白双刃半空相互敲击的“锵”一声道:“想要将我留下,只怕你们仙族没这个本事!”
  “是么?”
  劲风扑来“钪锵”一声,风神武士警觉地回头便是一刀,阻止了对方打算出手的攻势。而与对手短兵交接的同时,风神武士更发现交手此人的实力着实不俗,定神望去之际,那人竟然就是华绢。
  因吕布重铸诛仙而感应了当年黑榜第一高手的“垓下刀歌”,不但在第一时间领悟了刀法中的奥义,华绢更自创了“写字剑招”的硬将王世勋自诩数十年的“怒剑八式”破了。
  而如今,手持诛仙的华绢,再也非当日被张角追的抱头鼠窜,或遇到武论尊仍不知所措的华绢。现下的她,背负着涉嫌引渡风神武士混入洛阳的罪名,内心仙族与风神武士之间友情的冲击,只看她持剑的手更加坚定了。
  仿佛没有料到华绢会对自己动手,风神武士颇为愕然的道:“你……”
  涌出无比的信念与懊悔,华绢判若两人的右手持剑缓缓遥指风神武士道:“无论如何,华绢仍是将风神先生当成最好的朋友之一。只是身为半个仙族人,尽管有千万个不愿意,华绢今日都必须要将你留下。除非……你说出是谁出钱请你刺杀黑鹰族长?”
  风神武士眉头一扬道:“你该知道身为杀手是不可能告诉别人雇主是谁?白晴亦曾以杀手为业,不信的话可问一问她?”
  华绢回头望向亦是持剑且站在自己右后侧的白晴,只听白晴随即点了点头道:“尽管我现在已将这个奇装怪人当作死敌,但他说的没错!小绢,为杀手的确没法子将雇主的身份告知,这远比他任务失败还来的严重!”
  “远比他任务失败还来的严重……既然如此……”
  华绢杀气暴涨,太平真劲随着诛仙洴发射向风神武士的续道:“那就一命填一命,去死吧1
  经历了大小的剑斗比试何止数十场,但目下握着这熟悉了几十年的兵刃,王世勋却顿时流了一身冷汗的没有移动半分。
  并非是察觉了对方高深莫测的修为而感到了怪异感受,而事实上王世勋自诩是个遇强则强的剑手,若对方真的妄想以本身超越自己数班的内劲逼自己屈服,王世勋定会作奋力一搏、务要与对方玉石俱焚才肯作罢。
  只是尽管明白面前这人,是近百年来硕果仅存的不世高人,且在剑道的修为更被美其名誉为“白道剑神”。但王世勋在听闻刘邦举臂开口“动手吧!”三字之际,他便感应不到刘邦的存在性。
  不是看不到、亦非摸不着,王世勋面前的这人的确是存在且具有生命。不过他却无法感觉到他的呼吸,却又发现刘邦与大地万物如此的契合投机,仿佛成为一体般。
  “这……便是拥有数百年修为的实力?还是在剑道上的登峰境界?但我又为何察觉不到一丝的危险或是压迫力?”
  王世勋心中暗忖,手中剑微微垂着指向地面的向双目未张、一派自得的刘邦接近。
  “害怕么?否则朕双目合上的已表示让招的气度,为何你仍未出手呢?”
  被刘邦开口一喝,王世勋本来神经紧绷的气势瞬间被一呼而散,但见他身法一展的忙退回原位,十足狼狈模样。
  持剑的掌心缓缓渗出汗水,王世勋闻言一怔,随即故作冷静的干笑道:“王某算得上是尊驾的晚辈,即便王氏一族长久以来将您视为不世死敌,但总该敬老尊贤的礼让尊驾先行出手才是!”
  “是么?”
  原本双目自若闭上的刘邦闻言,微微一笑的将眼睛张开,手里的一根树枝漫无目标的半空挥舞道:“王庄主真认为该敬老尊贤、让朕先出手么?”
  虽然明白刘邦的武学修为惊为天人,若没有抢攻的占上先机,此战定是必败无疑。
  只是,身为当年有“剑皇”美誉的王翦后代子孙,尽管明白自己正步入更加败劣的情势之中。不过骑虎难下,无论清楚现今凭自个儿的实力绝非面前西汉高祖刘邦的对手,但他仍想要证明“怒剑八式”绝对负其“神仙剑法”之盛名。
  刘邦说打便打,但见他徐徐向王世勋踱步而来的看似缓慢,实则捷如脱兔般的已来至王世勋左侧,树枝此际缓缓发光的看似坚如刚铁且向王世勋头颅扫来,来袭之势隐隐便是当日的“斩金破铁”。
  由这数百年前的不世剑手使来,“怒剑八式”中“斩金破铁”所呈现的威力与给人的感受便明显不同。
  “斩金破铁”此剑招,顾名思义旨在“斩”与“破”字,发招之人以两字为要义的施展,务令此招成为无坚不摧的强式。
  只不过刘邦诠释此招之际,竟会令王世勋心中产生了许多的疑惑及讶异。因瞧刘邦手上的那根树枝泛着金光的同时,王世勋才发现刘邦正以他本身的理解方式使着由“剑皇”王翦创出的“怒剑八式”。
  此举自然引起王世勋不满,因毕竟“怒剑八式”由其先祖王翦所创,若被一个外人(何况是王氏一族累世的宿敌)改变了剑意肆无忌惮的施展,那岂不等若承认了先祖在此剑法中仍有缺憾的地方么?……但王世勋不免动心,因刘邦此时所施展开来的“斩金破铁”虽不及自己催发时的强横,但仅就剑意与流畅性而言,王世勋不由地暗自赞叹:的确是无懈可击!
  虽没有本来自个儿使出“斩金破铁”时的强横,但身负数百年修为而重新诠释“斩金破铁”的刘邦仍不可小覻。王世勋拾起一旁长剑上挑,内劲相同催发的也使出“斩金破铁”迎向来敌。
  两道相同的锐利气劲眼看便要碰撞的发出巨大声响,却没料到刘邦微微一笑的哼声,只见他发出的气劲去势一转、仿佛被赋予生命的灵魂般,穿梭于王世勋的剑气周围,且向王世勋面门而来。
  “狂哮咆风?!怎么可能……就算你会怒剑八式,也没有办法将发出的剑劲转换为另一个剑招才对?”
  仓皇的撤去发了一半的斩金破铁,王世勋连忙回剑挡格的保住将可对方剑劲穿过脑袋的可能。
  “哈!哈!为何不成,招式是人所创,但武学的知识却是无止界的宽广。你没有如此的领悟力,又怎可以论所有人皆没这般天资?”
  刘邦说毕,树枝轻描淡写、看似毫不费力的便挥出“贪火急奔”,并辅以“泪天泣雨”在达至王世勋周遭时,幻化气劲为数不完的无形小剑,攻向王世勋全身大穴。
  来不及回答刘邦的话语,因刘邦再次发招的来势比之适才更为惊人。此刻的王世勋终于后悔之前答应先让刘邦出手。因将“怒剑八式”反覆习练数十年的他,根本没有发招反击的机会,而如此下去必败无疑!
  虽说是百般无奈,王世勋仍不得不催谷功力的激射“贪火急奔”护住全身。心中一念,立下藉着两股劲力相撞的反震力,向后方疾退。
  被刘邦剑气震的右手几乎握不住长剑,但却见王世勋不惊反喜,忍着虎口洴裂的痛楚,在确认彼此之间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之际。王世勋决意使出“怒剑八式”最为极强的一招──“龙吟九霄”!
  比之当日在洛阳城欲将华绢擒下那次来的杀气腾腾,王世勋如老僧入定般的似不动冥王的直视刘邦、手中长剑钉入地上的剑柄朝上且低吟细念,霎那间风云变色、颇有撼动山河的气势,只见天象异变、乌云蔽日的自云间涌出九道紫龙且直线冲向的将王世勋环抱。
  反观刘邦却不似刚才般的令人感到如入深渊,一杆树枝竟也不持着的随意往地上一丢,心情十分愉悦的道:“喔!出绝招了么?看来倒是颇有架势,也不知威力如何?”
  异常的沉静,在九道紫色龙气环绕下的王世勋缓缓抬头望向刘邦道:“威力如何,等你接下此招便知!”
  一语言毕,王世勋行功已成。此际九道紫色龙气聚而为一,于半空翻腾张牙舞爪的好不吓人。王世勋剑指一拈,回身遥指刘邦像是下了命令般,庞然大物的紫色龙气如成形般的往刘邦疾窜。
  朋友,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关系?
  是互信互助的表现?还是尔虞我诈的暗中计算?
  成谜的行踪与身世,我的确不知道风神武士这个人的来历。但瞧他使剑的技巧与其本身修为,该是在杀手界十分负有盛名的人物。而这人,竟会在我遭受武论尊袭击的同时,出手救了我……没有原因?没有理由?他更非与我周遭的同伴或朋友熟识,但却肯冒险硬撼这数百年前的成名人物──韩信!
  的确,我曾对这人深深的怀疑(坦白说,穿成这样子,不叫别人怀疑也难!)他是否为某个组织的卧底?的确,我曾不止一次的想要查出风神武士此人的身份?但皆徒劳无功,于是我亦渐渐地忘却了此事,且在经历长安之役、萦阳追击凉州军后,认为他确实是个好伙伴。
  只可惜苍天弄人,就在我觉得他是值得仙族人交往的对象、且打算为他引荐给黑鹰族长之际,他竟会出手杀了黑鹰!
  为何会如此呢?难道杀手的生涯真如他所说的灭绝人性、六亲不认么?那……我,是否能够以重铸诛仙之锋,为黑鹰族长报仇?抑或,真下得了手?
  诛仙出鞘,此下的华绢再毫无退路。眼前此人虽如同自己的伙伴,一路上更自他身上得到不少新的经验与看法,但无论如何,尽管自己亦认为思绪异于常人,也没办法理解风神武士究竟是因何原因一直要搏杀黑鹰。
  看来,惟有想办法将风神武士擒下,或将之击败,然后好好的坐下来想个法子再说。
  “华绢以为凭你目下的修为,真有资格将我宰杀么?”
  没有回答风神武士,华绢自己事自己知,在如幻境中而领悟的奇特武学,既然可以在仓促之际败了王氏剑庄庄主王世勋,华绢倒不会觉得自个儿没有胜算。心念及此,“力”字诀那贯注全劲的一撇随着诛仙斩向风神武士。
  与刘邦的绝世修为相比,华绢这剑显然未达武道之巅峰至极。不过刘邦算得上是累积了数百年深湛功力的“怪人”,华绢想要在一时三刻便达到他这般的修为亦不可能。但若风神武士真把面前用着自己不曾看过剑招、挥将而来的华绢瞧扁的话,他定亦与王世勋相同需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风神武士全神贯注的同时将左手的白色短刃收回腰际的刀鞘中,随即两手紧握黑墨长刃亦劈将而来。
  两刃交击,并没有如预期般的发出巨响,反倒只是如将铜钟放在棉被内敲击般的闷哼一声。在场修为较高的如御冰剑之流,更发觉两人并没有刀锋相交,仅是以彼此的锋面贴触而已。
  华绢此际就像再一次回到幻境般,脑中突又浮现了招式。只见她随即行招如流水白云般的惬意,在口吐“气”字的同时、剑发气芒的逼开墨刃,回腕直下的斩向风神武士持刃的右手。
  风神武士着实吃惊,他不料华绢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悟出如此匪疑所思的剑招,虽是瞧不出师承何处,但见这招式尽管稀松平常却隐含深意,再不敢大意的即时抽出才收入鞘中的白色短刃,回手一刀挡住华绢斩右臂的诛仙。
  一击未中的华绢看来并没有因为此举无功而有任何反应,她沉着的让诛仙顺势与白刃交锋后,在“拔”字声音未说毕前,身子已急速回转,右手剑更往后上挑,以特异的角度再攻风神武士。
  仅以此两招之数,风神武士已明白华绢再非当日那个被武论尊追的抱头鼠窜的女子。为免夜长梦多,风神武士清楚刺杀黑鹰的任务已经达成,此处再非久留之地,见华绢上挑此剑划来,自己再无保留的聚功横横一斩,挥出令武论尊亦十分顾忌的“狂风一字斩”!
  虽与华绢因黑鹰此事而宣告关系破裂,但风神武士亦不愿伤了她。出招的同时,他沉声道:“注意了!”
  “狂风一字斩”暴出,“亿客坊”二楼内瞬间充满了狂风咆哮,而风神武士挥招的方位,更骤然洴出白芒的将自己与仙族一众分为两半,威力之强甚至连木板搭建的地面亦飞屑漫天的破了一长条大缝。
  “绢军师小心!”
  “小心!”
  一度被质疑自己就是暗害黑鹰的始作俑者,但眼见“狂风一字斩”刀劲攻向自己,仙族众人却担忧自己的出声示警,这着实令非常难过的华绢、心中泛起了感激之情。
  知晓风神武士这招的威力,华绢自然不会傻的正面硬撼。只见她出手之际的临时收招,从容变换另一式的迎向澎湃的刀劲。
  没有想到该以什么法子退敌,但潜意识便告诉华绢,风神武士这救命一招伤不了自己。正当刀劲近几就要将自己一分为二,右手持着的诛仙便这么不自觉的挥出,且异常令华绢感到剑招的沉重。而随即自口中吐出“山”时,竟亦堪堪将“狂风一字斩”挡在身体四周三尺之外。
  “小华绢修为一日千里、判若两人,想来是风神武士小覻你了!”
  见风神武士没有继续动手,华绢倒也诛仙遥指的暂时停下攻势。只听她静静地回答道:“尽管我现下的修为已达至风神先生亦无法奈何的地步,但我亦清楚凭目前的情势而言,华绢仍没有败你的把握!”
  隔着因为“狂风一字斩”而地板破了大洞、将两方分开的“亿客坊”二楼,风神武士不禁赞道:“仙族果然是个适应力极强的组织。想必因为如此,付我酬劳的那人,才会不顾一切的执意要置黑鹰于死地。”
  眼见众人皆没有答话,或许因为华绢与他仍在交手之中,也没有任何举动。风神武士将黑白双刃回鞘于腰际道:“事与愿违,华绢莫怪我出卖了友情。乱世自有乱世生存之道,今日若非是我先动手杀了黑鹰,以仙族锋芒毕露之势,终会有人有着同样的想法!”
  顿了一顿,风神武士续道:“已走到这地步,无法再探讨是谁对谁错!华绢你既然清楚败不下我,我也没有杀你的打算,何不让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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