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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坏蛋是怎样炼成的》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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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96楼 发表于: 2007-12-19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二十七章


    萧方所说,向问天不是没考虑过,北洪门大张旗鼓的扩充实力,其势头之迅猛令人乍舌,他不是不想破坏,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向问天叹了口气,摇头道:“偷袭?恐怕很难。凭谢文东的聪明,他不会想不到我们会出这招,定然作好了准备,我们即使去了十有八九亦是无功而返。”萧方回想起自己在南京所经历的一切,忍不住激灵灵打个冷战,再无主动出击的信心,感慨万千道:“谢文东之诡诈,神鬼莫测,我们自己倒是应该作好准备,以防他的诡计。”

    向问天仰面大笑,说道:“小方,你不是被吓怕了吧。”见萧方白面一红,张嘴准备强辩,他摆摆手,正色说道:“你应该将你心中的阴影及早除去。”说完,向萧方点点头,转身走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南北双方虽都未见有大的动作,单各自皆在养精蓄锐,集结人手。台洪门的红叶不甘寂寞,大批成员涌入上海,但是他们已不象刚开始时和向问天那么亲密,更倾向保持中立的态度,任谁都能看地出来,红叶似乎对向问天的信心在减少,而采取静观之策。甚有‘弃而不舍’精神的魂组自然不会放过一切能将谢文东至于死地的机会,精锐死士分批而至,不过他们自己的处境也不好过,北洪门将他们当成死敌,而向问天对魂组一直没什么好印象,不主动为难已是不错。上海本地黑帮,只有忠义帮的动静最大,广招人力,部下回缩到总部附近,似乎握成一只拳头,随时都有击出的可能。上海暗流滚滚,表面却是异常平静,可这瞒不过明眼人的眼睛,道上的人甚至能嗅到空气中的硝烟味。

    白家的生日宴会就在这种情况下浩浩荡荡的举行了。正如白紫衣所说,上海黑帮的大哥级人物基本上都被他邀请到了,其实即使他不请,人家也自然会来,不为别的,只是看看传说中的谢文东和向问天同坐一桌的场面,也算是打开眼界了。

    晚间七点,白家。上海是寸土寸金的地方,能在繁华地带住间百坪以上的房子已算是有钱人了。不过白家似乎有意证明他别其他人更有钱,更有实力。方圆不下五百坪的三层别墅足可以证明这一点。气派两字是谢文东到后的第一反应。正座别墅贴着象牙白的瓷砖,洁如玉石,即使天色已暗,但那碧绿的房檐仍迎出荧荧月光,光彩流动,仿如液质。往近看,进两米高的黑铁院门各镶嵌一头金色的腾龙,精雕细作,栩栩如生。大门两侧,各站四名深蓝色服饰的大汉,仔细检查进进出出的人。

    谢文东身边只带了姜森和东心雷,还有几名暗组成员在其后的另一辆轿车内。东心雷透过窗户看了一会,大嘴一咧,摇头道:“白家真是怕人家不知道他有钱啊?!”姜森曾专门调查过白紫衣,又从刘波那里了解到一些消息,对白家多少有些了解,说道:“解放前,白家确实兴旺过一段时间,重轻工业皆有涉足,在上海属于龙头级家族,只是解放后,红旗一飘,白家逐渐落寞了,但白家人那种贵族的心态没有消失,生怕落于人后,被人瞧不起,所以做事才喜高调,事事拔尖。这次白紫衣将东哥和向问天一起请来,也是给别人看的,看他的面子之大。”东心雷嗤笑一声,说道:“不是他的面子大,是赶得巧了。”

    谢文东仰面无声而笑,下了车,向别墅院内走去。还没等进门,门口的大汉伸手将他拦住,机械性的说道:“请出示请贴。”

    东心雷大步上前,两米高的身躯如同一坐小山站在那里,大汉们只觉得眼前一暗,灯光被他挡得严实。他从怀中掏出请贴,递过去,说道:“和你们白家老大说,洪门的掌门大哥到了。”大汉接过请贴,打开一看,‘谢文东’三个大字映如眼中,拿贴的双手下意识颤了一下,人的名,树的影,谢文东的外表再不起身,可这北洪门大哥的身份足够压倒一切的了。大汉忙将耳机下的话筒提到嘴边,转过身,小声说道:“北洪门大哥谢文东到了。”

    大汉说完不一会,白紫衣一身白色的西装,笑容满面,后面还跟着一干人等,兴冲冲的打别墅内跑了出来。远远看去,谢文东暗中感叹一声。俗话说:要想俏,一身孝。白紫衣本人长得已够精神的了,面白如冠玉,浓眉斜飞,直插入鬓,虎目聚神,芒光四射,加上一身合体的白衣,更是飘逸非凡。若不是不欣赏他的为人,谢文东或许真会主动交这个朋友。没等他先开口,白紫衣先大张双臂,迎上前,给谢文东一个大大的拥抱。“真是不容易啊!谢老弟能在百忙中抽身,让我这棚壁生辉!”

    姜森和东心雷暗皱眉头,白紫衣的话让这两位站得比较远的人身上都酸出一层鸡皮疙瘩,二人庆幸被他抱住的不是自己,否则很可能回当场运倒。谢文东脸上一直挂着笑容,顺势亲密的拍了拍白紫衣的后背,笑呵呵道:“白兄过于客气了,即使再忙,有再大的事,也大不过白兄的生日嘛!”这话给足了白紫衣面子,乐得嘴合不拢。以当前的形势说,谢文东确实很重视自己和白紫衣的关系。在势力上,北洪门未必强过南洪门,即使加上文东会内的一干精锐,情况改变也并不大。而白家毕竟是上海的老家族,具有相当强的实力和声望,若是白家倾向向问天,谢文东想占到便宜难如蹬天。

    二人客套话还未说完,灯光一闪,路上又驶来一队轿车。车队前前后后加一起不下十余辆,清一色的黑漆奥迪,车身油光反亮,声势浩大。轿车在路边缓缓停下,车门齐开,数十人几乎在同一时间走下轿车,齐刷刷的站里两旁,这群大汉年纪都在二十七八上下,膀大腰圆,统一的白色西装,黑面皮鞋,双手背于身后,腰板挺得溜直,那股气势,威风八面。一人缓缓从中间那辆轿车走出,不到三十的年纪,也是一身白衣,身高将近一米八,相貌俊朗,浓眉大眼,狮鼻虎口,举手投足见,大将之风自然流露。谢文东和白紫衣不用看清他的长相,一见这阵势,已然知道来人是谁了。

    向问天下车后,发出爽朗的笑声,对着白紫衣笑道:“恭喜白兄,又长了一岁。”白紫衣面容一喜,故意‘苦’着脸道:“何喜之有,只是又老了一岁。”向问天哈哈一笑,转目看向一旁的谢文东,道:“多日未见,谢兄弟过得可好?”

    谢文东摇头,道:“不好。”“为什么?谢兄弟在上海安了新家,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啊!”向问天眨眨眼睛,笑呵呵的看着他。谢文东学白紫衣的模样,也是‘苦’着一张脸道:“新家?前有狼,后有虎,睡觉也难以安稳,有了新家又有何高兴?!”

    向问天瞅瞅这个,看看那个,感叹道:“你俩个家伙,本来挺不错的心情都被你们破坏了。白兄,如果没记错,今天是你的生日吧?”三人一顿,接着仰面大笑,手挽手,并肩走进别墅院内。不明内情的人看他们之间的亲密状还以为是多年的好友,实际上却是恨不得至对方于死敌的夙敌。三人表面亲热,暗中各怀鬼胎,走在一起,也是风采各异,白紫衣容貌英俊,风度翩翩,十足的富家公子哥,可和谢文东、向问天站在一起却显得不再那么突出。后者如同一团炙热燃烧的火焰,充满阳刚之气,让人看了之后不忍转目,而前者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阴柔诡异的气息,神秘似黑洞,可吞没一切的无底黑洞,寒冷之逼人心魄。三人中谢文东笑得最开心,眼睛眯成了两条线,连白紫衣都觉得奇怪,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看样子,倒象是他在过生日。只是碍于场面,他未开口询问。几人一进别墅大厅,本来还人声鼎沸的偌大房间顿时了无声息,静悄悄的连自己心跳声都能听得见。众人对向问天自然熟悉得很,可绝大部分却没见过谢文东。见新进来这位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和向问天、白紫衣并肩而站,虽然在笑,可他身上那阴冷之气仍让人心寒,心中也猜想个差不多了。

    果然,白紫衣向前跨了一步,先是清清嗓子,一指向问天,首先开口说道:“各位,洪……南洪门的当家大哥向兄我想在坐的大部分人都认识,就不用我介绍了吧?!”接着,他又一拉谢文东的胳膊,大声说道:“这位就是北洪门的掌门大哥,谢文东!”“哗……”即使心中有数,但经白紫衣的亲口肯定,下面还是传来一阵骚动声。如果把黑道比成明星圈的话,那谢文东和向问天无疑是其中的超级巨星,近几年甚至几十年,还没有谁的名头能超过这两个人。谢文东之年轻也再次成为人们议论的话题。见场下那些大哥们交头接耳,白紫衣也觉得脸上有光,在上海,能一次把南北洪门的两大巨头同时请到,恐怕只有他一个了。谢文东眼睛微微睁开,环视一周,对被人指手画脚的评论他早已习以为常,咳了一声,引起众人的注意,振声言道:“小弟谢文东,刚刚到上海,若是有得罪之处还请各位见量。”

    “啊,谢……谢先生太客气了。”下面人具是一方的大哥级人物,地头蛇未必怕过江龙,但也无得罪的必要,纷纷客气回应。谢文东闻言而笑,撇了一眼向问天,又道:“客气不敢当,以后与诸位的‘合作’倒是有可能会有的,我是东北人,不会说拐弯抹角的话,有蛋糕大家一起吃,有钱大家一起赚,这一向是我的准则。”一句话,满场的人都笑了,谁不想和南北洪门撤上关系,谁不想找到一座实力雄厚的靠山。人们对谢文东的印象霎时间有了不小的改观。

    向问天不留痕迹的贴近谢文东的耳边,笑呵呵的细声说道:“谢兄弟真是睁眼说瞎话,凭你的为人,蛋糕不会分给别人一口,钱也不会放流一分。”谢文东听后,脸上笑容不变,甚至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是笑眯眯的从牙缝中小声说道:“没办法,刚到上海,人生地不熟的,而且还有你这个虎视眈眈的强敌,如若不多拉拉人心,怎么立足?”“恩!兄弟真是越来越聪明了!”向问天由衷佩服。“没办法,你逼的。”谢文东微微挑下眉毛。二人笑眯眯的对话,下面人却看成了在窃窃私语,无不倍感惊讶,南北洪门水火不容,而两大派系的掌门大哥怎么如此亲热?难道南北洪门之间出现了缓和?

    南北不容是真,缓和要比蹬天都难。三眼此时正坐在一辆面包车内,手指轻轻敲着藏在肋下的刀身,他在等刘波的信号。三眼旁边还有李爽、任长风、灵敏等人。永胜购物商场在上海算不上最大的商场,但名气却不小,整座楼呈半圆型设计,墙壁为透明的钢槊玻璃,每逢入夜,楼内灯光齐明,亮如白昼,从外看去,整座楼体象是一发光的圆球,异常壮观。三眼等人所坐的面包车就停在商场附近的路边,远远望向霍霍生辉的大楼,三眼感叹一声,低头看了看表,往椅子上一靠道:“时间还早着呢,老刘不会这么快打来电话的,我们先休息一下。”说完,闭上眼睛假寝。灵敏不无担心道:“是不是把计划再讲一边,我怕到时万一出个差池,后果不堪设想!”三眼闭目笑道:“差池?哈哈,这个你我就不用担心了,我们能想到的,东哥早已经想到了。”任长风从椅子下拿出一卷纸,小心摊开,上面精细画着商场的平面图,他傲然一笑道:“这里平时的夜间保安只有十几号人,对付他们,哪还用什么计划?!”灵敏一皱眉,道:“如果在同一时间内将十几号人全部解决,并不简单。”
人生不如意的事很多。就让这一切顺其自然吧!
系统之家

只看该作者 297楼 发表于: 2007-12-19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三眼摇头道:“有血杀在,我们不用操心那么多,而且老刘的暗组也不是白给的。”在商场周围到底安插了多少人手,三眼自己都不是很清楚,其中北洪门占了绝大部分,但血杀和暗组的人也不少。这次谢文东算是下了狠心,利用白紫衣召开生日宴会,向问天及其手下精锐的注意力转移之机,准备大干一场,至少也要在向问天的头上烧一把火。

    北洪门的主干大多集中于此处,偏偏缺少了东心雷。他也没闲着,带着不下二百帮众,‘悄悄’进了南洪门的腹地。他的目的只有一个,转移南洪门的视线。东心雷领人刚刚进入南洪门的地盘时,已然被人家发现行踪。消息最先传到周俊那里,他一时想不出北洪门的意图,不敢大意,急忙打电话通知向问天。这时的向问天正和谢文东、白紫衣等人同坐一桌,有说有笑喝着酒,接到电话后,表情丝毫不改,平静的说道:“人不动,我不动,随机应变就好。”说完,把电话挂。

    周俊听后,心中有了数,集结帮众数百人于总部附近,同时命令其他各地的人手严阵以待,只要东心雷有个风吹草动之势,一举将其围攻歼灭。他做好准备,就等对方来攻,可东心雷似乎没有动手的打算,更象是来逛街的,左一头,右一脚,在南洪门腹地内瞎窜。谢文东算计得没错,东心雷确实起了吸引对方的作用,令南洪门无暇顾及其他,即使他明知道自己人手过度外派,本部空虚,仍然高枕无忧,在谢文东想来,上海能有实力和胆量主动攻击自己的,只有南洪门一个,可他千算万算,偏偏漏掉一个人,忠义帮的大哥博展辉。博展辉当初确实没有和北洪门硬碰硬的打算,可现在,他却有雷打不动的理由,为了他唯一儿子的一支手臂。忠义帮的总部距离鲜花酒店并不远,车开快一点的话,半个小时就能赶到。

    博展辉知道谢文东今天晚上会去参加白紫衣的生日宴会,本来他也在邀请之列,只是他却没有那个心情。早晨的时候,他就把全帮的主干召集于一处,让众人做好准备,晚间会有大的行动,他未敢将进攻北洪门的事情说出,一是怕走漏消息,二是怕下面帮众心虚。直到晚间将近九点时,博展辉才将攻击的对象公布,没给手下人犹豫的机会,说完之后直接领一干手下上了早准备好的汽车。轿车,面包车,吉普车,加在一起少说也有数十辆,每辆车内无一空座,人数少说也是也在二百以上,车队按他的指示,分披分辆的从多条大小不一的公路故意放慢速度,缓缓开往鲜花酒店。

    临行前,博展辉下了格杀令,本次行动只要死口,不留活人,虽然杀不死谢文东,至少得够让他心痛一段时间的。忠义帮的行动异常隐秘,刚开始并未引起他人的注意。谢文东有交代过刘波多‘关照’忠义帮,可后者有听没有往心里去,认为忠义帮对自己一方的威胁不大,在实力和声望上,两帮根本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他只是象征性的派出两三个人在忠义帮附近监视,也正是这两三个人发挥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一开始,这几人也没想太多,可见忠义帮的汽车一辆接着一辆望外出,终于觉得事情不太对劲,打电话向刘波报告。这位刘波正在永胜商场内打转,暗中观察内部保安的人数和所处位置。接到电话,听手下说完后,刘波想都没想,随口说道:“你管他们干什么去?我让你们是监视他们,不是管人家闲事!”刚想挂断电话,他又补充一句:“算了,你们跟上去看看热闹也好,忠义帮有如此大的动作,一定是对付劲敌,多了解黑帮间的动向也不错。”

    刘波此时做梦也想不到,他所说的忠义帮劲敌,就是他们自己。一把锋利的尖刀正准备插向他们的心脏。

    这时鲜花酒店里的人可谓是寥寥无几,晚间九点多了,客人也都散去的差不多,平时北洪门弟子和暗组、血杀的成员还能在酒店内吃吃闹闹,现在大多数人都被谢文东调派出去,酒店冷冷清清的。江琳百般无聊的坐在前台旁的沙发上,看着服务生们不时端着碟碗在面前走过,呵欠连连。以前谢文东没出现的时候,日子也是这样一天天过的,没觉得怎样,可现在谢文东冷然一离开,她反倒不适应了。虽然她和谢文东并未相识几天。五行五人这次没有参加行动,聚在大厅角落里的茶几周围,嘻嘻哈哈,有说有笑。木子不知道从哪弄来一套打色子的赌具,五人边摇色子边喝酒。

    耳边不时传来嬉笑声,江琳心烦的皱了皱眉头,看了看表,站起身,对下面酒店的领班道:“没什么客人了,准备关店吧。”

    十点一刻,永胜商厦内。客人逐渐稀少,各店铺的老板们业已分分打佯,保安人员开始在商场内巡视,提醒仍逗留的顾客离开。今天晚间的保安主管是个三十多岁的青年壮汉,身材不高,一米七出头,但体重却不小一百五,八字眉,掉梢眼,腮下稀稀拉拉有几根胡子,他坐在中控间,透过电视,可以清楚的看见商场内的大部分角落。和平时一样,本来人群熙攘的走道此时已空无一人,只不时有下面保安人员巡逻走过。他对着屏幕看了一会,拿起对讲机说道:“大家仔细点,今天上面有过交代,可别给我出漏子。”“知道啦!”不一会,对讲机传来下面人有气无力的回话。

    “靠!这个家伙,就他妈知道坐在屋里瞎指挥,能出什么漏子?!”两个负责商场门前的保安走到墙角处,其中一个骂骂咧咧的点着一根烟,蹲下身,发着牢骚。另一人笑了笑,无奈道:“没办法啊!你以为他能当上主管靠什么,听说他和上面人有关系。”“上面人?谁啊?”“这我就不知道了。”二人正说着话,对讲机又响了:“广场的人在哪,让我看看。”

    “靠他妈的!”最先说话那人将半截烟头熄灭,握在手中,快步走到广场斜上方的摄象头前晃了晃身,同时摆摆手,意思‘我在这’,然后又走回墙角,从新将烟头点着,继续抽着,看了看靠墙而站,搭拉着脑袋的同伴,说道:“妈的,真是要命,哪天我要是不想干了,非好好槌他一顿不可!”“还用等哪天吗?不如现在!”“你疯了,我现在还……”他话还没说完,只见同伴如同一根木杆一样,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他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只觉得后脖颈一痛,眼前一黑,接着什么都不知道了。

    保安缓缓到地,在他身后显露一人,浑身黑衣,身材瘦长,手中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开山刀。刚才正是他一刀把将保安击晕。如果不仔细看,很难发现墙角处还蹲着一位黑衣青年,手中拎着一把细长的唐刀,来回摇晃。二人互视一眼,点头示意,不用问,他俩正是三眼和任长风。通过刘波提供的情报,偷偷躲过监视器的摄象范围,潜入近来。

    三眼拿出手机,拨打电话,通知早已躲藏在商场内部的血杀成员开始行动,接着又给谢文东去了电话:“东哥,一切顺利。”

    谢文东手拿电话,对着向问天一举杯道:“向兄,敬你。”向问天微楞一下,毫不犹豫的拿起杯子,一饮而尽。谢文东见状,笑眯眯的既对电话另一端的三眼又象是对向问天说道:“喝酒这应该这样,再浓再烈的酒一口喝干才叫痛快。”说完,将自己杯中的酒也喝个干净,才不留痕迹的挂断电话。白紫衣见他二人有来有往,不甘寂寞的抓起酒杯,浅饮一小口道:“我可没有你们俩的酒量,再则,酒是用来品的,一口喝干固然豪放,但却无法品尝到其中的美妙。”

    “你错了!”谢文东和向问天几乎一口同声说道,二人相视一眼,仰面大笑,前者一展手,道:“你先。”向问天客气的一点头,说道:“喝酒在于心情,也在于性情,一个人的豪迈与小气,只在这一口酒中就能体现出来,谢兄弟,你说呢?”

    谢文东赞赏的一点头,笑道:“完全同意。”“我可不是小气的人啊!”白紫衣老脸一红,站起身,举杯说道:“今天各位能聚在一起,是给我白某面子,也说明了咱们道上的兄弟虽然各自独立,但还是有凝聚力的,为了我们更加闪光的道路,干!”

    “干!”一干老大们还是很给白紫衣面子的,纷纷起身撞杯,叮当之声不绝于耳。宴会掀起了一个小高潮。谢文东暗中偷笑,白紫衣为人不怎么样,但话说得挺中听。这时,一位四十岁左右中年汉子手里拿出酒瓶,摇晃着走到谢文东旁边,此人身材短粗,满面通红,一脸连毛胡子,略带醉意,瓮声瓮气说道:“谢先生,兄弟是东区一无名小卒,能认识你这样的大人物真是‘打开眼界’。”说着,大汉伸出手来。中年汉子话中有话,白紫衣见状,微楞一下,接着笑道:“张兄太过谦了,东区的‘小斧头’在上海也算是有一号的。”白紫衣所说的小斧头其实就是斧头帮,只是此斧头非彼斧头,它和J市的斧头帮虽然同名,但之间毫无联系,在中国,随便哪个城市可能都有以斧头命名的帮会,上海也不例外,一东一西,有两个斧头帮并存,道上的人习惯把西区先成立的斧头帮叫‘大斧头’,东区后来成立的则称为‘小斧头’。大小斧头同名不同派,各自独力,甚少往来。这中年汉子正是小斧头帮的老大,章回。谢文东对上海的斧头帮没什么概念,只是听刘波提起过,但叫这个名字的一般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他微然一笑,说道:“一,我不是什么大人物。二,我还没超凡到让人大开眼界的地步。”说着,他还是伸出手,和中年汉子互握一下。二人两手一结实,谢文东马上感觉从对方手中传来的压力,强劲的力道排山倒海般袭来,其力道之大,似乎能将他骨头挤碎。他眯缝的眼睛流露出一丝冷光,几乎本能的一震左手腕,金刀滑落到掌中。

    谢文东暗中长吸一口气,眼角扫过向问天,后者正笑呵呵的看向他,忍住没有发作,脸上笑容不变,默默运力回应对方。若讲蛮力,谢文东未必是张回对手,但金老爷子和那位望月阁的长老曾传授过他一些打坐养气的门路,虽只是入门心法,但用在一般人身上已经足够了。刚开始,张回还没觉得怎样,可没过多久,发觉谢文东手心开始发热,渐渐升温,只一会功夫,如果不是他自己亲眼看着,张回定然会以为自己握住的是一团火焰,烫得手掌灼痛难忍。二人握手而站,谁都没说话,状似亲密,满脸挂笑,但张回却笑得很勉强,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内衣已经被汗水阴湿了。绿豆大的汗珠子在他鬓角处‘滴答’滚落,张回忍受不住,双腿一软,站立不住,失身向谢文东身上栽去。

    谢文东手疾眼快,横臂将他揽住,笑眯眯道:“张兄,我看你喝得有点太多了吧!”张回老脸一红,扶住酒桌,稳住身子,神态从容的将手伸进裤兜内,手指早已抖成一团,整个手掌连带半截手臂,麻木得近乎没了知觉,暗中吃了大亏,但他经验老道,在面上看不出任何反常的表情,借坡下驴,张回讪笑道:“是啊是啊,上了岁数,酒才喝一点,自己觉得没问题,可身体却不行了。比不上你们年轻人,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后一句他暗有所指,同时也是诚心佩服。谢文东仰面无声哑笑,手指轻轻一勾,将金刀收回,说道:“张兄正当年,这时候说老好象还为时过早。”张回颓然一叹,对方的样子虽只象个学生,但实力却深不可测,而且言语间透出一股大气,没有一丝年少得志的飞扬跋扈,看来能成为北洪门的掌门大哥,绝非偶然,转目偷瞧一眼旁边一脸平静,悠闲自在喝酒的向问天,心中感触,有这二人在,天下谁能与之争锋,他举起酒杯,真心说道:“谢先生,敬你!”
人生不如意的事很多。就让这一切顺其自然吧!
系统之家

只看该作者 298楼 发表于: 2007-12-19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二十九章


    永胜商场内。保安头头在中控间内有吃有喝,不过他还没忘了自己的职责,不时瞄眼监视器,商场内外平静得很,连巡逻的保安都极少出现在屏幕中。他喝了一口酒,感觉门口广场的保安好象很久没出现了,拿起对讲机,喊道:“广场的人在干什么?不要偷懒!”刚说完,一穿着保安制服,低着头,双手插兜的人从监视器屏幕的右上角走出,晃了晃身,又退了回去。

    保安主管心中稍安,继续放心大胆的喝着酒。冷然间,觉得刚才那人有些不对劲,他对下面保安要求得很严格,而且在广场值班的保安他都很熟悉,在摄象头前,没人敢双手插着兜,他刚想拿起对讲机问个究竟,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惊叫。保安主管吓了一跳,急忙一转屏幕,将门外的情况放大。只见屏幕中十几个身穿黑衣的陌生人报销了门口的保安,正在向自己所在的中控间奔来。他吓得一哆嗦,几乎是从椅子上滚下来,想也没想,反手将门锁死,同时拿出电话,直接拨打到南洪门总部。

    中控间的铁门虽然解释,但挡不住以三眼为首的血杀,暗组等人,任长风一推门,见门已上锁,猛然踢出一脚,铁门发出巨大的震响声,把里面那保安主管吓得差点没把电话扔了。任长风狠踢了两脚,铁门稳丝没动,刘波一拉他衣服,拽到一旁,道:“我来!”说着,拔出早安装好削音器的手枪,对着门锁啪啪打了数枪。几颗子弹下去,门锁被打个稀碎,抬腿一脚,铁门应声而开。那保安主管刚刚接通电话,只说了一声‘永胜被偷袭’,刘波等人已经大步冲进来,一只黑洞洞的枪口顿时顶在他的脑袋上,趁他一惊之机,三眼一巴掌打飞了他手中电话,提腿踩个粉碎,同时冷冰冰道:“想活命,放老实点。”

    “你……你们要干什么?”保安主管还没见过这阵势,脸色煞白,结结巴巴问道。任长风嘿嘿一笑,手中狭长的唐刀在那人脸上划了划,猛得一挥手,刀身重重砸在保安的脑袋上,惊叫一声,保安失身跌倒,鲜血顺着额头汩汩流出。任长风笑道:“不该你问的,最好少问。现在,你可以把商场内的‘布防’撤掉了。”他所说的布防是商场内有许多地方都装有红外线监视设备,开启后若被触动,警报回直接传到南洪门的总部,同时也会引起商场内的警铃。传不传到南洪门的总部,三眼等人已经不在乎,但引起警报,倒是十分麻烦的事。保安主管听后,冷汗直流,汗水混合血水,一张圆脸快变成京戏中的花脸,他语无伦次,颤声说道:“几位大哥,我要是私自撤防,那……那,我的命也就没了,你们……”

    “我可以告诉你一点,如果你不撤防,你的命现在就会没。”三眼从刘波手中接过枪,对着保安的太阳穴,缓缓扣动扳机。

    保安甚至能听见枪内弹簧被拉紧而发出的‘咯咯’声,他感觉自己已站在了地狱的边缘,人没有不怕死的,尤其是眼睁睁看着死身在自己身上的降临,那种神经快要被绷断的感觉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至少他不能。三秒钟的时间,对于保安主管好象过了三年,他大声吼叫道:“别……别开枪,我,我按你们的意思做,别杀我!”

    三眼和任长风对视一眼,露出外人难以发觉的笑容。只是二人的笑容很快消失,各自将脑袋转到一边去。

    十点三刻,南洪门总部。接到永胜告急的电话,南洪门的弟子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也难怪,南洪门在上海啸傲风云数十载,还没有类似的情况发生过,接电话的人甚至以为对方是在开玩笑。用慌报被偷袭开玩笑是件很严重的事,接电话的大汉心中不满,又把电话回拨过去,想怒骂几句,可他所听到的只有‘嘟嘟’的茫音。这时,他才意识情况不大对,急忙拨打萧方的电话,将情况通知给他。此时萧方正关注在自己范围内四处乱窜的东心雷,猛一听电话,脸色顿变,不敢耽搁,直接将电话转给了向问天。正和谢文东、白紫衣等人有说有笑的向问天接听之后,脸上的笑容一僵,马上又恢复了正常,逼开谢文东精光四射的眼神,把头扭到一旁,小声说道:“知道是谁做的吗?”“那还用问,十有八九和谢文东脱不了干系!天哥,我现在想去救援,可家里还有个东心雷,我怕一走,他又发难,那时我们前后受阻,麻烦可大了。”萧方急得一头汗水。

    向问天拿起筷子,对着餐桌中的鱼头夹去,足足顿了五秒肿,才笑呵呵道:“你说,人重要还是物重要?”

    萧方没弄懂向问天的意思,可谢文东却明白了。向问天接电话时脸色一僵,别人或许没注意到,但却没逃过谢文东的眼睛,他心中很清楚,三眼等人偷袭永胜商场的事很可能已传到了南洪门的总部,这个电话正是总部打来的。向问天在算计对策,谢文东也同样在算计他心中的想法,当他说道‘人重要还是物重要’时,心中一惊,谢文东暗暗叫道:“老雷有危险了。”

    谢文东心中焦急,可脸上没有半点表现,反而笑容更加灿烂,他不慌不忙,拿出手机,快速拨打东心雷的电话,刚一接通,他笑眯眯的拿起酒杯,放在唇边,压低声音,说道:“什么都不要问,速撤!”说完,将手机收起,同时一仰脖,喝干杯中酒。

    向问天把头扭向一边,并未看到谢文东的小动作,白紫衣等人即使看见,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见萧方还没弄懂,向问天无力的翻翻白眼,说道:“小方,用我给你讲那个围什么救什么的成语故事吗?”

    萧方一听,恍然大悟,‘啪啪’拍了拍两下脑门,声音之大,震得向问天都直皱眉。萧方笑道:“天哥,我明白了,人手我早已经准备好了,东心雷这回是进得来可出不去了。”他挂断电话,命令手下人立刻将散在总部左右的门下弟子召集起来。

    南洪门的纪律相当严明,一声令下,上下齐动,没过五分钟,人手和车辆准备妥当。萧方命令众人上车,他自己刚刚钻进一辆轿车里,电话突然响起,接起一听,原来是南洪门东部分区头目打来的,说东心雷正领着一干手下在自己的地盘内快速向南部撤退,同时那头目还没忘自夸几句,说什么自己的手下如何具有威慑力,让北洪门第一号人物都不敢轻举妄动,无奈撤出等等。本来还兴高采烈的笑容顿时变成了苦瓜脸,萧方哪有时间听他废话,跺脚大叫道:“你个猪头,你懂什么?!不管用多少人,费多大的损失,必须把人给我拦住,听没没有,东心雷若是在我赶到之前跑了,我要你的项上人头。”

    那头目坐在沙发上悠闲得翘着二郎腿,一听他这话,差点从沙发上出溜下来,忙站起身,张大嘴巴问道:“萧……萧大哥,怎……怎么了?”“你给我少废话,快去组织人手拦住东心雷!”萧方气得还想骂他两句,又怕耽误时间,咬牙将电话挂断。

    东心雷的速度一向很快,同样,撤退的速度一般人也难以为之匹敌。东心雷悠哉的坐在车内,听着悠缓的音乐,边细着烟,边随音乐敲打节奏。他轻松,可下面人却想不通为什么好端端的一仗没打就撤走了,副驾驶座的一位三十岁不到的汉子回头问道:“雷哥,咱们就这么走了,是不是有点窝囊,最次也应该给南寇们留点纪念。”

    东心雷脑袋连晃,摇得象拨浪鼓似的,笑道:“至于就这么撤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这是东哥的意思,你有什么意异议吗?”“啊?是掌门大哥的意思啊!”大汉立刻没了精气神,转过头,小声嘟囔道:“按掌门大哥的意思做,一般不会错。”谢文东在北洪门内的声望随之势力的逐步南压而越来越高,其势头已隐约与当初金鹏鼎盛时期想抗衡,北洪门上下再无一人敢小瞧这位二十出头可能是有史以来洪门内年纪最小的一位掌门大哥。

    正说着话,车气猛然间停下来,前方慌慌张张跑来一人,东心雷见他神情焦急,心中一震,推开车门,疑问道:“怎么了?”

    “雷哥,前面道路被南洪门的人封锁住了,我们车队过不去。”那小弟一指前方急声说道。东心雷倒吸一口冷气,暗道一声好快的速度啊!他飘身下车,翘脚观望,可不是嘛,前面道路正中横放两辆大卡车,将街道堵个严严实实,卡车周围站有数十号身穿白衣,手中拿有武器的汉子。东心雷经验丰富,只看一眼已意识到南洪门的主力还没到,前放的数十人可能是临时聚集起来的乌合之众,其目的无疑是想阻止自己撤退的速度。他缓缓一握拳,对刚才那位副驾驶座的壮汉笑道:“一群虾兵蟹将!兄弟你不是想给南洪门留点‘念相’嘛,现在机会来了。”那壮汉是东心雷的副手,名叫吴常,为人脾气秉性和东心雷恰好相反,前者沉着冷静,后者暴躁喜功。副手听后咧嘴笑了,他不怕打仗,就怕无仗可大,一提手臂,拔出藏在车底下足有三尺半长的超大片刀,凌空一抡,刀身厚重挂风,呼呼做响,大跨步向前方走去。

    其他人见状,各拿武器,跟在他身后纷纷向前冲去。东心雷沉思一下,喊道:“兄弟们,速战速决!”此处是南洪门的底盘,一是人家的援兵多,而自己一方孤立,二是怕警方赶到,凭向问天与当地警察的关系,对己方及其不利。东心雷拉出开山刀,莫不做声,边缓步前行边查看附近的地形。吴常接近南洪门的人,脚步不停,边行边问道:“谁是主事的人?”

    白衣人中有一三十岁挂零,皮肤黝黑,面如锅底的汉子跨步向前,傲然说道:“我是!你是北……”他话还没说完,吴常的步伐突然变成了冲刺,瞬间赶到那黑面汉子近前,没有多余的话,抡臂就是一刀。力量决定着速度,他这一刀之力不下百余斤,其速度之快,刀刃转眼间到了对方的头顶。黑面汉子连惊呼都没来得急发出,张大嘴巴,仓促举刀招架。

    一人有备而来,一人慌忙应战,本来的二人的力气就相差悬殊,黑面汉子如何能抵挡得住对方泰山压顶的一击。只听得‘当’的一声金鸣,接着‘扑哧’一声,血光飞溅。黑面汉子大张的嘴还没有闭上,脑袋已飞出一半。吴常一刀下去,让对方连人带刀一折为二,其力量之猛可见一斑。一挥刀上的血珠,向脚下的尸体吐了口吐沫,粘着斑斑血点的面容阴森森发出狞笑,转目看向其他的南洪门弟子。南洪门一干人等没想到自己的领头人竟然没敌住对方一刀,在他的注视下,纷纷后退数步。

    吴常还没动,可下面的弟子早忍不住了,随着其中一人的举刀吼叫声,一拥而上,与南洪门的人混战在一处。双方一黑一白,本来还界限分明,现在混战一起,分不清你我。刀光霍霍生挥,血光不时暴射,仿佛快将黑色的天际染红半边。

    东心雷手持开山刀,每一次的银光闪动,总是伴随着一声惨叫,虽然对方实力不强,大多是南洪门最下层的弟子,但他手下丝毫没有留情的意思,他知道,不出以外的话南洪门真正的主力就要到了,如果他现在留情,就是对自己的无情了。

    正如他所想象的一样,萧方带领着不下二百人先头部队正疾如旋风的向此处刮来。当随着南洪门最后一个弟子落荒而逃的时候,萧方的车队也到了。他和东心雷是老冤家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萧方不只是眼红,看着遍地身穿白衣的尸体和受伤呻吟的伤者,他恨得牙根都痒痒,一张白面变得涨红,嘶声叫道:“东心雷!”
人生不如意的事很多。就让这一切顺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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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99楼 发表于: 2007-12-19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三十章


    东心雷一缩脖,看着萧方,张大眼睛道:“喊我的名就喊呗,干吗咬牙切齿的,大家都老朋友了,还……”

    萧方气得眼珠差点没冒出来,他深深吸了两口气,勉强冷静下来,一指地上的白衣人,冷声道:“这,都是你做的吧。”

    东心雷耸耸肩膀,道:“你说得不都是废话嘛,除了我之外周围还有其他的人吗?”“好好好!”萧方连连点头,道:“那你就血债血偿吧!”东心雷惊讶的一张眼睛,笑道:“我没有听错吧,手下败将,在南京你还不知道怎么跑的,竟然又在这里大放厥词,我真是服了你了……”南京的惨败是萧方一生的痛,不等东心雷说完,怒吼一声,他大手一挥,叫道:“不要放跑一条北洪门的狗!”东心雷飞腿踢倒最先冲到自己近前的南洪门弟子,仰面狂笑道:“手下败将,随死随活还不一定呢!”说完,一顿连踢带砍,四五名大汉又伤在他手下。东心雷猛一抬手,将在众人都以为他要下进攻命令时,出人意料的喊了一声:“撤!”

    不管别人的反应如何,带头转身就跑,甩开两条大长腿,绕过路中的卡车,展开了他一直不怎么擅长但到了上海却经常能用到的跑路。萧方也没想到这家伙说跑就跑,见他说话时底气十足,以为会跟自己缠斗一番,结果出人意外的跑了。

    吴常看了看奔跑中的东心雷,又瞧瞧正向自己一方冲来白压压一片的南洪门弟子,一恨心,一跺脚,感叹一声,随着东心雷跑路的方向奔去。主将都跑了,下面的人自然没了斗志,纷纷收刀,北洪门的一干人众紧随东心雷和吴常身后,一路狂跑下来。毫不容易,吴常才追上东心雷,边跑边喘息道:“雷哥,我们刚打了胜仗,跑什么啊?”

    “嘿嘿!”东心雷怪笑道:“不跑才是笨蛋呢!天知道南洪门还有多少后援没有上来,一旦缠斗起来,咱们真就象萧方说得那样,一个都别想走了。”“萧方他算个……”吴常气道:“即使对方人手不少,我也有把握把萧方擒住,到时南洪门人再多,咱们也不怕了。”东心雷摇头,道:“萧方可不是傻子,你能想到的人家可能也想到了,他能站住不动当你抓吗?别说话了,咱们这是跑路,容易岔气!”吴常又是叹了口气,赌气囊腮的默默跟着。

    当萧方组织人力将路中的大卡车推到一边时,东心雷等人已跑出老远,他一点都不担心,拉开车门,冷笑道:“我看你能跑到哪里去?!”上了车,命令手下加足马力追击。人的两条腿哪能跑过四只轱辘的汽车,不一会,东心雷隐约听见后面的马达轰鸣声。他一拍脑袋,暗暗叫道不好。这时再叫不好已然晚了,两名落在最后的北洪门弟子躲闪不及,被飞驰而来的汽车撞个正着,二人怪叫一声,向前扑出好远,可还没等站起身,无情的汽车已在他二人身上撵过去,接着又是一辆,……,等全部汽车过去,地上只剩下两滩血肉。北洪门的弟子为了闪躲汽车,纷纷避到公路靠墙壁的两侧,这样一来,速度也放缓慢,南洪门弟子纷纷从车内跑出,两伙人又战在了一处。双方人数相差无几,实力相当,打起来亦是真刀真枪你死我活的撕杀。

    东心雷见自己人都被对方缠住,急得一跺脚,他想打电话告急,可转念一考虑,还是作罢,家里已无人力,大部分人都被三眼和任长风领去偷袭永胜了,他不想让他二人分心,正想着,迎面跑来一白衣人,身高超过一米八,精瘦象根马竿,一只眼睛用快黑布遮住,东心雷看仔细之后,暗叫一声麻烦,原来这人正是南洪门的八大天王之一的独眼龙田方常。二人之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无话可说,纷纷横刀战在一处。两人各不相让,完全是硬碰硬的打发,刀刀碰撞,火星四溅,‘叮当’之声不绝于耳。论实力,田方常未必是东心雷的对手,若后者想在短时间内把他处理掉也非简单之事。东心雷心有顾及,不得不边打边分心观察周围的情况,这样一来,二人一时间倒也打个平手。

    街道上到处是撕杀的人群,一黑一白仿佛是永远不能被调和在一起的颜料,稍一接触,其中总有一方会倒地消失。吴常老远就看见在后面指手画脚、不时高声喝喊的萧方,提着他那把超大号的片刀,先是冲着萧方的方向一路小跑,等他认为已到了自己的攻击范围之后,一声断喝,速度瞬间提升,快似闪电,向萧方飞驰而来。萧方左右有不下十名南洪门的精锐做为他的护卫,见状,纷纷抽刀挡在他身前,迎击冲来的吴常。人没到,刀已经高高的举起,等吴常到了护卫近前,不管对方是谁,抡臂就是一刀。刀身本就沉重,加上他身体向前的冲力和臂膀挥舞的力量,刀身划过空气时竟然发出了狂风呼啸的声音。

    南洪门护卫见他锐不可挡,不敢大意,又不好侧身闪躲,最前方的三个人几乎同时横起刀,硬接他来势汹汹的一击。

    刀刀结实,先是一声刺人耳鼓的尖锐响声,接着传来三声惊叫,等萧方和南洪门人看清楚之后,无不在心里颤抖一下。

    原来吴常一刀砍出,硬声声把三位横刀招架、膀大腰圆的大汉凌空震飞出三米多远,躺在地上,双臂酥麻,头昏眼花,一时间爬不起来。这得有多大的力量啊?!萧方暗中吐舌,他自己也没把握能接下这一刀,抬头仔细打量对方,吴常身高中等,看不出有多粗壮,只是肩膀要比普通人宽了一些,不过,从他高挽的袖口还是看出一二,古铜色的肌肤下肌肉高高鼓起,象是一座小山,肌肉上的青筋都蹦起多高,这两条手臂能及得上小孩的小腿粗细。萧方看罢,分开众人,缓步来到吴常对面,问道:“兄弟是谁,我以前好象从没见过你。”吴常是谢文东当上北洪门掌门人后新提升起来的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他以前专职负责金鹏的安全,所以南京打得热火朝天时,他一直都呆在T市,萧方并未见过他,后来北洪门踏入上海,谢文东觉得手下可用之人甚少,向金老爷子略微一提,老爷子二话没说,拨过来一批年轻但实力雄厚的门下弟子,吴常正是其中之一。

    谢文东也及其重视此人,刚到上海,就让他做了东心雷的副手。吴常上下看了看萧方,眉头一锁,没好气道:“哪来那么多废话!”说着,臂膀一挥,片刀刮起一道旋风向萧方袭去。萧方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甚少有动手的时候,不过不动手并不代表他不会。脚下一滑,连退两步,避开对方的刀锋,同时横刀于胸前,说道:“这位兄弟,我看你是个人才,不如改投我……”

    没等他说完,吴常眼眉竖立,大嘴一咧,骂道:“我改你妈的投!”他没再给萧方说话的机会,一刀接一刀,而且速度越来越快,不下十余斤的的大片刀在他手中仿佛轻如无物。萧方左躲右闪,连说句话的空挡都没有,目光一冷,起了杀意。如此厉害的人物不能为自己方所用,那不如趁早除去。他身法一变,猛然加紧攻势,唰唰唰连斩出数刀,让吴常的攻击为之受阻。

    兵对兵,将对将,南北之间再无一人空闲,全部加入了战团。正在双方势均力敌,打个难解难分时,南洪门身后响起了汽车的鸣叫声,数十道车灯照射过来。东心雷心里一惊,连忙几挥两刀,把田方常逼退数步,伸手一遮射来的强光,聚睛细看,只见街道尽头驶来一队汽车,车的型号陌生,车牌陌生,坐在车中的人也同样陌生,东心雷整个心缩成了一团,看来南洪门的援兵还是到了!果然,萧方跳出圈外,扭头一看,仰面大笑,用刀一指远出的东心雷和眼前的吴常,傲然笑道:“主动投降吧,或许还能少吃点苦头,不然……”吴常似乎有打断别人说话的习惯,萧方话没到一半,他的刀又到了。萧方气得眼皮都直跳,可一时半会又拿他没办法。东心雷暗讨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南洪门的人越来越多,而自己孤立无援,管不了那么多,能跑多少是多少吧,用尽全力,猛然一刀劈出,硬生生将冲来的田方常磕了回去,大声叫喊道:“兄弟们,跟着我撤!”

    田方常哪里肯放过,见他要跑,拼命追去,挥舞的手中刀,喊道:“东心雷,今天你插翅难飞了!”

    南洪门的援兵还没赶到场中,街道另一头警铃大震,一闪一闪的警灯快速飞驰而来。场中所有人的脸色具是一变,特别是南洪门的弟子,面面相对,搞不懂这时候警察怎么来了。萧方脸色阴沉的难看,双眼滴溜溜乱转,不知在想什么。下面有人上前问道:“萧大哥,咱们不是已经和警察打过招呼了嘛,他们怎么……”萧方一瞪眼睛,怒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南北洪门不管如何有实力,如何嚣张,但警察既然到了,不得不收敛一些,纷纷将刀具收起藏好。东心雷长出一口气,即使被警察抓起来也比被南洪门全部围歼的好。不一会工夫,警车呼叫而至,车门一开,拥出不下数十名全副武装的警察和手持警棍盾牌的防暴武警,领头的一人是个四十多岁,留着八字胡的中年人,对一黑一白数百名如狼似虎,浑身粘血的大汉旁若无睹,走到场内中央,低头查看一番倒地的人,粗粗一点,人数不下三四十,他面容阴冷下来,转目扫向南洪门的人群中,最后目光在萧方脸上定住,淡淡说道:“萧老弟,这回做得有点过分了吧。”

    萧方只觉得中年警察眼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没放在心上,走上前,小声说道:“你们来得太快了!”

    中年警察漠然一笑,说道:“报警中心的电话都快被打暴了,我还能坐得住吗?”“该死!”萧方一拳砸在汽车的顶棚,问道:“那你的意思该怎么做?”中年警察道:“一是你们全跟我走,二是我只带走北洪门的人,但你多少也得揪出几个倒霉的,不然,交代不过去。”萧方明白的连连点头,挥手道:“不用说了,我知道!”转过头,向自己人问道:“哪位兄弟愿意去公安局喝两天茶?”刚说完,‘呼啦’一声走出一帮人,这事对于他们来说司空见惯了,去警察局和度假没什么区别,进里面有吃有喝,过不了几天上面自然有人会将他们保出。萧方拉着中年警察走到一旁,小声说道:“你们准备把北洪门这些人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该办的就得办,该惩的就得惩!”中年警察嘿嘿笑道。“恩……”萧方揉了揉下巴,说道:“下面的小兵能放可以放掉,让谢文东花钱赎出来对你们也是增加一比不小的收入,但是有两个人一定不能放跑,”他偷偷一指东心雷和吴常,又道:“好好‘斥候’这两个人!”对于萧方的指手画脚,中年警察厌烦的一皱眉,淡淡说道:“应该怎么做,我知道!”

    “恩!”萧方或许一向不把警察放在眼里惯了,没听出中年警察中的不满之意,点下头,拍拍中年警察的肩膀笑道:“回去提我向你们局长问声好,呵呵!”中年警察看了他一眼,没再搭理,转身一指北洪门的帮众,喊道:“把他们统统给我带走!”

    一声喝令,武警站成一排,盾牌抵起,一步步向前逼压,北洪门弟子见警察向自己一方涌来,纷纷扭头看向东心雷,只见后者早早的高举双手,摆出一副随便你们的模样。吴常一看,无奈的叹口气,将手中大号片刀一扔,垂头而立。下面帮众见状顿时没了斗志,纷纷举手,放弃抵抗。北洪门的人不少,足足装满十余辆警车,萧方带领一帮手下散去,时间不长,救护车也到了,医生护士收拾残局,保守估计,死伤人数在五十往上。东心雷和吴常被安置在中年警察所坐的警车里,后者拿起对讲机招呼一声,车队缓缓向南方向驶去。东心雷一楞,疑惑不解,问道:“这好象不是去公安局的方向嘛?!”
人生不如意的事很多。就让这一切顺其自然吧!
系统之家

只看该作者 300楼 发表于: 2007-12-23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三十一章


    “呵呵!”中年警察笑而未语,一路无话,等出了南洪门的势力范围,他命令车队停下,对东心雷展颜一笑道:“下车吧。”

    东心雷眉毛一挑,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环幕圆睁,问道:“你什么意思?”中年警察仰面而笑,抽出烟来,只是简单说道:“任局长是我的上司!”“哦!”东心雷长长出了口气,原来如此,难怪对方要把自己放了呢!他哈哈一笑,又道:“那我这帮兄弟呢?”中年警察道:“公安局可没有那么多闲钱养这么一大帮人。”说完,拿出对讲机,对手下下达命令,将北洪门的人统统放掉,但萧方提供的那十几个南洪门弟子却一个没动,真打算让他们去警局‘喝茶’了。东心雷下了车,扶住汽车顶棚,弯下身子,问道:“有件事我还没搞懂,是谁让你们来的?这里的区域好象不是你们的管辖范围。”

    中年警察坐在车内,微笑道:“确实不是我们管辖的范围,若没有局长的命令,我自然不会打大远跑来,至于我们局长为什么会派我们来,这就要问问你们的大哥了。”他摆摆手,笑道:“我还有事,不送你们回去了。”说完,命令司机将车开走了。

    一旁的吴常感叹一声,说道:“原来是东哥的意思啊!东哥太厉害了,他怎么知道我们跑不掉,让任局长帮我们解围呢?”

    东心雷耸耸肩,笑道:“天知道!”“我们现在去哪?”“还能去哪,回家吧,点点损失了多少人,唉!来了上海就没顺过!”

    让任局长出人助东心雷摆脱虎口的正是谢文东。他为人心细,做事周密,算得也比常人要远,谢文东算到东心雷想在早已经做好准备的南洪门势力范围内逃脱,只靠自己的力量并不容易,所以才给任局长打了电话,让他出人援助一下。

    十一点正,鲜花酒店。忠义帮在距鲜花酒店两里地的地方埋伏已久,十一点刚过,博展辉发出了攻击的命令。数十辆大小不一的汽车分成三路,直插向鲜花酒店。远远监视他们的那两位暗组成员终于感觉到事情发展得不对,其中一人惊讶道:“看他们所去的方向,好象是……,不会吧!”另一人咽口吐沫,暗叫一声糟糕,忙不矢的拿出手机,拨打老大刘波的电话,刚一接通,几乎是喊出来的说道:“老大,不好了,忠义帮集结不下二百人正往鲜花酒店去,看样子好象是想不怀好意。”

    刘波正在永胜商场内组织人手浇汽油呢,猛一听手下传来的消息,脑袋嗡了一声,破口骂道:“博展辉他他妈的疯了吧!”挂断手机,直接拨打给谢文东。谢文东听后,也是倒吸一口冷气,鲜花酒店和天意酒吧是他好不容易才得来的,一旦有个差池,自己将又陷入无根的境地,别的不说,就是数百手下的安身之所都够他为难一阵子的,那时别说和向问天抗衡,就算能保住性命也算不错。他暗中一握拳头,手臂微微抬起挥了挥,姜森聪明的疾步上前,伏身靠近谢文东,问道:“东哥,什么事?”

    谢文东压地声音,说道:“老森,家里现在被忠义帮偷袭,你赶快着急下面血杀的兄弟,速速去支援。”

    姜森脸色一变,事态严重,没再多话,点头道:“明白!”说完,大步流星向门外走去。高强不知道怎么回事,可看姜森的表情感觉一定是出了意外,但左右人太多,他不好上前询问,只好暗暗加了小心,拉开怀中手枪的保险。

    向问天和白紫衣也看见谢文东的反常,后者刚要发问,向问天的手机响了,接起一听,电话是萧方打的。“天哥,东心雷被警察抓走了,可当时那个带头的警察我不怎么熟,不知道是不是景学文的手下人,但众目睽睽之下我又不好细问,你看……”

    向问天先是一楞,思念一转,顿时明白了,加上刚才谢文东接到电话后脸上显露出是一丝急虑,他以为谢文东是收到东心雷被抓的消息而着急,笑道:“放心吧,没事的!”萧方听后这才长出一口气,自语道:“这样我就放心了,不用再给景学文打电话了,省得他又说我总在三更半夜折腾他。”向问天仰面开怀大笑。

    十一点一刻。鲜花酒店内的江琳困得快睁不开眼睛,打个呵欠,起身看了看墙角处的五行五人,还在兴致勃勃赌色子,暗暗摇头,由衷佩服他五人精力旺盛。她软弱无力道:“你们继续玩吧,我上楼休息了,如果谢先生回来,你们别忘了通知我一声。”“恩!你放心去睡吧!”五行五人满口答应着。江琳前脚刚刚踩上楼梯台阶,只听外面一阵车辆的轰隆声,接着人声嘈杂。

    “你们干什么的?”守在外面的几个北洪门小弟见来了数十辆陌生汽车,一时间还分不清是不是自己人的,站在路中,大声喝问道。汽车速度不减,丝毫没有准备停下来的迹象,对着路中的弟子横冲冲撞去。不好,是敌人!几个小弟见状心里同时呼出一句。纷纷向路两边闪躲,汽车直开到鲜花门前才嘎然停止。每辆汽车四门齐开,数不清的大汉手持片刀棍棒,从车内跳出,一上来没什么废话,就人就打。留在门口那几名北洪门小弟瞬间就淹没在对方的人海中,随着‘哗啦’一声巨响,其中一个小弟被人硬生生抛出,砸在酒店玻璃窗上,撞个稀碎,人落在酒店大厅内,浑身上下插了无数玻璃碎片,正个人成了血葫芦。忠义帮的人发了疯般向酒店内涌去。江琳还没弄懂怎么了,可五行五人已经开始动了。金眼一挥手,摇色子的竹筒脱手而飞,正砸在最先冲进来那人的脑袋上,竹筒破碎,那人的脑袋也裂开一条大口子,双手抱头,弯腰跪地哭叫。

    他的惨叫声反而击起忠义帮一干人等的原始兽行,一拥而上,将受伤之人踩于脚下,不一会,就没了声息。金眼一晃肩膀,从衣下拔出手枪,对着人群,连开数枪。“砰砰!”随着一声枪鸣,三人眉心中弹,直挺挺的仰面栽倒。枪声和血光让忠义帮帮众冲势受阻,趁这机会,他转头一扫木子等人,都直楞楞在原地站着,笑骂道:“你们都傻了,没看到人家来了这么多人嘛,快给我打啊!”木子苦笑道:“用什么打?”“枪啊!”“枪?除了你之外,我们的枪不都支援到前线了吗!”木子的话提醒了金眼,他一拍脑袋,可不是嘛!木子等人的枪被三眼和任长风等人用‘冲锋陷阵,没有枪竿子不行’的理由‘洗劫’了一遍,后来被东心雷用‘身处南洪门腹地,异常危险’的理由又瓜分了一番,到现在,五人尽存下的手枪只有他这一把。

    叹了口气,金眼强打精神,底气十足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知道我们是谁吗?让你们的老大和我说话!”

    他话音刚落,人群一分,走出两人。前面这位年近五十,头发浓密,面色黑红,环眼浓眉,一副粗人的模样。他身后那个比他受看得多,白面大眼,带着金丝边眼睛,一副知识分子的派头,这两为正是忠义帮的中坚,老大博展辉和他的智囊玄子丹。后者跨步向前,面对金眼黑洞洞的枪口毫无惧色,昂首说道:“我们是忠义帮,此次前来是为了讨债。”

    “哦?”金眼一扬细长的眉毛,笑道:“讨债?什么债?”玄子丹冷声道:“血债!”“哈哈!”金眼狂笑,道:“我们欠下的血债多不胜数,也不在乎多你一个,不过你得先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天意酒吧的事件不用我细说了吧,是谁做的谁心里明白。”玄子丹一字一句,铿锵有力说道。金眼微微扬头,一眯眼睛,道:“没错!这笔帐我认下了,但你好象还有话说?”

    玄子丹咬牙道:“我们大哥儿子的一只手臂。”“你大哥的儿子?”金眼面带迷茫,摇头道:“在我印象中好象没有这个人。”

    “他叫博力!”玄子丹振声道。博力这个名字对金眼来说更加陌生,他不解的看看左右其他四人,反应和他具是一样,莫名其妙的直皱眉。金眼摇头道:“博力我不认识。”见玄子丹面露鄙视之意,又言道:“不过我手下的人命也多了,不在乎加上这一条,是我做得又怎样,你画出道来吧!”

    “我,不能把你怎样,只象要你们的命!”说完,一甩头,左右大汉齐举片刀,准备上前。这时,博展辉一挥手,拦住众人,没看向金眼等人,目光反直勾勾盯向站在楼梯处的江琳,疑惑问道:“我们好象在哪里见过吧!?”

    江琳缓缓抬起头,当她对上博展辉的眼神时,目中寒光一闪,可马上又消失得无影无踪,露出职业性的微笑,说道:“我是这里的老板,也许大哥以前来过这里吃饭,我们见过也是很正常的。”“不对!”博展辉肯定道:“我没来过这里,我觉得你好象一个人。”“象谁?”“一时我还想不起来,你姓什么?”江琳发出银铃般的娇笑,声音清脆甜美,格外好听,说道:“直接问女士姓名,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你不是对我感兴趣吧?不过你有点太老了!”没想到江琳当这么多人面说出如此大胆的话,博展辉亦是老脸一红,被说得张嘴结舌。他左右的头目可忍不住了,一个光头汉子喝声说道:“三八,你倒是风骚得很,别着急,一会哥几个会好好斥候你的!”光头色眯眯的眼神在江琳身上乱扫。可金眼偏偏很不识趣的挡在江琳面前,低头把玩着手中的枪,笑呵呵说道:“真是不知道你们在自言自语说什么,别忘了,随时能要你们命的人还没有倒下呢!”

    “我就先要你的命!”光头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一个箭步窜身上前,抡起手臂,向金眼的头部猛劈。

    还没等金眼发动,旁边的木子飞起一脚,脚尖伸直,如同一把利剑,正中光头的胸口窝。那光头来得快,去得更快,连人带刀,被木子一脚又给踢回去,落地之后‘噔噔噔’连退数步,被下面数人合力伸手扶住才勉强站稳身躯,只觉得胸口闷痛,嗓子一甜,哇的吐出一口血来,失身跪倒,低头一看,胸前凹了一大块,两根肋骨被木子全力一脚踢断。

    玄子丹上前查看一番,缓缓抬头,望看木子,冷声道:“兄弟好狠的手段!”木子笑容满面的耸耸肩,无奈道:“没办法,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无情,别介意,我一向是这样子的。”玄子丹白面变得更加苍白,一动不动垂首看着他,一句话没说。有时候无言胜有言。忠义帮上下数十人几乎同时举刀,向金眼木子等人杀去。又要一场恶战了!五人心中感叹,各拿武器,加上北洪门留在家中的一小部分人手,和对方混战在一处。金眼一身轻松,左手刀,右手枪,当他快要闪躲不开时,甩手一枪,总是能帮自己解围。木子和土山等人也差不到哪去,虽然没枪在手,打起来有些吃力,但一时半会忠义帮的人也难以奈何他们。只有水镜最是险象环生,对方欺负她是女人,加紧围攻,希望能把她抓住威逼金眼等人缚手就擒。

    若是在宽敞的地方,水镜还能靠身法的灵活,游斗一番,可酒店大厅内被你我双方百余人占据,转身都困难,游斗谈何容易。两个不要命的主往前一扑,水镜闪躲不急,本能的伸刀格挡,刀是刺中了,可同样也被那二人撞个正着,身子失衡,打个趔迄,片刀还钉在他二人身上没来得急抽出。旁边有人见机会来了,上前一把将她环腰抱住。刚想兴奋大叫,猛然觉得手臂一麻,接着毫无知觉。他探身一看,原来水镜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三根近一尺长的银针,正是这三根要命的东西刺在他手臂上。大汉双手无力的垂下,只一会工夫,黑色的血水从他的手指甲缝中滴滴答答流出。木子抽身飞窜到水镜旁边,随手给了她一把刀,略带责备道:“怎么这么不小心!”接着,又半开玩笑道:“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那我们的金眼大哥可得打一辈子光棍了!”水镜苍白的脸色泛起一丝红润,用眼白撇了他一眼,接过递来的片刀,娇斥道:“狗嘴吐不出象牙!”
人生不如意的事很多。就让这一切顺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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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301楼 发表于: 2007-12-23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三十二章


    木子伤心的揉了揉胸口,看向被银针刺中的那位出气多,入气少的大汉,惋惜道:“兄弟,难道你没听说过天下最毒女人心的话吗?连她你都敢抱,活该你倒霉了……”没等木子说完,横空一刀劈来,把他吓得毛腰躲出老远。原来这刀不是来自忠义帮的,而是水镜的愤怒一击。躲出老远,木子还没忘了继续讽刺两句:“你看看,我刚才说什么了!”

    金眼可没木子那么轻松,他冲到楼梯间,一边砍杀眼前的敌人,一边又要保护江琳,随着敌人的增加和自己一方伤亡的加剧,他感觉周围的压力也越来越大。最后被逼无奈,只得回头喊道:“江琳,往楼上退!”楼上是条死路,这点金眼很明白,但他也同样知道若是自己现在不上去,有可能马上会被人家乱刀砍死。他不想这么快就英年早逝,所以选择一条他最不想选择的退路。上了楼梯间,没了左右两边的压力,顿感轻松不少,忠义帮的人被堵在下方,人数虽众多,可施展不开手脚。

    金眼轻松的时间并没有多长,忠义帮的人很快从酒店外爬上二楼,再由二楼杀下去,这样一来,金眼又变成了腹背受敌,难以招架,更别说保护江琳了。若不是博展辉事前有了交代,不要伤了江琳,恐怕她有十条命也早保不住了。

    木子等人见金眼险象环生,打得异常吃力,怕他有危险,拼尽全力向他靠拢。几人好不容易冲到他旁边,金眼才算长出一口气,有了这四人的抵挡,周围压力顿时减去不少。木子手中的片刀早不知道飞到哪去了,拿着一张椅子,对着冲来的敌人猛抡,声势惊人,椅子挂风呼呼做响,加上又是在楼梯间内,空间狭窄,对方见他这架势一时不敢轻易上前,抡了一阵,木子膀臂的肌肉开始渐渐发酸,力量逐渐小了很多,没有一开始时的威力,忠义帮的人见他乏力,以为有便宜可占,开始发力进攻。一人嘶喊着冲上前,没等到他近前,被木子一脚踢下楼梯,连翻带滚,压倒一片。木子毫不停留,反臂一挥,实木椅子结结实实砸在一人脑袋上,啪的一声脆响,椅子碎裂,木削四处飞溅,那人声都没吭一下,颓然倒地,脑袋上都是血迹。木子抓住一支椅子腿不放,边挥舞边说道:“老大,想点办法吧,我可快顶不住了。”

    金眼长长吸了两口气,边抵挡不时劈砍过来的片刀边左右查看,好一会,才勉强道:“两条路,一是杀到楼上跳窗户跑,二是直接从一楼杀出去。”“靠!跳楼?太丢人了吧!”木子大摇其头,正想说走第二条路,可转目一瞧,楼下聚集着不下百于号手拿刀枪棍棒、情绪激扬的‘伙计们’,人头涌涌,黑压压一片,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连连点头道:“奶奶的,狗急了都知道跳墙,人自然比狗强,咱们就跳楼吧!”忠义帮爬到二楼那十几号人哪能挡住金眼五人的拳打脚踢,只象征性的抵抗几下,开始四散奔逃,躲得远远的。鲜花酒店的二楼不算低,相当于正常住宅楼的二楼半高度,对于金眼五人来说构不成威胁,但江琳不一样,让她一个弱女子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怕有危险,水镜灵机一动,一把扯下窗帘,不管江琳反不反对,将其中一头系在他腰上,另一头系于窗框,然后向金眼、木子等人点点头,明白她意思,金眼带头分身跳出窗外。江琳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只觉得周围景物一转,已被水镜拦腰抱起,不由分说,甩手臂扔了出去。

    “啊……”江琳再镇静,此时也吓得惊叫一声,不觉闭上了眼睛。她飞出的一瞬间,水镜曲身跳于窗台之上,对刚刚从楼下冲上来的忠义帮帮众微笑的挥挥手,趁对方微楞之机,猛然向后一仰身,轻如飞燕,动作灵巧而优美的翻下楼去。人在半空中并未耽搁,用进全力将刀挥出,月夜中的刀锋划出一条美丽的弧线,将系于江琳身上的窗帘一击斩断。

    有了窗帘的长度,江琳本已离地面不高,加上下面又有金眼木子等人的接救,毫发无损的落在地面。金眼向飘落下来的水镜挑挑大拇指,后者得意一笑,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心上人的夸奖。

    北洪门留在家里那十几个弟子死得死,伤得伤,没一个能站起来的。只消灭几个微不足道的人,忠义帮自然不会满足,见金眼等六人跳楼要跑,哪里肯放过,而且事先老大博展辉已经说过不留一个活口,自己一方又占有人多的绝对优势,一各个拼了命的往外挤,都想抢个大功表现自己。人多最怕就是乱,忠义帮的人若是有秩序的一个一个出来,其速度不会慢到哪去,可这时已经无秩序可言,数不清的人积压在大门口和窗户边,人挤人,人推人,大呼小叫了半天,真正出去的人却没有几个。

    玄子丹气得暴跳如雷,连连跺脚,高声喊道:“不要乱!不要乱!”在人声鼎沸的大厅内,他的叫喊声显得微不足道,听清楚得人甚少。金眼边跑边回头张望,冷笑道:“乌合之众就是乌合之众,忠义帮,青山不改,绿水常流,等着瞧吧!”

    等博展辉和玄子丹好不容易从大厅内出来,五行五人和江琳已跑出老远,后者一咬牙,挥手道:“上车追!”

    忠义帮的一干人众还没等上车,远远看见金眼等人又从街道尽头向回跑过来了,博展辉也是一楞,暗想对方不是脑袋有问题吧?!不然怎么非但不跑还回来送死呢!可惜他的这种想法只持续了五秒钟,终于知道人家的脑袋并没坏掉。只见金眼等人身后,渐渐出现一团朦胧的黑影,聚睛细看,原来是数不清的黑衣人,黑色朦胧,分不出个数,各个手中拎着明晃晃的片刀。最前一人,近两米的身高,肩宽背厚,膀大腰圆,身上的衣服粘满血迹,看不出本来的颜色,手握一把闪着阴森青光的锯齿开山刀,双目圆睁,瞳人灌血,往那里一站,如同古代的金甲战神,相隔如此远的距离,博展辉仍忍不住机灵灵打个冷战,下意识的问道:“前面那高个汉子是谁?”玄子丹观望一会,颤声道:“好象,好象是北洪门的第一高手,东心雷!”

    呀!博展辉心中已经猜个差不多,但经玄子丹的亲口确认还是暗吸一口冷气。“唉!”他不甘心的一跺脚,咬咬牙,象是下了很大决心道:“上车!”玄子丹一震,急问道:“大哥,我们要和对方拼了吗?”博展辉一瞪眼,道:“撤!”

    军令如山倒。其实不用他说,忠义帮的人突见北洪门的大队人马杀回来,早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特别是浑身鲜血,活生生从地狱钻出来的东心雷往路中一站,舍我其谁的气势顿让忠义帮下面的小弟们心折胆寒。博展辉和玄子丹先上车跑路了,下面的人连受伤的同伴都没顾得上,纷纷上车,逃之夭夭。

    “妈的,什么东西!”金眼咒骂一句,不依不饶,抬手就是两枪,尽存的两发子弹打破了落在最后一辆汽车的轮胎。东心雷带领的这群北洪门弟子让萧方一顿追杀,受了一肚子窝囊气,毫不容易跑回家还发现本部让人偷袭,满腔怒火都顶到脑门了,见对方落荒而逃的一辆汽车暴胎,嚎叫着一拥而上,车上忠义帮的人还没跑等出来,片刀和棍棒已经到了,砸着汽车‘当当’做响,车内的人则吓得尖叫连连,好不热闹。金眼长出口气,对东心雷苦笑道:“多亏你回来得早啊!”

    “早?我他妈让人家给打回来的,如果东哥没把警察找来,能不能竖着回来都不一定呢!”东心雷黑着一张脸,怒冲冲道:“他们是什么人?向问天派来的?”木子嘲笑道:“南洪门的人怎么可能被吓跑呢?那些是忠义帮的兔崽子们,趁咱们本部空虚,前来偷袭的。”“忠义帮?!看来,他们的老大是嫌自己命长了!”东心雷问道:“咱们还有多少可用的车?”

    “干什么?”金眼疑惑道。“我去挑了他的老窝!”东心雷阴沉着脸,本来布满血点的面容越发狰狞。

    “你歇歇吧!”金眼摇头,上下看了看他,又转头扫了一圈下面的兄弟,具是灰头土脸,疲惫不堪,叹道:“就算你能再战,下面的兄弟可没那份力气了,忠义帮胆小,刚才若是真和咱们硬拼起来,这一仗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而且咱们首要是守住家,万一南洪门再来人怎么半?”东心雷沉默了好一会,叹口气,才长长说道:“我忍了!”

    东心雷组织人收拾残局,北洪门看家的二十多弟子死了大半,剩下一些也都是身受重伤,再看鲜花酒店,残破不堪,窗户碎了,门也掉了,内部摆设的桌椅和装饰品在拼斗时摧毁得不象样,墙面地上,都处是斑斑血迹。金眼长叹一声道:“真不知道怎样向东哥解释啊!”东心雷阴森森说道:“是谁干的,这笔帐就找谁去算!洪门的血可不会白流的。”

    东心雷被警察浩浩荡荡的带走后,萧方领人直奔永胜商场,刚走一半,只见商场方向天边红彤彤一片,他暗叫不好,对司机急道:“快!快点开!”晚间十一点多,路上行车不多,司机放心大胆的开足马力,飞速前进。等到商场附近时,已经十一点半,这时萧方看清楚了,头上的冷汗也跟着冒出来了。永胜商场外火焰冲天,苗头上窜,滚滚浓烟直冲云霄,内部不时传出‘嘭嘭’爆炸声,其火势之猛,人在百米外都能感觉的热浪扑面,整座大楼正在烈火中迅速土崩瓦解,发出嘎嘎象是框架断裂的声音。至少呆了五分钟,萧方才中震惊中反应过来,见车内的人还在目瞪口呆的看着,咆哮道:“你们还楞着干什么,快报警啊,叫消防车!”说着,他闭上眼睛,呼气吐气,反复做了五遍,心情稍有缓冲,颤抖着拿起手机,他实在不知道怎样也没脸向掌门向问天开这个口。下了最大决心,终于把电话拨了出去。接通后,萧方犹豫了半分钟,才开口说道:“天哥,永胜完了。”向问天早知道永胜商场被谢文东偷袭,只是他也没想到后者能做地如此之绝,而且胆子如此之大。他微微一楞,说道:“完了?什么完了?”萧方差点没哭出来,声音都有些变调:“永胜被谢文东一把火烧得什么都没剩下!”

    “什么?”向问天再好定力也忍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拍案而起,双目圆睁。两旁的人具是吓了一跳,只有谢文东不感到意外,满脸平静,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烧掉永胜商场,谢文东也只是一时冲动,想给向问天一个下马威,可能连他都没想到,他这把火带给向问天的损失有多大。不算内部的装修和陈列的商品,永胜商场只是投标和兴建花去的费用就已经过亿元,其中绝大部分资金来自银行的贷款和其他大企业参与其中的投资,若永胜真被这一把烧掉,那损失的不只只是钱的问题,更重要的还有信誉。上亿元,向问天咬咬牙,加上保险公司的部分赔偿,挺过去不是问题,但信誉一失,那将是无法挽回的。向问天仰面一叹,将手中的电话递到谢文东眼皮子低下,问道:“你干的?”

    谢文东眼不睁,头不抬,未置可否道:“或许吧!”向问天目光冰冷如寒冻,直勾勾盯着谢文东良久,才缓缓说道:“谢兄弟不觉得自己做得有些过了吗?”“你打我,我打你,有来有往才称得上‘竞争’嘛!”谢文东眯眼对上向问天的目光。
人生不如意的事很多。就让这一切顺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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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三十三章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三十三章

    向问天暗暗收紧手指,很不得一拳下去将谢文东表情无辜的面孔击个粉碎,但是众目睽睽之下,他的身份和地位都不允许他这样做,停顿了好一会,做了数次深呼吸才勉强让激动的心情平静下来。他身后的周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向问天如此激动是少见的,猜想一定发生了非比寻常的大事,而且十有八九和谢文东有关系。他把心一横,腾得向前猛跨一步,伸手入怀,打算掏枪。他一动,谢文东身后的高强也不是傻子,一个跨步到了谢文东旁边,肩膀一甩,暗藏在袖子内的开山刀自然滑落于掌中,五指如钩,扣住刀把,脚下丁字步一站,随时有将开山刀飞射出去的可能。向问天反应极快,一把按住周挺的胳膊,微微摇头,接着仰面而笑,缓缓坐下来,说道:“谢兄弟的手段我记得了。”

    谢文东耸耸肩膀,道:“我的手段还很多,向兄想全部记得,恐怕还得花上一段时间。”二人话中有话,听得在旁的众人一头雾水,特别是白紫衣,他感觉自己象是一个傻子,人家说什么,自己根本搭不上腔。在坐的其他大哥级人物也停止了喝酒,纷纷将目光投到谢文东与向问天身上,加他二人针锋相对,一触即发的模样,有人欢喜有人忧。

    白紫衣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强颜欢笑道:“大家都是朋友,有什么事情可以坐下来慢慢谈嘛,什么手段不手段的。”

    谢文东点起一根烟,眯眼道:“白兄说得没错,我完全赞同,常言道万事和为贵,向兄,你说呢?”

    如果不是向问天修养好,能沉得住气,若是换成别人,早忍不住跳脚破口大骂了。他点点头,身子一震,气笑了,说道:“谢兄弟此话有理。”二人都给足白紫衣面子,他哈哈大笑,或许以为自己真得很被别人看重,拍拍两人肩膀,一副很有经验老成的样子,感叹道:“你俩要是能合在一起,那将天下无敌,要是明争暗斗,恐怕会两败俱伤啊!”

    “哦?”谢文东微摇肩膀,不留痕迹的将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甩开,悠然道:“我怎么听说过一山难以容下两只虎的话!”

    白紫衣老脸一红,干笑道:“一山未必能容二虎,可不一定装不下两条龙嘛!”谢文东看了看手表,将手中的烟蒂掐灭,站起身说道:“向兄才算得上是一条龙,而我,连龙的边都粘不上!”话锋一转,又道:“白兄,时间不早,兄弟告辞了。”

    见他要走,白紫衣忙道:“谢老弟,你急什么,陪我喝两杯再走也不迟啊!”谢文东晃头,眨眨眼睛说道:“酒慢喝,情长处,等以后有机会的吧,而且,家里还有事等我处理!”谢文东去意已绝,白紫衣还没痴呆到硬拉住他不放的地步,借坡下驴,笑道:“既然谢老弟还有事情要办,那我也不勉强了……”他话未说完,向问天也站起身,从周挺手中接过外套批在身上,道:“白兄,正好我和谢兄弟一道。”“怎么,向兄也要走?”白紫衣还真有点恋恋不舍的意思。向问天笑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如果白兄有雅致,抽时间到洪武堂来咱们再叙。”他说的洪武堂是南洪门在上海的总部,位于市区的中北部,占地尽万于坪,上下加一起共三十六层,外人看来,那只是一座称得上豪华的星级酒店,实则是南洪门的中枢龙头。

    白紫衣亲自将谢文东和向问天送出大门外,又说了几句客套话,才‘恋恋不舍’的回去。周围再无外人,谢文东和向问天之间也无需掩饰什么,后者仰望天际,喃喃道:“你知道你这一把火对我的损失有多大吗?”

    这个问题谢文东也想知道,能让向问天失控,不是轻易可做到的。他笑而摇头,默默不语。向问天叹了口气,说道:“你本可以不用做得这么绝。”谢文东点头。向问天又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无法再挽回,我必须得给自己人还有外人一个交代。”谢文东点头表示明白。“所以,我会报复的!”向问天脸上没什么表情,平静得如一潭死水。谢文东再次点头表示理解。

    向问天露出一丝笑容,悠悠道:“今晚是初月。”谢文东仰面,果然,新月如钩。向问天侧头正视谢文东道:“希望,下个月的这个时候你和我还有一起看初月的机会。”谢文东明白他话的意思,咧嘴一笑,终于开口说道:“我不是轻易会倒下的人!”

    谢文东说完,对向问天摆摆手,一拢衣襟,上车了。高强回头问道:“东哥,回家吗?”谢文东沉声道:“对!走,赶快走!”

    高强见他脸色凝重,不敢再多话,启动轿车,飞驰而去。一路并未耽搁,直到鲜花酒店。等到了酒店门口,周围的景象把谢文东吓了一跳,窗户碎了,门也掉了,往里看,零碎的东西散落得遍地都是,隐约可见丝丝血痕,暗叫一声糟糕,他以为家里遭到南洪门的人报复,这时,只见东心雷从大厅内走出来,指挥下面小弟收拾残局,一看见他,谢文东算是长出一口气,把心放下,跳出汽车,笑眯眯说道:“这里是不是遇到龙卷风了?”

    一见谢文东,东心雷顿时脸苦下来,摇头道:“龙卷风没光顾,倒是忠义帮刮起了一阵旋风。”

    谢文东微微一皱眉,奇怪怎么又和忠义帮撤上了,正色问道:“忠义帮?他们来找我们的麻烦吗?”

    “何止啊!”东心雷一把将金眼拉过来,说道:“东哥,你还是问他吧!”金眼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心中暗骂,犹豫片刻,才道:“不止找麻烦那么简单。这次他们来了不下二百人,看样子是想一口把我们吞掉!”虽然他不愿意说,可不得不提一下东心雷,又道:“如果不是老雷回来得快,我们恐怕一个都跑不掉。”谢文东揉揉腮下,喃道:“想把我们吞掉?忠义帮的胃口可不小,但是,他们应该不会有这个胆量,要知道此次成功与否,都会遭到我们的报复,上次把他们打得那么惨都没敢轻举妄动,怎么这回……”“哦……”金眼沉吟一声,说道:“听忠义帮老大博展辉的意思,好象东哥把他儿子的手臂弄断了,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甚清楚。”没等谢文东开口,江琳不知何时走过来,接着金眼的话头说道:“那只是欲加之罪,谢先生怎么可能认识他的儿子呢?”金眼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博展辉编得这个理由太幼稚了!”

    谢文东眨眨眼睛,喃喃道:“一个向问天已经够受了,如今又加上个博展辉,真是多事之秋。”言罢,他转目随口问道:“博展辉的儿子叫什么名?”金眼双目上翻,想了半天,恍然道:“好象,好象叫什么博力吧!”“博力?挺耳熟的!”谢文东好象完全没把这个名字放在心上,打个呵欠,看看手表,说道:“张哥他们也快回来了,老雷,你让下面人准备一下。”

    “怎么?”东心雷一楞,不知道东哥让自己准备什么。谢文东轻按额头,说道:“有向问天一个敌人已够刺激的了,我经受不起其他人的打击,所以,该除根的就要除根!”“东哥的意思是现在就动手?”东心雷不敢肯定的疑问道。谢文东一笑,反问道:“如果你是博展辉,你会想到我们现在就对他进行反击吗?”东心雷摇头,实话实说道:“做梦也想不到。”

    “呵呵!”谢文东轻笑,说道:“连你都想不到,那更何况博展辉呢!”东心雷和金眼听后,互视一眼,相对而笑,江琳也乐了,而且乐得比谁都开心。谢文东瞄了她一眼,脱掉外套,倒在沙发上,精神略微有些萎靡,道:“我困了,等张哥回来叫醒我!”“恩!”东心雷答应一声,见谢文东脸色泛白,心中一抖,忙上前拿起外套盖在他身上。

    谢文东刚假寝不一会,三眼带领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大胜而归,一群人等刚到酒店门口时也被吓了一跳,李爽跳下车,上下左右观望了好一会,瞪大眼睛自语道:“我不是走错地方了吧?”三眼随腿在他屁股上来了一脚,斥道:“瞎说什么?!”他大步走进酒店内大厅,一眼看见了东心雷,张嘴刚要问话,后者忙竖起手指放在唇边,小心的指指沙发上的谢文东,细声说道:“东哥累了,毫不容易有机会睡一小会,咱们别打扰到他。”“哦!”三眼连忙点点,将声音压低,一边和东心雷往外走一边问道:“老雷,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唉!”东心雷叹息道:“别提了,咱们让忠义帮偷袭,酒店被砸得乱七八糟,还死伤了十几个兄弟!”“什么?”李爽听后提高声贝,又惊又怒,吼道:“被忠义帮偷袭?他奶奶的不想活了吗?”

    三眼阴沉着一张脸,问道:“东哥的意思呢?”“准备现在动手把忠义帮‘喀嚓’了,就等你回来呢!”东心雷嘿嘿冷笑道。

    “哼哼!”三眼紧了紧手上的黑皮手套,道:“那还等什么?正好兄弟们的武器还没离身,我去叫东哥。”

    三眼刚要转身,被东心雷拦住,说道:“东哥累了一整天,而且这一阵子一直没得清闲,我怕他身体受不了啊!这次,咱们是不是……”三眼立刻明白东心雷的意思,沉思了一会,点头道:“也好!就让东哥在家休息吧,忠义帮交给我了。”

    东心雷笑道:“不是你,应该是我们!”二人击掌而笑,开始分头行动。三眼整顿下面人手,同时下达进攻忠义帮的命令,而东心雷挑选一些精明能干的汉子留下守家,又了忠义帮这一吓,他不敢再有丝毫大意,更何况还有谢文东在呢。

    北洪门训练有速,纪律严明,一声令下,上下齐动。刚刚同三眼等人一起回来,屁股还没坐热的小弟们一听到进攻的命令,顿时来了精神,没用上五分钟,众人准备妥当,整装待发。三眼和东心雷查看了一番,二人同时一挥手,喊道:“上车,走!”

    忠义帮,三眼和东心雷都没把它放在眼里,认为此去根除忠义帮只是手到擒来的小事,连事前激励手下的讲话也省略了。他俩都这样,下面的小弟们更是轻松,一路上说说笑笑,向忠义帮的本部驶去。三眼,东心雷,甚至包括谢文东,都认为博展辉绝对想不到自己会在今晚刚被他攻击过又这么快的反击回去,但是,他们三人恰恰错了,后者想到了,而且也做好准备。

    博展辉外表看似粗人,实则心细如丝,城府极深,既然他能对北洪门下手,就证明已做好足够的应变之法。

    忠义帮的本部不算大,可也绝对不小,位于上海接近南郊的位置。此处低广而人少,属工业园区。

    有刘波的指引,三眼等人根本不会为路径发愁,刘波的脑袋就如同一张大地图,哪里有什么建筑,此地有什么特征,都记得清清楚楚,分毫不差,加上姜森暗组的协助,三眼放心的头枕双臂,靠坐在车椅上,对身边的东心雷笑道:“更一会开战,博展辉就交给我了。”东心雷豪放大笑,半玩笑半认真道:“谁抓到算谁的!”

    “哈哈!”三眼道:“我抢人的速度一向是很快的!”副驾驶座的李爽大点其头,道:“这点我可以证明!”数年前,三眼将刚加入文东会的新人大批拉进龙堂的事,李爽到现在还记忆由心。

    几人正边说边笑,前方猛然传来急刹车声,接着,三眼等人所在的汽车突然停下来,车内的人收身不稳,向前急冲,特别是李爽,整个人贴在前窗上,险险没把车窗撞碎。“怎么回事?”三眼急忙稳住身躯,睁大双目,向前了望。
人生不如意的事很多。就让这一切顺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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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三十四章


    只见前方灯火通明,路中横七竖八,停放数十辆汽车,马路中间及两边,密密麻麻站有百余号人,手中各拿武器,杀气腾腾。三眼东心雷同吃一惊,看来人家忠义帮的人已然有了准备。三眼皱头一锁,说道:“既来之,则安之,若是没有抵抗,杀得也不痛快!”说着话,他拔出开山刀,飘身下了车。东心雷、李爽等人也纷纷各拿武器,走下汽车。

    离对方还有十米左右的距离,东心雷站住,手中刀一指,蔑视道:“谁是领头的?出来和我说话!”

    话音刚落,对方人群中走出一彪行大汉,不下一米八的身高,刺猬头,头大如斗,豹子眼,脸膛暗红,一副威武的模样,这人走出后,先是大笑两声,缓缓从背后掏出一把大片刀,看向三眼,问道:“你又是谁?”三眼上下打量他一番,暗暗摇头,没放在眼里,冷道:“我说了,让你们领头的出来和我说话,你,还不配!”“是吗?”大汉一提手中的片刀,阴森道:“你看看我配不配?!”话未说完,他的刀已奔着三眼的脑袋猛得劈了下去。要说这大汉的身手算得上中等,可和三眼比起来差多了,不急不忙,等对方的刀离自己头只省下半尺的时候,轻松的横刀向外一磕,只听当啷啷一声,火星四渐,大汉手臂顿时麻如触电,酸痛难当,三眼面带狰狞,眉心的疤痕因充血而涨红,他毫不停留,一把抓住大汉拿刀的手腕,用力往自己怀中一拽,大汉吃力,身子不自然的向前一栽歪,三眼顺势将开山刀递出,‘扑哧’一声,刀尖从大汉的小腹进去,在后背露出,刀背的锯齿上还挂着红白相间的零碎,三眼嘴角抽动,冷冷道:“我说了,让你们领头的出来见我!”

    大汉很后悔,后悔为什么自己争先出来做探头鸟,可惜,他已经太晚了。眼前三眼的面容变得模糊,大汉无力的向前摔去,靠在三眼的身上,接着,慢慢滑落,脚下的地面被鲜血殷红了一大滩。三眼面无表情,撤了两步,将大汉的尸体让开,同使在对方的衣服上擦了擦刀上的血痕。忠义帮也算是不小的帮会,平时下面的小弟也嚣张惯了,可三眼拿副杀人不眨眼的模样还是令一干人等暗自心颤。坐在车内一直没出来的玄子丹也吓了一哆嗦,自己一方数一数二的人物在人家手里竟然一招被毙命,这仗还有个打吗?没等开战,他已有了惧意,忍不住问左右的手下道:“这人是谁?是北洪门的东心雷吗?”

    下面人对北洪门了解也不是很多,更别出文东会出身的三眼了,纷纷摇头,道:“说不准,看身手,应该差不多吧?!”

    “一群笨蛋!什么叫差不多,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玄子丹怒气冲冲的骂了一句,刚想开门下车,可一见衣襟被血染红一大片,刀子般的目光正向自己所坐汽车扫来的三眼,把住车门的手象触电一样又缩了回去,暗暗摇头,还是不出去的好,至少在车里能安全一些。他强装镇定,向手下挥挥手,道:“你们给我上,辉哥领人马上就刀,这期间一定把对方给我缠住!”

    两旁的手下心中暗骂,你都不敢露头还让我们去拼命?!别说把对方缠住了,能在老大来之前不被人家打得全军覆没就已不错了!心中这样想,表明可不敢表露出来,齐齐点头称是,拉开车门,跳了出去。下了车后,几人一挥片刀,大喊道:“老大马上就到了,咱们可不能让北洪门的人跑喽,上!”几人这一叫喊,下面的小弟们纷纷拎刀向三眼等人冲杀过来。

    三眼一弹开山刀,发出清脆的响声,喝道:“杀!”简单的一个字,足够了。北洪门门下弟子纷纷拉开衣扣,有人干脆衣服一脱,赤膊上阵。二百多人瞬时间混战在一处,刀光霍霍,喊杀连天,数百米开外都能清晰而闻。马路上偶然行走的汽车离老远就停下,赶快绕道,不想粘惹上麻烦。有多事之人急忙打电话报警。公安分局的任局长还没走,他也不敢走,今晚是多事之秋,他哪会不明白,而且事前谢文东已和他打过招呼。接到报警电话后,任局长看了看手表,计算一下路程后,说道:“半个小时后,派出防暴大队!”下面人不解,问道:“为什么要等半个小时。”他还没等说话,那个将东心雷救出的队长说道:“黑帮火拼,都是社会的渣滓,多死一个是一个,等半个小时两面都打得差不多了,我们去收拾残局就好!”

    任局长莫不做声的沉思一会,拿起电话,打给谢文东。这时,谢文东不知不觉中已经熟睡过去,手机猛得一响,把他吓了一跳,反射的一骨碌翻身坐起,左右一看,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人,只是在大厅外不时有门下弟子巡逻走动。他叹了口气,这才听出是电话响,接起一听,原来是分局长。“谢先生,你这一晚也折腾得差不多了,是不是该收手,不然,我也很难做啊!”

    谢文东一时还没反应过来,问道:“收什么手?”“你们和忠义帮在南郊打起来,那里是我和郊区分局管辖的交界处,一旦出事,我也不好出面。”“动手了?”谢文东楞了几秒钟,应变道:“恩,我知道了,很快就会解决的。”说完,将电话挂断,站起身,喊道:“来人!”听见他的喊声,外面巡逻的弟子跑进来一人,问道:“东哥,你醒了!”

    谢文东问道:“老雷他们呢?”“哦……他们领人去进攻忠义帮了。”弟子不敢隐瞒,犹豫一下还是说出实话。“该死!”谢文东骂了一句,穿上衣服,同时说道:“备车,带我走一趟!”“谢先生!”江琳快走从一旁走过来,她心中有事,睡不着觉,一直坐在角落里,见谢文东醒了才走上前,说道:“他们也是担心你的身体,所以没忍心打扰你,我看,谢先生还是好好休息……”

    谢文东摇头,边系衣扣边‘随意’问道:“你应该认识忠义帮的老大博展辉吧?”

    明知道谢文东聪明过人,眼中不容半粒沙子,江琳还是被惊出一身冷汗,镇静道:“怎么会呢?我和博展辉从来没见过。谢先生为什么这么问?”“啊,没什么,我只是随便说说!”谢文东笑眯眯道,用手指点点了她,又道:“我讨厌别人骗我,更讨厌别人把我看成傻子当枪使!”说完,轻笑一声,转身走出大厅,留下一脸目瞪口呆的江琳。她第一次见谢文东时就没把他当小孩还看,即使如此,仍不敢相信对方的头脑竟然比老油条还滑百倍,和他的实际年龄根本不成比例。

    一路上无话,谢文东领着数十号人风风火火赶到火拼现场,这时双方正打得不开开交,忠义帮的老大博展辉已领百余手下赶到,加入战团。忠义帮人多势众,在人数上占了优势,而北洪门单兵作战力强,双方优劣相抵,打个难解难分。

    谢文东走下汽车,问身旁一暗组成员道:“对方的老大在哪?”那暗组成员一吐舌头,眼前密压压都是人,而且你挣我夺,打得分不出个数,要想在其中找一个人还真不是容易事。他翻身爬上一辆汽车车顶,挺直腰板,四下查看,没用多久,见对方车队中有一伙人,正中一位身材粗壮,满脸落腮胡子,这人眼睛一亮,低头喊道:“看到了,东哥!”顺势一指对方的阵营。

    顺着这人指的方向,谢文东翘脚看了半天,可惜眼前一片黑压压的小脑袋。他脱掉手套,抽出开山刀和手枪,一手一个,直步向前走去。忠义帮的人见又有一伙穿着黑衣的人杀来,知道对方来了援军,分出一伙人,嘶嚎着奔谢文东等人而来。

    看似平平常常的几十人,其中具是北洪门的精锐部队和暗组成员。谢文东是两个帮会的老大,身边怎能摆放稀松平常的人。

    双方一接触,没有二话,如同水火遭遇,不是火灭就是水干。谢文东身在最前,迎面砍来两刀,一挥手臂,挡住其中一刀,他想速战速决,毕竟也不能让任局长太难做,毕竟以后还需要人家办的事多着呢,他连闪身都省了,抬手一枪,另一刀没等到他身前,使刀的人已脑门开花,没了呼吸的身子借着惯性还向前跑了两步,才颓废倒地。

    “有枪!”忠义帮的人惊叫一声,上来得快,跑得更快,躲避不急的人纷纷向两边撤让,这倒好,他们给谢文东闪出一条笔直大道。这时三眼也看见了谢文东,他摸摸自己腰间的手枪,暗暗摇头,他自己还没来得及用,东哥已经来了。其实黑道并不缺枪,进口的,国产的,甚至土造的,只要想弄一把,并不是难事。但是黑道之间的撕杀却很少有用枪的,一是用刀和用枪的性质有天地之差,二是一旦动枪,事情闹大,即使在警方内有人恐怕也难以保全自身。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一般是不会轻易展开枪战的。谢文东不管这些,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速战速决,至于其他,以后再说。

    他大步向前走去,同时高声喝道:“我是谢文东,博展辉出来见我!”场中众人纷纷停手,数百道目光从谢文东身上缓缓移到忠义帮后方,人群中的博展辉身上。后者一听谢文东这个名字,浑身血液一热,分开左右人等,大步流星走了出来,和谢文东之间还有一定距离,才立身站住,上下左右,仔仔细细打量一番,良久,眼中才显露出一丝惊讶之色,他嗓音雄厚,说道:“你就是北洪门的大哥——谢文东?”“没错!”谢文东跨前一步,左右看了看,地上的死伤者不计其数,鲜血将公路染红了一层,他眼睛一眯,说道:“看来,咱们之间的仇恨是解不开了。”博展辉胡子乱颤,刻意压抑自己的声音,说道:“在你把我儿子的手扭断时,咱们的仇恨就已经生根了。”谢文东点点头,问道:“他叫博力吗?”博展辉握紧拳头,道:“不错!”“在北区黑市摩托比赛场上?”“应该是那里。”谢文东点点头,恍然道:“我知道了。”“你承认了?!”博展辉压根咬得咯咯做响,说道:“他只是个不懂事的毛头小子,就算有什么得罪之处,以你的身份对他下这么重的手,太有失你北洪门大哥的面子了吧。这个公道,我一定要讨回来!”谢文东笑眯眯道:“对不起,在我的眼里没有什么身份不身份的概念,即使一个再普通的人惹上我,挡住我的路,我也照杀不误,你没有失去儿子,已经很不错了。”见对方眼眉都竖立起来,他又说道:“既然争斗已无法避免,我不想看见那么多人流血,你和我之间的恩怨,就我们两个人来自己解决好了。”

    “你什么意思?”博展辉强压怒火,狠声说道。谢文东随手将枪往身后一扔,刀尖一直对方,淡然道:“你,和我对决!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群欧,但我必须要告警告你,忠义帮的实力不及我洪门十一,打到最后,连累得不只是你一个人。”

    谢文东的话说的已经很明朗了,而且也有道理,北洪门势力遍部大半中国,作为一地方性质的忠义帮如何能与之抗衡。下面人把目光纷纷投到博展辉的脸上,希望他能马上答应下来,包括智囊玄子丹也是如此。

    博展辉考虑片刻,问道:“如果我赢了呢?”谢文东耸肩一笑道:“你的儿子失去了什么就在我身上陪给你什么。”博展辉一击掌,说道:“好,一言为定!”谢文东的诡异是出名的,人们都只知道他头脑过人,城府深不可测,善于耍玩诡计阴谋的人,或许他这方面太出名了,把他的身手都给盖过了。道上的人甚少有提到谢文东功夫如何了得的,谈论起他,无不赞叹一句:鬼才!博展辉亦是如此,眼前的谢文东只有二十岁左右的年纪,而且身材略见单薄消瘦,皮肤白净,若是呆上眼睛,就是一副书呆子模样,他哪会把这样的谢文东放在眼中。这就好象一个大人再看一个小孩,即使后者再耀武扬威,再气势凌人,在大人眼里他仍然只是个孩子,对自己仍然不构成任何威胁。这是大多数人第一看见谢文东的一贯想法,可惜,也错得彻底!
人生不如意的事很多。就让这一切顺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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