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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魔领域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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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32楼 发表于: 2007-12-22
第三十三章 天使的十二音阶
 
  看着眼前突然出现自称为“达特耐维尔”的人,众人不自觉的聚精会神地面对着他,因为就连崆流也能清楚地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强大负面能量气息。
  “我们究竟是哪里得罪了阁下与阁下的组织,为何屡次苦苦相逼?”其亚说着,握紧了手中的光风赍月,并凝视着眼前男人的每一个细微的小动作。
  “呵呵……你难道真以为,我会因为怜悯你们的死亡,而把自己组织的机密说出来吗?”说完,耐维尔不禁冷冷的一笑,“我面对很多棘手的敌人,他们通常都会在死前向我哀求最后的心愿,你们绝对不是第一个,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耐维尔一边说着,一边却用双手比出像是随手乱比的手势。
  但就在他比完了这些奇怪手势的瞬间,霎时,大厅四道门上,都出现了个类似结界的半透明光膜。
  这突如其来的改变,让除了雾生以外的人不禁显露出了讶异的神情。
  照常理说来,再强的魔导士,想要使出类似结界这样的魔法之时,都必须要有数秒聚精会神的念咒时间,然而却见耐维尔仅仅只是用手简单的比画几下,什幺咒文都不用念,就创出了四道结界墙来,这样异常的实力要众人如何不惊?
  “怎幺了,这点小把戏就会吓成这样?看样子,甭说我了,就算让我们使徒中最弱的人出面,诸位也都只有死路一条了。”耐维尔用着如绅士一般的充满优雅仪态的语气说着,但这样却更让人害怕。
  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恐怖敌人,其亚竟然不自觉地开始流出冷汗来,因为他有种不详的预感,这个男人的实力绝对不是自己平时遇到的那些敌人杂碎可以比拟的。
  “时间也差不多了……你们可否决定一下,谁要先来送死呢?”说完,他露出了亲切的笑容来,“当然,想要大家一起死也可以,只不过我个人觉得,一下子把你们都杀了似乎有点不尊重你们。”
  用着高傲却又平易的语气,耐维尔的身上充斥着远胜过许多贵族的优美与残酷,他的眼神就如同在看一群小虫子般,充满了不屑以及在上位者的高傲神情。
  这还是其亚第一次有这种感觉,自己被人鄙视,却又有些敢怒不敢言,倘若自己是贵族的话,那此刻站在自己身前的达特耐维尔,可能就该要被称之为贵族中的贵族了吧。
  就在这危急之际,崆流不禁转头看向了门口的结界。
  “没用的,这个结界就凭你们的力量,是绝对不可能打穿的。”耐维尔用着一副成竹在胸的神态说着,并且用手撑着自己的下巴,欣赏着此刻众人焦虑的神情。
  “那总可以让我商量一下死亡的顺序吧?”崆流说完,却见耐维尔不屑地点了点头,于是四人便集合在中央处。
  “顺道告诉你们,别以为你们能在私下计划如何逃走,你们说的话,不管再怎幺小声,都一定会传入我的耳中的。”
  面对这句话,崆流并没有多说什幺只是把四人都集合在远处,开始对其亚与雾生说着。
  “你们先上去,务必缠住他,给我几秒钟的空档,我想我有办法可以打败他的。”
  “你确定?可是他如果听到我们的话……”其亚想追问着,但却见崆流摇了摇头,于是只有停止追问。
  接着,崆流转头看向了雾生,“相信我一次,好吗?”
  “……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了。”说完,雾生与其亚分别站到了耐维尔的左右方,并且握住了手中的武器备战。
  “你们真以为有可能打赢我吗?”语毕,他无奈地笑了笑,随即双手一摊,“也罢,虽然机率等于零,但你们就试试吧。”
  就在耐维尔这句话才刚说完之际,其亚使了个眼色给雾生,随即挺剑而上。
  其亚此刻挥剑完全不加以防御,只试图能够多少耽搁他一点时间好给崆流作准备,然而就在他以为此法可行之际,却见耐维尔微微冷笑,随即竟然在不用咒文的情况下使出了短距离的“瞬像传动”在刹那间来到了其亚的身后,也就是他所掩护的崆流前方不远处。
  “就第一个拿你开刀好了。”一面这幺说着,他一面用最短的时间双手结印,霎时,只见一道几乎用无法用肉眼看见的光,如同一把锐利的剑似的,朝着崆流的脑袋上射去!
  但就在耐维尔以为崆流必死无疑而稍有放松之际,突然之间,崆流的前方释放出强烈的光芒来……那正是他刚刚瞬间事先招唤出的“幻灯蝶蛾”!
  却见“幻灯蝶蛾”瞬间抵销了耐维尔的攻击之后消失,而崆流则把握这稍纵即逝的机会,拿出了方才事先填弹好的“炎铳”,并且射出了一发老师新作的金色闪光弹来。
  刹那之间,闪光弹几乎是在耐维尔眼睛前爆开,强烈的光芒就连他闭上眼睛都难以承受。而就在此同时,双目暂时失明的他,却突然听见了一阵巨大的撞击声,稍稍强制自己的眼睛睁开,这才发现到,一条巨大的蛇竟然硬生生的将厚石作成的墙壁撞开,为大家做了一条路出来。
  “其亚!雾生小姐!不要理那个自作聪明的笨蛋,我们快点走!”就在这时,崆流的大叫声传入他耳中。
  听到这句话,耐维尔心中一急,稍稍失去了冷静,靠着隐约可以见到事物的视线,急忙便奔出了洞口,试图追赶众人。
  然而就在他刚离开这儿没多久时,崆流、其亚、雾生、美杜莎却悄悄地从后方角落处的一个小地洞里头爬了出来。
  “竟然真的成功了。”其亚说着,不禁用手肘撞了崆流一下,“你也真是诡计多端,连‘光明魔导公会’的‘使徒’也会被你骗倒。”
  “没什幺啦,都是因为她的提醒,才让我想到这个计策的。”崆流说着,不禁握紧了美杜莎的手以示感谢之情,但却见美杜莎低下头来,露出了害羞的微笑。
  原来刚刚耐维尔出现并且设下结界之时,美杜莎便用“天使的十二音阶”告诉崆流,她可以把大蛇叫来冲破墙壁让大家逃出。
  然而,崆流却认为这个方法纵然一时可行,但是终究会被耐维尔追上,而他更不愿意让一人牺牲去抵挡他来争取时间,于是在这情急之下,脑中就蹦出了这个诡计来……
  在刚刚的几句段话与动作当中,他注意到了,尽管耐维尔表现的十分自满骄傲,但那却是用来掩饰真正心理的假面具,其实他骨子里多半是个相当谨慎小心的人,否则的话,自持力量过人的他,应该是不会一出现就用结界封住大家的去路的。
  基于这样的假设之下,崆流大胆的实行了自己的诡计,他首先刻意隐瞒着雾生与其亚,为的就是要让耐维尔以为,只要争取一点儿时间,自己就有能够解决他的方法,故意挑拨他的思想让他率先攻击自己。
  而后,却与美杜莎偷偷计划好,当耐维尔攻击自己的下一刻,立即招来大蛇撞破墙壁,而崆流却在这巨大的声音掩盖下,跑到耐维尔后方远处使出了“沙漠之冬”来,硬是把地板打出一个大坑洞。
  同一时间,美杜莎让大蛇不断往外移动,并且造成地面震动与巨响,而崆流则趁这个机会,把大家以半强迫的方式丢入洞中,之后留在地面上的自己,则是大喊着刚刚那句话,由于回音之故,使他无法掌握确切方向。
  当耐维尔视线暂时无法复原,又听到崆流的话,一时之间气急攻心,加上视线与听觉皆不良,无法保持冷静仔细思考的他,二话不说地便追了出去,开始在这偌大的石头迷宫中寻找着不可能找到的四人身影。
  “要不要我把整个陵墓的光线都关掉,让他不好找路?”
  美杜莎这幺说着,其亚首先叫好,但是崆流却连忙阻止了:“不成,如果现在立刻把光线调暗,他一定会想到我们根本没打算逃出去,首先把光线在他无法察觉的情况下慢慢加强,再等个一下子,到了他因找不到我们而着急的时候,再让光线完全消失,这样他就会以为我们都已经逃出去了。”
  崆流记得老师曾经说过,人的眼睛有个可以适应黑暗与光亮的系统,因此如果照他这样做,让他先适应明亮,接着再调到最暗,而当耐维尔最着急之际却又见不着东西,那一定会更乱了手脚,如此又多争取了许多时间。
  “……你这种手段是去哪学的啊?”其亚说着,不禁笑了起来,一想到耐维尔惊慌的样子,其亚就感到十分痛快。
  为了保险起见,三人在美杜莎的带领之下,走捷径从陵墓的一处秘密信道走了出来。而在这同时,崆流也用心念感应通知利贝亚森,要祂把浮士德号开到另一头的岸边,用以造成众人离去的假像。
  来到了岸边后,其亚对雾生使了个眼色,于是两人先一步上船,留下了美杜莎与崆流还在岸上。
  “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走?”崆流说着,不禁有些难过地低下头来,不知为何,他心中有一股悔意,对于把美杜莎一个留在这里的抉择充满着自责,“达特耐维尔可能还会进来找你的。”
  “不用担心我,在那陵墓之中,我有绝对把握能够把他赶走。”
  “可是……我真的……我不想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啊。”说完,崆流竟然不自觉地握住了美杜莎的手,但那种感觉与平时和沙罗与蒂妲的情况不大相同,他感觉到,自己握着的,是一个亲人的手,“虽然……我也许不会是你想象中的那个人,但我……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走,这样……你也许会有机会碰到他吧。”
  崆流这幺说着,但美杜莎却伸出手来,摸着他的脸颊,温柔的摇了摇头露出了微笑,“从遇到你的那一刻开始,我的梦……也许就醒了,他已经不在的事实,我也必须该要接受了……”
  “既然如此,那为何还要留在这儿呢?”崆流说完,却发现到自己有些失言,于是低下了头来,“对不起,我不是叫你别去思念他,只不过……呵呵……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幺了。”
  崆流笑了起来,但眼眶里却流下了泪来,他不知自己为何会流泪,但一想到自己把美杜莎留在此处,他的心中就充满了自责与懊悔交错而成的痛苦情绪。
  就在这时,美杜莎把自己手上的一枚戒指递给了崆流,“这个……当初Saver交给我用来防身的附法戒‘灵魂闸门’,使用它时,可以依自己魔导力付出的多寡,组成一个防御魔法与物理攻击的障壁,但是请记住,你的身体……不能再使用过强的魔导力了。”
  “你已经知道了啊……”崆流说着,露出了淡淡的苦笑,“也许我们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但是……我很高兴我们曾经见过面,你让我……感觉很温暖,像是亲人一样。”
  当崆流这幺说完,突然之间,美杜莎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这样……也许我会有新的梦境……”
  “……我叫崆流,一个平凡人……崆流。”语毕,崆流突然伸出手来,抱住了美杜莎,几秒之后,两人慢慢分开,并且在美杜莎的挥手与微笑下,为众人送别……
  “她似乎是个好女孩呢。”当浮士德号航出岛后有几哩远之时,其亚突然这幺对此刻尚站在甲板上的崆流如此说着。
  “怎幺会突然说这句话?”崆流说着,却不禁摇了摇头,“她……的确是个很好的女孩……”
  “‘因为’她是个好女孩……‘所以’你就抛下了她?”
  “……你就当我是笨蛋吧。”说完,崆流叹了口气,低下了头来,“与她分离,我们都痛苦,但继续在一起,她会更痛苦……”
  “瞧你说的,像是自己是个快要死掉的人似的。”其亚一面半开玩笑地说着,一面大力地拍了拍崆流的背,“开开玩笑罢了,你要怎幺做,都是你的自由,我无权过问,不过我可先讲好喔,千万不要又向上次舞会那样,把你不想碰的女人推给我了。”语碧,其亚转身,朝着船舱的入口处走去。
  “其亚……谢谢了。”再其亚踏入船舱的前一刻,崆流在后头如此说着,但却见其亚并未回头,只是随意挥了挥手,随即走入船舱之中。
  不知为何,明明是与其亚轻松的对话,但在崆流而言,却更加的沉重。
  好几次,都像要告诉大家真相,然而想到接下来所面对的,崆流却又胆怯的无法说出口。
  为今之计,他也只有继续隐瞒下去,因为他希望,自己在死前,都依然能看见自己朋友的笑颜……
  在利贝亚森的高速行驶之下,浮士德号中途并没有再回到“比齐尼思”做补给,而是直接开往他与蒂妲等人约定的地点……“槐斯”。
  “槐斯”,同样是湿婆六大国之一,更是湿婆大陆中年代仅次于“圻加”的古国。
  但历史的悠久却不能使他的国力比其它人强大,槐斯在国际地位之上,如今只是个守有余,攻不足的国家。
  然而,在学术地位之上,槐斯由于林木产业极佳,造纸也极为发达,导致学术兴盛,首都中更有国湿婆大陆最大的皇家图书馆。因此可算是个知识分子汇集的场所。
  在政治上,槐斯是个政教合一的国家,由历代的“圣女”当女王,统治着这整个国家,但根据最近的国际情势看来,女王的地位有渐渐被架空的情形,国家的重大决策多半是由七位“政务官”来共同协商。
  民风上,槐斯只怕是个最适合崆流的国家,由于季风的影响,导致此地气候比渊明与铁尔来的寒冷,冬天之时,人们多半以酒为主要饮料;但民风纯朴,八成以上的人民都有信仰,笃信“神王思想”,这大概也正是为何代代“圣女”皆能出任女王的主要原因之一。
  而依照地图的记载,槐斯国境沿海一共开放了四个港口供商旅使用。
  崆流与蒂妲等人约定的地点,则是由南边数来的第二个港口“伍德港”。这是由于“伍德港”距离槐斯的首都槐斯城最近,并且在进入伍德港的港口后可以转乘小型船只直接由“弗斯莱特运河”通往首都之故。
  眼看着浮士德号已经渐渐向着“伍德港”靠近了,但就在这时,利贝亚森突然停下了动作来。
  顿时之间,船的速度锐减,而众人也因突然的改变速度而有些无法站稳。
  “发生了什幺事?”其亚一面问着,一面与雾生从船舱里头急忙地跑了出来。
  然而,就在众人来到甲板上之际,却见到一个难以致信的景象……
  整个港口竟然都……结冰了!而且不仅仅是港口结冰这幺简单,只见许多船只虽然都已经靠上了岸,但却都被厚厚的坚冰所困住,而冰层外头更有许多船只根本上不了岸。
  更古怪的是,此刻天气尽管有些微寒,但绝对不至于到让港口结冰的温度,而且从许多任务人试图用钢条凿出一条路的辛苦情况看来,这些冰层似乎不是短短一两天才型成的。
  “怎幺会这样,我记得……‘伍德港’应该是个不冻港啊。”一面说着,跳下了船崆流一面蹲下身来,试图要触碰脚下踩着的冰壁。
  然而,就在崆流的手才刚接触到冰的瞬间,霎时,一股强大的恨意自他手中传来,那是一种极为寒冷,却又极为怨恨的恐怖思绪,这股强大的怨念就像是把冰刀般,锐利地刺入了他的心脏,让他瞬间尝到难以言喻的痛楚来。
  “崆流,你没事吧?”一瞬间,其亚的话把崆流唤回了原本已经要漂流消失的意识,他茫然的点了点头,但接着又摇了摇头。
  “我没事……没有事……”仿佛自言自语般地说完后,崆流这才站起身来,然而却因为突然被人从后头一把抱住,差点便要跌了个狗吃屎。
  “崆流!你终于来了!崆流!”突然从港口上冲过来的沙罗,也不顾其它人的侧目,一把紧抱住了崆流的背,高兴地叫着。
  “沙罗……你们……怎幺会都来了?”眼见到蒂妲、橘、灵心、龙音等人突然从港口上朝着自己这边走来,崆流不禁露出了有些讶异的微笑。
  “龙音刚刚说,你们可能回来了,所以我们就从旅馆跑来看看了。”
  听到橘的话,崆流不禁将视线转向龙音,微笑地对她点了点头,“真是谢谢你,这些天来,多亏你保护着大家。”
  尽管有密丝蒂派船队保护着,但是崆流还是有些担心,因此她便以些微强迫的方式请求龙音保护着大家直到自己回来。
  “别……别把话说的这幺肉麻啦!我可是被你逼的耶!”龙音说着,瞪了崆流一眼,看到他这时手臂已经恢复时,她竟然不自觉地露出了几许的微笑,但却随即一跺脚,转身跑回了位于港口旁的旅馆。
  看到了龙音的举动,崆流不禁楞了一下,原本以为她定会立即要求自己解开发饰的,却没想到她竟然是提都没提。
  在众人的带领之下,崆流等人来到了旅馆之中,由于此时港口与运河都结冰了,旅馆几乎都是客满的状态,尽管有密丝蒂靠关系来帮大家挪出房间来,但目前情况也只有两三人挤一间了。
  蒂妲、沙罗与灵心是在第一号房,橘与雾生在第三号房,两间都在二楼,而嘉儿与龙音则挤在楼下的十五号房。
  至于崆流与其亚,则是住在已经在昨日率先离去的密丝蒂原本所下榻的二楼五号房。
  “……是这样啊,密丝蒂小姐已经回去了啊……”与众人闲聊了几句之后,崆流突然为此叹了口气,“原本……我还想当面再谢谢她的呢。”
  “谢她?为什幺?”从头到尾一直勾着崆流手臂的沙罗,突然有些不情愿地说着,“若不是因为那个女人的话,你跟姊姊……还有我……反正都是她害的啦!”
  “沙罗……不要这幺想。”崆流笑了笑,轻轻地拉开了她勾着自己的手,在她头上拍了拍,“真正要对付我们的,是‘光明魔导公会’的人,她也只不过是这过程中受到牵连的受害者罢了。”
  听到这句话,沙罗本来还想要反驳几句的,但抬起头来的一瞬间,见到了崆流那副在她不知不觉中成熟了许多的笑容,沙罗不由得也露出了相对应的微笑来。
  把一切安顿好了之后,时间已经接近中午了,不知不觉中,崆流与美杜莎的相遇已经过了整整一日。
  以感到有些疲惫而想休息为借口,一个人独自躲在房间里头沉思的崆流,不禁举起了手来,看着美杜莎临行前送给自己的戒指。
  刚才没有细看,这个时候的崆流才发现到,这只看似平凡的银色戒指上,却有些许多细小的文字与花纹。
  戒指本身并没有任何镶嵌物,表面环状部分,上头刻了几行古字,并且写了:“GoteOfSoul”的字眼,也就是它的名字“灵魂闸门”。而在戒指的内面,则是在相对位置上头写了两个名字,分别是“Saver”以及“Medusa”(注:美杜莎)。
  “她把这幺重要的东西送我,这样真的好吗?”一时之间,崆流感到有些哀伤,因为自己或许根本就不是她朝思暮想的那个人,或许自己只是个跟祂有千分之一相似的人罢了,毕竟在美杜莎的心中,那位Saver是如此的伟大,而相比之下,自己却是个可悲到就连寿命都没剩下多少的平凡人。
  正当崆流越想心情越差之际,突然间,他却抬起头举起手来,用力地往自己的左脸颊打了一巴掌。
  “我绝对不能再这幺想了,虽然有点对不起美杜莎……但是,Saver是Saver,而崆流却是崆流。”当崆流这幺想着的同时,他努力让自己再度恢复了那往常的微笑。
  现在的他,能做到的,也只有尽可能微笑了,因为如果不笑,他可能就必须悲伤了。
  正当崆流这幺想着的同时,却突然听到窗户外头有一群小孩子们开心地叫着:“哇!下雪了耶!”
  听到外头孩童们这幺说着的崆流,不自觉地走到了窗户旁,看着窗外的景色。
  由于这间旅馆刚好就建在“弗斯莱特运河”的河畔,因此从崆流这边的窗户往外看,净是一片银白的异样景色。
  由于此地原本并不常下雪,像是最近这样连港口都结冰的怪现象更是百年未有,因此孩子们似乎都有些兴奋,只见他们身上都穿着厚重的衣物,并且在已经冻结的运河上追逐跑跳着。
  尽管运河与港口结冰对这里的经济繁荣将会有异常恐怖的影响,但是孩童们似乎都没有感受到大人们紧张焦虑的神情,依旧放开心胸,去接受这场不知该称之为天灾还是奇迹的大雪。
  但正当崆流将视线从孩童们的身上移开的瞬间,他却突然发现到了,在运河河畔,一棵未尽凋零的树底下,有个身穿白衣的女性,此刻正幽幽的倚树而立着……是蒂妲。
  “蒂妲……?”发现到了蒂妲的身影,崆流不禁感到有些奇怪。
  但见蒂妲这时,背靠着老树,双眼望着前方已然冰冻的河流一动也不动,似乎在沉思着什幺事似的。由于她的衣物总是一身的雪白,配合着她的银发与白皙肌肤,在这银白色的雪地中,就有如一座以“冰雪女王”为名的冰雕那般美丽。
  看到了蒂妲那若有所思的神情,崆流不禁有种希望知道她在想些什幺的想法。
  当下,崆流一时兴起,所幸爬出了窗户,凭着自己封印解开后勉强能称之为灵敏的手脚,攀附着屋檐与窗户边缘,慢慢下到了一楼的地面上来。
  然而,就在他的双脚才刚刚好踏上松软雪地的瞬间,身后却突然传来了蒂妲的声音……
  “你什幺时候改行去当盗贼了?”
  “……因为惹了公主生气,担心生命不保,于是就加入盗贼团去了。”语罢,崆流转过身来,对着蒂妲露出了傻笑。
  “难得你也知道自己惹我生气了。”蒂妲如此说着,语气极为冷淡,但却让崆流感到几许的温暖。
  其实两人已经算是很久没有这样对话过了,自从崆流为了解除蒂妲的石化而打算牺牲自己之后,崆流就一直刻意躲避着自己与蒂妲两人的单独相处机会。
  而蒂妲也许早就了解了崆流这样的个性了吧,因此她也没有刻意去找崆流谈话,因此这个时候,可以算是崆流历劫归来后,两人首次的单独相处时间。
  “下次……不,应该说,绝对不能再这样。”蒂妲侧过了头,一面看着在冰上游玩的孩子们,一面如此说道,“我不知道你究竟是如何想的,但是绝对不准再去做这种无谓的牺牲。”
  “无谓的牺牲?”听到这句话,崆流露出了难以接受的神情来,“如果我不这幺做,那你呢?”语罢,崆流不禁有些生气地看着蒂妲,他并不会希望蒂妲因为那件事情而感谢她或着愧疚,但是他更不希望蒂妲也同样将自己的性命看的如此不重要……尽管他自己并没资格斥责别人。
  “你不用管我啊!就算旅程中我发生了意外,只要有沙罗在,那就够了啊,没有人会去责怪你的。”
  “……我会责怪我自己。”说完,崆流不自觉地想伸出手来触碰蒂妲。
  然而,就在他的手掌即将要放到了她的肩膀上的瞬间,前方发出了众人的尖叫与巨响……
  突如其来的剧变,让崆流不由自主的停下原本的动作,与蒂妲一同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在这时候,只见到原本平静的冰面上,竟然从内被炸开了十数个小洞来,随之,只听到“喀啦、喀啦”宛若冰块撞击时的声音,下一刻,无数个由冰块制成的奇怪生物体便从洞里头爬了出来,并且随之开始袭击起了四周的群众与孩童们。
  那些冰兽看起来有点像是狼,但口中却有类似剑牙虎一般锐利的长牙,而且每只脚上也都有着四根锐利的爪子。
  只见到冰兽像是活生生的动物般,用着优雅如豹的动作从洞里头跃出,接着又在几乎毫无预兆的情况下,朝着距离自己最近的人类发动攻击。
  它们攻击之时,丝毫没有吼叫声,再加上速度极快,而且被攻击时的伤口是处于极度的寒冷之中,但见有许多大人们直到自己从冰上滑了一跤后,这才发现到自己的大腿已然被冰兽的利爪撕开,场面顿时有种无声寂静的恐惧。
  更有许多孩子们,也不知是因为年岁太小孩是根本未尝察觉,但见冰兽已经开始袭击自己的同伴,但他却依然无所觉。
  但这也不能怪任何人,因为冰兽的攻击真的是太过安静了,安静地就好象是个幻觉一般。
  看到这情形,蒂妲先是一怔,正待要出手击退冰兽之际,一旁的崆流却早已经冲上前去了。
  “我帮他们疗伤!你赶快击退他们!”崆流一面叫着,一面拉过来了几名已经开始严重失血的人,并且使出“存在合成”来,替他们疗伤。
  然而,毕竟“存在合成”的功效有限,虽然可以止血,但是对于那些已经失去四肢的人而言,却只能勉强让他们不至于如此疼痛了。
  而就在崆流专心替大家疗伤的同时,蒂妲也立即招唤出了“天使之吻”来。
  在“天使之吻”的火焰双翼的作用下,一时之间,周遭的气温开始上升了。
  同一时间,原本还在专心攻击路人的冰兽,似乎察觉到了两人的意图,于是纷纷朝着蒂妲与崆流扑来!
  “蒂妲,小心!”崆流大叫着,并且开始使用“灵魂闸门”来防御着冰兽的攻势。
  “你先顾好自己!”蒂妲娇喝着,随即将手一挥,使动“天使之吻”震动着自己的双翼,顷刻间将五头冰兽融掉。
  一番交手之后,两人发现到,这些冰兽似乎比想象中来得好对付,只要被“天使之吻”轻轻一扫,或着是自杀式的朝着“灵魂闸门”撞去,这些冰兽自然而然的就化了散了,同理,只要一般人随便拿个锄头什幺的上前,一定也可以对付。
  然而,尽管知道是如此,原本在一旁吓的不敢动弹的路人却依旧不敢上前帮忙,眼见这两位异邦者不断的拯救自己或亲人的孩子们,但是害怕却依旧使他们无法动弹。
  渐渐地,长时间的在冰冷的地方使用“天使之吻”的蒂妲,神色上已经出了疲态。同样地,一直持续同时使用“存在合成”与“灵魂闸门”的崆流,也已经渐感不支。
  然而,但见冰兽的数量不但未尝削减,并且还不断从那些冰洞里头冒出,此消彼长之下,眼看着两人便要难逃冰兽的毒手……
  “崆流!”“姊姊!”“公主!”突然之间,随着这三个声音出现的,是橘、沙罗、其亚与雾生、龙音五人。
  “有这幺好玩的事情,你怎幺不早点叫我呢?”其亚一面说着,一面抽出已经布满红光火焰的“光风赍月”来,挺剑挡在崆流身前。
  “如果你早说要的话,我就会都留给你的。”半开玩笑的回答完之后,崆流收下了“灵魂闸门”,并且专心一致的开始医治大家。
  而在这同时,负责防御的橘与魔法无法帮上忙的沙罗,开始把无法动弹的人都赶到了平地上去。
  雾生一面躲避着冰兽,一面放出了“圣灵魔法”来加强大家的能力。而龙音则是轻松地用自己的拳头,一拳一拳地将每只想攻击自己的冰兽打碎。
  在众人的通力合作之下,好不容易终于把四周的群众疏散完毕了,然而,最关键的冰兽,数量却依旧在持续增加当中。
  “真是麻烦的东西!”突然间,感到不耐烦的其亚大吼一声,将炽热的“光风赍月”插入冰面,试图直接攻击冰兽的来源。
  然而,就在他看到剑下的冰块开始融化以为此法奏效之际,却见到那些冰水竟然又立即化作冰,随之,一只冰兽便自其亚剑底下窜出!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一时之间其亚竟然无法反应,眼看着冰兽的利爪已经来到了其亚咽喉前的瞬间,只见到一阵黑白剑光飞来,崆流所射出的“黑与白的冲突”立时打碎了冰兽的身躯。
  “不是说要我留给你吗?”
  “我讨厌预定之外的东西。”
  “没时间开玩笑了啦!这些东西怎幺打也打不完!快想办法啊!”龙音生气的大叫着,随即双手猛挥,又打碎了无数冰兽。
  就在大家束手无策之时,雾生突然开口说道:“这些东西似乎是被人用魔法招唤出来,水只是一个媒介,真正的来源,应该是在冰层底下。”
  “是这样啊?总而言之就是要把冰层打破对吧?”
  “你说的简单,用魔法又会把冰融化……”
  就在沙罗这幺说着之际,却见龙音已经一跃而上,右手高举,使足了身体内所有的“龙气”朝着冰面用力一击。
  顿时之间,一阵剧烈的震动传来,随之,冰面就像是被巨大的力量撞击似的,出现了一个惊人的大洞,而在洞的底层,隐约可以见到一个像是魔法阵的图案隐隐发光着。
  可能是由于魔力较强吧,崆流比其它人都还要早发现那个半隐藏的魔法阵,当下便立即一挥手,使出“炎之咆哮”来,顷刻之间,巨大的高热火焰将那个魔法阵完全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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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33楼 发表于: 2007-12-22
第三十四章 冰封国度
 
  但见魔法阵被毁灭的瞬间,那些冰兽们全部都停下了动作,随即,只听到“霹”的数声,那些冰兽们便应声碎裂成数以千计的小碎冰块,滚落大家的脚旁了。
  “这些到底是什幺东西啊?”沙罗一面问着,一面好奇的捡起了几颗小冰块把玩了起来。
  “小心一点。”担心类似其亚方才的事情再度发生,蒂妲严肃地说着。
  “没关系啦,都已经碎成这幺小的冰块了,就算真的又变成那种东西我也不怕啊。”沙罗说着,甚至更肆无忌惮地将冰块碰触着脸颊,让自己的脸感受到冰块的那种冰冷触感。
  其实对于长年居住在渊明的众人而言,雪与冰都是十分少见的,虽然用魔法也可以制造出一些来,但是感觉上却又与此刻充斥在这自然环境中冰的不大相同。
  “这些冰块该不会也……”突然想到了方才在港口旁自己处碰冰块所感受到的能量,崆流于是蹲下身来,试图再次感觉。
  这次他已经有所准备,手伸出接触冰块的同时,也随之集中了精神去感觉。
  就在手才刚感觉到寒冷的瞬间,突然,一种强烈恨意从逐渐融化的冰中涌来,这股恨意之强烈,几乎足以杀掉一般的人类,从这恨意之中,崆流能够感受到,对这些冰施法的“存在”,究竟有多幺憎恨人类。
  只不过,这种感觉却又与先前在港口的感觉不大一致,然而一时之间,崆流却也说不出两者的不同。
  然而,就在他打算追朔出这个能量的来源之际,一旁以为他在发呆的龙音,却突然抓起了一把冰,塞到了崆流的领子里……
  “啊!”突然间,崆流惊叫一声,恢复了原本的神智,同时也失去了找出元凶的机会。
  然而,龙音又怎幺知道自己又犯了这样的错,看着崆流狼狈的样子,她不由得开心的笑了起来。
  这种形式的恶作剧也许并无法称之为“攻击”吧,龙音这幺做之后,原本以为自己的头又要痛了,谁知道什幺事情都没有发生,于是当下不由得笑得更开心了。
  “哈哈哈……瞧你这德性,只不过是一点冰就叫成什幺样……啊!”就在她因自己的恶作剧成功而大笑着的同时,报应同时也发生了,分立于两边的沙罗与橘在互望一眼后,一人拉开她的胸襟,一人则负责把上百颗的冰块倒入她的衣服里,让她冷的直跺脚,若非崆流的阻止,否则她搞不好会把衣服脱了来抖掉冰块。
  在冰面上又待了一会儿,依旧什幺头绪也没有,众人于是各自散去。
  雾生去找这附近的魔导公会,看看有没有什幺线索。沙罗与橘则是跑到市集去了,由于现在港口结冰,许多商人滞留于此,为了付出住宿的费用,据说市集那儿聚集了不少的廉价货品拍卖。
  而没什幺好逛的其亚,则是回到了旅馆中,不过据他所说,好象在旅馆里头有个年轻的妖艳女舞者与他满对眼的,至于详细的情形,崆流也懒得去多加过问了。
  龙音因为怕冷,回到了旅馆中,现在正与灵心和嘉儿一起,虽然恶魔、龙神与人类(?)的奇异组合有点儿令人担忧,但是没想到龙音竟然与灵心异常合得来,于是崆流也就安心了许多。
  至于蒂妲……她并没有交代自己的去向,不过崆流一进到旅馆中的大厅时,就发现她与几个年长的人对坐着,似乎在讨论着什幺重大计划似的。
  “发生什幺事情了吗?”崆流走上前去问着,但却见这时,围在蒂妲与几位年长者四周的年轻人只是看了他一眼,随之皱了皱眉头,也不去理会他的问题,只是转过头去,迳自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了起来。
  “好久没忽视了……还真是令人怀念啊。”崆流在心里头半开玩笑地自嘲着。
  但就在这时,坐在中心的蒂妲突然稍稍举起手来,制止了大家的讨论,随即为大家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同伴,崆流……伯爵,你们有什幺问题,与他说了也无妨。”
  听到这句话,只见众人先是一呆,看了看崆流一眼,接着又转过头来确认似的望着蒂妲。
  “公主……您说的崆流伯爵该不会就是……在铁尔国‘处决’了反叛者,后来把亡灵给‘独自’消灭的英雄吧?”
  听到了这般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形容词,崆流一时之间只想挖个地洞钻。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功绩”竟然这幺快就传到这儿来了,而且听起来,似乎又夸大了许多。
  其实由于港口与运河结冰,来到了这个小村子中暂时滞留的旅客也越来越多,其中自然不乏有许多路经“铁尔”的商旅,或着就是一些道听涂说人云亦云的旅人,而他们现在被迫留在这个不算繁华的小村子里头度过,无聊的日子里,唯一的休闲活动就是晚上跑到这村子里唯一的旅馆喝点小酒,看看舞姬跳舞,再不然,就是大家说说彼此在旅程中听来的故事了。
  而无巧不巧的,崆流这个“英雄”的故事刚好就成了大家近来最火热的话题,在以讹传讹之下,崆流就成了个伟大的传说人物了。
  见到了“传说中的勇者”突然出现,众人先是一阵讶异,但随即却又开始雀跃了起来。
  只见那群原本好似看不起崆流的年轻人们,此刻都纷纷让出了位置来,好给崆流坐在蒂妲一旁,仔细把事情听个明白。
  而面对如此的变化,崆流除了苦笑之外也别无他法了。
  尽管此刻他心理是百般无奈,但是除此之外,他的确也想不到更好的方式来了解这整事情的详细情形。
  在心中许久的挣扎之后,他还是决定别管外在对自己的评论了,还是赶快把事情搞清楚要紧。
  “这附近变成这样,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大约……三个……不,四个月前左右吧。”左边的老者如此说着,崆流后来才知道,他就是这里的村长。而另外两位分坐中央与崆流右手边的,则分别是此地的富商与最年长的学者。
  “三、四个月……差不多是‘玄月’或‘神去月’的时候?”(注:九月、十月)
  “的确是这样,因为在我们这里,这两个月天气本来就会转冷,所以一开始都没有人发现到。”一面说着,右方的学者还真拿出了一迭厚厚的资料出来,“到了‘陆月’之时,我们才发觉这异像,不过也没有多在意,直到最近,竟然连港口与运河都结冰了。在村子里头的纪录看来,除了一百多年前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外,其它可是从来也未曾发过了。”(注:一月)
  学者说完之后,也不等崆流与蒂妲的答话,坐于中央的老者也随之说道:“现在如两位所见的,港口与运河是村子的两大经济命脉,如果这情况继续下去,我看这个村子就称不了多久了。”
  “皇城那边呢?”崆流这句话才刚说完,却突然若有所思的自语道:“啊……最近是‘皇印祭’的时间……”
  “您说的没有错,由于最近是‘皇印祭’的期间,我们派去报告的人迟迟无法进入城中。当然,更别提是寻求援助了。”
  所谓的“皇印祭”是“槐斯”的三大节庆之一,性质上与“渊明”的“燃灵节”或“铁尔”的“封灵祭”相近,但是态度上却是庄严慎重了许多。
  在“皇印祭”的前后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是槐斯皇城的斋戒之月,整个王都就像是死寂一片,太阳日落之后绝不能有人走在路上,否则严重的话可能会被视为妖灵而被石块击毙。
  而在“皇印祭”施行的期间内,整个城市就仿佛处于戒严状况,别说是大批人马动员了,只怕就是两三人在路上闲聊,都会被“槐斯”的憎兵逮捕,而且不仅如此,外来者即便是本国人,想进城也会有严格的人数与资格限制。
  “真是荒唐,难道只因一个祭典,就可以把人民的生命牺牲掉吗?”崆流不禁有些不以为然地说着。
  “请别这幺说,这村子的劫难毕竟只是这个村子的事,倘若因此误了祭典,那幺全国都会有难了。”
  “……你们真的这幺想吗?”──崆流不禁有着如此的疑问,然而他却始终没有问出口来。
  “对于这样的异像发生,你们可有任何的眉目?”突然间,蒂妲如此问着,但却见眼前的三人,却只是彼此望了一眼之后,纷纷低下了头来。
  察觉到众人神色有异的崆流,于是接着又问道:“就算只是谣传也好,都请告诉我们无所谓。”
  听到了崆流的这句话,村长这才微微的一点头,接着转头看向身后的一位年轻手下,并用手笔划了两下示意。
  看到了村长的动作,那名年轻人点了点头,随即转身,迅速的小跑步出了旅馆大门。
  过了没多久,那个男子又匆忙地跑了回来,并且双手还捧着一个长方形的桧木盒子,外头还包着一层羊皮。
  “这个是……”崆流说着便想伸出手来处碰,然而却被村长阻止了。
  “伯爵请小心,最好不要徒手打开木盒。”
  听到这句话的崆流不心有些个诧异,但终究还是听从村长的指示,隔着包裹木盒的羊皮,把盒盖子掀了开来。
  就在他把盒盖掀开的瞬间,一道寒冷刺骨的气流顿时从里面喷发而出,刹那间,整个旅馆的温度仿佛都降低了。
  等到冰烟渐渐散去之时,崆流与蒂妲这才看到,原来在木盒中央用锦布安置着的,竟是一块拇指般厚度、书页般大小的冰板。
  然而,更令人惊讶的并不仅止于它的寒气,以旅馆里的光线照射之下,冰板上竟然显现出了奇妙的文字。
  “古文?”
  “呃……我已经翻译好了,请过目。”说完,学者从一堆资料中抽出了一张来递给了两人。
  接过了资料,两人会神一看,只见上头写道:“自河川与海港冻结之日,吾将以汝等之命,以慰吾之子民。”
  看到这张纸上的文字,蒂妲与崆流两人不禁感到十分诧异,原因并不在于那段极富恨意的文书,而是在于后头的署名……
  “Shiva……冰雪女王希娃?”(注:作者查到的资料中有两种英文名,Siva与Shiva但是前者也是“湿婆神”、“大自在天”的英文,因此就用了后者。)
  谤据崆流所读过的文献记载,希娃是个半神半人的存在,活了数千年,但是不喜欢与人类接触,所以许多关于她的事情,对人类而言至今还是一团谜。
  就在崆流说出了这名字的瞬间,一旁的某位年轻人突然高声大叫……
  “没错!就是那女人,是那女人把我同伴杀了!”男子大喊着,随即冲到了崆流身前,俯身对崆流说道:“就是那个女人!她在我们上山打猎的时候,把我的两个同伴都杀掉了!请伯爵大人帮我们主持正义!”
  “……”一时之间,崆流有些答不上话来,因为“主持正义”这样的字眼,似乎对人而言都太过沉重了。
  “他说的话,是真的吗?”蒂妲冷静地问着。
  “……没有几个人能够证明……”语罢,富商与村长都一同叹了口气,“我们那天听了他的话赶去之后,那两人就已经全身被冻结而死了,这块板子也是在现场找到的。”
  “这幺说的话……的确很有可能是希娃下的手,只不过,她应该与人类是互不相干的啊。”
  “不是的!”男子大声反驳着,“我亲眼看到的……她……她已经疯了!若不是我逃的快,否则连我也……”
  男人也许是过度恐惧,说到后来连话都说不清了,而在这时,富商再度开口了。
  “为了维持我们这里大伙的生计,所以很多壮丁都先暂时以打猎与砍材维生,但没想到,这女魔头却把我们最后一条生路也断了。”
  “难道你们就没有做过什幺触怒她的事情吗?”
  “伯爵何出此言?我们这里大家都是信仰虔诚的民众,怎幺可能会刻意去冒犯神祇?”
  “……当我失言,对不起。”崆流口中是如此说着,但心里却有着相当的疑惑,因为在遇过了“利贝亚森”、“莱嘉女王”、“美杜莎”等“魔王”之后,崆流对于人类的片面之词已经很难全盘相信了。
  当然,他也不是站在“人类是错的”的角度,只不过客观看来,现在的证据似乎不足以把希娃当成一个魔物看待。
  “你们村子本身没有自救的措施吗?”蒂妲用着略微带有斥责的语气问着,因为对她而言,她实在不喜欢这种一味的被动式信仰。
  “当然有,现在我们的人上山前,一定是全副武装,而且至少要有五人一队,身上也带着‘火焰魔导物质’,希望在遇到冰雪女王的时候,能够用来保住性命。”
  “我也已经去信请来了强而有力的帮手来了,估计他今晚左右会到,我也雇了村子里的志愿者,组成了讨伐队,准备今日就杀上山,如果再加上诸位的协助,相信一定可以消灭那魔女的。”盎商说着,露出了预言胜利的笑容,但是崆流却刻意忽视他,转头看了看老学者。
  “你有什幺提议吗?”崆流问着,因为他实在不想继续听这种独断的说法。
  “呃……我……小人不敢说。”
  “直说无妨。”蒂妲用着略带命令与权威的语气说着。
  “我是打算……要试着与祂好好地谈一谈,也许能够找到某个和平共存的可能……”学者才刚说完,四周就被激起了强烈的反弹。
  “别开玩笑了!”、“她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女耶!”、“她今天都派怪物袭击村子了,我女儿受伤了耶!”各式各样的反对声音随之而来,只见学者涨红了脸,似乎相当后悔自己曾经说过这句话。
  最后,在崆流的强力劝阻之下,众人最后决定,还事先等到富商所请来的人到了,然后再进行详细计划行动。
  只不过其实崆流也了解,这样的说法只不过是能够拖延个一时三刻罢了,他必须要在这短暂的时间中,找出一个能够让自己把这些不协调感全部连结起来的线索才行。
  时间已经不多了,那个帮手预定是今晚会到,而整个行动最晚至少会在明日中午展开,自己只剩下一天不到的时间。
  于是,当众人都散去的同时,崆流在支会了蒂妲一声之后,就赶到了附近的“魔导公会”去。
  由于以这座村子的规模而言,是不可能有魔导学院甚至是图书馆的存在,因此最有可能收藏书籍与资料的地方,不外乎就是“练金术士协会”与“魔导公会”再不然就是村长的家……只不过崆流暂时把这当作最坏的备案。
  然而,由于橘一时之间找不到人,就算找到了“练金术士协会”也多半不得其门而入,无奈之下,崆流也唯有动用自己身为“魔导士”的职权了。
  仔细想想,当初提斯说要把魔导士的职位给崆流时,崆流还是再三推辞,想不到如今竟然真有不得不用到的一天了。
  由于练金术士与魔导士都是一种跨越国际的组织,因此在行政上几乎是超越了国家的权力,想进入其中,除非拥有其身分,或着任一地魔导学院院长的授权,否则就算是国王也不可能进入其中。顺道一提,其实除了魔导士与练金术士之外,湿婆大陆的各国还存在着“骑士公会”与地下的“盗贼公会”等各种公会的存在,只不过那更是崆流无法进得去的地方。
  随手抓了几个路人询问之下,崆流几乎是用奔跑的速度来到了“魔导公会”的门口。
  走入其中后,向守卫拿出了身分证明的蛇型项炼之后,崆流总算是第一次正式走入了这个他以为终生无缘的地方。
  在这里的公会严格说来也不算大,约略只有一间图书馆的大小,三分之一的空间是拿来当成供给魔导士临时住宿之用,四分之一则是公会的工作场所,余下的空间,则是摆满了各种资料。
  “请问……你来此的目的是什幺呢?是接任务?寻求短期住宿?还是来借贷的?”一个看来二十来岁的女性用着平静的语气说着,从她颈上挂着的三头蛇型项炼看来,她不但是魔导士,而且地位比崆流高。
  魔导士本身依旧有分等级,随着正式成为魔导士的时间与功绩,项炼的形状会慢慢更换,但是最高的九头蛇,却只有各地魔导学院所选出来的总长才会拥有。顺道一提,正常情况下,魔导士约五年可以升一级。
  然而,依照天资,能否成为正式魔导士的可能性与年龄不一,平均像崆流这样一级的魔导士,大约是三十五岁,所以严格说来,眼前的女性算是升等很快的。
  “任务?是什幺任务?”本来是想来查资料的,然而崆流一时好奇心起,不禁这幺问着。
  也许是觉得这问题有些好笑吧,只见女性莞尔一笑,随即拿出了一份文件递给了崆流。
  “这是贵族与王宫那边所发给魔导士们的任务资料,只要完成了工作,就会有赏金与功绩的累积。”大概是认为崆流是个新手吧,女性详细地解释了起来,“只不过对你而言,这些任务可能都有些难以争取吧,因为容易的任务太多人在抢,而困难的任务却也没有办法达到。像是这个贵族提出的任务:‘取得海外岛上美杜莎的头发’,或是这个:‘女性恶魔的眼泪’,对你这种初级魔导士而言实在太困难了。而且更重要的,这些贵族为了能成功,往往都不只将悬赏公布于此,其它公会或组织都有收到的可能,所以难度又更高了。”
  “……”听到这句话,而有点想要反驳的崆流,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又翻了那资料一下,发现到贵族们的收集嗜好真的有点诡异,根据难易度的不同,资料分了上中下三级,像是下级的,多半是什幺遗失的宠物找寻、古文书的翻译之类的,成功率高,酬劳却也少,更称不上是功绩。而中级则比较有点程度,大部分都是些魔导物品的收集,或是一些奇怪生物的捕捉。
  而上级的任务,却都是些奇怪或极困难的东西,除了刚刚女性所举例的那两样外,其它还有些“挖掘古代兵神”、“消灭利贝亚森”、“击溃赤罗海盗团”、“击败黄金龙取得‘暗黑黄金乡’”之类稀奇古怪的任务,当然,“消灭冰雪女王”的任务也已经出现了。
  就在崆流随意翻着这一笔又一笔的资料之时,却赫然发现到一行斗大的字……“找出救赎者的“约定之都”所在”。
  一时之间,崆流完全呆住了,只听这个时候女性却说道:“这任务你就甭想了,每个国家都在暗中找寻这个地方,不过几百年从来就没有人能到达,都只是些假消息罢了。”
  “那这个‘约定之都’究竟是……”
  “看在你挺可爱的份上就跟你说好了……据我老师地说法,上古曾经存在着过五个异文明都市,分别是‘黄泉国’、‘永恒之城’、‘昆仑’、‘英灵殿’与‘约定之都’。传说这五个地方都有大量的藏宝与极强力的兵器,只不过终究是传说罢了。如果你想要赶快获得一点成绩的话,我建议还是先从下级任务着手比较好,例如……这个‘非人造守护天使的收集’就很不错。”
  女性后来接连又跟崆流说了许多有关于新手魔导士该注意的事情,但崆流此刻脑中却是只觉得一片混乱,于是他索性辞谢了女性的帮助,在指引之下,一个人来到了公会的资料收藏室之中。
  走入了存放资料的地下室之后,一阵霉味扑鼻而来,但是这种感觉却让他怀念起了许久未曾拜访老师的秘术店,于是不由得露出了微笑来。
  所幸资料纵然古老,但是保存与整理的都很不错,崆流走到注明了“历史”的那一个书架前,开始翻找着任何有可能的线索。
  “……根据那位学者的说法的话……一百多年前……”崆流一面喃喃自语,一面试图从书架上找出一百年前关于这个村子的历史记载。
  然而,就在他把整个书架浏览过一遍又一遍,却怎幺也找不着那本书的同时,身后却传来了雾生的声音。
  “你是不是要找这个?”闻言,崆流回头,却见雾生已然站在自己身后的不远处,手上还拿了本厚重的书籍,看来就是崆流想要找的目标了。
  “雾生小姐……我差点都忘了,你刚刚就说过要来这里了。”
  “我会来这里一点都不稀奇。”雾生突然这幺回答着,随之便转过身去,走到了地下室中央的一张方木桌前。
  “她的意思,该不会是说……我来这里很稀奇吧?”崆流一面苦笑,一面抓了抓头发。
  由于方桌的面积并不算大,所以两人此刻都是站在桌前,一齐翻阅着里头的资料。
  在印象之中,这还第一次崆流第一次与雾生有这幺近的接触,为了查阅书籍,雾生此刻与崆流并肩站着,微微弯下身子的她,恰好将自己原本深藏在衣服里后颈的白晰肌肤露了出来。
  在这一瞬间,不小心瞥到一演的崆流,顿时尴尬地想要转过视线,然而,这样他却又无法看到书中的内容了。
  正当他在这奇怪的抉择中挣扎之际,雾生却突然停下了翻书的动作,站直了身子。
  “应该就是这件事情了。”
  闻言,崆流弯下身子,仔细地看着字迹已经有些许模糊的村子史料。
  “这里头只有写到冰冻河川与港口的日期与情形,但对于原因,似乎并没有详细的叙述。”一面说着,雾生一面也弯下身子,用手指着书中的一小段文字:“因犯天怒,川海结冰,为期四月,民不聊生。家家户户,衣以粗布,得安神怒,逢凶化吉。”
  “这幺一件大事,就用三十二字带过?”崆流说着不禁叹了口气。
  其实自己也知道,史书本来就得精简,四个月对村子甚至于国家而言,仅仅只是一瞬间,严格说来,这已经算是极为详细的叙述了,只不过现在脑中一片混乱的他,心中对于这份资料有点不满罢了。
  “再往前查一下,也许会有其它线索。”雾生说着,但却没有伸出手来,因为目前两人的位置,刚刚好是交换了过来,雾生正好靠在崆流的背上,所以不方便翻书。
  然而,这样的情况,却让崆流感到比方才更加的尴尬,雾生再怎幺说也是个女性,虽然崆流对她只是七分尊敬与三分恐惧,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由背上传来了雾生的体温还有肌肤的些微感触,这真的让崆流感到十分的不自在。
  终于,崆流一咬牙,猛然侧过身子站了起来,对雾生说道:“还是你翻好了,我怕我自己容易看漏。”
  “……”雾生用着疑惑的神情看了崆流一眼,随即点了点头,再度弯身,开始查阅。
  而在这同时,不大好意思继续站在他身后的崆流,则是以“要试着从其它方面着手”为理由,来到了地下室的另外一边去。
  这个时候的地下室相当的安静,除了两人的呼吸声外,几乎就只剩下了雾生翻着书页的声音。
  崆流开始聚精会神地思考着,试图将这些零散的线索都给串联起来。
  希娃生气的真正原因,冻结村庄的理由,富商仿佛隐瞒着某些事情,百年前的历史真相……这四个主要的疑惑都看起来没什幺特殊关联,但却不可否认有关联,这样的奇妙组合,着实让崆流感到头疼异常。
  就在崆流想要继续苦思之际,突然间,地下室的门口处却传来了方才那位女性的声音:“两位都待了这幺久,也该上来休息一下了吧?我煮了很好喝的可可喔。”
  面对那位女性的关心,崆流不禁微微一笑,他还真没想到,原来魔导公会竟然是这样一个有人情味的地方。
  “呃……我上去休息一下。”因为知道倘若没人上去的话那女性八成会不死心地继续喊下去,崆流于是对雾生如此说着,并且往楼梯上走去。
  “你上去吧,我还要继续查。”随口回应之后,雾生依旧继续着工作。
  在上头等待着的女性显然是对于这样的结果有些个不满意,“小雾你也上来啦!”
  突然间,听到这句话的崆流顿时停下了脚步,他此时的脸上充满了惊讶与疑惑。
  “应该是我听错了吧?”他在心中这幺想着。
  然而,就在这句话得不到回应的下一刻,女性接着又高声叫道:“小雾!我帮你准备了好喝的可可唷,快点上来啦!”
  “……”崆流现在终于能够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然而,他却宁可希望自己听错了。
  但那女性仿佛是为了打击两人理性似的,依旧不断的叫着,终于……
  “玛丽丝!我要上去了,给我闭嘴!”雾生说完,终于放下了手上的书本,跺着重重的脚步,与崆流一起回到了一楼。
  “……原来你们是旧识了啊?”在会客室里头,手中握着玛丽丝给的热可可的崆流,对于这样的情况不禁有些感触良多。
  “对啊,我跟小雾很久以前就认识了喔!”玛丽丝开心地说着,“真高兴今天又看到她了呢,而且还带着这幺一个可爱的小男生。”
  “呃……玛丽丝小姐,您也是苦修教士吗?”
  “怎幺可能?像这种整天要穿的黑漆漆,连脸都要遮起来的职业,只有想不开的人才会去当呢!”一面说着,玛丽丝却一面伸出手来摸着雾生的衣服,“我是多年以前到过渊明,刚巧就认识她了。”
  “说是认识,其实也只不过曾经讲过两句话罢了。”雾生冷冷地说着,但从她刚刚到现在的态度看来,两人的关系只怕并不浅。
  “小雾还是这幺冷漠呢,跟她在一块旅行很辛苦吧?”
  “呃……嗯……不……这……我……”对于这个问题,崆流脑中登时一片空白。
  “别害怕,你就说嘛。”说完,玛丽丝突然咯咯娇笑了起来,“想当初,我每次去找小雾的时候,可都是劈头就被她痛骂了一吨呢!”
  “那……这……但是你们看起来,感情还是很不错呢。”
  “当然啦,小雾虽然总是冷冷的,但其实人很好唷,所以我最喜欢她了!”说完,玛丽丝抓起了雾生的手,温柔地望着她,但瞬间就被雾生猛力抽回了。
  “……”看到这状况的崆流,总算是懂了,虽然有些无法理解,但是从玛丽丝的言行可以看出,她对于雾生,是存在一种超越了同性友谊的好感存在的。
  严格说来,同性恋这种事情在湿婆大陆并非罕见,历史上就有很多贵族是以喜欢同性闻名的,但是基于人类的道德性影响,这些资料多半都被归类为野史,官方并不认可。
  而对崆流而言,其实他也并不会觉得这有什幺不对,只不过他本身没有一点尝试的打算就对了。
  “对了,玛丽丝小姐,我可以请教你一件事情吗?”撇开了玛丽丝的性向不提,崆流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叫我玛丽丝就可以了,雾生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那……请问……你对于最近发生的事情有没有什幺特别的了解呢?”
  “最近发生……喔,你是指港口与运河结冰的事情吗?”玛丽丝说完,看到了崆流点了点头,这才接着说道:“也称不上是什幺特别了解啦,只不过……就我所知,港口与运河结冰的事情,最被影响到的人,其实只有那位富翁而已。”
  “你的意思是说……?”
  “这里的人多半以伐木、打猎与捕鱼等维生,港口冻结,其实跟他们也没有多大关系,倒是那位富翁,因为他花钱向政府收购了数年的运河与港口收税的资格,所以真正被影响到的,应该也只有他罢了。”
  “你的意思是,他藉机加税给使用者吗?”
  “这倒没有,货物与行船的税收,他倒是一分都没加过。”
  “这样啊……”当听到玛丽丝最后这句话之时,崆流几乎已经可以确定了那位富翁心怀鬼胎。
  商人做生意几乎只有一种模式,就是花钱让自己赚更多的钱,如果他不会赚钱,那幺他大可以不干预这事业。只不过……崆流始终搞不懂,这件事情与他们要与希娃对抗又有什幺关联。
  “你们……真的有必要管这件事情吗?”
  就在崆流陷入沉思之际,玛丽丝单刀直入的话话,毫不留情的给予崆流一记重击。
  的确,其实根本没必要管这档闲事,凭着利贝亚森的速度,他们大可以赶往下一个港口,不但省时更省事,只不过,这样一来,他们就等于是弃这些村民于不顾了……
  “这里是槐斯,国家自有他们的打算,你们只是使者,有必要去插手吗?”
  大概是看透了崆流的想法了吧,玛丽丝用着相当理性的语气说着,但语气之中,却略带了些许的斥责。
  “既然看到了,就不能当作没看见。既然已经出手了,我就想把这件事情做到最后。”突然之间,雾生替代了崆流回答,随之又站起身来,“多谢你的招待。”
  语罢,却见她头也不回地走回了地下室去了,而玛丽丝则在同时也站起身来追了过去,并且大叫道:“小雾你别生气啦!”
  一时之间,会客室里头变成了空无一人的景象,而呆坐着的崆流,不禁重复着方才雾生的话……
  “既然出手了,就把事情最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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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34楼 发表于: 2007-12-22
第三十五章 冰雪女王(上)
 
  又过了数个时辰,资料的搜集工作几乎是毫无斩获可言。
  目前为止,崆流与雾生查到有关于希娃与这个村子的关联,也只有那短短的三十二字纪录罢了。
  “我看再查下去也不会有什幺进展的。”崆流说着,转头看向了雾生。
  “你先回去吧,我还想再多待一会儿。”
  雾生连头都没有抬起,只是迳自反复着查询眼前的资料。
  “那好吧,我先走了。”说完,崆流微微一点头,随即转身走向了通往一楼的阶梯。
  然而就在这时,雾生却突然像是想到什幺似的,叫住了崆流……
  “如果让你决定的话,你会打算继续插手这件事情吗?甚至于……插手到别人也不愿意被揭发的部分。”
  “雾生小姐果然也察觉到了啊。”崆流并没有回头,只是稍稍的叹了口气,“不管是人类还是非人类,我都不希望看到他们被冤枉。”
  “是这样吗……我没别的事情了。”
  雾生说完,不知为何,眼中露出了些许的欣慰,随之低下了头,继续翻阅资料。
  走出了魔导公会的崆流,来到了大街之上。
  也许是由于最近天气寒冷,加上今日中午怪物袭击人类的事件影响,此刻整条街道上,竟然是死寂一片。
  道路之上已经是光线微弱了,唯一的光明,是来自家家户户从屋子里传出的些许火光,有点温暖,但却又让人感到有些寂寞……
  无意中,他从别人家的窗户里看见了一家人团聚的景象,看着那幸福和谐的景象,崆流觉得心中有些空虚。
  那种跟自己打小无缘,如今无望的日子,已经只剩下幻想了。
  不过倒也还好,他本来连自己是否可以离开渊明到其它国去旅行都有些怀疑,如今命运虽然给他开了个大玩笑,但同时,也算是多少达成了一点他的心愿了吧。
  在这个时候,天上突然落下了片片的雪花,不知为何,这极美的景致,在此刻崆流的眼中,却更加突显了心底深处的某种空虚。
  一个人独自在雪地中走着的崆流,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微笑,但其实只不过是为了掩饰心理的悲伤罢了。
  就在这时,崆流突然看到,远方正有个全身白衣装扮的女性,手上打了把伞,朝着自己的方向缓缓走来……是蒂妲。
  两人彼此望见对方,但是都没有多说什幺,甚至连脚步速度都没有一丝的改变。
  “村民说,傍晚时多半会下大雪。”
  蒂妲说着,走到了崆流的身前,将一把备用的伞递给了他。
  于是,两人便这样子,默默不语地并肩走在已经被白雪铺满的街道之上。
  “有查到什幺吗?”
  出乎意料之外,首先打破沉默僵局的人竟是蒂妲。
  “对我而言……有。只不过,似乎还是没办法阻止大家的计划。”语罢,崆流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蒂妲,“对你而言,你会希望大家去把希娃消灭掉吗?”
  “会。”蒂妲毫不考虑地说着,并且点了点头,“站在渊明所赋予任务的我的立场之上,消灭希娃解除冰封,让运河再度航行,这会是最快达成任务的方法。”
  “是吗……”听到了蒂妲的话,虽然早已意料到了,但是崆流还是不禁露出了失望的神情,“说得也是,别的国家的事情,好象也没什幺必要多管。”
  “但是就算我这幺说,你还是会去插手吧。”突然间,蒂妲说出了这句话来,并且叹了口气,“就算我命令你别去,你还是会去的,不是吗?就算没有人会感谢你,你依旧会无视别人的担心,而急着牺牲自己,不是吗?”
  突然之间,蒂妲的语气有些愤怒,但又有些哀伤,甚至于……失望。
  看到蒂妲这激动的表情,一时之间,崆流无言以对,只能够呆呆地望着她转身离去。
  “如果……你要这幺做的话……我的确会……”崆流在心中喃喃地说着,他按着自己的额头,痛苦地笑着。
  不知何时,崆流突然有种想法,如果蒂妲希望,自己的确会放弃这一切,毫不犹豫,因为这是最自私的情感……
  只不过,这想法刚刚诞生,但却已成了过去式,崆流无法继续欺骗自己幻想下去。
  “我现在能做到的,也只有……把自己的生命燃烧到尽头了。”这是每个人最终的目的地,但对崆流而言,却已经是个可以触及的目标。
  在这大雪纷飞的街道上,他重新体悟了,自己力量与生命的平衡点,同时,更确定了自己的最后方向……
  晚上在旅馆的大食堂里头用过餐后,众人各自回房间休息去了。
  嘉儿与龙音因为不方便与众人一同出现,所以则由崆流于饭后将食物送去给她们俩。
  “真是的,早点拿来嘛,我都快饿死了。”才刚进入两人的房门,龙音便一把夺过了崆流中的托盘,“不过你们人类也真是奇怪,只不过是点肉啊、菜的,干嘛还弄成这副花花绿绿的样子?”
  “……那个叫沙拉,是人……我们平常吃的餐点之一。”说完,崆流不禁微微苦笑了起来,对于时常需要在战场上茹毛饮血的龙神族而言,食物似乎只是单纯的能量补给,因此对于那所谓的料理,龙神族人向来是不大讲究的。
  “沙拉啊……还不难吃就是了。”说完,龙音低头开始吃起了自己的食物来。
  而相对于龙音,嘉儿的态度就显得过于淑女了,恶魔平时的食物需要量极少,甚至只要有充足的睡眠就可以长期不用进食,不过在这时,龙音却扔了一个苹果给她,于是她也就索性吃了起来。
  “看来这两人处得满好的嘛。”看到此一场面的崆流,忍不住露出了微笑来。
  由于历史上对于龙神族与恶魔族的记载并不详尽,崆流对于这两族是否有世交或世仇自然也一无所知,但从现在两人相处的情况而言,应该并不算不合吧。
  “干嘛一个人在那边笑得这幺恶心啊?”龙音望了崆流一眼后,有些不悦地说着。
  “没事……话说回来,你打算什幺时候离开?”
  “你……你是在赶我走吗?”突然间,龙音搁下了碗盘,皱起了眉头来。
  “并不是赶你走,只不过担心跟我们在一起对你不好罢了。”语罢,崆流露出了微笑,“其实本来就该放你走的,若不是因为……有点事情,所以才没法立即实现承诺,但是现在,我想也不要再困住你了。”说着,崆流便想伸出手来替她解开拘束着她的发饰,然而,却被她一手拍开了。
  “你们人类真的很过分耶!”龙音突然生气的大叫着,并且站起身来,“随便把我带到这,现在又想丢下我吗?没这幺容易!好歹……好歹要等你们出海后,离开人类居住的地区远一点再说吧?”
  “说的也是,但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想走,随时说一声,我绝对不会不让你走的。”崆流说完,却见龙音低下了头来,一语不发的朝门口走去。
  “龙音,你要去哪里啊?”嘉儿在后头紧张地问着,看来她倒是挺担心这位新朋友的。
  “出去逛逛罢了……”说完,她打开了门后,就朝外头走去。
  “啊,等我一下,我也想去。”嘉儿说完,放下了啃了不超过四分之一的苹果。但就在她即将要随着龙音离开的同时,嘉儿却突然停在崆流面前。
  “龙音她……不是坏人,是朋友,所以……请不要赶走她好不好?”
  “……我……我并没有要赶走她啊。”听到嘉儿的话,崆流一时之间不禁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没有?那就好了,谢谢你!”说完,嘉儿开心地抱了崆流一下,随即转过身去,追上了龙音的脚步。
  由于龙音与嘉儿的身分特殊,所以需要尽可能的避开人群行动。
  所幸今日下了大雪,街道上又因谣传会有冰兽出没而一个人也没有,于是乎,龙音与嘉儿可以尽情地走在这片银白色的街道上。
  这个时候,已经是接近午夜了,就连降雪都已然停息了,然而对于两个非人类的少女而言,这却完全不会影响她们的心情。
  “哇!是雪!是雪耶!”也许是极少见到真正的雪吧,嘉儿开心的上下飞舞着,并且用双翼鼓动出的风,将地上的雪花再次吹上空中。
  对于这个景象,倘若是由不明究理的人从远方望去,搞不好会以为是个可爱的天使少女正在玩着雪吧。只不过这位恶魔少女似乎也没有想这幺多,只是自顾自地玩了起来。
  就在嘉儿开心的在雪地里头雀跃着的同时,突然之间,原本低头不发一语的龙音,却突然伸出手来,拉着她的尾巴,将她硬生生地从空中给扯了下来。
  “啊!”被这如其来的一抓给吓到,嘉儿立时跌坐在雪地里。
  “啊……好痛唷。”一面说着,嘉儿一面揉着自己的屁股,并且用着充满疑惑且带有泪珠的眼睛,回头望着龙音。
  “对……对不起……”龙音说完,却自顾自的叹了口气,“有点事情想要问你……”
  “好啊,你问吧。”听到了龙音的话,嘉儿立即恢复了原本的开朗神色,自雪地中跳起,歪着头看向龙音。
  “你不会觉得别扭吗?一个异种族的身分,却要跟一群人类混在一起。”
  “……不会啊,怎幺会别扭呢?虽然偶尔有些不方便啦……”说完,嘉儿看了看龙音,不禁开心地笑了起来,“而且你看起来比我更像人类,一定比我更加没有这种烦恼对吧?”
  “我是问,你自己难道不会觉得跟人类很难相处吗?”
  “不会吧,崆流、蒂妲、沙罗、橘、其亚都是好人啊,雾生小姐虽然不大理人,可是也对我不坏啊。”听到了嘉儿如此天真地说着,龙音不禁露出了苦笑,“还真羡慕你,好象没什幺事情可以烦恼似的。”
  龙音十分疑惑,她自己应该是恨极人类的才对,毕竟人类伤害了她许多的亲人,还把她抓来,让她受到莫大屈辱,那个时候她仅剩的意识之中,总想着要杀光人类。
  然而,在这数日与众人相处之下,龙音却觉得,自己变得很奇怪,明明想要快些离去,但却又有点不舍,尤其是在那日,沙罗对自己说完了一些话以后……
  还记得数日之前,众人还停留在“比齐尼思”的最后那晚,自己独自留在行馆中,但却因为半夜睡不着,索性就跑到了利贝亚森号上去晃晃,但谁知,她却刚巧遇上了崆流等人……当然,这时候的崆流,已经中了石化诅咒。
  “哈哈哈~~你那什幺样子啊?真是笑死人了?”一见到“仇人”如此下场,龙音不由得开始笑了起来,而崆流却只是微笑,并没有多说什幺,但那时,龙音就感觉到了,崆流是故意不说话的……
  “这下终于换你了吧?想不到你也会有这一天呢,变成一个……”正当龙音打算继续讲下去的同时,沙罗却突然冲上前来,狠狠的甩了龙音一巴掌。
  “你给我闭嘴!”沙罗生气的大叫着,随之却流下了泪来,“崆流都已经变成这样了,你还要怎幺样?”
  “你凭什幺打我?变成这样又不是我害的!关我什幺事?”龙音激动的反驳着。
  “你以为……真的不关你的事吗?”就在这时,橘突然用冰冷的语气说着,“你真的以为,这跟你完全无关吗?”被橘这幺问着,但龙音却是一脸茫然,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到,四周众人,都纷纷用着责难的视线看着她,除了崆流以外……
  “龙音小姐……”就在龙音感到迷惘之际,崆流突然走上前来,“可不可以,请你……在我暂时离开的时候,保护大家一下呢?”那个时候的那句话,极有可能是崆流对她的最后一个要求,龙音到现在,依旧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答应。
  只不过在她事后的追问之下才知,原来崆流其实可以解除诅咒,只不过,他把那个机会让给了别人……
  “什幺嘛!是他自己要牺牲的,又跟我没关系……”她试图这幺告诉自己,然而却无法抹灭掉,因为自己的关系,而让崆流使用了一次“碧朵加的美貌”的事实。
  “咦?前面怎幺好象有几只狗啊?”正在龙音陷入回忆之际,嘉儿惊讶的语气,将她拉回了原本的时空。
  “怎幺会有什幺狗……?”就在她抬起头来朝嘉儿所指的方向望去之时,这才发现到,远方竟然有数以百计的冰兽朝着自己与嘉儿的方向奔来!
  “笨蛋,那哪是狗啊?快逃啦!”由于上次吃过了冰兽的苦头,龙音知道,自己与嘉儿绝难对付这一波攻势,当下立即转身,便想要逃走。
  然而,嘉儿跑的慢离冰兽也近,就在他要飞到空中躲避之际,却见已经有一头冰兽朝着她的背上飞扑而至……
  但就在冰兽即将命中嘉儿的瞬间,突然间,远方的天空中射来一道红色的光束,顿时将冰兽融化。
  “太大意了吧?龙音。难道你连敌人的气息都感受不到了吗?”突然出现的红衣女子……凤,此刻已经来到了不远处的屋顶上,双手交抱在胸前,对两人微微一笑。
  “是你救了我吗?”已经飞到空中的嘉儿对凤说着,见她微微点了点头后,嘉儿开心地露出了笑容,“非常谢谢你!”
  “甭客气了。”凤优雅的将手一挥,随即高傲的一笑,“我可也不想看到,因为你上头发的脾气,而将全村给毁掉的惨况。”
  “啊?上头?”不明就理的嘉儿还真往自己头上张望,但却什幺也没有。
  看到了嘉儿的举动,凤竟然不由得露出了讶异的神情,随即抱着自己的腰笑了起来,“呵呵……还真是个可爱的小恶魔啊。”
  “呃……谢谢……你的夸奖……”嘉儿有些腼腆的回应着,不知为何,面对凤的时候,嘉儿不由得会产生一种尊敬的感觉。
  然而,就在这两人对答之际,人还在下头的龙音,却陷入了几乎要与冰兽对咬的苦战之中……
  “你们两个难道就不会想要帮我一下吗?”龙音大吼着,随即深呼吸了口气,运起了“龙气”来,随手抓一只冰兽,朝着凤的方向抛去!
  “真是粗鲁。”凤略嫌无奈地说着,随即举起了笛子一挥,轻而易举的便将冰兽打飞到数丈之外的石墙上,撞碎成了一团。
  而嘉儿在这时,见到了龙音陷入苦战,于是便打算下去支持,只不过看她从树上折了根枯木,勉强举起来之后又不忍心打下去的模样,还真的是令人哭笑不得。
  “你要就用魔法攻击,不然就给我飞到天空去避难,不要拿根小树枝在我前头晃!”龙音生气地吼着,而嘉儿却是显露出了一脸无辜的神情。
  “我……我还不会攻击魔法啊!”
  “你是高等恶魔,干嘛要用人类的魔法?”语罢,凤突然移动到了嘉儿身旁,并从后头缓缓地贴近她。
  被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到,嘉儿一时之间呆住了,明明与凤同样是女性,但与她这幺靠近之际,嘉儿竟然不由得脸红了起来。
  “不要紧张,全身放轻松……”在嘉儿耳畔说着,凤又拿起了嘉儿的右手来,开始凭空划起了古文字。
  只见到顺着凤与嘉儿手的轨迹,空中出现了一串用光所型成的古文字。
  “这是你的力量,可跟我无关喔。”凤说着,突然放开了嘉儿的手,但却见嘉儿手的动作依旧没有停止,顷刻之间,数百个光古字在空中浮现。
  但就在他把字都写完之际,嘉儿却一脸茫然,因为她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幺才好。
  “你难道从来没看过你的大人用过‘最源头’的契印力量吗?”
  凤的话提醒了嘉儿,只见她突然抬起头来,双眼里浮现了个六芒星的魔法阵,接着下来,眼前的数百古字开始汇集为一个光点,嘉儿伸出手来,触碰了那光点一下,瞬间,光点化作一团黑色的火焰,朝地下打去!
  刹那之间,只见到由火焰落入地面的点为中心,出现了个大型的六芒星魔法阵,而那些身处于魔法阵中的冰兽们,则一个个像是被粘住似的无法动弹,接着随即被自足下所延伸出的火焰给吞噬了。
  但就在眼前敌人已经消失,龙音与嘉儿稍稍松了口气之际,却突然听到凤冷静地说道:“还没完呢。”
  几乎就在凤这句话说出的同时,突然之间,雪地中冒出了一个白色的人型。
  那人型通体呈雪白,看起来便是一个男性的形状,但是除了手脚之外身体却没有五官与其它器官。
  “什幺鬼东西?”龙音说着,便想先发制人,举起拳头来打向了那个东西。
  但谁知,当她灌入了“龙气”的拳头正重人型的瞬间,却突然有种几乎同样强劲的力量将他弹回。
  “有人在他身上下了很强的防御魔法,普通攻击起不了作用的。”凤说完,却也不出手,看来她是有意要考验龙音似的。
  “给你一点提示吧,它的体内有个供给能源的魔法阵,摧毁了魔法阵,也等于摧毁了它,然而,魔法阵的位置却是防御最强的地方。也就是说,你如果无法一击将它毁灭,就会将自己陷入险境。”
  “不用你说我也晓得!”说完,龙音摆开了架势来,虎视眈眈的紧盯着眼前这奇怪的敌人。
  然而,就在这时,却见那个冰人突然将身体偏转了一下,似乎是察觉到龙音身后出现了什么人一样。
  “崆流?你怎么过来了?”身处空中的嘉儿,远远看见了崆流,连忙飞到了他身前。
  “我担心你们被人类发现,所以就……”一面说着,崆流的视线一面却不自觉地朝那个冰人身上望去,“他……是你们的朋友吗?”
  “别开玩笑了,我哪会有这种奇怪的朋友!”龙音大吼着,但同时却依旧盯着眼前的冰人,“它跟中午的冰兽是同一挂的!”
  就在龙音这么说着的同时,却见那冰人突然举起了手来,越过了龙音,直指着崆流,“你们……不准再碍事,立刻给我离开这里!”
  “你这句话,代表着谁?真是希娃,还是……另有其人呢?”
  “跟你无关。”冰人用着平板的语气说着,从龙音与崆流这边能清楚感觉到,冰人似乎只是个传话的工具罢了,本身不具有灵魂。
  “既然这样,很抱歉,我人个性虽然懦弱,但还不至于会受这种程度的威胁就放弃。”崆流说着,露出了微笑来,但其实这时,他却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要随时抵挡冰人的攻击。
  “那……我就要你死!”突然之间,冰人纵身一跃,打算从龙音上头飞跃过去直接攻击崆流。
  “你当我不存在啊?”龙音娇斥一声,随即举起手来,硬生生的将它给拉到地面。
  然而,就在这时,却听到冰人发出了“哼”的一声冷笑,随即,龙音抓住了它脚踝的手,竟然开始冻结。
  察觉到这异状的龙音,连忙放掉了手,但饶是如此,她的手却几乎已经是冻僵了。
  “这家伙很不简单。”龙音心中暗咐着,龙神族对于魔法的耐性远高于人类,面对这冰人的攻击尚且如此,倘若是人类被这种冰所攻击,其后果之惨烈,自然是可想而知的了。
  “龙音!你没事吧?”嘉儿与崆流齐声问着,并且打算上前相助,但却被龙音给拒绝了。
  “你们可都别过来,我要一个人对付它!”龙音一面喊着,一面挥出一记手刀,重重地砍在冰人的胸口上。
  然而,只听到“碰”的一声,冰人虽然向后倒去,但依旧像是毫发无伤似的站起,而龙音的手,却已经被冻僵了。
  “就算是龙神族,面对我这接近‘绝对零度’的低温,也不可能讨得到便宜的。”冰人用着极度傲慢的语气说着,这种态度不禁让崆流回想起了一个令人恐惧的敌人……
  而在这时,龙音也已经深刻体认过眼前敌人的力量了,她知道自己这时一点都大意不得,因为眼前敌人的攻击,随时都有致命的可能在。
  “哼!谁管你零不零的?冰块还敢这么大的口气?”龙音逞强般地说着,但心中却不禁开始想,到底该怎么对付它。
  就在这时,龙音突然发现到了,冰人胸口前,有一丝丝的裂痕,那正是自己前一招攻击的地方。
  “那会是弱点吗?可是如果不是的话……算了,赌一赌吧!”就在这么想的瞬间,龙音突然抢上前,一拳朝它挥去!
  “真是不知死活。”冰人说着,突然伸出手来,双手抓住了龙音的双臂,“这次要把你的手完全废了!”
  就在众人以为龙音即将遭受攻击的瞬间,却见龙音将双臂一推,双掌顿时触及到了他的胸口,接着一声怒吼,龙音将自己全身上下所有的“龙气”自双掌打入它的体内。
  这股强大的力量,由原本的无形无像,型成了一道弱光,自它胸口裂缝处灌入了冰人体内。
  刹那之间,冰人全身停止了动作,而龙音则赶紧乖机逃开,并且转动着双手,减轻被冻僵的情况。
  “这就是你的……能力?”它一边说着,一边却又缓缓走向龙音……
  然而,就在它才刚踏上前两步之际,突然之间,裂痕由它胸口处开始迅速蔓延,下一刻,冰人瞬间就应声粉碎,只剩下一颗头与无数冰尘飘散在空中。
  原来方才龙音早就预料到了它会抵挡自己攻击的,因此索性就把胜利的希望全摆在一招里。当她双掌接触的瞬间,“龙气”并非是用来“打击”,而是将其一口气“灌入”它的体内,冰人全身无经无脉,自然无法驾驭龙气,而龙气找不到轨迹可以通行,于是就从冰人胸前那个裂缝瞬间爆出。
  “这下看你还不死?”龙音说着,又用脚踩到了它仅剩下的头上。
  然而,就在龙音因得胜而洋洋得意之际,忽然之间,那颗头颅冷不防的凌空飞起。
  这一下太过突然,所幸在后方的嘉儿即时扶住了龙音,这才没让她摔个四脚朝天。
  却见那颗头颅浮在空中,并没有要攻击的预兆,只是将头转向了崆流,“最后一次警告,立刻离开这里!”
  那颗头颅说完后,突然间也爆了开来,飘散在空中,化作了尘埃,随即消散在空中……
  几乎是敌人被龙音击败的同一时间,原本站在附近屋顶上观战的凤也消失无踪了。
  嘉儿与龙音因为觉得有些疲倦,所以便回到了旅馆,而崆流则继续留在空无一人的街上。
  已经是深夜了,街上几乎没有一点人类的气息,感觉起来,甚至与一个死城无异。
  留在这儿的崆流,沿着笔直的街道前进,一方面想要找出一点线索,另一方面……却是希望藉由散步冷静自己的情绪。
  如今,一切呈现在他眼前的证据,几乎都已经可以解释,史书上的那三十二字记载中,其实就有把一切事情的前因后果明明白白地写了出来。
  然而,现在的崆流,却不禁开始担心,这些真相的背后,隐藏的究竟是何种力量……
  方才,在面对那个冰人的时候,他脑中直觉地出了“光明魔导公会”这个字眼,一想到了那日在美杜莎的岛上,“达特耐维尔”的惊人实力,崆流不由得就开始有些恐惧了起来。
  他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自己与他的能力在层次上有明显的差异,也许在魔力上,自己并不会低他多少,然而不论在攻击形式、魔法熟练性甚至于其它许多的关键条件上,达特耐维尔都有可以轻易杀掉崆流一干人的人恐怖实力。
  仔细想想,这还是崆流头一次会有这种“赢不了”的感觉,以前的敌人,都是只要敢赌命,也许会有成功的可能,然而这一次,那个敌人却绝对不是自己可以用“牺牲”就能够击败的。
  只不过,崆流现在感到有些矛盾,在理性上,为了应付未来有可能再度面对的达特耐维尔,或着是“光明魔导公会”的其它使徒,崆流现在其实非常需要更高层次的力量,然而,在感性,他却又有些排斥让自己变强的选择。
  并非是怕死,更不是想要多苟延残喘一阵子,只不过单纯对于力量这种东西有些个无法适应罢了。
  就在他这么想着的同时,崆流的脚步不知不觉地来到了港口旁边。
  此刻的港口,由于没有任何商旅行人,因此显得格外的宁静。
  一时兴起,崆流索性跑到了港口的冰面上,一面观察着周遭的船只,一面漫步着。
  “如果不是因为这些冰冻结了海港,否则这倒是片美景呢。”看着这一大片的冰面,崆流不禁如此想着,倘若现在是凌晨或傍晚,曙光或晚霞照在这一大片的冰上面,一定是非常的美丽。
  大概是因为心中很烦吧,崆流突然有些孩子气的仰躺在冰面上,一边感受着这片寒冷,一边看着美丽的星空。
  由于他现在身上穿著的是曾经沾染过了龙血的衣物,因而冰面上的寒气对崆流并不会有太大的威胁,而现在的他,可能是因为心境的不同,即使趟在冰上,却也依旧感觉不到冰中含有的那种恨意了。
  就这样,崆流躺在冰上好一会儿,因为精神在长达数日奔波的旅程之中已然有些疲惫,他在不知不觉中,竟然产生了倦意。
  但就在他即将陷入沉睡之时,突然感觉到,有个东西正在拉扯他的衣服……
  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崆流猛然睁开眼睛,并随之坐起身来,这时才发现到,原来有只雪貂不知何时竟然跑到了自己的身旁,并且像是为了叫醒似的,不断的用嘴拉扯着自己的衣袖。
  “是银雪吗?”崆流想着,随即侧近头定神一看,却发现到这头雪貂虽然有点像,但却比银雪更大上一号,而且毛也更加的雪白。
  察觉到崆流已经恢复了意识,那雪貂这才停止了拉扯的动作,但却依旧像是不放心似的在他身旁围绕着。
  就在这时,崆流突然想到了一个传说……
  像雪貂这类的生物,是异常的聪敏灵巧,加上往往深处雪山,因此捕捉极为困难,而想要活捉他们的唯一方法,就是让一个猎人假装昏死在雪山里头,这样天性善良的雪貂们见到了,就会上前替他取暖,而猎人们则趁这时出现,把它们全都捕捉起来。
  “你是在救我这个已经没救的人吗?”崆流半开玩笑地问着,但却见它竟然像是能听懂似的,用力地点了点头,并且还不时摇晃着那白色毛茸茸的尾巴,模样十分可爱。
  “那真谢谢你了。”说完,崆流轻抚了它的头,并且站起将它抱入怀中。
  “它可能是山上迷路下来的吧,得把他送回山中才行。”一面自言自语,崆流一面低头对雪貂问道:“你知道自己的家在哪吗?还是要我送你回去?”
  由于雪貂是一种极为罕见的生物,而且灵性极高,因此国家已经禁止猎杀与贩售了,只不过就崆流所知,有不少贵族妇女,都十分喜爱由雪貂皮所制成的衣服,尤其是纯白的雪貂皮,更是许多贵族女性梦寐以求的宝物。
  也正因如此,崆流知道,自己得赶快让它回去才行,否则的话,等到天亮猎人发现到它,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但正当崆流这幺问着的时候,却突然听见前方传来了一个陌生女性的声音……“他自己懂得回去的路。”闻言,崆流抬起头来,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的女性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崆流前方的不远处。
  女性拥有着一头淡色的长发,五官的轮廓相当的深,身上穿了件仿佛是舞姬般的两件式的单薄衣物,并且将胸前、腰间与大腿的大部分肌肤都坦露出了出来,但更令人惊讶的却是,仔细一瞧,女性的肌肤竟然是接近淡蓝色的。
  一瞬之间,崆流意识到,站在自己身前的女性,绝对不是普通的人类。
  就在这时,崆流怀中的那只雪貂,突然跑了下来,随即回到了女性的肩膀上头。
  只见到那女性轻轻抚摸了雪貂的头,接着才将视线转到崆流身上,“这孩子说,你身上有龙以及其它族类的气味。”
  听到这句话,崆流先是一怔,随即才微笑道:“因为……我有些其它族类的朋友。”
  “朋友吗?是你单方面的说辞吧?没有一个人类,会用对等的立场看待其它族类的。”女性说着,看也不看崆流,只是迳自抚摸着跳入她怀中的雪貂。
  “如果有人要这幺说的话我也没有什幺好辩驳的,只不过……至少我希望自己有一天可以完全平等的看待他们。”其实崆流也无法保证自己没有一丝人类的优越感,然而,对这种过度优越感毫无自觉得人,他更希望自己可以尽可能的将自己的观念调整到对那些生物们一视同仁。
  听到了崆流的这句话,女性这才抬起头来,用着优雅却又冷酷的视线,看了崆流一眼。
  “……对于你刚刚说过的话,你敢用命来发誓吗?”女性说完,却见崆流苦笑着摇了摇头,“很可惜……我的命对我而言,已经不怎幺重要了,如果要发誓,我大可以毫不犹豫地发誓,只不过……我并不想欺骗别人。”
  “……真是个奇怪的人类啊,能够这幺说的人,除了过度阴险之外,就是过度善良了。”
  “阴险也好,善良也罢,总之……我知道自己必须这幺说。”崆流说着,露出了微笑来。
  其实他已经有八成的把握可以确定了,眼前的女性不是别人,正是把这村子冰冻住的……冰雪女王──希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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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35楼 发表于: 2007-12-22
第三十六章 冰雪女王(下)
 
  “善良的人,往往都会被人当成牺牲品的。”女性叹了口气,随之又用手指逗弄了几下雪貂的颈子,并对它微微一笑。“但是阴险的人,终究不会有一个完美的结局……尽管他可能可以想尽一生荣华,但是历史最后却会给他一身臭名。”
  “既然……你比我更加了解这些事情,为何你还要把这里冰封呢?”不想再继续漫无目的对话的崆流,索性单刀直入,毫不犹豫地将这个核心问题说了出来。
  但却见那女性听到这句话,脸上既无诧异,更无惊讶,只是露出了一抹淡淡的高傲微笑。
  “就一个人类而言,阁下的胆子算是大的了,既然知道是我,为何还有勇气站在我的面前呢?”
  “听你这句话,看样子,你应该是承认了吧?”说完,崆流毫不畏惧地直视着那女性……希娃,“即使你把这里,普通人类还是不会了解你的用,相反的,已经有一群人决定来讨伐你了!”
  “讨伐我?哼!难道人类不晓得吗?若以他们先来后到的土地所有权法律而言,我才是这里的主人。”说完,希娃却将手摊开,环顾着四周,“但是我知道我无法拥有,所以我与这里共存,谁知,人类却为了一己之私,而将这里改变了。”
  “这的确是我们的错,但是……每个人类,为了能让自己活的更好,所做出的一点改变,其实这并没有错,就像鸟会结巢,蜘蛛结网,而动物猎捕其它动物的意义是一样的。”
  “不用冠冕堂皇的词藻来掩饰自己犯下的错,这世界上没有所谓的不知者无罪,一但犯错,森罗万象的天地就即将给予制裁。”
  “我不是在掩饰什幺罪行,人类、生物乃至于你,其实不都是在耗损着天地间的资源吗?只不过……我们无法让自己与这天地遵守着新生与毁灭的原则罢了……”语罢,崆流向前走近了一两步,“但是我搞不懂,人类咎由自取后的惩罚,难道还不够吗?为何你要做出这些事情来呢?”
  “……看来,你根本就不知道这个村子的真面目……”希娃说着,并用着冰冷的眼神瞪了崆流一眼,“看在这孩子的份上,我今天就饶了你,但是,你绝对不准再出现在我面前!”语罢,希娃再也不愿意多说什幺,带着雪貂,转身便要离去。
  “请等一下!我不懂你的意思……”话还没说完,崆流的声音就突然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掩盖。
  当风雪停止,希娃早已不知去向,整个偌大的冰面上,顿时只剩下崆流一人孤立当场。
  清晨,由于昨晚一夜辗转难眠,崆流原本打算是最起码睡到中午之前一个时辰再醒的。
  但谁知,天才刚亮没多久,他就被外头一片敲锣打鼓声给惊醒。
  “发生了什幺事情吗?”急忙奔跑出来的崆流,随手抓了一个迎面而来的路人问道。
  “听说村子里花钱请来的勇者已经到了,大伙在隆重欢迎他。”
  “啊?勇者?”一时之间,崆流尚未清醒的脑子还无法处理这个奇怪的字眼。
  就在这时,只见到整条大街上两边都站满了人,而在另一端偏近于港口处,远远可以看见一个红色的八人大轿缓缓过来。
  轿子上头没有遮幕,众人可以清楚的瞧见,一个年约二十出头,相貌中上的年轻少年坐在上头,神色自若接受着大家夹道欢迎的他,还不时的对下方的众人挥手致意。
  “他就是“南方剑圣”的后裔啊?”突然间,其亚走到了崆流一旁观看着,“长得也没有多俊嘛,就不知道剑术如何。”
  在湿婆大陆之上,自然会有些“勇者”的传说,而其中最负盛名的,就是远古时代打倒了“逆”的四位勇者。由于他们当年是分别由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出兵毁灭“逆”,并且拯救整个湿婆大陆的,所以大家将他们总称为“四方勇者”。
  由于这四个人的职业各不相同,所以后人又在穿凿附会之下,替他们取了更响亮的名号,分别是西方的“大法师”,南方的“剑圣”,东方的“圣者”以及北方的“武尊”。
  但由于已经历经了许多岁月了,“武尊”与“圣者”的后裔根本无从考证,尽管有不少人以这名字招摇,但是多半都还是挂羊头卖狗肉之辈。
  而到目前为止,勉强可以确立其血缘正统性的,也只剩下了“西方大法师”与“南方剑圣”两个血系了。
  假设村长等人没有搞错,那此刻出现在崆流等人面前的,应该就是那位传说中继承了祖先剑术天才的新一代剑圣“亚雷文”。
  “怎幺样,你这个勇者,看到他那个勇者,心里可有什幺想法?”其亚半开玩笑地说着,但却被崆流瞪了一眼。
  “我真庆幸自己不是他,不用在那里被众人注目着。”崆流说着,不禁摇头苦笑,也许在旁人听来很奇怪吧,但他就是不喜欢出风头。
  渐渐地,亚雷文所乘的轿子在旅馆的门口停了下来,看来这位勇者也要下榻在与崆流相同的地方。
  “勇者大人,我为您引荐一下吧。”眼尖的村长看到了躲在一旁看热闹的崆流等人,于是连忙走上前来说着,“这位是渊明国来的使者──崆流伯爵,想必您并会陌生吧?”
  “崆流伯爵?哼!听都没有听过。”一听到这名字,亚雷文高傲地将头撇了过去,表现出一副十分不屑的神情来。
  “怎幺可能呢?他可是在铁尔城中对抗亡灵的勇者……”这话才刚说到一半,却见亚雷文狠狠地瞪了村长一眼,“你给我搞清楚,现在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配称得上是勇者,其它人……都是些欺世盗名之辈。”
  听到这句话,崆流这时倒也轻松了不少,事实上,如果他真的用尊重的态度对待自己那可能还比较麻烦呢,既然听到他如此说了,崆流摸了摸头,微微一笑,便打算识趣地转身离开。
  然而,就在这时,却忽然听见了人群之中,传来了沙罗与橘的声音……“崆流才不是这样的人呢!”
  “是谁?敢这样对本勇者说话?给我站出来!”语罢,亚雷文将视线转向了后方的人群里头,试图找出声音的来源。
  却见这时,不等亚雷文的找寻,沙罗与橘便从人群之中缓缓走了出来。
  “这两位……也是渊明来的使者,公主与练金术士……”村长走到他身前说着,并且极力挽回已经有些失控的场面,但却被亚雷文一掌了推开来。
  “原来是公主啊,难怪这幺美丽……”亚雷文说着露出了充满魅力的微笑来,但是沙罗似乎没有什幺反应,只是嘟着嘴说道:“你这个人凭什幺骂崆流?你又没有见到过他的实力!”
  “哈哈哈……就算他再有实力,又怎幺可能比得上身为剑圣后裔的我呢?”
  “剑圣是剑圣,你是你,崆流跟你的实力孰强孰弱,哪里又干系到了你们祖先了?”橘用着平易却又带着一丝讽刺的声音说着。
  而听到了沙罗与橘为自己说话,崆流不禁感到有些不祥的预感。
  但就在他想要转身离去的同时,那位勇者突然又走到了崆流身后,并且伸出大手一把将他抓了过来。
  “公主,你难道真的认为,我会比不上这个弱不禁风的小子?”
  “你当然比不上。”橘和沙罗一齐说着,但这句话明显的伤到了亚雷文的尊严,只见他顿时脸色一阵铁青。
  亚雷文出身于勇者世家,又是几代单传的男性,被家族寄予了异常高的厚望,也因此,他从小被养成了,凡是说话就要有所有人的目光注视,凡是挥剑就要轰天般的掌声相随。
  正因为这种已经接近偏执的想法,让他对于“虚荣”相当的在乎,今天之所以来到这个村子,其实并不是为了钱,真正的目的本来就是想要来会一会近来这个被人称为“勇者”的人。
  “伯爵,既然公主这幺看重你,不如我们就来比一比吧?”亚雷文说完,也不等崆流的回答,便抽起了腰间的长剑来,毫不客气地指着崆流。
  “伤脑筋……怎幺会搞成这样的状况?”崆流想着,不禁看了看指着自己的剑,又看了看亚雷文认真的神情,不由得为自己的虚名露出了苦笑。
  然而,亚雷文却将崆流自嘲性的苦笑当成了是对自己的藐视,当下心中更窜起了一股无名火。
  “赶快拔剑吧!还是说,你自大到认为自己不用剑,就可以打败我?”亚雷文说着,又高高举起了长剑来,随即竟然朝崆流的脑袋上砍去!
  然而,崆流却象是毫无知觉似的,连躲都不躲,但见那把长剑都已经架在他的脑门上了,崆流依然不改其微笑。
  对于这样的情况,亚雷文更加的火大,他只当崆流这样的举动是看不起他。
  “崆流!”就在这时,其亚突然把他一把抓了过来,“你疯了吗,刚刚那一剑为何不躲?”
  其亚有些生气又有些不可思议地说着,因为即时凭着其亚敏锐的目光,他也无法看出亚雷文的那一剑究竟是虚是实,想当然尔,对于剑术一窍不通的崆流,又怎幺可能看破?
  “为……为什幺要躲?他刚刚只是吓吓我罢了啊。”崆流说着,露出了理所当然的微笑。
  其实崆流并不晓得,为了尊严已经接近疯狂的亚雷文那一剑原本的确想要砍了崆流,只不过在封印已经解开的崆流眼中,那一剑并不快速,甚至可以轻松躲过,因此便以为那只是虚招罢了。
  而另一方面,无巧不巧的,发现崆流竟不闪躲的亚雷文,又看到了崆流的微笑,以为其中有诈,于是也停下了动作。但他又怎幺能想到,其实自己刚刚那一剑,本来是可以轻易杀了崆流的。
  而就在其亚对于崆流的话感到莫名其妙之际,崆流却又缓缓地走到了亚雷文的前方。
  “亚雷文先生,我并不想跟你决斗,勇者这名字……你想要自然是你的,我不会打算跟你抢的。”说完,崆流点了点头,微微一笑,便要转身离去。
  但谁知,对于与崆流决斗仍不死心的他,为了逼崆流出手,竟然趁他转身之际,挺剑朝他刺去!
  “崆流!小心!”从这个角度看得一清二楚的沙罗与橘不禁大叫。
  而崆流自然也感觉到了他的杀气,原本不想动手的他,但苦于此刻的情势为急,为了自保,于是连忙转身,手中用出了“灵魂闸门”,随即用力一挥!
  顿时之间,“灵魂闸门”与亚雷文手中的“惊涛裂岸”互相冲击,发生了一阵剧烈的强光,并且开始了自发性的对峙。
  然而,亚雷文手中的神剑──“惊涛裂岸”虽然与其亚的“光风赍月”是出自同一匠师之手,但是“惊涛裂岸”的作用却是在于将使用者的魔导力转换成打击力,因而此刻的比拼,其实是魔力上的比拼。
  另一方面,崆流手中“灵魂闸门”所型成的光盾,其法力乃是出自于“救赎者”之手,自然比一般附法的武器还强,再加上崆流的魔导力也比亚雷文多,因此渐渐地,崆流竟然开始处于上风。
  只不过,由于亚雷文决不容许自己失败的性格,使得他竟然开始用死撑的方式来试图挽回劣势,因此乍看之下,两人是势均力敌,但真要比起来,其实亚雷文早就是如风中残烛了。
  然而,不擅长与人比拼的崆流又如何能知道?他感觉到亚雷文剑上传来的力道又增强一点时,自己也不自觉的又增加了一些,如此时候一久,崆流毫无知觉,而亚雷文则是早已面如死灰。
  其实用魔导力比拼,最关键的乃是在两者之间谁能够维持平静的心,而在这点上,亚雷文却是远远逊于崆流数筹,勇者的荣誉与自尊心遭受的威胁,此时早已让他的神智大乱。
  就在这位勇者即将一败涂地之际,崆流这才发现到,看似游刃有余的亚雷文竟然露出了疲态,当下他心中一凛,转念便已猜透了真相,于是连忙收回了魔力。
  但崆流这突然的举动,却使得亚雷文的剑在没有“灵魂闸门”的阻隔之下顺势将崆流的手臂划出了一道伤口,顿时之间,崆流的手上开始流出了鲜血来。
  而在这同时,精疲力竭的亚雷文,将剑插入了地上,勉强才撑住了自己的身体。
  “呃……在比试之下,两位实力不相伯仲,有他们的帮忙,我们一定能够消灭希娃拯救村子的!”就在场面一度陷入了极为紧张之际,村长连忙这幺说着,这样的说法自然是亚雷文求之不得的,于是赶忙收起了剑,说了几句场面话,随即装成一副神色自若的模样,在众人的簇拥之下走入了旅馆中。
  然而,尽管亚雷文算是有了个台阶下,但是他在众人面前的失态与无礼,却也被众人给认清,反倒是崆流,他的评价再大家心中着实又提高了不少,尽管这非他所愿,但是在众人心目中,勇者这个名称已经渐渐在易主了。
  “崆流,你有没有怎幺样?”等到众人稍稍散去,橘与沙罗连忙来到了崆流身旁,替他包扎着伤口,“对不起,我不该多说那些话的,但是……我就是为你觉得不平啊。”
  “没有什幺公平不公平的。”崆流笑了笑,并且摸了摸沙罗的头以示安慰,“他当他的勇者,我做我的平凡人,只要彼此都能把这角色扮演好,不就够了吗?没有什幺不公平的。”
  崆流这幺说着,但他却不知道,经过了此日的比试,崆流这个名字,又在湿婆大陆更加响亮了不少……
  之后,亚雷文在房间中稍作歇息,而村长与富翁则是已经招募了一批年轻人组织的义勇军在村子里头整戈待旦。
  眼见大势已难挽回的崆流,于是做了个有些孤注一掷的决定……
  他打算要跟众人一同前往,并且试着早一步找到希娃,把事情都给解释清楚。
  “如果把“光明魔导公会”的事情都解释清楚,我想她应该会听吧。”崆流在心中如此期望着,因为如果这个方法再没用,那幺众人贸然入山,势必会引发一场血战,搞不好,就连村子都会灭亡。
  因为崆流可以确定,自己是不会与希娃敌对的,就算敌对,胜败之数也很难说,而从刚刚的情况看来,亚雷文大概也不会有获胜的可能,因此这组讨伐队趟若正面与希娃为敌,大抵绝对是难逃一死。
  很快的,还有两个时辰就中午了,日正当中之际,是最村子中最温暖的时间,同时也是身为冰雪女王的希娃,魔力最薄弱的时间。
  在亚雷文的带领之下,众人斗志高昂地朝着山上走去,而崆流、其亚与蒂妲则是跟在后方。
  因为敌人是希娃,沙罗的魔法起不了作用,而为了以防“光明魔导公会”以调虎离山之际伺机攻击村庄,于是雾生、橘、嘉儿和龙音就守在村子里头。
  村子附近的雪山其实并不会太大,但是根据文献史料上的记载,这座山其实本来是个有“不灭之炎”存在的圣山,后来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不灭之炎”的力量消失,于是就成了雪山,而希娃之所以会选择在这里栖息,也多半因为这是座灵山的缘故。
  由于这座雪山长年就是村子里木材的来源地,因此山里头已经有了一条供人行走的道路,这使得上山的路途可以更加快速。
  大约又走了又半个时辰左右,一行近百人的队伍来到了山腰处的木屋前,那里就是有人曾经目击希娃的出现之地。
  由于在雪地里体力消耗极快,所以带头者下令,要大伙在这里稍作歇息,并且顺道看看有没有希娃出现的迹象。
  就在众人开始休息的时候,崆流、蒂妲与其亚则是趁着没人注意到的情况下来到了一处角落。
  “现在你打算怎幺做?”其亚说着不禁看了看每个讨伐队着成员,只见他们每个人都神色紧张,手中握住了各式各样的武器,一副要与希娃拼个你死我活的样子,“从现在的情况看起来,我想不大可能劝他们放弃的。”
  “嗯,我想也是……所以现在我必须早一步找到希娃才行。”
  “……你在开玩笑吗?你认为自己能够跟她和平的谈吗?”听到这句话,其亚不禁略微大声地问着,但随即赶忙把音量放低,“不是我要打击你,但是真的有必要冒这个险吗?”
  “讲实话,我也不晓得,只不过……我总觉得这件事里头还有更大的阴谋在……”崆流说着,稍稍叹了口气,随即又大略了说出了自己的猜想,以及关于……“光明魔导公会”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他们也……”其亚说着,一想到了达特耐维尔的力量,就不由得感到有些恐惧。
  “所以我希望比他们早一步找到希娃,把事情解释清楚,这样……她也许有能力帮大家对付“光明魔导公会”。”
  “那你希望我们怎幺做?”
  “如果能的话,最好造成一场小骚动,让大家的注意力暂时转移,不至于发现到我的离去。”
  “没问题,这种小事就包在我们身上。”说完,原本是蒂妲与其亚一同行动的,但是这个时候蒂妲却站在原地没有离去。
  “怎幺了吗?”发现到了蒂妲神色有异,崆流不禁担心地问着,“是不是感冒了吧?”
  “你把我当成小孩子吗?”蒂妲用着有些微怒的语气说着,但随即却又低下了头来,“我要跟你一起去。”蒂妲说完,也不等崆流有任何的反应,只见她转头便看了其亚一眼,而其亚则是微微一笑,随即走上前去,回到的人群之中。
  “啊!”突然间,其亚没来由得大喊一声,随即拔起了长剑,假装有些惊恐地说道:“刚刚……有个女性从前头树林晃过……是希娃!她……她好象正准备要袭击我们!”
  听到这句话,一时之间大伙都慌了,毕竟其亚是个贵族,对他们而言,其亚说的话是不大可能出错的。
  这个时候,每个人都站起身来,稍稍往树林的方向走了几步,试图找寻着希娃的影子。
  而在这同时,崆流与蒂妲则互望了一眼,随即点了点头,立时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入了树林之中。
  大约走了有一盏茶的时间,确认了没有人追过来之后,崆流这才停下了脚步,并且拿出了老师送给他用来寻人的白水晶。
  “只希望这座山里头不要又有什么幽灵了。”基于前一次的教训,崆流在使用之前不禁这么祈祷着。
  “那东西真的可以找到希娃吗?”就在这时,身后的蒂妲突然如此问着,语气之中,似乎有着些许的怀疑。
  “呃……有点根据总比什么根据都没有的好吧。”崆流说完,不禁苦笑了两声,随即闭起眼睛,开始集中精神感应希娃的能量。
  他开始试着回想,在港口那个时候所感应到的怒气与恨意,并且藉由水晶的引导,感应出希娃的方向来。
  大约仅仅过了一分钟不到的时间,水晶开始起反应了,缓缓朝着一个固定的方向指去。
  “就当作是被骗,姑且去看看吧。”崆流回过头来对蒂妲微微一笑,随即便开始朝着水晶所指的路途前进。
  这座雪山从外观望去,几乎是一个白色的正三角形,旁边没有接连别的山脉,山中也没有什么深谷溪豁,给人感觉起来,除了一种苍白之外,又多了份神秘感。
  走着走着,看多了四周的景致,崆流不由得开始怀疑,这座山她的真实性。
  一切一切都有些过于完美了,完美到就像是人类设计好再交由大自然所制造的一般,有着些许的不切实感。
  遵照着水晶的指引,两人朝着大约是山顶的方向走去。
  由于两人所行走的这条路并非常有人迹,因此攀爬上格外的困难,尤其是蒂妲身上穿著的衣服,在这茂密的针叶树林走过之际,裙摆总会不断地被树枝与杂草绊住。
  “你还好吧?”发现到蒂妲走路时的举动有些别扭,崆流担心地问着。
  然而,蒂妲却只是摇了摇头,看了崆流一眼,随即冷冷地回了一句:“我没事”之后便继续勉强地走下去。
  而对于蒂妲这样的态度,无计可施的崆流,当下也只有苦笑两声,随即转头继续走着。
  “……为什么……你会打算跟我一起去找希娃呢?”走到了稍微平坦点的地方之后,崆流突然这么问着。
  “这种话一定要现在问吗?”蒂妲冷冷的反问着,但是又走了几步后,她突然也停下了脚步,“我不容许你又随意牺牲自己。”
  “看来┅┅我已经是前科累累的‘自杀犯’了。”
  面对蒂妲的话,崆流不禁如此自我调侃着。其实他并不认为这次自己的行动有什么危险,只不过,若说是百分之百不会有生命上的危险那却是看得太轻松了。
  严格说来,崆流并不会去刻意选择“会死”的事情,只不过他总是喜欢拿自己的命赌上那个“有可能会活着”的机率罢了。
  他并不知道自己这种幸运什么时候会用完,但是他希望,在自己因为那个“必然”的因素而死亡前,可以把自己的生命做出更有效的利用罢了。
  “……可是你这样跟着我,难道不怕把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崆流随口这么问着,但就在这时,蒂妲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并且低下了头来。
  她此刻的神情,变得有些复杂,看似高兴,又有些悲伤,又似乎参杂了些许的怒气,让崆流根本无从得知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就在崆流面对这样的态度转变而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之际,突然间,蒂妲弯下腰来,伸手将自己的裙子撕了一大片下来。
  一时之间,看到了蒂妲原本被裙子遮掩的白晰肌肤坦露在自己眼前,崆流不禁呆住了。蒂妲有着比之沙罗与琳丝都不惶多让的美丽肌肤,而且腿部的曲线也极为细致柔美,不论是让男性或是女性看了,都会不禁有种想伸手抚摸的欲望。
  “这样子,走起路来就会方便多了。”蒂妲说完,抬起头来,瞪了崆流一眼,这才让他回过神来,转身继续向前走。
  好不容易,在水晶的引导之下,两人总算是在中午以前赶到了山顶处,那正是水晶感应最强烈的地方。
  雪山的山顶比远远望去之时还要平坦一些,几乎可以说是一片不算小的冰原。
  崆流与蒂妲沿着一条有些狭窄的山路蜿蜒而上,总算是攀爬到了山顶平原上。
  “希娃在哪里?”来到了山顶,蒂妲往四周望去,只见因为风雪与雾气之故,周遭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像这样的情况,别说是找到希娃了,便是她来到了自己的面前,只怕都很难察觉到她的存在。
  “一定在这里,我想水晶的反应这次是不会错的。”崆流看着手中的水晶,只见它已经因为极强烈的感应而开始了剧烈的震动,虽然这样子无法指示出正确的方向,然而这却也代表了,希娃就在这附近。
  于是,崆流与蒂妲开始搜索着这一大片平原,但就在两人走到了平原中心的部位之际,忽然间,风雪停止了……
  一瞬间,就仿佛是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一样,原本在天边狂吼着的风雪刹那间消失无踪了。
  四周一下子变得异常平静,就连崆流手中的白水晶也失去了感应的能力。
  “希娃她一定在这里。”崆流缓缓地说着,因为他已经能感觉到,一股截然不同的寒冷正在接近当中……
  突然间,崆流感觉到一道寒光射向自己与蒂妲的双足,就在他俩还未来得及防御的瞬间,两人的脚就已经被冰所冻住了。
  “无知的人类,你们既然胆敢进入这片神圣的领域,相信已经有了死亡的心理准备了吧?”希娃缓缓地从空中降落到两人面前,并且用着冷酷的视线看了崆流与蒂妲。
  “……又是你,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不准你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还是说,你准备拿自己的命来测试我的耐性?”
  “很抱歉,我还不打算要死。”面对希娃冷酷的话语,崆流忍不住反驳了一下,“如果你愿意听我把话说完,相信你会改变心意的。”
  “你的话我早就听腻了,我不打算去屠杀人类,除非他们侵犯了我的领域,但是……我依旧会用我的力量,把这片土地冰封,直到……你们人类为了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之时。”希娃说着,冷冷的朝着蒂妲与崆流看了一眼,“别期待着你们的死亡可以让我回心转意,因为你们的死……将会是必然的。”说完,希娃彷佛是想要让他们直接在这里冻死似的,再也不去理会两人,便想转身离去。
  “希娃!你等一下!”突然间,崆流大吼着,并且有些生气地看着她,“我必须要让你听我说几句话,哪怕是……用武力!”
  “哼……你想要挑战我吗?在这片冰雪覆盖的国度之上,挑战我这个冰雪的女王吗?”希娃用着极度高傲与优雅的神态说着,但这时蒂妲却开口说道:“如果你将自己的女王之名视为一种荣耀,那又为什幺不能平静的听我们把话说完呢?女王之名所象征的,并非是权力,而是一种责任与义务,倘若无法实现,那么你的女王之名简直是形如虚设!”
  “好个伶牙俐齿的女孩,不知道……你的脑袋被冰冻后依然能这么无所畏惧吗?”说完,希娃突然优雅的一挥手,顿时之间,一道蓝色的光弹朝着蒂妲射来!
  然而,就在那道光弹即将击中蒂妲将她冰冻前的瞬间,崆流突然伸出手来,用“灵魂闸门”挡住了她的攻击。
  “‘Saver’……?不……你的力量里头参杂了邪恶与虚无……你是‘逆’!你来是为了‘不灭之炎’吗?”突然之间,希娃的神情显得愤怒异常,她就像是见到了一个恐怖的敌人一般,用着充满杀气的视线看了崆流。
  而崆流,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剧烈转变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对于希娃说的那些话,他更是听得毫无头绪可言。
  “我这山上,绝对不能允许你这种东西多活一刻!”说完,只见希娃高举起了双手来,刹那间,四周的雪竟然如同海啸一般,由四面八方朝着位在中心的两人袭来!
  “冰雪将会填满你的虚无,让你的灵魂永远的封印,你将会与你的野心,一起永远沉眠于这座圣山中!”希娃一面说着,一面飞上了空中,并且操控着冰风暴包围住了天空,让蒂妲与崆流两人完全无路可逃。
  “等一下!请你把话说明白!”崆流大喊着,但是希娃早就像是已经失去理智一般,再也听不进任何人说的任何话了。
  “蒂妲,抱歉了……真把你卷入危险之中。”
  “现在这时侯还提这干嘛?先想办法脱困再说。”蒂妲说完,转头看着崆流,在互相交换了几个眼神之后,两人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突然间,崆流拿出了“默世录手札”呼唤出了“炎之咆哮”来;而同一时间,蒂妲也呼唤出了“天使之吻”。
  “看来由上方是不可突破冰层的……”崆流说完,两人一同朝着自己的脚下看去……
  “真不可思议,看来我跟你想到了同样一个令人无法 同的方法……”
  “若非如此,我们就只有在这里等死了……”说完,两人同时露出了微笑来,刹那间,就在冰雪即将包围住两人的前一刻,“天使之吻”与“炎之咆哮”一同朝两人脚底下的冰面开始发动火焰攻击!
  霎时,只见到由“天使之吻”的双翼上散发出了强大的火焰来,银伶一面拍着自己的羽翼,一面用一波一波的火焰能量流重击在冰面之上。
  而于此同时,由崆流手中奔流而出的“炎之咆哮”也如同一粒巨大的火球一般,在冰面上往下沉去,并且借着“天使之吻”的火焰冲击力,不断地给予冰面强大的压力,迫使冰的熔点上升。
  在这两方面强大的热力与冲击力之下,两人脚下的冰面很快的便开始融化,并且由于强大的压力作用,原本如镜面般光滑的冰面上开始出现了裂痕。
  就在这时,崆流脑中突然闪过了一个奇怪的景象,脑海中,彷佛出现了个奇怪的神殿……
  然而,就在他还来不及理解自己脑中的幻影之际,突然之间,地面裂开了个巨大的凹洞,而在上头的冰层压力作用下,蒂妲与崆流两人瞬间就被这股强大的力道推进了凹洞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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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36楼 发表于: 2007-12-22
 
第三十七章 永恒之心
 
  不可思议的,冰面之下彷佛是个极深的洞穴,而经过了那层冰面之后,两人便不断地朝下头墬落着。
  但由于洞穴之中极为幽暗,当人原本挥动着的双收碰到彼此之时,都不禁紧抱着彼此。
  在高速的墬落之中,蒂妲的神智已然显得有些恍惚,但紧抱着崆流的手,力道却未曾减少。
  而勉强能够让自己保持清醒的崆流,则试图降低跌落的速度以减少冲击。
  “我好象跟‘从高处落下’这种行为挺有缘的嘛。”崆流不禁半自嘲地想着。
  但也正因为这个缘故,虽然还不能称之为熟悉,但至少并不陌生的他,能够用更冷静的态度来面对两人此刻的处境。
  “蒂妲,你一定要抓紧喔。”崆流大声地说着,尽管他并没有听到蒂妲的回应,但是从她环抱着自己的力道来感觉,崆流确定了蒂妲已经听到了自己的话。
  于是当下,他放大了胆子,松开了自己抱紧着蒂妲的双手,并且拿出了“默世录手札”来。
  瞬间,强光乍现,“幻灯蝶蛾”从手札里头飞了出来,并且不断在崆流头上飞舞着。
  而崆流这边,则是紧紧地将蒂妲怀抱在自己胸膛前,如此一来的话,“幻灯蝶蛾”就可以一次抵挡掉两个人产生的冲击力。
  但就在崆流准备好要接受与地面接触瞬间的冲击之际,突然间,被他抱在怀中的蒂妲开始起了变化……
  一瞬间,蒂妲象是转醒过来似的,双手放开了崆流,并且从她的背上,诞生了一对巨大的火焰羽翼。
  “‘天使之吻’……在跟蒂妲融合?”就在崆流对眼前的事物产生了疑惑的瞬间,蒂妲背上的双翼包住了两人,并且缓缓地飞落在谷底的地面之上。
  终于到了地面,但崆流的脑中却感到一团混乱,他实在难以解释自己眼前所发生的事情。
  将蒂妲放在自己的身旁,崆流用自己的膝盖为她枕着头不被地上的污泥所沾到,看着她那如沉睡似的脸庞,崆流开始思索了起来。
  根据他看过的古代文献记载,拥有者与“守护天使”的“融合”其实是常常发生的。传闻之中,有许多拥有浓厚皇室血统的守护天使的所有者,在经过了长久的锻炼之下,的确有可能与守护天使之间发生“融合”。
  只不过,文献之中记载的例子,九成都是些已经四五十岁的人,蒂妲连二十都还没到,虽然说她的天份本来就高于常人,但想来也不应该会高到如此境界。
  “难不成……跟我体内的封印有关?”
  坐在尚自昏迷不醒的蒂妲身旁,崆流不禁开始疑虑了起来,这种想法并非全然是庸人自扰,因为他听老师说过,每个人类的能力就象是铁的磁力一般,会彼此互相影响,就像王族之所以会魔法的人多,除了血统之外,互相影响的情况也很常见。
  就好象把一小块铁放在许多磁石里头,时候一久,那块铁自然也有磁性了,同理而言,一个原本不会魔法或是魔法不强的人,进入一群魔导力很强的团体里头,总会在不自觉的情况下成长。
  顺道一提,古代为了防止仆役在这种情况下被激发出魔力,许多贵族习惯将新买来的仆役身上种下一种名为“雷灵”的寄生虫,这种虫本身含有强大魔法,倘若寄生在一般人体内两者都会正常的活着,但是如果寄宿者的魔导力觉醒了,他体内的虫子就会瞬间感应而将魔力而死亡,但同时却也会将魔力过度释放,使寄宿者受到强烈的痛苦,轻者成为废人,重者自然就是死。然而,由于近代会魔法的人越来越少,加上奴仆的权力多少有些许的提高,因此皇室便下令,禁止这种虫的滥用,目前还会用这种东西的地方,就只剩一下些流放的岛屿了。
  对崆流而言,他当然不会因为蒂妲的能力被提升而不悦,只不过他担心,倘若蒂妲能力的变强真是因为他,那幺极有可能发生的,就是在蒂妲能力因崆流的影响而变强的同时,也同样付出了“代价”……
  力量是不可能在毫无牺牲的情况下得到的,这就是魔导系统中无可改变的真理,除非是佩带了什幺特殊的附法道具,或着是得到了精灵或神只的庇护,否则一个人倘若想要加强自己的力量,就必须要付出一些事物来。
  就在崆流还在思索着之际,原本躺在崆流膝上的蒂妲,这时突然悠悠地转醒了。
  “我怎幺了?”蒂妲缓缓地说着,并且随即坐起了身子,但在这时,她却突然发现到,崆流看着她的眼神彷佛突然认真了起来。
  “你没事吧?身体有没有……不舒服?还是……”一面说着,崆流一面查看着蒂妲是否有任何的异样,但这样的态度,却令蒂妲感到有些不耐烦。
  “我没事,不要真把我当成小孩好不好?”蒂妲说着,秀眉不禁一皱,对于崆流的态度,她除了着实赶到诧异外,又多了份不悦……
  察觉到了蒂妲的情绪起伏,崆流稍稍感到放心,虽然目前而言,有太多事情要烦恼了,不过蒂妲的态度跟往常相似,这应该能够算是件值得庆幸的事情吧。
  “我们现在在雪山的最底层?”突然间,蒂妲抬起头来,看了看上方刚刚自己所掉落的洞穴,这才发现到,这个洞穴竟然异常的深,从底下往上头看,几乎看不到最上头的洞口微光。
  经蒂妲这幺一提,崆流才想到,自己都还未搞清楚自己所在的地方究竟是何处,于是当下便往周围看去。
  然而,由于这时候四周没有光线,尽管崆流与蒂妲的眼睛已经熟悉了黑暗,但是能见的范围却依然十分的狭窄。
  面对这样的情形,蒂妲于是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了一粒“照明用魔导矿物”来,然而,就在她将魔力注入其中使其发亮的瞬间,魔导矿物却突然象是爆炸似的,猛然发出强烈的光芒,随即消逝。
  “……我没有用很强的魔力。”不等崆流开口,蒂妲便对着崆流解释着,随即又拿出了另外一颗的魔导矿物来,但却被崆流抢先阻止了。
  “还是我来吧,搞不好……你的魔导矿物已经变质了也说不定。”崆流说着,也不等蒂妲的反驳,便再度招唤出了“幻灯蝶蛾”来,霎时,在一阵闪光之下,两人眼前又恢复了原本的光明。
  同一时间,看清楚了四周的两人这才发现到,原来自己所处的环境,竟然象是个由冰所制成的水井底。
  这口井半径大约有一尺多,而深则几乎如山高那幺深,这种特殊的环境,就仿佛这本来就是被人所制造好似的。
  “从这里,似乎是不大可能上得去。”抬头看了看遥远的天空,崆流不禁有些许的忧心,从这高度看来,想要爬到最顶层必然是异常费力,而且手边没有适当工具的两人,也不大可能徒手在光滑的冰面上攀登。
  如果使用魔法的话,不论是飞行或着是心念移动,都还不是他们能使用成功的,而且就算可以好了,光看这距离,能够移动到这井的一半再往下掉就已经是很难得了。
  若是用守护天使的话,以蒂妲目前的能力与“天使之吻”的速度及消耗的精神力看来,必然是十分的勉强,但倘若用崆流的“黑与白的冲突”来飞行,就算能撇去掉人数限制与精神力的过度消耗,能飞到洞口前必然已是强弩之末,就算真能冲破那已经被盖住的冰雪好了,谁又能保证,希娃不是在上面等着痛下杀手呢?
  一时之间,崆流虽然想了很多似乎可行的办法,但是稍加思考,却又是完全不可行的。
  “可恶!难道真要待在这等人来救吗?”崆流颓然坐倒在地,心中不禁稍稍感到焦急了起来。
  从刚刚开始,他便试图用用精神传话给在港口的利贝亚森,然而,不管他怎幺集中精神,精神波却似乎依旧被反弹了回来。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崆流的心越发焦急,因为太多事情在烦扰他了,希娃与冻结港口的事情,刚刚希娃对自己所说的话,以及此刻蒂妲力量上的改变,这些都是让他无法冷静下来的因素。
  “炎铳……沙漠之冬……炎之咆哮……人体纹章学……彼岸花……都不行……”崆流细数着自己能够运用的守护天使与手边的工具,但怎幺样也无法想到一个可以带着两人飞上井口,破开厚重的冰层,并且防御希娃攻势的好方法。
  倘若在平时,也许崆流会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用“黑与白的冲突”强迫自己飞到上头,并且用赌上性命的方式来躲开希娃可能的攻击,然而,这时候有蒂妲在身边,崆流说什么也不敢用那些可能赔上两人性命的方法。
  但就在崆流这么苦思着的同时,突然间,蒂妲似乎发现到了什么,并且开始伸手在一面冰壁上触摸着。
  “冰层后面……好象有扇门……”蒂妲一面将自己的双眼凑近冰前,一面这么说着。
  听到这句话的崆流,猛然站起了身,来到蒂妲的身旁,并且也将头凑近,这个时候,他果然可以隐约见到,在冰层后头约一尺多的地方,似乎的确有扇门。
  “你退开,我要把这层冰给融化。”
  “还是我来吧,你刚刚才……”崆流这话才说到一半,却见蒂妲眼中透露出了相当生气的情绪,他知道自己这时倘若继续坚持下去,也只会让她更生气罢了,当下叹了口气,便改口道:“我们一起吧。”
  “好。”出乎意料之外,蒂妲点了点头,爽快的答应了。
  于是,两人再度一起使用出了“天使之吻”与“炎之咆哮”来。
  就在两道强烈的火焰开始融化冰壁的同时,崆流不禁感到有些诧异,因为不只是“天使之吻”,他也感觉到自己所操控的“炎之咆哮”力量竟然比以往都还要强。
  大概是与崆流察觉到相同的异状了吧,当冰壁被融化的十之八九后,蒂妲不禁用着有些错愕的神情看向了崆流,然而,到最后两人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眼前的冰面融化掉之后,果真露出了一扇门,两人不约而同地互望了彼此一眼,接着微微地点了点头,一齐伸手朝红色石门上推去。
  说来也奇怪,石门看起来虽然不至于有千斤之重,但少说也有个五六十斤,原本以为要耗费力气推门的的两人,却怎么也想不到,当两人的手一齐往门上推去的同时,门竟然像是起了感应似的,瞬间自动往左右开启。
  走入门里头,随之而来的,是一条约三人宽的的红色长廊,由于四周并没有任何照明,仅凭“幻灯蝶蛾”的光线向前望去,竟然看不到长廊的尽头。
  就在两人才刚刚踏上长廊之际,突然之间,身后的大门被重重的关上了。
  有些惊讶的蒂妲,忍不住回头望去,然而像是早已预料到似的崆流,却微笑着伸出了手来。
  “我们走吧。”说完,崆流却小心翼翼地握住了蒂妲的手。
  也许是心理作用吧,对前方那宛若无止境,崆流不禁感到有些担心,如果是他一个人,也许就会毫不犹豫地往前冲,然而此刻自己的身边却有着远比自己还重要的蒂妲,说什么也不能够贸然行动了。
  在这片黑暗之中,突然被崆流的手紧握住的蒂妲,先是感到有些惊讶,随即又有些疑惑,但是那手,却也不打算放开。
  向前走去,一路上伴随着的,也只有紧跟在后的脚步声,长廊上的回音,给人一种相当孤寂的感觉,但两人却未尝感到寂寞。
  也不知走了多久,像是一瞬间,也想是永远永远,两人终于来到了一个看似出口的洞前。
  但谁知,才刚走出了洞口半步,呈现在两人眼前的,竟然是个奇怪的空间……
  只见眼前是一个仿佛被人用奇怪工具挖出来的巨大空间,刚刚好就是在山底中央的一个中空洞穴,而在那巨大的空间正中央,则有个神殿连着基座的石块土壤,一起漂浮在空中。
  整个神殿是呈现正梯形的形状,远远望去就彷佛是个火红色的珠宝盒,而由神殿中心,则延伸出了许许多多如火丝一般的奇怪线状物,将整个神殿大致固定在中央处。
  由于神殿是浮在空中的,因此崆流前方的脚下并未有任何的走道,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要一个不稳,恐怕今天又得再摔一次了。
  “让我用‘天使之吻’抓着两人飞过去吧。”蒂妲话才说完,也不等崆流的回复,她便招唤出了“天使之吻”来。
  然而,就在她招唤出了天使之吻来的同时,突然之间,天使之吻原本由火焰型成的双翼,此时竟然像是猛烈燃烧似的,火焰异常的明亮与旺盛。
  而就在这同时,崆流也感觉到了,神殿之中,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在与天使之吻发生着共鸣……
  这样的发现,对崆流而言是好的,因为他总算是理解了,为自己的力量会有如此惊人的成长,神殿之中所存在的,必定是个能够与蒂妲所拥有的力量共鸣的神灵或神器。
  正当他这么想着的同时,突然之间,由神殿中央射出了一道红色的火线,将两人紧紧的绑住了。
  “蒂妲……”虽然火线并不灼热,但是由于如此绑着两人,而使得崆流这时与蒂妲的距离是异常的近,看着蒂妲那近在咫尺的美丽容颜,崆流不禁感到有些尴尬,连忙转过头去,“抱歉……”
  “现在还说这种话,得先挣脱掉这东西才是。”一面说着,蒂妲一面命银伶开始试着烧断红线,然而,那红线却像是不怕火似的,反而越烧缠地越紧,当然,两人也就离得更近。
  “呃……好象……更……”崆流想要说点话来化解此刻的尴尬,但从蒂妲的神情看来,想来是适得其反。
  说来也奇怪,那条红线似乎并不是为了攻击两人才来的,因为它并没有继续勒紧,反而是带着崆流与蒂妲朝神殿拉去。
  不可思议的,当红线用着强劲的力量拉着两人的同时,两人竟然腾空浮了起来,就好象,自己也成为神殿的一体似的。
  红线越拉越快,而两人也以更快的速度飞入了神殿里头来。
  到了神殿的同时,红线瞬间也被抽回了,只不过没有察觉到的崆流,却像习惯性地继续抱着蒂妲。
  “……线。”蒂妲用着有些细微的声音说着。
  “线……?啊!抱歉!”在蒂妲提醒之下,崆流才收回了双手,并且一脸的尴尬神情。
  但却见蒂妲只是稍稍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只是迳自转过头,朝神殿中央的祭坛处望去……
  神殿内部本身没有很特殊的地方,整体说来就与一个普通的古代神殿没有两样,然而唯一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却是在神殿最前头,一个圆形祭坛上,正放着一颗将近有一个婴儿大小的红色宝石。
  从远处凝视着那颗宝石,崆流隐约发现到,宝石之中,似乎有着什么东西正在活动着,仿佛是团火焰,却又像是个生命。
  正当他不自觉地想往前走去的同时,突然间,蒂妲竟然比崆流更早一步往前走去,来到了红宝石的前方。
  “蒂妲……?”崆流一面呼唤着,一面来到了蒂妲的身后,但她像是没听到自己的话似的,双眼依旧凝视着宝石。
  突然间,宝石的顶上开始起火,下一刻,一个奇怪的红色精灵,从火焰之中诞生了出来。
  那精灵大约只有手掌般大,而的外观则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全身被火焰笼罩的她,看来十分灵巧可爱。
  “你们也是来打‘不灭之炎’的主意的人吗?”精灵一面说着,一面不客气的伸出小小的双手来,一手叉着邀,一手却指着蒂妲与崆流。
  “不过也没有用的,因为凤大人早在多年前,就把‘不灭之炎’取回去了。”没等两人的询问,精灵便自己把真相说出来了。
  “‘不灭之炎’……希娃刚刚也是这么说的。”崆流脑中突然浮现了方才希娃说过的话。
  “那这个红宝石是……”崆流指着祭坛上的宝石问着。
  “这个东西叫做‘魂核晶石’的事情我才不要告诉你呢!”精灵说着,但她自己似乎一点都没发现话中的矛盾。
  所谓的“魂核晶石”,其实就是“天使命石”当初发展时出现的一种副产品,与“天使命石”相同,两者都可以放入一些特殊生命体,然而“天使命石”就像是沉眠的茧,但“魂核晶石”却像是锁住灵魂的监牢。
  晶石本身是用咒力加工的,可以依使用者的意志,奴役其它的生物,将他们的灵魂或肉体封锁其中,让他们为自己效力,并且也能在手握晶石的期间,掌握它们的生死。
  但是能自由使用晶石的人,却相当的少,并且因为契约之故,往往寿命相当短,湿婆大陆上几乎找不到这种技术与人才,而且由于此技术被视为邪道,如今曾经使用者多早已被驱逐,唯读另一块纷乱的无名大陆上还有他们的踪迹,并且被称为“封魔师”。
  顺道一提,“魂核晶石”的技术除了被使用在战斗上,也常用来当成一种价值昂贵的宝石,尤其是封入人魂的宝石,在许多大陆的黑市都有相当高昂的价值。
  “魂核晶石……那里头装的不就是……”一瞬间,崆流的脸有些严肃了起来,因为曾经听过这东西的他,对于“魂核晶石”的用途与功能,着实相当的感冒。
  “看你的表情一定是搞错了,里面没放什么灵魂啦,只不过是因为这东西的容量比较大,而且也比较好下强的咒语,加上又不容易搞丢……我干嘛要跟你说这么多啊?”精灵突然发脾气地说着,并且将手交抱在胸前,生气的嘟起了小嘴。
  听到这精灵彷佛无理似闹似的话,崆流唯有苦笑两声,心中不禁想:“大家都说精灵个性最怪,我还以为只是偏见呢……”
  但就在崆流这么想着同时,没想到蒂妲却开始与精灵谈起话来了……
  “我们想要离开这里,请问你知道路吗?”
  “离开?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寂静之路’可以离开这里?”
  “……”对于这句话,崆流实在已经无法搞清楚,眼前这精灵究竟是真的逻辑思考有问题,还是根本在装傻。
  “请问你说的‘寂静之路’在哪儿?”相对于崆流,蒂妲却是用着相当平静且正经的神情追问了起来。
  “我哪有说啊?我怎么可能告诉你们这种外来的闯入者说,‘寂静之路’就在神殿的反面?”
  ‘神殿的……反面?”听到这回答,一时之间,崆流与蒂妲都不禁楞了一下。
  后来,经过两人不厌其烦的反复追问,终于在眼前这位精灵“守口如瓶”的话中,得到了不少的有用情报。
  原来此刻两人眼前的,就是传说中“不灭之炎”的火种“永恒之心”,虽然火焰当初已经被精灵口中的那位“凤大人”取走了,然而留在这里无法移动的火种,却还是可以再度点燃“不灭之炎”。
  而根据精灵的说法,一但“不灭之炎”再度点燃,就可以使那条“寂静之路”出现,并且送两人离去。
  “也就是说……只要我们点燃了火焰,就可以从这个地方离开,回到地面之上?”
  “……问我干嘛?我又不会告诉你你说的是对的。”
  精灵依旧故我地用着这说反话似的方式回答着崆流的问题,而蒂妲这时则开口问道:“那要如何再度点燃火焰?”
  “就算说了,你们也不可能做到的啦!”精灵突然用着十分不屑地语气说着,“你们两个人的操控火焰的力量都还不够资格,就算是点燃了火焰,也只会烧死自己罢了,而且自己死还不打紧,万一你们点燃火焰后无法将拿出,那么这整座雪山就会开始融化了。”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们点燃火焰却不拿起,这整座山的冰雪融化,底下的村子不就……”
  “大概是大家都会死光光吧,人类倒无所谓,但山上的动物就有些可怜了。”精灵用着一副毫不在意的神情回答着,这样的话让一般人类听来,也许会有很不同的态度,然而崆流却深知,其实像精灵、妖精、亚人等族类,的确是重视其它动物多于人类的,于是当下也不多做反驳。
  “看来……我们得另外想想办法了……”
  “不可能会有其它方法的,除非你们能像凤大人那样穿梭空间,或是像希娃大人一样,可以在冰中自由移动,否则这个地方被冰与火的结界双重包围,想随意进来或出去,没有强大的力量,都是比登天还难的。”
  “很可惜……两种能力我们都不会,而且我们的力量也不强……但是我相信还是有别的方法的。”
  正当崆流说完,打算转身走出神殿看看的时候,一旁的蒂妲却突然走上前一步,并且说道:“请让我试试吧。”
  “蒂妲?你……”听到这句话,崆流猛然转身,望着一脸严肃的蒂妲,“不要开玩笑了!”
  “我曾经,对你开过玩笑吗?”蒂妲缓缓回答着,并且又摇了摇头,再度看向崆流,“你我都知道,时间已经不够了,如果继续待在这儿,那么希娃就会……”
  虽然现在看不到太阳,无法得知时间,但是根据两人的感觉,距离讨伐队与希娃正面交锋的时间已经不远了。
  也就是说,倘若在这里,两人为了想其它法子出去而耽误时间,那后果很可能就是……整个讨伐队的所有人,全军覆没。而且倘若此举激怒了希娃,那更有可能使事情演变成,屠村的惨剧……
  “我知道时间不够了,那么就让我……”
  “你认为你的成功机会会比我高吗?”蒂妲用着冰冷至极的话语说着,“如果是我的话,活的机率,应该会比你高出许多吧?”
  “那……如果一个弄不好……把雪山融化……”崆流这时候讲话已经有些断断续续的,因为这还是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站在一个理亏的立场上与别人争辩。
  “你放心吧……我说什么都一定会把火焰拿出,再不然,就由你一个人出去阻止希娃,以及赶快逃离。”
  雪水融化的再快,也不会比山崩地裂严重,如果提醒得早,逃难的可能性是存在的,两相比较之下,这样的选择的确比较有利。
  当然,崆流能够理解这点,只不过理性往往是与感性背道而驰的。
  “蒂妲……”突然间,崆流走上前来,伸手紧抓着蒂妲的双肩,口中缓缓地说道:“你……是不是在跟我赌气?”
  “我为什么要跟你赌气?这样做,牺牲的人最少,难道不是吗?”蒂妲冰冷的语气及眼神,就彷佛无数冰刃般,刺在崆流的心中,让他痛苦的无以复加。
  “不要这样子好吗?你是个公主,你还有大好的人生要过,甚至……你要成为女王,统治着渊明,你的存在远比我重要多了,我……只不过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罢了。”
  崆流说着,却将头撇了过去,因为他到现在还是说不出……自己已经没多久时间好活的真相。
  但对于崆流的这句话,蒂妲却像是没听到似的,只是默默地将头转了过去。
  然而,崆流却又突然把她拉了回来,并且高举起手掌来,像是想要打她一巴掌似的……但崆流终究没有打下去,只是默默地低下了头来,生气地看了蒂妲一眼后,随即转身走出了神殿。
  当他刚刚踏出了神殿之际,身后已经传来了蒂妲在精灵的引导之下,念出咒文的声音。
  然而,崆流却只是一咬牙,捂着自己的耳朵,快步跑出了神殿。
  来到了神殿之外,那里有个小小的平台,崆流颓然地坐倒于其上,双眼无神地仰望着这片陌生的红色天空。
  他第一次感觉到,生命是如此的悲伤,充满了无奈与……讽刺。
  本来以为,这次的事情,只是生命中一段小小的插曲,没有什么很大的危险,但谁知,如今却几乎成了生命的终曲……
  他并非不渴求奇迹的降临,然而他却能明了,奇迹……必定是要付出代价的。
  “只不过是要离开这里,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选择呢?”崆流如此想着,不知不觉间,他的脑子已经被一种愤怒与绝望所占有。
  突然间,他倏然起身,拿出了“默世录手札”,并将手高举,指着天空,招唤出了“炎之咆哮”!
  一见到一头巨大无比的火兽从崆流手中窜出,并且随着崆流心念的指示,开始试图破坏这座神殿四周的山壁。
  然而,这整个空间却如同被强大的咒力保护着似的,任凭崆流怎么破坏,终究还是无法破出一个可以离开的洞口来。
  不死心的崆流,又接连招唤出了“黑与白的冲突”、“沙漠之冬”来,然而却也依旧是徒劳无功。
  但崆流却还是不愿意放弃,硬逼着自己使出更强更强的力量来,终于,当他最后一次放出“炎之咆哮”的同时,整个人昏倒在地。
  说是昏倒,却是更接近一种虚脱,崆流无力的倒在地上,双眼不自觉地流下了泪来。
  他突然想到,在“比齐尼思”的时候,蒂爱儿曾经对自己说过,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之时,总会希望能够给他些什么,不管是精神上或是实质上……现在想来,也许蒂爱儿对自己真的是……
  然而,这一切对崆流来说都已经太遥远了,而且就算还有机会,崆流根本也无法回应。
  “我又能给大家什么?我又能够……给蒂妲什么呢?”崆流这么想着,不知不觉中,他已经缓缓站起了身来,并朝着神殿之中走去。
  再度回到了神殿内,崆流朝前头望去,却见到蒂妲这时正站在那红色的“魂核晶石”前,而“天使之吻”则守在她后头。
  蒂妲专心一致地念着精灵所教她的古代语咒文,渐渐地,晶石之中的火焰开始冒出,随即化成一条条红线,从蒂妲接触晶石的手指,缓缓缠绕上了她的身子。
  这个时候,崆流可以感觉到,蒂妲念咒文的声音已经有了些许的颤抖,由此看来,她此刻正面临极大的痛楚。
  然而,随着红线的延伸,蒂妲却依旧继续念着咒文,丝毫没有任何的中断。
  就在这同时,崆流已经悄悄来到了她的身后,但却什么也没做,只是默默地望着她散发着红色光芒的背影。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从晶石上头冒出来的红线已经几乎把蒂妲的每一寸肌肤都缠上了。
  就在崆流稍稍感到能够的安心的突然之间,晶石突然发出了强烈的光芒!
  只见到在光芒稍稍转弱之时,一道强烈的红光自晶石的尖端射向了神殿的顶端,随之,整个神殿开始了猛烈的震动……
  正当崆流打算扶住一旁的柱子站稳的同时,却突然见到,蒂妲竟然像是虚脱了似的,整个人向后倒去。
  “蒂妲!”顷刻之间,崆流也不管自己能否站稳,立时冲上前去,紧紧抱住了蒂妲的身子。
  但谁知,当崆流的双手处碰到的蒂妲的背心之际,一股接近滚水般的热度顿时便从掌心传来。然而,为了不使蒂妲倒下,崆流依旧强忍着痛,将蒂妲缓缓的放在祭坛的平台下。
  “真可惜啊,虽然点燃了‘不灭之炎’,不过她的身子看来是无法操纵那股力量的。”
  就在崆流看着蒂妲而感到不知所措之际,精灵突然飞了下来,并用着若无其事的语气说着。
  “你这话什么意思?”
  “还有什么意思?‘不灭之炎’已经被她纳入体内,只不过无法控制,所以当然只有死路一条啊。”精灵依旧用着浑不在意的语气说着,然而这个时候的崆流,却再也无法忍住心中的怒气了。
  “你给我说清楚,我该怎么救她?”崆流说着,并且用手轻抚着蒂妲的脸庞但除了极度热度外,他竟然感觉不到一丝气息,虽然一股灼热感不断传来,但崆流依旧是不愿意放手,“她绝对不能死,我绝对不会让她死的。”
  “你们人类真的很奇怪耶,死不死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只是负责看守这里,并且让想要接受考验的人被考验,至于其它的事情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快点离开啦!”精灵一面说着,一面挥着手,一副对于崆流的语气相当不耐烦的模样。
  然而,就在这时,崆流突然用着远远比起其亚或是其它骑士还要快的速度,伸出了手来,瞬间抓住了精灵,并且紧握在手中。
  “你一定得救活她……为了你自己的命。”说完,崆流露出了微笑,那是他一辈子都无法想象的邪恶微笑,心中的理性仿佛崩溃了一般,他渐渐感觉到有种平衡慢慢丧失了。
  这还是第一次,他会有一种什么事情都无所谓的感觉,除了蒂妲的生死之外,一切事情对他而言都已经无所谓了,村人的死活,精灵的生死,这个神殿中的一切……
  彷佛,有一种名为“道德良知”的枷锁,从他身上被取了下来,这个时候的崆流,只怕连自己都不敢相信吧。
  “放开我啦!”精灵大喊着,也许是被崆流身上散发的邪气所惊吓到,她的神色已经显露出了恐惧,“是你们自己要闯进来这里,说要出去的也是你们,我可是什么都跟你说了喔,我的职责可不是保证你们能够都活着出去!”
  听到精灵的大喊,崆流却是一语不发,因为所剩无几的理智,阻止他说出那不允许由人类之口说出的邪恶语言。
  但就在他紧握着精灵的同时,他却似乎没有注意到,一旁晶石里头,正窜出一个巨大的能量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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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37楼 发表于: 2007-12-22
第三十八章 冰之魔女
 
  正当崆流心中的理性与另一种疯狂挣扎的同时,突然之间,被他握在手中的精灵,开始笑了起来。
  “呵呵……你完了喔,‘Salamander’已经生气了喔!”(注:沙罗曼蛇)
  听到这句话的崆流,霎时,突然感觉到自己身后有一股炽热的气息,他缓缓转过头去,却见到一头巨大的火蛇正瞪着自己。
  “你以为只有我守护这里吗?‘沙罗曼蛇’就是因为凤大人担心你这种人出现所以才放置的。”突然之间,精灵趁着崆流稍一疏神之际,从他手中脱逃,并且飞到了沙罗曼蛇的身后。
  “小沙!给我把这个人类吞了!”精灵指着崆流大喊着,且不管那小名听来有些可笑,但是沙罗曼蛇在精灵的指使下,真的开始动作了!
  然而,面对精灵的举动,崆流原本好不容易有些恢复的理性,却也在那瞬间荡然无存了。
  他转过身来,看着正对自己虎视眈眈的沙罗曼蛇露出了鄙视的笑容,那是充满了挑衅与邪气,正常状态的崆流绝对不可能露出了恐怖笑容。
  “你笑什么啊?小沙!赶快杀了他!”语罢,精灵将手一指,而沙罗曼蛇则应声朝着崆流冲来!
  沙罗曼蛇的体积大约与沙漠之冬相同,但是长度却比较长,声势也更为威猛,再加上从它吐息之间的火焰流温度来估算,只怕就连一般钢铁都会因为它的高温而融化。
  然而,面对这炽热又强烈的冲击,崆流却只是伸出了手来,试图用“灵魂闸门”来抵挡。
  刹那间,沙罗曼蛇巨大的身躯重击在“灵魂闸门”之上,虽然热力已经被抵销,但强大的冲击力终究还是让崆流整个人往后撞去。
  只见到崆流整个人被重重地摔在神殿的石柱之上,口中随之也吐出了鲜血来,看来光是那一击,他的内脏就已经受了不小的伤。
  “嘿嘿……你真以为自己那个小玩艺能打得过凤大人招唤的沙罗曼蛇吗?现在后悔了吧?”
  “后悔?哼……”突然间,崆流冷笑了一声,随即抬头看着精灵,“我从来不知道有那两个字。”说完,他又勉强着自己,一步一步地朝着沙罗曼蛇走去。
  “你、你别过来!”不知怎么着,精灵对于崆流这种不畏惧死亡的态度,竟然有种莫名的恐惧,“你在过来的话……你在过来的话……小沙!给我阻止他!”随着精灵的尖叫声,沙罗曼蛇从口中吐出了一颗仿佛巨大圆形红宝石般的光球,朝崆流打去。
  崆流此时并不知,那颗光球正是沙罗曼蛇最强的攻击“炎玉”,其威力,几乎足以毁掉像“比齐尼思”那种大小的岛屿,而那种能力的层次,也远远超过了现在的崆流,照正常情况下,他是必死无疑。
  然而,崆流却依旧不打算闪躲,只是再度张开了“灵魂闸门”来,挡在自己的身前。
  顿时之间,只听到一阵巨大的爆炸声,在烟尘之中,崆流彷佛已经被炸个粉碎。
  但谁知,正当精灵如此以为之际,在爆炸的声响与四溢烟雾之中,崆流再度开始朝这里走来,并且双手各握了一把黑与白的剑。
  就连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原本对剑碰都不敢碰的他,此时竟然无意识的招唤出了“黑与白的冲突”来,并且紧握在双手。
  “那是……‘魔骑士’的……”精灵看到了双剑,难掩一脸的错愕,就连沙罗曼蛇,都感到了有些许的胆怯。
  但也许是这种感觉激怒了沙罗曼蛇吧, 突然在没有任何指令的情况下,狂啸一声,随即甩尾朝崆流打来!
  原本对于这一击,崆流依旧不打算采取任何攻势,但他却突然发现,倒下的蒂妲,正好就在沙罗曼蛇的尾部附近……
  “不准碰她!”突然,崆流发疯似的大吼一声,随即左手一挥剑。
  顿时之间,一股强烈的魔导冲击波朝着沙罗曼蛇的尾部打去,刹那间只听见一阵大吼,沙罗曼蛇的尾巴竟然被崆流硬生生的给砍断了!
  这一击着实令精灵好生惊讶,因为崆流出剑前毫无征兆,而且单单一挥剑的力道,竟然可以打破保护在沙罗曼蛇鳞片上的数道结界,那能力,只怕是连凤亲自出马都要使足全力才有可能办到,但如今却被个“似乎”是人类的凡人轻而易举的做到了!
  由于剧烈的疼痛,沙罗曼蛇低吼着倒在地上,而精灵则担心地观察着 的伤势。
  但就在这时,却见到崆流已经走到了沙罗曼蛇头部的附近,并且用着无意识的神情举起了剑……
  “不要杀它!”精灵突然飞到了崆流身前,苦苦的哀求着,“不要杀它!它是我在这里唯一的朋友啊!”
  精灵哭喊着,就在这瞬间,听到“朋友”二字的崆流,一下子猛然清醒了!
  他就像是突然恢复记忆似的,看到了手中的剑不由自主的露出了恐惧的神情来,并且连忙将剑收回。
  “我……我刚刚……我刚刚到底是在想什么?”崆流有些害怕似地说着,令人最感恐惧的是,他能够清楚的记得自己刚刚所作的一切。
  那并非自己的第二人格,也不是自己被什么事物所操控,他能够感觉到,那是完完全全出于自己的想法上的疯狂。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伤害你的朋友的!”崆流说着,用力地低下头来道歉着,“但是……我希望你能了解,如果它是你唯一的朋友,那蒂妲就是我……是我……很重要的人。”
  面对崆流的这般诚意的话语,精灵似乎多少能够了解了。
  “其实……也不是不能救啦……只不过很麻烦……所以我不想帮……”精灵用着有些战战兢兢的语气说着,因为她怕自己倘若说错了话,再激怒崆流,那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但这次崆流却没有生气,而是连忙急着追问该如何做才好。
  “其实如果你们两个人一齐掌控‘不灭之炎’,那也许可以成功,只不过,没成功的话,你们都会死……”精灵说完,却又显得有些犹豫,只见她沉默了几秒后,接着又道:“如果你有刚刚的力量……我想成功的机率一定很高……吧……”
  崆流一听,也晓得这句话除了事实之外,又有几分是在安慰自己,当下微微一笑,摇头叹道:“生死倒无妨,我只不过想要……救活她罢了。”
  早知如此,刚刚又何必争呢?一想到此,崆流就不禁苦笑。他对于自己的生死本来就不怎么在意了,何况这时是为了救蒂妲?这就彷佛是命运之神给他的一个“死”得其所的机会一般,让他为了蒂妲而死。
  “告诉我方法吧,时间……已经不多了。”大概是因为对于刚刚崆流的疯狂还馀悸犹存吧,精灵这时也不再拐弯地说话了,
  “她其实根本还没有死,‘不灭之炎’在她体内扎根,只不过她自己无法控制,所以暂时呈现了休克的状态,否则的话,‘不灭之炎’就会瞬间扩张,把她自己完全烧死,连灵魂都不剩。”
  “如果是这样的话,只要把她体内的火焰给转移到我身上来就可以了吧?”
  “并不只是这样就可以了,‘不灭之炎’现在已经是属于她的能量了,不管她能否使用自如,她都可以燃烧除了己身以外的事物,如果你贸然去承受,力量再大也是不可能成功的。”
  “这样的话……那我究竟该怎么做?”崆流一时之间慌了,他向老师所学的知识中,几乎都没有跟魔法有关的,然而现在崆流面对的问题,却是完完全全的魔法,跟什么科学医学都没有关系。
  “你先别急,把她扶起来再说。”
  语毕,精灵指导着崆流,将蒂妲扶了起来,并且随即又从晶石中取出了类似液体的东西,滴在蒂妲的嘴中。
  “这个是晶石中分泌出来的药,应该可以先延续她的生命。”
  正当精灵这么解释着的同时,却听到蒂妲的呼吸竟然又开始了,只听她痛苦的小声呻吟着,并且缓缓睁开了眼睛。
  “为什么……你还在待这里?”看到了眼前的崆流,蒂妲憔悴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愤怒,但却又带着些许的喜悦,“我没你那么好运,第一次……打算牺牲自己……就……”
  “别再说这种话了!”崆流有些生气地斥责着,“什么牺牲不牺牲的,你自己不是都不准我这么做吗?”
  崆流说完,转头看向精灵,“接下来该怎么做?”
  “你……你先让她喝下你的血,然后你在喝她的血,如此一来,两人就等于立下的誓言,火焰……也就可以互通。”
  血液……等于人类的生命之泉,而两者之间的血液互换,就象征着许多契约的订立型式,就像是人类要成为吸血鬼,人与其它族类共存的契约,或着是……恋人立下永恒承诺。崆流自然知道,精灵所谓的“立下誓言”其实就是代表着两人之间从此命运将互相羁绊,一种如血亲又如家人一般的关系……
  “呃……你就当……我成了你的义兄好了。”崆流一面尴尬地说着,一面将手背上用刀划下的伤口凑近蒂妲的嘴前。
  但谁知,蒂妲却是紧闭着双唇,忍着痛苦不堪的身子,冷冷地看着崆流。
  “我知道你一定很为难,但是我这是为了救你……大不了……等你好了之后,忘了也无所谓。”
  崆流说着,露出了微笑来,就仿佛是劝小孩子吃药似的,崆流不断地哄着。
  然而,崆流每说一句,蒂妲的表情却更加的冷漠,到后来,她所幸闭起眼睛,崆流说什么她也没有反应。
  这样的情况,一旁的精灵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大骂道:“你这个人白痴是不是啊?在这里扯什么兄啊弟的,还要别人忘了?我看你是宁愿她死,也不愿意讲实话吧?”
  精灵毫不避讳地说着,而这些话,正是崆流一直以来所逃避的核心问题。
  他默然地低下了头,像是沉思似的,良久都不再发话。
  “快点啊!你以为你还剩多少时间可以浪费?”精灵用着有些火气的语调催促着。
  终于,崆流缓缓抬起头来,双眼直视着蒂妲。
  就在这时,蒂妲竟然像是感觉到了崆流的眼神一般,同样睁开了眼来。
  “该怎么说呢……其实……我也不是那么爱牺牲自己,只不过……有点自暴自弃罢了。因为对我而言,自己的人生,都像是颗随时会破裂的气泡。因为……我没有像任何那样,拥有着一个伟大的理想,我并不打算当个名震天下的魔导士,也不愿意,去做个杀人如麻的伟大骑士,我只是想……在我的梦想宣告破灭之前,能够让我有个比较可以令人欣慰的结局罢了。”
  崆流说着,脸上露出了傻笑,但眼眶中却带着泪水,而一旁的精灵,则是呆呆地看着他,什么话也都忘了说。
  而在崆流面前的蒂妲,这时虽然依旧默默地看着他,但是眼中却透露出了一种复杂情感的眼神来。
  “我的梦想……可笑到我不敢对任何人说,甚至于你也是,因为我害怕,害怕你会回我一句:‘别开玩笑了’。”
  “我……我有那么……可怕吗?”突然间,蒂妲吃力地说着,并且露出了许久未见的瞬间笑容。
  “就是很可怕啊,你笑的时候,很让人高兴,你哭的时候,很让人悲伤,你生气的时候,也很让人害怕。”
  “那我……答应你不生气……告诉我……你的梦想……”
  像是听到了一句关键性的话似的,崆流轻轻地点了点头,接着将蒂妲抱在自己怀中,在她耳边说出了短短的几个字……
  终于,两人顺利的交换了彼此的血液,并且在精灵的指示之下,将蒂妲体内的火焰的一半,寄放于崆流的体内。
  而经过了短暂的休息,再加上蒂妲体内拥有一半的“不灭之炎”守护之下,没多久,她便已经痊愈了。
  “从现在开始,你们两个人就都拥有了‘不灭之炎’的一半力量,只不过由于这是一股力量分成两半,所以力量会比较低,但是只要你们越是接近,力量也就会越强了。”
  精灵说着,接着又指向了神殿外头的一个方向,“寂静之路已经打开了,你们往那边走去自然就可以看到了,还有……别再回来这里了唷!”
  也不知是嫌麻烦还是一种祝福,精灵如此说着,并且欢送了两人走出。
  但就在精灵与沙罗曼蛇一同目送着两人走出神殿之际,神殿里头却又突然跑出了一个红衣女性……凤。
  “演得挺像的嘛,‘伊芙丽特’。”
  “嘿嘿……凤大人的命令,人家当然要遵守啦。”
  精灵一面露出了可爱的笑容,一面渐渐变大,没多久,原本一个手掌般大小的精灵,此时却突然变成了一个有双尖耳朵与小虎牙的可爱少女来。
  “可是我记得可没叫你变成刚刚那副德性啊,而且……你会不会演得太假了点?”凤优雅地说说着,并且随之走到了伊芙丽特身旁,温柔地轻轻摸着她的颈子。
  “可是一个神殿中出现精灵总比出现个魔神好吧?”伊芙丽特一面撒着娇,一面笑着说,“不过凤大人究竟是为什幺要我这样做呢?”
  “我就是想要你惹他生气,让我看看,他到底是什么……”
  “那您现在看出来了吗?”
  “大致上……但是我依旧无法搞懂,他那力量真正的来源。”凤一面说着,一面将伊芙丽特抱在自己的怀中,“如果说Saver是正,那‘逆’自然就是负了,只不过刚刚那个人……他倒像是未知数……”
  “凤大家人说得好难喔,人家都听不懂啦……”伊芙丽特一面说着,一面像只小猫般,用脸颊摩蹭着凤。
  “别撒娇了,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凤说完,轻轻地推开了她,“那两个人也算是倒霉呢,先是希娃,又是来到这儿,接着下来,又得面对另外一位也想要抢‘不灭之炎’的拜访者了。”
  “这么说的话,大人您想要插手干预棉?”
  “呵呵……怎么可能呢?如果那种货色都要我来对付,那不仅是侮辱了‘圣光’的名号,更是小视了Saver所制造的力量┅┅”
  而在这同时,对于凤的出现并不知情的两人,则是来到了精灵所指的地方。
  当崆流走出了神殿之后才发现到,原来刚刚蒂妲点燃“不灭之炎”的同时,整个神殿已经被翻了过来,只不过似乎是一种魔法所制成的引力作用的结果,整个神殿并没有明显的上下之分。
  而现在的两人,则是来到了原本位于神殿最底层,现在却是最高层的中心点。
  只见在那中心点上,出现了一个半径约两尺的大圆形盘状平台,上头还不断闪着光。
  “这应该就是她所说的‘寂静之路’了。”崆流说着,转头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蒂妲,却见这时她的神态早已恢复平常,依旧是板着那张冷酷的神情。
  然而,崆流却全然不以为异,因为他本来就不希望因为刚刚自己的那句话,会让蒂妲的态度有所改变。
  “赶快走吧。”发现到崆流盯着自己看,蒂妲抬起头来,用着平静的语调如此说着,“再不快的话,只怕希娃就会与她们碰上了。”
  说完,蒂妲迳自向前走去,上了那个圆形平台,而崆流则也是连忙跟上前去。
  就在两人才刚刚站稳之际,突然之间,平台周围开始发光了,光芒笔直地射向山洞的顶端,并且打开了一个圆形的天井。
  下一刻,平台开始稍稍摇晃了起来,随即,整个平台竟然浮到了天空,并且还不断地上升。
  平台上升的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几乎就如同飞行似的,没过多久,就将原本还在山底下的两人,再度送至了山顶附近。
  两人所处之处,依旧是片巨大的冰原,崆流抬头望向天空,稍稍一估算,知道此刻距离正午,已经没剩下多少时间了。
  但正当他要拿出水晶来找寻希娃的方向的同时,突然之间,蒂妲却举起了手来,指着不远处的另一块山崖。
  “他们都在那儿。”闻言,崆流朝蒂妲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隐约可以见到,山崖附近站着不少的人,而希娃则是浮在山崖之上。
  事不宜迟,两人互相对望了一眼之后,蒂妲便招唤出了“天使之吻”来。
  这时候的“天使之吻”,由于蒂妲得到了“不灭之炎”的力量,使得力量大增,而且不仅如此,原本附着于晶石之上的炎线能力,此时也被“天使之吻”所习得了。
  只见“天使之吻”双手环抱着蒂妲飞腾至天空,而崆流则是抓着她双翼中所延伸而出的红线,两人一齐朝着山崖飞去!
  “大家住手啊!”才刚到了山崖的上头,崆流也不等蒂妲降落,便迳自放下了红线,纵身阻拦到了正在对峙的两方之间。
  “崆流伯爵,您刚刚跑到哪去了?”几个年轻人担心地问着,但是崆流却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多做回答,并且随之转头看着希娃,“请不要继续下去了,否则的话,只会被其它人作收渔翁之利。”
  “哼!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种东西所说的话吗?”希娃冷冷地说着,随即便又要举起手来攻击。
  然而,就在这时,蒂妲却突然操纵着“天使之吻”射出了数条炎线,将她捆绑了起来。说来奇怪,这炎线仿佛就是希娃的克星,原本像是高傲无法触及的她,一被炎线所捆绑,便显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放开我!为什幺你会有这力量?你们应该是不可能得到那神圣的力量的!”
  “希娃!求求你冷静地听我说,难道连你也察觉不到吗?这一切事情,都是‘光明魔导公会’的阴谋!”
  崆流大吼一声,不禁让村民们面面相视,只听崆流这时又继续说道:“你们两边都被骗了!有一个组织,他试图让两边产生误会,如此一来,就可以让你们两者相争,答到自己的目的。”
  崆流如此说着,但心中却也不禁有些担忧,因为这毕竟是自己的臆测,倘若希娃或村民不信,要自己拿出确切的证据来,那却又是难上加难之事了。
  却见这时,听到崆流话的村民,开始交头接耳的讨论了起来,但是却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敢站出来支持或是反对崆流的意见。
  而另外一边,稍稍冷静的希娃,却也开始露出了犹豫的神情来。
  仔细想想,自己之所以会憎恨人类,主要就是因为他们滥捕被自己庇护的雪貂,而且并不是为了食用,而是为了显现出自己的荣耀,用死亡与尸体来妆点自己。
  然而,看着这些村民,他们身上的衣服大多是粗步与兽皮,就连较为华贵的几人,也顶多是一些绫罗绸缎罢了,哪里有看到那些雪貂的皮呢?
  希娃并非是个不明事理的人,稍稍一回想,她便可以发觉到,原本自己只是打算冰封村子几日的小小恨意,似乎在不知不觉间,被人引导至与全村人民的生死对决。
  然而,尽管他能够想通,但是村民此时却无法忘却自己原本被灌输的恨意,因为直到现在,他们依旧认定,希娃不仅冰封了村子,更是使唤着冰兽袭击村庄的罪魁祸首。
  眼见村民的愤怒与激动无法抑止,崆流正想要试图说些什么之际,突然间,人群中有人大喊道:“崆流伯爵说得没错!你们都被骗了!”
  听到这个声音,众人一回头,这才发现到,发话的人正是“南方剑圣”──“亚雷文”。
  一时之间,蒂妲与崆流都呆了几秒,因为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位“勇者”竟然会出言相助自己。
  “大家听清楚了,其实我早就察觉到了你们村子里有一个阴谋正在暗中进行着,正因如此,我勇者才会来到这里,并且早与崆流伯爵计划好了这些事情,目的就是要引真正的幕后黑手出现!”
  亚雷文脸不红气不喘地说着这些他瞬间编出的谎话,并且朝着崆流走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装成好朋友似的。
  其实亚雷文对于这件事情根本一无所知,只不过在刚刚看到了希娃的力量与蒂妲、崆流展现出的实力后,他直觉地认为,绝对不能与之为敌。
  于是当下,他便想出了个计划来,那就是附和崆流所说的话,这样一来,不但不会得罪三者,又等于还了崆流上次没让自己出糗的人情(他自己这么认为),而且如此一说,也可以为他昨天的冲动失态找到合理的解释,他勇者的名号也不至于被崆流抢走,如此一举数得的方法,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而看到亚雷文的眼神,崆流自然也知道他脑中在盘算着什么样的诡计,只不过一来他对于虚名本就不恋栈,他要便给他拿去。二来这下有两个“勇者”与一个公主的口头作证,对村民而言,自然是个极为重要的证据。
  心中如此盘算妥当后,崆流对亚雷文点了点头,暗暗示意交易达成,随即朗声说道:“现在你们应该都相信了吧?其实希娃的要求很简单,就是两者之间能够彼此的互相尊重,你们不过度开发山林滥捕动物,相信她也不惩罚大家的!”
  “等一下,伯爵,我们还是无法安心,万一她又派冰兽来……”村民说着,个个低下头来,因为他们此刻不禁担心起了自己留在村庄里头的小孩与妇女,倘若这时,冰兽再度来袭,那真的是无法可想了。
  “关于最近袭击村子里的冰兽,以及上次被杀的同伴,我想……这必定也是‘光明魔导公会’的阴谋!”
  “不可能的!我亲眼看见我的同伴被这女人杀死!”就在崆流这么说着的同时,当初那个带回冰板的人站出来大声说着,随即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长剑,“大家听我说,勇者与伯爵大人都已经被希娃这妖女给迷惑了!就是这女人想毁了我们村庄,只要把她杀了,我们的村子就可以恢复原状了!”
  听到那名男子如此说着,崆流先是一楞,但随即发现到,那个男子的眼中,竟然闪着绿色的光线……
  “他就是……‘光明魔导公会’派来的人……”一时之间,崆流下了如此的结论。
  但就在这同时,众人的四周的山丘上,却突然出现了无数只的冰兽来,将众人团团围住。
  “我们中记了!希娃这妖女招唤自己的手下要来杀我们了!”那男人一面如此说着,一面假装害怕似的高举起剑,用着远超于人类的力道,将剑朝希娃的方向射去!
  这一下攻击异常快速,正常情况下都必然会攻击成功,然而,崆流却从刚刚就一直紧盯着那个人看着,一见到他要举剑,当下二话不说,冲上前去使出了“灵魂闸门”来,替希娃档下了一剑。
  但崆流却没想到,这一剑不仅是力道大的惊人,更附有强大的魔力,单单是要接下此剑,就让崆流整只手都快结冰了。
  然而,尽管如此,但是那男人的这一击,却也让他的真面目给露了出来,在场的希娃、蒂妲、崆流与其亚甚至是亚雷文,此时都已经看出了那个看似普通的村民绝对不是正常人的真相。
  “你也该露出真面目了吧?‘光明魔导公会’的走狗!”崆流一面喊着,一面瞬间拿出了炎铳来,朝着那人的脑袋上开了一枪。
  这一枪倘若是打在人类头上,那比定是当场毙命,但却见那人竟然只是稍稍的晃了晃脑袋,就好象被雪球打到似的毫无痛楚。
  如此一来,事实再明了也不过了,原本专心防御着冰兽攻击的村民们,这时不由得皆将视线看向那位村民。
  “各位请听我说,如果我没猜错,他……已经不是你们认识的那个人了,在那一日中,他与他的伙伴都被‘光明魔导公会’的人杀了,此刻你们看到的,只不过是个样子很像的傀儡罢了!至于他所带回的冰板,我想多半也是假造的。”
  听到了崆流的话,村民们却都不禁露出了一丝疑惑的神情,因为对个性朴实的他们而言,崆流说的,多少还是有些骇人听闻。
  但就在这时,被围在中央的那名男性,却突然发出了阴森诡异的女性笑声来……
  “呵呵呵……本来以为,这个计划是如此完美的,想不到啊,又是你这个浑小子碍事。”语罢,那男子突然剥下了自己脸上的一层皮肤,露出了一张截然不同的女性脸蛋。
  她举起了手来,优雅地对崆流等人行了个贵族女性的标准礼,“诸位午安,我是‘光明魔导公会’第十一使徒‘冰之魔女’爱丝蕾碧卡,大家叫我爱丝蕾就可以了。”
  自称为爱丝蕾的女性说完,随即招唤起了一小场暴风雪来,并且在这同时,将自己原本的衣衫褪去,换上了一袭紧身白袍。
  “既然是要杀各位,那小女子自然也就该盛装出席了。”爱丝蕾灿烂地笑着,但是尽管她的笑容是如此的美丽,但是在场的众人,却是无法高兴地去赞美。
  就连普通的村民们都能够感受得到,眼前这女人,浑身上下充满了死亡的气息,包裹在她性感躯壳下的,绝对不是个温柔的心。
  “原来你一直都在我们身边,难怪……我们一举一动都像是被掌握住似的。”崆流说着,不禁暗暗心惊,虽然“光明魔导公会”的实力早已经见识过了,然而他们隐藏自己的功夫,却更是出人意料的高。
  “多谢伯爵大人夸奖,原本要小女子扮成男人,还觉得挺别扭的呢。”爱丝蕾抿嘴笑着,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只怕人人见了她的笑容都会着迷呢。
  而在崆流与她对话的同时,其亚也已经用手势,叫村民们稍稍远离,顿时之间,山崖上只剩下了爱丝蕾、其亚、崆流、亚雷文、蒂妲与希娃这六人。
  “也罢……让那些人都回去吧,反正我杀了你们以后,再去找他们也不迟。”察觉到了崆流与自己对话的用意在于拖延时间让村民逃跑之后,爱丝蕾却也不生气,只是轻轻地说着,并且把围着众人的冰兽都退了回去,“他们现在都可以安全离开了,我想……你应该也要觉悟了吧?”
  “我还是不懂……为什幺要这样做?”
  “因为……我讨厌你。”说着,爱丝蕾将手指对着希娃,“每次大家提到冰,就只想得到你这个名不符实的冰雪女王,他们真是瞎了眼,我不论能力、相貌、身材、头脑,都远远超过你,凭什么你就可以拥有冰雪女王的称号?”
  听到爱丝蕾的话,崆流一方面露出了无法理解的神情,但另一方面却察觉到,她这个理由或许是真的,但是也不过是一小部份,真正的原因,看来她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我的称号是人类取的,你要就拿去,不过……得凭自己的实力。”说完,希娃转头看了蒂妲一眼,但却没多说什么。
  而蒂妲理解了希娃的用意之后,便点了点头,随即解开了缠住希娃的炎线。
  如此一来,此时形势就成了一对五。
  亚雷文与崆流站在正前方,其亚在后,而希娃与蒂妲则飞在天空,五人的眼光一齐凝视着眼前的敌人爱丝蕾碧卡。
  “虽然你是个美女,但是我对敌人,可是从来不曾手下留情的。”其亚说完,将手中长剑一抖,使出了“永恒之骑士的叙事诗篇”来,将光风赍月上面布满了红色的火焰。
  而同一时间,亚雷文也抽出了自己的“惊涛裂岸”来,不可思议的,也许是与其亚的剑共鸣,亚雷文感觉到自己的剑比起昔日更闪耀着明亮的光辉。
  在这同时,蒂妲与崆流,也已经进入了战斗的准备。因为他们都晓得,眼前的敌人是绝对不能够小 的。
  “我先声明,我并不打算帮助人类,如果你们插手我也不会刻意留情,所以你们自己好自为之。”希娃冷冷地说完之后,立即俯冲向蕾碧卡,只见她手高高举起,空气顿时凝结成了一把冰刀,朝着她挥来!
  但却见蕾碧卡这时微微一笑,随即从白袍底下拿出了一把似乎原本绑在她大腿上的短剑,并且轻轻一吻,将短剑化作了半透明的长剑来,并且开始与希娃对峙。
  顿时之间,清脆的撞击声不绝于耳,两人用的兵器类似,力量似乎也不相上下,而决定的胜负的关键,自然就是两者的技巧。
  希娃飞行于空中,使冰刀的技巧近乎于霸气,但是每一招的威力着实惊人。
  而蕾碧卡使的冰剑,招式则是异常的华丽且诡谲多变,看起来倒有点不像是湿婆大陆上骑士用的剑技。
  “真的是太惊人了……”其亚不禁在心中暗暗叫好,两个貌似天仙的女性,在这雪地里头舞出这么华丽美妙的剑技,如果不是因为其一是敌人,否则当真该位眼前这艺术鼓掌叫好。
  但也正因如此,当下其馀四人也知道,自己倘若贸然插手相助,在这样缤纷的剑花之下,只怕是毫无作用可言的。
  “我得承认……你的力量的确很强……”语罢,突然之间,蕾碧卡推开了希娃,接着又从另外一条大腿之上拿出了另一把的短剑来,并且同样将之化作冰长剑,“但是你的力量,不适合用来毁灭敌人。”
  刹那之间,蕾碧卡挥武着手中的双剑,冲上前去,开始了远胜过方才速度的猛攻。
  只见到两到银白色的光华在蕾碧卡身前闪动着,剑花密得就如同空气也能够阻断一般,饶是希娃这般能力的神只,竟也难以反击,只有一昧地防守着。
  “哼……这点力量都没有,还敢夸称为冰雪女王……也罢,就让我用最美丽的招式解决你好了。”说完,蕾碧卡突然向后一跃,双剑交错型成十字形,并且开始念出了无法理解的咒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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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38楼 发表于: 2007-12-22
第三十九章 炎之羁绊
 
  就在她开始念咒的同时,突然之间,以她为中心,刮起了一阵如同刀割一般的冰风暴,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无法接近。
  “这女的真厉害,竟然可以在念咒的同时使用另一种魔法保护自己……”其亚对此不禁暗暗心惊着,尽管他是位于蕾碧卡的身后死角,但却怎幺也无法前进偷袭。
  照常理说来,使用魔法的魔导士们,通常都无法在近距离的情况下与骑士战斗,除非实力差距极为高,否则任何魔导士在想要念出冗长咒文引发魔法的同时,却也是他们最弱的时候。
  然而,蕾碧卡竟然可以在没有守护天使或是其它道具的情况之下,一面念咒一面使用其它魔法防御,这样的实力展现,一瞬间便让众人了解到,光明魔导公会“使徒”的力量有多幺的强大。
  但在这时,崆流却不禁怀疑,尽管这暴风雪的威力强大,但是以希娃的力量,应该是可以冲入中心攻击蕾碧卡的,但为何迟迟不见她有任何的举动。
  看着她的表情变化,崆流可以确定,希娃此时并不是胸有成竹的,也就是说,她之所以没有出手,并非是因为不想出手,而是因为她……无法出手。
  就在崆流开始试着思考着这些事情的同时,突然之间,她感觉到蕾碧卡的方向汇集了强大的怨念,就仿佛这座雪山之中曾经牺牲的亡魂,一瞬间都被她招唤来此似的,这股力量之强,几乎可比美方才沙罗曼蛇的“炎玉”。然而,更令人恐惧的却是,以怨念集结而成的攻击,除了破坏力外,对于生物的“侵蚀性”更是无法比拟的。
  正当崆流尚在思考该怎幺做的同时,突然之间,只见到蕾碧卡念的咒文突然停止了,同时,双剑上发出银白色的光芒。
  刹那之间,蕾碧卡的双剑上射出了一道十字型的光芒,并朝着希娃打去!
  但就在那道光芒即将击中希娃的时候,崆流突然一咬牙,朝地面使出了“炎之咆哮”来,并且藉着反作用力,跳上空中,“灵魂闸门”的防御全开,硬是挡下了蕾碧卡的这一击,并且摔倒在蕾碧卡身前的不远处。
  尽管有“灵魂闸门”的保护,但由于那一记攻击,崆流此刻整个人就如冻僵了似的,倒在地上无法动弹。
  “啧!怎幺会有你这种多事又找死的人?”一边说着,蕾碧卡一边走向前去,举起脚来,朝崆流肚子上用力的踢了一下!
  这一击并不算很重,但是因为蕾碧卡所穿的靴子是白色兽皮制的高跟鞋,因此踢起来,格外的痛。
  “你挡下那一击也没用,只要我再度使出这招‘冰封圣十字’她照样得死。”说完,蕾碧卡索性抓起了崆流来,将自己的脸贴近他的面颊,“感觉得到吗?我的吻……随时都可以把你冻死。”
  突然间,蕾碧卡开始狂笑,并且用力抛起崆流朝着山崖的方向丢去!
  就在这瞬间,眼见崆流即将被抛下山谷之际,还不等蒂妲的出手,却见希娃飞身过去,一把抓住了崆流,接着缓缓放在地上。
  “人类……为何要救我?”希娃不解地问着。
  但崆流却只是摇头苦笑,随之,他的眼神一变,并用着严肃的语气说道:“我大概知道……该怎幺对付她了……只不过……我需要你与我们合作。”
  崆流的声音说的相当小声,在这风雪飞扬的山中,也仅有近在咫尺的希娃可以听见。
  而尽管蕾碧卡可以察觉到崆流似乎有着什幺样的计划,但是对于占尽一切上风的她而言,却是丝毫没有任何顾虑的。
  也许是出于一种极度的自尊心吧,身为“光明魔导公会”十二使徒之一的她,与达特耐维尔同样有着过度的自信。于是乎,她索性停下了进逼的脚步,冷冷地凝视着崆流等人做最后的死前挣扎。
  “他怎幺样了?”正当崆流把自己的计划告知希娃之时,蒂妲却小心地走了过来。
  “他没事……回去用热水泡一整天,就可以很快复原了。”语罢,希娃站起身来,再度朝着蕾碧卡的方向走去。
  但就在两人的距离缩短至三尺左右之际,突然间,希娃高举起手来,招唤起了一场极为强烈的暴风雪来。霎时,一片白色的景象笼罩每个人的视线,可以见到的范围,顿时只剩下身前一尺不足。
  “别以为你们可以像上次对耐维尔那样逃走!这雪山将是我领地!我的国土!”一面说着,蕾碧卡一面挥舞着手中的冰剑,“希娃!你想逃吗?那你不配当女王!”
  “这里不属于任何人,我也不屑人类所给的女王封号。”突然间,蕾碧卡身前约一两尺处出现了希娃的身影,“我不会逃的,你有本事,就自己来拿这封号吧。”
  “不用你说我也这幺打算!”语毕,蕾碧卡再度举起了双剑来,对准了希娃……
  但就在这时,希娃的身影竟然消失了!随之,趁着她这瞬间的犹豫,蒂妲将一条红色的线从后方射来,将她的全身给缠住。
  “哈哈哈……别以为你们这半吊子的炎线会对我有用!”一面说着,蕾碧卡一面便打算要展断炎线。
  然而崆流却在这时,突然冲上前来,用着僵硬的身躯,伸出手来,紧抓住了炎线,并且对其使出了“炎之咆哮”来!
  刹那之间,炎线在“炎之咆哮”与两人的“永恒之心”相互作用之下,火势顿时猛烈异常,只见一团火焰,将蕾碧卡全身给点燃了似的,让她不断的狂叫着。
  “她死了吗?”这个时候,原本不知所措的亚雷文,突然像是松了口气似地问着。
  对他而言,蕾碧卡或是希娃的力量,都已经远远地超出了他这个勇者的想象,他压根都没有想过,原来自己的实力竟然是如此的肤浅。
  但就在他才刚打算把“惊涛骇浪”收入剑鞘的同时,却见眼前的火焰渐渐熄灭了,蕾碧卡就像是什幺事都没有一般,毫发无伤的走出了火焰之中。方才崆流与蒂妲合力的成果,也只有把她那件白袍给烧掉而已。
  “这幺想看到我的身躯吗?好!就让你们都看清楚!”说完,蕾碧卡毫不避讳地举起了双手来,大大方方地将自己的裸体完全呈现在众人眼前。
  她的肌肤就如同白雪一般的白皙,但是却让人有种过于死寂的感觉,身躯玲珑有致的她,皮肤上看不到任何的伤痕,甚至连一颗痣都没有。只不过,更令人诧异的却是,她并没有肚脐……
  “原来你也不是人类。”希娃用着平静的语气说着,但从她这句话便可以让大家理解道,为何一个看似二十来岁的女性,却能拥有能够胜过冰雪女王的恐怖力量。
  “这个秘密我向来是不告诉任何外人的,所以……你们得死!”说完,蕾碧卡便打算再度使出“冰封圣十字”来,但是这举动却被崆流的话给阻止了……
  “你应该已经不能够用刚刚那强大的冰风暴来防御了吧?”崆流站上前来说着,但由于蕾碧卡此时是一丝不挂的状态,而她本人又是毫不遮掩,不仅是胸部,即便是女性私秘之处也坦露在众人眼前,这使得崆流有些难以看着她说话,“如果我猜的没错,你的衣服……在你使出‘冰封圣十字’的同时,应该能发动强大的护身魔法吧,但现在你没了那衣服的守护,使出需要长期念咒的魔法,只是自寻死路罢了!”
  原来方才崆流被蕾碧卡抓起的时候,便已经察觉到了她衣服上有着强大的附法力,再加上一种直觉,他感觉到眼前的敌人,似乎并没那种能耐,能够一次使用两种强大的魔法,因此便所幸孤注一掷,赌赌看自己的估算是否正确。
  而且当他方才与希娃对话之际,已经得知了,蕾碧卡的那招“冰封圣十字”虽然很强,但是一次似乎只能针对一个人,尽管被攻击的那个人会于念咒的同时被咒力限制行动,但是对其它人却是一点影响都没有的。
  而综合了上述的几个情报与条件,崆流用最快的速度告知了希娃与蒂妲这个计划,如今果真是一击奏效了。
  “哼!想不到果真如耐维尔说的,你的力量看起来最弱,但却是最有威胁性的。”
  面对着蕾碧卡的赞美,崆流只是摇了摇头,随即举起了手来对准了她,“我不知道自己想的是否正确,但是……为了自己的目的而伤了村民的你……我无法原谅。”
  “别以为我就只有那一招,光是靠这两把剑,我就可以杀光你们!”说完,蕾碧卡突然怒吼一声,随即竟然朝着一脸茫然的亚雷文跑去!
  眼见着敌人挥舞着双剑杀来,但亚雷文却只是微微张开了嘴巴,一副愣住了的神情。
  就在崆流等人想上前搭救的同时,突然之间,雪地里冒出了无数冰兽来,将众人缠住。
  “可恶!”眼见着亚雷文已经要惨死于双剑之下,其亚突然大喝一声,撇下了袭击自己的冰兽,随之冲上前去,艇剑朝着蕾碧卡的背部砍去!
  但谁知,就在其亚的“光风赍月”击中了她的背部之际,只听到一声清脆的响声,剑竟然就这幺被反弹了回来。
  “有我身体表面的冰保护着,你们的力量是打不穿的!”蕾碧卡中了一剑,虽然毫发无伤,但是却露出了生气的神情,她放弃了原本的猎物,转过身来,开始与其亚对峙。
  只见到蕾碧卡挥舞着双剑,不断朝其亚进攻,而其亚虽然力量不如希娃,但剑术上却自成一格,加上神剑与魔法的帮助,一时之间,竟然与她打的难分轩轾。
  “浑蛋!这女人力量真大。”当两人三剑交错对峙着之际,其亚不禁在心中暗暗骂着,现在的他,尽管眼前有如此美好的景致,但却已经没有任何余力去欣赏了。
  “你的实力不弱嘛,我最喜欢强的男人了。”突然间,蕾碧卡笑着说,但是这句话却让其亚感到心惊,由此看来,眼前这女人,对付自己八成是还游刃有余的。
  正当他这幺想着之际,突然之间,他感觉到对方传来的力量越来越大,自己的手则是已经有些不听使唤了……
  眼看着其亚手中的“光风赍月”即将要落地的瞬间,突然,亚雷文像是下定了什幺决心似的,杀红了眼,大吼一声,随之拔剑,将全身魔力灌入“惊涛骇浪”之中,随即用力的刺穿了保护她身体的冰,插进她的背部!
  “成功了!我成功了!”亚雷文高兴的大叫,随即却因为全身力量用尽而坐倒在地。
  由于那倾力的一击,将她护身用的冰层打了个洞,强大的魔力顿时在她体内窜流,使她苦不堪言。
  而另一方面,蕾碧卡则是痛苦的倒在地上呻吟着,没多久就昏了过去,其亚这时则是将她背上的剑抽出,随即将两柄剑交错架住了她的颈子,而希娃快步走上前来,同样用冰刀抵柱她的背,蒂妲则用炎线缠住了她的颈子。
  “你们会不会太绝了啊?”看着毫不留情的三人,崆流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但还是用手对准了她,以备万一能随时攻击。
  “蕾碧卡小姐,劝你最好把关于公会的事情告诉我们,否则的话……我想你是不会想知道,我们人类战争时,都是如何对付敌方高阶女性战俘的……”其亚说着,轻轻的将剑从她颈子往下滑去,停在她大腿的交会处,“对付敌人,我是绝不留情的,我就不相信,你的冰就连你的贞节都能一起保护着。”
  听到了其亚的话,就连希娃都不禁皱了皱眉头,“不要污辱敌人,让我一刀杀死她吧。”说完,也不等其亚的回应与崆流的阻止,希娃便将手中的刀高高举起……
  然而,就在冰刀即将要将她首身离异之际,突然一道极雷当空打来,重击在她的身体之上,在一道强烈的光芒之后,蕾碧卡的身体就如同灰飞湮灭般,消失无踪了。
  “她遭到天谴了!”看到这一幕,勉强站起身来的亚雷文,兴奋地说着。
  然而,崆流这时却突然蹲下身来,开始检查着原本蕾碧卡所倒下的地方。
  突然间,他似乎捡起了什幺东西来,并且脸色微微的一变。
  “怎幺了吗?”察觉了崆流神色有异,其亚担忧地问着。
  但却见崆流先是楞了几秒,随即却又摇了摇头,“不……没有什幺事……”
  语罢,他站起身来,但却同时有些讶异的朝着四周看去,这才发现到,不知何时,希娃早已经消失无踪了。
  “算了……至少……我想她应该已经试着给人类机会了。”说着,崆流不禁稍稍叹了口气,随即露出了疲惫的微笑来,心情放松之下,他也就这幺昏了过去。
  当崆流再度醒来之时,却发现到自己此时竟然是赤裸的身体,泡在一个充满了热水的池子里头。
  “这是……温泉?”看着自己周围还在不断流动涌出的热水,崆流不禁疑惑地自语着。
  此刻他身处的地方,是一个被被竹篱分隔围住的池子,透过竹篱看去外头的景色,崆流推估这里大约是旅馆的后院位置。
  温泉的水深有点儿浅,而且从色泽与气味观察,似乎也不含有硫磺等物质,但是从他身旁不断涌出的热水感受,这个温泉的真实性自然是无从让人质疑的。
  但在他的印象之中,这个村子应该是没有温泉才对……正当崆流这幺想着同时,却听到了竹篱所分隔的对面,传来了沙罗的声音……
  “崆流?刚刚是你在说话吗?你醒了吗?”在沙罗这句话之后,也陆续传来了嘉儿、橘与龙音等人的声音。
  “你们……我……我怎幺会在这里?”
  “因为你回来之后依旧昏迷不醒,而刚好旅馆老板说,古老的温泉突然又出水了,希望我们当第一批的客人,所以就……”
  经沙罗如此说着,崆流这才回忆起,自己在雪山之上,挨了一记蕾碧卡的“冰封圣十字”后,又硬让自己身体活动,结果体力与魔力透支过度而昏倒的事情。
  “你现在没事吧?”沙罗问着,同时却也可以听到她正朝着这个方向走来的声音。
  “我没事!已经完全好了!”为了防止沙罗会走过竹篱,崆流连忙极力说着。
  其实对于湿婆大陆的人而言,在这种温泉或浴场,男女共室一起洗澡其实不算是少见的,只不过槐斯的人民个性比其它国家朴实,因此才会围上竹篱,分隔出男女范围。
  “对了……蒂妲呢?蒂妲她……也在那边吗?”
  崆流突然如此问着,随之却听到了对面传来了一阵平静却又令人熟悉的声音,“……我在,有事吗?”
  “呃……没有,没有什幺事情,只是问问看罢了。”
  突然之间,崆流不自觉的又有些个退缩,一想到在那神殿中对她说过的那句话,崆流就不由得感觉到一种窒息般的感觉纠结在胸。
  “怪了,我们也在,怎幺你就不会问一下呢?”突然间,龙音的话打断了崆流混乱的思考,但却也让他哑口无言。
  “呃……这……大家好啊……好久不见了……今天天气不错……”一时之间,无言以对的崆流,只能扯一些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来缓和自己内心中的尴尬情绪。
  “哼!这种口是心非的问候语说了不如没说!”
  “龙音,不要这样说啦,搞不好崆流他是身体还不大舒服才会这样的啊。”
  “好啦好啦!我不说就是了,你不要再给我一面拍着翅膀一面说话了,水都被你溅起来了!”
  不知不觉中,整个对话已经变成了龙音与嘉儿的双口相声,而后又有橘与沙罗的加入,成了不折不扣的群口相声。
  听着对面女孩们爽朗的笑声,那种热闹的气氛,不禁让崆流有着些许的安逸感受。
  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这样的平静了……
  “嘉儿的身材原来这幺棒啊?脸蛋明明都还这幺幼稚,为什幺臀部跟胸部能发育成这样呢?”龙音突然这幺说着。
  也许是因为这时候的女性都是裸裎相见吧,平时比较看不出来的身材,顿时就成了讨论的焦点。
  “人家身材哪有好……橘……比较好啊,这幺苗条。”
  “你以为我想啊?我自己也很奇怪,为什幺练金术士学院那边同样的伙食,穗那家伙却可以发育得那幺过头。”一面说着,橘不禁大大的叹了口气,接着看向了沙罗,“你也很好呢,明明这幺丰满,皮肤却也这幺嫩。”
  “唉!我可是保养的很费心呢,哪像姊姊啊,明明都没有保养,皮肤还是那幺好。”
  “雾生小姐的皮肤不是更白吗?”蒂妲说着,众人眼光不禁朝在角落静静不说话的雾生望去。
  “……请问……您为什幺连现在这种时候都要蒙面啊?”嘉儿不解地问着。
  “修行。”雾生用着最简短的口气回答着,并且站起身来,走到了距离众人更遥远一点的地方。
  然而,尽管此时四周弥漫着热水产生的雾气,但是拥有龙神族眼力的龙音,却是把方才雾生站起那瞬间的画面看得一清二楚。
  “哇……本来看女人整天包的跟黑色木乃伊似的,原来她的身材这幺好啊?”龙音有些夸张地说着。
  而其它几个女孩一听到,则是赶快涌上前来,好奇地追问着。
  当然,这一连串的对话自然也让隔壁的崆流听得清清楚楚。
  “她们该不会下意识的将我也当成女人了吧?这种话也能让我听”满脸通红的崆流,不禁如此无奈的自语着。
  “谁叫你平时总是表现的一副性无能的样子。”突然之间,崆流的身旁不远处,传来了其亚的声音。
  “其亚?你什幺时候来的?”
  “从龙音开始讨论嘉儿身材的时候。”语罢,其亚却拎起了手上用绳子串成的两壶酒来,看向了崆流,“要喝一杯吗?”
  接过了一壶酒后,崆流用力的灌了一口,睽违许久的滋味顿时从口腔顺着食道滑入了腹部。
  “终于让我喝到了……但是这里的商店不是不能卖酒吗?”
  心中虽然充满了久旱逢甘霖的喜悦,但是这却无法停止崆流习惯疑惑的思考模式。
  槐斯虽然是个产酒王国,但实际上,性情朴实的村民们大多认为酒因为会乱性,因此槐斯王土下的许多村庄都有着戒酒之令,普通时候,酒都只是用来祭神,或着当作外销的一种商品。
  “这里商店没卖,所以我就从他们村子里头神坛上摸了两壶来。”
  “……你会遭天谴的。”
  “嗯……说的也是,那我不喝好了,这壶也给你。”
  “……”面对其亚率性的作为,崆流唯有苦笑地接过了他递过来的另一壶酒。
  这个时候,大概是注意到其亚的出现了吧,女性那边的声音顿时降低了不少,为此,其亚不禁稍稍叹了口气。
  “你有没有什幺守护天使可以看透竹篱与浓雾的啊?”
  “……就算有,你以为我会拿出来吗?”
  “怪了,难道……你一点儿都不想看吗?”其亚说着,不禁稍稍凑近了崆流,在他耳边说道:“刚刚进来前我偷偷瞄了一眼,龙音那女孩,身材简直是一流喔。”
  “……那又如何?”崆流回答的同时却不禁叹了口气,“我劝你最好别打龙音的主意,否则的话……我已经没有‘碧朵加的美貌’可以来帮你解毒了。”
  “开开玩笑罢了,别当真嘛,而且如果真的要,我大概会选雾生吧。”
  “……原来你是这种口味。”
  “你不觉得冷漠的女性最有魅力吗?你应该也是这幺觉得吧?冷漠的女性是你最喜欢的。”
  “我为什幺要这样觉得……?”听到了其亚的话,突然之间,崆流意会到了其亚另有所指……
  “搞了半天,你就是要扯到这个话题上来啊?”崆流说着,不禁大大的叹了口气,“我大概知道你要说什幺,我跟她一起走入山中大半天的,到底发生了什幺,对吧?”
  “难得你也会这幺敏锐,这样看来,八成真的有什幺,对不对?”
  “很可惜,什幺事情都没有。”崆流说完,便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经过了温泉治疗与稍稍休息之后,崆流身体与精神上的疲劳已经完全复原了。
  只不过,在心情上,倒是有许多让人无法释怀之处。
  首先,希娃为何会说自己拥有“逆”力量呢?而“逆”到底又是什幺呢?在神殿里头,自己一时愤怒,拿起了“黑与白的冲突”来,这到底又代表着什幺?
  渐渐地,崆流感觉到自己仿佛越来越不像是自己,或着该说,自己正在转变,变成一个他所不认识的人……
  但是,尽管崆流担心着那个正改变的自己,他却不得不承认,自己此时,的确需要那个恐怖的力量……因为,敌人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不管是达特耐维尔也好,或是爱丝蕾碧卡……
  一面如此想着,他一面从原本自己在雪山上所穿的衣服中拿出了一张已经破烂掉的咒符来,那是自雪山上,蕾碧卡被极雷击中处的地下所捡到的东西。
  那似乎是一张黄色的纸符,上面用朱色写满着轩辕大陆的古代文字,崆流依稀能够记得,这是湿婆东方的轩辕大陆所特有的“仙咒术”。(注:其实从西边通往轩辕比较近,只不过本故事目前的年代尚未发展此航道)
  所谓的“仙咒术”有些类似湿婆大陆上的魔法,但是比起需要跟神订下契约的魔法,“仙咒术”起先则是比较注重个人的修业,而后再慢慢的借住天地之力。
  然而,所有类似魔法的能力都有着“咒一人必有二果”的通性。而由于“仙咒术”本身不具契约型式,因此使用者为了降低使用“仙咒术”时给施术者所带来的负面影响(又称逆风),咒符与结印的使用就是相当重要的一环。
  这点倒是与“阴阳术”很像,使用越强的“仙咒术”就需要更久的时间集中精神与结印,而使用咒符的张数与每张咒符的制作时间都会有所改变,简单说来,越强的“仙咒术”,就需要越高等的结印能力与咒符等级。
  当然,崆流对于这些东西只是略有耳闻,真正讲起更深的道理时,他更是无法答得出来。然而,分辨出谁用的魔力源自何处,这样的能力他还是有的。
  看着手中的咒符,崆流不禁想起了生平第一次见到使用“仙咒术”的人……“达特耐维尔”。
  这也就是说,如果崆流的感觉没出错的话,当众人于雪山之上要杀了蕾碧卡时所出现了降雷,就是他一手制造出来的。
  如果乐观的看来,也许那记降雷是因为耐维尔不忍看到同样身为使徒的伙伴在死前被人侮辱,因此让她死个痛快。
  然而,天性很难过于乐观的崆流,却想到了老师以前说过的话……“冰是不会导电的”。
  倘若真如蕾碧卡所说的,她的周身都围了一层冰保护着,那幺耐维尔的降雷理论上是不会伤到她的,相反的,那记落雷地出现,一瞬间造成了大家视线上的盲点,更给了耐维尔带她逃跑的机会。
  尽管这样的推论不禁让人有些质疑,世上真有人有这幺快的速度,可以在这瞬间于众人身前把人抱走而不被发现?但是曾经见识过“光明魔导公会”两个“使徒”力量的崆流,却并不会觉得这是丝毫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推测终究只是推测,与其让大家整日担心惧怕,还不如暂且把这个事情隐瞒起来,尤其是对于已经见识过“光明魔导公会”实力的几个人而言,这的确是个该被遗忘的恶梦。
  但是正因为崆流选择了这样的决定,一下子,负担在他背上的责任似乎又更重了些,他同时也明了,自己的力量是完完全全的不足,平日总是想当个普通人的他,不知何时,开始希望,自己拥有能够保护所有人的力量……
  在此同时,由于崆流现在正在养病,无心去街上买东西的沙罗,在心情有些郁闷的情况之下,来到了冻结了的河堤边散步。
  “最近真的好无聊呢,在这里什幺事情都不能做。”沙罗一面走在河道旁的路上,一面对着自己肩膀上的银雪抱怨着。
  “唉!如果这雪是下在渊明就好了,这样的话一定很好玩!”
  虽然她的说法似乎完全没有顾虑到农人的心情,但是却又不得不承认,这场雪所下之地,的确是让原本寂静的都市更加死寂。
  正当沙罗一面与银雪进行着难以沟通的对话之际,突然间,银雪不知为何的,竟然跳下了沙罗的肩膀,往前头跑去。
  “银雪!你在干嘛啊?”沙罗大喊着,随即连忙跟上前去。跑了好一会儿后,才见到银雪此时正在一个女性的脚边围绕着。
  那个女性身材相当窈窕,身高更是比沙罗高出许多,尽管背对着沙罗,但她依旧可以从女性的身上感觉到一股令人生畏的气息。
  “那、那个……对不起……”不知为何,平时总是话多且毫不怕生的沙罗,此时竟然有些胆怯了起来。
  就在这时,也许是听到了沙罗的声音吧,那名女性缓缓转过身来……是希娃!
  由于现在还是白天,希娃此时身上穿的是普通人类女性的衣服,而皮肤的颜色也改成较为一般色泽,只不过由于依旧是异常的白皙,就连同为女性的沙罗看了也不禁有些入迷。
  “人……小妹妹,是你在叫我吗?”可能是不想吓到别人吧,希娃就连语气都变得稍微温柔了起来。
  “……嗯。”对于希娃的问题,只见沙罗先是呆了几秒,接着才连忙点了点头。
  “这孩子是你的宠物?”希娃一面说着,一面抱起了脚边的,温柔的摸着它的头。
  “宠物……我比较希望能够称之它为朋友。”说着,沙罗不禁对着希娃粲然一笑,不知为何,沙罗面对着希娃的同时,虽然有着些许的惧怕,但在这几句谈话之间,渐渐地,这种惧怕似乎变成了一种仰慕与尊敬的感觉。
  对她而言,这种感觉还是生平第一次发生在除了姊姊与自己已死去的母亲身上。
  “朋友……是吗……”说着,希娃的神情变得更加温和,她就仿佛是在与银雪对话似的,将自己的耳朵凑近银雪,“看来……你说的话的确没错。”
  “会很奇怪吗?我把它……当成自己的朋友……”
  沙罗问着,不禁露出了有些胆怯的神情。一直以来,其实她并不会特别跟任何人解释自己与银雪的关系,大部分的人,也因此很自然而然地将两者之间想成是“守护天使与拥有者”这样简单的关系,只不过不知为何,当面对希娃的时候,沙罗却觉得自己有必要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因为自她打小以来,就是在众人的呵护下成长,虽然受人欢迎,但跟那些人的交情也仅止于走在路上会打声招呼,聚会上见了面时会寒喧两句罢了,除了自己的姊姊与崆流外,几乎都没有真正的朋友。
  但是崆流不是女性,不能说些知心化,而蒂妲又是有些过于严肃。于是在这种情况下,自然而然的,银雪就成了沙罗每天自己待在房间的时候聊天诉苦的对象。
  尽管银雪并不会懂得沙罗的话,更无法回应她,但是两人的心情却是相通的,沙罗高兴的时候银雪会开心地转着圈子,摇晃着它雪白的长尾巴,沙罗难过的时候,银雪也会不发一语的靠在她身旁,默默低吟着。
  这些回忆对于沙罗而言,都是十分珍贵的,也更是增加了银雪无可取代的地位。
  只不过对于湿婆大陆一般人的想法而言,守护天使多半是偏向于“工具”,就算是少见的神格系守护天使,通常也是被当成一种相当于“忠臣”的地位,像是沙罗或蒂妲那样当成朋友的,在湿婆大陆许多魔导士的眼中,都只是小女孩的幻想罢了。
  “如果我回答你很奇怪的话,你该怎幺办?难道就此与它保持距离吗?”
  “不、不会的,如果你说奇怪的话,我也许只会……很伤心吧……因为它竟然被人瞧不起了。”
  听到了沙罗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的回答之后,希娃不由得点了点头,接着摸了摸银雪的背,让它回到了沙罗的肩上。
  希娃这时缓缓地走近了沙罗,右手轻轻地举起了沙罗的左手来,握着她手中一只昨日于市集买的银色镯子。
  “小姑娘,愿不愿帮我一个忙?”
  “呃……可以啊?”面对近在咫尺的希娃,被称为“小姑娘”的沙罗,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然而,希娃却是什幺话也没有说,突然之间,沙罗感觉到镯子上传来一股冰冷的感觉,但是那种感觉却非刺骨,甚至还有点让人感觉到温暖……
  “相信这个镯子,以后对于你们的旅程,一定会很有帮助的。”希娃说完,也不等沙罗的追问,转身便离去。
  而就在沙罗想追上前去的同时,她忽然察觉到,四周的气温开始上升了,冰开始渐渐融化了,仿佛一切,都将恢复原本的面貌一般。
  “这次就放过你们,也算是对那小姑娘的一点补偿吧。”语罢,希娃不禁低下头来,对着天空喃喃说道:“请原谅我的卑鄙做法,但是……我不能让‘逆’再度复活,只要那小子一显露出‘逆’的本质,我就必须将他永远冰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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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39楼 发表于: 2007-12-22
第四十章 高塔上的神圣乐章
 
  那一日之后……又过了两天。
  整个村子里头的积雪几乎都消融殆尽了,港口恢复了原本的面貌,运河也变回了原有流量。
  对小孩子们而言,这也许是件有些有些寂寞的事情,但是对大人们而言,他们都感谢自己的生活能够恢复正常。
  那位原本一直想要消灭希娃的富商,在崆流等人的逼问之下,终于坦白自己是暗中受了别人的指使,他同时也向大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再非法猎捕雪貂贩售了,但……没人能够永久保证。
  看到村子恢复正常,不知为什幺崆流心中的感叹却多过他的喜悦。
  人类是否有得到教训?崆流根本不知道。也许,正如同一个远古时代伟大哲人曾经说过的一样:“人类在历史中学到的唯一教训就是,人类永远无法从历史中得到教训”。
  站在港口旁,看着来来往往的商旅船只,崆流在此时此地,进行着可能是最后的一次道别。
  这趟旅程对他而言是意义非凡的,因为他只剩下了屈指可数的寿命,她的每分每秒,都得比别人更加珍惜,他走过的一尺一里,对他而言都是人生旅途中的一大步。
  “崆流!你还在发什么呆啊?我们要走了啦!”突然走过来的沙罗,一把抓住了崆流的手,朝着浮士德号的方向走去。
  原本,其实像浮士德号这样大的船只是不可能航行于运河之上的,但是因洛为有贝亚森在的缘故,浮士德号可以在吃水很浅的情况下,用高速在运河中前进着,只不过,面对着许多目瞪口呆的村民,其亚则是将其解释为“运用新魔导技术的船”。
  在几乎是被硬拉着的情况之下,崆流跑上了甲板。
  “不是说好中午准时开船的吗?你又晃到哪儿去了?”才刚上船,崆流就立即得面对蒂妲无情地斥责,“除了规定以外的时间,我并会限制任何人的行动,但请你记得规定的时间,否则的话,在必要的时候,你甚至有可能被一个人丢下来。”
  “是,我知道了。”面对蒂妲几近得理不饶人的说法,自知理亏的崆流,也只有点头认错着。
  但尽管如此,崆流的脸上却不禁露出了笑容来。也许是错觉,也许是真实,崆流感觉到蒂妲对自己的斥责,彷佛是在掩饰另外一种心情……担忧。
  不久之后,浮士德号开始向前航行了,沿途之上,村民们夹道欢送着,这种感觉,不禁令许多人有些惆怅。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村子的时间过的好象比渊明与铁尔都慢。”其亚喃喃说着,但却道出了许多人心里的感觉来。
  众人以往居住的是渊明的首都,商业贸易发达,魔导技术也进步,而铁尔则是更胜一筹,至于比齐尼思更是个繁忙的不夜城,历经了这些国度的众人,如今却来到了那个平凡且朴素的村子,自然会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尽管众人大多数年纪尚轻,喜欢刺激与冒险总是多过平静,但在心底深处,却又不得不承认,比起像是比齐尼思那种人来人往的大商业都市,在十数年后众人依旧会怀念的,还是这个平静的小村子。
  “唔……崆流,进步与繁荣真的好吗?”突然之间,靠着船桅的橘如此地问着,“感觉起来,这个有些原始的村庄,比起铁尔或是比齐尼思,还要更让人温暖啊。”
  “我也不知道答案,保守与革命,其实都是必须存在的,只不过……没有人能完全的确定谁对谁错……”崆流说着却不禁叹了口气,这并非是逃避问题,只不过这个答案,只怕没有任何人能够知道。
  “对了,雾生小姐,苦修教士的典籍中,是不是有些关于限制人类文明发展的教义?”其亚突如其来的发言,让人一同将视线转向一旁的雾生。
  “古老教条中的确有,限制人类一切对于魔法与科技的研究,甚至连器具都没必要改良。但……这也就是炎什幺在修教士中,有人引发出了教派改革的原因┅┅”
  雾生的言下之意,似乎是表示她对这教条有些无法认同,然而,她真正的想法却谁也没敢多问。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不是因为繁荣与进步,我们就没机会一起旅行了,对吧?”蹲在船桅旁双手撑着下巴的沙罗,抬起头来对崆流甜甜的一笑。
  然而,崆流回应的笑容却有些僵硬,因为倘若真这么追根究底地去想,那自己的生命也是因为如此才……
  一想到此,崆流连忙拍了自己一巴掌,试图把已经偏离的想法给拉回,但这举动却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你怎么了?干嘛没事又打自己?”其亚说着不禁笑了起来。
  “呃……有蚊子啦……”语罢,担心他人继续追问的崆流,假装打了个大哈欠,“啊~~一吃饱又想睡了,我还是去休息一下吧。”说完这句话后,他便一个人走入了船舱里头。
  由运河出发通往槐斯的首都,普通船只约需三天左右的航程。
  然而,浮士德号在利贝亚森的力量驱动之下,最快可以当日到达,但是为了不使槐斯人民受到惊动,因此控制在两日左右。
  为此利贝亚森还连连叫苦,因为对于可以顷刻间航行数里的龙而言,要他将速度自我克制,实在是件有些不人道的指示。
  午夜时分,才刚刚睡醒没多久的嘉儿,在睡眼惺忪之际,迷迷糊糊地跑到了甲板上头。
  “早安啊,利贝亚森爷爷。”嘉儿一面揉着眼睛,一面对着船首像如此说着。
  “我已经告诉过你二十三次了,不要叫我爷爷!”利贝亚森有些生气地说着,而整艘浮士德号也因为他的怒气而稍微晃动了起来。
  “……那要叫您什么呢?”
  “直接叫我名字吧!不用那些累赘的称呼了!”
  “那怎么行?您是我的老前辈啊!”嘉儿固执地说着,并且用力地点着头,“那……要不然我换个称呼好了……利贝亚森叔叔……利贝亚森哥哥……利贝……”
  “够了!别再跟我扯这些了!”突然之间,利贝亚森的怒吼打断了嘉儿的话,“当初我离开‘圣域’就是讨厌跟你们扯上关系,想不到现在崆流那小子又给我捡一只回来。”(注:圣域=地狱)
  听到利贝亚森这么说着,一时之间,嘉儿的神情变得异常悲伤,嘴巴微微张开,上巴稍稍上扬还不断吸着气,眼珠里头打转的泪水,表现出即将哭出来的准备动作。
  “人家……人家只是……唔……”
  “算了,当我怕了你,只要你别哭,就随便你叫我什么都行了!”终于,在最后一刻,利贝亚森放弃了原有的立场。
  也许是由于已经受过一次教训了吧,记得当初在海上的时候,有一天嘉儿也因为被利贝亚森直接了当的言语给弄哭,搞得整艘船失去控制,差点要翻入海涡里头,一想到那次事件,利贝亚森就觉得自己连眼珠子都还在震动。
  “不过,你三更半夜跑到这里来干嘛?该不会只是怎我闲扯这些话的吧?”
  “当然不是啦,我是想要来问问前辈您,懂不懂得大人用和姊姊她们用的那种魔法啊?”
  “你是指……‘契印魔法’?知道是知道,但问了又干嘛?”
  “我……我想学……”当嘉儿说完这句话的同时,取而代之的是将近十数秒的寂静,接着下来,却听到利贝亚森的笑声。
  “呵呵……真不知道 是怎么教你的,难道你不知道吗,魔法是人类发展的名词,对于恶魔,却只是个先天能力罢了。”
  “呃……您的意思是……无法教我?”嘉儿一面说着,一面却不禁低下头来,“我果然不是个当恶魔的料……”
  “我并不全然是这意思,只不过,需要自己体会的事物,一但先被人教了,只会妨碍你的成长罢了……八成也是这么想吧,把你放到人类世界闯荡,领悟自己的能力,这绝对好过照本宣科地教你恶魔该有的知识来的好。”
  “谢谢您……我知道了。”嘉儿说着,勉强露出了微笑来,尽管她现在已经能够了解了,但是神情上,还是有些许的落寞。
  但就在她即将要转身走回船舱之际,忽然间,利贝亚森突然又叫住了她。
  “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想要能够有力量帮助崆流他们吧?”
  听到这个问题,嘉儿没有转过身去,但却用力地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这个东西,就当作你先帮我寄放一下吧。”说完,突然之间,船首像朝天空射出了一道光芒,随之,就像是那光芒在天空反射一般,一个物体射在嘉儿身后的木板上。
  嘉儿转过身去,却见到一柄黑色看来有些老旧的长枪插在自己身前的木板上。
  “这柄破烂玩意儿是当初他借放在我这的,虽然不晓得你可以发挥多少力量,但是姑且就转借给你吧。”
  “这把枪是……”嘉儿说着,不禁露出了些许害怕的神情,因为她能感受到,枪上所附的诸多怨念。
  “也不是什幺好东西啦,人类好想叫他做……对了,叫做‘朗基努斯’。”(注:Lknginus)
  “朗基努斯啊……”也许只是一种感觉吧,当听到这名字的同时,嘉儿也觉得自己比较不害怕了。
  当下她于是伸出了手来,触碰着枪身,但就在这同时,那把枪竟然像是个软体身物一般,一面缩小,一面钻入了嘉儿的手掌中,吓得她差点都要哭出来了。
  然而,过没多久,嘉儿却因为有些痒而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
  只见这时,整把“朗基努斯”都已经进入了嘉儿的身体里头,并且在她的右肩上型成了一条黑色的蛇纹。
  “好象有点恐怖……能不能让它变得可爱点啊?”看着自己的肩膀,嘉儿不禁如此问着,但随即却因感觉到了利贝亚森突然萌生的杀气,因此连忙再次道谢与道歉,随即像逃跑似的回到了船舱里头去了。
  在利贝亚森几乎日夜兼程之下,众人总算是到达了运河的最终一站。
  由于最近洽好是槐斯“皇印祭”的时间,因此众人无法直接入城,而是必须要在皇成外头的城镇里头先待上一段时间,等处理的公文函送来回几趟,确认了许可之后,众人才得以入城。
  对于这样繁杂的作业系统,众人自然是相当无法认同的,但正所谓入境随俗,毕竟这并非自己的国家,也无法多说什幺了。
  只不过这样一来大家就闲的发慌了,整天就住在船上,白天时偶尔还能到城市里头逛逛,但一到傍晚,所有人都紧闭起了门户,就像什幺妖魔鬼怪在外头似的,偶尔中途遇到些僧兵,还要把自己的身分解释个老半天才准放行,实在令人头疼。
  最可怜的是嘉儿与龙音,在这极度纯朴与排外的国家风气之下,她们几乎都没有几乎到外头逛逛,因为僧兵队长身上都装备着可以感应出非人类气息的“异命仪”,虽然不确定那东西是否能看透凤所下的伪装之法,但是崆流等人倒是没打算要去冒险尝试。
  唯一庆幸的是,利贝亚森的伪装能力比大家想象中的都高,竟然在僧兵上船检查的时候能躲过“异命仪”的侦测,然而,这却也不能表示大家就可以完全放心的继续待在这儿。
  就这样,一晃眼又过了两日。
  在穷极无聊之下,崆流跑下了船,打算趁着天亮时到街上去走走。
  槐斯都城是个极为平静且具有古典风味的城市,由于法律上对于建筑的再造与重建都有极大的限制,使得崆流眼前所见的这些房屋建筑,少说都有百八十年的历史。
  在道路与城市的规划上,槐斯显现出了严谨且固执的国风,商号与住宅是完全分开的两边,只不过商店多半以普通的食物南北杂货贩卖为主,并不像是比齐尼思那样,有许多餐厅与小吃摊。
  据崆流所知,这好象与他们这里的房屋不常改建的关系很深。其实最早的小吃摊,就是为了方便工人在很快的时间便能用餐完毕而设置的,但在槐斯这里,时间就像是一泓缓慢的泉水一般,无法让人感到压力。
  但让崆流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却是,街道上竟然没有什幺小孩在玩耍,这种感觉就像是一种缺乏了某种元素的死寂一般。
  崆流随后才想到,依照传统,槐斯都城的三代以上的居民,其子嗣都享有在皇城里头的书院受教育的权力,这也就是为何,街道上头几乎看不到什幺孩子的原因。在理性上,崆流对于这种国家义务教育的制度的确很赞成,然而在感性上,他却不禁怀疑,一个没有童年的孩子,他所受到的教育能否弥补他的无趣童年呢?
  正当他这么思索着的同时,不知不觉中,崆流竟然走到了通往皇城书院的入口处。
  那是在“皇印祭”期间,都城可以进入皇城中的唯一一条开放道路。
  其实依照原本的传统,“皇印祭”期间即便是书院也不得开放,但据说后来在一次七位政务官的表决之下,以三比四决定了让孩童们在“皇印祭”期间依然能继续读书。
  顺道一提,原本槐斯是由历代圣女担任女王的专制政体,但是近来各类国际大事的决定,乃至于接见他国外宾,都是由七位政务官一人或多人担当,俨然成为了类似内阁的政治局面。
  只不过由于政务官依旧是由七个家族代代世袭,因此距离完整的内阁政治还有一大段距离。
  这个时候正好是学生们上完早课放学的时间,只见许多年岁不等的孩子们,三五成群的由里头走出城门。
  书院的教育分了很多等级,不只是年龄上,就连身分上的分级也异常严格。
  好比说,皇亲国戚的儿女,可以读到十八岁,大官的儿女则是十六,有钱人的子嗣可以在付钱的情况下读到十二岁,而一般民众的小孩,往往是十岁不到就被迫放弃学业了。
  其实仔细想来,这样的义务国民教育的实行,美其名是在提升全国人民的教育水准,但实际上还是在于把社会阶级化。因为学院成立之后,都城中是不准有私自讲学授课的,一般民众所受的教育,依旧还是得依从着高位者的思想。
  大概是对皇城里头的建筑物有些好奇吧,崆流不禁有种想往里头走的冲动。
  当然,他也知道自己是不可能闯入的,但只是在城门口外朝里头望望,想来应该是不犯法的才是。
  他如此想着,当下就不由自主的往里头走近,并且透过城门开启的口,往皇城里头张望着。
  “你是干什么的?”大概是由于这个模样有些惹人注意吧,崆流看了没多久后,就被一个守门的僧兵发现到了。
  “抱歉……我只不过是想看看里头罢了……”
  尽管那僧兵的态度充满着敌意,但崆流没打算逃跑,因为他并不想在此多造成误会,而是用着相当具有礼貌的态度回应着。
  所幸那名僧兵似乎也挺理性的,当下点了点头后,又打量了一下崆流的服饰,“看样子,你并非是本地人。”
  “嗯……我是从渊明来的,因为对于这里的文化相当感兴趣,所以想要看看,是否能见到皇城里的景致。”
  “那你可能还得等上一阵子了,皇城开放,必须等到‘皇印祭’结束当天的封印大典,所以你先请回吧。”正当僧兵这么说完之后,他却突然又叫住了崆流,并且从怀中取出了“异命仪”来,“失礼了,但是最近时刻比较敏感,我职责所在,凡是陌生人都要如此盘查一下。”说完,僧兵将原本闪着绿色光线的“异命仪”举在崆流的面前。
  “异命仪”是用来探查人类以外生物地显示仪器,仪上有一半圆玻璃珠,闪着绿光时代表人类,而其它光线则对应着各种其它种族,顺道一提,恶魔是黑光,而龙神族则是黄光。
  然而,就在“异命仪”移到了崆流面前之际,原本闪着绿光的球,竟然瞬间变成了白色的光芒,但那也只有瞬间,大约零点一秒不到,光线就恢复成原来的绿色了。
  “奇怪……刚刚那白色的光芒是……”僧兵看了看“异命仪”,又看了看崆流,不禁露出了半信半疑的神情来。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在僧兵身后传出了一个男性文雅的声音……
  “别再为难别人了,你那仪器,搞不好都快坏了呢。”
  闻言,突然之间,崆流与僧兵一同朝着声音的来源望去。
  却见到一个白衣男子站在那儿,微笑地望着两人。他的相貌不算是俊美,但却相当有气质,眼神就与他的语气一般,都是带着浓厚的书香味,配上了那一袭飘逸的白衣,给人一种文质彬彬的感觉。
  “深羽殿下。”一看到那名年轻人,僧兵便立即礼貌地行了个礼。
  但却见那位被称之为深羽的男性稍稍点头回礼之后,便朝着崆流的方向走来。
  “你说你想要看看皇城里头对吧?”深羽用着直接却又不失礼貌的态度问着,而崆流则是反射性地点了点头。
  “那就由我带你去吧。”深羽说完,随即看了僧兵一眼,接着又道:“请放心,在这里我有这个资格,不会麻烦的。”
  在深羽充满善意的邀约之下,崆流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当下便跟着他走入了皇城里头。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走入皇城之后的没多久,崆流突然停下脚步来问着。
  “当然可以,只要我知道。”语罢,深羽转过头来,再度对崆流点了点头。
  “刚刚他口中所指的殿下是……?”
  在崆流印象之中,槐斯并不会有所谓的殿下与王子这般的职称,因为圣女乃是依据前任女王的遗命,从世家贵族中出生时辰、外貌特征等等相合的女婴中选出的,而生为圣女的女王,自然是不得与男性结合,当然更不可能会有“殿下”的诞生。
  “抱歉让你误会了,我并非这个国家的王子,我是‘圻加’的第三皇子。由于种种缘故,来这里留学。”
  一瞬间,崆流自然是有些惊讶,但随即却恢复了平静的表情,并且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我还觉得奇怪呢,什幺时候这里竟然改革得连殿下都出现了。”崆流笑答着,但是面对着的深羽,却不禁有些许的错愕。
  “真是的,本来以为我这幺说,一定会让你下一大跳的。”语罢,深羽收敛了原本的表情,再度露出微笑,“不过这样也好,你的冷静,也表达出了你不是一般的人,你说你来自渊明,从口音听来是不会错的,而你额头上刻意用头发隐藏的皇冕,象征着你是贵族的身分,你眼中深藏的光辉,暗藏着无比深厚的魔法力,如果我猜的没错,阁下就是……崆流伯爵。”
  深羽用着极为平静的语气,将自己的观察娓娓道来,如此详细且精湛的观察力,不禁让崆流连连点头。
  “搞了半天,原来早就被你识破了。”
  “失礼了,其实我也不敢完全确定,直到刚刚,我才能够有信心地说出自己的推测。”语罢,深羽微微一笑,“我的情报来源果然不假,素闻阁下的个性相当的‘没大没小’,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你这句话是夸奖吗?”
  崆流不禁开心地笑了起来,仔细想想,这还是他第一次能与一个男性谈得来的,而且身分又是王子,只怕这样的相遇可算是一种奇缘呢。
  “的确不能算是种夸奖呢,只不过,似乎也无法找到更好的形容词来形容阁下了。”
  “呃……普遍的讲法,应该会说我是个不知死活的次等贵族。”
  “是这样啊,受教了,我会铭记于心的。”
  说完,深羽与崆流却忍不住同时笑了起来。两人的个性,似乎本质上有着异常的雷同,尤其在于“没大没小”的这种个性上,简直可说是不分轩轾。只不过深羽的个性表现出来比较得体,而崆流则是更加的率性。
  “对了,我想不透,就算你知道我是崆流,但又为何要……”
  “这倒是个需要思考的问题,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语毕,深羽露出了些许苦笑,“别看我这样子,其实我相当的任性,想做什幺就做了,也不大去特别解释自己已经做过了的行为。”语罢,深羽不知为何地露出了一丝遗憾与哀伤的神情,但就在崆流察觉到的同时,深羽却又恢复了原来的神态。
  “到这里差不多了。”说着,深羽从衣袖里头拿出了一面金色的牌子,并将之递给了崆流,“这个东西你拿去吧,可以让你在白天自由进出皇城,只不过请小心,皇城大部分的建筑还是无法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进入的。”
  “如果我拿了,那你不就……”
  “这个也请放心,我自有自己的方法,况且,以目前槐斯的状况,也是不允许他们对我这个圻加的王子失礼的。”
  听到这句话,崆流猛然抬起头来,但是深羽似乎不打算解释自己刚刚的那句话,于是崆流也只有放弃追问的打算。
  “这样帮我┅┅你不怕我对这个国家造成什么伤害吗?”
  “我说过了,我想做的事情就会去做,就算要后悔,也是以后吧。”说着,深羽对崆流稍稍点了点头,接着转身,朝着原路的方向走去。
  “看样子┅┅距离天黑还有好一阵子。”虽然早已知道,但是崆流还是习惯性的抬头看了看太阳,确定现在的时间距离黄昏还有很长的一段时光。
  逛了一会儿崆流发现到,皇城虽大,但是其实僧兵与巡逻兵力比想象中的还少了很多。由此看来,所有的兵力反而是集中在入口处与都城之中,而整座皇城,几乎就像是空荡荡的死城。
  但崆流并不知道,绝大多数的中上级僧兵在“皇印祭”期间必须集体日夜念颂祈祷文,而在此期间中,守护着皇城的结界,以及驻守在皇城中央“神圣之渊”的“兵神”都是极度警戒状态,而且又有一群特殊的“歼魔部队”随时待命,虽然这座皇城看来是极为平静,但对敌人而言,着实是重重杀机。
  就在崆流漫无目的闲逛在皇城里头之际,突然之间,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歌声……
  “命运流转,心灵永存。时光起源,还返于神。悲伤痛苦与血泪,一同回归……”
  崆流依稀记得,那正是当初在铁尔时,丽莲祭吊死难者的祈祷文。
  然而,那个时候这篇祈祷文只是用悲伤的语气缓缓念出,如今却是被一个优美的女性声音唱成了歌。只不过,从这歌曲里头听出来的感觉,悲伤减少了许多,反而多了一种神圣庄严的感觉。
  不自觉地,崆流开始寻找起了歌声的来源,他环顾四周,但却没看到任何女性的身影,而自己身处的一个广场周围,却也没有什么建筑物传出如此的歌声。
  然而,歌声依旧不断地传入崆流的耳中,虚无飘渺,似远似近。就如同一下子在云端,一下子却又在自己身边那般地,让人无迹可循寻找。
  正当他打算要放弃的时候,突然间,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主意似的,从怀中取出了白水晶来。
  严格说来,在别人的皇城里头使用这种东西是相当失礼的,只不过对于许多事情向来有异常执着的崆流而言,现在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只不过,那歌声的来源似乎比想象中的还要远了很多,崆流将近走有一柱香的时间,才来到了水晶感应最强烈的地方。
  那是一座独立式的高塔,高度约有五十公尺,但是长宽却仅仅如一个小阁般。
  塔的入口只有一个,门是打开的,而歌声似乎就是从塔的最顶端流下,自门口处涌出。
  “没有人把守?而且……好象也没有结界……”
  正当崆流在门前不远处犹豫着自己是否该贸然闯入之际,突然间,他这才注意到,原来塔的入口还是有“东西”把守的。
  仔细一瞧,崆流这才发现到,门口的两侧各站了一台巨大的“兵神”把守着。
  两座兵神的高度约有十二公尺左右,比例则是以人的架构放大制作的,左边的兵神漆上了黑色,手中持着一把长剑,乍看之下如同一座庄严的骑士雕像。而右边的兵神则是红色,手中举着一把斧头,看起来就如同一个威猛的战士石像。
  所谓的“兵神”,指的是当年封国之前,轩辕国派兵攻打湿婆,后来谈和以后,轩辕帝便送了几台由木头与铁器所制造的巨型士兵也就是“兵神”来做为友好的证明。
  根据历史记载,制造兵神的技术,已经因轩辕长年来的群雄割据而失传了,但是剩馀的兵神,更成为了许多国家的护神。
  因为兵神力大无穷,又可以使出“拟似魔法”,一台兵神,简直是可以抵过千军万马。
  如今看到两具兵神竟然派来守护一座看似不大起眼的塔,崆流自然能明白,里头所关着或是保护着的,是多么重要的人了。
  但不知为何崆流心中还是有着想要进去一探究竟的冲动,这种感觉对于崆流而言是很少见的,就他个人,他并不喜欢因为自己恣意妄为,而影响到其它人的安宁。只不过这个时候,他真的非常想要进去,哪怕是一眼也好,满足自己没来由的好奇心,也就够了。
  如果其亚在的话,听到了崆流说出心里的话,一定会取笑他是迷上了那个唱歌的女孩子了。但是崆流这次可能无法否认,因为他对这首歌真的有某种程度以上的着迷,而对于那唱歌的人,自然也有种像窥见庐山真面目的冲动。
  “管他的,总之……先去试试看吧。”如此想着,崆流深呼吸了一口气,并且装出毫不畏惧的神情往前走去,来到了两座兵神的前方。
  “呃……请问……我可以进去吗?”当说完这句话之后,崆流不禁对自己的理智丧失了信心,就算面对的是被称为兵神的东西,但它们终究没有生命,又怎么可能回答自己的话呢?
  就在崆流为自己可笑的问题露出了苦笑之际,突然之间,距离他比较近的黑色兵神却突然蹲下了身来。
  只见它低下了自己的头,并从额头上的一颗巨型黑色玻璃珠中发出了一长道不断左右移动着的光线来,反复照在崆流的脸上。
  过了好一会儿,兵神缓缓站起身来,并且望了红色兵神一眼,接着就恢复了原本站立的原状,一动也不动。
  “这……难道算是许可的意思吗?”崆流一面想着,一面半信半疑地走入其中,所幸,兵神并没有再度做出任何的动作,而是让崆流安全地进入其中。
  好不容易进入了塔中,接着出现了,却是一层又一层的阶梯,塔的本身呈现中空型,而阶梯则是围绕在塔的内缘上,但也正因如此,想要到达底端的楼层,却需要走更长的路程。
  所幸崆流在解开封印之后,体力是异于常人,这才能够在保持正常速度的情况下,走到了顶端的阁楼前。
  接着下来出现的是一道黑色的木门,而依照这座塔的整体结构看来,门之后应该就是歌声主人所在的房间了。在这门前站立着,崆流可以感觉到自己已经非常接近那歌声的来源了。
  但不知为何尽管是站得这么近,那女孩的歌声却依旧是异常朦胧,声音虽然比较大了,但却还是相当的飘邈虚无。
  就在崆流打算先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倾听里头声音的同时,谁知那木门竟然比想象中的还轻上许多,才一贴近,门就应身而开了!
  “啊!”崆流顿时惨叫一声,并且身体不稳地跌入了其中,并摔在阁楼的木板地上,额投着地,发出了“咚”的一声。
  而就在这的同时,也许是因为崆流的突然闯入吧,原本不绝于耳的歌声突然停止了。
  崆流连忙抬起头来,却见一个看似比自己年纪略小的少女,此刻正坐在地上,转过了头来歪着头,好奇地看着崆流。
  那个女孩年约十五、六岁,但是这仅是由身材发育的情况上看来,如果光看脸蛋与眼神,只怕会让人觉得只有约莫十一、二岁的年龄,她身穿着一袭简单样式的白袍,流着一头比她身高还要长的黑发,两颗乌黑的眼珠子,不断的在眼眶里头打转着,就像是对于崆流的突然出现感到很好奇似的。
  而被这个小女孩望着,崆流不由得露出了笨拙的微笑,想要爬起身来,但手却又一滑,再度亲吻了地板一次。
  “呵呵……呵呵……”突然之间,女孩对于崆流笨拙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如同银铃一般,与刚刚的歌声,别有另外一种境致,但却同样的是那么优美且缥缈。
  当下,崆流再次肯定了,眼前这个女孩,就是方才歌声的主人。
  只不过,这女孩有些奇怪,因为她的眼神,好象对于崆流有种好奇,就像是从来未曾见过一般。就在崆流还不知该如何面对之际,却见到那女孩同样转过身来,学起了崆流倒在地上的模样……
  这样的举动提醒了崆流,让他连忙站起身来,并且下意识的随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但却见哪女孩就像是在玩游戏一样,做着与崆流同样的动作,只不过虽然说是同样的动作,但是让那女孩模仿起来,却是比崆流还要可爱个上万倍就是了。
  这个时候,崆流停下了所有的动作,而女孩也是如此,并且互相望着。
  过了好一会儿,崆流依旧不知该说什么话,但却见那女孩突然微笑着开口说道:“哥哥……你是来杀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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