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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玄幻小说《暗日明晶》作者:哈贝达斯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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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36楼 发表于: 2008-01-12
~第九章 杀手重现 上~

 

  “风言!”星连觉得好像有一个霹雳从自己的头顶打下,难道风言……就这样……就这样……

  只是,为什么风言还在笑?难道他不痛吗?那恬淡的微笑,好像什么都没有放在心上一般。只是……他连自己的生死都不放在心上吗?

  “可恶!”星连伸手,弓已经出现在手上,他并没有取箭,因为他的怒气,已经足够形成可以射穿一切的箭矢。他已经不记得,出现在弓上的,是水还是冰,也不记得是用弓射出了箭,还是用自己的手射出了箭,甚至是用自己的心射出了箭。

  只是那一箭的威力,已经远远的超越了他平时的力量,就算是一座山挡在前面,都可以射穿一般。

  但是……那一箭可以射穿生与死的界限吗?

  可以挽回风言的生命吗?

  星连不知道,也不想去想,他只想一箭把自己眼前的所有都打破,这些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碧蓝的箭矢穿过了在风言微笑的面孔后,露出的那半截脑袋,那蒙着黑布,在星连眼中是如此狰狞的脑袋一瞬间化为了冰蓝色,然后片片粉碎,竟然化为了冰渣爆裂开来。

  “风言!”星连向风言扑了过去,谁知道竟然撞在了一个透明的墙壁上,弹了回来,滚了个葫芦。

  “星连,我没事,自己小心!”风的声音似乎从耳边传来,此时星连才注意到,刚才风言被“刺中”的地方,并没有流血!

  或者说,那根本就没有刺中!

  在刺客化为了漫天的碎片之后,风言也突然化为碎片消失了。

  刚才的风言,不过是风言利用风系的折射和暗系的影子创造出来的一个虚假的影像而已。

  在骗过了身后的暗影杀手之后,风言已经射向了真正的危机潜藏的地方!

  对付法师,最有利的武器,就是使用速度快过他们的反射弧的方式攻击。比如说,当初风言曾经见过的快剑手,如果说此时暗杀风言的是暗影杀手,那么那些快剑手就是电光刺客!

  出剑如电,一击必中,唯一的缺点是,并非像暗影杀手这般容易潜藏。

  风言对那些电光刺客的了解,已经可以说是非常清楚。他知道这些人最擅长的,就是在见面的第一个照面把对手刺穿。他们的身体,被强制改变过,以牺牲寿命的方法,把全部的潜力都激发出来,以达到平常人万万无法到达的速度。

  只是,此时风言并没有不怕打击的僵尸纠缠,而那些暗影杀手的袭击,对身为纯暗黑体质的风言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他们无论是速度,还是技巧,都差风言甚远。

  而风言之所以要制造被人击中的虚假影响,就是为了让电光刺客有一瞬间的松懈,让自己有机可乘。

  没想到,自己把星连吓坏了,让他以为自己真的被杀死了,不过,这么一来,星连的无意配合让风言的诱敌计策更加有效,在电光刺客还没有来得及出手以前,风言的暗日杖杖头的长丝已经穿过了他的额头。

  丝线一现就收,外表看来没有任何伤痕,电光刺客已经倒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只是,风言的危机并非只有这一个,杀死一个以后,还有不知道多少杀手隐藏在其中。

  这些人,好像突然间出现在了绿洲中,他们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潜入的呢?

  难道是……地下?

  风言突然想起了那句让风言心生警兆,却又没有时间去仔细想的话:“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的水干枯了?”

  沙漠中,在地下潜行是非常危险的事情,一不小心就会被那紊乱的土元素压得粉碎。

  所以,他们想进来一定借用了某种非常稳定的地下通道……

  难道是……地下河床?

  最鼎盛之时,绿洲的水源曾经成为一条小河的源头,流过了六七个下游绿洲。虽然现在泉水枯竭,但是地下的水一定是有来处的。

  难道他们发现了上游或者下游的河床,而通过这河床钻进了绿洲内部?

  只是,这么多人同时从一个洞口里钻出来,几乎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要水源一干涸,立刻会有人发现,而仔细一想,就不难发觉这中间有什么异常,从水源干涸到被人发现,最多有五分钟的时间。为了能派送更多的兵力,他们肯定会先通过其他方法让暗影杀手先潜入,再通过某种方法来拖延时间,让更多的人马从河床下钻进来。

  昨天晚上虽然大部分人都没有睡觉,但是防守却前所未有的松懈,他们一定是趁这个机会把暗影杀手派了进来。而今天,他们为了能把另外一部分人马派进来,所以要派人先吸引不必要的,会妨碍自己的人马的注意力。

  那就是今天的攻击了,虽然不知道今天的战况如何,但是既然他们是以吸引注意力为目的,大抵就是佯攻一场,就此作罢吧!

  风言没有想到的是,就连佯攻,他们都做的如此彻底,如果不是维里的提醒,恐怕红衣也无法想到,他们如此大费周章的“佯攻”,是为了吸引自己的注意力,而方便其他人对风言出手!

  只是,这到底是对风言出手,还是对这个魔法阵出手?

  以沙狐的立场来说,他们更有可能是为了魔法阵而来。

  如果如果这个推测成立的话,他们就必须要生擒风言,好让风言帮他们建造魔法阵,只是看那些杀手的作为,显然对风言没有丝毫的留情。好像恨不得立刻把风言解决掉一般。

  由这里看来,他们又不是为魔法阵而来,而是为风言而来,风言还记得这些人是谁的人马,那个可恶的,想拿自己的心脏当祭品的国师,难道还对自己不死心吗?

  只是,他为什么可以操纵沙狐的人马?他们之间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呢?

  这些,风言只是一瞬间就已经考虑到了,他已经习惯在最初就把一切都考虑清楚,才来决定以后的行止。

  但是风言的习性,有时候又显得过于畏首畏尾,不够爽快。

  风言心中念头虽然转了许多,此时却仅仅是星连刚刚把那暗影杀手射死,听到风言的声音的刹那。

  就在此时,风言的身后,有一道刺目的电光射了过来!

  以强制改变的光系体质来使用世界上最快,最狠的剑法,对魔法师来说,世界上还有比这个更恐怖的事情吗?

  不过,风言早已经领教过了这些人的手段,更何况,此时对付他的人,比之几日前对付他的那快剑手一号,还有着非常大的差距。

  电光好像可以撕裂一切,只是风言手中的暗日杖轻轻一挥,就已经截断了电光,风言的暗日杖可以射出丝线万千,风言却仅仅使用了一根。

  洗若发丝,却长达数丈,因为肉眼难见,所以比之杀手的快剑更加的难测!

  只是此时,风言却又在怀疑,这些人到底是不是为了自己而来?

  若是那个可恶的国师派人来杀自己,定然会制定比这详细的多的计划,而且,为了纠缠自己,他一定会派大量的那种活尸来压制自己。

  他明白自己的实力,这样的攻击根本无法伤害自己分毫。

  隐冥以前曾经告诉过风言,自己是接受一些神秘的人指挥,但是其中并没有国师,所以他也不认识他。

  但是,他曾经和一些速度非常快的刺客一起合作过,这说明他们之间有着密切的联系,而风言现在的遭遇也正证明了这点。

  或许,他们正是国师下属的几个分支,而此时要对付自己的,不是国师,而是他的一个下属?

  这很有可能!为了能杀死自己向上司邀功,这对一个做下属的来说,是很正常的思维。

  而任何人在真正面对自己之前,大概都会小瞧自己,低估自己的实力吧。

  属于国师自己直属的力量,大概就是那些死灵法师,他们可以操纵活尸和死尸,实力绝对不比这些杀手弱。

  若是此时有几个这种死灵法师来到这里,情况大概就会改观吧。

  面对不怕打,不怕痛的死灵,就算是自己也头痛无比啊。

  特别是自己最近曾经仔细翻过《暗之执著》中的死灵篇,对死灵的了解更多一层,也就更明白死灵的可怕。

  若不是自己的暗日杖拥有诸多的妙用,恐怕自己想解决那几个“死灵”都不是容易的事情。

  本来以为,自己离开了京都,离开了圣林,就会和原本的一切都撇清关系,没想到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自己还是落在了有心人的眼中了。

  不过,自己也不是怕事的人,为了对付死灵,自己不是还有一个特殊的武器吗?

  就让他们曾经狼狈为奸的一对人现在去狗咬狗去吧!

  我倒是要看看,到底灵魂和死灵这两个暗黑系傀儡术的分支,哪一个厉害一些。

  风言手中的细丝穿过了电光刺客的额头,风言并没有收回暗日杖,因为他的杖可以无限制的发出无数的细丝。此时,风言视线中的两个电光刺客已经全部被放倒,而在他的感应范围内,还至少有六个敌人在。

  在拥有了领域的风言面前,想潜藏身形并不是他们这些小小的杀手可以做到的。

  而面对拥有领域的风言,他们所有的暗杀技术都只会失效,实在是起不到任何的效果。

  此时,对杀手们来说,更可怕的事情到来了,红衣他们已经冲进了这片被清理过的场地。

  当红衣看到被人劈成两半倒在地上的老六时,他彻底的发狂了。

  如同一阵红色的旋风卷进了人群,那些杀手几乎没有任何反抗之力的被他一拳一个打成了肉饼。

  对目光不敏锐的人,比如那些普通的沙龟战士来说,这并不算什么,但是对风言来说,看着一个人渐渐变扁,然后整个胸部塌陷,脊椎被打出来,最后整个人化成了一片碎肉,这种过程却如同放慢镜头一般清晰。

  就算是风言,也对此时的红衣皱起了眉头。

  他实在是一个一旦发怒就杀伤力惊人的人呢!

  只是,换了风言,恐怕也会如此做吧。

  “风言!风言!你没事吧!”维里向风言飞扑了过来,刚才他可吓坏了!

  “维里,小心!”此时吓坏的却是风言,他看到有一个暗影杀手趁维里不注意,悄悄的接近了他的背后,就在他扑出来的同时,猛的一刀劈向了他的后背。

  风言手中的丝线瞬间延长,穿过了杀手的脑袋,但是他的动作,却已经无法停下。他的身体已经按着预定的轨迹,划出了一个美丽的圆弧,射向了维里的后背。

  如果维里被刀砍中了,恐怕也只能学老六一般,成为两片了。

  “咣!”一个巨大的身影从天而降,把杀手压在了地上,压的他鲜血狂喷。整个人像是被红衣的大拳头打过一般,化为了肉饼。

  “咣!”又一声不满的叫声从维里身后响起来,正是咣当向维里抗议当初他把自己丢掉,一个人跑。

  若不是在路上遇到了明角,他现在肯定还在后面拼命跑呢!

  真是的,明明知道自己跑不快,还把自己丢掉,真是过分!咣当咣咣的叫了一声,一拳头向维里打去。

  “啊,咣当,你救了我!”维里却是一个虎扑,把咣当抱住,咣当这一拳就打在了空处,他恼怒之极,拼命擂着维里的背部,维里哇哇叫道:“咣当,你不用担心我……555555,太感动了,我以后不敢这么不小心了,你不要生气啊!”

  我是在生气,可是不是生气这个啊!咣当也无言。

  风言摇头,这两个活宝,好像从见面开始就没有安生过,他仔细搜索了一下,发现维里身边已经没有危险,就转脸看向红衣,大声叫道:“红衣大哥,不要杀绝,留个活口!”

  红衣猛然惊醒,却已经来不及收手,拳头过处,已经把最后一个脑袋砸成了豆花。

  “啊呕呕呕……呕……”一声呕吐声传来,原来是很少见到这么惨烈的景象的星连呕吐了起来,特别是他想到自己也已经杀了一个人时。

  此时被他杀死的那人的碎肉,已经由冰封状态恢复了原状,那爆裂开来的碎肉,几乎把整个空场都覆盖了。

  而星连自己的腿上,就有几块碎肉吊在那里,他怎么能不呕吐?

  他还是一个没有经历过杀伐的孩子啊!

  红衣轻叹道:“哎呀,奶奶的,忘记了留个活口了……这下子都成了蛋花汤了……怎么办?这几个狗娘养的,竟然杀死老六,我把你们的脑袋做成豆腐脑给狗吃!”

  蛋花汤……豆腐脑……你还真是哪虎不开提哪壶啊!风言苦笑,这时候,连刚刚赶到的维里的面色都有点不对了……他可是最喜欢吃豆腐脑了……

  特别是浇了辣椒油,红红的豆腐脑……

  风言听到空中的振翅声,连忙对雷心道:“别让他们下来了,事情已经解决了,这下面不好看!”

  他们已经远远的看到了地面一片血红,比之他们那边的战斗,要惨烈多了。就算双胞胎和小独角兽们不害怕,看多了这情景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对不起……风言少爷,我一时生气……竟然把活口都给杀了……”红衣一向是大事冷静的,只是刚刚和那些垃圾打了几场,不曾过瘾,又遇到有人要来袭击风言,破坏魔法阵的建设进程,然后又有老六被杀在后,让他实在压抑不住沙漠男儿本来就有的火气。

  此时冷静下来,才知道自己实在是办了错事,若是能有活口留下,能拷问出什么,那不论对风言,还是对沙龟都有好处。

  如果他们是冲沙龟而来,就可以防范于未然,而如果他们是冲风言而来,自己此举几乎等同与把风言送进了危险的火坑中。

  “风言少爷!”看到风言安然无恙,猛炎才把自己的心放到了胸膛里。他大声责怪红衣道:“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若是风言少爷因为你的过失而遇到什么危险,你让我们沙龟族人如何做人?”

  “猛炎不必动怒。”风言阻止了猛炎,“虽然红衣大哥把他的敌人全杀死了,但是我们并非是没有活口啊,我让他手下留情,是希望能从更多的人口中,得到更详细的后果,不过,想来有这几个就够了。”

  “我让你想害我!我踩死你,我踢死你,我踹死你!”维里正和咣当一起,蹂躏刚刚被咣当压扁的杀手的尸体,风言问道:“维里,别闹了,你赶快看看那人是否还活着,若是还活着,就不要动他!”

  “他才没有活着!”维里哈哈大笑,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不是因为惊吓,是因为恶心),但是却有心思开玩笑了,“除非,他想学蟑螂那样,扁扁的爬来爬去!”

  “那么……我们还有两个人质。”风言指了指目前场地中还完好的两个人。

  他们正是风言一开始用暗日杖放倒的两个电光刺客。他们安静的躺在那里,外表没有丝毫的伤痕,好像只是在睡觉一般。只是他们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

  “他们……”红衣探了探他们的鼻息,惊异道,“他们……不是已经死了吗?”

  “没有,我只是封闭了他们的所有行动能力,连他们的呼吸心跳和新陈代谢都已经降低到了最低。这是暗黑系傀儡术中的一种,本来不是用在活人身上的,不过……用在活人身上会产生不错的封印效果。”风言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解释,他这方法,其实和国师用活人做僵尸一般,是非常有违人道的事情。

  风言的暗黑元素丝在进入了他们的大脑后,立刻散落为无数的暗黑元素,侵占整个大脑,把他们所有的思维活动压抑到了最低,其中也包括控制腺体分泌,和控制呼吸心跳的神经。

  而暗黑元素进一步控制他们全身,强制停止他们所有的生理活动,达到如同冬眠一般的效果。

  而如是减少暗黑元素的分量,使暗黑元素对思维的压抑减少,就可以把他们的思维活动限定在只能接受指令的范围,而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对一个人反复下达同一个指令,就可以达到催眠暗示的效果。

  这正是暗黑系傀儡术中的基础法门,通过风言对死灵魔法的了解而改造而成。

  使用这魔法时,风言手中的暗黑元素丝一头连在他们的脑袋里,一头连在风言的暗日杖上,此时的他们,看起来简直就是两只线控傀儡娃娃。所以风言把这个技能戏称为“木偶剧”。

  风言走到了红衣面前,再看看哭的稀里哗啦的其他几兄弟,叹息道:“对不起,若是我能反映快一点,恐怕他就不会死了。”

  “这不是风言少爷的错!”老五看的最清楚,他哭着道;“当时风言少爷也受到了袭击,风言少爷也没有反映过来,要怪,只能怪我兄弟命不好,已经快有好日子过了,却偏偏就这么死了……”

  “你放心,我一定会帮老六报仇的!”红衣把手捏的咯吱咯吱响,他咬牙切齿的说,“既然沙狐如此死不悔改,那么我们就不必再留什么情面,直接把他们全消灭了,一个不留!”

  这是他第一次说出如此决绝的话,而从现在开始,红衣也渐渐转变。

  成大事者,必须心狠手辣。

  但是心狠手辣,也并非是一天养成的……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37楼 发表于: 2008-01-12
~第九章 杀手重现 下~

 

  此次的袭击,的确有点莫名其妙,而计划的如此草率,失败的如此彻底,简直就像是在向风言发出警告:“你小心了,我还在你背后盯着你,就算你躲到了天边,我也能把你追上!”

  但是,如此浅薄的事情,断然不是国师那种人所做的事情。

  而国师和沙狐的人马,又有什么关系?

  在得知了红衣等人的战斗情况以后,风言更加的怀疑他们的关系。

  好像沙狐完全被当成了牺牲品,推到前台一样,为什么国师的人马,可以这样对待沙狐的人?

  而风言更不得不想到的一个问题是,如果沙狐是受到国师操纵的,那么整个世界上,这种情况和沙狐类似的人马,还有多少?风言相信此时大王子和二王子都已经陷入了争权夺利的怪圈,无法自拔,尚且没有时间来寻找自己等人,但是国师性格阴险毒辣,绝对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他如果动用自己手中的全部力量向自己等人发动袭击,绝对是防不胜防,谁知道他到底控制着多少人呢!

  一想到这里,风言就开始担心现在还留在船上的威伯等人,如果他们遇到了这种袭击,他们能避开吗?

  而想到这个的风言,就连审问俘虏的心情都没有了,他完全无视满地的鲜血碎肉,对其他人道:“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找人清理一下地面,我继续建造魔法阵!”

  “风言?”红衣敏感的感觉到风言在担心什么,风言摇头阻止了他的询问,有些事情,若是不说还好,若是一说出来,就觉得真的要发生似的。

  风言心里有事,便一直不说话,此时外面捷报传来,说前来骚扰的沙狐人马已经全部被打退,虽然如此,红衣却不敢松懈,他命令大队人马,把风言建造魔法阵的那块空地里三层外三层的保卫了起来。

  听到讯息的族长等人感到,一方面感叹于老六的死亡,一边又在殷殷的询问风言是否受伤。

  看到风言神情恍惚,族长还以为风言受到了什么惊吓,谁知道风言却道:“族长大人,我们建造完魔法阵后,就要立刻离开,今天发生了这些事情,我怕会在我哥哥他们身上发生。”

  “哦?”族长略一思索,立刻点头同意,道:“理该如此,不过风言少爷到我们沙龟来,我们尚未有什么好的东西招待您,这倒是有点过意不去。”

  “招待我们?哈!我要吃沙蚁卵,沙龟蛋,还要吃沙蛇肉,那些东西太好吃了!”

  “好,好!”因为风言帮他们解决的食水问题,就间接解决了日后的饮食问题,所以族长难得的大方,他命人去收罗这些东西去了。这些东西平日出产不多,又不是主食,一时间倒是收罗不到太多,不过等风言他们离开时,维里也提了一大袋子的零食,喜笑颜开的离开了。

  风言把自己的伙伴都召集起来,给他们分派任务,他们曾经帮风言建造过多个魔法阵,所以比那些笨手笨脚的沙龟战士的速度要快的多。

  尽管如此,直到午后,他们才修建完,中间维里已经帮咣当做了N次烤肉,这小家伙简直比明角还容易饿。

  此时的空场,已经完全改变了模样,风言站在一边,向昔日的空场,现在的“蘑菇林”看去,满意的点点头,只要启动他们,就可以了。

  无数的支架错落林立,在这一片不大的空域里,割裂出了无数的平面,而这每个平面上,都有一个魔法阵在独立的运行着,但是多个独立的平面,又构成了一个巨大的魔法阵集团,这就是日后的集团化魔法阵。

  风言为了方便让沙龟的人马控制这魔法阵,所以设定了很多触媒魔法阵,一方便启动或者停止。

  所以,启动魔法阵倒是没有当日山中的那种阵仗,风言只喃喃念动了一些口诀,计算了一下时间,向一个不起眼的“小蘑菇”上的中心晶石输入了一点魔力,整个魔法阵就开始运转起来。

  首先是那“小蘑菇”开始旋转,然后发出各色的绚丽光彩,再接下来,就像传动一般,小蘑菇的转动带动了更多的“蘑菇”的转动,整个魔法阵,就在一些不怎么明显的咯吱咯吱声中,渐渐转动起来。

  这种魔法阵,族长还是第一次见,不只是族长,整个沙龟族的人都不曾见过这样的魔法阵,只是这样的魔法阵看起来比普通魔法阵更加的神奇,倒是让沙龟族人平添了不少的信心。

  “风言少爷,魔法阵已经完成了,不如给魔法阵起一个名字吧!”对沙龟来说,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魔法阵,这上面承载的,还有整个沙龟的未来,所以族长希望风言能够给他起一个名字,让所有的沙龟人如此的称呼他。

  如果仅仅称呼他什么什么魔法阵,实在是太不礼貌,对上天对自己的恩赐太不尊敬了。

  “阵分内外,高低不同,内调阵灵,外集诸力,形似巨龟,就叫灵龟(JUN)吧。”风言想了想,道。

  “好,就叫灵龟阵!”族长喜道,“不过,他现在已经可以调集水源了吗?”

  “还不能,要等上一会,等阵心运转起来。”风言指向尚未运转的阵心,那就表示,阵灵还没有过来。

  “好!”族长莫名的紧张起来,若是魔法阵突然失灵了,无法运转,那倒是如何是好?

  看出他的紧张,风言微笑道:“放心,我设计了三套方案呢,这是最稳妥的一种,绝对没有问题,就算出了什么问题,我还有两种方案呢!”

  “哦,风言少爷见笑了……”涉及到自己族人的切身利益,族长又怎么能不焦急?他瞪大双眼,看着阵心,一眨也不眨。

  紧张的,又何止他一人,整个沙龟的人马,除了现在在外面站岗防御的人以外,都已经聚集到了这里,紧紧的盯着阵心,看阵心一会,再看看风言,看看他的表情是否还依旧镇定自若。只是风言的表情没有见任何变化,他们却渐渐疑虑起来。

  “好了!”风言把阵心的变化都收在眼中,此时阵心的能量终于和外环的能量达成了平衡,阵心轰隆一声运转起来,风言大声道:“大家闪开一点,不要离太近了!都退出空场之外!”

  此时,所有人都凛然从命,呼啦拉一声退开了十多步,把整个魔法阵都让了出来。

  风言他们也退出了魔法阵的范围,魔法阵的阵心突然射出了一线光亮,射向天空,然后那光亮化为了漫天银光,洒了下来。接下来,又有一团五彩的光球喷到了空中。

  在这么多人面前,阵灵不好表现出什么异常,所以那银色的光芒之后,出现的阵灵只是绕着风言飞了一圈,就回到了魔法阵中间,内环不停的从阵灵主阵那里调集水元素过来,这些水元素,其实是从京都地下河里调集来的。水元素如同喷泉一般从阵心里面喷涌而出,洒向了空中,顺着风吹向了站在外围的众人。

  “水!水!”所有人都欢呼起来,他们的眼里,无一例外的,都有了浑浊的泪。

  有些人,已经长大了嘴巴,拼命接起来,风言微笑道:“不要急,现在让水乱撒出去,实在是太浪费了,我要启动外环的聚集功能了!”

  风言并没有动作,但是阵灵已经受到了指令,各色的晶石闪耀,魔法阵轻轻转动中,分布在整个魔法阵外圈的一圈晶石闪亮起来,就好像在空中修建了一堵看不见的墙一般,不过,这堵墙所束缚的,只有水而已。风吹来的水滴遇到了这堵墙,纷纷弹了回去,而阵心却源源不断的有水喷涌出来,这些水,是转化成元素运过来,然后又还原为水的,介于水与元素之间的“水”,拥有无与伦比的治疗能力,和生命之力,刚才和沙狐战斗时,受伤的人不在少数,刚刚被风吹来的一阵细雨,竟然让不少人的伤口结了疤,此时,沙龟人看风言的眼神,简直就是在看一个神仙一般!

  而这些水中所蕴涵的生命能力,竟然让那些被砍下的树木复生,开始抽芽,生长,恢复了绿色,特别是阵心,竟然生长成了一颗表面嵌满了晶石的大树!

  水就从大树的树冠上喷涌而出,洒落下来。

  “看!那是什么!”一个小孩子叫了起来,族长睁开已经哭的昏黄的老眼,向天空看去,不确定道:“那……那难道是彩虹?”

  “没有,没有啊!什么是彩虹?”站到对面的人,无法看到折射的阳光,纷纷叫了起来,“我看到了,看到了!你们来这边看!好漂亮啊,好多颜色!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红衣呆住了,那是彩虹吗?

  沙漠里,是没有彩虹的,记得古老的谚语中,就有这种说法:“你一定是看到彩虹了!”

  这句话,和见鬼了是一样的意思。

  在沙漠里出现的彩虹……

  渐渐的,红衣的眼里也出现了彩虹……他落泪了……

  “彩虹啊!我看到彩虹了!”越来越大的呼声响了起来,“孩子他妈,你听到了吗?我看到彩虹了?你是不是就在彩虹那边,你下来啊!你下来看看我,看看孩子啊!孩子他妈,我对不起你啊!”

  “妈妈,妈妈!我看到彩虹了!我也看到你了!妈妈!妈妈!”

  看到彩虹……是否就能看到仙境,是否就能看到在天国的妈妈呢?

  只是……我的世界,没有彩虹……

  站在太阳底下,静静的看着站在对面的疯狂的沙龟族人,风言心里说不出的寥落……我的世界,是没有彩虹的……

  就算在沙漠里面出现了彩虹……我的世界依然没有……

  依然没有……

  渐渐的,水越积越多,越积越多,铺满了整个魔法阵的地面,又渐渐的升高了起来。

  魔法阵修建的场地下凹了三米,而这三米深的坑正好像是一个池塘,而那些恢复了生机的魔法阵,正是这池塘里面的荷叶,一片片,一片片的悬浮在水中……

  渐渐的,水积满了“池塘”,就不再增加,虽然只是一个直径三十米的小池塘,但是沙龟人哪里见过这么多,这么清澈的水?

  几个好奇的小孩子小心翼翼的接近了池塘,第一次,没有人阻拦他们,水终于不再是奢侈的享受,而成了一种生活的必需品。

  水源也没有人再看守,已经成了他们可以接近的地方!

  “水!”小孩子掬起了一捧水,小心的凑近了干裂的嘴唇,小心翼翼的饮了下去……

  很甜,很清冽,比之以前浑浊而发臭的水,不知道好喝了多少倍,这就是外面的哥哥带来的水吗?

  小孩子看风言的眼神,立刻变得崇敬起来,虽然风言此时并没有看他,他正有些没落的沉思着什么。

  这个哥哥有什么伤心的事情吗?他是一个好人,我们不要他伤心……

  小孩子想过去找风言,想告诉他,不要伤心,我们有水了,我们以后也不会伤心了,只是他的爸爸却把他抱了起来,拼命的流泪……

  爸爸也在伤心呢……大人好奇怪,那个哥哥也好奇怪……

  水雾在蒸腾,因为魔法阵拘禁了水元素的散失,所以整个魔法阵上空被微微发白的水雾充斥着,好像一个巨大的烟水晶。

  随着水雾的渐渐变浓彩虹也渐渐消失了,只是这美丽的彩虹,已经牢牢的刻在了所有人的心里。

  从这天开始,沙漠中,一个叫沙龟的部落里,每年都有那么几次……可以见到彩虹,这里有一个灵龟池,池子中央长有一棵虹树,在出现彩虹的时候,向那耸天的虹树许愿,你的愿望就可以实现。

  这个美丽的传说,一直流传着,直到这片沙漠消失,成了海洋,然后再成了陆地……再成了海洋……

  只是,那个没有彩虹的少年的故事,却已经渐渐淹没在了岁月里……

  当风言他们再回到托姆镇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算算时间,他们已经离开了威伯八天了。

  在这八天里,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

  风言越想越觉得担心,毕竟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啊。

  风言当时曾和威伯约好,十天以后要到圣林和大安的交界附近的西川城见面,他们曾经经过过哪里,也依稀记得那里最大的酒楼是什么名字。只是,他们约好的并非是在最大的酒楼,因为那里总是鱼龙混杂,拥有太多危险的因素,他们所约好的是,沿着那条街向东走,遇到的第三家旅馆。

  这旅馆是什么名字,什么样子,风言一概不知,但是约在那里,比约在最大的旅馆要好的多了。

  只是,还有两天时间,他们要飞到那里,却只需要大概一个白天。这中间有一段时间需要合理安排,是在托姆镇呆到那时间,还是先到西川城呢?

  虽然约好了十天,但是行舟到达西川却需要12天左右,谁先到那里,谁就先等着另外一方。

  但是,既然自己的行踪已经被人发现了,若是自己到了西川招摇过市,是否会给自己的哥哥带来更多的危险呢?

  若是不先到,让他们先到的话,他们是否会不够警戒,而被人伏击?

  在风言俘虏的那两个人口中,并没有得到多少有用的信息,虽然有一些断断续续的线索,但是在没有得到进一步的消息前,仅仅靠这些线索是无法得到什么结果的。

  一个小问题,风言却找不到最好的解决方法。

  风言要离开沙漠,却没有办法带他们走,只好把他们交给了沙龟处理,他们自然是没有好下场,而隐冥,竟然大有兔死狐悲之感,一连几天都情绪低落。这样一来,风言身边除了小玄外,还有一个人情绪低落,再加上他们连续这些天都没有好好休息,实在是很累了,无论如何,今天要让自己一伙人好好的休息。

  猛炎一见平天,就像是狗儿见到了主人一般,几乎是摇着尾巴跑了过去,抱着平天大叫义父。

  义父?风言觉得自己好像吃了一只苍蝇。猛炎会认平天义父?

  只是平天格外认真的道:“我儿啊,我那两个亲生的不肖儿子老是惹为父生气,好好服侍少爷的差使,就要由我们两人来承担了,看,为父找镇上的裁缝帮你做了一件衣服,你换上看看。作为仆人啊,总要有仆人的装束,是不是?”

  风言仔细一看,平天果然换了一件仆人装束,样式是京都的贵族家中常用的管家服饰,而材料却只是最粗陋的麻布。只是平天本身就有一种摄人的气势,就算此时被风言完全抹杀了自我,却依然无法抹杀这已经深入骨髓的气势,让别人不敢小瞧他。看到他这个管家,就不由自主的会想到,他的主人一定很高贵,很高贵。

  而猛炎的衣服,是那种随身常侍的服饰,即不同与侍卫,又不同于普通的仆人,显得英气而有谦恭。

  别说,他们两人向那里一站,风言好像立刻威风了许多,镇长在跟风言说话时,又更加畏缩了三分。

  应付过了客套话,风言安排好了小家伙们的住宿,把平天和猛炎拉到了一边,严肃的对平天道:“平天,你老实告诉我,你对猛炎做了什么?”

  “是。”平天的表情一贯的淡然,只是看着风言的眼神却是一贯的狂热,同样的狂热,也充斥在猛炎的眼睛里。

  “平奴听人说猛炎对少爷不敬,所以就去教育了他一下,告诉他少爷是多么的伟大,多么的值得效忠,让他此生效忠少爷。只是,猛炎在得知平奴对少爷的忠诚之心以后,万分仰慕,所以拜了平奴为义父,日夜聆听教诲,平奴想少爷的仆人是越多越好,所以就帮主人收下了他。同为少爷的仆人,本来就该亲如父子啊!难道平奴做错了什么吗?少爷告诉平奴,平奴马上改!”

  “是,是!炎奴也马上改!”猛炎连连点头道,“以前炎奴不该自称猛炎,刚才义父已经教育过我了,请少爷责罚!”

  风言彻底的晕倒了,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否也侧面反映出,灵魂力量的可怕?

  而和灵魂力量并称的死亡力量,又要有多可怕!

  “老实告诉我,你对猛炎做了什么?”风言想了想,觉得平天不会隐瞒自己什么,所以对平天道:“你要详细一点。”

  “详细一点?是,平奴遵命!”平奴唠叨道:“平奴先用精神影响猛炎的思维,让他跟我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那样才可以详细长谈,而猛炎没有反对(会反对才怪),跟我到了一边。我就开始告诉他,少爷是多么的伟大,而他的做法是多么的错误,如果遇到了那种情况他要怎么做才是对的(开始洗脑了),开始他不同意(下意识的反抗),但是在平奴的说服下,他很快就同意了平奴的看法,但是平奴不放心,怕他再对少爷无理,所以就把他带进到平奴的精神领域,磨练磨练他。只是少爷不在,平奴无法把他变的和平奴一样忠心,所以平奴就斗胆让他见到平奴内心最深处的少爷,所以猛炎就跟平奴一样,对少爷忠心无二了。”

  风言几乎要昏倒了,平阗皇果然是个疯子!此时他怎么对自己,其实就是希望别人怎么对他。

  难道他希望所有自己看不顺眼的,或者看的顺眼的人,都成为他的仆人吗?

  “平天,你记住!”风言突然板起了脸,“日后,如果没有我的命令,你绝对不能再对别人使用这种力量!”

  “是,平奴记住了!”平天乖的如同幼儿园的小孩子,连带着猛炎也在旁边点头:“炎奴也记住了。”

  “猛炎,你不用自称炎奴……”

  “是啊,奴这个字,是平奴专用的,是少爷对平奴的恩赐呢……”

  风言无语。

  因为平阗皇虽然已经失去了一切的自我,个性却没有改变。

  他以前希望别人怎么对他,此时就会怎么对自己。

  自己的命令,他是否会服从,都是难事,因为他只按照他自己的感觉行事,只要他觉得,这样做会让自己觉得高兴,觉得舒服……

  自己为什么老是会搞出这种禁忌的力量来?

 这样一来,整个世界早晚会崩盘的!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38楼 发表于: 2008-01-12
~第十章 回归 上~

 

  太阳已经晒到了大树下的石凳了,小玄却还赖在窗台上温暖的皮毛上不肯起来,维里拿手指轻轻捅了一下他的屁股,大叫道:“喂,小玄,快点起床了啊!太阳晒屁股了哦!”

  接下来,风言就听到了维里惊天动地的惨叫声。

  “小玄,你这个坏孩子,你竟然敢咬我!你看,都出血了啊!”

  若是往常,小玄绝对不会咬他,就算会咬他,也绝对会装做什么都没有发现一般,不理会他。

  只是此时,小玄却冷冷的盯着他看,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风言!小玄怎么了?”维里大叫起来,“我只是想陪他玩……可是他……”

  “别惹他,他现在心情不好,昨天还咬了明角一下呢……”风言苦笑着摇头,现在的小玄,好像排斥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人,这可不是好兆头啊……这让风言想起了以前孤僻的自己,排斥除了哥哥以外的所有人。

  看到风言走过来,小玄有些哀怨的看着风言,风言叹息一声,伸出手去,小玄顺着他的手臂爬上去,把脑袋埋到了他的怀抱里。

  风言看着情绪低落的小玄,不由想起了昨天和小玄的对话。

  “小玄……你怎么了?你真的不想去山里面见见狼王吗?”风言轻轻抚摸着小玄的背脊,以前这样会让小玄舒服的哼哼起来,只是此时小玄却不耐烦的滚来滚去。

  他是为什么如此骄躁啊。

  “小玄,如果你真的不去,我们今天就要离开了,下次再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风言低声劝导小玄,只是小玄却除了摇头外,什么都不表示。

  风言也没有办法,只好带着小玄离开了山里,但是来到了西川城以后,小玄竟然更加的骄躁起来,他不但不想让别人接触他,就连跟他说一说话都会烦,而且从来都表现的很温顺的小玄,又恢复了当初风言见到他时,那略微倔强的样子。他若是不高兴,甚至会狠狠的咬你一口。

  那是受到了伤害的孩子,在倔强的发泄着自己的不满,并且渐渐的钻进了牛角尖的最底部,变得不信任任何人。

  只是,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人,依然是值得信任的啊!

  这是风言经历了好多事情以后,才懂得的事情,但是,自己忍心看小玄再走一次当初自己走过的路吗?

  狼王啊狼王,这次我真的是有点恨你了。你不该让小玄变得这么的忧郁,被自己所重视的人伤害,这实在是最痛苦的经历啊。

  昨日,风言他们终于离开了山区,而因为多了平天,咣当和猛炎,为了减轻独角兽的负担,风言不得不让平天恢复了原状。

  当看着本来高大的一个人突然缩小成了一个黑色的和嗜魂一样大小的小球时,维里当场叫了起来:“平天,原来你是个大妖怪!”

  这过程很痛苦,巨大的身躯缩水成一个小球,当然会很痛苦,但是平天不会反对,也没有反对的意思。

  他甚至连痛苦的神色都没有露出来,因为和他那强大的灵魂力量比起来,这点痛苦根本不算什么,和他那无数年的磨练比起来,这点痛苦更算不了什么。

  只是,风言看着平天的样子,突然想,这么折腾一个根本不会反抗的人,实在是没有意义,报复他的方法,是否应该改变一下了?

  风言觉得,自己如果这么折磨一个人的话,和他们好像就没什么区别了。

  虽然自己绝对不应该心慈手软,但是如此做可不是自己的本色。

  风言苦思着,自己还不知道如何通过自己和平天的联系,有效的控制他的行动,但是在能有效的控制他以前,必须想办法疏导他那庞大的能量,以免他一时思想混乱又发生猛炎这样的事情。

  对猛炎,风言说不上歉疚,以前的生活早让他养成了有仇必报的习惯,但是一个堂堂大男人,竟然变得如此奴性十足,实在是让风言过意不去,以前的猛炎,虽然固执,但是应该像红衣大哥一般,如此豪爽吧!

  因为自己家那有些呆的大哥的关系,风言对豪爽的汉子,实在是非常欣赏的。虽然他自己并非豪爽之人,甚至有点小肚鸡肠。

  一边轻轻的抚摸着小玄的背脊,风言一边把脑袋探向窗外,对面就是约好的那家店了,小小的一家店面,不怎么新的门面,只能住下十多个人,而且恰好在最近已经住满了。只是风言打探过,那些人并非自己的哥哥和电绝他们。所以风言就只能在对面住下。

  这家店虽然比对面约好的店子好一些,但是也只能勉强住下风言这一行人马,而且店老板有些固执,不肯按接待人的方式接待动物,不准把动物带进房间里,风言费了好大的口舌,才说动了他。

  然后风言就一直坐在这里,看着对面的门面,几天没有见到威伯哥哥,风言心里真是万分想念。

  除了那次改变自己几人的命运的出征,自己还没有和哥哥分开过这么长时间呢。

  以前,在风言还没有得到风言的能力,还没有给自己起名叫风言时,就已经整天跟在哥哥身后了。

  那时候的威伯,简直把风言当小狗一般,三天两头换名字。

  有一天,威伯突然说:“你不要怕,只要你一直和我在一起,谁都不能欺负你的。不过,你整天跟在我屁股后面,不如就叫你小尾巴吧!”

  那时侯的风言,觉得小尾巴这个名字,实在是太过怪异了,抗议了好久。

  现在想来,那实在是一种承诺啊。

  到现在,自己还是没有变,还是那个小尾巴。

  一天不跟在那巨大的身影后面,就觉得好无聊……失去了主心骨。

  因为风言严禁他们出去招摇,所以维里他们只能无聊的呆在那里,唉声叹气,特别是不肯安生的维里,明角还有新增加的小捣蛋鬼咣当,都万分不安生的在房间里面乱转。不时的打打这个,敲敲那个。

  “风言!好无聊啊,我们出去玩去吧!”维里今天第二十次开口问,“我已经快憋死了,风言!”

  “不行,如果你出去惹事,让人发现了,那就不好了。”风言可是非常了解维里这个惹事精的,以前他就是超级惹事王,现在到了新地方,身边又没有父母管着,肯定更能惹事了。

  特别是风言不肯离开这里,免得错过了威伯他们,若是只让维里一个人跑出去,还不知道他会惹出什么大祸事来呢。

  “风言,我肚子饿了!”维里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他抱怨道:“在山里面,什么好吃的也吃不到,更别说在沙龟那里了,我要吃好吃的去啊,风言,就去一小会儿就回来,好不好?”

  “风言!”维里干脆拉住风言,开始乱晃了。他的撒娇攻势和明角一样难缠啊。

  “肚子饿的话,就叫店家给送点吃的来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刚刚吃完东西吧!”风言瞪了维里一眼,维里讪讪道:“人家,人家肚子饿的快嘛!”

  歇尔那边哇得一声叫了起来:“还人家,人家,人家是女生自己称呼自己,你不知道吗?”

  “人家哪里知道?人家只是听依琳姐姐老是说人家人家的,人家就学会了嘛!”

  歇尔无言。

  “风言啊,现在出去转转,说不定还能看到威伯大哥呢,他们说不定正在什么地方吃饭呢!”维里又开始鼓动了。

  “好,好!不过,我们这样出去太显眼了啊。”风言指了指自己身后的明角他们,“如果你能说动他们,就可以跟我一起出去了。”

  要说动贪吃的明角,是一个几乎不可能的任务。

  要让他答应别人跑出去大吃大喝,自己却不能出去,实在是太困难了。就连风言都对这个任务敬谢不敏。

  除了明角外,其他人倒是没有什么困难。

  咣当稍微打扮一下,风言再用魔法稍微模糊一下他的模样,就可以认为是一个丑男孩,可以跟着去,而有雷心在,想说服怒闪狂电也是非常容易的。

  唯有明角,这个小东西,连雷心都不忍心说他呢。

  只是风言低估了同类之间沟通的能力。贪吃的维里和贪吃的明角,实在是同一类型的人。他们之间沟通起来,并没有太困难,不久维里就一脸得意的走到风言面前,骄傲得道:“风言,我说动了明角了哦!我们出去吧!”

  “风言出去逛逛也可以,这里有我,没有问题的。”雷心也不认为一直在这里等是一个好办法,他看了看从昨天开始就一直站在门外的猛炎和平天,道:“他们两个你留一个在这里,能方便我办事就可以。”如果有什么事情,雷心可以作出决策,却不可以出面办理,所以需要一个人留在他身边。

  风言想了想,也不得不同意了。猛炎和平天两人相比,猛炎要乖一些,不会出什么乱子,只是猛炎虽然是个成年人,却一直住在沙漠里,根本不明白如何处理外面的事情,所以他不怎么适合。

  想了想,风言决定把猛炎带在身边,而把平天留在这里。如果身边没有一个成年人,他们这一群小孩子出门,实在是很显眼的。

  “啊,太好了!终于可以出去吃饭了!”

  维里大叫起来,双胞胎和星连也显得喜形于色,他们还没怎么离开过京都呢,很想知道,除了京都以外的城市,是什么样子的。

  “我们先约法三章啊!”风言盯住今天的重点照顾对象,捣蛋鬼维里和好奇鬼咣当,道:“在外面不准惹事,不准乱摸,更不能见到什么好就向自己怀里塞!”

  “是,风言大人,这三点记住了,还有四吗?”维里恭敬得道。

  “你还给我贫嘴!”风言打了维里的脑袋一下,咣当叫了一声,把脑袋伸到风言面前。

  “你倒是乖……”风言哭笑不得……

  “啊,收拾东西,出去吃饭去!”维里跑到自己的行李那里,把沙龟送他的那些沙龟小吃带了出来,大叫道:“太好了,我一直留着舍不得吃,今天带去一起吃。”

  “他哪里留了?晚上睡觉都在偷吃……也不怕拉肚子……”上次食物中毒,让双胞胎产生了阴影,一直不怎么敢吃这些东西,不过维里是超级大馋鬼,由得吃就什么都不顾了。何况,他这次还特意要了很多的红龟蛋,可以解毒的。

  能够出去逛一逛,而不是一直憋在这个小地方,其他人也非常高兴,看他们踊跃的样子,风言觉得自己刚才确实是太过严厉了,他们都还是小孩子,爱玩是天性嘛!

  只是……风言怎么觉得自己已经是个老头子了?难道真的是未老先衰吗?

  总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有那爱玩的天性了。

  记得不久前还老是要让哥哥带自己去玩,现在就已经没有那个欲望了……

  是不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风言!你也要出去玩啊!别整天呆在屋子里,你可是比我年龄小啊!还记得那次我们一起去做云端飞车吗?多有趣啊。”维里想起了和风言初遇那天,咯咯笑道:“我还以为我要死了呢,没想到风言那么厉害!”

  “出去玩?”风言苦笑了,他有时间出去玩吗?

  “是啊……我现在都不由自主的把风言当成长辈了。”歇尔也道,“风言比我小三岁呢!风言,你平时也出去玩一玩啊,现在我们好不容易出来了,干吗不找点事情玩啊!”

  “是啊,是啊!”起他几人随声附和,风言苦笑不已。

  自己在别人眼中,真的已经是一个老头子了吗?

  也许,自己真的是太过消沉,太过冷静了。

  走过昏昏沉沉的打盹的掌柜身边,离开了小店,风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够跟维里他们一样,无忧无虑的度过每一天呢?

  维里拉着咣当,好像带着自己那又胖又大的弟弟一般。他穿着维里的练功服,却依然显得太瘦小,特别是一直没有穿过衣服的咣当,觉得好别扭,抗议了好多次。

  只是,后来的咣当却渐渐习惯了穿衣服的感觉,每场战斗都要浪费很多的布帮他做衣服……他后来长的可是实在太大了啊。

  此时的咣当,虽然还是短粗胖,但是面孔看起来却正常了好多,风言的魔法可以模糊别人的印象,看到咣当会自觉的忽略过去,或者看成是自己印象中某个人。

  风言先仔细看了一下对面的旅店,发现没有自己认识的人,才回头问维里道:“维里,到什么地方去啊!”

  “我不知道!我们找个大点的酒楼去吃啊!”维里才懒得为这事情动脑筋,已经开始东张西望来。

  西川城并不大,却是东西驻守的要塞,城市里的建筑虽然不豪华,却都非常坚固。在街上来来往往的,也有不少穿着军装,五大三粗的汉子。

  到了这里,街上的人才不会去注意威伯他们那一群明显比常人更加彪悍的人马。这也是当初威伯和风言约在这里见面的原因。

  只是如果军方有意要搜查威伯他们的话,也更加容易来个瓮中捉鳖。

  “这里,这里!”维里看到一家名为大漠楼的地方,大叫起来。

  风言看看招牌和店面,觉得维里之所以选择这里,大概是看这里的两个字跟大漠有关吧。

  不过,既然维里选了,风言也不会有意见,这个店子看起来并不小,应该不错的样子。

  风言一行人走进了酒楼内,立刻有人上前热情的招呼。

  现在刚刚十点,还没有到吃饭的时间,但是店里面人依然很多,而且看他们的样子,好像是一伙的。

  大约有几十人的样子,占满了整个一楼大厅。

  “几位少爷是第一次来吧,想来点什么?咱们大漠楼的老板是大漠里面有名的豪侠,特色菜当然也是大漠的特产,大漠里面的东西,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小二见风言等人衣着光鲜,身后还跟着一个一看就知道不弱的常侍,就知道来的一定是出游的富家公子,这样的人的钱最容易赚了。

  他眼睛一转,指向旁边正吃的热火朝天的一桌道:“你看,他们一桌人要了一味烤全驼,少爷不如也一样来一只?”

  “烤全驼?好吃吗?”维里立刻眼睛发光。

  “维里,不管好不好吃,若你吃不光的话,你给我背也背回去!”风言看维里有想要的意思,立刻制止他,笑话,十个维里也吃不光那一只骆驼啊!那可是全驼!尽管是还没有长大的骆驼,但是也比马大多了!

  他们这些人,显然是为了尝鲜才买的全驼,不过全驼烤起来需要好多天的火候,若是火候少了,实在是没什么味道。

  “咣!咣……”咣当看到烤的香喷喷的骆驼,立刻食欲大开,咣咣叫了起来。

  “咣当不要叫,我们吃别的东西,烤全驼一点也不好吃。”风言想了想,问小二道:“你们这里有什么招牌菜?”

  “烤全驼就是一味,只是几位少爷确实不怎么适合……”小二想了想,道:“我们这里还有双峰三味,紫酱沙蹄,沙蜥麟角等等风味小吃,几位要不要尝尝鲜?

  “没有沙蚁卵,红龟汤,沙蛇羹吗?”维里眨眨眼睛,“什么骆驼的,在京都都吃腻了,哪里是什么风味小吃啦!哎哟!”

  风言狠狠的踩了一下维里的脚丫子,才刚进酒楼,就开始自报家门了,这个可恶的家伙啊!

  “几位是从京都来的吗?我们西川是小地方,几位看不上眼是正常的,不如这样,几位来尝尝小店的手艺和京都的酒楼有什么差异,给我们小店提点意见,如何?”小二听到沙蚁卵,红龟汤,沙蛇羹这些名词,立刻瞪大了眼睛,一听到这些名词,他就知道,自己碰到了真正懂得沙漠的美食的人了。

  沙漠里面,真正的美味,正是这些别人听都没有听说过的东西,什么驼峰,什么沙蜥,都是在世界各地都能吃着的,只有这些东西才能真正在沙漠里面吃到。

  “免费吗?”维里立刻问。

  “免费……这个要问我们店主了……”小二哭笑不得,道:“我只是一个小二做不了主,不过若是你们能给出意见,打折是一定的。”

  “小二,他们提出意见就给他们打折,我们提出意见,是否也可以给我们打折啊!”一声大吼从桌子另外一边传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风言顺着声音看去,眼睛一亮。

  一个高壮无匹的大汉正坐在角落里,比之自己的哥哥,只是略微逊色。他刚刚倒不是故意大声,大概是天生大嗓门,普通的说话方式,也可以震的人耳朵嗡嗡响。

  “这个……”小二哭笑不得,这些莽夫在这里捣乱什么?难道他们能提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吗?

  “你莫要看不起人,我们也是走南闯北,见过世面的人,凭什么他们可以打折,我们就不可以?

  “我们店有规矩,小孩子吃饭,一律八折。”小二不慌不忙的道,“若是他们提出了好意见,还可以继续打折,成年人嘛,那就免了。”小二并非易欺之人,回答的圆满无缺,意思是你们若是未成年人,倒是也可以打折呢。

  “我这个兄弟虽然个子大,但是年龄却也不大呢!”旁边一个清朗的声音响了起来,“谁说个子大就必须年龄小了?当今的光明王个子够大吧,人家才二十呢!”

  “光明王,他能与光明王比吗?”小二撇了撇嘴,“我这辈子最崇敬光明王了,他那才是真正的大丈夫!

  当初救主出困是英勇忠义,现在急流勇退是心胸广阔。只是,这么好的一个大将军让他们给逼走了,倒是不知道便宜哪个国家了。”

  风言苦笑,没想到自己的哥哥倒是有一个小二知己。

  “那还用说,当然是到我们……”大汉还想再说什么,那严厉的声音却制止了他:“大柱!吃饭了!”

  “他们……”风言突然听出了端倪,这些人,竟然是为了自己的哥哥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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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39楼 发表于: 2008-01-12
~第十章 回归 中~

 

  “哦……”被叫做大柱的大个子委屈的嘟囔一声,坐了下来,可以看出来,他对那清朗的声音的主人,是格外的畏惧。

  风言顺着那目光看去,惊噫一声,这个人竟然给自己很奇怪的感觉……只是,这感觉到底是什么,却又说不上来。

  他的身躯非常庞大,一眼可以看出,和刚刚说话的大个子非常相似,就算不是兄弟,也肯定有什么血缘关系。只是,他并不显得粗鲁,反而显得文质彬彬的,这点就连自己的哥哥都比不上。

  这个人,一定不是普通人。风言皱起了眉头,什么人会派他来接自己的哥哥呢?从他们身上,风言努力的寻找一些线索,推测他们的来历。

  在几个有信心能让威伯认同的大国中,圣林是自己把威伯这块肥肉吐出来的傻狗,如果风言没有猜错的话,巴布里就是大安派来寻找自己和哥哥的人之一,只是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两个任务,都仅仅就差一步就成功了。如果他再好运那么一点,他就可以名利双收。

  只是,他不是命运的幸运儿,而这些人马,也同样不是。

  风言猜测,他们大概就是另外一个大国,现在大陆上实际的最强者——大安所派来的吧。

  风言既然知道了他们是为什么人而来,自然会避开他们。

  就算风言决定要到大安去,也绝对没有丝毫的意思被人引去。

  他们是受伤的野兽,他们是去疗伤的,而不是再为自己找一个主人。

  风言相信,自己的哥哥也是这么想的,毕竟他受到的伤害,实在是太深了,深到有一段时间会让他不相信任何人。

  所以,风言最想做的事情就是避开所有的人,安安静静的到一个没有人的角落,静静的潜伏下来。

  等待那依然隐隐作痛的伤口愈合。

  在京都滚打了这么长时间,不只是哥哥,连自己的心里也全都是伤……

  只是,有着自己的哥哥这个庞大的目标,还有一堆自己绝对不能丢下的包袱,风言知道长久的隐匿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他才格外的想要避开所有心怀不轨的人,这就算是苟且偷生吧……能逍遥多长时间,就逍遥多厂时间,就算要再次面对汹涌的人生,也要等伤疤愈合了吧……

  为什么你们还非要打扰我们本来就来之不易的平安生活?

  “我们上楼去吧!”风言既然已经知道了要如何做,就不动声色的招呼维里他们,“下面太嘈杂了,不如楼上安静。”

  “是,几位公子跟我来。”

  出于强者的感应,猛炎一看到刚才那拥有着文质彬彬的特质的“大个子”就紧张起来,而那大个子也对他非常的感兴趣,一个如此强悍的高手,竟然愿意做这么一群小孩的常侍,倒是不多见。

  这是否也说明了这些小孩也并非寻常人呢?

  而他当然也感觉到,这些小孩也都不可忽视,能有这样身手的小孩,本来就不多。

  是谁呢?我在哪里看过类似的资料?

  他想了半天,总感觉那资料就在脑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在威伯耀眼的光环下,几乎没有人会注意到他身边那从来不多话的弟弟,就算是他的弟弟后来有了神童的称号,但是光明智将的弟弟如果不是神童反而是怪事,调查他的资料的人,大多都把精力集中在了他的几个侍卫,下属,还有几个有名的客卿身上。谁也没有想到,因为他弟弟的关系,更重要的人物竟然是这些孩子。

  大安虽然是超级大国,拥有最完善的情报系统,而安王独具英才,看人另有一套功夫,却还是小瞧了小孩子的力量。

  风言这样的小孩子,也根本不叫小孩子了。

  就连风言自己,都已经不把自己当成小孩子。

  有些人,是天生没有享受小孩子的特权的权利的。

  风言认为,自己就是这样的人,尽管曾经反抗过,也曾经 努力改变过,但是风言最后还是屈服与自己这有些残酷的命运。

  如果一切能换来无忧无虑的生活,他宁愿抛弃一身的力量,还有自己的头脑。

  头脑清醒的人,永远会比别人感受到更多的痛苦。

  只是,人没有权利选择自己的出身。更没有办法选择去承受什么,或者不承受什么。

  “风言公子,请留步!”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风言身躯一震,缓缓转过头来,若是其他人的声音,恐怕风言是理都不会理的,就当别人认错人了。

  只是这个人,却是自己认识的,甚至曾经帮过自己忙的人。

  他是寒风。

  “……”风言觉得嘴里有些干涩,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寒风,只是,既然安王派了他来,就说明他对哥哥是志在必得啊。

  “风言公子,别来无恙啊!”寒风从门外走进来,对整齐的站起来向他行礼的那些“商人”们点点头,算是回礼,然后大步向风言走了过来。

  “寒风大人,也别来无恙啊!”风言不咸不淡得道,“京都一别,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大人,当初风言还没有向大人道谢呢。”

  “风言公子严重了,在下对令兄可是万分仰慕啊。”寒风哈哈一笑,道,“能帮到风言公子的忙,在下还是万分欣慰的。”

  “大人不是回国了吗?”风言明知故问,“不知道来这里所为何事?”

  “这……”面对大胆直言的风言,寒风倒是犹豫了,虽然自己等人是被派来寻找光明智将的,但是把这个告诉风言,真的没关系吗?

  “原来这位就是风言公子,小人倒是失礼了。小人文必崖,能见到风言少爷,实在是三生有幸,刚才小人的下属冒犯了公子,倒是请公子赎罪。”文必崖是一个细心的人,听到了寒风的话,哪里还不明白此时的情况,立刻凑了上来,放低姿态,为刚才的事情向风言道歉。虽然刚才的事情并不一定影响到自己的任务,但是如果让这个小孩子对自己的看法变差的话,恐怕自己在一向崇敬的光明智将心目中,形象也会差上三分吧。

  他们毕竟是家人啊。

  他转头对缩在那里的大柱道:“大柱,你还不过来向风言公子道歉?你刚才出言不逊,看我回去怎么教训你!”

  大柱刚想说自己没有错,却看到自己的大哥在向自己打眼色,他知道虽然这事情自己不怎么了解,但是一定很重要,便乖乖的走了过来,抓抓大脑袋,低头对风言道:“对不起,风言公子,刚才是大柱错了。”

  “这是我的弟弟,文必柱,我弟弟人生的憨厚,不懂得世事,倒是请风言公子原谅则个。”

  “道歉倒不必,这也并非什么大事。”风言显然没有陪他们谈天的欲望,但是却不能就这么跑掉,只得边没话找话说,边苦思对策。

  “不知道,森达还好?”风言问寒风,这个问题他确实比较关心,因为从这个问题中,也可以听出土卫的现状。

  “哈哈!”寒风哈哈大笑,道:“倒是让风言公子挂念了,我那侄子最近好的狠啊。就是很想你们,说要请你们到家里去作客,不知道风言少爷意下如何?”

  正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要说动威伯,就要先说动他身边的人,在寒风看来,最好的入手点,大概就是这些不通时务的小孩子了。

  虽然利用小孩子来达成目的有点卑鄙,但是这样对他们也有好处啊。

  在寒风看来,没有一个国家能比大安更适合光明智将,拥有一个如此伟大的帝王做上司,那是一种幸福。

  而且,如果他和公主殿下来了电,说不定就是下一代的国王呢。

  就算他只想领兵打仗,整个大安有无数兵马可以任他发挥。就算安王说现在的光明智将还不成熟,但是他也同样说过,光明智将,是一块好的浑金璞玉,是一个最有前途的青年才俊啊。

  就连国内新锐派呼声很高的文必崖,都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

  能让一向眼高与顶的文必崖佩服的人,世界上本不多,更何况,这个人还让从来不称赞人的安王夸赞了半天。

  而得到了安王这样的夸奖的人,却不能在安王麾下效力,实在是一种损失啊。

  对安王,寒风骨子里有一种狂热的崇拜。这就是安王的个人魅力。

  而光明智将,也拥有一种类似的个人魅力。

  那时能让人安心的魅力。

  “风言和家兄现在只是丧家之犬,倒是不敢连累森达。”风言微笑着婉拒,“再说,现在家兄已经心灰意冷,只想找个安静之地,好好修养一下。”

  “确实该修养,该修养,只是风言公子不想去森达家作客吗?”虽然风言的老练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但是寒风还是坚信,评自己三寸不烂之舌,想说动一个小孩子,还不是简单?

  他可是国际上有名的外交家啊!不然安王又岂能派他来说服威伯?

  只是,他遇到了一个风言,风言只要是打顶了主义,就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这样吧,风言公子还没有吃饭吧!”寒风决定慢慢瓦解这个小孩的意志,他转头吩咐小二道:“到楼上收拾一间安静的包间,有什么好吃的东西,你估摸着小孩子爱吃的,都上来。”

  “唉,好!”

  小二响亮的答应一声,“楼上收拾雅座一间!”

  “来,各位小兄弟,今天我来做东,请你们好好的吃一顿。”寒风露出了他感染力特别强的亲切笑容,“咱们来好好的聊聊!”

  风言无奈,只得答应,心中却暗恨维里,没事出来吃什么饭?这下满意了?

  维里小心翼翼的缩在咣当身后,他可知道,自己这下惨了,回去风言不知道会怎么收拾自己呢!

  寒风向文必崖使了个眼色,文必崖也连忙热情招呼起双胞胎和维里等人就连一直没有说话的咣当,他都要去聊上几句。

  “不知道这位壮士,如何称呼?”寒风三言两语之间,就已经招呼了一遍,只剩下身为仆人打扮的猛炎了。

  “不敢,小人猛炎,乃是少爷的贴身常侍。”猛炎感受到了风言对寒风的敌意,面色便也不好。

  寒风混不在意,世界上能有猛炎这样实力的人,并不多,而实力强的人,多半都有些架子的。虽然不知道这样一个高手为什么会屈身为一个仆人,他无论投身与哪个国家哪个势力,无疑都会受到重用的。但是寒风还是对猛炎保持了必要的尊重。

  “尊重对你有用的人,同时也要尊重和他有关的任何人,包括仆人。”这是写在外交家手册上的话。

  而这本书的作者,就是寒风。

  “呓?”寒风装作不经意的问到的样子,“怎么只见到风言公子,却不曾见智将大人?智将大人现在何处?”

  “我哥哥目前在何处,我也不知道。”风言淡然道,“我哥哥当日先行离开京都,怕路上不安全,便让我跟威斯莱叔叔和我的朋友稍候离开,直到今日,我还没有见过我哥哥。”

  风言撒谎面不红气不喘,端得是让人不得不信。

  “哦?”虽然风言的说法和情报系统给的有点不符合,但是在情报系统里,确实没有详细的纪录,因为光明智将他们简直就像是已经准备好了一般,一出事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等各大情报系统想要去找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消失不见了。

  虽然能推论他们消失不见一定是走了水路,但是却不知道他们具体从什么地方经过,到什么地方去。

  而风言他们拥有诸多的妖兽,寒风倒是知晓,风言他们出现在这里,倒是也没什么奇怪,毕竟对独角兽来说,想到哪里去,也不过是飞行几个小时的事情。

  “不知道,寒风大人找我哥哥,有什么事情吗?若我他日见到我哥哥,定然会转告他。”风言以进为退,倒是让寒风招架不迭。

  “我们找他,当然是有重要的事情商量。”文必崖开口道,“不过,这事情和小孩子没有什么关系,倒是不必告诉你。”

  虽然文必崖是国内新秀,却毕竟年轻,不知道孩子和妇女能产生多么大的伤害力,寒风狠狠的瞪了一眼文必崖,文必崖也立刻想起了自己说错话了,却又不能解释,一旦解释势必越描越黑,让事情更僵。

  “我哥哥的事情,我也不想管,更管不着。”风言作出了有些恼怒的样子,让寒风他们错误的理解这对兄弟有矛盾,“我们可以不说这事情吗?维里,你不是说你早就饿坏了吗?”

  “是啊,饿死了!”维里知道自己终于有了将功补过的机会,他这次倒是没有冲动办傻事,开始拼命做在别人眼中傻乎乎的事情来。

  “吃饭了啊,快点上菜啊!快上菜啊!”维里拼命敲着桌子和盘子,双胞胎对望一眼,也跟着瞎叫起来,一时间整个二楼都充斥着他们大呼小叫的声音。

  小玄本来一直躲在风言怀里,此时钻了出来,趴到了风言面前的桌子上。

  对嘈杂的维里他们万分的不满,只是他刚才听的一清二楚,倒是不能说什么。

  看到情绪低落的小玄,风言轻轻抚摸着他的背,示意他忍耐一会儿。小玄伸出小舌头舔了舔风言的手指,他肚子也饿了呢。

  “小玄也饿了,看来也要给小玄拿点东西吃呢。”风言喃喃自语。

  没想到,文必崖见到了小玄,面色整个变了,他强笑道:“风言公子,这是你的宠物吗?可不可以把他收起来或者放一边?”

  “怎么了?”风言心中一动,敏感的抓到了什么,“小玄不是我的宠物,他是我的朋友呢。”

  “就算是风言公子的朋友……也不要放在桌子上吧……”对寒风严厉的眼神报以苦笑,文必崖硬着头皮道:“这样……这样不好……”

  “那又为什么?”风言“茫然”道,“在家里的时候,小玄都是跟我一起吃饭的啊!”

  “若不让小玄和我一快吃,小玄会伤心的。”风言抱起了小玄,小玄也趁机做出了哀怨的神色。虽然情绪低落,但是配合风言演戏,却是必要的。

  更何况,风言一直在告诉他,他发泄的机会,就在眼前啊。

  “必崖,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风言公子让小狗在桌子上吃饭,又有什么不对吗?难道你以为风言公子的宠物,是看门的狼狗,在地上啃骨头啊。”寒风虽然觉得风言这么做也不对,但是风言是一个“小孩子”,他又能说他什么?难道教给他餐桌礼仪吗?

  “必崖不敢,只是……只是……”

  “吞吞吐吐的像什么话?”寒风怒瞪文必崖,文必崖不得不把自己的秘密说了出来。

  “只是……”文必崖一咬牙,道:“只是必崖天生跟狗过敏,就算碰上一下,也要痒痒半天,如果让小狗钻到怀里,或者……或者……舔上几下……会全身无力,半天都动不了啊……”

  此时寒风的表情,已经没有语言可以形容,就连风言都呆掉了。

  这实在是出乎所有人承受能力之外的事情啊。

  然后,维里哈哈大笑起来,他指着文必崖,笑的前俯后扬。

  文必崖面上一阵白,一阵红,难看之极。过了半晌,才咬牙道:“请各位小兄弟和寒风大人千万不要宣扬,不然必崖可完了……”

  文必崖一生有勇有谋,唯一的弱点却被风言等人抓在了手里,受尽欺凌与压榨,这是后话。

  寒风歉然的看着文必崖,看向风言,谁知道风言恍若没有看到一般,依然任由小玄在桌子上乱跑。

  文必崖面色一阵惨白,心里却把风言恨了个十成十,又不能临时退席,干脆咬牙狠心留了下来,却把目光转向他处。

  咣当正颇为好奇的看着他,他不太懂得他们在说什么,只是觉得现在这个大哥哥的面色好有趣啊。

  一阵红,一阵白,好像变脸一般。

  被这么一岔,整个桌上的话题立刻走了样。

  维里,双胞胎还有星连知道风言的烦恼,纷纷在一旁扯开嗓门大叫,好几次寒风找到机会开口,都被他们挡了回去。本来希望有文必崖开口帮腔,只是此时文必崖只注意躲避小玄了,哪里还有闲心管其他?

  从十八岁出道,就一直纵横外交界的寒风,终于遇到了强劲的敌手,他终于知道,世界上最难缠的不是狡猾的政客,而是根本不按常理出牌的小孩子。

  你生气吧,显得太没风度,不生气,又被气的发狂。

  寒风几乎哭都哭不出来了,他的表情虽然是在笑,却是比哭还难看。虽然有心去说些场面话,却是除了风言以外没有人跟他说话。

  刚才风言谈吐如此不凡,此时却又现了原形,幼稚的话题层出不穷。最后寒风不得不住了嘴。

  菜好不容易上来了,寒风终于可以不必尴尬的在旁边发呆,最先上来的是开胃的酸辣菜素双峰三味,以切的细细薄薄的藕片堆成的“双峰”整齐的叠在了盘子里,配以各色佐料,让人看了就食欲大开。他伸出筷子刚想夹,咣当已经咣的叫了一声,双手抱住了盘子。

  “不行,不准抱住的!”维里使劲敲开了咣当的手,伸筷夹了大堆的菜,送进了嘴里,开胃菜分量小,这一下就几乎去了盘子里面的菜的一半。

  剩下的一半,有四分之一被咣当大手一抓,塞进了嘴巴里,另外四分之一却进了双胞胎的肚子。

  看着只剩下两跟菜丝的“素双峰三味”,寒风无奈的伸出筷子,没想到黑光一闪,小玄已经把剩下的两跟菜丝叼在了口中,还邀功一般向风言亮了亮,于是剩下的两跟菜丝就被小玄和风言分而食之……

  看着风言优雅的从小玄口中夹出那跟菜丝,以万分标准的贵族动作放入口中……

  寒风的感觉,已经不是想哭可以形容……

  当初他以为遇到了风言是一种幸运……

  但是现在发现,其实是他失去了幸运之神的眷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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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40楼 发表于: 2008-01-12
~第十章 回归 下~

 

  风言他们在这边装疯卖傻的同时,威伯也已经登上了西川的码头。

  为了保密,他们没有在客运的大码头停下,而是在西川最偏僻最狭小的货运码头停了下来。

  船主人隐约的猜到了什么,再加上最近和电绝聊天颇为投缘,倒是没有问什么。

  再向上游,他们乘坐的大船就无法航行了,要换成专门在上游航行的小船才行。

  他们下船前,就已经把电绝派上岸去探听消息,其他人在船上略微休息一下,才靠了岸。

  这几天,威伯显然开朗了好多,因为他听从药老伯的建议,找了些自己有可能感兴趣的事情来干。

  恰好船上有一个工具房,里面有诸多的木匠工具,所以他就开始跟船上的维修师傅学起了木匠。

  对这个好学的徒弟,船上的维修师傅还是很满意的。至少,今天威伯要离开时,交给他的毕业设计——一只木做的小房子模型,还算是精巧。

  没想到威伯对这些东西,还是满有天分的。至少他可以把木头制品做的扎扎实实。

  威伯除了做了那个毕业设计外,还做了一个更小一点的房子,他要把这个房子模型送给风言。

  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送过风言什么东西,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送过……

  威伯从来不以为在那吃不饱肚子的时候,把自己的东西让给风言吃,是属于送东西给风言。

  小孩子都喜欢得到礼物的,不是吗?

  风言为什么不能有?

  “你只送风言的话,小心小维里他们会提意见啊!”药老伯打趣他,威伯不在意道,“没关系啊,我这套房子里面还有足够数量的小椅子,一人送他一只就可以了啊!”

  药老伯失笑。

  “小伙子,你等等!”船上的师傅突然跑过来,他是一个大约六十岁的中年人,左腿有点不方便,在船上工作了多年,常年处于潮湿的环境中,每天晚上腿脚都疼。药老伯和水老伯在船上闲着无聊,便帮他稍微治疗了一下,算是充作威伯向他学手艺的学费了。

  进来他的腿脚灵便了好多,心里对两位老伯那个感激啊。

  此时他见威伯等人要走,急忙追了上来,威伯连忙停下身子,道:“师傅(不是师父),您腿脚不好,还是不要过来了。”

  “你们走,我怎么能不道别?”船上的师傅道,“再说,我还没有好好谢谢两位老哥帮我治疗好了我这伤腿呢。”

  “老弟你也别客气,你能把你那手艺教给我家少爷啊,已经够让我们感激的了。”

  “诶,我这点手艺,哪里学不到啊,倒是我这伤腿看了好多地方,都没治好。是我该感谢你们啊!”他转头对威伯道:“小伙子,我这里有点东西要给你。”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很平凡,也已经很旧了的木匣子,上面曾经涂有红色的油漆,但现在也已经剥落了,斑驳之极。

  只是,师傅双手托着这匣子,却郑重之极。威伯也郑重的把匣子接了过来,有些疑惑的看着师傅。

  “其实,我家世代是雕刻世家,家里也曾经传下几门手艺。”师傅神色有些黯然,“我家雕刻的物品,也都是王公贵族的收藏珍品,只是后来我家遭受大难,才发誓再也不为王公贵族雕刻什么东西,我也就放弃了雕刻,做了个木匠,来混碗饭吃。我看你学木匠,并非是为了生计,该是心中有烦心的事情。我家有句古话,叫做雕刻明心。雕刻的时候,什么事情都可以放下,心也就自己静了下来。后来学了木匠,发现木匠也颇有效果。”

  他顿了顿,看了看威伯棱角分明的脸,继续道:“我没什么见识,一辈子也都只在这条船上干活,只是我见过的人,却是多如牛毛。我知道你是做大事情的人,别被一些小事情蒙了眼睛。如果心烦,就去做木匠,如果想静思,就去雕刻。这也算是我这个做了几天师傅的人,给你的一些忠告吧。”

  他双手打开了那古老的匣子,里面的设计竟然出奇的精巧。

  打开了盒盖,里面咔嚓一声轻响,牛皮软木做成的刀架自动竖了起来。刀架有五排,只看到黝黑的刀柄,刀刃被完美的藏到了刀架下面。看那刀柄,没有什么奇怪,只是乌黑的金属刀柄上缠绕了一些红色的丝线。红色的丝线好像是浸多了汗水,也变得发黄了。

  威伯好奇的伸出手去,拔一根刀柄,没想到却拔不动。

  “这个需要向左拧半圈。”师傅做了个示范,他轻轻捻动了刀柄末端,咔嚓一声轻响,刀柄自动弹出了半寸,师傅用两手一捻,刻刀就轻轻的被他捻在了手里,长仅半寸的刀刃,竟然闪耀着摄人的寒光!

  “好刀!”水老伯眼中精光闪亮,发出一声惊叹,而药老伯却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这真的是雕刻刀?这刻刀的材料,竟然是名贵的金刚石!这么一套刻刀,恐怕就已经价值连城了。

  “这……”威伯楞了楞,下意识的要把刻刀还给师傅,这刻刀并非普通的刻刀,他实在是太贵重了啊。

  “收下!这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只是让你入门的刻刀而已。”师傅双目一瞪,竟然威势十足,“雕刻不在于刻刀,而在于心思。这坚硬的刻刀,不需要顺应材料的纹理,就可以轻易的雕刻一切,却仅仅只能入门。用强大的力量去对付弱小的事物,却能得到胜利,并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而最值得称道的事情,是用恰到好处的力量,来雕刻东西。这就要对材料有细致的了解。能了解对方,才能改变对方。这些都是需要经验的积累的。我用这刻刀,用了十年,才换了普通的刻刀。我希望你用这刻刀,不要用太长时间。”

  强大的力量,只是入门而已,而后就是回归本原,以最顺应规则的方法来雕刻。

  这不仅仅是对雕刻。而是对威伯自己。

  强大的力量,不是一切,关键是利用这力量的智慧与经验。

  也许这些都需要时间的积累,但是现在是要开始积累的时候了。

  不然,仅仅是力量的增长,不足以让威伯成长为真正的光明智将。

  很多年以后,威伯才突然发现,这个世界上自己收到的最好的礼物,正是眼前这个师傅给自己的那一套雕刻刀。

  有些时候,一个卑微的小人物,就这么不经意间改变了整个世界。

  而这个小人物,在这一瞬间,也沐浴着耀眼的光华。

  离开了自己的师傅,威伯心情有些复杂,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那老实巴交,穷苦了一辈子的师傅,竟然送了自己这些东西。这些可以说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只是,离开了船上,意味着他要面对的,是更加的危险的世界。

  不知道风言现在怎么样了……

  威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让风言如此的奔波,实在是有违自己的本意啊。

  风言本来应该躲在自己身后,安享自己一片湛蓝的天空的。

  只是,自己这个哥哥,根本无法支持起那片纯净的天空,更无法让风言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这,确实是自己的不是啊。

  “好,从今天开始,为了风言努力奋斗吧!”威伯对自己说,他大步走向了码头的台阶,意气风发。

  只是,事情并非他想的那般,麻烦也已经悄悄的找上了他。

  “快上,快上啊!”维里拼命的敲着桌子,难得风言给他撑腰让他耍泼,如果不好好利用一下,实在是太浪费了。

  所以,在饭桌上,他几乎把自己吃奶的力气都用了出来。使劲拍着桌子,大声叫嚷。

  就连店小二都对他侧目不已,只是厚脸皮的维里不但不以为耻,反而反瞪人家,好像是人家碍着了他什么似的。

  咣当比他更夸张,他的面前已经堆了一大堆的空盘子,目前已经上了十七养菜了,都是在其他人根本看不到的情况下,就进了维里和他的肚皮。

  唯有风言,能在他们抢食的间隙,夹上一筷子,就连双胞胎和星连,都已经败下阵来。而隐冥,是根本没有和他们一起抢,他抿着嘴坐在一旁,神色冷峻。

  寒风都有些佩服猛炎了,为什么他依然可以笑嘻嘻的看着这些人,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难道这样抢食的画面,也是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最为难受的,是文必崖,此时小玄正在他的身前来回踱步,显示着自己优美的身材。

  “不知道风言公子今天晚上住在什么地方?”寒风虽然痛苦,却不得不继续搭话,好在风言想了想,正经的回答了他,尽管答案也是荒诞不经。

  “还不知道……我们今天晚上要到山里面去露宿,据说山里面有很多凶猛的动物,我们要去看一看,那凶猛的动物到底如何凶猛。”

  “我的天!”寒风叫起来,“这不是开玩笑吧!山里面实在是太危险了,你们到山里面住的话,如果出了意外,那该怎么办?”

  “没关系,我们有独角兽呢,如果有危险,跑总来得及吧!”风言拍了拍一直恭敬的坐在他身边的猛炎的肩膀,道:“何况,我们还有猛炎的,他会帮我们放哨的。”

  “这……”寒风还是不放心,倒不是说他不希望风言他们遇到危险,现在的他自己都想把风言他们丢进火坑里面烧死了,他只是不希望风言他们在遇到自己以后立刻发生了什么意外,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这对光明智将对自己的国家的观感很有影响。

  “放心啦!”风言大大咧咧的道,他淋漓尽致的表演,让寒风充分认定,这个大大咧咧的,什么也不在乎,更没有什么教养的小男孩,才是风言的真面目。

  也是啊,据说他们都是孤儿,而哥哥这么忙,哪里有时间教育弟弟?寒风想着,但是心里给威伯的分数,却突然降低了一大截。

  他不过是仗着自己是光明智将的弟弟,没有人敢动他,所以才如此嚣张吧……他难道不知道,不只是他哥哥,此时连他都陷入了危机中吗?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永远不想事情。

  寒风还在心里大发感慨,那边正激烈抢食的人已经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叫喊:“风言,我吃饱了,我们赶快走吧!赶快走吧!”

  “吃饱了?”风言抹抹嘴巴,“恰好我也吃饱了,寒风大人和文必崖大人吃的怎么样?还满意吗?”口气仿佛他是请客掏钱的人一般。

  这小孩子一定是听到大人这么说,也跟着学着这么说话,寒风在自己心里有对刚才风言那老练的谈吐有了合理的解释。

  “满意,满意,非常满意!”寒风哭笑不得,他从来没有觉得跟一个人说话这么累过,他觉得自己也对狗过敏了,不然怎么觉得自己全身都疙疙瘩瘩的呢?

  “那就好,不然,我会过意不去的……”风言似是而非的回答道,“那么,我们就告辞了!”

  “好好,慢走,必崖,来送送风言公子……”

  “不送,不送!”风言颇为戏剧化的哈哈一笑,当先走了出去,留下满头冷汗的寒风和文必崖呆在那里。

  经过了一条街,风言立刻转头,面若寒霜的看着维里,维里也知道自己今天差点闯了大祸,若不是自己飞要出来,恐怕根本不会遇到寒风他们,也不用这么辛苦的演一场戏了。

  “这下吃饱了,吃爽了吧!”风言淡淡的道,那冰冷的语调,让维里吓出了一身冷汗。

  “咣?”咣当拉着维里的手臂,小心翼翼的在维里背后偷偷瞧着风言的脸色,他可不知道到底风言是怎么了。风言,一直是笑眯眯的啊,咣当不喜欢这样的风言,好可怕!

  “咣当不用躲,我不会骂你!我要骂的是维里!”风言见咣当闪闪烁烁的样子,哭笑不得,这小家伙太小,还不能理解刚才发生了什么,还以为风言在责备维里吃太多了。

  听到风言说不骂他,咣当立刻又觉得风言可爱极了,他离开维里,扯住了风言的衣角,好像在为维里求情。

  “今天谁求情都没有用,我实在是很生气。”风言知道这事情也不能全怪维里,只是他刚才实在是快吓死了。不得不违心的演了很多拙劣的戏码,让他的心情差了起来。

  特别是,知道了寒风他们在这里,他实在很害怕寒风找上自己的哥哥。

  他们的目标实在是太明显了,而且寒风的口才,绝对不是一般。他若是去说服哥哥,恐怕哥哥十有八九无法拒绝,踏上贼船。

  风言倒不是反对哥哥和哪个国家拉近关系,他只是担心哥哥不懂得保护自己,再次被人利用。

  风言的担心并非多余,因为此时已经有人找到了威伯,只是,这事情的起源却并非是威伯,而是风言。

  “智将大人请留步!”同样的开场白,称呼的是不同的人,但是却同样带来了当事人的困扰。

  “你……是鲁特?”威伯睁大了眼睛,正是这个人,无私的帮助了自己,并帮自己把风言救了出来,不过他不是带着他的下属离开了京都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正是在下。”鲁特沉声回答,“鲁特在这里等候智将大人多时了,鲁特已经预先帮智将大人安排了住宿,请智将大人移驾吧!”

  “你怎么知道我们会来这里?”威伯皱起了眉头。

  “不只是我知道,恐怕现在城里面已经到处都是寻找大人的人马了。”鲁特淡淡的一句话,让威伯大吃一惊。

  鲁特的话,虽然夸张,却不能说完全不正确。此时西川城内,搜寻威伯等人的人马,没有十拨,也有九拨半了。

  威伯突然失踪,唯一的解释就是改成了水路,因为威伯的体型众所周知,想由空中飞,实在是太过困难。

  如果威伯要离开圣林,最好的选择,就是乘坐客船逆流而上,到达大安等国的交界处,然后再决定下一步的行止。

  而这么一来,几个目的地城市,几乎可以锁定了,西川就是最有可能的城市之一,代表大安的寒风,就选择了这里。

  现在,鲁特也选择了这里。

  “鲁特先生不知道有何指教?”尽管和鲁特有过一段交往,但是威伯却不能信任任何人,他警惕的看着鲁特,等着他的回答。

  “鲁特是做说客而来。”鲁特再次邀请道:“请智将大人移驾,鲁特已经准备了酒菜,为智将大人接风。”

  威伯皱起了眉头,他对鲁特强硬的口气非常反感。

  他并不知道,鲁特只是给予见到风言而已。

  只是鉴于当初他曾帮助风言,又不便发作,只得道:“不必了,有什么事情,现在在这里说也可以,如果威伯可以帮忙,一定答应。”

  “那么,鲁特也就不客气了,此次鲁特,是为了大林做说客而来。”鲁特点头道,“实不相瞒,鲁特本来是大林的宫廷侍卫长,只引当初一件错事,而被罢黜职务,遭受通缉。前几日鲁特发现当初事情的线索,便想消除和大林的误会,即便不能官复原职,也能安享晚年。”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威伯疑惑的指指自己的脑袋,“你为什么要来说服我?说服我干什么?”

  “这件线索和智将大人有关,所以鲁特才不得不斗胆请智将大人跟鲁特去大林,只要澄清了当初的事情,大人是去是留,鲁特并没有任何意见。”

  鲁特的话让威伯皱起了眉头,现在的威伯,对于这种邀请实在是不怎么感冒,如果换了人,恐怕威伯的脾气已经发作,把他丢一边,不去理会了。

  只是,这个人是对风言有救命之恩的鲁特啊,太决绝的回绝他,是否太不够面子?

  “智将大人可以考虑一下,其实鲁特也并不急于一时。”见威伯犹豫,鲁特连忙道,他知道风言对光明智将的意见非常在乎,而自己早已经决定要好好照顾风言,直到他长大成人,能够让她泉下含笑。

  “其实……如果这事情非常重要的话,威伯也很想帮鲁特大人的忙,只是威伯已和风言约好了,要去大安过一阵子,若是不去……”

  “是风言少爷的意见吗?”鲁特想了想,点头道:“那好吧,鲁特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请说。”威伯连忙道。

  “既然智将大人已经有了决定,那么鲁特也不便强求。只是鲁特现在无处容身,不知道大人可肯暂时收容鲁特和鲁特的一干兄弟?鲁特可任由大人差遣。”

  “鲁特先生哪里话,不过威伯此时也是四处漂泊,又如何能收留鲁特先生和诸位先生?”威伯有些奇怪,为什么鲁特会提出这样的问题?好像离开了自己,他就没有容身之处一般。

  “大人何出此言,只要大人愿意,天下哪个国家不把大人当成座上宾,鲁特却已经是过街老鼠,希望能借大人的威名,托庇一二,再者,大人若有时间,鲁特还要和大人一起到大林一次。就算没有时间,能跟在大人身边,鲁特也是安心啊。”

  威伯倒是理解错了鲁特的意思,认为他怕自己逃跑了,不能陪他回来。

  其实,鲁特是想跟在风言身边。

  “既然如此……那好吧……只是威伯也自身难保,一旦有什么事情发生,先生莫要怪罪威伯。”威伯先把预防针打下,这倒是跟风言学的。

  “说了这么久,为何没有见到风言少爷?”鲁特终于提起了自己的真正目的。

  他曾经一度想回到大林,告诉他们风言依然活者的事情,希望能让他们取消对自己和自己的兄弟们的通缉,只是他回去的路上,仔细想了很久,老是觉得似乎带风言回去违反了她的遗愿。她不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远离那纷扰的世界,自由自在的生活吗?他有一个全世界瞩目的哥哥,可以保护他的安全的哥哥,也是对他万分在乎的哥哥,还不够吗?

  能让他这样幸福的生活,她在泉下也能含笑了吧。

  所以,鲁特突然想,自己如果回去把风言的消息告诉了大林皇室,不知道是破坏了她的遗愿,还是完成了她的遗愿?

  快乐不快乐,不是由自己判断的,而是由风言判断的,所以他又折了回来。

  刚才的种种,都只是借口,他真正的目的,是想跟在风言身边,希望能见证风言健康成长的每一步,日后也好对她交代。

  “哦,风言先我们一步乘坐独角兽离开,去办理一些事情,我们约好在这里见面的。”威伯说的虽然淡然,但是担忧之情溢于言表,鲁特皱起了眉头,道:“去办理事情?风言少爷还是一个孩子,去办理什么事情?”

  “这……”威伯皱起了眉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和风言之间的关系,确实是一般的人无法了解的。

  风言和他,合起来才是真正的光明智将啊。

  “那是因为这事情只有我能办理。”淡淡的风声响了起来,风言竟然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在他的身后,跟着的是电绝和几个小家伙。

  “风言!”威伯喜出望外。

  “风言少爷!”鲁特也万分欣喜,他的表情让已经被猛炎吓怕了的风言心里打了个突。

  “哥哥,我回来了!”风言向他微微一点头,然后微笑着看向了威伯。

  尽管离开了只有十天,但是他们分别经历了各自的心路历程。

  而再见面的时候,发觉对方确实已经成长了好多……好多……

  “回来就好!”威伯哈哈大笑,“现在,咱们要去什么地方?”

  “当然是按原计划,去大安了!”

  “好,去大安!”威伯哈哈大笑。

  看到哥哥开朗的笑容,风言放心不少,他以为哥哥从背叛的阴影中解脱出来,至少还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早知道哥哥已经几乎完全恢复了,他就不用这么装疯卖傻的欺骗寒风了。

  日后总要见寒风,到时会多尴尬!

  离开西川,风言他们就算是离开了圣林的范围,从此天高任鸟飞,还阔任鱼游了。

  他们商议了一下,决定不再进城,直接由郊区离开西川,向大安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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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41楼 发表于: 2008-01-12
第二部·风游天下 第四卷 异域风都

~第一章 凝川 ~

 

  凝川城是风言他们来到大安的第一站,和圣林的西川城遥遥相对。

  这里是古时有名的九川之地,据说有九个繁华的城市坐落在这里,只是现在遗留下来的,以川为名的城市,只有七个了。

  当初发生了晴川之战的晴川城,也正是九川之一。

  只是现在晴川城也依然没有恢复元气。甚至有人推测说,九川之地有可能在不久的将来,只剩下七川了。

  虽然从西川到晴川比到凝川更近,只是不论是威伯,还是风言,都非常排斥到晴川去,他们就来了稍微远一点的凝川。

  其实,到了凝川离大安的国都风都就已经不远了。

  晴川和凝川是大安防御圣林的两道屏障,所以当初准备不充分的二王子匆匆发兵攻打晴川,才会受到如此重创。而因为小人背后作祟,连带着晴川下,原本属于大安所有的广阔平原,都已经落入了大安手中。此后想再进攻晴川,实在是更困难了。

  而凝川地形,比晴川更加的险要。不但没有任何开阔之处可供冲击,五十里以内,简直是没有人烟,实行了坚决的坚壁清野的政策。

  这是否也说明了,大安对圣林,时刻都在防范呢?

  威伯不由自主的考虑起了这个问题。

  因为心胸突然开阔,威伯也不怎么注意隐秘了。

  他把风言抗在了自己的左肩上,让他像小时候一般坐在自己的肩膀上。

  两个人,就这么嚣张的走在凝川的大街上,好像完全不把那些在搜索自己的人放在眼里。

  只是,他们还是改变了容貌的,也许因为地理环境的关系,大安的人普遍比圣林的人高大强壮,所以,在这里,更显眼的人不是体型改变,看起来只比普通男人高大上一点的威伯,而是明显的过于瘦弱的风言。

  也正因为如此,风言才会答应让哥哥扛着自己,这样可以给别人一个错误的信息。

  轻轻的把手搭在了威伯的脑袋上的风言,敏感的感觉到了威伯在皱眉,问道:“哥哥,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想到了一些不高兴的事情……”威伯不认为这点事情就要告诉风言,他轻轻拍了拍风言放在自己脑袋上的小手,道:“风言,饿了没?咱们赶了一天的路了,早点找个地方休息吧!”

  “好啊!”风言点点头,“现在天都快黑了,明天找几辆马车,再赶路吧。你背了我这么久,肯定也累了。”

  其实,风言倒是没有感觉到累,因为风言根本没有赶路,他从昨天下午就已经坐在了威伯的肩膀上了。跟风言分开了这么久,又不用像在京都那样要注意形象,威伯才舍不得把风言放开,从小,他就把风言宠坏了,风言更小的时候,是被他抱着的,后来就是扛到肩膀上,害得风言老是不喜欢走路,身体也就一直强壮不起来。而像风言这般身体瘦弱的人,他们在街上走了半天,都没有遇到半个,反而大多是像维里一般,身强体壮的人。

  他们进入了大安国境后,就敏感的感觉到了生活习惯的不同。

  和京都那繁华而光鲜的市容不同,凝川城是一个制服的世界……

  卖菜的有制服,扫地的有制服,赶车的有制服,就连在街上来回奔跑的孩子,都穿着样式很相似的制服。

  那大概就是学生制服了。

  可以说,整个大街上,全都是制服。

  只是,这些制服却并不单调。他们好像并不限制人更改制服的样式和花色,只要能让别人从你的制服上看出来你是干什么的,就可以了。

  只是,经过了风言的观察,发现制服分为有帽制服和无帽制服两类。

  有帽制服,属于比较正规的国家部门职业,他们的制服兜售严肃而厚重的,完全没有修改过。奇怪的是,小孩子的制服也属于这一种。

  而无帽制服,大概就是生活职业的制服了。

  几乎所有的生活职业的制服,都是经过修改的,有的高领,有的开叉,有的绣上小花,在这统一的着装中,还可以看出一些个人的才情。

  除了制服以外,还有很多东西让风言等人跟到惊奇,这里并非风都,普通的风板无法飞得太高,但是依然有很多人踩着风板在地面滑翔。

  让维里他们羡慕不已。

  在经过一个老农指点后,威伯他们也穿上了各自的便式制服,然后把以前的徽标撕下一半,做成一个莫名其妙的标志贴到了上面。

  因为,老农说,这样子他们比较不容易被误认为是外地人,而受到歧视。

  维里等人也穿上了自己的格斗服,看起来也像模像样,只有风言比较难办,他的所有衣服,都是袍子。

  他只有几件黑色或者白色的魔法师袍,可以换着穿,虽然什么样的衣服在他身上都是那么好看。但是……有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这里的男生好像没有人穿袍子。

  不论是大人还是小孩,一律是长裤或者短裤。

  他们就算是法师,都穿长裤的。

  然后,维里出了一个让风言怒瞪他半分钟的馊主义:“风言,不如你拌成女孩吧!这里只有女孩子穿长袍的!”

  “那是裙子!才不是长袍!”歇尔习惯性的挑刺,反而让风言把剩下的半分钟怒视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看到歇尔和自己落到了一条船上,维里反而大胆起来,道:“我说的没错啊!风言只要修改一下发型,走路扭啊扭啊,就可以装成女孩子了!”

  其实,风言根本不用装扮。

  在京都,男士留长发,是身份高贵的表示。

  而在大安,好像根本没有男士留长发这回事,他们一路上遇到的男人,都是很短很清爽的头型。

  而十一二岁的小孩子,更没有走路扭啊扭这回事,从外观来看,风言完全是个女孩子……

  只是,风言的气质,让人无法忽略他的性别。

  那时只有男生才能有的坚定与冷漠。

  风言虽然对自己身边的人非常温柔,却绝对不会让人觉得他是个非常温柔的人。

  现在的风言,和以前的风言拥有了非常大的改变。

  第一眼看过去,如果不考虑风言的相貌因素和表演因素话,没有人会认为风言是个女孩子。

  就算是把自己的相貌露出来,风言也可以让别人无法忽略他的个性与性别。

  尽管,对小孩子来说,性别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他们还没有开始发育,自然体验不到其中的分别,只是略微的爱好差异,并不足以把男孩和女孩区分开来。

  他们可以和一个男孩子气的女孩子称兄道弟,也可以把一个女孩子气的男孩当成女孩子。

  所以,曾经有人说过,青春期以前的孩子,应该从男性和女性中独立出来,称为童性。因为他们,有自己特有的共性。

  关于制服与长袍的争论,最后不了了之,风言的长袍也就保留了下来,成为了日后风都一道独特的风景。

  其实,连维里自己都不敢想像风言不穿长袍是什么样子,他好像从来没有穿过短打的装扮。

  在维里脑海里,风言穿上短打的装扮,绝对不会像现在这般好看。

  他实在是太瘦了,只有长袍才能掩盖他消瘦的身躯。

  “我怎么会累呢?”威伯微笑着把风言托了托,“风言好像比以前更轻了呢,为什么风言长大了,反而变轻了?”

  “那是因为哥哥的力量变得更大了啊!”风言笑道,以前老是吃不饱,当然觉得累了。

  “哦,是吗?”威伯抓了抓自己上唇贴上去的胡须,道:“那么,我可以一直扛着风言,就算老了也扛的动呢!我的力量会一直变大啊!”

  “老了?”风言幻想起来,一个巨人老头子扛着他也已经老得不得了的老头子弟弟在街上颤巍巍的走……

  “我才不要!等以后我就不要哥哥扛着了!”风言赶快把那荒诞不经的想法从自己脑海里面甩出去,“我长大了,还要哥哥扛着的话,会多难为情。”

  “你现在觉得难为情吗?”威伯好笑道。

  “当然不会。”风言笑道,“我干什么难为情?有很多人坐在他们爸爸或者哥哥的肩膀上啊!”风言指着街道上,确实有好多人被自己的父兄扛着在街上走,后来风言才知道,这正是大安人喜欢的锻炼方式。

  就算是王公贵族,都会这么扛着自己的孩子呢。

  “那就对了,现在不会觉得难为情,以后当然也不会觉得难为情。”威伯笑道,他从着对面抗着自己的儿子的父亲点点头,也换来了一个友好的微笑。

  “我也要被人扛着!火形师傅!”维里羡慕得不得了,他赶快去央求火形。

  火形甩开他的手道,“叫我干什么?难道让我扛着你吗?我可扛不动你,重得像头牛!”

  “你怎么能这么说?”维里深受打击。突然他感觉有一只手正在抓自己的后背,然后盘向自己的脖子。

  “啊,咣当,你干什么?你不要爬啊!干什么,干什么啊!难道你让我扛着你?我扛不动啊!哎呀!”

  维里被沉重的咣当压趴在地。

  “坏维里!扛扛咣当嘛!”咣当不满的噘起了他的嘴巴,摸摸摔痛了的屁股,好像快哭了。

  风言摇摇头,苦笑不已。

  这对活宝,一路上从来没有安生过。

  本来咣当一直在明角背上睡觉,但是明角他们不适合进城,和雷心一起住在了郊外,但是咣当非要跟维里来,就穿上了衣服,跟着一起进城了。

  只是,咣当生长之快,让明角都望尘莫及,今天买的衣服,明天就不能穿了,再过一段时间,恐怕也无法伪装成人了。

  “哥哥,咱们是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还是直接去风都啊!”风言突然想起来,自己等人已经到了大安,还赶路做什么,便问威伯的意见。

  “这个你来决定吧!本来就是你决定要去风都的啊!”威伯混不在意的说,这种事情向来是风言拿主义的。

  “我无所谓了!”风言摊开了手,威伯把他的手抓回来,按到了自己的脖子上,让他扶好,才道:“我决定先停留上两天,看看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再走吧!这么急匆匆的走,太过浪费了吧!”

  初到新鲜地方,威伯当然要看看有什么好玩的东西,骨子里他可是比风言更好玩,直和维里有的一拼。

  “而且,我要找一个雕刻的师傅呢!”威伯对雕刻确实很好奇,“我有了这么好的一套刻刀,如果不用,多可惜啊!”

  “雕刻的师傅?”风言想起来哥哥送自己的那个房子来,如果有了雕刻的技艺点缀一下,那房子一定更漂亮吧!

  只是,此时房子已经不归风言所有了,当威伯把房子送给风言的时候,一些小家伙们就霸占了他。

  那正是小精灵们。

  那缩微版的房子,正是为小精灵们量身定做的家啊!

  现在他们都已经不在主人的体内,而在猛炎恭恭敬敬的捧着的房子内。

  就算在这里,风言都能听到他们在里面打架的声音。

  天晓得为什么,这些小精灵都非常暴力,一言不合就会打架,像谁呢?

  “风言,如果我们明天不走的话,我要去买风板!”维里早就对森达的风板垂涎已久,只是森达的风板有特殊的意义,他无法开口问他要。

  “好,没问题!”回答他的是威伯,“给你们一人买一个,可以了吧!”

  “维里!”星连扯扯维里的衣服,提醒他道:“森达说,要想用风板,必须考什么级,然后得到徽章才行呢!”

  “这倒是真的。”威伯点头道,“他们的风板骑士是一种机动性非常强的兵种,风板管制严也是必须的。”

  “啊……那怎么办?”维里和不想这么放弃玩风板的权利。

  “那就去考啊!”威伯道,“我们不急的。”

  “好!”维里高兴倒,其他几人也喜形于色,毕竟,乘坐独角兽和自己使用风板,那感觉还是不同的。

  “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威伯终于找到了一家看起来比较大,也比较顺眼的旅馆,风言扯了扯他的耳朵,道:“先别进去,先派几个人进去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风言倒不是怕遇到袭击,而是怕遇到像上次那样的情况,被寒风或者其他认识的人,堵个正着。虽然这种几率非常小,但是也不得不防范。

  “让鲁特去吧!”鲁特自告奋勇的请命,风言和威伯对望了一眼,点点头。

  虽然鲁特并非他们的人马,但是对鲁特他们还是相当信任的。鲁特当初为了救风言,做了什么事情,风言非常清楚。

  风言内心也知道这事情的真相。

  鲁特一定和天擎一样,和自己的身世有什么关系。

  鲁特带了两个自己直属的下属,他们虽然都是风言的母亲的倾慕者,却是对鲁特忠心耿耿,这些年来多亏了鲁特的领导,才能一次次的避开大林的追杀与通缉,成功活下来。

  而此时能跟在风言身边,他们并没有什么不满意的。甚至在心里还悄悄的感激着鲁特呢。

  他们进去了一小会儿,就出来了,并报告说,没有什么碍眼的人马。

  电绝也跟了进去,因为他必须保证这里比较安全,没有什么埋伏。

  过了一会儿,鲁特等人就带着侍者出来迎接他们。

  这座酒楼非常大,楼上又分割成了几个大厅。

  威伯他们一行人,竟然把一个稍微小一些的大厅,给包了下来。

  安顿好他们坐下,送上了茶水,并递上菜单供他们选择后,威伯提出要住宿的要求。

  “好的,各位客官请拿出身份证明让我们登记。”侍者微笑着提出了要求,“我们这里提供食宿,但是住宿的话,需要身份证明登记。”

  “这……”威伯愣住了,他们怎么忘记了这个?他们刚刚从圣林逃过来,哪里有大安的身份证明?

  “证件这里有。”事实证明,忘记了这件事情的,仅仅是他而已。

  鲁特曾经在大安呆过很长时间,身上有属于大安的身份证明。

  “好,谢谢。”侍者答谢一声接过了身份证明,却呆了呆,道:“对不起,这种身份证明已经作废了。”

  “什么?我三年前还用过啊!”这下连鲁特都傻眼了。怎么会这样?

  “对不起,先生,这证明两年前就已经作废了,现在您需要补办新的手续,如果您没有身份证明,可以用移民证或者通关文书等作为证明。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您可以到城里的户籍管理处开取证明信,以证明您身份没有问题。”侍者道,“只要他们检查过你们并非偷渡者,您就可以住宿了。”

  “这样吧!”电绝立刻想到了办法,“我们还有一个朋友一会会回来,他是本地人,借用他的身份证明,由他担保,应该没关系吧!”

  “身份证明必须是住宿成员的证明。”侍者道,“如果是本地人担保,那倒是也可以,但是他必须也住宿在小店。”

  “这没问题。”电绝点点头,“他一会就来,等他来了,我们再办理住宿手续吧,现在先把菜上来。”

  “好咧!”因为电绝天生威严,所以侍者并没有怀疑,他应了一声,转身离去了。

  “怎么办?”双胞胎担心的看着父亲,“我们没有身份证明,更没有什么朋友啊!”

  “没有朋友,不会找吗?我就不相信花钱买不到愿意担保的人。”电绝微笑了,“我们开个价钱,肯定有人肯担保。”

  “这样可以吗?”双胞胎瞪大眼睛。

  “这是我们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就吃饭就可以了。”电绝不想让儿子再问这事情,毕竟这不是什么好事情,教坏了孩子就不好了。

  “哦……”双胞胎点了点头,却不知道,电绝已经打定主义,如果他们不愿意,就暂时用魔法控制住一个人。

  电系的傀儡术想控制一个普通人,还是非常容易的。

  只是,他们不知道,没有身份证明,将是他们在大安遇到的第一个大麻烦。

  由于来的匆忙,他们并没有安排好一切,现在现开始准备,怎么都来不及了。

  该上的菜都上来了,让侍者退下去,他们把门一关,就开始吃起来。

  吃的正高兴,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还以为是侍者来送东西,威伯出声应允,进来的是一个侍者,只是他身边还跟着一个相貌委琐的中年人。

  “对不起,各位先生,打扰一下,这位先生说,他是你们的朋友,是来找你们的,不知道你们认识他吗?”

  “对不起,各位,我是来接你们的!临时有点事情。”还不等威伯开口,那身形相貌都非常委琐的中年人已经开始说了,“来晚了,抱歉,抱歉!”

  “你是……”威伯愣了一下,自己认识这个人吗?

  风言和电绝对望了一眼,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从在场的人的表情里,可以看出来,他们谁都不认识他。

  “我是来接你们的人啊!”委琐的男人向他们鞠了一躬道:“我大哥知道你们今天来凝川,他也知道你们身上没有大安的身份证明,所以派我来接待你们,只是路上我……”他露出了一个委琐而另有深意的笑容,继续道:“你们知道的,所以我来晚了,让你们久等了,希望你们不要向我大哥提起才好。”

  “我们知道才怪!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啊!”维里叫起来,“我们又不认识你!”

  “维里!”电绝低声制止了他,电绝看着门口那委琐的汉子,大概已经了解他是干什么的了,他阻止了冲动的维里,微笑着站起来,“来,恰好这里为你留了位置,请过来吧!”

  尽管知道委琐男子没有什么好心,但是电绝难道有善意吗?


  侍者疑惑的看了他们几眼,但是没有说什么,退出关上了门,电绝看看威伯,威伯向他点点头,示意他去处理,然后电绝站了起来,招呼道:“不知道贵大哥,有什么话要带给我们?”

  进来以后,看到满屋子的,全都是彪形大汉,那不怒而威的压力,让委琐男人的面色有些变了,只是他既然赶干这一行,一定也要有相当的胆识。

  “我是凝川道上有名的人物,鄙人姓费尔,也许几位正需要我。”他目光扫过了坐在主桌上的人,向威伯点了点头。因为他们穿的衣服都很朴素,而又是凌乱的坐着,实在是分不出到底谁是主人,只是唯有风言和威伯身后站着两个无论如何都不肯落座的仆人,所以才能知道,到底谁才是这里地位最高的人。

  而其他人,大概就是他们的护佐了吧,这样的复杂的家庭,在大安实在是丝毫不奇怪呢。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电绝皱起了眉头,“什么需要你们?其实我们并不认识,有什么话,开诚布公的说一说,不好吗?”

  “既然几位并不忌讳说出来,那么鄙人当然也不会在乎。”费尔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我就是专门为人制作假证件的人,你们好像并没有通关文书,也没有身份证明,想在大安立足,却并不容易。如果想办身份证明,你们非得被移民司把十八代的祖宗都掏出来不可,让我来办嘛,那就方便多了。只需要你们个人的魔法波动纹,就可以制作出几乎和真的一模一样的身份证明,而且绝对物美价廉,物有所值。”

  他凑近了电绝,审视着他方方正正的大脸,道:“这位兄弟相貌英俊,威武非凡,想必拥有一番自己的事业,若非是遇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想来是不会偷偷跑到这里来的吧。只是人生在世,多的是不顺心的事情,为了一个不顺心,兄台这样有家有业的人,也不得不背井离乡吧。人生说不定有什么时候会落难,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好,是不是,虽然平时各位肯定不屑与我这种人交朋友,但是现在有一个我这样的朋友,的确能帮你们剩下好多事情是不是?”

  电绝微笑道:“你这人倒是也有趣,不过我们只听到你说,却还没有看到你的本事呢,若是你只是说一说,我们岂非上当?”

  “看你这话说的,我费尔虽然是造假的,但是我却从来不骗顾客。这样吧,我先把货物送来,再收你们钱怎么样?”

  “我们没有时间等。”电绝道,“如果你能在短时间内把货送到,我们当然乐意付钱,只是你是否能做到呢?”

  “好,这么长时间怎么样?”费尔伸出了两跟手指。

  “两天?”电绝冷笑道,“那么我们还找你干什么,直接去移民司得了。”

  “哎,我费尔哪里需要那么长时间!”费尔冷笑摇头,“两个小时,我把货送来,只是价钱如何,咱们要商量妥当了。”

  “你来说价格。”电绝对价格倒是不怎么在意,“如果满意,价格不是问题。”

  “好,如果满意,一个人的身份证明,我收您九十元,怎么样,很便宜了,这已经是整个凝川甚至整个大安最低的价格。”

  “我说了,只要我们觉得满意,钱不是问题,只是速度要块,越快越好。我们越好的是两个小时吧,只要你能在两个小时之前送来,你提前多少,一份证明我们就给你多加多少钱。”

  “好,爽快!”费尔连连点头,“我喜欢这样的人,更喜欢和这样的人做朋友,做生意!请几位兄弟把自己的魔法波动留在这纪录魔法阵里面,我立刻让人赶工,两个小时后送过来!”

  “好!”电绝和威伯对望了一眼,觉得对方好像没有恶意,如果有恶意的话,自己也不会怕,自己这么一行人,还怕一个人吗?

  魔法波动纪录魔法阵是一种刻在小晶球上的魔法阵,可以储存好多人的魔法波动特性。每个人先把魔法阵的启动枢纽激发,然后输入自己的波动,就可以被晶球纪录下来。

  而当晶球传到维里手里时,费尔道:“小孩子就不用了,小孩子的证件不需要魔法波动,他们不会去对比的。”

  费尔把晶球接过来,看了看上面的纪录数字,点头道:“好,总人数都在这里了,小孩子的学生证我们就当是免费奉送好了,不知道你们想要什么地方的学生证明?”

  “风都。”威伯想也不想,就答到。

  “好,两小时后,我们来交货。”费尔匆匆的走出门去,刚想出门,又交代道:“对了,最近证件查的比较紧,大概一个小时后,就会有检查证件的人到来,到时候你们说你们的证件被朋友带去到移民司注册了,请他们等一个小时后再来检查,祝你们好运!”

  电绝挥了挥手,权当回礼,目送费尔而去。

  “怎么样?”威伯看向电绝,刚才电绝不只是在和费尔寒暄,还在刻意探查费尔的虚实,此时摇头道:“不是什么高手,应该没有问题,我已经在他身上附加了追踪魔法,如果他有什么异常,我会感觉到的。”

  “那就好!吃饭,吃饭!”说吃饭,可是威伯却眼巴巴的看着药老伯,眨巴着眼睛。

  “哈哈,你看我做什么?”药老伯当然知道威伯在想什么,却装作不知道,“你还眨巴眼?那是什么意思?”

  看到威伯的表现和药老伯的回答,所有以前威伯的亲兵都哈哈大笑,他们当然知道,自己的智将大人是馋酒了。

  只是,风言少爷特别讨厌智将大人喝酒,这一次不知道能不能例外。

  “怎么回事?”看到自己的同伴在哈哈大笑,以前没有跟随威伯的人都纷纷向同伴提出了这个问题。威伯的亲兵皆为损友,怎能错过这么一个败坏自己家大人的形象的好机会?当然是把事情添油加醋,加三分海侃,三分胡吹的说给众人听,一时间热闹非凡。

  威伯的脸立刻红了起来,好像一颗快被吹炸的红气球一般。

  “给我闭嘴!”这么一声威伯式的怒吼,竟然是从风言的口中发出来的,倒是让所有人吓了一跳,立刻静了下来。

  他们虽然把威伯当成是损友,但是对风言,却是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口里怕化了,稍微有一点大声说话,都会自责半天呢。因为风言不但是他们的少爷,还是他们认同的损友的弟弟,也就是他们的弟弟。

  所以,风言的一声命令或者请求,比威伯的三十声怒吼还有用。

  当然,这并不是说威伯的号令就不管用了,他们依然是因为威伯的缘故,而聚集在了西督府。只是对威伯不是命令的命令,还是会忍不住打上几分折扣的。

  大人们有一种特长,就是可以把一顿饭从早上吃到晚上。

  而特别是有酒的情况下,他们更加的嚣张,可以一直吃到半夜……

  只是,他们因为自己的缘故而背井离乡,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又要饱受奔波劳累之苦,还要背上叛国等等骂名,甚至会连累到自己的家属,风言又怎么忍心不让他们喝酒?

  更何况,自己的哥哥也需要发泄啊!

  风言答应让他们喝酒,竟然换来他们齐声的喝彩和感激,倒是让风言有些羞赧,他突然觉得,自己以前是否做了很多不正确的事情?

  虽然他是风言,但是很多属于大人的事情,他还是不理解的。

  那时刻不停,还喧闹之极的饮酒作乐的声音,让几个小孩子感到万分无聊,他们干脆带了一部分好吃的东西,走到大厅的阳台上,一边向下眺望风景,一边吃着零食。

  已经夜了。

  不知道阑珊的灯火倒映出了漫天的星斗,还是漫天的星斗倒映出了灯火阑珊,在这个宁静而有秩序的小城,拥有一种和繁华而喧闹的京都,完全不同的气氛。

  这气氛,带点宁静,也带点陌生的神秘。

  那就好像一个未经开发的宝库,敞开在自己的面前,而恍惚中,又有一种这眼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感觉。

  张开双手,我要努力的去拥有他!

  陌生的人,陌生的事物和陌生的环境,容易让人有一种时光错乱的感觉,而此时的人,会突然表现出和平常不同的行动。

  在陌生的地方,人们更容易表现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

  看着那阑珊的灯火,和三三两两的行人,高高的站在阳台上,风言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宁静在自己的耳边吹拂着,却让自己的心沸腾了起来,好像忍不住要去破坏这宁静一般。

  他伸出手去,好像要抓住风,但是就算是风言,也无法拘束夜风的轨迹,夜风依然打着旋儿,擦着风言的发丝,悄悄的吹到另一边去了。

  风言轻轻的解下自己的发环,让夜风吹起自己的头发,那舒服的感觉,几乎让他想乘风归去。

  左手的戒指也在微微的发着光,似乎在呼唤着什么,雀跃着什么。

  风言的心渐渐沉寂,沉寂中有一种雀跃的生机渐渐发芽。

  随着手中戒指的光越来越明显,那吹拂的风也似乎已经在风言的面前形成了一条河。

  那是小时候见过的那条河吗?里面有游鱼和对虾,还有河蟹和小乌龟。

  自己曾经抓来一只吃过……只是……为什么却记忆不起那熟悉的,就在嘴边的味道?

  只是这哗哗的声音,是水声,还是欢呼声?为什么,自己的面前会有这么一条河?

  一条元素的河?

  一条风元素的河?

  风言轻轻跃了起来,落到了阳台的围栏上,他的鼻尖,似乎就已经碰触到了那微微发亮的元素。

  眼前是一片青色的光,那光还在流动。

  这到底是真还是幻?是梦境还是现实?

  刚才我还站在阳台上,现在却到了什么地方?

  只是,眼前的河流,好清凉啊!我好想洗洗自己的脚!

  风言轻轻在围栏上坐了下来,然后把鞋子脱下来,放在一边,欢笑着把自己的脚丫放进了那青色的风元素之流里去。

  一股异样的清凉,让他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忘记了他是在大街正上方的阳台上。

  忘记了,有无数的人,正痴痴的看着他,看着这突然出现的青色的天空之河,还有那在河边浣足的小男孩……

  他的面上,竟然挂着最纯真的笑容……那是风言从来没有露出的笑容……

  也许……风言一生,最无忧无虑的时刻,就在此时吧……就算是在睡梦中,他都在不停的思考着,唯有这一次,半梦半醒之间,却完全忘却了尘世的喧嚣。

  而这风之河到底是为什么而出现?风言日后,却再也没有解开这个秘密……

  天覆在街头慢慢前行,虽然和其他人站在同一条街道上,但是却好像和其他人处于完全不同的空间一般,没有任何人向他注目一眼,甚至看到他从自己的面前经过,都好像只看到空气一般。

  当然,他的名字并非天覆,只是这时候,他让别人称呼他天覆。

  他很喜欢这种感觉,不论是这种毫无顾忌的观察别人,还是在这街头上,浪费一点时间,稍微逛一逛都是他喜欢的项目之一。

  每年总有这么一段时间,他会抛弃一切的事物,跑到一个未曾去过的地方,享受一个人独自生活的乐趣,尽管,他肩上的担子不允许他经常这么做,但是他依然每年都雷打不动的这么做了。

  就像现在,他明明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却还是来了。

  不过,他不是一个人,从他出生开始,他就从来没有一个人过,不论他到什么地方去,身边总是跟着一些人。

  现在,他的身边就跟着一大堆人。

  这些人好像也游离与众人的目光之外,在众人目光与目光的缝隙中,幽灵般穿梭。

  他们每个人都是万中无一的高手,只是,却还打不到可以用领域隔绝出独立的空间的地步。

  现在笼罩在他们外面的那领域,是由跟在天覆身后一米半处,一个没有任何表情的中年男人所营造出来的。

  只是,他只负责营造,这领域的控制权,却完全掌握在了天覆的手里。

  只有完全向天覆敞开了自己的内心,他才可能做到让别人控制自己的领域。

  换句话说,他和天覆的关系,简直就像是平天和风言。

  天覆本身,也拥有营造出这种领域的实力,只是天覆已经不习惯自己出手做什么了,只要他一声令下,不论是什么都有人帮他完成的。

  但是,他依然拥有自己的遗憾,在一个几乎完美的人身上出现的遗憾,简直让人无法接受。

  他自己,也无法接受。

  所以,他需要填补自己的遗憾,如果无法填补,他就只能借用其他的力量,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现在的他,不需要管束自己,他把自己隐藏起来,所以可以随性而为,没有任何人会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包括他身后的那些人。他们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情,包括结束自己的生命。

  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他,任性胡为,完全不考虑后果,更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也可以说,现在的他,处于一种不正常的半催眠状态,他正不停的释放着自己潜意识的压力,好应付更多的工作。

  他一路上已经不知道惹了多少事情,他身后的那些随从,也有几个已经让他折腾的不成人形。

  只是,没有人拦住他,也没有人来抓捕他。

  因为,凝川的最高长官,也在他身后的队伍里,他们也是被作弄,修理的最凄惨的。但是,他们面上丝毫没有不满,更没有怒意。

  “啊,有些累了……”天覆叹了一口气,“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

  “是!”他的身后响起了整齐的回答声,只是他们的声音,都万分的紧张。

  任何时候,都有可能有情况发生,他们一个个都已经把自己的精神绷的紧紧的。他们的职责,是不让自己的主人受到任何的伤害,其他他们全都不管。

  这正是他们的训练宗旨,也是他们的信条。

  他们是一支只属于天覆的秘密部队。

  然后,天覆突然看到了一个正探头探脑,东张西望的家伙,从旁边一家店里面飞速的溜出来。

  天覆皱起了眉头,他问身后:“那个人是谁?”

  三秒钟的沉默后,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回禀主人,那个人是凝川的造假大户,名叫费尔。”

  “凝川为什么会有这种人存在?而为什么你知道他的存在,却依然让他这么活跃呢?”

  “回禀主人……”那声音开始颤抖起来,毕竟他并非那铁血一般的秘密部队的一员,而是被强制招来的,“我们……我们……一直在利用他收集一些不怎么方便收集的资料……”

  “哦……这样啊……”天覆的声音低沉下来,“虽然你这样做,也没有什么大错,但是……我不想再看到你,明天开始,不要再出现在这个世界……”

  “是……谢……谢主人……”那声音已经细不可闻,因为天覆已经决定了他的未来。

  从明天开始,他就不存在与这个世界上了……

  “走,我们去看看,他是为什么人造假的!”天覆却突然来了兴趣。

  “请主人稍等……”这时候,唯有营造这领域的人,胆敢打断他的行动,因为他,也早已经不在乎自己的生死,“我立刻派人去打探一下情况。”

  “好,快点!我们先在大厅休息一下吧!”天覆的信念稍微一转,整个的领域也转变了性质,不再那么完全的隔开空间,而是让外面的人隐约的感觉到他们的存在,却无法注意到任何细节和异常。

  打探情况并不需要多长时间,只是两个负责打探的人回来时,却发现自己的主人不见了。

  现在这个状态下的主人,是连主母都不了解的。就好像是一个人在极度的压力下形成了双重性格,一个人长时间压抑自己的性格和脾气,长久以后,就不得不通过其他的方法排解。现在的主人,比之孩子还容易变脸。

  按刚才的情况推测,现在若是不马上回去复命,恐怕他们立刻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虽然,有时候主人的脾气会好的异常,会扯着一个仆人的手,直叫兄弟。

  但是,最后这仆人,也会自己解决自己的生命的。他们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在主人的心里留下任何的阴影。

  他们并非害怕,只是被教育不得无意义的失去生命。

  他们的所有都是属于主人的,要为主人付出一切。

  所以,两个人决定一个留下来,一个出去寻找主人,这样主人若是不高兴,还可以留下一个人的有用之身,为主人多做点什么。

  只是一个眼神,他们就已经决定了到底谁去,谁留。

  他们的结果是如何,就不得而知了,因为他们虽然都安全的回到了队伍,但是他们进入那个队伍后,就失去了一切特征……已经无法区分出,哪个人是去的,哪个人是留的。

  他们甚至连你我的特征都不会区分的。

  这些人,都已经不是正常的人……他们也只会在他们的主人处于不正常的状态中时出现,其他时候,他们都潜藏与最深的黑暗。

  到现在为止,他们都不曾见过有人能把主人从这种状况下叫醒,而每次他们见到主人时,主人都已经处于这种状况了。

  他们不会反抗,几乎也不会思考,所以,他们也不会同情别人。

  他们不会同情那些被人尾随的,正在逐一检查住宿人员证件的移民司执法员,也不会同情那些将被移民司检查,并不得不接待天覆这个不正常的客人的那些人……

  就算这些人,正是我们的主角——风言,和威伯……

  凝川灯阑珊,至尊夜踟躇。

  晚风成清流,幼子且浣足。

  东堂觅娇儿,西堂心幕孺。

  人生有遗憾,今朝何以补?

  凝川的灯,其实并不美丽,比起京都那繁华的彩灯,这里的灯,简直只能用寒酸来形容。

  只是维里他们却痴了,为了这阑珊的灯火,也为了这美丽而宁静,充满了生机的城市,更为了正坐在栏杆上,临风浣足的风言。

  这样的风言,他们从来没有见过。

  他们更没有看到过,风言的面上,会露出这种表情。

  当天空的风,成为了一条横亘天际的青色彩带时,地面的行人就已经发出了阵阵的惊呼。

  因为受到元素的异样影响,四周的路灯都已经熄灭或者闪烁起来,那才是真正的阑珊灯火。

  只是,风言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他已经沉浸在了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风之河里。

  那些风,正在在向他聚拢而来,好像是欢迎到达了自己的世界巡视的帝王一般,排成了一条长长的队伍,在他面前依次穿过。

  而风言,也俨然是检阅自己臣民的帝王,对着这些风,露出了最美妙的微笑。

  就算风言没有那俊美到不像话的容貌,没有那漆黑如同夜空的眼睛,没有那飘扬如同幻云一般的头发,就算现在不是风言,只要他面上露出这种微笑,都会吸引住无数的人。

  更何况,他是风言,他拥有那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那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容貌。那是超出上帝创造能力之外的极至,美丽的东西,总是可以震撼任何人的心灵。

  不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已经被风言深深的吸引。而风言的气质,却让他没有引起任何人的不良觊觎,看到他那无法形容的容貌,所有的人都已经沉静了下来……

  波澜不惊。

  那时候,天覆恰好抬起头来,看向酒店上的阳台,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领域,受到了莫名的冲击,竟然无法维持原状,所有的形成领域的元素,都已经不受控制,好像要脱离他向某个方向飞去。

  而那波动传来的方向,就是他的头顶。

  然后,他看到了一对小小的脚丫在他的头顶晃动,在一片奇异的青色的光芒中晃动。

  初生的婴儿,全身上下都很丑的时候,脚丫子就已经很可爱,很可爱了,可爱到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小孩子的小手和小脚丫子,也有一种让人忍不住想抓住,想抚摸的感觉。

  因为那实在是太可爱了。

  现在,对天覆产生那强烈的震撼的,正是这么一对可爱的脚丫。

  把儿子扛在脖子上,轻轻托住他的脚丫,管他是有点泥巴,还是有点臭,只要握住它,就感到特别的幸福与惬意。

  然后,还可以带着他在街上走,就像其他抗着自己的儿子的父亲。

  只是,自己却只有一个女儿,大安的风俗,是男人只能把男孩扛在脖子上。

  而自己的女儿,也并不愿意继承自己的衣钵,自己更不能把女儿培养成自己最喜欢的那样。

  所以,他一直想要一个儿子。

  只是,他爱极了自己的妻子,就算他的妻子已经不能生育,他依然没有听从她的意见,去接纳新的人。

  用他的话说,都老夫老妻了,还干那些干什么?

  所以,那属于他们夫妻两人的遗憾,就一直困扰着他们。

  人总有自己最敏感,最在乎的一面,那就是他的逆鳞,是他的弱点,也是一触既怒,会完全爆发,不顾一切报复的地方。

  如果他是一个普通人,可以领养一个孩子,来继承自己的衣钵,只是他那特殊的身份,让他无法这么做。

  那样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但是,现在他的心在蠢蠢欲动,那属于天覆的心,就这么突然破裂,回归了被屏蔽在下面的本原。

  没有人会以为,自己真正理解天覆,特别是这样状态下的天覆,甚至他身边的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他会变成天覆。

  就连天覆自己,都会把成为天覆的状态的大部分事情,忘记的一干二净。

  更没有人能把天覆从这种状态下叫醒,除非他已经把自己内心的所有被压抑的东西都发泄出来,再次恢复那个永远高高在上,永远不会犯任何错误,永远是所有人心目中的完人的天覆了。

  就连天覆自己,在以后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被人从这种状态下惊醒,而且……他以后再也没有以天覆的状态下出现过……

  他已经没有了遗憾。

  所以,心灵上的裂痕,再也无法生出变异的幼芽。

  也因此,天覆已经不存在了……

  只是,在这之前,却倒霉了不知道多少人。

  天覆的脚步突然停住,他身后的人也几乎没有任何时间差的停住,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紧急变动。

  只是,现在天覆的面上并非是当初那有些阴沉的表情,而是万分的急切。

  “主人?”一直站在天覆背后一米半处,连行走都没有丝毫差错的中年人,再次发出了惊奇的询问。

  他已经侍候了天覆十五年,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发生。

  眼前的主人,不像是天覆……而像是至尊。

  算算时间,至少还有十天啊,怎么这么快……

  “图,我已经醒过来了。”天覆的声音异常的清醒与稳定,让图好像看到了那个永远高高在上,永远用稳定不变的语调说话的人。

  “主人,那么下面我们要怎么做?”图单膝跪下,低声询问。

  “我想……我找到了让我永远不必变成天覆的方法……”天覆微笑着,轻轻的抚摸着图的头顶,“所以,起来吧,为了我,进一次你最后的使命。”

  “主人!”图抬起头,看着天覆。

  “然后,回归你本来的样子吧,图,这么多年,委屈你了,还有你们。”他转向了站在他身后的那些黑漆漆的影子们,“也委屈你们了。”

  没有人回答,他们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要怎么做。

  这么多年的隐匿,抛家弃子,完全生活在黑暗中的痛苦,终于要结束了吗?

  只是,这突如其来的兴奋只持续了一瞬间,就低沉了下去,多年的沉寂,已经让他们失去了激动的能力,虽然想喜悦,想激动,但是他们的心脏却供能不足。无法激起身体的反应。

  整个队伍回归了寂静。

  好像刚刚他们的主人没有宣布任何事情。

  啪嗒一声轻响,领域宣告破裂,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这一行人出现在了酒店门口。

  天覆向外跑了几步,抬起头看着天空。

  风元素在异常的聚集,一条横亘整个天空的青色亮带在众人的眼前闪耀,夜风也已经停下了,好像任何流动的风,都已经会聚到了风言的面前。

  风言的脚丫在风流里面轻轻的晃动着,激起了一阵涟漪。

  而天覆,第一次看到了风言的脸,风言的面孔虽然完全被风元素遮挡住,却无法阻挡天覆敏锐的目光,别人都只能看到蒙胧的样子,他却可以看到风言面上每一根毛发。

  然后他呆住了,那个人是——是她?

  不,不可能,他分明是个男孩,只是,为什么会这么像?

  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才十五岁,虽然是布衣素裙,却无法减少她一点的美丽。

  任何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都是美丽的,是最美丽的。

  那时候,年少轻狂的天覆,甚至没有兴起丝毫霸占她的念头。

  不是因为她叫他大哥,也不是因为他和自己的妻子是最好的姐妹。

  而是根本兴不起丝毫的欲念。

  而且,他也已经完全的失去了霸占他的机会……

  那一次以后,她失去了一切音信,不翼而飞了。

  就算是他,也无法查到丝毫的消息。

  好像是从那时候开始,自己就什么都看不上眼了,除了自己已经决定厮守一辈子的发妻。说起荒唐的少年生涯,他甚至有些羞赧。

  而结束自己荒唐的生活的,正是她啊。

  他和她,到底有什么关系?

  只是,这是上天赐予自己的礼物啊。

  就算是发妻,也不会有丝毫的反对吧。

  他,简直就是为自己而出现的。

  不然,为什么他要出现在这个小城市中,为什么他让自己清醒了过来?

  “图,你去查一查,那个小男孩的情况,他是为什么而来的。要怎么做才能接近他。”天覆很肯定的说,“我可以肯定,凝川没有这样的人。”

  “是。”图向身后的人传达了命令,然后他们立刻分散开来。

  天覆站到了那些在路边发呆的人中间,看着风言,风言完全没有注意到其他人,他正欣喜的摇晃着自己的双足,激起了一阵阵元素的浪花。

  突然,有一只大脚丫子也并排伸了下来,正是咣当。原来他觉得好玩,也依样学样。

  那突然出现的大脚丫子,把风言惊醒了,他突然发现自己在干什么,吓得跳了起来,藏到了围栏后面去。一双大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正是发觉异状出来察看情况的威伯。风言躲到威伯的背后去,不敢出来了。

  天覆的嘴角露出了微笑,他的目光扫过了维里等人,微微点头,心想:“好一班小孩子,日后倒是有趣,如果他们都跟着去玩的话,发妻大概不会再抱怨家里冷清了。”

  只是,那个羞赧的小男孩到底是谁呢?

  然后,他看到了出现在阳台上的威伯,皱起了眉头。

  好一个大汉!看起来实力绝对不低,若是此人能为我所用,那该多好!他就是那小男孩的家人吗?

  只是,他的心思已经完全被风言吸引住,倒是没有注意到,那男子的特征和他正在寻找的某人的特征是如此的相似。

  因为风言的清醒,风元素渐渐消散开来,化为了漫天的星光,早已经被窗外的异动惊醒,正趴在窗子上,看着窗外奇景的亲兵等人,纷纷发出了惋惜的叹息声,而电绝却把眉头皱了起来。

  “威伯,风言这么做,会不会引来有心人的注意?”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风言苦恼的扯扯自己的头发,“若是这样吸引了别人的注意,那可不是好事情啊!”

  “我知道了!”维里这个发现宝宝又开始说自己的发现了:“肯定是小精灵们捣鬼!他们可喜欢开这样的玩笑了!”

  “维里胡说八道!”反抗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小精灵们可不会安分的呆在某个地方。

  “风言大人,您可不要相信这个坏维里哦!我们可没有捣鬼!”小羽扑到了风言的脸上,连声辩解,而维里已经被好多愤怒的精灵围殴了。

  “不行,小唯,你应该来帮我啊!你怎么打我?哎呀,好痛啊,风言,风言救命!”

  风言苦笑,他止住了正在乱打的精灵们,正色问道:“你们真的没有这么做吗?”

  “真的没有啦!”小羽的小脑袋摇的如同拨浪鼓一般。

  “别想这问题啦!”威伯安慰他,“反正我已经习惯了风言身上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啦……我身上不也一样?”想起了当初日食,自己竟然化为了天空的太阳,威伯就觉得不可思议,到现在都觉得,那一定是谣传,是风言的什么计谋。

  和那个比起来,风言现在做的,还都只是小CASE。

  “我们要不要离开这里?”电绝有些担心的问风言。

  “不用吧!”鲁特也加入了讨论的人之中,“其实,咱们知道是风言少爷做的那些,其他人不知道的,还会以为天空出现了风河以后,风言少爷感到好玩,才跑去浣足的。风河并非只经过咱们窗前啊!风言少爷还是孩子,他作出这些动作,非常正常啊!”

  “鲁特说的有道理,我们倒是钻牛角尖了,不管怎么样,现在就走的话,不但会引起别人的怀疑,还无法拿到咱们已经订购的身份证明,没有身份证明,以后想去风都,也并不容易。”威伯沉吟道,“好,回去喝酒,还有一些关于以后行止的问题,也要说出来让大家讨论一下。”

  “好!”风言也不敢呆在阳台上,怕再发生什么事情,又不愿意呆在那里看他们喝酒,此时听说要讨论东西,欣然的回到酒桌上。

  “如果有人怀疑我,肯定接下来会有很多人跑来敲门,如果没有,那肯定是没有人怀疑了。”风言低声安慰自己,事实证明,他的担心是多余的,没有一个人要求跑来看制造风河的少年。

  只是,跑来要求看浣足的少年的人倒是不少,运气好的,被亲兵们丢了出去,运气不好的,还被饱以老拳。

  “主人,他们的情况已经调查清楚了。”不过五分钟,图已经开始向天覆回报了,资料很详细,调查饭菜,可以知道他们详细的人数,而调查接待他们的侍者,就可以了解他们中主要的成员,和有多少人访问过他们。

  而调查访问他们的人,可以理解更详细的信息。

  天覆感到万分好笑的是,他们竟然没有身份证明,那个造假的费尔正是因为他们而来。

  “把那假证贩子收集到的资料拿过来,你们以最快的速度给我做好真的证件。然后帮我安排一下,我要和他们见面。”

  具体怎么做,他不必动脑筋,因为图会为他安排好一切。

  只是,图应了声是后,并没有行动。

  “主人,有些事情我们以前无法向你回报,既然您已经清醒过来了,我们必须要告诉您一些最近传来的报告。”

  “什么?”天覆有些不悦的皱起了眉头,如果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玩具的孩子,突然得到了一个最好玩的玩具,你说他可能放手吗?

  此时图的作为,简直就像是让那孩子丢开自己手中的玩具回去干活。

  “什么事情,能比我彻底摆脱现在的状况更重要呢?”天覆皱起眉头,图并非不知轻重的人,他知道什么样的消息该向自己禀报,而什么样的消息不该。

  “是关于光明王的事情,前方传来报告说,他并没有在西川出现,而寒风大人传来消息说,他遇到了光明王大人的弟弟,风言少爷。风言少爷说,他并没有和哥哥在一起。寒风大人认为风言少爷一定会跟光明王碰面,所以正设法派人跟踪他们。”

  “跟踪到了吗?”天覆皱起了眉头。

  “风言少爷拥有妖兽,所以想跟踪并不容易,但是从风言少爷的话中,寒风大人推断光明王早晚会出现在西川,或者西川附近。寒风大人无权调用情报部门的力量,所以才派人向您报告。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这样吧……我亲自去看看!”听到这事情和光明王有关,天覆无法再任由自己随性而为了,更何况,他另外有一种想法,这想法让光明王变得犹为重要。

  “这样吧,图,你留下来,设法接近他们,并保证他们不要遇到任何危险。”天覆低声命令,“尽量想办法引导他们到风都,就算不能引导,也要尽量掌握他们的行踪,并随时向我报告,这件事情,我只信任你。如果需要什么力量,你知道如何调动。”

  “是!”图有力的应命,“那图不能跟在您身边侍侯您了!”

  “把这件事情干好了,比呆在我身边更让我高兴啊!”天覆拍了拍图的肩膀,道:“我留下一半的人马归你指挥,其他人我带走了。”

  图目送着自己的主人消失在了夜色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主人交给他的是一个非常艰巨的任务,如果主人说的是真的,这件事情关乎到主人是否能摆脱自己内心的阴影的话,自己肩头的担子,真的是万分的沉重啊!

  “加油吧,图!”图狠狠的挥了一下拳头。

  从这一天开始,凝川城再也没有费尔这个人存在,而他接下的最后一单生意,也是改变这个世界的契机之一。

  小人物,就是这样改变了世界。

  尽管他自己,再也无法见到了。

  门上再次响起了敲门声,坐在门边的亲兵再次无奈加愤怒的站起来,拉开门,先对外猛挥一拳,再次怒吼道:“老子说过多少次了,这里没有什么浣足的男孩!我们风言少爷怎么会坐在阳台上做那种事情?没有,绝对没有!你们还来讨打么?”

  只是,他的拳头落了空,因为门口那层层叠叠昏倒的人,已经给此次的访客敲响了警钟。

  然后,亲兵看到有一只奇怪的徽章举到了他的面前,一个温文有礼的声音响起来:“对不起,我们是移民司的执法员,我们要检查各位的身份证明,请配合。”

  亲兵慌忙收回了拳头,尴尬的笑了笑,道:“对不起,还以为又是来骚扰的。”

  “没关系……”徽章收了回去,露出一个微笑着的年轻面孔来。

  这个司法员很年轻,穿着蓝黑色的制服,看起来非常庄重。

  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一脸严肃的士兵,看来是协助执法的地方驻军了。

  乖乖!亲兵暗叫了一声,还好自己刚刚没有打到他们,若是自己打到了,还不被以扰乱执法的罪名抓起来?

  早就听说,大安的军警是一体的,警察就是军队,军队就是警察,自己面前的这家伙,应该也是个军人吧……

  “请,请……我去禀报我家的主人。”亲兵连忙侧身让开,“不过,我们的身份证明已经被送到移民司做纪录了,你们不知道吗?”

  “哦?能告诉我你们的身份编号吗?我回去以后查询一下。”司法员认真的说。

  “这个……”亲兵一时口快,和司法员说了两句,没想到司法员要检查编号,他们哪里有什么编号了?

  “我们的编号,自己也记不清楚,因为我们是从外国来了,平时根本用不到编号,所以也没有去记。”

  出来应付司法员的,还是电绝。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42楼 发表于: 2008-01-12
~第二章 骗局 ~

 

  “哦,这样啊!”司法员沉吟道,他们说的,确实是情有可原,如果平时用不到,确实不必去记。以前,他也见过这种情况。

  “为了配合我们的工作,请您以后务必记住身份证明的号码,我们国家,任何一个人都必须记住自己的号码。”司法员正色道,“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被送交移民司检查登记的身份证件会在两个小时内送回,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们两个小时后再来检查。”

  电绝连声答应,把司法员送了出去。

  确实如费尔所说,真的是有惊无险。

  只是,他两个小时以后,是否真的能把那些证件送回来?

  电绝释放在他身上的魔法波动,就停滞在酒店外不远的地方,一直没有移动,难道他制造证件的地方,就在附近?

  电绝并不知道,他追踪的人,已经永远没有醒来的可能了,也再也无法给他们送来什么证件,现在给他们制造假证件的,正是那些检查证件的人。

  而他们的证件,也不应该说成是假证件了。

  有很长一段时间,安王和他的下属们都迷惑不解,为什么各种证据都指向了光明王就在他们国家这个唯一的可能,他们却偏偏无法把他找出来,他好像已经完美的融入了整个国家中,一向以严密著称的民籍管理系统,都无法发现,到底光明王他们去了哪里。

  就像他们本来就住在这个国家,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一般。

  世界上有太多的巧合,也正应了那句老话——无巧不成书了。

  而此时,出去检查其他房间的司法员,却遇到了突如其来的意外状况。

  当他们经过拐角的时候,好像整个世界都突然列开一般,他们突然掉入了另外一个空间。

  明明眼前看到的,还是刚才的景象,听到的,还是喧哗的走廊,但是却好像隔了一曾薄膜一般,变的蒙胧之极。而他的眼前,站着一个带着温和的微笑的中年人,他穿着黑色的衣服,面目竟然没有任何的特征……或者说,他们根本看不清楚这中年人的脸,只知道他是在微笑着,虽然并没有任何的笑意。

  “从今天开始。”那温和的中年人开口了,“你们被第一秘密警卫队紧急征调。并脱离和你们原组织的一切关系。我以第一保密条令命令你们,如果没有我的允许,你们不准和除了组织内的人有任何的接触,包括你们的家人。同时你们的个人财产也被紧急征用,现在请二位接受命令!”

  “对不起,大人!”虽然听不懂这个人在说什么,但是他的神态和模样,让司法员不由自主的使用了敬称,“我不懂得您在说什么……我……”

  “我换个人跟你们说。”中年人非常理解的点点头,他伸手在身后一拽,一个略微发胖,面色极其难看的中年人出现在了中年人的手中,中年人把手里的人随便丢到了三个人的面前,但是三人却吓了一大跳!

  那个人是他们的上司,整个凝川城的户籍官!

  “你到底是什么人?”三个人同一时间摆开了防御的架势,把户籍官护在了中间。中年人的样子,让他们完全没有想起来,自己其实也可以攻击。

  “我是什么人,可以由他给你们解释。他同样也被第一秘密警卫队紧急征调,我不想再用向他解释的方法向你们解释一次。”

  “他说的都是真的……我们必须服从他们的命令,不论他们说什么,就是这样……他们是直接向皇家负责的警卫队。”户籍官气喘吁吁的从地上爬起来,刚才中年人那一丢,差点要了他的小命。只是,他不敢有丝毫的不满,因为他知道,对方的来头实在是太大了,至少对他这个小小的户籍官来说,对方的来头太大了。

  而且对方已经决定了自己的命运,不论自己的态度如何,都无法改变的,不是吗?

  “我们被……警卫队征调了?”三个年轻人面上首先露出的不是惊骇,而是狂喜!

  皇家警卫队!那是多么至高无上的荣耀啊!那是多少个普通的士兵梦寐以求的事情啊!

  我们就这么被征调了吗?还是被第一秘密警卫队?这实在是比天上掉馅饼还好的事情啊!

  “是的,从现在开始,你们属于警卫队的一员,你们必须接受任何命令。”中年人微笑着说,虽然他的微笑,依然没有笑意。

  “是,我们服从您所有的命令,大人!”

  “幸运的小子们啊,若是以前,把你们征调进这里,恐怕就是你们永远在这个世界上消失的时刻,只是现在嘛……说不定是你们幸运的开始啊……”图暗想着,“只是,现在却要好好的委屈你们一下了。”

  “好,现在我要征调你们的制服,我命令你们在半分钟以内把制服除下!”

  三个人下意识的互相看了一眼,这个人……没有毛病吧!他们要自己的制服……这就是自己加入了警卫队后接到的第一个命令吗?

  但是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而他们从小接受的教育,已经让他们把服从命令当成了一种本能。

  在最初的犹豫与怀疑以后,他们没有丝毫拖沓的开始脱衣服。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按照规定的方式把衣服叠好,双手递给中年人。

  “很好。”中年人点了点头,“你们可以在附近的房间接受下一步的命令,你们以前的上司会带你们去的。”

  “征用”是这个国家中最优先的命令,即使是对丈夫说:“我要征用你的妻子!”丈夫也不得反对。

  就算对方的征用命令是错误的,被命令者也必须服从。

  所以,当图向这个酒店的老板提出征用酒店和老板本人时,老板也只能乖乖的屈服了。

  当然,他们有一定的法规来保护平民的利益,所以非现役军人的酒店的老板知道,自己一定不会吃亏,以后一定会有足够的回报的。

  现在,这整个酒店,已经成为了一个巨大的舞台,一个表演骗局的舞台。

  图在忠实的执行天覆的命令,他要完全保护这些人的安全,并让这些人到风都去。

  如果他知道,这些人本来的目标就是风都的话,他就不会这么紧张了吧。

  只是,他目前还无法探听到这些人的目的地,只有把一切都安排好,才可能有备无患。

  在凝川城,他们拥有绝对的权威,所以此时的整个凝川城,可以说都成了用来欺骗和诱导威伯他们的巨大的布景,有时候世界就是那么奇妙,明明是同一个结果,其过程却那么不同。

  不论是寒风,还是图,都是想让威伯到风都去,只是两人的方法绝对不同,原因也绝对不同,目的更绝对不同。

  “现在,我们要讨论一下接下来的行程了。”威伯在确认四周没有人偷听,并且所有人都已经在电绝,自己,风言三人的领域中以后,才轻轻的咳嗽一声,把自己今天的目的提了出来,“我们已经离开了圣林,接下来何去何从,还是要和大家商量一下,毕竟这是大家的事情,而并非是我们兄弟两人的事情。”

  “大人言重了,不论大人作出什么样的决定,我火形都会追随到底!”火形率先开口,他代表自己属下的精灵小组的队员表态。

  “我们一直追随大人,现在当然也不会改变。”有资格说这种话的,正是麦威尔,从威伯刚刚参军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追随在威伯的身边了。当然,最初的时候,威伯是他们的下属。

  “大人答应收容我们兄弟,相信大人不会反悔吧。作为报答,我们兄弟当然要保护大人的安全,并时刻追随大人。”最后开口的是鲁特,他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跟在风言身边,至于到什么地方去,他完全不在乎。

  “既然大家如此说,我就说一下我和风言的打算。”其实,他们的回答早就在威伯的意料之中,所以威伯立刻就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我们商量的结果是,我们去大安的国都继续发展。”

  “风都?”有人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也有人若有所思。

  “是的,风言说,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威伯道,“但是我们的对手并非庸人,他们自然也能想到我们是否是躲在了他的盲区里。所以,就算要呆在最危险的地方,也要呆在他们势力最弱的危险之地。更有一说法,叫做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我们藏在风都,也算是隐于朝了吧。”

  “各位可知道,我们的敌人到底是谁?”

  “大王子?”

  “二殿下?”

  “陛下?可是他已经……”

  众人纷纷猜测起来。

  “大人莫要卖关子了。”火形性子最是急,他有很多问题已经在心里憋了好久,但是处于对于威伯的盲目崇拜和信任,他和大部分同伴一样,把所有的问题藏在心里,默默的保护着威伯他们。

  但是,现在威伯要把事情公布了,他怎么还能忍住不问?

  “我们的敌人,是那个国师,我们当时还以为是陛下的指使,才让他派人袭击我们。”威伯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低眉顺目的平天,仍然有点怀疑,这个人,真的是自己曾经效忠的平阗皇?

  为什么看到他这个样子,自己心里上一点负担都没有?

  是否自己潜意识里还是不相信,这个人真的是平阗皇?

  虽然现在他看起来并不像是平阗皇,因为风言怕他引起亲兵们的疑心,而让他改变了容貌。

  “只是后来,我和风言仔细分析了情况,才知道原来国师和陛下早已经有了矛盾,他是借用这个机会,想把我们和陛下一起除掉。”

  “所以,我们现在,依然非常危险。”威伯挥舞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加重自己的语气,“风言曾经在沙漠里遇到过一次袭击,好在当时有沙龟的人保护他。”威伯看向和平天并肩站在一起的猛炎,“正是猛炎大叔他们保护了风言,才让风言安然无恙,虽然猛炎大叔为了报答风言帮他们修建了魔法阵,而以仆事风言,但是我们兄弟并不会把他当成仆人看

  看待。”

  这正是朴实的威伯内心的想法,他不善于把别人当成仆人或者下人,他向来是平等待人的。

  “大少爷言重了!”猛炎低头说,“猛炎已经决定毕生侍侯大人和风言少爷,心中绝无二志。”

  威伯客气一番,风言并没有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他,因为风言怕他骂自己呢。

  “所以,我们虽然一路无惊无险的走来,却只因为我们是乔装走的水路,敌人不容易探听我们的行踪,从现在开始,我们必须从陆上行走,那国师手中拥有一支极其庞大而且诡秘的力量,我们很难不被他的人发现。所以,从今天开始,我们必须做好最好的战斗准备。睡觉时,要有人守夜,吃饭时也要检查饭菜。要编好自己的出身来历,以免遇到意外的麻烦。”

  “是!”众人轰然应诺。

  “还有,我要说一下,我们要去风都的另外一个原因,现在我们已经背井离乡,更要相互信任,我们之所以去风都,是因为那里有我们的一个靠山。”

  “靠山?”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看着威伯,威伯舔了舔嘴唇,这些事情可是只有他们兄弟两人和电绝知道,有些甚至是药老伯和水老伯都不知道的。

  “是的,在那里有一个我们可以投奔的非常强大的靠山。”威伯强调道,“在那里想安定下来,比在其他地方更容易。”

  “我明白了!”此时叫起来的,竟然是维里!

  “说说看!”威伯鼓励道,他很好奇维里可以从他的话里面明白什么。

  “那个靠山一定是土卫叔叔!”维里一句话,让风言和威伯目瞪口呆。

  “你怎么知道的?”过了半晌,威伯才问,他没想到这种事情竟然连维里都想的到。

  “啊……真的说中了?我只是胡乱说说而已!”维里自己也吓了一跳,他只是习惯性的插嘴胡闹而已,没想到竟然一下子就说到了点子上。

  “仅仅是胡乱猜测吗?”风言鼓励的看着维里,示意他把自己的想法都说出来。

  “其实……其实我只是觉得土卫叔叔那么厉害,一定也和药伯伯水伯伯一样,不是普通人啊!”维里有些紧张的说,“而且……而且土卫叔叔从那天开始就不见了,只剩下电绝叔叔。”

  “好小子,你说的真不错!”药老伯使劲的在维里脑袋上拍了一下,“不过,你为什么说药伯伯不是普通人啊!”

  “这个……我也不知道啦!”维里脑袋摇的如同拨浪鼓,本来以为他开窍了,没想到他依然是半开不开的状态。只是,他仅仅这样,已经让风言感到万分欣慰了……

  “那你电绝叔叔,是否也不是普通人呢?”水老伯开玩笑般问维里。

  “电绝叔叔当然也不是普通人!”维里大叫道,“他可是比红衣大哥都要厉害呢!”

  电绝摇头苦笑,这小家伙判断一个人是否普通人,就这么判断的吗?

  “是的,电绝也不是普通人,我觉得有必要为大家重新介绍一下电绝大叔了。”

  电绝看看威伯,再看看风言,略微有些紧张的站起来,道:“其实……我想我的身份大家也依稀猜到了把……并非我有意隐瞒,只是我表面上已经死去,如果再出现必定引起轩然大波。但是现在我们已经离开了京都,离开了审理,我的身份也就无所谓了。”

  他用手抹了一下自己的面孔,然后露出了一张和刚才完全不同的脸来。

  这张脸也是大家非常熟悉的,那正是电绝的本来面目——威斯兰卡!

  闪电骑士——威斯兰卡!

  “爸……爸爸!”虽然早有怀疑,也曾经和母亲说过这些,但是当父亲的面孔真的再次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双胞胎还是哭叫着扑进了电绝的怀里。

  “爸爸,爸爸,真的是你,爸爸爸爸!”

  原本以为天也崩了,地也裂了,太阳不再出来了,世界也已经倾斜了。

  没想到,一切到头,原来只是一场恶梦,感受着那属于父亲的气息,双胞胎两人不知道哭的有多凶。

  电绝虽然一直微笑着安慰自己的儿子,但是面上也有泪光闪烁,一时间没有人打扰他们父子,众人只是静静得看着,微笑不语,感受着这温馨的时刻。

  “怎么,爸爸还活着就那么不开心啊,一个个哭成了大花脸。”电绝轻轻的用手帕擦去儿子面上的泪水,虽然擦干了这个,又湿了那个。

  “爸爸,你太坏了!爸爸……”双胞胎不知道说什么好,电绝却突然把面目一肃,“风言少爷把我救活,所以我才让你们做风言少爷的守护骑士。只是你们现在的表现,却让我非常的不满意,你们的样子,哪一点像是守护骑士了?你们哪里守护过风言少爷?”

  “爸爸……我们……”双胞胎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们确实没有尽到守护骑士的责任。

  “以前我不能说你们,现在开始,我可要加紧对你们的训练,让你们可以守护风言。”电绝突然严肃起来,提起了正事,倒是让遗传了父亲的责任感的双胞胎停止了哭泣。

  “你们可听到了?”电绝严肃道。

  “是,听到了!”双胞胎齐声回答。

  风言微笑着走过来,拍了拍双胞胎的肩膀,双胞胎羞愧的躲到了维里和咣当身后去。

  “威伯大哥,电绝叔叔是威斯兰卡将军,那土卫叔叔是谁啊!”此时,敢毫无顾忌的问这些问题的,也只有维里了。

  “这个,就要你们自己去猜了,如果你猜不出来啊,就自己到风都去看了哦!”威伯倒是卖了一个关子,没有把土卫的身份说出来。

  毕竟,如果消息走漏,对土卫的立场不好。

  威伯不说,众人也识趣的不加追问,他们纷纷端起酒杯,敬他们心目中军人的典范——和他们一起生活了好几个月的电绝,电绝也来者不拒,统统一口喝光。

  这些酒对他来说,已经产生不了任何的副作用。

  这边酒过三循,菜过五味,算算时间,费尔也该把自己的身份证明送来了,威伯等人就开始注意门边的动静,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他们也撤消了领域,装成是普通人的样子,喝酒的时候,也只是谈些无关紧要的风花雪月。

  果然,过了不久,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只是开门后,进来的人并非是费尔,而是另外一个中年人。

  他的样子并不委琐,虽然表情看起来有点平板,但是却颇具威严。这奇怪的组合,倒是让风言他们一时间无法猜出他的来意。

  “各位好!”这面目平板,神情威严的中年男人一开口,竟然是满嘴的油腔滑调。

  他向在座的各位问了个好,以一种说不出的油滑语调道:“鄙人是费尔的朋友,也是道上有名有姓的。刚才费尔兄弟去接另外一单生意,暂时脱不开身,所以让我来把各位定做的身份证明送过来,相信费尔兄弟已经跟各位谈妥价钱了吧,现在就请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等等,我们要验收一下,如果你是粗制滥造,我们白付钱了,那该怎么办?”电绝依然充当着交涉人的身份,其他人都安静的坐在一旁看着。

  “验收嘛,那是当然要验收的。”不知道为什么,那中年人的油腔滑调总让人有一种做作的感觉,分外的不自然,风言把眉头皱了起来,发现那中年人正不停的瞥向他的方向。

  “不知道这位先生尊姓大名?”接到了风言的指点,电绝开始套话了。


  “鄙人只是区区一个无名小卒,说出自己的名字,平白污了各位的耳朵。”中年人的回答与其说是违法行动者为了保护自己的托词,倒不如说是熟练而精简的外交辞令。

  风言心中的疑惑变的更大了,难道大安的一个普通的造假者就是如此优秀的外交家吗?

  只是,他凭借本能说出了这些话,却完全不符合场合与自己的身份。

  “既然先生不愿意说自己的名字,那就算了。”电绝深深的看了眼前的人一眼,他感觉到自己的追踪魔法依然停滞在某个地方没有行动,根本没有像他所说的那样去接另外一单生意。

  但是,他没有说其他,因为有些事情,并不能凭借表面来判断。

  再说,就算对方没有去接另外一单生意,难道自己还奢求一个造假专业户对自己说什么真话吗?

  “现在,请先生把我们的证件拿来吧,放心,我们不会缺少你们的钱的。”电绝道。

  从中年人的手里接过了证书,他顺手把那些证书交到了鲁特手里,只是鲁特也不知道现在的身份证明是什么样子的,不然他也不会带着三年前的身份证明来住宿了。风言在威伯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威伯点了点头。

  “这样吧。”威伯道,“达勒你带一张身份证明去办理住宿手续,如果酒店那边认不出来,那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是,少爷。”他们已经约好了要称呼威伯少爷,达勒答应一声,带了几张身份证明向外面走去。

  不一会儿,达勒就一脸笑意的回来了,看他的表情,不用回答就知道,这些身份证明安全过关。

  “您放心,我们的手艺绝对没有问题。而且我们在户籍管理档案室里有内部人员,三天以后,就算查档案也无法查出你们的身份证明的真伪来。”中年人看他们不怎么信任自己,连忙给威伯等人打气,“好了,先生们,现在可以付钱了吧。如果你们日后还有什么需要,尽可以联系我们。只要我们能做到的,一定会尽量帮忙,价格也好说。”

  “那好!谢谢你了!”电绝热情的握住了中年人的手,拼命摇晃着,“只要我们有什么需要,一定会联系你们。”

  他并没有提起来,对方连一个联系方式都没有留。

  有点受不了电绝的热情,中年人有些不怎么高兴的把手抽了回来,道:“那么,请付钱吧,我们还有很多生意要做。”

  看中年人三番五次的催着要钱,电绝便不再说什么,他从衣袋里取出下午刚刚兑换来的大安币,数了一沓交给了中年人。中年人稍微数了数,便道谢告退。

  “风言,他有什么问题吗?”威伯见风言一直拼命盯着那中年人看,不由得有些奇怪,那个人有什么问题吗?威伯在他的身上没有发现任何的敌意,也没有发现任何的杀意,他应该是完全没有恶意啊。

  “是有点问题,只是我还想不明白……”风言心里也不是太明白,到底这人是生性古怪呢,还是自己看错了呢?看他的表现,神神秘秘的,却不象有什么恶意,但是做生意有他们这样做的吗?更何况是做造假等这些见不得光的生意?

  “哦?”风言都说想不明白,威伯自己就更懒得动什么脑筋了,“想这么多干什么?等一会儿那些检查证件的人来了,看他们是否能检查出来真伪,如果没有检查出来,我们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何必再管其他?何必把所有的事情都想的那么复杂呢?

  “这倒是也是。”风言微笑着点头,这些事情,确实是想不出来什么的。

  于是威伯他们继续喝酒,风言便无聊的呆在一边看着。

  双胞胎有些羞愧的看着风言,想来是受到刚才父亲的话的刺激。

  小玄挣脱了风言的怀抱,跑到了一个稍微安静一点的角落,躲了起来,他实在是受不了这嘈杂的声音,那声音让他心烦意乱,只想咬人,但是风言一直抱着他,他总不能咬风言吧。

  感觉到小玄的恶劣脾气,风言也无奈的摇头,他总不能因为这个而让所有人都不说话吧。

  风言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在风言身边用风系的魔法创造一个隔音结界,让小玄能安静一点。

  过了不久,门上又响起了敲门声,所有人都静下来,有些紧张的看着门口。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现在应该是刚才的司法员来了。

  一个亲兵跑去开了门,一个司法员带着两个士兵走了进来,只是这次的并非刚才三人。

  刚才的三人都是年轻人,现在的三个却显得老多了,至少都已经有四十岁。

  他们面上都带着军人特有的冷肃,比之刚才笑容可掬的司法员,让人忍不住感到心寒。

  这一定是一个严厉的司法员,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出来,这些证件是假的?

  “对不起,各位先生。”司法员的目光扫过了整个大厅,以一种稳定而威严的声音说,“刚才我的同事告诉我各位的身份证明稍微有点问题,所以让我来检查一下,不知道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他的声音显得非常威严,好像是一个国王在巡视自己的家园,那正是必须经历过很多的事情才能磨练出来的特有的声音,而一般情况下,拥有这种声音,这种语调和这种发声方式的人,都是一方之主,或者是上流的贵族。

  但是,威伯他们却另外有一种看法,这个人一定是一名非常严肃而成功的军人!

  只有军人才能发出这么响亮却平稳又不刺耳的声音。

  怎么看,这个人也应该是一名官员吧,怎么会仅仅是一名检查身份证明的小司法员呢?

  “你好!”电绝站起来,把手边的证件双手送了过去,“这些就是全部了,请您慢慢检查。”

  “好,谢谢您的配合。”司法员有礼的回答了几句,虽然是军政国家,但是这个国度的所有人看起来都是那么彬彬有礼,实在是一个绅士的国度。

  若不是一来这里就遇到了造假贩子,他们不知道会把这个国家想多么好呢。

  不管一个国家的体制多严密,都会有漏洞让人钻。这就像是钢筋水泥结构的房子里,依然会有老鼠一般。

  只是,在土房子里,可以生活几窝老鼠,在钢筋水泥结构里,就只能生活几只,若是到了严格管制的地方,就算有老鼠,也只有零星的一只两只而已。

  而这些老鼠生活环境的不同,其层次当然也不同。

  生活在土房子里的老鼠,和能在管制严密的房间里生活的老鼠,生存能力当然不可同日而语。

  虽然这个国度的犯罪者不多,但是任何一个犯罪者都是坚韧之极,普通的力量根本抓不到的。

  “这里有凳子,您请坐。”电绝的表现,完全像是一个见到了检查自己证件的普通市民,恳切而有点巴结。

  “好,谢谢。”司法员回答着,却并没有坐下来,他和两个同伴把证件一一打开,核对各种防伪标示。

  “各位的证件是刚刚办的?”司法员看了几张证件,眉头皱了起来,“我听我的同事说,你们的证件是拿去注册了,但是这些证件的编号都是新的,也没有到期注册的痕迹。”

  这确实是一个漏洞,电绝他们并没有注意到这中间的差错,因为他们并不了解大安的体制,此时他只能装傻,“我也不知道,我们的证件是三年前办理的,来到这里后却被告知说以前的不能使用了,所以就托朋友帮忙去移民管理处办理新的身份证明,其他的……我们也不太清楚,因为我们不是这个国家的人。”

  “看得出来。”司法员点点头,目光扫过众人,“我们大安非常欢迎外国客人,但是外国客人入境需要进行审核和办理入境手续,如果不办理手续,我们就会以偷渡论处,而针对情节进行一定的处罚。”

  司法员的语气带着一些警告,让电绝微微的皱起了眉头,难道他真的看出了什么不对吗?还是对这些证件是全新的感到怀疑?

  “对不起,先生们。”司法员把手里的证件翻了几下,皱起了眉头,道:“虽然你们的证件看不出什么问题,但是我怀疑你们的证件有造假的可能。所以我要根据相关条例强制你们在凝川滞留一天,以调查你们的证件的真伪。”

  “不会吧!”电绝吃惊道,“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啊。”

  “如果你们的证件是真的,我们负责赔偿你们因为这一天的停留而产生的一切损失。”司法员丝毫没有动容,“但是如果我们发现你们的证件是假的,我们将没收你们的一切财产并把你们驱逐出境,并列入不受欢迎的黑名单内。”

  “开什么玩笑!”有些怒气的声音是由威伯发出来的,虽然有一半是在演戏,但是威伯确实有些生气,若是刚到大安第一天就被列为不受欢迎黑名单,那恐怕他们日后也根本无法在大安发展。

  “先生请息怒。”司法员带着一贯的平静,“这只是我们的职责,并没有针对您的意思。这样吧,为了表示公平,我们会把纪录带来,来核对你们的证件是否真的已经登记。如果您有什么反对意见,或者有什么建议,可以当面提。凝川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您几位正好可以借用这些时间来好好转一钻。”

  威伯想了想,自己确实没有必要和这个司法员发脾气,因为这正是他的职责所在,换了自己,对于莫名其妙来到这个国家的人,肯定也抱有戒心,因为那正是自己的职责所在。

  所以,他也只能无奈的把司法员送走,这是否也预示着,他的好运气已经终结,一系列的磨难就要接踵而来?

  只是,他还是稍微出了一口气的,因为情绪低落的小玄正躲在凳子下面无聊的拨弄着只剩下一半的噬魂,却突然发觉,有一个不开眼的大胆家伙竟然敢踩自己的尾巴,难道他不知道尾巴连心吗?踩一下实在太痛了!

  正没好气的小玄,当然是继承了这几日的风格,转身一口咬了过去,不小心踩到小玄的尾巴的司法员立刻发出了一声惨叫。

  突如其来的受伤,谁都会发出惨叫的。

  看到小玄被人踩了尾巴,风言立刻跑了过去,抱起小玄,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谢谢这位小公子,小公子长得好可爱,叫什么名字啊?”会错意的司法员称机打探消息。

  “我叫洛菲塔。”风言说出了自己的化名,然后他又继续低头教训小玄,“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不要乱咬东西,咬到脏东西,会生病的!你真的没事吗?”

  司法员无语。

  看到司法员几乎是狼狈的逃跑,威伯他们哈哈大笑。

  就连图听到整个经过以后,也忍不住摇头莞尔,这个古怪精灵的小家伙啊!你会遇到我的主人,不知道是福还是祸啊。

  “对不起,我们不能把这个卖给您,因为这个是唯一的样品了。”风板商店的店员睁着两只眼睛说瞎话,对着满房间的风板说,只有这只了。

  “你们不是还有好多吗?”维里不满的指着橱柜上的各式各样的风板,“哪里只有一个样品了?”

  “哦,那是不同的,那些必须执证购买,请问您有什么级别的风板徽章?”

  “那个……我没有啊……”维里抓抓脑袋,早知道就把森达的徽章骗来了。

  “那么……我们要怎么办?”维里闷闷不乐的问,他已经问了四家店了,而且恐怕再问下去,还是这个答案,只是……

  “你们要去风板骑士的考核处进行考核。”店员道。

  “怎么办?”维里看着风言和威伯,两兄弟同时耸耸肩,道:“没办法,再去试一次吧。”

  对于固执的想要风板的维里,他们也没有办法,虽然星连等人,在碰了几次钉子后已经对风板不抱希望了,但是看到依然有人在固执的想要,所以还一直跟着,希望能出现奇迹。

  “你们怎么又来了?”考核办事处的职员有些郁闷的看着窗口外这些锲而不舍的家伙,他们已经来烦了我两次了,难道还要烦我第三次吗?

  只是,他们的行动准则上有明文的规定,不准对前来办事的客人有丝毫的冒犯,更何况,这几个人显然比较特殊,需要特殊的待遇,所以他也只能露出最灿烂的笑脸,对外面说:“欢迎几位,不知道几位来有什么事情吗?”

  “刚刚还见了面,现在又装不认识了……”维里小声嘀咕,职员的脸抽搐了一下。

  “对不起,我们是来问一问,还有没有其他可以通融的方法。”开口的是威伯,他带着一帮小孩和几个亲兵出来,当然要当那出头鸟。

  “通融的办法?”职员皱起了眉头,“不知道各位想怎么通融呢?”

  “比如,立刻给我们风板徽章啦,就算是最低级的,也没关系啊,我好想玩风板啊!”维里做出非常不雅的窃喜状。

  “咣,咣……”咣当也连连点头,他也想玩风板呢,不知道他会不会成为第一个可以使用风板飞翔的巨兽。

  只是,若知道风板的实现原理,恐怕风言真的可以做出来这样的巨型风板吧!

  虽然风板的原理非常简单,但是真正的实现以风板飞行,还是需要很大的力量的。所以世界上很多地方风元素充足,却只有风都能拥有风板。

  “这样啊……”职员为难的看着这些小孩子,就算有通融的方法,他也不能说啊!他现在可是伟大而英勇的皇家警卫了!

  “我还是只能说抱歉……因为只有在大安居住超过一年的人,才能拥有风板,所以各位都不够资格啊!”

  听到了意料之中的话,几个小家伙非常的失望,他们好想像风言那样,可以凭借自己的意志飞行,乘坐独角兽和使用风板,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啊!

  “啊,那样的话,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维里叹息道,职员想了想,道:“还有办法吧,不过这个办法也不怎么实用。”

  “什么办法?”维里绝对不会放过这唯一的机会。

  “听说现在为了吸收人才,可以进行担保。只要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可以担保你没有任何问题,就可以参加考核,只是现在只在风都试行,其他地方还没有。只是从这里到风都路途遥远,如果只是为了去参加考核才去风都的话,实在是不怎么现实。”

  “风都啊……”维里大叫道:“我等不及了啊!”

  “等不及也得等啊!”歇尔拽住他的耳朵,笑道:“莫非你能现在就飞到风都去啊。”

  “飞去吧!”维里可怜兮兮的看着风言,又看了看一直摇头微笑的威伯,提出了一个完全没有任何建设性的建议。

  “要飞你自己飞吧……”威伯给了他一个暴栗,打的维里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

  “好痛,你怎么能打我这么狠嘛!威……森德拉大哥最坏了!”维里痛的大叫。

  “恩?”威伯听维里差点把自己的真名字给叫出来,立刻又加大了力气敲了一记,“敢说我坏?”

  “没有,我没有……救命啊,风言,救命!”

  “我叫洛菲塔!”风言在维里的耳边轻轻道,然后他也狠狠得打了维里一暴栗。

  “打个商量好不好?”维里抓住威伯又要落下来的大手,“我让风言打十下,好不好?你不要再打我了,打的好痛啊!”

  “不行!”

  “二十下!”

  “那也不行……”

  “三十呢?”维里着急了,让威伯的大手打上一下,会死人呢。

  “你啊!”威伯狠狠的在他的脑袋上打了一下,“我都懒得打你了!”

  “那正好啊……”维里无所谓道,这么一闹,倒是把刚刚无法参加考核的不快忘记了。

  “走吧,去风都。”威伯无奈道,“咱们反正早晚就要去的,干脆也不在这里呆了。真是的……我本来想找一个雕刻的师傅呢,我师傅送我的雕刻刀,我还没有用呢……”

  “雕刻的师傅?”职员听到这句话,眼睛一亮,身为皇家警卫的责任感立刻升腾起来……虽然他才加入了不到两个小时。

  “其实还有一个方法……”那最小最瘦的男孩的声音渐渐变小,职员目送他们离开,不由猜测他们到底有什么方法。

  虽然确实有规定说只要不到一年居住期,就不能拥有风板徽章,但是如果有人担保的话,在这里也可以啊!

  只是,自己已经接到了命令,不论这个命令让自己多么难做都要执行啊。

  以前都是学习如何接待人,让人感到满意,今天竟然接到命令如何难为人,倒是奇怪……

  只是,为什么我的心情,并不怎么高兴呢?

  “其实还有一个方法。”风言对维里道,“可以让你先体验一下风板的感觉。”

  “什么?”维里睁大眼睛,“快说,快说!”

  “伪造啊!”风言笑道,现在不是在自己一贯生活的国家,再加上自己的实力强劲,不怎么害怕被别人抓到什么的,所以风言也开始享受破坏规则的快感。

  “伪造?”维里还是没有反映过来,他可是被威斯莱大叔教育成了正直的未来大兵呢,“伪造什么?”

  “徽章啊!”风言想了想,“昨天来的那个人,连身份证明都能伪造,想必也可以伪造徽章吧,如果有了伪造的徽章,就可以去买风板了吧。”

  “对啊!能买的话,就可以玩了!”维里接下去,他好像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未来,英俊潇洒的维里大英雄踩着一只硕大的风板,飞过天空,下面是一群崇拜的人群,只是……那些人并非是美女,而是一大堆的小孩,老是和自己唱反调,又有独角兽可以骑的歇尔也赫然在其中……

  好美妙的未来啊!

  “但是……我们怎么找那个呢?”威伯道,“他昨天好像……没有留下联系方式吧……”

  “是啊,好奇怪!”凯亚道,“我以前见那些到我家去推销东西的推销员,都要留下联系方式啊,那是拉回头客的方法……只是,他难道不想要有人回头吗?”

  “确实奇怪……”风言当时也觉得可疑,此时大家一说,就更觉得可疑了,“看来只有今天晚上把他找出来,好好试探一下了。”

  “找出来试探他?怎么找?”威伯听到风言有了决断,也不再想了,他才懒得动脑筋。

  “他既然可以在那家酒店出入,而不被阻拦,自然是在酒店中有什么熟人,我们只要透露出消息,说想早昨天晚上来的客人,却忘记了他的联系方法,就可以了。”

  “这样可以吗?”维里担心说,“要是找不到怎么办?”

  “我们是在为你想办法。这样吧,我们大家听你的决断。”风言挥了挥手,指了指所有人,“如果你想赶快赶到风都,到那里去参加考核的话,咱们今天晚上就离开,但是你要忍受一段时间的煎熬了。如果你不想忍受那么长时间,现在就想要,咱们就在这里多呆一天,但是我不保证这个方法一定可以成功。”

  “啊,不一定成功吗?”维里听到是风言的方法,本来以为一定可行的,但是听到不一定成功,他又开始犹豫了,“那怎么办?风言,你说……哪一个好些?”他小心翼翼的问。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是你自己要做判断啊!”

  风言看看哥哥,再看看维里,有些好笑的说。

  “我自己做判断……”维里拼命抓着自己的脑袋,这些关系到所有人的行程的问题,他还是无法决定。

  “小唯,帮忙啊!”他突然大叫。

  “作什么啊!”小唯出现在他的掌心里,不悦的看着他,“我正在跟小羽玩呀!”

  “来,咱们石头剪子布!”维里道,“如果你赢了,今天咱们就离开,如果我赢了,咱们就在这里留一晚。”

  “好啊……”小唯有些提不起劲来,他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石头剪子布!你输了!真是的……你和人石头剪子布什么时候赢过啊……”

  “啊,输了……”维里不信邪得道,“不行,我要再来一次!”

  “再来也是这样啊!”小唯懒洋洋的道,“我不管你了,我回去玩了……”

  然后他闪身消失了。

  “咣当!”维里转身去求咣当,咣当睁着蓝色的大眼睛看着他,“维——?”

  “咣当,跟我玩石头剪子布!”

  “石——头石——头石——头?”咣当有些转不过弯来,他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嘶喽嘶喽。

  “不是石头石头石头,是是石头剪子布!”维里把规则解释一遍,然后道,“好!开始!”

  “石头剪子布!”

  “石头石头石头!”咣当大叫。

  风言苦笑着转过头去。

  结果……竟然还是没有任何悬念……

  “你不要叫石头石头石头啊!害我忍不住要出石头!”维里大叫,“再来一次!”

  “石头剪子布!”

  “石头石头石头!”

  “石头剪子布……”

  “石头石头石头……”

  看到维里不胜不罢休的样子,风言已经不用等到他们分出胜负来了……虽然胜负早已经见分晓……

  “好了,回去准备再住一夜吧……”风言无奈的向哥哥耸耸肩,这里离国境非常近,还是很危险的,按照风言本来的意思,能不在这里呆,就不在这里呆。

  只是,这次意外,倒是让维里和咣当养成了产生什么矛盾时,以石头剪子布来解决的习惯……

  日后维里和已经长的巨大无匹的咣当玩石头剪子布的样子,是整个大陆上,最温馨的画面之一……

  这已经是后话了。

  现在才是中午,到晚上还有好长时间,风言找人安排寻找费尔的事情去了,威伯坐在二楼的窗口,看着旅馆内的独立小院里,正在和咣当嬉戏的维里他们。

  记忆中,自己好像也从来没有这么嬉戏过,只是自己也从来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快乐的。

  似乎是在自己十八岁到达京都以前,自己一直都很快乐……

  从来不知道什么叫伤悲,什么叫不快。

  那时候,只有风言陪着自己,自己的世界,也只有风言。

  后来,眼界开阔了,认识了更多的朋友,为什么却渐渐变得不开心起来了呢?

  现在的自己,是在拼命的缅怀过去那无忧无虑的自己,拼命的把自己装成那个毫无心机,随时可以欢笑的威伯,只是……自己知道,自己已经真的无法再回到过去了。

  自己,难道真的只是一个固执的小孩子,一点不愿意接受自己和世界的改变?

  那样,是没有丝毫的进步的。

  “要学会思考,首先要学会静心……”

  “雕刻,可以让你把自己的全部身心都放松下来,那样才能得到更好的静心效果。”

  “人不能总是不思考,人总会长大的,如果你长大了依然依靠别人为你思考,那么你的存在就没有了意义……”

  这些话,是谁说的来着?记忆中有几个莫名其妙的声音在想,自己却已经无法想起来这些话是谁说的了。

  是收留自己的老艺人?是那个平凡而伟大的木匠师傅,还是二王子?

  “嘶……”想到二王子,威伯的胸口抽搐了一下,他又开始莫名的烦闷起来。

  不行,我不能静心……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43楼 发表于: 2008-01-12
~第三章 小丑的危机~

 

  “哥哥!”风言推开门走进来,颇有一些蹑手蹑脚的感觉。

  “恩?威伯睁大眼睛看着风言,“怎么了?”

  “趁他们都不在,出去玩吧!”

  威伯眨了眨眼睛……

  出去玩?

  “坏了,风言!”维里的大脑袋突然从窗口探了进来,这个家伙,这里可是二楼啊,他难道不知道突然从二楼的窗口突然探出头来,会吓死人吗?

  “怎么了?”风言无奈的道。

  “我突然想起来,昨天那个检查证件的大叔说,今天晚上就会来检查我们的证件啊,我们的是假的啊……”

  “等你想起来,恐怕黄花菜都凉了!”风言狠狠的打了他的脑袋一下,打的他按着窗台的手一缩,差点从窗口掉下去。

  “怎么办啊!”维里双手抓着窗台不敢抓脑袋,只有认由风言把他的脑袋打的砰砰响。

  “我有办法,安心的去玩你的吧!”风言一推他,把他推的整个仰了过去,发出一声惨叫,从二楼落下去。

  “不会摔坏吧!”威伯有些担心的从窗口看下去。发现维里正顿在窗口下面,捏着鼻子装呻吟呢。

  “这小子……”威伯苦笑一声,什么时候都会闹啊。

  “出去吗?”风言看把维里打发了,再次问威伯。

  “好啊!”威伯想了想,确实很想跟风言一起出去逛一逛。

  很久没有和风言一起上街了。

  大部分时候,他们身边都跟了太多的人。

  已经没有时间单独相处。

  很多时候,威伯都觉得,自己和风言在逐渐的疏远,他拼命想把这感觉丢开,却偏偏无法丢开。

  他和风言,正渐渐的拥有自己的圈子,小时侯相依为命的风言和威伯,已经成为记忆中一个图腾,再也无法回归了。

  所以,对于所有有可能拉进他们的感情的事情,他都乐意去做。

  因为,他不希望自己的兄弟会互相背弃,但是,二王子的背叛让他没有信心保证自己的兄弟感情依旧。

  悄悄的绕开了所有人的目光,威伯看着自己身边的风言有些兴奋与激动的脸,突然想起了小时侯越过了那条小河去山上掏鸟蛋的过去。

  那时候的风言也像现在一样,小小的,自己一只手就可以轻易的举起来。

  严格来说,现在他们也并非是两人,小玄就一直呆在风言的怀里,他已经一整天没有出来了。

  除了吃饭的时候,把自己的小脑袋探出来一会。

  好在风言的衣服非常宽大,可以把他完全掩藏起来。

  现在,小玄感觉到不属于室内的新鲜空气扑鼻而来,才忍不住从风言的怀里探出头来,看向外面的天空。

  现在他们已经在城郊了,城郊有一个小小的山包,山包下面,就是罗拉江的支流之一,同样是这个地区主要河流的七叶江。

  小山包虽然很小,但是却长满了高大的七叶树,树叶已经有些发黄了,却顽强的停留在树上。

  这里的十月,就已经有黄叶了啊。

  坐在一棵巨大的七叶树的枝杈上,兄弟两人默默的看着面前奔流不息的七叶江,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好。

  什么时候,兄弟两人之间说话也那么麻烦了?

  过了半晌,威伯突然问:“风言,你在想什么?”

  “我什么也没有想,我只是在看这河……”风言把小玄从自己的怀里抱出来,放在身边的枝杈上,“我看这河,是否也有烦恼。”

  “那能看出来吗?”威伯失笑,“我怎么看不出来河有没有烦恼?”

  “那是因为你不够敏锐……”风言道。

  “哦?”威伯做出来洗耳恭听的模样,“说一说?”

  “其实……我也看不出来……”风言也失笑,他是被威伯那认真的模样逗笑了。

  “好个风言,耍我!”威伯探手要呵痒,却又忍不住哈哈大笑,兄弟之间的尴尬气氛一扫而空。

  “这一段时间,我很担心你……”风言突然道,这让威伯的笑容又僵硬了下来,然后他顾做洒脱的摇头道,“已经过去了,还担心什么?”

  “是啊……已经过去了……现在想起来,还像做梦一般……”风言突然一转脸,直视哥哥的侧脸,“那我嫂子怎么办?”

  “嫂子?”威伯吓了一跳。

  “是啊,你到底喜欢哪个啊……你放心啊,我问你可以说真话吧,我又不会说出去……”

  威伯伪装出的洒脱立刻化为了碎片。

  “我还……都不太喜欢……你有什么意见?”

  兄弟之间,这问题向来是坦诚的。

  但是坦诚的程度,就不得而知了。

  “我?”风言摇头道,“我没什么意见啊。这是你自己的事情啊,我难道还真要让你帮我找个嫂子当妈妈啊……”

  “那也不一定啊!到时候有人莫要哭鼻子!”

  “你才哭鼻子。”风言又换了个话题,“你对于家庭……是怎么想的?”

  “家庭?”威伯擦了擦自己的鼻尖,我还没遇到特别喜欢的女孩,讨论这个做什么?”

  “不是啦!感情是需要经营的,仅仅靠第一感觉,永远无法成为真正的恋人的。”风言翘起自己的小手指,一副爱情专家的模样,在威伯的面前,他完全是个小孩子。

  这句话,在威伯的心中激起了一阵涟漪,是啊,感情是需要经营的,当初对沁月一见惊心的感觉,现在还剩下多少?

  一见钟情是靠不住的,能成为情侣的,只有靠苦心的经营。

  这又何止是爱情?亲情,友情又何尝不如此?

  只是,自己又经营过什么?

  自己一直是不善于经营的……但是这并不能成为借口和理由吧。

  “只是,我说的家庭不是这个……我是说,你对自己的身世有什么想法?”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威伯愣了一下,“是否因为你自己知道了些什么……”

  “是啊……虽然知道的不多……不过我有些害怕知道太多……”风言在威伯的面前才会露出自己最真切的恐惧,“现在我已经知道了太多不好的消息……我怕我再知道更多一些……”

  “我的身世,没有什么可以探究的吧……”威伯摘下了一只七叶树的干果丢向了七叶江,那小小的果子在浪花里翻滚了一下,就消失不见了。

  “我从小就生活在那个小山村里,一开始是吃百家饭,六岁开始给人干活赚点饭吃,然后十岁的时候就遇到了你……”

  “那之前呢?”风言探究的看着他,“我后来才想,你应该不会是普通人,那山村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身高超过两米的人出现。”

  “管他呢!”威伯哈哈大笑,“我已经长这么大了,还想那些干什么?再说,我既然从小就没见过他们,也没听他们谈起过我的事情,大概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吧。

  “我只是想说……有些事情要早点做好准备。”风言也笑了,“想这些确实是多余的呢!我已经决定了,把这些东西封存起来吧,我大概一辈子也不会跟他们有任何关系了……”

  “风言……”威伯想说什么,他想劝风言不要放弃这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因为他还小,他还需要一个家,他也需要父母的呵护。

  只是,风言的表情让他无法开口……

  风言的表情满是没落……

  如果这会带来风言的困扰和哀伤,他又何必去让风言伤心呢。

  “小玄,你也下去玩一会吧。”风言把小玄轻轻的放在了七叶树下的草地上,小玄回头轻轻舔了一下风言的手指,有些畏缩的走进了草丛中,他现在害怕遇到任何人……

  “我突然好想下去游泳,风言要不要来?”威伯看着下面卷起的浪花,想起了西督府中那大树下的深潭。

  “算了,我向来不喜欢游泳的。”风言摇头道,“我帮你看衣服吧。”

  他并没有说什么小心水凉之类的话,因为他知道,现在的水温对哥哥来说,和洗澡的温泉没什么两样。

  小玄渐渐离开了风言他们身边,身后威伯跳水的扑通声和笑声渐渐的远了……

  “他们怎么又留下了呢?”图苦恼的抓着自己的脑袋,“他们难道不怕今天晚上的身份检查吗?”

  “头领,他们散布出消息,说要见费尔!”一个下属低声禀报道。

  “这些家伙,到底在做什么?好麻烦啊!”图苦恼的把自己的脑袋抓了又抓。

  “其他地方,有什么报告吗?”图问站在一旁的另外几个黑衣人。

  “我们的人都散布在目标身边,只是凝川的情报部门倒是发现有些异常。而且……有些情报指向他们跟我们的目标,是同一批人……”

  “什么?”图睁大了眼睛,“那么我们的目标现在在什么地方?”

  “他在……”

  小玄的耳边渐渐响起了一阵音乐声,听过风言使用水之竖琴弹奏的直接震撼人类心灵的音乐,也听过凤歌那响誉全大陆的驭风成音,更听过不知道多少次依琳那动人的歌喉,和好儿尚未改变的童声,小玄却被这并不特殊,也不出众的声音吸引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声音似乎从心里就开始愉悦起来。

  世界上有很多的音乐就是为了讨好别人,让别人高兴而存在的,偏偏小玄就是没有见过这最庸俗,最普通的音乐。

  因为和他一起的人,从来不会为了讨好别人而唱歌。

  更不会轻易去演奏。

  只是,他也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专门讨巧的人,他们被人称为流浪的艺人。

  逗人高兴,正是他们的职业。

  因为风言曾经告诉他,因为风言他们也曾经做过艺人。

  走下了小小的山包,走出了七叶树林,就看到一个小路上,一个戴着小丑面具的男人,在为几个小孩子表演着丑剧。

  他一边吹着喇叭,一边做着各种各样的动作,逗得小孩子哈哈大笑。

  只是虽然他已经卖力的演了好久,依然没有任何一个大人停住脚步,看一眼他的表演。

  这个国度的人,都过着几乎是精确的生活,永远是忙忙碌碌的。

  这真不是一个艺术家的天堂啊。

  尽管自认为是艺术家,只是所有的人都把他当成一个小丑呢。

  天已经渐渐黑了,一身吃饭了的叫喊,让他所有的小观众也一哄而散。眼看今天又没有收入了,他忍不住叹息一声,准备收摊回去自己临时住的地方。

  若不是非常担心一些人,太才不来这个文化的荒漠。

  只是,在没有看到那些人正安全的站在那里前,他怎么能离开呢?

  只是,他刚刚想离开,又停住了。

  一个小小的小狗正瞪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那眼睛里面满是期盼。

  “你觉得我表演的很好吗?小家伙?”艺人把自己的小丑面具摘下来,从身上掏了一会,掏出了一块已经干硬的馒头来。

  “抱歉……我今天还没有收成,只能给你吃这些。”艺人好象对人说话一般说着,“你饿吗?”

  小狗好象对那虽然干硬的,却是他唯一的食物的干馒头不感兴趣,连嗅都没嗅,就转过了脸。

  艺人自嘲的摇摇头,又把小丑面具戴上了,转身收拾散落了一地的道具。

  只是,小狗却咬住了他的裤管。小丑这才蹲下仔细观察小狗。

  他伸手去抱小狗,小狗并没有有丝毫的反对,被他轻轻的抱了起来。

  “可怜的孩子……”艺人的手接触到了小狗的脖颈,吓了一跳,因为他的脖子下面有一道又深又长的伤疤,虽然早已经结疤了,却是让艺人吓了一跳。

  “哦,告诉我……你受了什么委屈?”艺人把手从小狗的脖子上挪开,“为什么你那么不开心呢?要知道,不论是小男孩还是小狗,都应该每天开开心心的……”

  那伤疤,让他想起了自己过去的经历……

  他不是也有这么一个伤疤吗?

  他不是也这么不开心吗?

  只是,他们拥有自己的未来,现在他们不已经是全世界瞩目的人了吗?

  只是,他们现在不知道是否安好?

  “想看我的表演吗?”小丑微笑起来,“来,你坐在那里!”

  他把小玄放在一边,然后重新拿起了自己的家伙。

  在他眼里,那安静的坐在那里看着的小狗,似乎又变成了当初那万分胆小,一直躲在哥哥身后的小男孩。

  为了逗所有人高兴,不正是自己想做艺人的原因吗?

  虽然自己连自己的生活都无法保证。

  他把自己所有的绝活都拿了出来,看着小狗的眼睛里渐渐燃起的亮光,他心里也渐渐的充满了一种无法抑制的柔情。

  那是因为他而笑的啊。

  “小家伙,你是否有主人?如果没有的话,你愿意跟我一起去?”

  一曲终了,小丑看着明显的高兴了不少的小狗,问道。

  他总是喜欢拣东西,不论是人还是动物,只是他最得意的,却是有一天“拣到”了那兄弟两人。

  每当被人欺负的时候,他都会想,如果我收养的那些孩子都回来了,恐怕你能吓死!

  小玄没有反映,只是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

  他苦笑着,自己怎么了,怎么会对一个小狗说话呢?

  只是,他实在太像那小家伙了。

  现在,他生活的一定很好吧……

  虽然他现在也许有危险,但是他知道,只要他们兄弟两人在一起,不论什么事情都无法难住他们的。

  “好吧!我的表演就到这里了!”小丑习惯性的对着空无一人的场地鞠躬,把自己的小丑面具放在地上,开始收拾自己的道具。

  曾经有一段时间,他表演完以后,总有许多钱币丢进他的面具里。

  只是,这次恐怕没有任何东西吧……

  “我们表演完后,会把面具放在地上,然后就有很多人把钱丢进去……”风言的声音似乎在他的耳边响了起来。

  在小丑收拾好一切,准备把空空如也的面具拣起来时,一只小爪子却扒住了它。

  “这个可不能给你,小家伙,这个是我吃饭的家伙呢。”小丑有些哭笑不得。

  “……”小玄无声的看了他一眼,张开了嘴巴,一颗晶石落了下来。

  啪嗒一声轻响,却吓了小丑一跳。

  那是一颗上阶晶石,这么一颗晶石,如果卖出去就可以让小丑生活上半年了。

  只是……

  这还不是全部,又是一声啪嗒声响起来,色彩各异的晶石就这么零落的落在了面具里,直到把小小的面具堆满了。

  这里面有上阶的,也有中阶的,只是每个价格都绝对不低。

  对于走南闯北的流浪艺人来说,没有什么比便于携带,几乎不会贬值的晶石更好了。

  只是,艺人实在无法相信,这些竟然是自己一次表演的收入。

  他生平最辉煌的表演,就是被一个小镇子请去做祭典的乐师,赚来了他一个月的花消。

  只是……这也太奢侈了呵……

  再抬头,小狗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是那晶石确实是实实在在的呆在那里。

  这不会是那小狗从哪里偷来的吧……他有些不安,只是着时候自己又能怎么做呢?

  难道要拿去满大街喊,谁丢了晶石!

  那小狗正是小玄,他离开了小丑,却并没有回到风言他们那里,而是继续沿着那小道自己徘徊。

  很久很久了,也没见风言前来寻找他,虽然他很享受这孤独的感觉,但是却有一种被人忽略的感觉。

  那感觉让他万分的不好受。

  就像那天被自己万分喜欢的狼王欺骗一样。

  只是,这样不好吗?

  天下这么大,却没有一个人认识自己,自己可以爱怎么做就怎么做,这和不见到任何人是一样的。

  现在的小玄也不用担心有什么危险,因为他的实力早已经不是当初的小玄可以比拟的了。

  刚才那艺人要带他走的时候,他真的有一种想跟他一起走的欲望……走到一个没有人认识自己,一个完全靠自己的世界去。

  他虽然长的小,却依然是狼啊。

  是狼,总有自己的野性的,不是吗?

  他也很想体验风言口中那虽然很苦,却依然很美好的流浪生涯。

  只是,他却无法鼓起勇气,离开风言他们身边。

  他也不知道,依靠自己的这点浅薄的智慧,是否能生活的很好。

  虽然他是个小狗,是个万分可爱的小狗,只要他摇摇尾巴,就有无数的贵妇淑女拜倒在他的小短腿下。

  有些惶惑的捧着晶石,穿过小树林,艺人想去自己平时容身的小山洞过夜,最近城里面查的好紧,只要没有身份证明的人,一律被哄赶出城。害得他只能住在小山洞里。

  小山洞里面潮湿的紧,他还要找写草做成草垫铺在地面上呢。

  他一边走一边寻找着适合的长草,说起来,做草垫也是一个学问呢。

  如果草不好的话,不但会弄的全身异味,更会引来蚊虫缠身呢。

  有些草不但没有异味,还有驱虫的效果。

  只是,他并不知道,以前他容身的小山洞,早已经有人鹫占雀巢了。

  而他正一步步的步入危机之中。

  当那道黑影向他扑来的时候,他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自己怀里有晶石的事情被人发现了,但是接下来他发现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黑衣人,只是这个黑衣人手中的剑却丝毫不停的刺向自己的要害。

  下手狠辣之极,没有一点留情。

  作为一个流浪的艺人,他总有一些方法保护自己的,他也懂得两三套粗浅的防身术。


  只是,这些防身术还不是普通的粗浅……

  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小丑不得不拿出了他最拿手的绝活。

  即使是对他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拿杀手依然秉承了杀手的一贯准则,从来不从正面攻击某个人。

  虽然漆黑,但是却锐利无比的利刃,就从他的身后突然出现,刺向他的心脏。

  杀手的攻击向来讲究一击毙命,所以他的招数正是指向了最大的要害——心脏。

  这还是小丑第一次见到这种一见面就要置人死地的人,他又一瞬间的失神,因为他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要杀自己,就算自己拿了他的晶石,他也没必要对自己下狠手吧,万一误伤了怎么办?

  在其他的国度,还有可能说是贵族草菅人命,但是在这个国度,这种可能实在是太少了。

  只是,他没有时间去仔细想自己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或者做错了什么事情,他的绝招已经使了出来。

  世界上没有人看过他出绝招……因为看过他出绝招的人根本不知道那已经是他最最恐怖,最最厉害的绝招了。

  这招通常叫狗吃屎。

  他已经来不及躲避,所以只能狠狠的向地上扑了过去。

  不管地面上是否乱石密布,是否荆棘丛生。因为他知道那虽然不明晃晃,却是尖锐无比的刀子,可以要了他的命。

  只是,虽然他扑的很快,拿刀子却更快,他只觉得背上一凉,看来自己拿唯一的一套拿得出手的戏服已经报销了。

  只是,接下来的剧痛和瞬间的麻痹感让他知道,自己并非仅仅是被划破了衣服,果然,一股温热伴随着剧痛和麻痹感一起流淌了下来。

  他的背上已经受伤了。

  尽管如此,他依然没有敢又丝毫的停留,因为一击未果,杀手已经再次向地面刺来。

  这时候,小丑只能感激,感激对方是一个杀手。

  杀手最习惯的方式,就是刺,因为只有刺是破空声最小的,最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的。

  若是削或者砍,恐怕风声早已经惊动了目标了。

  所以,暗影杀手的双刀,最经常用的,就是右手刺。

  如果不得不用自己的右手刀了,那就说明,他已经不得不和自己的目标正面碰撞,那也就意味着,自己的这次任务失败的可能性更大了。

  如果这次,杀手能够不遵循定则,而是使用左手的弯刀的话,此时小丑已经成为了两片尸体。

  只是,他呆了一下以后,竟然又一挺右手,刺了下去。

  杀手在和人正面作战是上不了台面的,至少暗影杀手是绝对上不了台面。

  如果想正面对决,那也是电光杀手的事情。

  就算对手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丑,他依然犯下了错误。

  这也决定了他失败的命运。

  削可以对付一大片,但是刺永远只有一点。

  这一点是非常容易躲过去的,特别是在他的目标正拼命躲闪的情况下。

  叮的一声轻响,短剑的剑尖和地面碰撞发出了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宣告了杀手的第二次攻击结束。

  结果没有任何悬念,因为此时小丑顾不上满地的尖石,拼命的滚到了一边。

  哪怕是全身被划出了细密的小伤口,那也比被一剑穿透好吧。

  只是,这么一滚,小丑却吃惊不已,因为他发觉,竟然有一种透自骨头的懒惰感弥漫自己的全身,好想就这样长睡不起一般。

  怎么了?虽然自己已经够老了,但是自己的体力一向很好啊。

  流浪艺人若没有好的体力,怎么走南闯北,怎么表演滑稽剧?

  只是,现在自己却是欲动乏力。

  毒——

  不论在什么地方,什么社会,什么世界,这都是一个和人类生活非常接近的名词,不论是虚构的小说中的阴谋诡计,还是吃饭的饮食不当,或者是身上起了什么有碍观瞻的小痘痘,都会让人提起一个名词——毒!

  只是,这显然不是那普通的经常接触到的毒。

  这毒竟然能让人从内心里就想这么死去一般……

  面对那越来越近的一点寒星,小丑有些遗憾的想:“真是的,我还有一招没有使出来呢!”

  一扑,二滚,三翻。这就是他的绝招。

  面对别人的打击时,他唯有这三招保命绝招。只是现在他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和机会吧这三招全部使出来。

  难道就这么完了?

  难道英明一世的自己,自命为最优秀的流浪艺人的小丑,就这么死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自己还没有见到他们安全的生活在安定的地方啊……

  他们依然是自己最关心,也最担心的孩子啊。

  忽然间,一个不好的预感跳进了他的脑海,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产生这样的预感,只是,好像人在自己在乎的人受到威胁的时候,都会又一些感觉的。

  那涂了毒的兵刃绝对不是为了对付自己的,难道那是为了对付他们?

  不,千万不要,不要!

  只是,自己没有时间去通知他们了,因为自己已经中了那奇怪的毒,更已经没有任何的力气逃脱眼前的杀手的追杀。

  完了,一切都完了啊……

  那些可怜的孩子啊,为什么上天要让他们那么多灾多难呢?

  时间已经过了好久了,小丑却发觉自己并没有被什么东西穿透,因为就算那杀手的动作慢似蜗牛,现在也该已经吧自己刺穿十次了。

  他慢慢张开了眼睛,发现自己的胸口上又一个小小的阴影。

  因为刚才吧眼睛闭的太紧,太用力了,现在他的视线反而有些模糊,他仔细辨认了一下,差点没有吓死,或者说,差点没有被眼前的一切惊呆,认为自己一定是已经到了天堂或者地域,才能看到这么奇怪,这么诡异的事情。

  那穷凶极恶的杀手,那一上来就对自己猛下杀手的杀手,竟然拿剑指这自己,没有下杀手,他要看这自己被毒毒死吗?

  不对……为什么他面上的表情那么痛苦?

  难道我看到的是真的吗?

  顺着那细长的“刺”,小丑把目光挪向了自己的胸口,一个小小的黑影正站在他的胸口上,“刺”的尖,正咬在他的口里。

  那小小的身体,可以阻止杀手的攻势?

  只是,这小小的身体为什么那么熟悉?

  这难道是自己刚刚见到的那只小小的小狗?

  那实在是自己见过的最小的小狗。对那些达官贵人玩弄的袖珍犬,小丑还没有服气见识过。更小的小狗他大概也见过,只是那些小狗别说走路了,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呢。

  更别说,想要吧自己从杀手的剑下救下来。

  杀手为什么表情那么痛苦,为什么不干脆一使劲吧自己和小狗一起刺穿?难道说杀手会因为一只小狗而心慈手软吗?那实在是比鳄鱼因为伤心而流泪还让人难以置信。

  然后,他看到那杀手正渐渐的软倒在地上。

  叮当一声,左手的刺和右手的爪同时落在了地上,然后杀手倒在了地上,失去了一切的生气……

  他死了。

  对他,小玄没有任何的心慈手软,虽然这些人和隐冥拥有一样的特质,但是小玄知道正是他们在不停地向风言他们出手,并到处狙杀他们。

  任何一个人活着回去都会对风言他们产生不可估量的威胁。

  就算是隐冥在这里,也绝对不会顾念任何旧情的,因为他们根本没有什么感情可以顾念。

  隐冥甚至对他们恨之入骨,因为他们会伤害风言,伤害自己要守护的其他人,并让自己再次回到以前那不堪回首的生活中去。

  小玄没有使用暗黑系的攻击,正如同威伯拥有光之圣剑,风言拥有暗日杖,他也又属于他自己的神兵!

  噬魂!

  因为前一段时间从自己的身体上分离了一部分形成了平天,噬魂可以说是元气大伤,见到可以吸食的能量,哪还不拼命的吸?

  加上小玄的意念正是要吧自己的对手杀死,噬魂就更加的卖力。

  倒在地上的杀手不但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元素能量,甚至连体温都已经降低到零点,他的身体也干瘦下去,成为了一个迟暮老人一般。

  噬魂可以吧能量转化为物质,从而创造出了平天的身体,就可以逆向而行,把物质重新分解成能量,吸收进自己的体内。只是,以前的噬魂显然不可以这么做,不知道是风言使用灵魂魔法而改变了他的性质,还是小玄的成长激发了他的潜能。

  吐出了噬魂,看了看。此时的噬魂俨然胀大了不少,小玄非常满意的点点头。把噬魂又吞进了肚子里。

  然后,他转身看向了躺在地上的小丑。

  他的面具早已经在翻滚时掉在了地上,露出了他满是油彩面容。

  他的长相很普通,透过了那满面的油彩,小玄依然看到了他面上那细微的皱纹。

  他已经不年轻了。

  也正因为他满面的油彩,让小玄没有看到他那难看的面色。

  直到当他嗅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人的血拥有独特的味道,一旦发生什么病变,血的味道也会跟这改变,对人类来说,这没有什么差别,但是对小玄来说,这几乎是和看到他面色不对一样明显。

  然后小玄才知道,为什么他盯这自己的眼睛一直在拼命的翕动,不停的想闭上。

  他身上的伤还远远不到造成这样的后果的地步。

  他中毒了……

  怎么办?

  一瞬间,小玄没了主意。

  就在这一瞬间,数道黑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周围。

  他们仅仅是在这里暂时容身,谁知道这么隐秘的地方,都早已经又人来过了。

  刚刚想另外找地方,因为他们都是些无法见人的黑暗生物,但是这地方的上一个主人已经回来了。

  其实,这些杀手的做法也是不得以的。

  杀手杀人,是因为必须杀而杀。

  他们是杀手,却不是杀人狂,特别是在他们有着重要的任务,暴露行踪就等于自杀的时候。

  杀人灭口也只是一种手段。

  只是,他们排出的杀手并没有完成灭口的任务。

  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

  一,二,三,四……

  小玄轻轻的数这自己的面前,一共是四个,刚才还有两个黑影跑到自己身后去,如果没有看错的话,他们一共是六个人。

  但是,就算自己解决了这六个人,还有更多的人在那里等着。

  就算他们露出了败相,大概也会又人冲上来找自己麻烦吧。

  杀手可不是一个跟人正面交战的职业。

  小玄统计着这些人的实力——大约是三个隐冥啊,受不了。

  只是,同为暗黑系,小玄天生纯正的暗黑系绝对不惧怕这些半吊子的,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变成的暗黑系杀手。

  他有些挑衅的舔舔自己的嘴唇,向在场的所有杀手宣告,刚才的宵夜他并不满意,分量实在是太少了。

  只是,那些杀手可不认同自己宵夜的身份。

  这些杀手配合万分的默契,同时发出一声怒吼向小玄杀来。

  虽然不怕他们的半吊子的暗黑力量,但是小玄却是个非常可爱的肉嘟嘟的小家伙……

  那些锐利的双刀可不是吃素的,他们正喜欢肉嘟嘟的小玄拿粉嫩的没有任何抵抗力的身体呢……

  眼看就要把小玄和没有任何抵抗力的小丑集体分尸……

  大安的国都,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分,三个风板骑士冲过了门前的拒马完全不理会上前的卫兵,呼啸着冲进了左将军府。

  虽然土卫“阵亡”,寒风晋升左将职位,但是这个牌子始终就在土卫的家门前挂着,没有人敢说要把这牌子摘下来,不但寒风不愿意,数十万的左路军也绝对不愿意!

  只是,现在土卫已经回来了,这个名字倒是有些尴尬,因为安王并没有让他官复原职,也并没有官复原职的意思。

  只是,若是安王不送一个更大更好看的牌匾给他,恐怕说都说不过去。

  虽然当初土卫阵亡,但是他可是当初大胜的大功臣啊。

  而这呼啸而入的三个风板骑士,一进了大门,就立刻变的乖乖的。

  从胡同口就一路追过来的卫兵也终于赶上了,他指着这三人,大吼道:“告诉你们多少次了,不要那么快,小心出什么危险!”

  “知道了!丁大哥!”回答的是当先的黄衣男孩,这三人中,也只有他没有穿学校的那种仿军服的制服。

  他这套衣服,可是他的外公送给他的,就算是要穿制服,也是套在外面的。

  风都除了是“风之都”外,同时还是自然魔法之都,虽然自然魔法的要求非常高,但是在这里却有非常多的自然魔法师。

  而其中最有名的大师之一,就是黄衣男孩的外公。

  卫兵刚刚满意的点头,就见黄衣男孩对他做鬼脸道:“丁大哥越来越唠叨了……以前老是被人追着打的,不是丁大哥吗?”

  “你这小鬼!”被称为丁大哥的卫兵作势欲打,三个家伙一缩头,嘻嘻哈哈的跑到里面去了。

  这个黄衣男孩当然就是森达了。

  刚进了院子,就看到一个中年人在菜园里面蹲着,旁边还又一个娇小的夫人。

  森达伸伸舌头,道:“爸爸妈妈,我回来了!”

  其他两人,当然是从来不离开森达身边的小伦小涛了。他们也同声叫道:“爸爸妈妈,我们回来了。”

  “哦,回来了啊!”土卫笑眯眯的站起来,他身边的夫人也站了起来,土卫是那种轩昂男子,但是他的夫人却是标准的娇小形,连相貌都是弱不禁风,我见犹怜……只是已经是孩子的母亲,只能是少妇了……

  但是,若是仅仅看他的外表就轻视他的话,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就像仅仅看风言的外形,实在是一个无害的无锡瓷娃娃一般,实在很难相信他绝对无害,甚至是绝对俊美的外表下,拿绝对只能以恐怖来形容的实力。

  这个看似丝毫无害的女人,就是整个自然魔法学术界都为之侧目的大师级人物。

  要知道,森达在同龄人中恐怖的实力,可是又一大半都是来自他这位看起来又温柔又善良,又娇小的母亲啊。

  若是以前,森达大概也会为自己的实力沾沾自喜,因为在这个以武为荣的国度里,他可是同龄人中的第一高手啊。

  用来自母亲的别具一格的自然魔法强化自身的攻击力和防御力,再用从父亲那里得来的恐怖战斗技能,足以称霸校园。

  只是,京都一行,让他认识到了自己的“浅薄”,就算不是浅薄,也只能说是不自量力了,因为在遥远的大陆彼端,竟然有一个叫风言的孩子,拥有那么恐怖的实力。

  而在他身边的每个孩子,都不比自己差那里去。

  虽然和维里他们关系良好,但是森达的内心还是有着一份不服气的,他比维里还大一点,怎么能不如维里呢?

  虽然维里那强大的火焰力量稳稳的克制住了他拿水土混合的自然力量。

  但是,现在森达也拥有了一个提升自己的实力的契机。那正是自己体内莫名其妙出现的两个小精灵。

  说是莫名其妙,是因为当初他们被土卫放到独角兽身上时,正是恍恍惚惚的,被风言拿震撼人心的演奏所陶醉的时候。

  那中间发生的事情,对他们来说,都只是一种模糊的记忆,根本不记得自己曾经做过什么。

  只是,精灵的来源,他们还是听维里等人提起过的,知道只有风言才有这种力量,可以赋予一个人精灵。

  这,自然被当成了那个神秘而高贵的小男孩对他们的恩赐。

  虽然没有刻意的表现自己的高贵,而且并没有认为自己又什么高贵,但是前面已经说过了,太完美的面孔,也可以对别人产生一种威压,让人不由自主的自惭形秽。

  而风言虽然和森达的接触并不如维里他们多,但是在这几个小家伙的眼中,印象最为深刻的,反而是那个永远在微笑的小男孩。

  森达是属于水土两系别的,所以他的两个精灵也分别属于水和土。

  其实,土卫还是担心了一阵子的,因为若是两个精灵都是土系或者都是水系,或者只出现一个精灵,自己的苦心还是要白费。

  森达能发展出自己独特的战斗技能,还是让土卫万分的欣慰的,因为他知道只有拥有真正适合自己的战斗方法,才能有好的发展,学习别人的东西,是永远也无法上得了台面的。

  但是,现在森达的瓶颈就是自己的魔法不足,不足以使用更高级的魔法。

  而精灵的出现却可以弥补这不足。而自然魔法是一种注重平衡的魔法,没有良好的操作能力固然不能成功,但是若是自己对两大系别的亲和力差别太大的话,恐怕也无法达到好的效果。

  森达遗传自父母双方的双系别的力量,正是土系稍微占了优势,但是这优势并不明显。

  这样接近平衡的亲和力,让森达正好发挥自然魔法中植物系别的力量。

  若是只有一个精灵,或者两个精灵都是一个系别,就会打破这平衡,因为和主人紧密的联系在一起的精灵,等于变相的改变了主人的亲和力。

  就算实力得到了提升,在技巧方面也会损失很多,就像现在的土卫能以异阶晶石的力量引发强力的自然魔法,但在技能上却完全无法和自己的妻子媲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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