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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玄幻小说《暗日明晶》作者:哈贝达斯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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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56楼 发表于: 2008-01-12
~第七章:下~

 

  寒冬已经过去,在圣林的街头,竟然有了一丝春天的气息。

  站在校长办公室的窗口,风言向下看去,校园里只有几个人匆匆的前行,但是校园外面却显然有不少人在活动。

  最近有传言说,大王子和二王子有可能会不管先祖定下的约定对付皇家学院,所以依然来学校的学生们也都变的人心惶惶起来,他们都会下意识的躲藏进整个圣林最为安全的建筑物——象牙塔里去。

  但是,这里真的是安全的吗?

  不论是校长,还是风言,都在苦笑,他们分明看到窗口的结界里,有一个无形的东西在缓缓蠕动。

  虽然象牙塔有强大的结界保护,但是这保护同时也降低了他们的感知能力,就连小玄都没有感觉到附近有灵魂在行动,若不是校长说自己有一种方法可以把灵魂关起来,并拿出来试验给风言看的话,恐怕他们根本无法发现在结界外面正有一个灵魂拼命监视他们的行动呢。

  这肯定也是禁忌的力量。

  小玄的噬魂就是最好的灵魂分析器,所以他把那灵魂吞下去,然后校长和风言都使用了精神系的魔法和小玄建立了精神层面的连接,这样的精神连接需要双方极度的信任,不然是无法生效的。

  两人以旁观者和建议者的身份由小玄带入了噬魂的精神中,观看所有的分析过程。

  在噬魂的精神里,那灵魂呈现出了古怪的椭圆形,而且在缓缓蠕动着,随着渐渐的破除所有外界强加给它的指令,那灵魂渐渐现出了原本的形态。

  校长和风言同时抽了一口凉气,那明明是一个婴儿!

  婴儿的灵魂拥有最强大的可塑性,灵魂的波动也不强,很难探测到,又很容易被培养,虽然没有强大的力量,用来侦察却再合适不过了。

  “也许真的需要把封存的禁忌力量解放出来了。”校长苦笑着,也许,直到这时候,他才真的再也没有了最后一丝精神负担。

  在噬魂的净化下,被刻意培养成了监听道具的灵魂渐渐伸展开来,小玄张开了自己的嘴巴,把噬魂吐在桌子正中心,小小的灵魂慢慢飘飞,校长打开了窗户,随手轰了两下,喃喃道:“孩子,出去你的世界吧!”

  淡淡的影子袅袅的飞出了窗外,渐渐向上飘行。

  灵魂的世界在哪里?没有人知道,风言和校长只能默默的注视着他渐渐的离开自己的视线,慢慢的融化在了阳光中,再也找不到一丝痕迹。

  也许,从今天开始,他就会一直在天地间游荡,也许从今天开始,他会真正的消失。

  如果你真的可以去天国,那么,请给我的母亲带一个口信去吧……告诉她,我活的很好……

  风言缓缓的把双手拢在胸前,低下了自己的脑袋,开始向上天祈祷。

  也许,人终究无法和上天对抗,已经死去的人,就再也无法回来。

  “风言。”知道风言心中有一些自己不了解的事情,校长轻轻的环住了风言的肩膀,“不要什么事情都鳖在自己心里,如果能说出来,还是说出来的好。”

  “没有办法说出来的。”风言轻轻摇头,“有些事情只能放在自己心里,自己承担所有的后果。也许自己闷在心里,还好一些。”

  “你啊,不要太固执好不好,就算你很聪明,但是有很多事情你根本就错了啊!”

  风言摇头,不语,小小的光人儿笨拙的爬到了风言的身上,轻轻的触摸他的脸颊。

  风言轻轻的摸了一下他的小脑袋,对他和对阵儿一样,风言也有一种父亲般的感觉,自己明明才十多岁,就有了两个孩子了,真是有些啼笑皆非。

  不过,风言并不打算带这个小家伙离开,它的力量并不强大,因为风言到现在还没有发现他到底拥有什么样的能力。

  “校长,我回去了。”和校长谈的东西已经告一段落,而且已经取得了校长某种程度上的谅解,风言心里已经放心了。

  “这小家伙我叫他魂儿,现在我把魂儿放在你这里吧,我害怕自己保护不了他。”和阵儿不同,这样的魂儿根本就是一块都想争抢,而不会保护自己的肥肉,魂儿的学术价值只有在校长这里才能体现出来。

  “我这里也不安全啊……”校长叹息道,“学校里面有很多学生明显是探子,而最近有些人整天围在我身边,明目张胆的监视我,他们大概认准我不会伤人……唉,也许真的是……”

  也许真的是自己手中的力量犯了某些人的忌讳,那个人也许是大王子和二王子,但是最有可能的却不是他们,因为他们手里所拥有的只是常规的力量,而不是禁忌的力量。他们也并不了解禁忌的力量,也不知道如何防范,更不知道要去利用。

  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国师了。

  而也确实只有国师,和风言是绝对对立的立场,几乎达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现在敢得罪风言的人,也只有那个完全不顾后果的国师一人了。

  “我送你回去吧。”看风言有些黯然的看着天空,校长心里一痛,轻轻的把自己的外套轻轻的批在了风言的肩膀上。

  带风言走了出去。

  京都那曾经引以为傲的市内传送阵系统已经关闭了,而在这根本没有完善的常规交通体系的京都,平民们只能依靠双脚来行走。

  尽管如此,街头的人还是很少,大多人都贴着墙角匆匆的前行,因此,并肩走在街头上的风言和校长就显得格外显眼了。

  校长并没有穿他那身份象征的魔法袍,而只是穿了一件普通的,平民经常穿着的灰色外套,再加上他最近憔悴了不少,又没有怎么整修自己的一大把胡子,街上的人竟然都没有认出他来。

  祖孙两人本来都是叱咤风云,随便跺一下脚,都能引发一阵地震的人物,现在却都伪装成了再平凡不过的普通人,好像随处可见的普通祖孙,风言抓着校长的老手,突然觉得,也许这就是自己一直想要的东西吧。

  平凡,没有一个人认识自己。

  安全,身边有绝对可靠的长者可以依靠。

  幸福,有人关心自己,而且是以长辈的身份。

  只是自己还是没有家。

  没有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

  风言不知道,他已经错过了太多可以拥有家的机会,他一直执著的追求着自己心目中那完美的家庭,就好像在梦中曾经梦到过的一样。

  现在,他所期盼的东西,就更像是一个梦了。

  他最近知道了太多的东西,而这些东西早已经打碎了他心目中所有的梦想。

  他已经不敢去奢望,只是苦苦的守着自己心中最后的一点东西,希望至少能保留残渣,这种拼命呵护已经破碎了的东西的感觉,没有人了解,包括风言自己。

  他不知道接下来自己会怎么样,会多么痛苦。

  现在的风言,把自己变成了两个部分,一个会什么也不想,拼命的保护自己心目中最为重要的东西,而另外一个却是什么也不顾,拼命的做着自己要做的事情,和已经决定要做的事情。

  “两个”风言的目的其实是背道而驰的,一个风言在执意把另外一个风言所保护的东西打的更碎,而另外一个则拼命的保护自己的宝贝,不让别人再伤害上一丁点。

  我的母亲……和我的父亲……

  还有哥哥的父亲,还有哥哥……

  到底要怎么做……怎么做……

  已经失去了的,就不会再回来了,但是想要保护没有失去的,我就要失去更重要的东西。

  家庭这个词汇向来只出现在梦里,而自己现在所拥有的,却是真正的东西啊。

  风言的思维曾经是如此的混乱,就算在他笑的时候,在他面对敌人的时候,心里却一直有两个念头在不停的挣扎。

  但是这一刻,当他握住了校长的手的时候,风言发觉自己平静了下来。

  夜色渐渐降了下来,但是不论是校长还是风言,都不愿意加快脚步,他们反而放慢了脚步,这还是他们头一次慢慢徜徉在这样的长街上,什么都不愿意去想,什么都不愿意去做。

  尽管,现在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们去做了。

  “风言,我好像从来都没有背过你,让我背背你吧……”校长突然道。

  “你能背得动吗?”风言有些怀疑的看着校长。

  校长哭笑不得,道:“我怎么也能背动你吧!”不由分说的在风言面前蹲了下来。

  在别人眼里,这就好像是走累了的孙儿在请求爷爷背自己回家,甚至没有人多看一眼,这样的事情每天在大街上都要发生五百次,更何况现在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往昔繁华的夜景已经不见,整个京都的供能网络早已经关闭了大半,只剩下三两盏路灯泛着昏黄的光,照在校长的侧脸上,显得校长更加的苍老了。

  风言慢慢的俯在了校长的背脊上,校长的背脊很硬,全是骨头,硌得风言有些疼,但是那温热的感觉透过了校长单薄的衣服投注在风言的胸腹之间,暖暖的,说不出的舒服。

  “抓紧了,搂住爷爷的脖子。”校长看风言有些犹豫,连忙提醒他,如果不抓紧的话,背起来可会更累哦!

  “嗯……好!”风言轻轻的点头,双手紧紧的环住了校长的脖子,然后让自己的身体更紧的贴在了校长干瘦的背脊上。

  “嘿哟……起咯!”校长好像做体力活的苦工般吆喝了一声,托住风言的屁股,慢慢站了起来。

  其实风言绝对不算重,而且校长虽然是魔法师,但是拥有领域的人肉体都会经受强化,更何况校长是超越了领域的人?

  但是校长却觉得风言很重,很重,因为风言肩头有太重的担子,沉重到连自己都无法帮他抗起来,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帮他抗起来。

  自己只能背风言行上这么小小的一段,日后的事情还是要靠他自己走下去的。

  “抓紧了,爷爷送你回家去。”

  “好……爷爷……”

  平淡的对话,一如所有的祖孙一样,风言俯在校长的背上,感受着那有节奏的上下起伏,感受着校长背上突出的脊椎。

  校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瘦了?

  随着那缓慢的起伏,风言渐渐闭上了双眼,睡意慢慢袭来,然后风言竟然在校长的背部睡着了。

  迷梦之中,风言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异样的骚动,他迷糊的睁开眼睛,发现校长已经呆立在原地,呆呆的看向前方。

  不知道什么时候,长街之上,已经展开了一场恐怖的截杀,没有呐喊,没有呻吟,甚至没有死亡的呼声,所有的人都拼命的屏住了自己的声音,就算死也不发出任何的声音。

  一方是黑色的杀手,一方是劲装的汉子,五十多个人竟然没有丝毫的搏斗声发出来。

  双方紧紧的纠缠在一起,刀刀见血,剑剑飘红。

  他们正挡在了风言等人回家的路上,当他们跳出来的时候,校长还以为是来截杀自己和风言的。

  毫无疑问,那些杀手们是整个京都都不欢迎的力量,他们不发出声音还是可以理解的,但是那些灰衣汉子们呢?

  “风言……我们怎么做?”这种事情并不是校长擅长处理的,他下意识的去问风言,因为风言确实比他更擅长处理这些事情。

  风言的目光扫过了灰衣汉子,突然心中生起了莫名的警兆。

  “小心!”校长也感觉到了不对,同一时间张开了自己的结界,把所有的攻击都挡在了外面。

  说是攻击却不太确切,因为那攻击是针对战场中的两人的。

  一道血色的光芒划破天空,落在了灰衣人中间,瞬间爆发出了强大的力量。

  风言知道那是什么,那是水之竖琴。

  而这些灰衣人是什么人,好像也一目了然了,那些人正是醉无尘的仇人,大王子一方的人,安全司的下属。

  风言刚想说什么,突然一股爆炸声从西方传来,竟然是西督府的方向!

  “走!”顾不得再管什么截杀了,风言和校长同时离地飞起,向西督府的方向飞去。

  一路上,他们发现这样的截杀竟然在各处发生着,但是所有的截杀都是在暗中进行着,有大王子方面的人,也有二王子的人马,甚至连少相的属下都加入其中!京都竟然在一夜之间发生了恐怖的动乱!

  到底是什么引起了这样的动乱?这未免太过诡异了吧!

  风言仅仅离开了众人小半天的时间,竟然一切都变了。

  风言心中有一丝诡异的感觉,京都的局势,好像在某个人的刻意操纵下,一瞬间就乱了。

  风言本来想,至少大王子和二王子想发动动乱的时候,会想办法先布置好退路,现在京都城外几乎是被两人的兵力层层包围,谁都别想悄无声息的离开京都,毕竟他们并不是自己离开就没有问题了,还有很多必须带走的人。

  现在的京都就好像是一个被层层包裹起来的夹心面包,外面黑一层,白一层,是双方的兵力。

  这样的怪圈在风言刚刚离开风都的时候,还没有形成,而现在绝对有什么力量在暗中操纵。

  但这样的事情并不是自己想见到的。

  因为这样的动乱,唯一的下场就只有把京都变成一个巨大的绞肉机,绞死在京都的所有人。

  没有退路,也不允许别人退出,疯狂的绞杀所有人。

  国师……一定是国师,除了那个疯狂的人之外,还有谁会想出如此疯狂的计划?

  但是,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蓝色的幽光闪过,是醉无尘也发现不对,所以跑回来了,大概他是见到了自己的敌人,所以跑过去杀人,然后发现自己家出了问题,才想到跑回来吧。

  这个家伙,还是不够沉稳,以后要好好教训他。

  但是,当务之急,是要知道自己的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现在的西督府门口已经成为了战场,好像刚刚的爆炸就是某种威力强大的魔法产生的效果,大王子和二王子联合派来的士兵从来没有这么齐心过,拼命的抵挡着恐怖的袭击。

  而袭击的人,却是一群眼睛里闪烁着血红色的光芒的石傀儡。

  本来石傀儡是土傀儡的进阶技能,但是眼睛里冒出红色的光芒就不对了。

  更何况,风言等人并没有发现附近有什么人在操纵他们的行动,而这些傀儡好像疯狂一般扑击着卫兵的阵线,后面还有无数的石傀儡慢慢的站立起来。

  小玄突然抽动了一下鼻子,向风言发出了警告。

  是灵魂,被封印在石傀儡中的,是经过炼制的灵魂,而这石傀儡显然不是普通的傀儡,这也是禁忌。

  禁忌的力量,终于正式在京都出现,接下来的京都将会怎么样?

  这个古老的城市,难道真的要遭受这样的重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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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257楼 发表于: 2008-01-12
~第八章:上~

 

  风言刚想飞进西督府,就感觉到自己的领域撞在了什么东西上面,被弹了回来。

  一般的结界是很难阻挡领域高手的,如果说结界是肥皂泡,那么领域就好像是湿润的棍棒,只要用对了方法,就可以毫无阻隔的插进肥皂泡里。

  而这结界显然不同,它拥有一种普通的结界所没有的刚性,这样的结界是风言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不发散任何能量,也没有弹性,不会变形,除非破裂,不然不允许任何东西闯进去。

  也正因为如此,风言没有发现这结界的存在,这实在是超越了普通人的认识的结界。

  风言和校长同时苦笑了,世界上还有多少东西是他们所不知道的?

  如果国师能够把自己的聪明才智用在研究方面,恐怕整个社会的生活水平早就不一样了吧。

  还没露出苦笑,两人就同时色变了,校长和风言同一时间抓向对方的手,拼命向后飞退,口中大叫道:“小心!”

  十五束刺目的光线,瞬间会聚在了两人的身边,如果两人再晚一步,恐怕现在已经被那恐怖的光线蒸发了。

  光系的魔法大多是直线攻击,爆发攻击,都是正面攻击,但是毕竟光是一种元素,拥有元素所有的特性,本来所有的光束所设定的目标是风言等人撞到结界的地方,好在风言等人机灵的闪开了,这些光速就自己撞在了一起。

  强大的元素碰撞使得光束并没有像普通的光线一样彼此穿透,而是产生了恐怖的大爆发。

  如同核弹般恐怖的能量爆裂开来,比之当初风言等人所面对的火系禁咒落日还要强大的能量在身边如此近的距离爆发,恐怕就连风言和校长联手抵挡也挡不住。

  “风言!”校长狂呼,全身的力量毫无保留的发出,强大的,远远比之普通的领域更强大的“领域”把风言包裹其中,自己这方向的防御反而被校长忽略了。

  风言在爆炸前一秒钟还很冷静,他以最快的速度向校长的方向撞去,想把以自己的身体挡在校长的前面,而同一时间,小玄,阵儿都已经发动,强大的力量瞬间化为了三层护罩,把风言包裹其中。

  风言的想法很简单,光系的爆炸攻击,是很强大的辐射波,如果这时候能够挡在校长面前,就可以把爆炸对校长的伤害减弱到最低,对风言来说是三层的结界,如果挡在校长面前,就是六层了。

  正因为双方都是如此关心对方,才使得他们不约而同的做出了上面的反应,而也正因为如此,校长不但加强了风言的防御,还加强了自己的防御。

  但是,这样还是不够的。

  如果有人能够把时间放慢的话,就可以看到,那些光线先是纠集在一起,彼此缠绕,化为了一个巨大的光茧,然后才慢慢的迸裂,水倾银流。

  光线挣扎出了光茧的束缚,自由的爆发了……

  风言和校长心中都生出了一种无力感,这样近距离的爆发,谁能抵挡?

  而就在此时,一道蓝色的光芒划破了空间,冲到了风言的面前,蓝色的光芒大作!

  而在此同时,风言体内突然冲出了数十道黑色的光芒,冲到了风言的领域和结界外面!

  恐怖的爆炸把整个京都照成了惨白色,两里方圆内的所有建筑和人都受到了波及。

  光系攻击是一种穿透性很强大的攻击力量,普通的结界对光系的防御力会减半,但是同时世界上有很多不透光的东西,光想透过墙壁和金属,就只有把对方消融了才行。

  所以这时候风言发现自己结界的防御力,其实还不如一堵墙来的实在,但是刚才却根本没有想到这样的方法。

  风言的视线模糊了,不知道是被如此强烈的光线刺伤了眼睛,还是自己的身体已经开始崩溃,他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看到校长竟然露出了微笑。

  单论经验方面,风言还是比校长远远不如,而风言的体质使得他只能学习几个特定系别的魔法,所以在眼界的开阔方面,远远不及校长。

  而在最后一刻,校长终于想到了一个大概行的通的方法,他用自己最大的力量创造了一块巨大的冰,挡在自己等人面前,想以反射加折射的方法,把这些光线折射到其他地方去。

  可惜校长本身也不是水系的,这么一点冰只能略微缓解一下爆发的力量。

  大部分的力量,却是另外的某个物体所抵挡的。

  爆发只有几秒钟的时间,然后所有人的视野都陷入了一片黑暗,好像什么也看不清楚。

  风言觉得自己心里一阵无力,自己好像真的没有事,然后有什么东西钻到了自己怀里来,轻轻的碰触自己的面颊,一阵清凉发散开来,让风言渐渐回过神来。

  蓝色的幽光,却显得有些疲惫,精致的琴身,琴弦在轻轻的波动,不停的把点点白色的光芒注入风言的体内。

  这竟然是水之竖琴。

  风言没想到,竟然是自己偷偷跑出去报仇的醉无尘救了自己,风言轻轻的抚摸了一下水之竖琴,真不知道是该责备醉无尘好,还是该感谢他好。

  醉无尘灰头土脸的从一座半倒塌的房屋后面钻出来,这房屋已经有一多半被气化,只剩下一个角落还完好,而醉无尘刚好躲藏在了这里,刚才爆炸时,他正拼命向回赶,突然觉得手中的水之竖琴疯狂的挣扎起来,割破了醉无尘的手指,飞向了天空。

  到底水之竖琴还是更认可风言一些,在危险到来的时候,水之竖琴根本不顾他这个名义上的主人的安危,跑去保护风言了。

  但是,醉无尘心里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因为他知道这不是风言的意思,而是水之竖琴自己的想法。

  如果自己都不能让水之竖琴服从自己,那又能去责怪谁呢?责怪水之竖琴太过灵异?

  水之竖琴不愧是神器,抵挡了如此强大的攻击,很快就恢复过来,它铮然一响,提醒了风言,风言轻轻一笑,挽住了水之竖琴,第一次把水之竖琴当成了武器。

  而一向温柔的,代表了生命的水之竖琴,也第一次如此渴望杀戮,十五道蓝色的幽光趁所有人都在头昏目眩的时候,向十五道光束的来源方向射去,然后又是恐怖的十五次爆发传来,风言知道,这十五道光束的发射缘已经被射毁了。

  直觉的,风言并不认为这光束是人类的力量,除非拥有最强大的光系力量增幅器具,不然人类不可能单凭自己的身体,把光系力量控制的如此精确,竟然完全没有发散的迹象。那一定是某种魔法器械,如果这样的器械用在战场上,绝对会非常的恐怖。

  射毁了十五座某种类型的发射塔,水之竖琴意犹未尽的铮铮作响,好像还想继续杀下去,风言却忍不住叹息一声,来自醉无尘的杀意到底还是影响到了水之竖琴,也许日后水之竖琴真的会成为一把兵器了吧!

  这种改变,真的很快乐么?

  风言阻止了水之竖琴的轻鸣,水之竖琴化为了一道幽光,射向了醉无尘,醉无尘下意识的抓住,抬头的时候,风言已经不见了。

  现在的风言很担心自己家的人怎么样了,刚才的爆发几乎把地面上的人消灭过半,有风言构筑出来的强力防御阵和阵儿本体保护的西督府也倒塌了半边,虽然作为阵心的几棵大树都还倔强的挺立,但是结界却已经削弱到看不到了,本来在奋勇的保护西督府的大王子,二王子的联军,也损失了大半,处在西督府正门这边的地面,简直好像被人用勺子狠狠的拍了一下一般,印下了一个巨大的光滑的坑洞,亮可鉴人。

  人的生命,在这里竟然如此的脆弱,几千人,就这么瞬间消失了,其中还包括刚才疯狂的攻击西督府的巨石傀儡们,整个战场上弥漫着一股恐怖的硝石味道,也许这正是被气化的地面的味道?

  战场上袅袅的弥散着各种颜色的烟雾,瑰丽,但是也充满了诡异。

  “西督府……”风言设想过很多种攻击情况,但是当时的风言见识还比较短浅,实力方面还有很多不足,所以并没有想到过,如果有人会完全不顾虑周围的环境,对这片地面实施毁灭性的打击,现在风言知道了,世界上有很多这样的狂人,而其中最狂的,绝对是国师。

  “你开启了潘多拉的盒子,就不要怪我使用禁忌的力量……”风言喃喃的自语着,直到这一刻,他才决定使用自己最大的禁忌力量——平天。

  但是,他的心里却更加的没有底起来,如果那样的东西可以一击毁灭小半个西督府,那么什么地方才是安全的呢?

  由今天的情况看来,对方的目标正是风言,其他人反而是受到了连累。

  是否自己离开,西督府就安全了呢?

  “风言,你带他们到我那里去吧!”阵儿突然开口,他们不是还有一个秘密的空间吗?在阵儿本体身边,几乎没有什么能危及他们。

  但是,阵儿那里不可能容许这么多的人一起去,那些来自大安的士兵怎么办?一心只忠于安王的寒风怎么办?阵儿的大部分信息可都是绝对保密的,不容许其他人知道。

  “我想……我大概能重新构筑一下西督府的防御体系。”风言想了想,道。

  如果能够使用“大树”为核心,然后调整各项防御体系,至少可以保证核心不会在第一时间受到波及,至少可以让人从容的转移。

  “风言,到学院去吧,学院拥有最完善的防御体系,恩,属于禁忌的防御力量,我想,那是开启的时候了。”

  “我可以去,但是那些士兵们怎么办?”风言问,尽管决定支持风言的行动,但是校长可能容许那些敌国的士兵进入自己的掩体吗?

  如果让他们进入了,那么皇家学院对大安就再也没有任何秘密。

  校长沉默了。

  “我们先回去再考虑吧!”风言知道,刚才那一击已经让整个京都陷入了恐慌之中,恐怕三四分钟之后,全城就要戒严,国师想在短时间内在京都里发动下一场攻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风言可以肯定不出一小时,就要有人上门来询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样的事情当然有老练的外交家寒风解决,风言只需要自己想想自己的事情就够了。

  而风言也决定放弃常规的方法,要把保证自己的安全,就要把整个城市,至少是西部地区控制在自己的手里。

  “风言,你没事吧!吓死我了!”看到风言灰头土脸的,维里还以为风言受到了什么伤害,却没想到这是风言自己刻意伪装的,阿洛在确认风言没事以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道:“殿下,阿洛保护不周……”

  他还没说完,风言已经把他拉了起来,如果他保护自己就能有用的话,风言也就不发愁国师的下一步攻击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风言和寒风同时问出了这一句,而后又都恍然,对方也不知道事情的始末。

  “是国师。”风言想了想,决定把自己决定的事情说出来,“以前还不太明了国师到底想做什么,现在我知道了。”

  “什么?”寒风瞪大了眼睛,“国师前段时间还向我们请求结盟,他不怕我们先和圣林联合把他灭了吗?”

  “如果你们想要联合向他发出攻击,说不定他做梦都会偷笑呢。”风言苦笑了。

  “他想要做的是挑起所有的仇恨,让整个大陆都陷入征战之中,我现在开始怀疑当初晴川之战到底是大王子的错,还是国师的错了。也许是国师在背后挑唆也说不定呢。”

  “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寒风是一个合格的外交家,却不是那种可以一眼从事情中看出本质的人。

  “毁灭所有的国家。”风言道,“他所做的一切,都只为了这一个目的。”

  “你是说……”寒风瞪大了眼睛,为风言的猜测所震惊。

  风言总会有很多的想法和其他人不同,而他也总是可以看出来事情的真相。

  “也就是说,他要杀掉所有的皇室人员,所有拥有皇室血脉的人员。毁灭所有以他们幕家为基石而建立的王朝。”风言微微摇头,也许国师对自己疯狂的截杀,是因为想用自己做祭品的时候,发现了自己血脉中,拥有非常纯净的皇室血脉?

  千年前的那誓言,决定了日后皇室一脉的强大,但同时也是对皇室的诅咒,诅咒他们有一天会死在自己的仆人手里。

  而被皇室牺牲了一切的国师,就是这诅咒的执行者。

  “幕家开始复仇了……”寒风倒吸了一口凉气,“我要赶快通知陛下!幕家……”

  看到寒风明显的乱了方寸,风言连忙阻止他,如果他冒冒失失的发回一个信息,说幕家开始复仇了,那么幕飞他们怎么办?而阿洛也正虎视眈眈的看着寒风,风言身边很多人都是从幕家里选出来的,现在他们都在气呼呼的瞪着寒风,却碍于身份,不敢开口。

  “且慢!”电绝拉住了转身要走的寒风,道:“你疯了吗?”

  “也许,让所有的幕家人都失去皇室的信任,也正是国师的目的之一呢!”

  知道国师的底细的人,并不难猜测出他的目的,就算没有猜测出他的目的,也很容易对幕家失去信任,幕家有很多血脉已经很薄弱的人,面对生死危机,他们说不定会反抗,而这些人还大多据守着大陆上很多的重要职务。

  “国师想让我们自己乱套。”风言苦笑,幕家子弟天生骁勇善战,而对幕家最为依赖的,就是大安了,如果自己突然受到国师的袭击,然后自己突然想出了其中的关键,然后由某些人汇报给了安王,恐怕大安接下来就不只是动乱这么简单了。

  最近,风言才了解了这几个国家的构成,也知道如果哥哥不娶珏儿,安王是绝对不会把王位传给哥哥的,也许安王早就感觉到了自己身上拥有王室的血脉,才会对自己如此青眼有加。

  继承者的血脉,竟然维系着整个国家的安危,真不知道这是荒谬,还是伟大的策略。

  “那我要怎么做?”寒风显然没了主张,这样的推论显然超出了他的智力极限。

  “如实汇报给安王陛下吧。”风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由安王来定夺。”

  风言相信安王的决策,因为他是目前为止风言所见过的,最雄才大略的君王。

  而自己也有必要通知哥哥一声,也许他们会向哥哥下手,毕竟哥哥名义上拥有圣林的继承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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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58楼 发表于: 2008-01-12
~第八章:下~

 

  现在的圣林已经陷入了一片混乱,但是最苦难的却是那些普通的市民们,作为整个大陆上最大城市的一员,他们本来充满了优越感,但是从动乱开始之日,就有无数的人想方设法的外逃。

  可惜京都的大多人都和京都中的各种势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总有各种各样的力量迫使他们留下来。

  现在,京都中依然有超过三百万的普通居民居住,再加上十万左右驻军,一旦发生动乱,这些根本没有自保力量的人,恐怕会死伤大半吧!

  大王子和二王子的力量分别收缩回到了自己的府邸附近三里的范围,而相府则在第一时间向皇家学院求援,看在老朋友沙相的面子上,校长不忍也不能拒绝。

  而有更多的曾经背叛学校的学生回到了皇家学院,现在除了皇家学院,还真没有哪个地方能够说得上安全。

  象牙塔,这座巨大的建筑物里,挤满了人,但是每个人面上都充满了惶恐。

  除了自己,他们不知道还有谁可靠些,还有谁不是自己的敌人。

  风言也很苦恼,现在的他呆呆的坐在窗口,静静的想着心事。

  世界上总有很多事情是无法预测的,但是风言发现,自己本来是可以考虑更全面的,但是自己不够“狠”。

  国师的举动,把整个京都推入了死亡的旋涡,没有丝毫犹豫,他愿意用几百万的生命为自己的复仇祭旗,这种魄力,实在风言所不能比拟的。

  国师实在是太疯狂了,甚至说已经完全疯了,没有这种疯狂的觉悟的人,实在无法知晓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风言觉得,也许自己思考问题的方式,已经不足以应付眼前的局势了。

  但是自己的智慧来源于冷静,和国师是两个极端,自己不可能了解国师到底在想什么,只能以自己的方式推测他要做什么。

  现在,风言发现自己已经不足以正面和国师对敌,自己还是太嫩了些。

  计谋不在于多寡,只要一次的失利,一次的错误,就足以让我失去所有的机会。

  风言已经下了很多次的决心,却一直没有真正的敢把那个人的力量拿出来,而现在风言却不得不这样做了。

  “平天。”风言轻轻的呼唤,而平天好像一直在门外等候一般,轻轻推开了门,走了进来。

  “阿洛,你先出去吧。”并不是不信任阿洛,而是阿洛实在不适合听到这些。

  尽管是被严格训练的“黑少”,但是风言心里却把他当成一个小孩子,有些事情是不能让他们听到的。

  阿洛没有任何的迟疑,转身走了出去,轻轻的关上了门。

  严格来说,平天是一个拥有强大的智能的“噬魂”,而他的心中却埋藏着对国师的刻骨仇恨。

  正是那个曾经只能在他的身边摇尾乞怜的幕家子弟,把他变成了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见到风言,平天恭敬的匍匐在地上,他会对风言作出一切他希望别人对他做的样子,因为现在他的心目中,风言就是他自己。

  而他正希望别人见到他,就匍匐在他的面前,不管是多么强大的战士,或者多么妖娆的女人。

  他的心中有着最为庞大的野心,他相信总有一天,他可以让整个世界都匍匐在他的面前。

  而现在,他所希望的是,整个世界都匍匐在风言的面前,任何人见到风言都会恭敬的膝行前来,去吻风言的脚。

  这也是风言不想放他出来的原因,他盼望这种情况,已经到了偏执的程度,甚至连噬魂都没有消磨掉他的这个想法。

  “现在的情况,你已经知道了吧。”风言并没有招呼他起来,说实话,现在风言一看到平天干瘪的老脸,就有些恶心,因为风言越来越了解他,就越来越受不了他。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掌握权力的人,却大部分都是变态呢?

  不知道安王会不会好一点……也许现在还好,等到老了,没有什么目标了,也没有向目标进取的力气的时候,就会变的喜欢幻想,疯狂的幻想了吧。

  “平天早就已经了解了现在的情况吧。”风言道,“你有什么办法对付国师?你又对他了解多少?”

  “平天知道国师所有的资料,当然,这是在没有隐瞒的情况下,国师手中拥有非常强大的力量,平天已经把大部分的情况详细的列了出来。”平天显然早有准备,某种程度上来说,他非常了解风言,也知道风言想知道什么。

  风言把那厚厚的一叠纸放在面前,平天退后两步,道:“请问有什么任务交给平天吗?”

  “找到国师的所在。”风言静静的下达了命令,“这是行动准则,你拿去看一下。”

  如果让平天放开手脚去做,恐怕整个京都的人都会变成由他支配的行尸走肉,他的力量直接作用在灵魂上,比电绝的特有技能——电系傀儡术还要厉害的多。(电绝的晶石上自带的技能,从来都没用过呢……)所以风言费尽心思写了那条行动准则,限制他的行动方式和手法,这就好像给机器人加上了机器人三定律。

  “你去吧,在遇到突发状况的时候,记住不要做出让我生气的人。”

  平天退后,离去,风言有些厌恶的甩甩袖子,他讨厌这些狂人,就算有野心,也要一步步的脚踏实地的去做的。

  就好像安王那样。

  在那张行动准则中,风言列举了一大堆的姓名,这些人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是自己的人马,另外一部分是敌对的人马。而自己的人马中,又分成了绝对不要伤害的人,非到万不得已不可以伤害的人,可以略微伤害的人,和如果逼不得已,可以牺牲的人,这是一份非常残酷的名单,也可以说是一张某些人在风言心目中地位的名次表。

  而另外一部分,则是对方的人马,需要重点“照顾”的,有可能被国师控制的,有可能会对自己产生威胁的,敌对的人中,需要保护的。

  风言绝对不会让平天对二王子下手,毕竟他是平天的儿子,而且,他毕竟是自己哥哥以前的主将,曾经的兄弟。

  不知道为什么,尽管二王子对他的伤害这么大,风言潜意识里还是不想对他怎么样,也许因为哥哥依然很崇拜他?

  “风言殿下在里面吗?”外面传来寒风的声音,阿洛的声音响起来,“殿下在里面,但是……”

  “帮我通报一下。”寒风的声音很急切,风言不等阿洛进来通报,就已经叫道:“你进来吧。”

  寒风走进了风言的房间,手里拿着一张刚刚写下来的字条,面上有些忧愁……

  “风言,刚刚从风都传来的命令。”不过,见到风言的时候,寒风还是严肃了起来,他扬了扬手中的信件,“安王陛下命令您立刻回到风都。”

  风言睁大了眼睛,然后冷笑了:“回去?怎么回去?”

  “陛下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只要殿下准备好,立刻就可以通过魔法阵传送回去。”

  “只有我走吗?那么其他的士兵呢?我不认为大安有把所有人都带走的觉悟。”风言回答的很冷清,听不出他对这个计划的热情。

  “不只是你走,我们可以支持三次魔法阵运转,每次可以有五个人左右。”

  “你呢?”风言冷冷的看着寒风,“如果你留下来,要靠什么保证自己的安全?”

  “我可以和两个王子交涉,以特使的身份来获得豁免权。”寒风有些担忧,“但是寒铁一定要回去,不然……”

  “他们可以走,但是我必须留下来。”风言静静的看着天花板。

  “绝对不行!我们的最高任务就是保证你的安全!”第一次,寒风对着风言大吼起来,难道他不知道如果他固执的留下来,会让更多的人跟他陪葬吗?但是风言的笑容是如此的冷清,丝毫没有因为寒风的怒气而改变,他冷冷的看着寒风,道:“就算我离开了,死的人会减少吗?你打算怎么处置自己?”

  “我来的时候,陛下,莱思大哥和我父亲都曾经叮嘱过我,无论如何都要保证你的安全。”寒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张手谕来,道:“我离开的时候,陛下曾经给了我一个手谕,从现在开始由我接管所有的事务,风言殿下,你被软禁了。”

  风言面上的笑容更冷了,寒风想了想,道:“我知道他们都很乐意听你的话,现在就算我拿出去这张手谕,恐怕他们也不会服从我的命令。”

  特别是风言的“亲兵”们,恐怕连寒铁这个家伙都不会听自己叔叔的话吧。

  “但是,在这件事情上面,他们一定会听我的的。”寒风胸有成竹,关系到风言的安危的大事,没有人会把这事情当成儿戏,他们绝对会赞成把风言送回去的。

  “国师疯了,你也疯了。”风言冷冷的看着寒风,“不过你没有国师那么狡猾。”

  风言的冷笑让寒风发寒,然后他发现自己竟然动都动不了了,风言拿过他手里的手谕,翻开看了看,确认无误以后,挥手,一团黑色的雾气笼罩了手谕,世界上就再也不存在这封信了。

  “就算你把手谕毁掉,只要我说把事情说出来,他们还是会支持我的!”寒风没想到风言竟然敢这么做,但是他并不怕,只要把事情说出来,相信就连电绝都会支持他。

  “没关系,我告诉他们你被敌人偷袭……”风言的笑容很恐怖,他手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光球,“让你在床上躺上三五天,就可以了。”

  “风言。”电绝的声音响起来,风言顿了一顿,慢慢放下了自己的手,电绝正严肃的站在他的身后,风言确实被寒风的话镇住了,不然他不会忘记堤防自己的身后。

  电绝可以准确的在几百米的范围内瞬间移动,墙壁对他来说,根本和不存在一个样。

  风言慢慢的把自己的手臂放了下来,有些无奈的看着电绝。

  “风言,你不该这么任性的,如果威伯知道你这么任性的话,会很担心你的。”电绝的口气好像是劝戒,但是风言可以感觉到他体内的怒气。

  看到寒风得意的微笑,风言发现自己竟然被这可恶的寒风耍了,他肯定早就已经叫了电绝在外面。

  “现在事情不应该由你来办了,你还是回去风都吧。”电绝好声好气的说,尽管他知道风言对这样的劝戒是免疫的。

  “我绝对不回去,这是我的事情,我怎么能回去?”

  “这同样是你哥哥的事情,难道让你哥哥也回来处理吗?”电绝显然是在强词夺理了,但是风言却找不出话来反驳。

  “你的事情,所以交给我们来做啊!”电绝继续道,“难道我们真的很没用吗?”

  风言从来不觉得他们没有用,但是现在他们面对的是一个疯子啊!

  “国师是疯子,他疯了!”风言冷冷的道,尽管他心里已经渐渐不冷静起来,“你们不可能对付得了这个疯子的。”

  “他是疯了,但是我也要疯了!”电绝的声音简直是在咬牙切齿了,“我无法忍受什么事情都要让你事必躬亲,更无法忍受自己像傻瓜一样被人欺负,我更无法忍受有人敢威胁到你的安全!”

  电绝昂起头,道:“土卫大哥要赶回来了!”

  “为什么?”风言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这事情。

  “土卫大哥曾经说过,国师对你做的事情,我们会千倍,万倍的还回来的!”电绝的强势让风言都有一瞬间感到有些畏惧,“而这正是我打算告诉国师的话!”

  “而且,这里是京都。”电绝冷冷的笑了,“我闪电骑士可不是当初那呆呆的骑士了,没错,这里是大王子和二王子的地盘,甚至也是国师的地盘,但是这里同时也是我的地盘!”

  风言无语,他发现自己确实管了太多的事情了,有他这样的主人,恐怕所有的下属都很郁闷吧,所有的时间都轮不到自己表现,都无法让自己显露出光芒,所有的事情都无法出乎主人的预料,任何时候都找不到打破传统的激情,也许,这就是所有的人都喜欢哥哥当主将的原因,也是哥哥身边能够聚拢这么多人的原因?

  “好,我可以回去。”风言并不是没有自己的打算,“但是要在三天以后。”

  “三天?”电绝有些警惕的看着风言,担心他又玩出什么把戏,他知道风言眼睛一转,就可以顶上他苦思三天三夜了。

  “三天……对方总要有准备吧!”其实风言很想借用大树的力量把所有人全送回去,可惜大树已经没有什么力量了。

  但是,风言还是想要试一试,而且他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其实风言也疯了,他有一个超级疯狂的想法,说出来会把人吓死的那种。

  “三天太晚了,对方随时可以开始魔法阵,而我们这边准备魔法阵并不需要时间。”没有人比电绝更了解阵儿的力量。

  “电绝,我可以选择第二方案吗?在京都也有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的。”风言已经开始考虑是否把阵儿的真正秘密透露给某些人知道了,比如寒风,虽然害怕他那外交家式的大嘴巴。

  “不可以!”电绝知道,对风言来说,呆在距离危险很近的地方,和呆在危险中没有丝毫的不同,这也是电绝根本不考虑让风言躲藏到阵儿那里去的原因。

  今天的电绝,才真正表现出了自己作为闪电骑士那强势的一面,一直以来被风言抬不起头来的感觉一扫而空,他意气风发的发步命令:“我立刻命令人帮你收拾行李,你不能再呆在这里了,不然我们会被你吓死的!”

  风言嘟起了嘴巴,这时候的风言才有那么一点小孩的样子了,电绝心里有些莫名的心疼感觉升了上来,本来忤逆风言,就是不被他自己允许的事情,现在竟然还当着外人的面这么对风言?

  “对不起,风言……我……”电绝有些心虚的解释自己的作为,但是风言却没有给他机会,他道:“好,我可以走,但是你必须答应三件事情。”

  “第一,必须尽快探听风悟他们的下落。”

  “好,我们一定会在你回到风都后第一时间告诉你的。”电绝也回答的滴水不漏。

  “第二,制定你们自己的脱身计划,必须是行得通的计划。”风言道,和电绝谈条件,这是他以前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事情。

  “我有八成的把握。”电绝只说了自己的把握。

  “第三,我要知道转移的名单。”

  “风言……你知道的。”电绝苦笑了。‘

  所有的小孩子都在名单上,当然,那些黑少的成员例外,他们本就是军人,已经有了觉悟。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259楼 发表于: 2008-01-12
第五部· 结局

~第一章 也许是开始 上~

 

  风言一直在苦苦的追寻,追寻着自己最渴望的东西,他没有什么野心,甚至没有任何危险性,因为他只想要找一个家,虽然他永远也找不到……

  永远也找不到……

  一闭上眼睛,他就能看到无数的鲜血,在鲜红的地毯上肆意的蔓延,而那躺在地上的人,面目是如此的熟悉,偏偏他想不起来那是谁。

  他能看到一把晶莹的长剑在穿透了那人的胸膛,却看不到执剑的人。

  也许……这就是自己的未来?或者,自己最害怕发生的事情?

  风言觉得,似乎自己的大脑里缺少了一环,似乎有什么东西,把最重要的一环给掩掉了。

  他并不知道自己的体内潜藏着多么巨大的力量,也不知道到底有谁在干预着他的想法,他不知道自己是作为什么存在,他慢慢的前行,走在猩红的地毯上。

  那不是颜料,那是血。

  华丽的宫廷,断裂的武器,绝望的眼神,还有轻轻的脚步声。

  这一切是如此的清晰,清晰的如同已经安排好的未来。

  从恶梦中惊醒,风言觉得自己的心扑腾扑腾的响。他轻轻的擦去了额头的冷汗,对着外面道:“阿洛!”

  阿洛瞬间出现在风言的面前,有些担忧的看着风言,所有人都能看出,风言的面色很不好。

  离开京都之后,风言就病了,这次不是其他的病,而是心病。

  风言并没有什么事情要吩咐阿洛,他叫阿洛,只是确定自己已经醒过来,而不是在做梦。

  回到风都,已经是三天前的事情了,本来他不想回来,可是电绝等人合力制住了他,把他押进了魔法阵,所有人都反对他留下来,就连阵儿都反对。

  但是,他的人虽然离开了京都,心却还在那里。

  所有的计划都已经夭折,风言设想好的一切,都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风言觉得自己似乎应该想想下一步怎么做,但是突如其来的恶梦纠缠住了他,自从那一天,安王正式秘密发布了开战的命令开始,风言就觉得自己心里突然多了很多的东西,这些东西是他以前不会去考虑的。

  就好像有什么滤网把这些东西滤掉了,却没有过滤干净一般,风言开始忧心一些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

  当人会为莫名其妙的事情发愁的时候,那就说明人长大了。

  风言记得小丑当初这么对自己说。

  也许,这就是长大了的标志?风言不知道,如果这样的话,风言却宁愿不长大。

  “风言,你怎么样了?”见风言的面色如此苍白,阿洛连忙扶住风言,“不要起床,在床上好好歇着。”

  “不了……”风言微微摇头,他一贯喜欢安静,但是现在只要周围一安静下来,他就会陷入莫名其妙的惶恐中,他现在甚至有些害怕自己一个人呆在这里。

  好在,他的身边总有小精灵陪伴,这些唧唧喳喳的小精灵,总能让他无法安心思考事情。

  本来风言会下意识的把这些小精灵唧唧喳喳的私语过滤掉,现在却格外的珍惜这嘈杂的环境。

  明天就是正式宣战的日子了,大安要正式向圣林宣战,而在国际上,大家都以为风言还呆在京都,在风言离开后,寒风等人找了一个替身来代替风言,如果只看背影和侧面的话,还有几分相似,在严格的控制下,他会偶尔出现在院子里,被监视西督府的人发现,以传递虚假的信息。

  而所有求见风言的人,都被寒风等人以风言受到惊吓,不能见客为理由档在了外面。

  不过,风言离开前也并非毫无准备,第一,他使用大树的种子,重新加强了整个西督府的防御力量,不但把西督府的中枢加强了好多倍,还让阵儿和大树这两个非人类认识之内的生命可以通力合作,因为有阵儿的帮助,大树恢复能量的速度大大加强,大概很快就可以恢复到开启一个空间之门的程度。

  不过,这样并不足以保证他们的安全,风言还让阵儿在黄泉之井附近开辟了一块更巨大的空间,一旦形式危机,他们就会退入黄泉之井,而黄泉之井虽然在京都城外,却是整个光明之都元素最为浓郁的地方。比之京都内还要浓郁很多倍。

  大树化为根状,蔓延在整个黄泉之井附近,把所有的元素都吸收了个遍,这让他的恢复速度又加快了很多。

  寒风等人最后容身的空间在阵儿和大树的双重防护之下,不但难发现,更加难突破,他们的安全,几乎可以完全保证。

  但是……风言却知道,这只是按照常规的说法,国师的手里有着太多的常人所不能拥有的东西。

  也许,明天一宣战,寒风等人的死期就要到了,事情有太多的变数了,不是普通的人所能预料的。

  特别是国师亲自出马。

  风言知道,以前的追杀绝对都不是国师的手笔,以前的追杀和那次发生在大王子的特派队伍身上,接近完美的阻截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孩子在过家家,而国师在京都的操作,更是玄妙到连风言都不知道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他可以完全掌握全局,而且他绝对疯狂,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心软。

  “我哥哥呢?”风言坐起来,道:“阿洛,你陪我到外面走一走。”

  通过阵儿和大树,风言可以第一时间监控远在天边的京都发生的所有事情,而现在风言所住的地方,正是由大树的树身所形成的树洞,走出房门,一个树杈伸了过来,把风言接上了大树上四通八达的树杈走了几步,风言就走上了一个小小的平台,平台大约有二十米方圆大小,月色凄迷,透过稀疏的缝隙照在风言身上,更显得他的身躯是如此的单薄。

  “风言。”威伯的声音突然响起来,风言转过头去,发现威伯正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大概是发现房间里面没有自己,才看到自己正站在平台上吧。

  平台比房间略微高一些,威伯慢慢走上来,有些责备的看着风言:“你现在身体不好,怎么不好好休息?”

  “我睡不着……”风言微微摇头,威伯走过来,轻轻的按住了他的双肩,道:“你最近身体太差了,不要再乱跑了,好吗?”

  “我……”风言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微微的摇了摇头,很多事情并不是他说了算的,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了。

  “你心里好像有什么心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风言还是摇头,他不能说……不能说。

  也许,他从一开始就意识到了事情的真相,但是他却下意识的不敢去想,而他的身上,也有一股力量一直在压抑着他的这个想法,但是现在事实已经渐渐浮现在他的面前。

  兄弟两人,就这么默默的站着,从威伯轻轻的把手按在风言的肩膀上,再到紧紧的抱住风言,再到风言渐渐睡着,他已经习惯了在自己哥哥的怀里入睡,就如同以前那没有房间可以栖身的日日夜夜。

  把风言放在床上,轻轻的在风言的额头上吻了一吻,威伯转身离去。

  第二天,风言并没有参加出征的誓师大典,也没有去送行,他发烧了,几乎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就连誓师的时候,威伯都忧心忡忡的,这一次,他将作为左路军的总指挥出马,而整个远征军由土卫挂帅为元帅,右路是一位幕家的名将,而随军总参谋,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齐楚。

  同一时间,寒风命令所有的留守士兵做好战斗准备,并随时准备撤离,虽然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但是没有人会在有希望生还的时候兴冲冲的跑去找死。

  提前发起战争,是不得已而为之,国师的出现破坏了他们的计划,但同时也给了他们出兵的借口,一国的王子,在别人的国家遭受了大规模的袭击,这已经足够一个国家向另外一个国家宣战了。

  而在安王的操作下,更多的宣战理由被一一的提了起来,甚至连威伯都有了攻打自己故国的理由——他要救出被困在他乡的弟弟,甚至,安王连后续的借口都帮他准备好了,在安王的操纵下,曾经的流言再次漫天飞舞,威伯才是真正被属意的继承人的说法又被人提了出来,虽然相信这点的人并不很多,但是能够得到一部分的人的支持就已经足够了。

  在出征前,安王曾经下令约束士兵,不准随意侵犯被占地的人民,基本上所有的国家出征时,都会下这样的命令,以保证不会激起太大的反抗。

  这也是为什么大陆上的人民对战争并不是特别畏惧和反感的原因。

  但是……这所谓的“不反感”是在非常小的范围里,战争,永远是罪恶的。

  但是,现在等待风言的,却好像是完全平静的生活了……

  威伯虽然要上战场,但是除非战争进行到白热化,不然他这样等级的将领根本不可能遇到什么危险。

  风言再次从恶梦中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草儿正静静的坐在他的床前,静静的缝着什么东西,那是自己的衣服,风言经常要和人搏斗,这样那样的破损总是很多。

  “你醒了。”在风言睁开眼睛的第一时间,草儿就发现了,她的面上带着特有的淡淡的微笑,风言发现那和自己以前的微笑很像,不知道如何去笑,却偏偏必须笑着面对一切。

  风言能够接受草儿,是连草儿都觉得奇怪的事情。

  其实,很多事情不论是草儿还是风言都无法理解,而在病中,思维混乱的风言却突然明了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草儿和自己很像,很像……

  当自己的世界里就只有绝望,没有未来,没有色彩,甚至没有生机的时候,他出现了,突然出现,无私的付出,没有威伯,就没有现在的他们。

  “我躺了几天了?”似乎病痛会让人在心理上变的弱势,变的容易产生依赖感,风言此时的表现和普通的少年没有什么不同,他伸出手,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有些颤抖。

  草儿并没有回答,而是轻轻的端起一直放在保温套里的粥要喂给他。

  风言机械的慢慢吞咽下那些完全感觉不到味道的东西,突然道:“阿洛还在外面吗?”

  “是。”

  “让他回去休息吧……不要老在外面……”风言仅仅清醒了这一小会儿,就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似乎有什么把自己的思想和身体剥离了一般。

  我怎么了?前所未有的虚弱感侵袭全身,就连当初大量失血的时候,都没有这么严重过。

  而风言的体内其实还充溢着来自水之精灵弓的生命力量,却依然无法抵御那来自内心的虚弱感,风言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是病了。

  无药可医的心病,才是真正能致人死命的毒药啊!

  风言觉得自己的内心实在是万分的奇怪,他好像能够意识到那个事实,偏偏就在最后一步的时候卡住,这就好像计算机在进行最后一补运算之后,却无法把运算结果显示出来。

  负面的情绪本来应该因为某些原因爆发,现在却好像硬生生被什么东西抹去了一般。

  此时的风言心里,格外的希望有一个可靠的人能够陪伴在自己的身边,但是他的身边却没有人,没有经常要依靠的那宽大的背影,也没有梦中那最思念的母亲,不知道为什么,一滴泪水缓缓滑下了风言的面颊,然后风言再次陷入了昏迷之中。

  草儿看着风言,她轻轻的伸出手去,拭去了风言面上的泪水,轻轻的抚摸着风言的皮肤。

  曾经他以为,就算是威伯倒下了,这个外表柔弱的男孩都不会倒下,但是现在她发现,也许这个孩子一直以来都在咬牙坚持着,任何时候他都有可能倒下。

  “妈妈……”风言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但是学习过读唇的草儿还是认出了风言在念叨着什么。

  轻轻的抚摸着风言的面颊,草儿又想起了曾经存在在那幽谷中的小石子,眼前无助的风言,好像和小石子的影响重叠了起来,草儿轻轻的把风言抱在了怀里。

  风言沉浸在怎么样的梦里?草儿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这一刻,自己的内心已经完全接受了风言,而不仅仅是尝试着接受风言,或者因为他是心上人的弟弟而接受着风言。

  这时候,草儿不是以嫂子的身份,而是以“姐姐”的身份抱着风言,她希望自己能够以更直接的方式在威伯离开的时候,成为风言的心理支柱。

  “风言……”草儿从来没有和风言这么接近过,她一直以为自己和风言之间拥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他们的身份差别太大了。

  虽然草儿已经被寒老爷子认为干孙女,但是风言那天生的高贵,或者说冷漠,是别人无法比拟的。

  幕飞也曾经抢过草儿,可惜没有寒老狐狸的功夫,没有抢到。不过却曾经扬言说,草儿是他的干干孙女,任何人想欺负草儿,都要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

  第一次,草儿在风言面前不再自卑,她轻轻的拿自己的面颊蹭着风言的面颊,感受着那从风言的骨子里透出来的凉意,现在风言早就不发烧了,他的病情连药老伯和水老伯都不知道到底属于哪种。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没有跟着威伯一起出征,好在皇家也有不错的药剂师,两位老人家扯着那药剂师谈了三天三夜,硬是让那老头子恭敬的称呼他们两人为师,死活不肯平起平坐。

  轻轻的推门声响起来,原来是药老伯前来察看风言的情形了,他们两人本来是谁都不肯休息的,但是风言一直昏迷,他们也总不能不休息,所以就由药老伯和水老伯轮流照看,现在草儿也加入了照看的行列。

  被药老伯看到自己正贴着风言的面颊,草儿有些慌乱起来,她不知道别人会不会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大胆,逾越了规矩,但是药老伯却露出了鼓励的微笑。

  “药老伯,草儿先告退了。”草儿慢慢退后,然后转身离去。

  草儿带上了门,发现阿洛在门口席地而坐,一直死活不肯睡觉的,就是阿洛了,因为阿洛说,风言一醒来就会叫他。

  风言并不知道自己只是想证明自己不是在做梦的举动,却让阿洛如此的固执,而现在他看到草儿出来,连忙站起来行礼,草儿微微摇头,在她的眼里,阿洛和维里他们一样,都是风言的朋友,而不是地位低下的侍卫,这也是光明王府和风言王府里大多人公认的。所以她不认为风言一病,阿洛就要不眠不休的守在外面,但是众人什么方法都用过了,却都没有用。

  “阿洛。”草儿轻轻的摸了摸阿洛的脑袋,阿洛很反对别人摸自己的脑袋,除了风言,但是草儿这么做竟然没有引起他的反感,他有些惊讶的看着和以往有些许不同的草儿,草儿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光芒,那种很舒服的感觉让阿洛不由自主的盯着草儿,静静的等着她接下来说什么话。

  “风言刚才醒来了,他说让你回去休息,不要一直在外面等了。”

  阿洛摇头,他不信,风言醒来却没有叫他。

  其实,现在风言根本没有力量再叫他进去了。

  他一直重复着清醒——昏迷——再清醒——再昏迷的步骤,他随时都可能会昏迷,而且一昏迷还不知道会睡多长时间,所以只要他一醒来,就要赶快帮他喂食一些东西,他就依靠这些东西来维持身体的正常运转。

  好在药老伯精心调制的药膳可以快速的补充人的体力,在风言不能醒来的时候,还会向风言的口里滴一些奇异的药水来维持风言的生命,所以风言虽然日渐消瘦,面色却一直很正常。

  而有很多时候,风言所并不是昏迷,而是陷于昏迷和清醒之间,这情况让药老伯和水老伯束手无策,甚至还专门因为这个联系了校长,因为校长毕竟见多识广。

  “这也许不是坏事……但是一定要有人陪在他身边,明白吗?”

  校长知道这不是什么坏事,这是一个人的灵魂在自我的凝练。

  而凝练之后,风言所拥有的力量,就会渐渐的超越普通的领域力量,向校长所拥有的力量进发。

  但是,对一个灵魂尚未完全成型的小孩子来说,灵魂自我凝练,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成人的凝练,是缓慢而很难感知的,至少校长当初就是,而他千辛万苦的收集来的资料中也表明,所有的灵魂的凝练都是温和的进行的,而且是漫长的。

  有些人的灵魂需要自我凝练一百年左右,而校长自己也经过了二十年的调养,才完成了灵魂的凝练。

  风言的表现也只有凝练才能解释,但是风言的凝练未免太激烈了些?

  没有人知道,威伯在离开风都的时候,也在缓慢的凝练着自己的灵魂,但是他本来担忧的事情就比较少,思想比较单纯,所以虽然很激烈,却没特别明显的反映。

  而风言,却因为有一个巨大的心结横亘心中,使得灵魂的凝练进行的格外艰难,那心结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裂缝,而自我凝练的灵魂却在不停的补着那巨大的洞。

  而在风言的体内,还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偷偷的对风言施加外力,不然风言就不只是昏迷那么简单了。

  “真的……风言真的说了。”草儿轻轻的把阿洛搂在自己的怀里,虽然阿洛和她差不多高,但是在她看来,阿洛他们,都是自己的弟弟,而她在这一刻,却仅仅把他当成了幼弟。

  作为大哥的威伯离开了,她不但是嫂子,还是大姐。

  这是她的责任。

  而光明王府没有了凤歌,没有了依琳,她才真正的成为了女主人。

  她必须担当起女主人所有的责任。

  “说不定明天风言就能醒过来,如果风言想要出去走一走,你这样能保护风言吗?”

  阿洛沉默了,草儿轻轻的按按他的肩膀,学着威伯的口气说:“你先回去休息吧,不要担心风言,他绝对不会有事的。”

  阿洛有些机械的转身离开了,他早就已经支持不住,如果有人仔细看他的双眼的话,恐怕会被他的双眼吓呆,那里面血丝交错,好像要有血液爆裂出来一般。

  刚转过一个小小的角度,离开草儿的视线,他就晃了一晃,勉强扶住了树身,才支持住了。

  他想起了自己的梦,作为一个护卫,不应该做的梦。

  “我宁愿不要再做那样的梦,我宁愿以自己的生命换取风言的健康,神在哪里?谁来完成我最大的愿望?”

  但是大树毕竟不是神,他沉默无语,轻轻的摇动着自己的树枝,发出轻轻的沙沙声。

  “队长!”两个小侍卫扶住了阿洛,把他架回了自己的房间,阿洛倒在了床上,一瞬间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他睡了三天三夜。

  维里默默的坐在湖边,好像从他出生那天开始,他就没有这么认真的思考过问题。

  他在思考自己到底能做些什么,能帮别人做些什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只能惹祸了,只能在别人愤怒的目光中灰溜溜的逃跑。

  虽然没有人怪他,没有他被掠走,威伯就无法认识草儿,没有他的冲动,就不会救下小卡,而没有救下小卡,就不会在镜湖见到草儿。

  风言说,他是福将,不论他做什么,都会带来好运。

  但是他不这么认为。

  轻轻的抚摸着手里的彤云,他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和人打架的冲动。

  抛弃自己的朋友,甚至抛弃了寒风叔叔和电绝叔叔,他们狼狈的逃跑了。

  还有熊叔叔,那个自己唯一的成年朋友,教给自己很多东西的熊叔叔。

  尽管说是因为风言的缘故才被人送回来,但是他却总觉得,就算风言留在京都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真正危险的反而是他们这些人。

  一直以来,不论风言做什么都会把他们带在身边,而从来不责备他们做错的任何事情。

  风言就好像是保护伞,为他们支撑起了一片没有任何危险的天空。

  不论什么时候,他们都躲藏在风言的翼护之下。

  现在,风言倒下了。

  维里觉得自己的心里酸酸的,却不知道自己在为什么而伤感,好像当初离开依琳姐姐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感受。

  “小家伙在苦恼什么?”似乎有一个粗豪的嗓音响起来:“告诉熊叔叔。”

  维里抬头,却发现竟然是幻觉,对了,雪熊呆在京都没有回来。

  “我很苦恼……”维里对着虚空说,“我不知道要怎么做……但是没有人可以回答我……我不知道要如何去想,如何去做……”

  “但是……我想在风言醒来之前,做出来一个成绩……”维里丢下了自己手里的彤云,猛然跳进了湖水里。

  尽管结界内一直温暖如春,但是现在毕竟是冬天,湖水很冷……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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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260楼 发表于: 2008-01-12
~第一章 也许是开始 下~

 

  “维里,你在哪里?”草儿记得刚刚还见到了维里,现在天色已经晚了,却没有看到维里回来吃饭,而且不只是维里,好像双胞胎都不见了。

  其实并不是一定要她出来找,但是这时候她实在不放心,无法就那么坐在房间里等侍卫把他们找出来。

  “维里?”推开维里的房门,发现里面没有人,这时候维里会跑哪里去啊,不但周围都没有,而且也不在房间里。

  “维里?”草儿疑惑的叫了几声,还是没有回答,然后她发现桌子上有一封写的歪歪斜斜的信,上面正是维里的字迹。

  严格来说,这根本算不上是一封信,因为它简陋到连信的格式都没有,但是这确实是维里的风格。

  “草儿姐姐,我要去找我爸爸,风言醒来告诉他不要担心我,我会变成大英雄回来的,我还要把雪熊叔叔他们都救回来,咣当和明角跟我一起走了,凯亚和歇尔也要跟我一起去……我们会追上爸爸他们的,不要担心我们。”

  草儿怎么能不担心!现在整个光明王府的人马走了一多半,更没有什么主心骨在,风言又这个样子了,草儿整天提心吊胆的祈祷着,千万别出什么乱子。

  但现在就连维里等几个小家伙都走了!

  如果威伯问起来,我怎么向他交代!

  “来人啊!”草儿大叫起来,很快,几个小家伙离开了家的消息传了出去,所有的人找遍了附近也没有找到他们的踪迹,不但如此,就连隐冥和星连都不见了,而且马厩里的独角兽也少了几匹,显然是他们骑走了。

  现在整个光明王府和风言王府的守卫都很空虚,更派不出人马去搜寻他们,好在很快寒家和幕家增援的人马就来了,还带来一个消息,寒铁和森达他们也不见了。

  现在整个光明王府根本没有了主心骨,所以草儿不得不担当起来这个发号施令的角色,分配着各种任务。

  幸亏旁边有经验丰富的药老伯和水老伯帮忙,不然恐怕早就乱套了。

  就连倒头就睡的阿洛都爬起来帮忙处理这事情,但是几个小家伙并不是只知道鲁莽,寒铁,森达他们受到的教育,绝对足以应付一般的搜寻工作了。

  再说从京都派出去的人马很难拦截不到他们,他们中间有三个妖兽独角兽,普通的独角兽根本不敢拦截他们,更追不上他们。

  过了很久,才有报告传来说,他们被一群正在迁徙的独角兽群簇拥着,向东方的战场飞去了。

  “也许,这并不是什么坏事情,让他们磨练一下也好。”听到这个消息后,药老伯想了想道。

  他们年龄虽然小,实力却绝对惊人,而且经常跟在风言身边,见多识广,应该不会犯什么大错误,说不定他们真的可以做出来什么成绩呢。

  而且有威伯在,不会让他们到什么危险的地方去的。

  对他们来说,继续在学校里学习并不能增长他们的见识,更无法让他们成长了。

  虽然如此,安王还是下了一道命令,让他们好好保护这些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就是大安未来的将军,元帅啊!

  “您为什么不阻止他们?”草儿默默的埋怨着大树。

  “也许,他们出去历练一下是好事,他们总不能一直依靠风言保护,不是吗?”

  “但是他们还是孩子。”

  “孩子不经历挫折,是永远也无法成为大人的。”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流走,而风言却一直在昏迷,直到连校长都有些担心起来。

  而有些事情,因为风言的昏迷而被耽搁了下来,成为江面下隐藏的礁石,不知道哪一刻会突然出现,撞翻不知道哪一方的船。

  比如,被风言丢在了圣林的平天。

  日复一日,东去春来,两个月就这么匆匆的过去了,当风都的树上渐渐冒出了新绿的时候,几场小规模的遭遇战之后,大战终于正式爆发。

  安王静静的看着前方的战报,虽然最近他的眉头总是紧锁,但是现在还是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交到他的手里的战报基本上还看的过去,有土卫的总揽全局,有威斯莱将军的稳健,更有威伯的运气和锐气,面对的却是大王子和二王子纠缠不清的杂牌军,基本上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

  他们几乎是在以行军的速度向前推进着,战事轻松的好像吃小菜一般。

  当然,这其中还有国师的功劳,本来是对付风言的阴谋,反而把大王子和二王子困在了京都之中,而风言却脱身出来,这不得不说也是一种特殊的胜利。

  大王子和二王子都不想放弃京都,因为能够占领京都的人,在继承皇位的时候,才能得到更多的舆论支持。

  但大王子和二王子也知道情势危机,已经到了不得不做出选择的时候了。

  能够当机立断的还是二王子,虽然他的势力大多在京都,但是他再等下去,恐怕连块埋身的地方都不会给他留下,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放弃京都这块大肥肉,利用自己的军事才能,和入侵者以及自己的兄长周旋。

  论阴谋诡计,自己和兄长比,还是差太远了,一旦离开,想再夺回来自己的基业,恐怕就难了。但是这时候他却不得不离开。

  他能够带走的人不多,只有几个不错的谋士,他手下好战,能战的将领多的是,但是能够帮他出谋划策,总揽全局的,却不多。

  莫名的,他想起了风言,想起了曾经对自己敬如兄长的威伯。

  这次离开,恐怕就要真的兵戎相见了吧。

  但是想离开双方共同封锁的范围,必须传送超过五百公里,如此长距离的传送并不是安全的,更何况他并非处在安全的环境下。传送途中有任何的差错,都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几个谋士都在奉劝他,还是和大王子好好的谈上一谈,同为皇室子弟,只要有一点脑袋,就该知道这种时候绝对不是适合闹内部矛盾的时机。

  但是,二王子还是否决了,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兄长。

  虽然诡计多端,但是大王子却并不是有长远眼光的人,不然也不会为了一点小利益,就想把自己的弟弟葬送在青川的战场上,还要搭上自己国家的大片领土。

  说不定他现在打的主意是怎么保留自己的实力,然后冠冕堂皇的投降,以得到一个所谓的王侯封号呢。

  面对死亡和强大的力量,并不是什么人都很坚定的。野心,也是要有性命才能实现的。

  虽然有很多的不安定因素在内,他还是决定离开。这也并非是鲁莽。

  在他之前,已经有一伙人给他作出了一个不错的榜样,让他对离开圣林拥有着相当的信心。

  在宣战后的几天,他们的人已经找了无数次的西督府的麻烦,说找麻烦,却已经是太轻松了,若不是看到对方正虎视眈眈的,说不定他们都已经带人冲进西督府了。

  就算他们是仇敌,但是毕竟是兄弟,不容许自己的基业被别人染指。

  但前一段时间,整个西督府的人莫名其妙的突然消失,让他觉得,自己和大王子的封锁网,还有着那么一些漏洞存在的,既然这个漏洞可以让西督府的那么多人都消失,那么自己的人说不定也可以离开呢,更何况自己刻意放行的话,这漏洞肯定会更大一些吧!

  当然,他不知道西督府的人马其实是在阵儿的帮助下,转移到了城外的地下,他们也不知道,西督府的人害怕的其实是国师,而不是他们。

  这种时候,若说他还不知道国师的存在,就有些愚蠢了,但是他却无法相信国师的力量能够左右整个局势,其实国师的势力比起那动辄以十万计的皇室大军来说,确实是少的可怜,但是他的力量绝对可以以一敌百,而且全都用在最重要的地方。

  他的准备很严密,他也考虑到了技术方面的原因,也许他们能够离开,是使用了什么样的超越了普通传送的方法,但是他依然很有信心,因为他找到了校长。

  在对魔法阵的应用方面,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能够超越校长,有校长亲自设计的魔法阵,可以把他稳稳当当的传送到六百多公里外的接收魔法阵里,那里有超过十万的驻军,也差不多是他手里最大的一支力量,其他的力量都是零散的,向他效忠的地方军,不怎么可靠,站力也并不强。

  看着他离开,校长微微的叹息,这是他最后一次因为政治的原因而帮助什么人。

  反正大王子传送出去也会坏事,说不定二王子可以力挽狂澜呢。

  校长毕竟对这个国家有着感情,不能坐视它就这么灭亡。

  但是如果这个国家的拥有者都不努力保护国家的话,那又有什么资格让他们这些不相干的人保护这个国家呢?

  大林,大安,圣林三个国家其实是一家,他们之间的战争,却总是苦了普通的人民。

  校长回到象牙塔,遥望向风都的方向。

  他知道,有一个孩子,正在挣扎在自己的心理线上。

  在风言昏迷的期间,有一个人回来了,虽然他早就想回来,但是他必须打理关于暗日殿的事情,所以直到这时候才有时间回来。

  不过,这个人不是艾莫,而是曾经疯狂的迷恋风言的母亲,后来更成为她的侍卫队长的鲁特。他不只是来找风言的,还是来找威伯的,但是他却晚了太久了。

  “风言殿下!”他等了两天,终于等到风言清醒过来,他必恭必敬的跪了下去,因为风言本来就是他的殿下。

  “你来了……”风言虚弱的好像随时要继续昏迷,但是他的眼睛里却不时的射出令人惊讶的神采,这正是风言的灵魂所折射出的强大力量,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现在到底到了什么地步,但是他却知道,自己的灵魂是越来越坚韧了,身体也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自己的心,却从来没有这么彷徨过。

  看到鲁特,一种无法阻挡的恐惧感浮现在他的心中,也许,真的是时候了。

  “是,鲁特回来了……鲁特这次来,是为了殿下的身世。”鲁特曾经答应风言的母亲,隐瞒其中至关重要的一部分,当时鲁特几乎以为风言已经死了,等再见到风言的时候,他觉得,也许不告诉风言才是好的,让他可以平静的过一生。

  但是风言的身份太出乎他的预料了,他有一个不平凡的兄长,而这个不平凡的兄长却又投奔了一个不平凡的帝王,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或许真的错了,一开始,他就应该阻止这对兄弟走上这条不应该走的路。

  “殿下……您其实本来就是殿下……”鲁特的开场白是如此的奇特,但是风言却没有丝毫疑惑或者惊讶,好像他早就已经知道了一般,他用淡淡的眼神示意鲁特继续说下去,他之所以昏迷,其实也是因为心中有这个障碍的存在。

  他知道所有的线索,也已经推理出了接近现实的结论,却偏偏没有办法把明明就在眼前的最后结论推理出来。

  正在自我凝练的灵魂,自我保护的本能是强大的,强大到连风言自己都无法违抗。

  而就是因为这样的死循环,让他终日的昏迷。

  初时只是疑惑,然后渐渐发现了事实的真相,从见到鲁特的略微怀疑,到见到天擎的下意识的回避,一直以来,风言觉得自己好像是在莫名其妙的兜圈子,好像总有什么力量在阻止自己知道真相。

  这是早已经揭露了的秘密,他示意鲁特继续说下去,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您的母亲,本来是大林国的王妃,而您,也是大林国第二个王子,现在的王子华那的弟弟。”鲁特一句话揭开了所有的秘密,这早就不是秘密的秘密。

  “我……我想我早就知道了。”那个曾经帮过自己的华那,那个总有一些莫名的好感的华那,那个曾经在镜湖附近拼命大喊的华那,就是自己的哥哥,拥有血缘关系的哥哥。

  “现在威伯殿下正在和圣林作战,日后说不定要和大林作战。”鲁特把自己心里的担忧说了出来。

  “……”风言默然,半晌,他道:“战争……总是难免的。”

  “说不定有一天,他们会在战场上对上……”鲁特道,风言摇头道:“一般情况下,皇室之间是不会自相残杀的。”

  “一旦威伯殿下伤害了林王陛下,那您……”

  一道闪电突然划破了天空,第一声春雷炸响,已经是下午了,风都每天都来报到的大雨又开始了,而就在这声炸雷炸响的那一客,风言突然想起了最后的结果。

  自己的父亲,是哥哥的杀父仇人……

  早就知道的结果,却被自己下意识的埋藏在了内心最深的地方,甚至宁愿每天都昏迷,也不愿意想起来丝毫跟这有丝毫关系的事情。

  无知者无畏,无知者同时也是最幸福的。

  如果他什么也不知道,如果他没有带那两叔侄来到风都,如果他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和自己的父亲到底是什么人,这是否真的很幸福呢?

  “殿下?”鲁特还想再说什么,但是风言却已经再次昏迷了过去。

  忘掉吧……你不是一直很想忘掉事情的真相吗?忘掉所有的事情,做一个没有任何烦恼的普通孩子。

  一个虚无的声音慢慢的引导着风言的想法,正是这声音,在风言每次意识到真相之前,把风言拖入意识的深处,所以风言总是在恢复思考能力的瞬间,再次陷入昏迷。

  我不能忘记,我无法忘记自己的母亲。

  那就忘记威伯吧,你总要做出选择,世界上总有不得不选择的岔路,忘记威伯吧,他并不是你的哥哥,你们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我不能,我死也无法忘记,我无法忘记在我被野狗当成食物的时候,是谁救了我,我无法忘记在那寒冷的山洞里,是谁为我遮风挡雨,我不能。

  那就忘记你的父亲吧,你从来都没有父亲,没有……

  忘记我的父亲……忘记他……我从来都没有……没有……

  风言顺服了,因为他对自己的父亲没有任何的印象,他梦中的父亲,竟然是威伯的父亲,也许……自己的母亲和威伯的父亲才是一对情侣。

  但是为了得到母亲,那个人却杀害了威伯的父亲,把母亲抢了过去,甚至有了自己。

  但是,母亲快乐吗?

  我的母亲……她爱我吗?我并不是她爱的人的孩子,我身上甚至流着那个人的血。

  风言对自己的父亲充满了敌视的心理,因为正是因为他,母亲才会死。

  有人会派出大量的杀手,袭击一个普通的妇人吗?没有。

  甚至母亲那样的人,如果不牵扯着利益在内,绝对没有任何人忍心伤害她。

  但是如果换成一个王妃呢?在圣林,大林,大安三国的交界线附近被袭击因而死亡的大国王妃……

  那时候的圣林正兵强马壮,而大安也正充满了锐气,激进的发展着,如果那时候产生大战,会是谁最得益呢?

  大林没有挑起战争,因为当时的大林王还是整个大陆上最贤明的君主,在遽然的痛苦折磨下,竟然还能作出最正确的判断。

  近十年的折磨,当时贤明的君主已经变成了现在消沉的林王。

  “忘记你的父亲吧,把一切当成没有发生过,放弃这些你不应该承担的责任,开心做你的王子,让别人保护你吧……”

  我能吗?

  ……就算他能够忘记自己的父亲,他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让自己的父亲杀掉自己的哥哥?或者自己的哥哥杀掉自己的父亲?

  如果阻止他们,那么接下来自己要怎么面对自己的哥哥?

  自己的父亲杀掉了哥哥的父亲啊。

  而且,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父亲的贪心而被挑起的。

  风言从来不认为是自己的母亲的过错,尽管人们都水红颜祸水,但是女人长的漂亮,是自己的错吗?

  为什么人们都愿意把责任推到弱女子身上?

  什么红颜祸水,什么美人误国,没有昏君,哪来妲己?

  梦中的母亲,是最完美的化身,而风言毫不怀疑,母亲现实中也是这样的,这样的女人怎么会是祸水呢?

  这一切,说来都是父亲的错啊……

  但是……我能够忘记父亲吗?

  风言从来不知道,自己内心里竟然还渴望着父亲的父爱。

  威伯不能给于,土卫不能给于,安王不能给于,没有任何人能给于,甚至连小丑叔叔,都不能给于……

  他们都不是自己的父亲……真正的父亲,只有一个啊!

  上天,你为什么这么折磨我。

  “也许……我可以替你作出选择。”那声音又幽幽的响了起来,“这本来就是一个错误……”

  “什么错误?”风言觉得自己的思想似乎迟滞起来,好像有什么力量要把他拉到某个地方去。

  “你和威伯,本来就是天生的对头……”

  如果当初自己没有遇到哥哥,如果自己侥幸被其他人救了出来,那么现在自己所面对的,又是什么样的情况呢?

  如果那一天,哥哥没有看到自己,而是转身离去……

  也许,现在自己已经回到的大林,回到了自己的父亲身边,正和哥哥战成一团。

  光明与黑暗,也许根本就是对立的。

  “这是他们的仇恨……不是我的……”风言慢慢的说,他终于想通了一些东西,“我没有资格插手这件事情……就算要承受什么,也只能默默的承受。”

  每个人犯了错误,都必须受到惩罚,就算那个人是自己的父亲。

  而哥哥他没有做错什么,错的只是命运。

  我要离开这里……这里已经不是我能呆的地方。

  圣林,大安,大林……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我要离开……也许,这是最好的结果吧……

  让一切,按照自己既定的方向发展下去吧……我已经无力去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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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61楼 发表于: 2008-01-12
~第二章:离去的风言~

 

  “大人,有风都的信息!是草儿小姐发来的!”威伯正和土卫讨论着最近的战事,突然有一个士兵冲了进来,高举着一封信,对于没有生命有轻的物体来说,远距离传送并不是什么难题,所以这样穿信是很容易的,最多半天就可以到达拥有接收阵的任何地方,威伯来的时候带上了一个风言特制的,光明王府专用的传送阵,稳定性更好,几乎不会出什么差错,而草儿正是利用这个魔法阵传来的消息。

  “哈哈,大概是草儿想你了吧!”土卫哈哈笑,如果有什么变故发生,肯定是安王的信息先到,最近一阵草儿来的书信,却都是家书。

  威伯红了脸,笑嘻嘻的点点头,撕开了信,迫不及待的看了起来,但是仅仅看了一眼,他的笑容就疆在了面上。

  “怎么了?”土卫一愣,他冲到威伯身边,向那信上看去,上面散乱的写着很多的字,显然写信的人当时的心情非常的混乱,但是土卫还是一眼就看到了那上面最显眼的几个大字——风言出走了!

  风言会出走?土卫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草儿是在开玩笑,他们还没有接到风言醒来的消息,没有醒来的人会出走吗?

  但是,草儿会开这样的玩笑吗?那简直是不可能的!

  信上虽然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但是土卫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却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刚想说话,就看到另外一个士兵冲了进来:“报!陛下的紧急信件!”

  紧急信件?现在的局势绝对称不上紧急,什么事情能让安王用紧急信件呢?莫非是风都出了什么问题?

  而风都能有什么问题呢?土卫心里隐隐觉得不妙,难道风言真的出走了?

  风言绝对不会做出鲁莽的事情,既然他出走了,那么一定有什么大事发生了,至少对风言来说,一件天大的事情发生了!

  威伯和土卫同时抢向那封信,竟然嘶得一声把信件撕成了两半,他们对望一眼,连忙把自己手里的信件凑到一起,看了起来。

  越看,两人的手抖得越厉害,威伯突然觉得全身没了力气,差点瘫软到了地上。

  原来里面不但有安王的亲笔信,还附有风言留给威伯的一封信。

  “哥哥: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风都了,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不会让自己受人欺负。

  日后风言和哥哥再无相间之期,但是哥哥不要因为风言而伤心。

  风言本就应该死在野犬之口,是哥哥救了我,所以风言不能背叛哥哥,更不能让哥哥痛苦失望,所以风言只能选择离开。

  草儿对风言很好,风言很想让草儿成为自己的嫂嫂,日后哥哥和嫂嫂结婚之后,不要忘记了风言,风言虽然任性离开,哥哥却一定不要生风言的气,不然风言就是死,也难以心安。

  当日哥哥离开,风言就已经知道,大概这就是永别,哥哥请不要挂念,万万保重自己的身体,风言会随身带着哥哥的雕像,日后若是想念哥哥了,会拿出来看看。

  哥哥不用担心,风言不会轻生,也不会让别人伤害自己,风言会一直好好的活下去,在世界的另外一个角落,哥哥找不到的地方。

  明晶堂和暗日殿的事情,风言已经留下了几封信给艾莫和鲁特,他们一定会好好效忠哥哥,希望哥哥不要因为风言的缘故而冷落他们。

  其他事务小玄和阵儿都知道,希望哥哥能够好好待他们,就好像风言一样……

  风言已经走了,再也不回来。哥哥若是想念风言,就对着天空大喊风言的名字,风言一定会听到的……

  因为哥哥身边的每一缕风,都是风言……”

  落款是风言,整个信纸泪水斑斑,可以想像风言在写这封信的时候的痛苦,威伯不知道风言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他知道,风言一定有他这么做的理由,风言已经走了,他已经无法阻止,就算把自己的手伸得再远,却也已经无法碰到风言的脸庞。他的泪水滴落在信纸上,和风言的泪水合在一起,往日的一幕幕慢慢浮现在自己的面前。

  他想起了那个在自己的房间里默默哭泣的小小身影,那个一直努力帮自己遮风挡雨的小男孩,他本来应该在自己的翼护之下,偏偏是自己一直被风言保护着,这到底是谁欠谁的?

  一次的救命,难道能让风言一直的牺牲吗?

  “我要去找他!”威伯慢慢说,没有人怀疑他的话,他说要去找风言,就是要去找风言,没有任何人可以怀疑他的话。

  “……”土卫想开口,却又忍住了,他刚才拼命想和风言联系,却根本已经感觉不到风言的存在了。

  风言已经把自己的灵魂完全凝练,早已经超越了领域的境界,但是他所牺牲的,却是别人所无法想像的。

  “大人!”又一个传令兵冲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得道:“大人,有人袭营!”

  “袭营?”威伯还没有忘记自己的责任,他的眼睛瞬间红了起来,“什么人?”

  “等下!”看威伯就要冲出去,土卫连忙拉住他,问传令兵道:“到底是什么人袭营?”

  他们现在已经快要穿越晴川平原,面对的是一个在一年前被战火破坏了,却根本没有完全修复的小城,对方完全没有力量袭营。

  “是一群黑衣人,他们人很少,但是很厉害!我们的兄弟已经被他们杀了近千个了!”传令兵连忙回答。

  今日土卫是有事要和威伯当面相商,才会来到威伯的军队,对情况不怎么清楚,看向站在一边的文必涯,文必涯摇头道:“以前没有黑衣的敌人,这些人……”

  “是国师的人!”威伯眼中寒光一闪,转身奔出了营帐,其他人立刻跟上。

  出了营帐,果然看到西方有烟尘滚滚,隐约有喊杀声传来,威伯抓住了栓在帐外的马匹,翻身骑上,向战场冲去。其他人连忙跟上。

  果然,对方人数虽然不多,但却个个身手高超,而且行动万分诡秘,明明在身前,却突然消失,在士兵的背后出现,一刀把士兵砍翻,却又突然消失,如果一个人这样,大概还没有什么,但是几百个人都这样,士兵们难免不惊恐,他们士气顿消,溃败而退,却又使得后面的人乱了阵脚。

  “近卫队何在!”威伯大喝一声,所谓近卫队,是他的贴身卫队,更是全军最精锐的军队,此时普通的士兵已经对付不了对方,只好出动这些王牌。

  威伯身后,有一队穿着黑色盔甲的士兵冲了出去,正要迎上对方,威伯突然觉得不对,猛然一偏头,一道无形的能量打在了他身后,穿出了一个深深的洞穴,他立刻翻身下马,警惕的向能量传来的方向看去,却什么也看不到。

  威伯展开自己的领域,大喝道:“所有人小心,有不明的东西袭击!”

  同一时间,他展开了自己的领域,覆盖了身边十米方圆,但是在这片范围内,什么也没有发现。

  但是,同一时间,他却觉得有什么正在接近自己,这种矛盾的感觉,实在太诡异了……

  下意识的向后倒翻而出,威伯身前又留下了一个深深的洞穴,威伯吓的魂飞魄散,这是什么东西,竟然完全看不到!

  他根本没有感觉到有什么能量闯进自己的领域,如果说这东西不是能量,又有点说不过去。

  “大人小心!”他的贴身侍卫怎么能容许自己的大人面对这样的危险,纷纷要冲过来,威伯怒道:“都给我滚开,你们来也没有用!”

  他本身就已经是少有的高手,如果他都只能勉强躲避的话,别人来了又有什么用处?

  土卫却闷哼一声,竟然也受到了攻击,看来对方的目标不只是自己,而是自己这方的领导人。

  “土卫,你没事吧!”威伯大叫一声,土卫这个称呼,虽然让别人觉得奇怪,但是土卫却从来没有解释过这个称号的来历和原因,但是大家都默认了这个称呼,也知道当威伯喊出来土卫两字的时候,到底是在叫谁。

  “威伯大人小心!”土卫突然扬手,无数的烟尘突然出现,笼罩了威伯的身边,这是一种简单的土系魔法,只能扬起一阵烟尘以遮挡别人的视线,而不能产生任何的攻击力,威伯愣神,却发现刚才攻击自己的东西竟然开始盲目的胡乱攻击起来。

  “那是什么东西?”威伯一愣,土卫皱眉道:“不知道,应该是灵魂一类的东西。”

  “那么,他怎么会被干扰,难道灵魂也用眼睛看东西吗?”

  “如果我有这样的东西,肯定不会再攻击我们,而是偷偷的来刺杀,所以他们来攻击我们,是要把我们引出来,以确定我们的位置。”

  “您是说,这是一种需要人操纵的武器?”就好像普通的傀儡术,如果法师看不到目标,傀儡也无法进行有效的攻击,而现在土卫扬起灰尘,就是为了让对方隐身在一旁的法师无法确认自己的位置。

  “我去把对方找出来,大人自己小心!”土卫在地面上,几乎是无敌的,他放开了刚才捂着自己肩膀的手,刚才不小心被击中了一次,土系的力量却很快就把他的身体复原了,他的身体介于物质和能量之间,一般的方法根本伤害不了他。

  就在他打算行动的时候,一道黑影突然蹿出来,在空中轻巧的一转一折,然后悬停在了威伯的面前。

  那是什么?威伯一愣,感觉眼前的物体有些熟悉,但是他会长有翅膀吗?

  没想到对方的翅膀突然收起来,然后闪身落在了威伯的肩膀上。

  “小玄?”威伯愣了,小玄竟然有翅膀?

  其实那并不是小玄的翅膀,而是噬魂所形成的滑翔翼,加上小玄利用晶石在噬魂内部做成的魔法阵,完全可以轻巧的在空中飞行,当初小玄还不怎么习惯飞行,现在却几乎完全和鸟儿一样了。

  “小玄,风言呢?”小玄既然来了,那风言应该就在附近吧!

  土卫也一喜,不论怎么样,小玄一定知道的比别人要多一些,风言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才是他们最关心的话题,至于那些暗中活动的杀手,却又不在他们的考虑之中了。

  小玄没有回答,而是看向远方,远方有一个小小的山包,站在山包上完全可以俯瞰整个军营,本来威伯在上面设立了岗哨,可以监视整个军营的所有行动,甚至连对方的行动都可以尽收眼底,但是现在显然是那里出了问题。

  “嘭!”巨大的爆炸声响起来,竟然是山头上的了望塔爆炸了,威伯一惊,然后就发现上面有一个雪白的影子飞了起来。

  风言!

  那长长的黑发,那一身雪白的衣服,还有那小小的身影,除了风言,又有谁能够如此牵动无数人的心?

  更何况,除了风言,又有谁能够以如此自由的姿势在空中飘飞,无数的魔法从风言的身边出现,向地面丢去,或者是巨大的龙卷风,或者是乱舞的银蛇,或者是漫天飞舞的冰刃……

  冰刃?土卫愣住了,怎么可能?风言怎么会使用水系的魔法?

  “他不是风言……”威伯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或者他根本无力去哭,或者笑……

  “那是阵儿……”阵儿和小玄都来了,但是风言却没有来,这说明了什么?

  本来,他们是死活不会离开风言的身边的,他们都是风言最知心的朋友,风言最信任的伙伴。

  而现在他们来到了这里,风言却不见了。

  “风言他……真的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威伯眼睛渐渐红了起来,他仰天大吼一声,其音哀哀,闻者伤心。

  “杀!”威伯抽出了自己的长剑,向远方还在搏斗的双方杀了过去,其他人想跟上,却被土卫阻止了。

  他知道现在威伯需要发泄,能够不阻止他,还是不要阻止他好。

  威伯的长剑如同九天上的烈日,散发着无穷无尽的力量,他无意识的厮杀着,无数的剑光如同爆炸般的散射,同他的手里竟然有一两个光系的魔法涌现出来。

  这家伙……竟然已经变成真正的“魔战士”了,同时使用魔法和战技的超强战士!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威伯一直对魔法不感兴趣的样子,土卫实在想不到,威伯竟然拥有如此强大的潜力,当然,威伯也在进行自己的灵魂凝练,他和风言总是同时进步的,有一段时间风言依靠外力超越了他的进步速度,但是现在他似乎已经赶了上来。

  当威伯发现自己身边已经没有一个人可以杀的时候,他的心里却有更多的,更暴戾的感觉涌现出来,他怒吼一声,双手高高的举起自己的长剑,发出了那完全可以媲美曾经削破空间,打破大树的神仙美梦的一击!

  只有一道光闪过,天地间却瞬间失去了颜色,威伯呆呆的站着,看着眼前被他一剑削断的城墙,光系的攻击对普通的魔法护罩拥有超强的穿透力,这一次攻击几乎完全打在了城墙上,在城墙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剑痕,守城的士兵先是惊恐万分,然后发现城墙并没有什么大问题,不知道是谁干笑了一声:“哈……”

  然后无数的笑声响了起来,不知道是在笑威伯,还是在笑自己的死里逃生,但是威伯却根本没有理会他们,威伯默默的抬起头,看着天空,然后举起了自己的长剑,集结了全身的力量,手中的明晶剑完全化为了光剑,以为自己的笑声惹怒了威伯,城墙上的守军连忙止住了笑声,而就在此时,威伯怒吼一声,全力劈出了长剑,一道光龙脱离了长剑,盘旋着,摇头摆尾的向天空飞去,好像一颗逆天的流星,而就在此时,曾经被威伯集中的那片城墙慢慢开裂,慢慢倒塌,轰隆隆的声音伴随着守城士兵难以置信的表情,让这曾经不可一世的城墙化为了明日黄花。

  “进攻!”土卫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他立刻下令让副官指挥士兵进攻眼前的小城,现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把这个城市拿下来了,但是威伯却没有听到任何东西,他呆呆的看着天空,任由无数的士兵从自己身边狂奔而过,向倒塌的城墙飞奔而去。

  威伯的眼里只有那长长的光龙,好像他全部的心神都在上面,“风言,不论你在哪里,都能看到这条光龙吧……那是哥哥在寻找你啊,风言,如果你看到了,请给我一个回答好吗?”

  但是天边依然只有那光龙在孤独的飞行,没有目的,形只影单,发出阵阵的哀鸣。

  当他快要绝望的时候,遥远的天边突然飞来了一条黑龙,和光龙对撞在一起,威伯嘴边露出了苦涩的微笑:“风言……”

  那是风言的能量,威伯可以感觉到,光龙见到了黑龙,好像见到了亲人一般,拼命的靠拢了上去,两条龙彼此纠缠着,就好像分离太久的兄弟一般,在天空中上下翻腾,似在嬉戏,又似在追逐,然后渐渐合为一体,成为一条黑白夹杂的巨龙,飞向了远方的天空,渐渐化为了天边的一颗星星。

  他已经确认风言没有事,风言还好好的活着,这就够了……

  风言,不论你在哪里,等到这该死的战争结束了,哥哥一定会去找你,你一定要等我!

  等我报了仇,等我娶了草儿,我就可以带你回家了,我们的家……

  风言,你一定要等我……

  风言坐在地上,默默的看着那条龙消失在视野里,那条龙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他刚刚醒来,本来就很虚弱,为了告知哥哥自己的状况,却不得不耗尽力气。

  现在他连行动的力气都没了,更别说飞行了。

  身后突然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风言转过头去,发现阿洛正站在他的身后。

  阿洛身上的衣服也破了,身上也划伤了,面色蜡黄,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可能倒在地上,但是他的面上却充满了惊喜,他终于追上风言了。

  他的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却不敢让泪水流下来,他走到风言的身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单膝跪倒下去,道:“殿下,不论天涯海角,阿洛都会跟在您的身边,请您不要丢下阿洛一个人走。”

  “我已经不是殿下了。”风言苦笑,他有些心疼的看着阿洛,道:“你怎么那么傻,为什么跟我出来?”

  “阿洛的职责是保护殿下,阿洛不允许殿下受到任何的伤害,殿下,请您让阿洛跟着您吧!”

  风言不能不感动,他是一路从风都飞出来的,他知道自己飞行的速度是风板无法比拟的,而离开风都的范围,风板的功效再次降低,这样阿洛都能跟上,只有奇迹两字才能形容。

  “阿洛,日后不要叫我殿下了,叫我风言……”风言轻轻的把手放在了阿洛的头上,他已经对阿洛说过很多次,但是阿洛却老是不由自主的又叫他殿下了。

  “在阿洛的心中,殿下永远是殿下,不论什么时候。”阿洛低声说,风言拍拍自己的身边,苦笑道:“坐吧,苦了你了……”

  “阿洛不苦,和殿下受的苦比起来,阿洛这点苦算得了什么!”阿洛回答的很坚决,但是风言固执的让他坐到了自己的身边。

  “阿洛,你也是偷偷溜出来的吧!”风言轻轻得笑着,虽然笑得很洒脱,但是阿洛还是能看出风言心底的那种莫名的哀伤。

  “是的,阿洛知道殿下不想让别人跟着,所以阿洛只能自己出来。”

  “你跟着我,日后会受很多苦,你明白吗?”

  “阿洛什么苦都能忍受……”

  “傻阿洛,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我真有些对不起你呢……”

  “殿下!”

  “叫我风言……既然你要跟来,那么咱们就走吧……”

  夕阳把影子拖得长长的,投到他们背后的石壁上,很浓很浓,好像永远也化不开……

  同一时间,大林宣布帮助圣林抵抗大安的侵略,大陆的混乱,正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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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262楼 发表于: 2008-01-12
~第三章:父亲与母亲(上)~

 

  夏花是如此的绚烂,马蹄踏过,无数的花瓣飘散成漫天的香雪,但是这一队骑士显然没有时间欣赏这美丽的景致,这一片只生长在亚寒带的冬雪花本来是做最好的香料的最贵重原料,现在却被无数的马蹄踏在脚下,化为了满地的香泥。

  不过,就算别人不来践踏,这些花也开放不了几天了,夏天就要过去,秋天已经到来,而大战爆发了已经半年了。

  天色有些阴暗了,带队的骑士看看天空,吼道:“大家加快一点速度,最好在下雨之前到达前边的雪花镇!”

  要知道现在虽然只是初秋,但是亚寒带的气温可不是说着玩的,面对秋雨,他们只能使用自己的能量来抵御,不然非得病倒在地不可,但是一旦有什么事情发生,消耗了能量的士兵就无法做出最完美的反应,现在正是战争进行的如火如荼的时刻,遇到伏击是很正常的事情。

  “大家注意,一旦遇到伏击,大家一定要护好小德,就算我们都死在这里,也一定要把东西送给大人!”

  “是!”众骑士轰然而应。

  为了瘫痪对方的指挥网,现在双方都在拼命以自己所有的手段干扰双方的传送网络,使得信件不能快速传达,如果是信件还好,大不了抄上一百封,拼命的传送,总有一个能够安全到达目的地,但是这是唯一的物品,又关系到光明王大人的身世,却没有人敢冒这样的险。

  前方是冬雪河,跨过了冬雪河,就是雪花镇了,他们知道在雪花镇里有自己的友军,只要进入雪花镇,暂时就可以说是安全了。更重要的是,雪花镇上驻守着一小队天空骑士,如果能够安全到达,把任务交接给天空骑士,那就几乎万无一失了。

  但是就在众人眼睛里都露出渴望,拼命的打马前进的时候,奔驰在最前方的骑士突然发出一声惊叫,胯下的地龙悲鸣一声,跌倒在地上,摔的筋断骨折,骑士敏捷的一个翻身,在地上滚过,一阵密集的箭雨就落在他的身后。

  “举盾!”骑兵队长见势不妙,立刻下令,只是一个口令,骑士们却整齐划一的停步,前方的几个骑士同时怒吼,手上发出了各色的光芒,几块巨大的盾牌出现在他们手中,把他们连同坐骑紧紧笼罩在内,而其他的骑士,也都擎出了略微小一点的盾牌,挡在自己身前,一阵箭雨过后,有几个骑士受伤落马,骑士中却有人丢出去了各色的魔法,向前面丢去,更有人擎出了长弓,箭矢回落,漫天飞舞。

  弓骑兵是最为机动的兵种之一,而且能够适应很多情况,而且这些人又是弓骑兵中绝对的佼佼者,换上骑枪,他们是冲锋陷阵的骑士,拿起盾牌,他们是厚重的人墙,跳下马来,他们又是敏捷的弓箭手,可以说他们在任何情况下,都可以一战。

  他们中甚至有人可以使用一两手中级魔法,对方显然也发现了他们的不好对付,本来只是看这一伙人行色匆匆,肯定有任务在身,下意识的安排了伏击,但是没想到竟然捡到了大鱼。

  “求援!冲!”军人的矜持无法说明什么,如果平时,他们一定会会上一会这些人,但是现在任务第一。骑士队长只说了三个字,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立刻有人丢出了一团焰火样的东西,射向了天空。

  “杀啊!”秋雨之前的天空被一阵喊杀声撕裂。

  秋天的冬雪花,让人心里有着一丝莫名的哀伤,美丽的事物即将陨落,曾经的香气已经消散,这满地的冬雪花瓣已经无法提炼出最好的香料,所以就失去了所有的价值,没有任何人再去注意他们的存在。

  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才会来关心一下,也许这就是人类的劣根性吧,唯一不同的,是那辛勤的园丁,他把花瓣聚拢起来,默默的的埋进花根下。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而这园丁,并不是这片花园的所有人,他的地位甚至还不如一株盛开的冬雪花,但是他却一直在为这片冬雪花丛默默的付出着,从他很久之前的祖上,就已经在这里做园丁了,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冬雪花的习性,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这片冬雪花的价值。

  “小哥儿想看冬雪花,来晚了呢!”当他看到来人的时候,忍不住道,来人穿的很朴素,面目看起来很普通,但是他的身上却自然的散发着一股淡然的,让人感觉很舒服的气质,让人很想亲近。

  “我知道……”对方开口了,声音很淡,带点萧瑟,和他的年龄很不相称,但是却让人听起来很舒服,园丁只觉得自己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

  “我家院子里,好像也曾经种过一些冬雪花……”这淡淡的香气,曾经在他的梦里出现过,虽然有些寥落,但是却是最为充实的。

  “人只有在盛年之后,才会反思自己的过去,回忆自己的辉煌,或者过失,但是不论是喜是乐,都已经无法回头了,这样的香味,才是最有余韵的。”那声音的主人捻起了一片花瓣,道:“这样的香味,也是妈妈最为喜欢的。”

  园丁很难相信这么小的小男孩竟然说出了这么有哲理的话,他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男孩,一身素白的长袍,上面没有法师的标记,朴素的长袍没有任何的装饰,也没有任何的泥污,好像刚刚洗好了穿在身上的一般。

  而在他的身后,却跟着一个健壮的少年,身上穿着战士系的人都爱穿着的普通的黑色短装,亦步亦趋的跟在男孩背后,发觉园丁在看自己,他下意识的回瞪一眼,园丁眼光一缩,吓了一跳。

  他的眼睛亮亮的,有一种天生的威势散发出来,看来这个好像是随从的少年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这两个人,当然就是离开风都的风言和阿洛了,风言茫然的离开风都,却不知道要到哪里去,后来下意识的开始追寻自己母亲的脚步,他想知道母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不放过任何一丝和母亲可能有关系的传闻,尽力的回忆自己梦境中的所有细节,以此推断母亲曾经到过什么地方,有什么样的爱好,做过什么事情。

  这并不是简单的工作,也正因为这工作不简单,才能让风言不去想和这些事情无关的事情,他把自己全部的才智都用在了追寻母亲的脚步上,所以竟然让他找到了一个脉络,而顺着这个脉络,他在一步步的接近当年的真相。

  也许他想知道的一切,去问天擎就可以知道,但是他却不想让天擎知道自己所做的决定,他只能默默的,苦苦的,自己追寻。

  而阿洛当然不会有任何的意见,全心全意的跟随风言的阿洛,断绝了和风都的所有联系,跟在风言的身边。

  因为只要风言快乐,他就快乐。

  但是,风言并没有因此而不管其他的事情,因为现在整个大陆都已经乱了起来,到处都在谈论这样的事情,或惶恐,或自豪,或惊喜,这半年发生的故事,已经足够说书人说上一辈子,游吟诗人唱上一辈子了。

  这些天来,比较醒目的大事一件也没有落下的传进了风言的耳朵里,其中最著名的一件就是威伯和土卫攻破了京都城,城下断剑的故事了。

  两个多月前,威伯和土卫攻到京都城下,在莫名出现的内应的接应下,闪电般打开了西城门,冲进了京都城,将大王子斩在剑下,当然,风言知道那所谓的内应并不是莫名出现的,而是阵儿在攻城之前,把苦苦潜藏了几个月的寒风等人放了出去,而又有对京都最为了解的平天在内周旋,风言虽然已经远离京都,但是却一直和他保持着联系,因为风言还有一大心病,那就是国师。

  而当时同在京都的二王子却得以逃脱大难,大王子和二王子争斗一生,大概只有在城破之前的那一刻,是真心合作的吧,这事情有两个版本,一说破城之后,回到京都协助大王子防御的二王子在部署的护卫下狼狈逃跑,威伯见到故主,心神散乱,竟然为二王子所乘,逃出了京都,愤恨之下,把神兵之首的光之圣剑折在城头之上。

  而第二个说法却是,威伯和二王子见面之后,竟然无法下手斩杀二王子于剑下,放二王子离开京都,然后在城墙上说今日之事,乃是报当初二王子知遇之恩,自今日起,两人之间的情义纠葛,就如同光之圣剑一般,再也不复存在,是死是活,在战场上见分晓。

  而第二个版本才比较符合威伯给人的重情重义的形象,竟然在平民之中光为流传,奇怪的是二王子一方的人马竟然没有出来反驳,白白的给了威伯一个洗脱叛国罪名,不义大罪的机会。

  而有无数的人都在惋惜威伯的暴殄天物,竟然把大陆第一神兵毁坏,让无数想要一睹神兵风采的人扼腕,日后就再也没有光之圣剑了!

  虽然放跑了二王子,却把圣林国内反对和鄙视威伯的浪潮降低到了最低点,这虽然是战术和战略上的失利,但是长远的政治目标上来看,却绝对是最好的方法。

  二王子逃离京都之后,和“支援”圣林对抗大安的大林会合,共同对付大安的军队,而攻破都城之后,拿下圣林已经不在话下,威伯就和土卫暂时分兵两路,带领整合的一部分圣林军队,转而攻击大林。

  而土卫,寒风皆跟在他身边,保驾参谋,以弥补他经验不足的缺点。

  这些天来,威伯陷入了苦战,虽然国内资源几乎被淘空,但是生在苦寒之地的大林人天生人高马壮,个人素质比之大安军队毫不逊色,而且大林国内局势稳定,国难当前,所有的力量全都凝聚起来,自然和散乱的圣林不可同日而语。

  这雪花镇是刺入大林的第一刀,目的不是为了占领什么良好的地形,而是为了占领距离雪花镇只有三百多里的冰澜城,根据密报,十三国联盟的粮草,就是通过这里中转,源源不断的送进了大林。

  只要能够截断运粮之路,不亚于让大林一半的军队都瘫痪在原地,北方的冬天就要到来,没有粮草补给,别说打仗了,恐怕他们连冬天都熬不过去。

  对大林,威伯不但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相反,他的心里还充满了仇恨,所以打起来分外的勇猛,更是有不少经典的战役传出来。

  第二件事情,就是威伯以弟子之礼请求皇家学院的院长移居到风都,做风都的皇家导师,但是校长却拒绝了,而且把威伯臭骂了一顿,坚决不肯离开象牙塔半步。威伯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含泪领受了所有的指责,三步一回头的离开了皇家学院。

  这一时也传为了佳话,不过,事实的真相当然不是如此。

  当校长知道风言失踪之后,就一直很生气,这次见到威伯,还不拼命的大骂他一顿?威伯被骂的一点脾气都没有,反而向校长大倒苦水,说起风言更是差点嚎啕大哭,后来校长才勉强原谅他,决定想办法去寻找风言。

  其他的几场战役,却也都被人津津乐道,而风言也在这些别人哄传的战役中想像到了事情的本质,对哥哥的进步了然于心。

  在外界的哄传中,风言反而没有消失,风言知道肯定是以自己的面目出现在哥哥身边的阵儿产生了作用,阵儿被喻为最天才的魔法师,他一人独自对抗一群魔法师,都丝毫不落下风,在危机的时刻更是用奇异的魔法突然消失,让人大呼光明王兄弟果然都英雄了得。

  看风言看着萧瑟的冬雪花黯然伤神,阿洛有些心疼了,但是却又不敢打扰,只能在旁边干着急。

  “少爷,你累了吧,还是休息一下吧……”看风言已经在这片花海中转了半天了,阿洛有些心疼得道:“您已经走了大半天了!”

  因为风言的知名度也很高,而不论是叫风言殿下还是叫名字,都会很醒目,所以阿洛总是叫风言少爷,风言微微摇头,道:“我不累,我想带一些冬雪花的种子回去。”

  “好……”阿洛点点头,走到园丁面前,道:“请问冬雪花有种子吗?是否可以卖一些给我们?”

  “这……冬雪花的种子价比黄金……”园丁一愣,冬雪花要经过特别护理才能结种子,所以种子是很珍贵的东西,他有些为难的看看阿洛,但是目光落到风言身上的时候,忍不住叹息一声,道:“好,小哥儿你等一下!”

  虽然种子价比黄金,但是他手里却有很多,给风言一些种子不是什么大问题。

  “我可以出钱买!”阿洛微笑,对园丁的好感又加了几分,他取出几块晶石放在手里,现在正在战争,各国的货币都在贬值,经济波动的幅度非常大,现在大陆上用的最多的就是晶石了。

  虽然风言离开风都的时候身上并没有带多少钱,但是他一路上却没有缺过钱,风言什么都不会的时候,招摇撞骗的本事就已经炉火纯青了,更何况现在。

  再说风言根本不需要招摇撞骗,只要随便的显露一点自己的能力,随便帮别人一个忙,立刻就有人乖乖的把钱财送上来。

  如果风言会被钱难住的话,那就不是风言了,不过最近一直是阿洛在管理账目了,他也被风言熏陶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了。

  经历了半年风霜的阿洛没见变样,但是眼神却又成熟了很多,黑少的训练只是把他训练成了一个好的士兵,好的特务,却没有告诉他那些之外的事情,但是现在随着风言一路走下来,他见到了人间的冷暖,见到了无数的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他从来没有想过,当一个人要自己活下去的时候,要考虑的事情竟然这么多,如果是执行任务,只要把任务完成,拍拍屁股走人,然后一切有专门的人来善后,活动之前,也有任务资金发放,就算没有钱了,只要随便找个不太重要的目标下手,就又有一笔钱了……

  但是,自己赚钱的滋味还真是很不错,所以最近阿洛简直变成守财奴了,在自己身上简直一分钱也不舍得花,平日里恨不得连饭都不吃了,惹得风言笑他是个大财迷,日后倒是可以去当商人。

  阿洛接过了园丁送上了种子,小心翼翼的装进了一个小小的瓶子里,这瓶子倒是类似森达装种子的瓶子,阿洛最近在风言的指导下,也在学习一些魔法,自然魔法也在其中。

  风言现在的实力,绝对是全大陆排名前十的人物,跟在风言身边的阿洛,得到的好处是数也数不尽的。

  风言轻轻折了一朵花放在了自己的衣袋里,向园丁道过谢,就要离开,没想到天空中突然有一团焰火爆了开来。

  “是大安士兵的求援信号!”阿洛一惊,连忙道。

  风言当然知道这是大安军人的求援信号,这信号还是他参与进去,和珏儿一起改进的呢,不但持续时间更长,可以飞的更高,它的光芒甚至连浓雾都可以穿透。

  “风言……我们帮不帮忙?”阿洛有些犹豫的看着风言,风言看到阿洛有些乞求的眼神,忍不住点点头道:“咱们去看看吧!如果有必要再帮忙。”

  他知道这半年来,阿洛从来没有见过认识的人,心里自然有些难受,如果现在不去,就对阿洛太不公平了。

  园丁见风言他们看向信号的方向,刚想告诫他们千万不要去那种危险的地方,没想到眼前的人竟然如同空气一般消失了。

  在整个雪花镇附近布满了这样大大小小的花园,因为冬雪花是最好的经济作物,自然没有人放弃这发财的机会,战斗进行的方向是距离雪花镇更远的地方,一个倒霉的冬雪花园里。

  大概业主已经逃难去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任何人出来,但是话说回来,如果两军对垒的时候,业主还敢出来表示不满,那么这个业主未免也太厉害了。

  现在骑士一方已经乱了阵脚,因为是遭受伏击,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而对方人数又比自己多,更因为马匹的目标比较大,骑士们大多都已经负伤,更有人不得不下马战斗了。

  “大家突围!”骑士队长大吼一声,同时目光却扫过身边的几个骑士,把目光停留在小德的身上。

  “小德?”阿洛一愣,愕然道。

  风言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对方有些面熟,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

  “那是幕德,虽然比我年龄大,但是比我小一辈。”阿洛说,他的目光更加殷切起来,希望风言能够帮忙。

  风言微微一叹,无数的风从四面八方会聚而来,把所有的冬雪花连根拔起,向伏击他们的那群士兵卷了过去。

  冬雪花瓣飘落,一时间好像到了冬天一般,漫天雪花飘落,士兵们一时间竟然被这美丽的景象迷惑了眼神,但是被这雪花及体的人身上却暴出了一蓬血光,瞬间被割开了巨大的伤口。

  “天哪!”就算眼前的景色再美丽,也没有人会在去看了,他们拼命的用自己所有的力量在身边做成护罩,想要防御这美丽的死亡之花,但是风言的魔法又怎么会这么容易?

  所有的花瓣瞬间加速,再也不是所谓的花瓣,而是漫天飞舞的标枪箭矢,有些雪花竟然穿透了他们手中的盾牌,更恐怖的是,这些花瓣都好像拥有自己的意识一般,拼命向士兵们的咽喉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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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63楼 发表于: 2008-01-12
~第三章:父亲与母亲(下)~

 

  刚刚接触,伏击的士兵就死伤一片,他们疯狂的呼喊着,想要躲避开这杀人的雪花,但是满地的冬雪花无穷无尽的飘散开来,就好像无数尖锐的刀片,旋转着,把他们带入血腥的地狱。

  在攻击范围之外的众骑士已经呆了眼,他们呆呆的看着这构筑了自己的敌人的死亡之舞的冬雪花,绝对压倒性的力量,绝对美妙的招式,绝对冷酷而残忍的结果。

  “撤退!”伏击者发出一声呐喊,拼命的后退,如果是平时,骑士们一定会乘胜追击,但是现在他们却有任务在身。

  “他们应该是担负有什么使命……”看骑士们不追击,阿洛猜测道,风言微微摇头道:“不论他们有什么使命,都和我们没有关系,咱们走吧!”

  “少爷,您真的不打算回去吗?”阿洛犹豫着,“威伯大人一定很担心您!”

  “我不回去,才是最好的选择,不然对我,对哥哥,都不好……”

  而且是大大的不好。

  “到底是何方高人相助?请容在下拜谢!”骑士队长大声道,风言并没有现身的打算,他轻轻甩一甩袖子,道:“走吧!”

  “哦……”阿洛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那些骑士,然后转身离去。

  听到那骑士队长又大声叫了些什么,然后声音渐渐小了,马蹄声再次响起来,那些骑士狂奔向雪花镇去了。

  “少爷,咱们接下来要到哪里去?”阿洛轻声问,因为风言的面色并不甚好。

  “继续向北走吧……”风言看了看天空,“但是,在这之前,还是先躲避一下吧……大概要下雨了。”

  风言并不喜欢下雨,但是在风都长大的阿洛却对雨水有一种莫名的喜爱,他点点头道:“好……但是不知道这雨要下多长时间,少爷,咱们是不是要弄辆马车来代步?”

  “先看看再说吧……”风言轻轻一挥手,他们身边的空间好像受到了压缩一般,阿洛只觉得眼睛一花,就已经回到了刚才离开的那片冬雪花园,风言轻轻的看着花瓣飘落,被初秋的冷风扬起来,飘散在空中,轻轻的嗅着那淡淡的,有些忧郁的香味,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而同一时间,雪花镇有一队天空骑士飞向了天空,向威伯的方向飞去。

  仅仅两个小时后,威伯就赶到了雪花镇,而同一时间,风言正乘坐在一辆宽大的马车上,向北方行驶……

  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距离有多近,而风言也并不知道,刚才自己帮助的骑士们担负着什么样的使命,如果他知道的话,大概他就不会出手了。

  威伯颤抖着手,他的手里有一个小小的项链,项链是由一整块奇异的石头雕刻而成,这石头似水晶而又非水晶,跟他的明晶剑的材质倒是有些相像,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圣”字,而克行风和克破天刚见到这小小的项链,就大叫起来,这个东西是圣的项链!

  他们的每个族人成年的时候,都会得到这么一块项链,而这项链不但可以标明他们的身份,更能让他们更容易凝聚光系的力量,可以说是他们族中最为重要的宝物,绝对会随身携带,而找到了这项链,似乎就说明他们找到了威伯的父亲了?

  “这东西……是……是从什么地方找到的?”威伯的声音都颤抖起来,和天空骑士一起来的小德连忙道:“回禀大人,这是兄弟们在裂阳城的地牢里找到的,而同时发现的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威伯愤怒的抓住了小德的衣领,衣领吓的一个哆嗦,连忙道:“还有一具骸骨……骸骨的骨架很大……”

  威伯滩倒在地上。

  那是父亲……是父亲的尸体……父亲……是父亲……

  小玄却突然跳了出来,咬住了晶石,威伯下意识的一夺,却发现有一道彩色的光芒从晶石上射到了小玄的口里。

  “小玄,你做什么!”威伯怒吼道,小玄瞪了威伯一眼,闭上了眼睛,过了一小会儿,小玄跳到了阵儿身上,阵儿眼神略微涣散了一下,然后化成了一个高大的影子。

  “小威。”一个沉重的声音传来,威伯惊奇的发现那声音竟然是从人形的影像身上传来的,不由睁大了眼睛。

  影像很模糊,但是威伯却能看到很多熟悉的东西,那好像是成熟化了的自己,但是他的身高比自己还要高上那么一小截。

  威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有一天要以仰视的目光看什么人。

  但是,他心里却没有一点的不服,因为这个人应该是自己的父亲……

  “小威……”那声音重复着,“你要好好的活下去……小威……小威……”

  “父……父亲?”威伯扑上前想抱住他,但是却扑了一个空,看着烟消云散的影子,威伯急的要哭出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幻觉,还是其他?

  “这上面残留着一些灵魂的痕迹……”小玄看着威伯,“在晶石上残留的信息只有这些……想得到其他的信息……刚才是我和阵儿联手重现灵魂中包含的信息。”

  “你是说……刚才是我爸爸留下来的……灵魂?”

  “只是一小部分碎片,说不定你父亲的灵魂一直徘徊在尸骨附近,没有离开呢。”小玄回答的很沉重,但是也很认真,对小玄来说,只要灵魂还存在,人类就没有真正的死亡,他可以用很多种方法让灵魂和人类交流。

  在灵魂魔法方面,没有人比他更强,因为他是天生的噬魂魔狼,他的血液里流淌的,就是可以通灵的血液。

  也正因为如此,风言才把他和阵儿送到威伯身边,因为威伯总要面对国师的,而国师手里最大的王牌,就是那可怕的灵魂魔法。

  “我要去找我父亲的尸骨。”威伯说的很坚决,克行风和克破天无法阻止他,他们比威伯更想见到圣的尸骨,可惜的是他们的体型都太大了,而明角却只有一个。

  威伯默默的走在狭窄的通道里,他必须弯腰低头才能走进去,而两个带路的士兵战战兢兢的举着魔法火焰,他们可以看出来,威伯的面色很不好,好像随时要杀人一般。

  通道里面满是异味,这里不知道封闭了多少年,直到后来有一个士兵无意间发现了被掩埋的通道,以为下面藏有什么秘密,把通道挖开来,才找到了那吓人的骸骨。

  当时的负责人很聪明,从这比普通人大上一号的骨架上,可以看出来,这说不定和自己尊敬的指挥官——威伯大人有什么关系。

  挤进了通道,威伯呆住了。

  金属的栅栏早已经锈蚀,而曾经的魔法结界已经化为满地的碎裂的晶石,在不大的石室的角落里,有一具骸骨靠墙坐着,可以看出来,在死的时候,他很平静,巨大的骨架上有着很多的伤痕,显然他死之前受到了不少的苦。

  但尽管如此,他依然很平静,平静的好像一直坐在那里,似乎哪一天就会醒过来,重新长出肌肤,恢复生机,笑着拍打威伯的肩膀。

  威伯下意识的靠前几步,骨架好像是自然腐烂的,它身上甚至连灰尘都没有,已经十多年了,骨架却一直在散发着淡淡的,柔和的光芒,当威伯靠近的时候,这光芒竟然亮了一下,这让威伯几乎产生一种错觉,父亲一直在等他,等着他扑到自己的怀里,等着他对自己倾诉这些天来的遭遇。

  “爸爸……”威伯轻轻的喊,喊的声音很低,这还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叫出来这两个字,没有思索,没有迟疑,他自然而然的对这骨架喊出了这两个神圣的字眼,“不孝的小威来看你了……小威一直好好的活着。小威活的很快乐,您不用担心!”

  小玄想上前采集附着在骸骨上的灵魂,威伯却阻止了他。

  “我可以感觉到父亲的灵魂,我可以感觉到父亲的灵魂残留的力量……我知道父亲还在这里……至少有一部分还在这里。”他轻轻的走上前,在骨架前跪下,轻轻的伸手去碰触骨架的骷髅,而同一时间,他身上突然发出了毫光,和骨架上的光芒互相应和。

  血缘的关系并没有生死相隔而变的淡薄,反而激发出了另外一种奇迹,一波波的光从两人身上发散出来,其他人简直无法相信已经死去的人竟然还能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威伯呆呆的看着眼前的骨架,在他的眼中,这骨架却是父亲微笑着的面庞,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想亲近一个人,不由自主的,没有任何理由的亲近。

  “小威……能看到你还活着……真好……”那声音淡淡的响了起来,“在我完全消散前,竟然还能看到你……真好……真好……”

  “爸爸……”威伯的泪水如同开闸的河水,倾泻而下。

  “傻孩子,哭什么?能够有你这样的儿子,爸爸已经很满足了。”似乎有什么轻轻落在威伯的脸上,帮他擦去了面上的泪水,“爸爸什么都知道……都知道……不要哭……不要哭……”

  “爸爸……我还有一个弟弟!”威伯最先想到的事情不是自己所有的成就,而是风言,“可惜现在他不能来……”

  “我知道……可怜的孩子……我知道……”那声音慢慢的说着,“你们都是可怜的孩子……”

  “爸爸……”威伯又想起来什么,面红了,“我还认识了一个很好的女孩儿……”

  “恐怕不是一个吧。”圣的面上浮现出了笑容,“但是你能选择一个,是好事情啊……”

  威伯的面色更红了,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的时间不多了……”圣轻轻的叹息一声,“爸爸很想听小威亲口把这些年来发生的事情告诉小威,但是现在有两件事情必须要告诉你……”

  “是,爸爸你说,小威在听着。”

  “第一,你必须尽快赶到族里,继承族长的位置……我当初抛弃了族人自己出来闯荡,现在想想实在太……唉,爸爸的过错,就要靠你来弥补了。”

  “我会的爸爸!”小威点头,克行风曾经对他说过,但是他却一直没有时间,现在父亲亲口提出了这个问题,也许他是该找时间去自己的族里看一看了。

  “第二……”圣的光芒波动起来,好像想到了什么激动的事情半晌才平静下来道:“我离开族人之后,曾经爱上了一个女子……帮我早到她……”

  就在此时,地面突然一阵震动,一个士兵惊叫着跑下来:“大人,大人,敌人发起进攻了!”

  威伯一愣,再也无法保持和父亲的沟通,圣面色一变,道:“小威,千万不要……”

  不要什么?威伯连忙聚精会神的去听,但是父亲的骸骨上的光芒却渐渐暗了下去。

  似乎有一声轻微的叹息响起,圣的骸骨散落一地……

  “父亲!”威伯再叫了一声,却没有任何的回音,看着失去了所有的力量的骸骨,威伯恭恭敬敬的解下了自己的上衣,把骸骨抱进了上衣里。

  “父亲,我一定会让你回到族里的……我也一定会找到你爱的那个女子,带她到你的坟前去看你。”威伯并不知道他的父亲所爱上的女子,就是风言的母亲。

  “所有人跟我来!迎敌!”威伯心中充满了莫名的邪火,他一定要把所有打扰他和父亲交流的人杀死,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风言默默的走在崎岖的山道上,好像有什么引领他一般,他没有按照自己安排好的行程前进,而是再次进入了这片山区。

  刻意的避开了天擎和狼群的活动空间,来到了他曾经大声喊叫过,大声的发泄过自己的感情的山崖。

  “就是这里……”这奇妙的感觉,也许是超越领域的人才能拥有的,不然曾经来过这里一次的风言为什么上次却无法感觉到?

  或者因为风言一路在追寻母亲的脚步,所以对母亲的了解与日俱增,才能感觉到母亲的召唤?

  他能感觉到,母亲的一部分灵魂还残留在这里。

  “下去吧!”风言从崖顶上跃下,轻轻的向下飘落,石壁嶙峋,无尽的岁月给了它无数的伤痕,它历尽沧桑,看惯生死,但今天却迎来了两个不同寻常的访客。

  阿洛小心翼翼的控制着自己下落的速度,保证自己能够跟在风言身后,终于,风言看到了一棵长在山崖上的大树,果然,在大树的附近有一个不大的洞口,仅容成年人弯腰钻过。

  风言飘了进去,阿洛随后落在大树上,抢先几步,走到了风言的前面。

  这样的洞口,说不定会有毒蛇呢。

  “小心点,有结界。”风言轻轻的挥手,蒙蒙的青色光芒亮起来,把整个洞穴照的有些阴森,阿洛点点头,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果然,手臂好像碰到了水波一样的东西。

  “我来吧。”风言道,“这结界不简单。”

  外面一层是预警用的,只有能闯过第一道结界的人才会受到攻击,不然这结界根本坚持不到现在,早就散发完全部的能量了。

  风言轻轻的伸出手去,眼前的结界泛起了一阵波纹,然后张开了一个小小的洞,风言矮身走了进去。

  除了结界外,里面没有任何的机关,却有着蓝色的蒙蒙的光亮,风言呆住了。

  在他的面前,是一座冰做的棺材,在里面躺着的,正是自己做梦也想见到的面孔。

  那是自己的母亲!

  在母亲的身边有一个跪姿的骸骨,骨架相当高大,应该是个男人。显然是当初布置下结界,并为母亲陪葬的人。

  “谢谢舅舅了……”只为他甘心为母亲赴死,风言就要尊称他一僧舅舅,他默默的把骸骨移开,虽然轻轻一碰,骸骨就已经散开,但是风言还是仔细的把所有骸骨都平平的摆在一起,风言并不会水系的魔法,所以冰封他的骸骨的人是阿洛。

  然后风言默默的跪倒在母亲的冰棺前,轻轻的祈祷了起来。

  他慢慢的诉说着自己的一切,述说着这些年来自己的生活,有喜,有悲,有苦,有乐,但是最多的是迷茫,是哀伤,他刚刚记事的时候起,就已经失去了其他孩子所拥有的一切。

  “如果你能回答我多好……”风言泪眼婆娑,他并没有大哭大叫,但是看在阿洛眼里,却更让人心伤,虽然阿洛的母亲也已经去世了,但是至少他还有父亲,只要他回去,他的父亲肯定还会默默的看着他,关心着他。

  但是风言连父亲都没有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风言其实还是有父亲的,但是风言却已经没有任何的立场去见他的父亲。

  慢慢得,风言竟然睡着了……当阿洛发现风言竟然睡着的时候,他心中在默默的祈祷:“夫人,如果您真的有在天之灵的话,请您让殿下做一个好梦吧……至少在梦里,让他拥有别人所拥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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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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