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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日明晶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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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84楼 发表于: 2008-01-14
~第二章 联合与考验 中~
 
  虽然现在才是正式开学,但是不必回家帮忙的学生,大多都在学校呆着,因为想打架的话,只有在学校才能找到好的对手,而对那些在争夺势力的学生来说,是没有假期的。
  但是,今天的学校也让他们目瞪口呆,他们发现本来高高的围墙被扒开了,和周围的一片建筑连接在了一起,然后无数不认识的老师和同学狂涌进来,整个校园一时间混乱无比。
  这些就是学校的新校区和新同学了。
  森达倒是万分高兴,他嘿嘿笑道:“太好了,又有新学生来了,本来觉得人数不够了呢,铁哥,我可要和你比!”
  但是寒铁却没有回答,因为他还没有从刚才的惊骇中恢复过来。
  “你来保护风言?”维里不客气的笑声似乎还在自己的耳边回荡,“你能打过我吗?”
  “对付你,小菜一碟而已。”寒铁的傲气也早就被激发了起来,在他看来,维里他们是风言的下属,还没有资格和自己平起平坐。
  “这样你确实可以打过我。”维里还是有点眼光的,他知道自己和寒铁之间还存在着一定的差距,“但是加上他呢?”
  他伸出一跟手指,小唯出现在指尖上,神气活现的站在那里。
  寒铁一愣,森达小声说,我一直没告诉你……我的小精灵就是风言送我的……现在他们就不在我身上……
  果然,一阵细微的笑声传来,一粉一绿两个小精灵出现在风言的肩膀上,从风言一出现开始,他们就已经离开了森达身边,跑到风言身上去了。
  “这样……”寒铁有些犹豫,然后他一咬牙,道:“也可以!”
  森达一楞,维里加上小精灵,就算自己加上小精灵也打不过,因为维里的火属性正好克制他的植物系魔法。
  而寒铁比自己高上两筹,加上小精灵他绝对没有胜算的,难道他平时还在隐瞒实力?
  “那你能打过我们全部加上森达吗?”维里伸手划个巨大的圆弧,好像把所有人都圈在里面一般。
  笑话,这些人实力最差的,也有超过四级的实力吧,这中间实力最差的就是隐冥,因为他身上并没有精灵,但是他从来不离开风言身边,风言也经常派几个小精灵在他身边,加上他绝对诡异和实用的招式,以及超强的实战经验,如果真正的对决,这些人中,没有一个人能够和他比高低。
  “这……不可能吧!”寒铁瞪大了眼睛,就算再厉害的人,应付他们的围攻,也不可能太轻松吧!
  “我们全加起来,也打不过风言。”维里冷冷得抛出了一句,“加上你也不行……”
  “这……怎么可能?”寒铁吓的说不出话来,自己已经是公认的天才了,但是眼前这个人……
  “我没有那么厉害。”风言微笑着摇头,“别听维里胡说。”
  “我才没有胡说,风言最厉害了!”维里不依不饶,“哼,以前风言一下子就……”
  但是他想起来这是风言的秘密,所以没说出来。
  “我……”寒铁想说自己不信,但是他却没有勇气去验证一下风言的实力。
  “风言有领域……”森达在寒铁的耳边小声说,“维里说的是真的,风言真的很厉害!”
  森达已经听维里向他炫耀过好多次了,向双胞胎求证也得到相同的答案,不由他不信。
  “而且,风言有好多的精灵,这些精灵加一起,再厉害的人也打不过他的……”森达的话让寒铁不得不相信,他叹息一声,发现自己竟然是一只井底之蛙。
  “寒铁不要灰心。”风言也不得不出声了,“我的情况和你们不同,再说,我是魔法师,还需要你们保护啊!”
  维里还想说什么,风言把他瞪了回去。
  寒铁才稍微找回了一点平衡,但是接下来,他一直陷入了沉思中。
  “寒铁。”看寒铁一直在钻牛角尖,风言突然道,“寒铁想不想要一只精灵?”
  “我?”寒铁一愣,然后大喜过望,“难道风言要送我吗?”
  “精灵不是说送就送的。”风言摇头,“他们都是有生命有智慧的,他们愿意跟在我身边,但是却不是我的物品,我怎么能送你呢?”
  “那……森达他们……”寒铁有些失望得道,“他们的精灵……”
  “那是在他们体内产生的。”风言微笑道,“但是,现在的我还做不到创造精灵,需要一件神器。”
  “就是风言在光明之祭上使用的那件神器?”虽然风言本人并不出名,但是他当时的震撼表演,却是让所有人铭刻在心,另外一种意义上来说,风言早就出名了,不过没有人知道他的详细资料罢了。
  “对,那叫做水之竖琴……只是她现在的主人有些麻烦……”风言想到了不知所踪的醉无尘,心中不免有些担忧,今天好儿没有来一起报道,那是因为她的情绪还不怎么稳定,所以风言帮她向教育司请了一个月的病假。
  其实,风言知道自己现在很难帮上什么忙,但是他知道一点,若是一个月内自己见不到醉无尘,估计他就再也无法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了。
  “她的主人……是你的朋友吗?”对于这样的神器,寒铁还是很好奇的,因为他本身也是水属性的。
  “是的,他是我的朋友。”风言和醉无尘的接触不是很多,但是哥哥很欣赏他,他又是好儿的哥哥,所以说是朋友一点也没错。
  “不过,水之竖琴是真正的神器,你想使用她的话,还不够……”风言看着寒铁,这让寒铁面上一红,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对神器有非分之想是很正常的事情,换了风言,若不是他知道水之竖琴是一个真正有灵魂的神器的话,估计他也会想方设法去夺取的。
  当然,现在的风言还不知道,神器已经蒙尘,化为了杀人的利器。
  现在的神器,已经只有醉无尘才能使用了,就连风言,都不知道可不可以唤醒神器本来的仁慈之心。
  “各位报名的学生,请到报名地点集合,接受测试!”一声巨大的轰鸣突然响彻天空,风言他们都静了下来,因为这声音响起来时,他发现所有的学生都乖乖的站好,直到声音停下才继续行动起来。
  大安,果然是个很有纪律的社会啊……风言第一次这么真实的体会到,若是在皇家学院发生这些,不说别人,连风言都不会理会。
  但是,感慨并不等于遵行,风言最讨厌别人束缚自己,更讨厌别人对自己指手画脚,所以他依然无聊的看着四周,倒是引来很多人的怒瞪。
  他的一身白衣,本来就在这纯黑色的校园显得格格不入,这里的学员穿着黑色的制服,老师穿着大安特有的绿色或者黑色军装,而家长们也都穿着自己的制服,只有风言,如此的刺目。
  风言却完全不在乎,虽然不想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但是这些人却不能对他平静的内心产生什么影响。
  “风言,这里……”寒铁想说什么,但是风言却微笑着摇头,“我不习惯,也不想改变,这不是适合我的地方,所以我敢肯定我不会在这里呆太久的。”
  风言的语气里透露出强大的自信,就算他在这里是因为安王的旨意,他也绝对不会让安王太安逸了。
  他对安王没有产生对父亲的感觉,却觉得安王是一个很好,很强大的对手。
  若是安王和土卫知道风言这样的想法,不知道如何?
  风言最痛恨的事情,就是别人安排自己的一切。
  这种无法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未来,风言是绝对的不信任!
  风言知道,自己的未来只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在其他任何人手里,最后都只会让自己受到深深的伤害!
  活到现在,风言可以非常自豪的说,除了哥哥和叔叔,他不欠任何人,所以他也不会容忍这两人以外的任何人伤害他!
  风言的骨子里,是一股宁死不屈的倔强,因为这个世界实在是对他太残忍,所以他绝对不会让这个世界太顺心了。
  但是,当风言测试完,准备报名去参加魔法器械班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报名表格被报名的负责人收了回去。
  “你已经被预定在魔武三班上课。”负责人温和的告诉他,因为他知道,这里的很多人都不是他惹的起的,特别是这个陛下亲自来送的孩子。
  安王安排风言在这里上课,是有道理的,他要让风言加强自己的实力,在这里能服众的,不是谋略,也不是诡计,而是实力。
  不管怎么看,安王都觉得风言的实力不够,非常不够,至少不足以让他在这里收服一帮手下,成校园中的一方霸主。
  “请你到这边来。”负责人还在微笑着,这个学生的体力差的厉害,魔力也只勉强及格,分在全是精英的魔武三班,不知道能行吗?虽然在笑,但是他明显的看到,在魔武三班集合的地点,所有的人都正以不屑的眼光向他。不过,他知道陛下对他的期望非常高,看来要特别交代,对他多照顾一点吧,若是以后他无法成才,自己如何向陛下交代?
  但是,当事人显然不这么想,他伸出手,冷冷的看着负责人,“我的资料呢?”
  “这个……你不需要拿资料去报名了,你已经被分在了魔武三班,当然,你不用担心,你的朋友也可以报魔武三班。”
  事实上,维里他们,都被巧妙的打乱了,分在各个班级,安王要培养的是风言,自然不能让他有太多的依靠,要让他发掘自己的潜力。
  “我说,我的资料。”风言有些怒了,他本来就对安王的完全不顾别人感受的作为感到怒火中烧,现在更不啻火上加油。
  “爸爸太可恶了!”一个声音传来,原来是珏儿,她愤怒的挥着拳头对着一个中年人怒吼,“为什么我会分在军事一班?”
  “对不起……这是……这是……”中年人头上冒着汗,他知道如果珏儿真动怒了,他可没有好果子吃啊。
  “索菲塔,爸爸也对你做了这种事情吗?”珏儿看到了愤怒的风言,跑了过来,风言无奈的点头,没想到安王教育孩子的方式这么差啊!
  “你怎么也来上学了?”风言好奇的看着珏儿,大安是个很公平的社会,至少和其他国家比起来是如此,但是公平到公主要和普通人一起上课的地步,他还是无法理解。
  “哼,我以前都不用来的,谁知道爸爸这次发的什么神经!”珏儿在外面向来不叫父亲父皇,甚至在家里也很少这么叫。
  “哦……”风言想了想,觉得安王建设这个学校的根本原因,除了他说的那些只外,好像是在建设一个缩微的大陆,让无数的人在这里争雄称霸,这实在是一个不错的教育计划,再多的书本也不如实践,只是……不说也罢。
  现在,连珏儿都被拉来这里,看来安王真的是下老本了。
  “叔叔让我报魔武三班……”风言无奈的道,“你看我有可能吗?”
  看着风言那单薄的身躯,珏儿拼命摇头,爸爸是不是真疯了?
  爸爸脑袋里面,除了军队就是军队,甚至连子女都当军人训练,一点也不管别人心中的感受,珏儿早就知道了。
  只是,让风言参加魔武三班,他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那你本来想到什么地方去?”珏儿问道。
  “魔法器械。”风言道,“我觉得我对魔法器械的了解还不够。”
  “真巧,我要去魔法阵班……”珏儿道,“在这方面我还不如你了解的多呢……”
  两人相视一眼,突然笑道:“那就一起研究吧!”
  两人都是学术狂人,以前一起合作过几次,做了几件小东西。但是都没有长期合作的打算,但是看来这次的学校生涯肯定是枯燥无味了,还不如一起研究。
  “哼,把索菲塔的资料给我!”珏儿对风言这边的负责人凶道。
  负责人没办法,只能乖乖的把资料给珏儿,珏儿拿着资料,道:“我去找爸爸,哼,我问问他到底要如何!你要不要一起去?”
  风言无奈的摇头,他知道这不可能有用的。
  珏儿道:“那好,在这里等我的消息!”
  果然,过了半刻钟,珏儿情绪低落的回来了。
  风言知道,自己无奈的学校生涯就要开始,他可以无视一切,但是他现在担心的是咣当,怕他受欺负。
  “咣当!”风言叫道,然后咣当冲开了人群,跑到了风言面前,他正在哭?
  他的大泪珠一颗颗砸在风言的手背上,虽然没有发出声音,却让风言很心疼。
  咣当,才是他真正的,关系最近的兄弟啊。
  因为天擎和妈妈的关系,咣当就像是他的表弟,他这个做哥哥的,怎么能不对咣当多一分关心?
  咣当后面,维里他们正跑了过来,显然也在焦急,因为他们发现自己被完全的分开了。
  “你不想跟我和维里分开是不是?”风言挥手阻止了正要说什么的维里,问咣当。
  咣当点点头,终于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人。
  “来!”风言被咣当的泪狠狠的刺痛了。
  他可以不因为自己的事情去找安王,因为他有一百种,一万种方法可以让安王的安排破灭,但是他不能容忍咣当的委屈!
  他还是个真正的孩子!他还不到一个月大!
  风言跑到学校门口,没有看到安王,却看到了图站在一个建筑的门口,他拉着咣当跑了过去。
  “你的主人在哪里?”风言的愤怒让他没有刻意的回避圣卡拉姆的身份,更没有一点的礼貌。
  图几乎大怒,但是想到了风言的身份,还是忍了下来,就算是主人在乎的人,也不能对主人这么的不敬!
  “主人在里面,但是你现在不能进去!”图还没说完,风言已经一脚踹开了门。
  风言的速度不快,但是图却发现自己无妨阻挡风言这一脚,他对风言的实力产生了怀疑,但是不论他如何的去感应,都只能感觉到微弱的气息。
  安王就在大厅,和土卫夫妇说话,柔姨看到风言愤怒的冲进来,立刻明白了什么,她狠狠的瞪了安王一眼,站了起来。
  风言并没有理会其他人,现在的他,已经顾不上什么基本的礼貌了,柔姨虽然和自己的母亲有关系,也不能让他放弃自己的理念!
  “站住!”安王也有些愤怒了,他毕竟是个王,从他记事起,到现在,还没见过哪个人敢踹开他的门!
  但是,凡事总有第一次,风言会让他感受到无数的第一次。
  “你到底想干什么!”风言愤怒的对安王吼道,他本来还想和安王虚与委蛇,但是咣当的委屈让他心如刀割。
  (我有两个小外甥女,她们得病的时候,自己心中真的是恨不得替他们得了,因为自己担心的要死,还真不如自己得了省心。这里,也可以这么想吧。宁愿自己受委屈,也不愿意咣当受委屈,风言也是一个好哥哥呢。)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安王怒吼道,一般的人,在他面前早就受不了他那惊人的气势,他这么一吼,连咣当都被吓呆了。
  “我为什么不能和你这么说话?你是我什么人?”风言愤怒的看着安王,“你欺负我弟弟,我还不能来找你吗?”
  “你……弟弟?”安王看向哭泣的咣当,“你说他……”
  “你为什么要难为咣当!”风言愤怒的瞪着他。
  “我哪里难为他了?我在为他创造机会,让他自己独立!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
  “独立?你妈妈会让你一个月大的时候,就让你独立吗?”风言的话已经辱及长辈,“哭,你一个月大的时候,恐怕不只是哭,还在尿床吧!”
  安王哭笑不得,风言说话突然冲,却是一派孩子本色。风言虽然暴怒,却还知道什么叫好歹。
  “一个月大……你是说……”刚才安王就在怀疑,风言怎么说这个又高又大的人是他弟弟?
  “咣当才一个月大?”土卫出来打圆场,虽然他不敢接触风言的目光。
  “你以为呢?”风言并没有给他好气,这让柔姨和睫姨好笑的对视一眼,她们才不担心这几个男子汉的战争。
  “好吧……好吧……”安王发现确实是自己理亏,他不怕认错,只是给一个孩子认错,这还是第一次,“我知道我做错了,我道歉,行了吧!”
  “还有,你让我报名到魔武三班,这是什么意思?”风言虽然知道这个肯定没有结果,但是他若不同时提出来这个问题,就太不正常了。
  “这个是我研究很久的决定,这个没得商量。”
  “你说的……”风言的话很明显是在说,“你记住了。”
  风言摔门而去,让房间里的人一阵苦笑。
  “哎……”安王摸摸自己的下巴,叹道,“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威胁我呢……还是一个孩子……哎……”
  两个女性已经忍不住笑出声来。
  只是,安王没有想到,风言的作为,真的让他感到后悔了。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这一个月里,风言采取的是坚决不合作态度,他每天都会来学校,因为他要到学校里的图书馆去查阅很多关于魔法器械的东西,但是他从来没有去上过课,连教室都没去过一次。
  本来,安王以为他在赌气,一般来说,孩子赌气的时候,只要不理会他们,他们自己觉得没趣的时候,就会乖乖回去上课。
  但是,这一招显然对风言行不通。
 
 
 
 
只看该作者 185楼 发表于: 2008-01-14
~第二章 联合与考验 下~
 
  风言不上课,不参与所有的活动,更没有去发展自己的势力,这样浪费了最宝贵的开学前的十多天后,安王就开始伤神了。风言这么做,珏儿也跟着做,安王才发现,自己是带来了一个坏孩子王啊。
  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让人吊销了风言和珏儿的借书证,希望能通过这一点,让风言知道,自己不上课的话,也别想自学。
  但是,风言又岂会让这点东西难住?不论是寒铁,森达,或者小伦小涛,寒家兄弟,或者维里他们,只要被他抓住,就会被塞给一张长长的借书单,让他们去借。
  当然,他们是万分乐意帮风言的忙的。
  身为公主的珏儿,就有更多的办法了。
  第一个计划失败后,安王又进行了第二计划。
  他让风言所有的同学都在风言身边炫耀自己学到了什么,参加了什么活动,说的天花乱坠,希望能让风言好奇,或者忍不住去一次。
  但是,风言的抵抗力显然比他想的好的多,风言能在吵闹无比的环境中,非常沉迷的看书,而且一看就是几个小时,而且风言出现的地方,多是人迹罕至的地方,那些学生们还得上课,又怎么能一直寻找风言?
  虽然很少与人交往,但是风言还是有了很多朋友的,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些小朋友。
  风言那天,正坐在操场边缘的一棵大树下,他的同学都在上课,没有人会来打扰他。
  虽然不去教师,但是风言还是让人帮他抄了一份课程表放在身边的,以便随时打游击。
  然后他觉得头上不对,抬起头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人站在晃晃悠悠的风板上,正努力保持平衡,风板好像出了故障,很快就失去了动力,一头从天空栽下来。
  风言连忙张开了结界,把尖叫着掉下来的人接住。
  这是一个小家伙,如果没错的话,应该是低年级的学生,看起来也就是七八岁大小。
  虽然年纪小,身体却不轻,在大安,七八岁的小孩,就已经有一身肌肉了。
  所以,风言没有抱他起来,只能缓缓放下结界,让他落地。
  “谢谢大哥哥!”小男孩非常有礼貌的感谢他,风言看到他的眼角含着泪,看来刚才是吓怕了。
  “风板坏了吗?”风言柔声道,“坏了的话就不要用了,不然会发生危险。”若不是遇到自己,这小家伙不死也得重伤。
  “恩……”风言不说还好,一说小家伙的泪却哗哗的流了下来,“我就这一个风板……而且修的话要好多钱……”
  风言一想,就知道他们是孤儿了,虽然学校给予基本的生活费和风板的动力晶石,但是发生什么意外,就只能靠自己了。
  他现在还不到十岁,也不能出去打零工,若是风板坏了,不论做什么,都只能靠自己的双脚了。
  “不要哭。”风言想起了在远方的佣兵团的小家伙,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让哥哥来看看,是哪里坏了。”
  “哥哥会修吗?”小家伙睁大了明亮的眼睛,看着风言。
  风言拍了拍他的脑袋,笑道:“应该没什么问题,我来看看。”
  他知道,这种年龄的小男孩,大概就是一年前的晴川之战留下的战争孤儿了,说不定他的父兄是死在自己的手里呢。
  他掏出自己的手帕,擦了擦小家伙的泪水,把风板翻了过来,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然后取出了工具拆开外壳。
  这风板实在用了太久了,魔法阵的晶石已经有些松动,所以才会发生刚才的故障,这不是什么大问题,风言用一些特殊胶水把晶石重新固定好,并重新设了一些魔法阵,加大了输出功率。
  小家伙的风板好像是好多年前的了,现在他长大了,这风板就有些载不动他了。
  “好了。”风言把风板还给小家伙,小家伙掏了半天自己的口袋,呐呐道,“我身上什么也没有……”
  “不用谢我。”风言好笑的拍拍小家伙的脑瓜,道:“去吧,去玩吧。”
  小家伙点点头,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吞吞吐吐得说:“我有好多朋友都……可不可以……”
  风言点点头,微笑道,“我在这里等你们,快点哦!”
  小家伙欢叫一声,踏上风板,向外冲去,风言微笑着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竟然有了一种意外的宁静。
  这感觉,真好。
  整个上午,风言都很忙碌,他接过那些五花八门的东西,然后一一修好,在小家伙们含着泪花的笑容里,他看到了那种最真诚的感谢。
  这感觉,真好。
  “索菲塔哥哥,我们以后,还能找你吗?”这是刚才的小家伙,风言也已经知道了他的名字,他叫西桦,别人都叫他桦儿。
  “当然可以,这样吧。”风言看了看自己背后的大树,道,“你放一张字条在这树的树杈里面,写上什么时候见面,什么东西坏了,而且,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每个星期的这时候都会在这里呆着。”
  “谢谢哥哥!”小家伙们纷纷叫起来,风言微笑着,他突然想,似乎应该把珏儿也带来,她比自己更擅长这些东西,而且这也是一种很好的经历啊。
  看小家伙们没事情了,风言就安静的坐下来看书,看了好久,才发觉身边不对,发现小家伙们都没有离开。
  “你们怎么还不回去呢?”风言看着桦儿。
  “吵到您了吗?”桦儿担心的问。
  “没有,不过你们没有事情做吗?”
  “我们今天上午没有课……”桦儿道,其实他们课很少,他们这个年龄,真正能学的还不多。
  “索菲塔哥哥,您身体不好吗?”过了一会儿,桦儿问。
  “恩……算是吧……”风言想了想道。
  “那,我们来保护索菲塔哥哥!”桦儿认真得道。
  风言笑了,看着这些小男孩,小女孩认真的面孔,心中暖暖的。
  从这一天开始,风言就很少到别的地方去了,因为他和小家伙们有一个约定,他们要保护自己呢。
  除了被同学纠缠的不得了的时候,他才会到别的地方。
  而校园中,也多了一道独特的风景,一个穿白衣的男孩,身边围满了小男孩,小女孩。
  风言并不怕他们吵闹,因为风言很容易专注的看书,所以他们在风言身边不远的地方练拳,练魔法,似乎在风言身边,就格外有精神一般。
  很多时候,人们会惊讶的看着这个角落,因为这里的小家伙,是越来越多了。
  因为他们,风言发觉自己面上的微笑是越来越真诚了。
  他发觉自己也越来越开心,这样的生活,其实也不错吧!
  然后,有一天,一个冷冷的身影走进了这个小群体。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风言头也不抬的道:“可以。”
  但是,他很快发觉了自己的错误,因为这个人一坐在这里,就有一股凛冽的寒气四散开来,让小家伙们忍不住躲在了自己的背后。
  “哥哥,他是坏人吗?”桦儿捏紧了小拳头,瞪着眼前的人。
  他年龄不大,也就是十六七岁,身材不是很高大,面貌也很普通,只是他的眼神散发着让人感到恐怖的杀气。
  “不是。”风言微笑道,“你带着弟弟妹妹先走吧,我和他有事情要谈。”
  “不,我要保护哥哥。”
  “他是我的朋友。”风言微笑道,“你们先走吧,过一会再来玩。”
  桦儿被风言轻易说服了,他又怎么是风言的对手,所以,他带着弟弟妹妹担心的走了,只留下风言在这里。
  风言并没有理会眼前的人,因为他知道,这肯定又是安王阻挠自己的手段。
  他身上的杀气与寒衣虽然强烈,对自己却根本没有用,风言随手步下了一个隔音结界,继续沉迷进了自己的书中。
  这一坐就是一天,风言中午很少动地方,到了中午,伙伴们都会给他送来饭菜。
  维里想把这个人打跑,只是风言阻止了他。
  这里是公共的地方,谁都有权力坐在这里。
  而隐冥,则是感觉到这人身上和自己非常类似的气息,立刻紧张起来。
  嫌维里他们在自己身边太吵,而自己可以肯定,这个人绝对不会真对自己做什么,所以风言把他们赶走,边吃东西,边看书。
  然后,他发现对面的男孩并没有人送来食物。
  “你要不要吃一点?”风言微笑着把自己的午饭举了举,维里老是会带很多饭菜来,因为他是个大肚汉,就老是觉得别人也一样。
  男孩摇头,并没有说一句话。
  饿一顿两顿,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正常的事情了,或者说,从他们懂事的时候开始,就没有一日三餐的习惯。
  风言很清楚,这个人是来妨碍自己的,但是风言却并不恨他,因为他知道,这个人是因为安王而来。
  让风言愤怒的是,难道就没有人来给他送一次饭吗?难道安王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下属的?
  这样的人,又怎么能让人安心的效忠?
  也许这种事情安王不会去管,在他看来,这样的事情不过是一件小事情罢了,但是在风言心中,对安王的感觉却是一落千丈。
  风言的心思格外的细腻,在别人不会注意到的小地方,他却会格外的注意,而正是这样的地方,会透露出最重要的线索。也最容易让风言改变对某些事物的看法。
  风言把维里放这里的食盒拿出来,食盒有三层,最上面的两层食盒里有很多的小盒子,里面放着好多的菜,这两层食盒摆开了,竟然有超过十样菜。
  而下面就是风言比较喜欢吃的黄贝饼和小玄喜欢吃的水晶饺子。
  嗅到食物的气味,小玄从树上跳下来,风言在下面看书的时候,他就躺在树杈上睡觉。倒是没有人怀疑,为什么一头小狗竟然会爬树。
  风言胃口很小,他的胃口一直没有变大过,小玄虽然胃口奇大,但是身体那么小,又怎么能吃太多?
  所以这些饭菜大多都要剩下的。
  前几天,风言会把饭菜留下来,给那些小家伙吃,因为他们平时吃的虽然足够生长所需,却绝对说不上美味。
  但是,现在小家伙们被眼前的男孩吓跑了,风言有些为难。
  “你真的不要吃一点吗?”风言取出了碗筷,这些放在食盒的下层,叠在一起也不占空间。
  男孩的目光在食物上停留了一下,然后扫过小玄,停留在风言的面孔上,没有说话。
  “没有人给你送东西来吗?”风言实在是无趣,却忍不住发问。
  在这个人的身上,他能感觉到那凛冽的杀意,他绝对不怀疑这个人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但是,就算是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他也有吃东西的权利。
  因为隐冥的关系,风言对杀手并没有什么成见,当然,如果他们要对自己不利,那就另说了。
  再次把那冰冷的目光投注在风言的脸上,这次,男孩摇了摇头。
  这次的行动命令是透过队长下达的,而队长绝对不会派人来给他送东西。
  他们的训练接近苦行,肉体的痛苦,可以让他们的精神更加的坚韧。
  在执行某些任务时,精神的强度比肉体更加的重要。
  小玄已经忍受不了那食物的香气,他爬到风言的怀里,不停的扒着风言的手臂。
  “好,好!”风言无奈,加了几块水晶饺子放在一个小碟子里,然后又用一个小小的多格子的方碟装上了各种菜,这些菜都是肉食,小玄对蔬菜可没有任何兴趣。
  然后,风言也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这样的环境,如果不是身边有太多的人的话,让风言有一种野炊的错觉。
  中午休息的时间,操场上到处都在打架,这么混乱的校园,风言以前想都不敢想。
  好在没有人波及他身边这块区域,风言知道森达和寒铁已经交代过什么了。
  吃了几口,风言停了下来,因为他感觉到一股一样的视线正投注在自己的身上。
  风言抬起头,发现男孩正快速的转过脸去。
  在他的脸上,竟然有着一些惶惑。
  “你……”风言想了想,道,“你能看穿我的平凡之影?”
  少年没有任何表示,只是他的面孔却红了起来。
  如此的平静,倒是让风言心中赞叹,这少年的定力真的太好了,如果是平常人,又怎么能这么平静的在自己面前坐上一个上午?
  他们从小接受特殊的训练,身体的各个部位都得到了强化,特别是为了刺探情报,他们的眼睛都使用特殊的方法改造激发过。
  这些东西,国师可以做的更好,他们身上所做的,仅仅是一些基础的,对他们本身没有太大影响力的东西。
  这种技术是最近才有的,所以身为上一代首领的图,都没有这种能力。
  好可怕的能力。接下来,风言想到的是这些。不知道他们到底能看穿什么程度的结界?
  如果能看穿领域的话,那就太可怕了。
  而拥有同样能力的人,又有多少?若是他们都能这样,那么国师手下的真正实力,又是如何?
  风言陷入了沉思,一时间却没有动眼前的食物。
  当他再次回神时,小玄已经把自己的食物吃光了,心满意足的躺在风言身边的草地上。
  现在已经是午后,风言却没有了吃东西的胃口。
  他看看食物,再看看少年,把食盒放到了少年身边。
  “吃吧,不然就凉了。”风言把筷子放在了他的手里,轻轻的抚摸了一下他的脑袋。
  风言觉得眼前这个人,虽然如此的冷酷,心志却如同孩子一般。
  他已经习惯了和那些小家伙相处,竟然习惯性的摸了摸他的脑袋。
  小玄不满的晃晃脑袋,风言怎么能摸陌生人的脑袋?他把脑袋插到了风言怀里,揉来揉去。
  若是平时,小玄肯定已经满校园乱跑了,但是现在的小玄变得非常孤僻,很少离开风言身边。
  风言的声音似乎拥有魔力,少年凌厉的眼神中出现了一瞬间的迷茫,他下意识的夹起了一只水晶饺子,放在了自己口里。
  很好吃。这是第一个感觉,他并不是没有吃过好吃的东西,他执行任务的时候,曾经吃过一些有名的美食,那时候,他没有任何的心情也没有任何的时间去品尝那些美味。
  但是,这次感觉却不同,很清晰的口感,很好吃,很香,很……他不知道怎么形容。
  但是这味道好像让他的眼眶有些难受。
  “乖乖的吃哦……”风言再次揉了揉少年的脑袋,这让他想起了当初对谁都不信任的小玄,还有刚刚被收服的隐冥。
  吃了一只水晶饺子以后,惊觉而停下的少年,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风言,风言的笑容让他刹那间失去了所有的抵抗力。
  等他再惊觉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把所有的饭菜一扫而空,肚子里一种饱饱的感觉,很暖和。
  他突然站起来,踉跄的退后几步,警惕的看着风言,食盒也被他打翻在地上。
  风言微笑着摇头,把食盒收起来,放在身边,看看天色,大概是下午一点多了吧。
  这世界上早有记时的工具,但是都非常庞大,很难带在身边。
  所以,大部分时候风言只能依靠天色。
  风言没有再去理会警惕的看着自己的少年,他继续坐下看书。
  摆出了警戒的架势的少年发现风言并没有理会他,慢慢的收起了自己的架势,再次坐了下来。
  过了半晌,他突然站了起来,走到风言身边。
  “怎么了?”风言的眼神在问,因为他发现少年有些紧张,好像在决定什么事情。
  “要……下雨了……”少年犹豫得道,这是他第一次说话。
  而他犹豫的表情,好像不是在说话,而是在决定什么大事情一般。
  “谢谢你!”风言看看天,确实要下雨了,他几乎忘记了风都这该死的雨。
  “不……谢。”少年吭哧吭哧的,半天才说出来这两个字。
  风言收拾了食盒,站起来,准备找个可以避雨的地方,他发现少年却在原地坐了下来。
  “你不一起去吗?”风言奇怪得问。
  少年没有再说什么,他接到的命令是必须呆在这里,直到接到撤回的命令。
  风言有些无奈,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是安王安排出来的吗?
  他当然不知道,这也被当成了一种训练。
  好吧,在雨中看书,也是一种不错的享受呢!风言很想知道这少年到底要做什么。
  他张开了结界,在树下坐了下来,继续看书,雨渐渐的滴落下来,也许因为天气转冷,所以现在的雨比风言刚来的时候小了很多。
  但是,风言看向少年时,却吓了一跳。
  他就那么坐在雨中,这么一瞬间,就已经全身湿透了。
  他这是做什么?他才和隐冥差不多大啊,难道不知道淋雨要生病吗?
  如果说安王是要让自己无法安心看书的话,那么,他确实胜利了。
  风言低声诅咒着安王,离开了树下,走到了少年身边。
  少年抬起头,看着风言,但是风言却无视湿漉漉的草地,一屁股坐了下去,和少年背靠背。他的护罩也把少年整个笼罩在其中。
  下面有草,风言穿的也不薄,所以并没有感觉到不适,但是和少年靠在一起的背部,却感到一股冰冷。
  风言坐下来的那一刹那,少年几乎要跳起来。
  风言善良吗?不,他不善良,但是他却无法让这么一个少年坐在雨中。
  他一看到少年,就想起了自己的过去,那无处避雨,全身湿透,冷的发抖的夜晚。
  那时候,哥哥就会拿自己的身体帮自己遮雨,并拿并不强大的力量温暖自己的身体。
  风言感觉到自己的背部渐渐的热了起来,似乎整个护罩中也变的温暖如春。
  少年笔直的坐着,如同一棵树,他的身上还湿淋淋的,只有背部的衣服已经干了,隐隐的发着红色的光。
  在雨中,风言静静的看着书,外面的雨声完全没有办法打扰他。
  相信,也没有什么人可以打扰他的。
  第二天,少年没有来,再也没有人来打扰他看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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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谋士之战 上~
 
  也许,这也算是风言的胜利吧,这是否说,安王的第三个计划也失败了呢?
  和风言交锋,竟然让安王有着一丝丝的兴奋,论到实力对比和双方优势,这简直不成正比,所以安王在怀疑,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兴奋?
  这难道不就是在哄孩子吗?
  但是,整个国家已经找不出来一个敢反对他的人了,就连珏儿都不敢正面反对他,这时候的风言,却让他更加的重视了。
  有些时候,他甚至想,就这样让风言发展下去吧,让他自己决定自己的未来,也许自己可以拥有一个对手呢!
  但是,作为一个父亲的责任感,或者说,自命父亲的责任感,让他不能如此放任风言。
  他不得不继续想接下来的计划。
  对风言,他不能放开手脚,因为这不是敌人之间的对决。
  在两人的交锋时,有非常多的限制和规则,这就像是把一场战争缩微为沙盘的对决,把一场战役化为棋盘上的各种交锋。
  安王形象的把自己和风言的这盘棋称为父子棋,虽然只有他自己这么认为。
  也许让风言参加魔武班实在是太过过分了吧,他的身体不好,应该先调理再说其他。
  现在先学习一点对身体要求不高的学科,也不算什么吧。
  但是,安王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回头,风言是绝对不会向他妥协的,不论现在他说什么。
  风言的作为好像是孩子在赌气,只是安王觉得这和孩子赌气又有那么一点差别,具体差别在哪里,他又无法想出来。
  现在的他,坐在自己书房的坐位上,独自沉思,而图站在他的身边,目光停留在远方,似乎什么也没有看。
  但是,他的全身肌肉都处在最佳的状态,所有的能量都在发而未发的边缘。
  他的主人摆脱了一向困扰他的问题,所以他也不用再继续呆在黑暗里面。
  风言所有的作为,都被作成报告,详细的写在这里,包括昨天风言和那少年发生的事情。
  风言啊风言,你真的是个很奇怪的人啊。难道你连冷酷的黑少都可以收服吗?
  也许,只有孩子才能理解孩子吧!所有的成人的规则,对他们都是不适用的。
  就算经过了最严格的训练,完全没有自我意识的黑少,也无法撇弃孩子的本色啊。
  黑少不是简称,在所有的资料上都只有这几个字。还有人称他们为黑衣少年,黑色少年,或者黑心少年。
  “主人,我是否要改变黑少的训练方式?以前的训练方式还是有破绽的。”图最先想到的就是这个问题。
  “不用。”安王淡淡的否决了他的提议,他露出了一丝骄傲的微笑,“这世界上有几个风言?”
  而这世界上,除了他,还有谁有资格做他的父亲?
  他发现,假以时日,风言绝对不会比他的哥哥差,这一对兄弟,还真的是一对宝贝啊!
  图没有说话,主人决定了,他就再也不会提起。
  “只是……”想到风言,一开始是微笑,再接着是骄傲,但是骄傲过后,他就开始头痛了。
  到底要如何,才能让这小家伙乖乖的听话呢?
  自己可真是一筹莫展了,再激烈的话,别说是珏儿,就连爱妻都要反对了。
  再说,自己也不想对他太激烈啊!
  最近,珏儿和风言两兄弟的关系越来越好,连自己那古怪精灵的女儿,都被风言兄弟收服了。
  自己努力了多少年都没有达成的目标啊!
  “恩,叫齐楚来。”安王突然道。
  图没有任何表示,转身走了出去。
  但是,换一个人站在这里,恐怕都要大吃一惊,难道为了风言,要出动齐楚吗?
  整个大安,有一个人的智慧让所有人都感到恐惧,那就是寒家的老家长,安王的老师。
  但是,寒老爷子身体渐渐变坏,不能再为国出力,所以他推举了一个年轻人给安王。
  说年轻人不过分,因为他现在才三十出头,但是在他的运筹帷幄之下,整个大安可以说是战无不胜,若不是出现土卫这个意外,更因为出现了威伯这个光明王,上次的晴川之战,他们肯定会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胜利。
  晴川之战,成就了一个光明王,就不能再成就他齐楚,但是他并没有在意,因为现在的这种战果,绝对是所有人都无法挑剔的。而一个谋士,必须永远站在最阴暗的角落里,才能冷静的守住自己的内心。过多的名利只能让他们乱心。
  而安王无疑对他的了解更多,若说寒风土卫是安王的左右手,他就是安王的大脑。
  安王对他是绝对的信任,不只是因为他是老爷子推举的,更是因为他的智慧绝对可以轻易让大安大乱,而且他有无数的机会单独接近安王,若他有异心,早就成功了。
  今天,整个校园难得的安静,因为据说开放了一个新的场地,而这场地的用处是用来演练兵法。
  这倒是让风言稍微感到好奇,所以他下午下雨的时候,就跑到了那片空场去。
  寒铁面若死灰,因为他正在代表所有的同学与对面的人进行一次模拟战争。
  这一片空场并没有使用多么深奥的理论,而仅仅是利用魔法阵大规模的改变阵型,利用一个控制核心来控制各种元素的分配,就可以达成控制整个空场的地表与风向,风速,等等条件,而成为一个缩微的战场。
  而在这战场上驰骋的,就是寒铁的下属们和一支由学校护卫人员组成的成年人军队。
  双方的实力基本上相当,寒铁这边人数多一些,而对方的个人实力强一些,所以,战场双方进行的,是非常公平的攻防战。
  双方的阵地后方,都有一杆棋子,只要让对方攻破了自己的防御,拿到旗帜,就算失败了。
  地形很简单,双方都有两座山峰作为屏障,突破山峰的防线,就几乎没有任何翻身的机会,而中间则是平原,丘陵,山地的集合,不论是伏击,还是大规模的战争,或者是暗杀,都很适合。
  站在高台上,寒铁面若寒霜,他能够看到自己这一方的一举一动,也能够看到对方的一举一动,但是他却无法如臂使指的指挥他们进行战斗,甚至无法在混乱的战场中,看出战况到底如何。
  现在,整个战场都已经乱了,但是他还是知道的,失利的绝对是自己。
  从一开始,战况就掌握在对方手中,对方一直牵制着自己的鼻子,让整个战局被被他所左右,他现在并不想快点取得胜利,他只是想要让整个场面变的混乱。
  混乱的场面最容易被人所左右,而能左右战局的他,才可以把各种战法都一一演练给在旁边观战的人看。
  战场中的少年们万分的焦急,他们手中拿着各种涂抹着颜料的武器,却找不到可以砍的人。
  而他们的面前,则是微笑着进退如流的成人军队。
  寒铁有些神经质的握着手中的指挥棒,他的眼前是一个和眼前的地形完全相同的沙盘,他的身边站着森达和几个朋友,威利他们也在其中。
  怎么办?要认输吗?寒铁心中在剧烈的挣扎,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胜利的希望,但是如此认输实在不是他的风格。
  他也知道在对面指挥的人是谁,虽然他无法透过那层玻璃看到后边的景象。
  他甚至可以想到对方一边悠闲的喝着茶,一边悠闲的看着自己狼狈的样子,嘴边带着一丝优雅的笑意。
  他不一向是这样的吗?为什么自己现在想到了,就会觉得特别的生气呢?
  “混蛋!”他愤怒的砸着拳头,却发现一只瓶子倒进了沙盘里面。
  “哇呀!”维里发出一声惊叫,这是什么?
  落在沙盘里面的瓶子里迅速爬出了无数的白蚁黑蚁,而这些白蚁黑蚁又分成兵蚁,工蚁和飞蚁,甚至混杂着几只巨大的种类不同的白巨蚁和黑巨蚁。
  这些虫子一瞬间就占据了整个沙盘,让寒铁有些不知所措!
  到底怎么回事?这里怎么会有这东西?
  寒铁找不到答案,当然也无法有人回答他。
  但是,接下来他就发现,这些小东西着魔了!
  它们竟然排成了现在战场的状况,而接下来让寒铁觉得自己确实疯掉了!
  白蚁突然潮水般的退却,集结在了阵地的后方。
  “这个……这个……难道……”寒铁大吃一惊,立刻一个个的命令传了下去。
  双方的传令兵正好在对方无法看到的死角,他们大声的把命令发布下去,虽然对方的士兵可以听到,却不能自己擅自行动,一切都要由指挥官来决定。
  寒铁几乎已经明白了。
  巨蚁代表骑士,兵蚁代表战士,工蚁代表魔法师,而飞蚁则代表空中力量,这些人多是弓箭手,弓箭手需要的是机动性而不是冲击力,所以风板弓箭手比大陆上流行的弓骑兵拥有更强大的战斗力。
  本来这就是一个缩微的战场,而这些蚂蚁却又把本来就足够小的战场再次缩微了一次。
  突然间,几只工蚁身上发出了细微的蓝色光芒,一阵薄薄的雾气笼罩了半个沙盘,寒铁大吼道:“快,所有水系魔法师使用浓雾术!”
  浓雾术是一种水系魔法,通过加大空气中的水元素密度,并适当的降低温度,来达到生成浓雾而阻挠敌方视线的目的。
  寒铁的魔法部队中,恰好有几个水系的魔法师,那是寒铁本来的直属力量,得到了寒家的教导,正擅长这样的水系魔法。
  而另外几只工蚁则发出了黄色的光芒,沙盘的地面立刻变成了细纱状……
  流沙术,不对,那不是纯粹的流沙术,有几个工蚁正向细纱中喷出细细的水流,把细纱变成了泥淖。
  泥淖术确实是这么形成的,不过一部分人专门使用流沙术,而一部分人专门聚集水元素,再利用空气中多余的水元素来形成水流,不但可以节省魔力,更可以把速度加快。
  这实在是很奇特的方法,寒铁心中莫名的兴奋起来,他突然发觉,自己这一次还是可以胜利的。
  而接下来,工蚁们则全部站到了被化为泥淖的地面的边缘。
  不对,应该站到山坡上才能避开骑士的冲击吧!不论什么时候,纯粹的魔法师都需要别人的保护啊!
  他们远距离的攻击确实恐怖,但是若是被人近身,一个骑士就可以屠杀一帮魔法师。
  和骑士比起来,同样远程攻击的弓箭手的攻击要弱上一些,若站在山坡后面,又有一部分战士和弓箭手的保护,则要安全的多。
  但是,自己要不要这么做呢?
  寒铁犹豫着,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什么人跟他开玩笑,但是,不这么做,自己还有什么方法反败为胜吗?
  但是,他立刻就释然了,因为他发现魔法师的工作还没有结束,他显然是在布置什么陷阱,而且这陷阱绝对不简单!
  接下来,水系的魔法师们使用了冰封魔法,把地面整个冻结,而土戏的魔法师则使用了一种简单的魔法——尘土飞扬!
  这可以说是陨石天降的缩微版,之所以寒铁没有把这魔法当成陨石天降,是因为他发现那些细微的尘土落在了冰封的大地上,立刻掩盖了一切的痕迹,整个地面好像没有任何改变一样。
  如果说,刚才是在挖陷阱,现在就是在为陷阱伪装了。
  虽然仔细看绝对可以看出来,但是战场上有谁有时间仔细看地面呢?
  在对面的正是齐楚,但是他并没有坐在那里,更没有悠闲的喝茶,因为唯一的位置是安王的。他站在沙盘前,微微皱起了眉头,这到底怎么回事?这可不是寒铁的战斗风格啊!
  他能感觉到对面有各种的魔法波动,对方显然在准备什么,是陷阱,还是攻击魔法呢?
  在这个结界里,所有的魔法效果都会被削弱,所以,对方可以使用的魔法实在是很多,很多。
  到底是哪种呢?
  因为模拟的是短兵交接,齐楚也没有什么侦察兵可以派,如果仅仅凭借感觉,对方只是使用了水土两系别的魔法,这两种魔法在战场上多是用来制造陷阱的。
  齐楚下定决心,绝对不能给对方足够的时间制造陷阱,按照时间来算,这点时间任何陷阱都无法完成。
  他本身虽然也是魔法师,但是却不怎么专精,他并不明白如何才能快速的制造陷阱。
  这样的方法在小范围内确实很有用处,但是战场上却很少有人这么用的。
  大范围的改变环境,多是阵法师的事情,而且可以在更短的时间内达到更好的效果,所以很少有人研究这种方法。而阵魔法在这次模拟战中是不被允许的。
  寒铁他们就只能用这种方法来尽量加快速度了。
  “用风吹散他们的雾!”齐楚决定用自己的双眼看看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一时间,整个模拟战场上狂风大作,好不容易聚拢起来的浓雾,缓缓的被吹到了一角。
  “补充雾气!风魔法师,向回吹!战士举盾,护住魔法师!风魔法师以外的所有法师全力开启防护罩!”寒铁下令道,他不知道已经设置完陷阱了,为何还要让自己的属下浪费魔力。
  一时间,双方把雾气吹来吹去,感觉到对方传来的魔力波动,齐楚冷笑道:“他们的陷阱好像还没有完成,不能给他们时间!所有的弓箭手,向前推进一百米,向浓雾中射箭,风魔法师,加大力量!”
  推进一百米,正好是弓箭手可以把箭射到浓雾中,又不会被对方的法师击中的距离,而对方的空中力量若是跑过来骚扰,就会先进行一场空中的混战,这对双方都不怎么有利。
  不知道寒铁是要保护魔法师,还是要保护弓箭手了。
  浓雾让他们看不到对方的阵地,但是对方却可以看到他,这不得不说是钻了模拟战的空子。
  同样在高台上居高临下的指挥,这是现实战争中所不可能出现的事情。
  安王点点头,看来模拟战场还需要改革啊。
  雾气的争夺以齐楚的胜利告终,因为齐楚这方不会傻傻的和对方推来推去,几个龙卷风丢过去,雾气立刻被绞散。
  而雾气消散后,对方的魔法师保持着施法的姿势,愕然的看向前方,拿表情全落在了齐楚的眼中,而对方的骑士竟然还没有集结好阵型,正慌乱的在法师身后集结。
  安王摇摇头,寒铁的差距还是太大了,虽然他能支持到现在已经难能可贵,安王倒是有点想等他把陷阱完成,再看看最后的对战结果,因为真正的战斗中,天时地利的原因作用下,他真的有可能完成这个陷阱。
  嘿嘿,对方的魔法师暴露在眼前,最具有冲击力量的骑士队伍也根本没有成型,这怎么能和自己比?齐楚狠心一挥手,决定吃掉对方的法师部队和骑士部队,再来对付对方的战士和弓箭手。
  战士只要爬上两边的山丘,就可以躲过铁骑的冲击,就算面对骑士的冲击,也有一定的自保力量。而行动缓慢的法师,则很难作出有效的规避,更无法抵御近身的骑士。
  如果对方作出有效的回应,则可以保住法师部队或者骑士部队中的一个,若是无法冷静指挥,就只能全军覆没。
  按照齐楚的想法,对方一定会决定保护骑士部队而非是法师部队,因为已经不得不进行近身战了,法师部队实在没有骑士部队重要。
  但是,对方的法师队伍竟然一分,然后还没有集结好的骑士部队竟然不要命的冲了出来。
  齐楚的骑士所摆出的是冲击力最强的三角阵,好像一支锐利的箭头一般冲向了散乱的寒铁骑士。
  齐楚嘿嘿冷笑,别说你没有摆好阵型,就算你摆好了阵型,在没有加速助跑的情况下,也无法和我们这经过助跑的骑兵硬碰硬啊!
  眼看双方的骑兵正要正面相结,骑士们却突然左右一分,把整个大后方暴露在了齐楚骑兵的面前。
  而此时,寒铁的法师不知道是疯了还是吓傻了,竟然发出了一道道火墙向齐楚的骑兵身上烧来,这是一种可攻可守的魔法,非常适合与对付骑兵,因为动物普遍怕火,就连火属性的也一样。
  但是,这已经不能阻止大势了,虽然有部分战马受惊而乱跳起来,但是大部分的骑兵都勇猛的冲进了火墙里。
  对这么快的速度来说,那一层火墙实在是够不上什么威胁,这就像拿手指快速的掠过蜡烛而不会感觉到灼热一般。
  “不对!”齐楚突然惊呼,因为他突然发现本来涣散的骑兵竟然充分发挥了涣散的优点,毫发无伤的绕过了他们的骑兵,开始不顾一切的加速,并在中途集结阵型,向自己的阵地发动了攻击!
  这就是他打的主义吗?难道他想来个同归于尽吗?
  但是,距离决定了一切,自己的骑兵已经冲进了他们的阵地,而他们却还有一段不近的距离。
  “不对!”这是第二声惊呼了,因为他突然发现,被火墙烧过了的地面竟然变成了泥淖!
  本来地面就冻结的并不结实,被骑兵一踏,再被火墙一烧,立刻融化成了泥淖,而感觉到不对的齐楚骑兵们,却没有时间改变方向了。
  全军覆没。
  若是对方的骑兵不冲出来,齐楚估计还会怀疑对方的陷阱已经完成,但是对方的骑兵安然无恙的冲出来了,为什么自己的骑兵就无法冲出去?
  这就是日后在大安流行的单行泥淖陷阱战,而这场战斗也被列入了机密档案,任何人不准随意的提起这场战斗。
  齐楚呆呆的站在那里,实在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好巧妙的陷阱,好巧妙的战法,没有霸气,也没有调动士气,更没有利用太多的资源,这个计策,唯一可以称道的地方就是巧妙。
  但是,巧妙就足够了……
  对方集结了阵型的骑士势如破竹的冲进了自己的阵地,一瞬间就秒杀了自己的法师和战士,而自己的弓箭兵还在对方阵地上方悬挂着,不知所措。
  是的,打仗就是在打时间差,如果给自己足够的时间,说不定自己还可以反败为胜,但是不会有人给自己时间。
  骑兵的首领挥起一刀,咔嚓一声响起。
  齐楚觉得自己的脖子几乎都被砍下来,虽然对方砍的仅仅是一只旗杆。
  完胜!
  寒铁惊呆了,他愣愣的看向沙盘,那些蚂蚁一瞬间失去了组织,而开始乱飞,乱爬。
  而对齐楚来说,这绝对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虽然他认真起来,一开始寒铁就无机可乘,但是他毕竟是失败了,而且是失败的如此彻底!
  这实在是太难相信了!
  他发了半天愣,然后转头去看站在那里的安王。
  不可能……不可能……齐楚神经质的说着,并不是他无法接受失败的战果。
  安王也在喃喃自语,因为他们都想到了一个问题。
  在对方指挥战斗的,不可能是寒铁!
  寒铁也许前途无可限量,但是现在的他绝对做不到这一点,就算是灵机一动也绝对无法做到这点!
  这绝对是经过缜密计算的完美计策,不可能是临时想出来的!
  而寒铁也绝对不会对魔法师了解的这么透彻,更不会使用这种陷阱战!
  他们狂冲了下去,冲上了对面的指挥台,目光紧紧的盯在了站在中央的寒铁身上。
  “刚才……真的是你?”安王的身上爆发出了强大的威势,他紧紧的抓住了寒铁的肩膀,大吼道。
  “我……我……”寒铁吓呆了,安王才发现自己的失态,他实在是太高兴了,不论是谁,这个人一定是自己国家的臣民,而自己又可以得到一个卓越的人才了!
  “是我指挥……但是……但是……”寒铁结结巴巴的说着,半天无法说清楚当时的情况。
  “是这些蚂蚁……它们告诉我怎么做,但是我不知道到底是谁……”好半天,寒铁才说到了重点,他指着那依然残留着不少蚂蚁的沙盘和那只瓶子。
  “是谁?”所有的人都在默默的问着这个问题,但是已经不会有人给他们回答了。
  那只瓶子就在他们面前,蚂蚁们也都被放在了里面。
  若是有人看到一群绝对是大人物的人,小心翼翼的一只只抓蚂蚁的景象,恐怕会笑疯吧!
  但是,他们却不觉得好笑。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安王情绪低落的说,因为仅仅依靠这些蚂蚁,根本无法找到原来的主人,就算瓶子上还残留着原来主人的气息,若是他离开太远,肯定也无法找到。
  “陛下,我先回去了,我要好好想一想……”齐楚有些踉跄的走出去,甚至忘记了他来这里的本来目的,是为了说服风言。
  安王也没有拦他,因为他突然发觉自己也心力交瘁,那感觉就好像发现自己的所有财产都被大火烧了一般。
 
 
 
 
只看该作者 187楼 发表于: 2008-01-14
~第三章 谋士之战 下~
 
  齐楚略显蹒跚的走过了校园,他心中百感交集,身边的一切都显得模糊了起来。
  这是一个黑色的世界,眼前的一切都在模糊,黑色的影子掠过他的眼睛,但是,在这黑色的影子里,却突然闪过了一个小小的白色身影。
  这个人……是陛下让自己见的人吗?
  自己本来的任务是说服他吧……但是,自己现在的状况不适合去做这种事情。
  虽然如此,他的目光却下意识的停留在了风言的身上。
  一身白色的衣服,格外合身,宽大的袍袖衬托出了温和的气质,他一定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吧,为什么会让安王这么头痛呢?
  他斜斜的倚在树上,在他的背后,正有米粒大小的白蚁爬来爬去。
  这棵树上生了白蚁,不过这些白蚁还不足以威胁到大树的生命。
  在他的身边有一只小狗正用自己的双爪笨拙的捧着一只小瓶子,倒扣在地上。
  刚刚下过了雨,在下雨前封闭了蚁穴的蚂蚁纷纷把自己的洞口打开,一个个的爬出来去寻找食物。
  现在已经是秋天,下雨以后,会有无数的虫子死亡了,落在地上,这对人类来说,是几乎感觉不到的,但是对这些以虫子为生的小家伙门来说,这是难得的机会啊。
  对人类来说,一天就要下一次雨,而对蚂蚁来说,这是非常漫长的时间。
  小狗正笨拙的把瓶子倒扣在了蚁穴上,而笨笨的蚂蚁就沿着光滑的瓶壁爬了上去。
  瓶子里并非是空的,里面塞满了纸条,而蚂蚁们爬到了纸条上以后,开始乱转。
  以他们的智慧,想离开这里还要费上一阵力气。
  好有趣的抓蚂蚁方法,不过,连一只小狗都会做这些吗?这实在是太奇怪了吧!
  不对!这瓶子和放在指挥台上的瓶子是完全一样的!
  这两个瓶子是风言用来装水的,而小玄百无聊赖中,就拿这东西来玩蚂蚁了。
  “小弟弟,这瓶子是从哪里来的?”终于,齐楚鼓起了勇气,要上前问个清楚。
  风言抬起了双眼,然后齐楚心神大震!
  他不能看穿风言的面孔,但是他却可以看透风言的双眼,确切的说,他可以透过风言的双眼了解眼前的这个孩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他和自己,是同一类的人!
  一个孩子,怎么可能给自己这样的震撼?
  风言漠然的眼神扫过了齐楚的面孔,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然后看看转过头来的小玄和他手中的瓶子,冷冷得一笑道:“你是聪明人。”
  风言使用的瓶子是现在流行的一种罐装饮料,很多人都会有这种瓶子,白蚁和黑蚁到处都是,一般情况下,绝对不会有人怀疑到他的头上。
  但是,他发现这个人和自己非常类似的眼神以后,就知道这个人绝对已经看穿了自己的身份。
  这不得不说是一种失误,但是又何尝不是一种契机?
  不能让这个人说出去!风言的眼神一瞬间变的凌厉!这让齐楚心神大震,天哪这个世界疯了吗?
  难道刚才轻易破解自己的就是眼前这个孩子,而他的眼神,那是什么眼神啊!被这眼神盯着的齐楚,觉得自己的背部都已经湿透了。
  “你是聪明人……”风言又重复了一次这句话,但是和刚才的语气完全不同,意义也完全不同。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齐楚发现自己已经无路可退,风言冰冷的眼眸射出了冷酷的杀意,让他无法回避。
  “你……到底要做什么?”尽管已经猜到了风言的想法,他却无法想像,这个小孩子竟然想杀了自己?
  “在这种地方?”齐楚有些不相信,他本身的实力并不强,但是无论如何也要比一个小孩子要强吧!
  再说,这里有这么多的人在,自己身边,也绝对有人在暗中保护的。
  “在这里……”风言冷冷一笑,“你以为,我做不到吗?”
  风言倏然站了起来,仅仅是站起来,就让齐楚眼神大变!
  不,不只是眼神,而是整个的颤抖起来!
  领域!绝对是领域!
  虽然本身实力不够,但是齐楚可谓见多识广,他实在无法相信,这么一个男孩竟然拥有领域!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简直比明天就是世界末日这种话还让人感到难以置信。
  而整个世界突然间暗了下来,明明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看的一清二楚,但是给他的感觉就是整个世界黑了下来。
  而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他自己和风言,站在领域里。
  没有天空,没有地面,没有树木,没有旁观者,整个世界好像被完全隔离了起来。
  在别人的眼中,风言他们,好像已经无声无息的消失了,跟在齐楚身后的几个保镖一瞬间失去了主人的踪迹,立刻不知所措起来。
  “住……住手……”齐楚这才惊慌了起来,“我知道你是谁,我是安王陛下的下属,我是陛下派来找你的……”
  在齐楚的眼中,眼前的风言不是一个男孩,而是一个择人而噬的猛兽!
  “但是,他不知道我是谁,不是吗?”风言抬起自己的脑袋,冷冷的逼近齐楚,这让齐楚整个的颤抖起来。
  作为安王的首席谋士,齐楚当然不会如此不堪,只是在风言的领域内,基于暗黑领域的各种特性,各种负面的效果都接踵而来,类似精神类魔法的作用下,他能有这种表现,就已经难能可贵了。
  各种领域拥有自己不同的特殊属性,而暗黑领域的特点就是可以削弱敌人的精神和体力,更能乘虚而入,让对方不战而降。
  若是利用得当,可以说暗黑系是攻击性最强的领域。
  风言的领域拥有强大的隐藏能力,只要不利用领域进行大范围的攻击,其他人就很难发现他的存在,所以,就算在这么近的距离,图和安王也都没有感觉到风言的异常。
  但是这种领域在同一属性的高手面前,就很难隐藏了,这也是风言很少使用领域的原因。
  就算安王他们没有办法发觉风言的存在,风言也不能利用领域太长时间,只要有任何一个人不小心闯进来,就会惹下大麻烦。
  “我确实不会把你怎么样。”风言解除了自己的平凡之影,露出了那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面孔,这也是一种攻击手段吧,至少现在风言想不起来有什么精神魔法比自己这样做更有效,一个谋士,最基本的就是意志坚定,可以不为外物所动,冷静的思考所有问题。
  看到风言的面孔,特别是加上了领域的精神魔法,齐楚整个人都呆住了。
  “我不过会在你的脑袋里面做点手脚,你知道,电系的精神魔法在暗黑系面前,不过是小儿科而已。真正的精神魔法,是暗黑系的专长。”风言冷笑着看着因为自己的面容和话语而短暂失神的齐楚,“如果我杀了你,确实会有很多人怀疑,但是若是把你的一部分记忆封闭起来,是很容易的事情。不过……我觉得有更好玩的方法。”
  风言狡诘一笑,让齐楚满身大汗淋漓。
  他一挥手,一道黑色的光芒射向了齐楚的脑袋,让齐楚感觉头痛欲裂,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呐喊,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齐楚从恶梦中醒来,发现周围阳光明媚,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已经坐在了风言的身边,背靠着大树坐着,他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寻找风言的踪影,他发现风言正在一旁静静的看书。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齐楚好像被蛇咬到一般跳了起来,离风言远远的。
  “别那么紧张,你的手下正看着你呢,当然,在他们眼里你只是在这里沉思了一会而已。”风言微笑着看着他,现在他的面容又一次隐藏了起来。“我对你什么也没做,你不是还好好的吗?”
  看着风言的表情,齐楚直觉的觉得有阴谋,他努力回想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发觉风言就是那神秘的胜利者,而风言对自己使用了领域……不可能啊,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有领域?
  但是,自己确实是这么记得,而他露出了自己的面孔,那绝对不是这个世界上可能有的面孔,真的,就连意志及其坚定的自己,都差点跪了下来,那不可能是真的,但是……真正的到底是什么呢?
  他转脸看向风言,他的面孔很普通,没有什么特色,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孩子而已……
  不对,不对,他对自己丢了一个魔法,那黑色的东西,冷冷的,直进入了自己的大脑,然后就是一串让人毛骨悚然的恶梦。
  但是,在这之前,自己明明看到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东西?难道是幻觉吗?
  在领域里面,让人产生幻觉实在是太容易了,但是……一个小孩子能有领域吗?
  齐楚觉得自己的脑袋变的混乱无比,整个世界好像都在发出古怪的声音,眼睛似乎也失去了焦距。
  不对,不对……我怎么会这样?
  他并不知道,现在他的精神力和意志力,都比一个普通的人还不如,风言利用领域和自己的容貌对他产生震撼,并在那一瞬间对他丢了一个魔法。
  很普通的魔法,消耗也不多,却是风言从灵魂魔法里面学来的,名字叫做撼魂。
  据说灵魂法师收取灵魂前,就要利用这个魔法来撼动灵魂的根基,才能在对方肉体依然存活的情况下把魂魄取出来。
  确切的来说,这是一个可以严重削弱受术者精神力和意志力的魔法。
  而被这种魔法击中的普通人,会因为灵魂的削弱而变成植物人。
  但是,风言使用的是弱化版的,拥有了这个魔法以后,风言想对精神力和意志力都非常高的人使用精神魔法时,就变的格外的容易了。
  当然,这一招也是有弱点的,有些人天生就可以抵御这种魔法,而精神力到达一定地步的人,就会出现仅仅被削弱,而不会被动摇的情况。
  被削弱以后,再次恢复过来的精神力,会变的更强大,这也是在噬魂出现以前,灵魂法师训练灵魂用的魔法之一。
  风言对这么魔法的掌握还不够,所以必须先营造一个古怪的氛围和空间,才能对齐楚使用。
  风言确实没有对他做什么,只是下了几条暗示而已,对于心思缜密,意志坚定的人来说,这种暗示绝对无法达到控制的目的,因为过多或者过强的暗示只能造成思维的紊乱,若是产生悖论,就有可能“死机”,也就是完全破坏整个体系,让人死亡。
  而风言要做的,只是让他相信自己已经被下了某种禁制,这种心理上的暗示,比魔法要强大的多。
  “你可以走了。”风言无所谓的耸肩,“你若想告诉安王,就告诉他好了,你可以自己看看结果。”
  齐楚真的很想立刻离开,但是他的性格是若不弄个水落石出,绝对不会退缩的。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齐楚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看着这个男孩,他还没有这么被动过,从来没有。
  “作为一个谋士,仅仅是拥有头脑还是不够的,还需要与之相配的实力。”风言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开始说其他的,“若是遇到这种情况,不会有人来保护你,依靠的还是你自己。你的实力,太差了,脑袋也很笨,实在不是一个好的谋士。”
  我脑袋笨?从来没有人敢对他说他脑袋笨!齐楚几乎发作起来,但是剧烈的波动带来的是剧烈的头痛,他的脑袋还在混乱当中,神经痛是很正常的。
  “别乱动念头,不然你还会痛的,回去休息一会就好了,这只是一个副作用。”风言微笑道,“你实在不是一个好谋士,至少你就绝对胜不过我。”
  “我胜不过你?”一边控制自己的情绪,一边咬牙切齿的反问,实在是难为齐楚了,“你除了耍阴谋诡计,还会什么?”
  “我何曾耍阴谋诡计?难道不是一对一的对决么?第一次是你脑袋太笨,第二次是你实力不够,我何曾先准备好?我又何曾找人帮忙?”风言类似调侃的语调让齐楚怒火中烧,却发作不得。
  风言说的确实是事实,自己确实不如他啊……
  若是平时的他,当然不会这么想,但是现在精神削弱的他,却无法不被风言所左右。
  “若你不服的话,那就在来比一次吧。”风言微笑着看着他,“如果你觉得没有胜算,可以不比。”
  只要齐楚不比,他心中就会认为自己确实不如风言,会永远被风言压下去,而若是他比,现在这种状态的他,又哪里是风言的对手?
  “怎么?不敢吗?”风言冷笑着看着他。
  “不,我比!比什么?”齐楚虽然脑袋混乱,却还不是笨蛋,“若是比打架,我承认不如你!”
  “作为谋士,当然要动脑筋,实力虽然重要,智力却是根本,世人常说,时局如棋,我来到风都以后,见风都的人都爱玩一种战棋,免得你说我占你便宜,就来比这战棋吧!”
  战棋是风都特有的棋类,风言以前确实没有接触到,而齐楚却是从小就玩战棋。
  “我记得,维里把他的战棋放在了这,恩,在这里了。”风言翻找出了战棋,把棋盘放在了自己和齐楚身边。
  齐楚的表情很郑重,他必须在这里扳回来,虽然他的脑袋很混乱,但是战棋所有的套路他都了然于心,绝对比风言这种刚接触的人要有优势!
  走了两子,风言无聊道:“算了,好无聊啊!小玄,这个交给你了!”
  齐楚暴怒,因为他发现风言叫的竟然是那只小狗,难道让自己和一只小狗来争胜负吗?这实在也太小瞧,不,是太侮辱他了吧!
  但是,小玄随手的一步棋,就已经把他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小玄来到这里,不喜欢离开房间,或者离开风言身边,就一直找人玩这种战棋,这对他的脑力开发非常有好处。
  而他的对手,有时候是风言,有时候是维里,有时候是水老伯或者药老伯,也有些时候是跟珏儿公主。
  而就算是对风言,他也能保持半数以上的胜利,更别说对别人了。
  不知道为什么,小玄好像对棋类特别的精通。
  所以,让小玄对付齐楚,可不是放水,而是让齐楚输的更彻底,更绝望。
  满盘尽墨,齐楚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小狗,他正一脸不屑的看着自己,好像眼前的不是一只小狗,而是一个人一般。
  若是平常的状态下,浸淫了战棋多年的齐楚是风言和小玄加一起也无法战胜的强大对手,但是现在……
  真是“人”落平阳被犬欺了。
  还不服输吗?风言的眼神显然在这么说。
  小玄却是咬住了齐楚的衣襟,不让他站起来,尽管现在的齐楚羞愤难当,他却非要再玩一盘。
  现在没有几个人爱跟小玄下棋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比较厉害的对手,他怎么能轻易放他走?
  无奈的齐楚就这么玩了一盘又一盘,也输了一盘又一盘,现在的齐楚虽然精神混乱,但是他的那些策略,却是最正统的,最标准的套路。
  虽然是小玄把齐楚杀的不可开交,事实上却是小玄从齐楚那里学了一招又一招。
  就像威伯想利用雕刻来平静心神,小玄其实是在用下棋来平定自己的心神。
  所以,在下棋的时候,小玄又恢复了当初那温和而可爱的小玄。
  直杀了五盘,也输了五盘,风言看再下下去齐楚就要恢复正常了,只要小玄输上一场,以前的一切都要前功尽弃,所以他拉住了小玄。
  “不玩了,小玄,咱们该回去了!”
  是的,天色已经晚了,他们也要放学了。
  是该要回去了啊……
  看着齐楚失落的背影,风言心中叹息,他知道,自己已经把这么一个人才给毁了,若是以前,他一定是一个不可限量的人才,但是现在他的成长一定要打上几个折扣。
  若想要有突破,就需要他自己的机缘了……
  不过,风言没有想到的是,受到了今天的刺激,日后的齐楚实力突飞猛进,成为了一代高手。
  风言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把小玄放回了跨袋里面,准备到学校门口和维里他们会合,一起回家,却发现一行十多人正向自己走过来。
  “你站住!”低低的命令声传来,风言应声站住了,因为他发现那天赶跑了所有小朋友的少年也在这里。
  他看着风言,目光中闪烁着不安和歉疚,风言知道这次肯定没有好事情,说不定是安王安排的呢。
  “你叫做索菲塔是吧!”好像是流氓挑衅的场景,但是对方却没有流氓的流气,而是一种冰冷的肃杀。
  “我是索菲塔。”风言丝毫不惧,静静的和说话的男孩对峙。
  他们年龄都差不多大,大概都是十六七岁,但是他的势力却绝对不弱,至少比风言感觉到的寒铁还要强大!
  而且领头的这个实力比其他人还高出很多。
  “听说你的实力很不错。”挑衅的少年冷冷一笑,“你敢不敢跟我比试一下?”
  “若是不敢,就乖乖的加入我们。”少年拿出的是标准的军学院规则,拳头决定一切。
  “我不想加入你们,请你们让开,我要回家了。”风言恼怒的说,他实在是想不到,安王会用这招对付他!
  安王终于忍不住,他要想办法逼迫风言发展自己的势力了。
  如果风言不发展自己的势力,他注定要受到别人的欺负,现在的安王正头痛不已,为什么这个风言和自己国家的小孩一点都不一样呢?真是难办啊!
 
 
 
 
只看该作者 188楼 发表于: 2008-01-14
~第四章 英雄泣血(上)~
 
  “你站住!”冰冷的声音透着坚决,好像再走一步,风言就会立刻被击倒在地。
  风言并没有理会他们,虽然这些人实力非常强劲,但是还完全不放在风言的心中。
  风言身边黑影闪动,十几个男孩已经把他重重的包围了起来。
  “不想加入我们,就从我们身上打过去。”带头的男孩伸出了自己的拳头,比出了一个对大安的男孩来说,不得不应战的手势。
  但是风言并不是大安人,更不原因因为这无聊的原因而应战。
  “让开!”风言有些焦急了,现在维里他们还没有来,那要找谁来帮自己解围啊!
  难道真的要把这些固执的家伙打倒在地才行吗?
  “夏洛,你去教训他一下!”带头的男孩一声令下,风言就发现自己身后有一阵劲风袭来。
  这一招只是试探,因为风言感觉到这一招虽然速度很快,却没有太大的力量。
  风言“狼狈”的避开,夏洛已经挡住了他的去路。
  是他?风言皱起了眉头,那竟然是那天和自己一起在树下坐了一天的男孩!
  风言微微的抬起了头,盯着夏洛,这眼神竟然让一向坚定的夏洛感到了一丝愧疚。
  但是,他不但是军人,而且不是普通的军人,他必须服从所有的命令。
  夏洛一声暴喝,一拳向风言的左颊打了过来。风言闪身躲避,这一拳重重的打在了风言的肩膀上。
  听到风言的痛哼,夏洛干脆闭上了眼睛,一拳又一拳得向风言打了过来。
  风言狼狈的躲避,夏洛打在他的身上不能真正的伤害他,因为夏洛虽然非常使劲,却没有使用元素的力量,但是这样依然万分的疼痛。
  小玄愤怒的想跳出来,却被风言按住了脑袋,不能出来。
  风言无奈的自嘲,什么时候,自己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他不能不抵抗,但是抵抗起来却不能太过强力,他也不能不躲避,但是全数躲开又太过诡异,他心中渐渐恼怒起来,身上的疼痛也让他渐渐痛恨起了安王。
  终于,一声住手声传来,夏洛立时收回了自己还没有打出去的拳头,静静的站在一旁。
  现在的风言万分的狼狈,他洁白而整洁的衣服已经被扯烂了几条,而上面还有隐约的拳头印,小玄拼命挣扎着,想要把这些人全都咬死,但是风言却依然死死的按住他。
  打完了么?风言知道自己不该恨眼前的这些人,因为他们都是在奉命行事,而夏洛更是已经手下留情,但是他绝对不会这么窝囊的让人白白的打了的。
  风言心中在想什么,没有人知道,看着站都站不住的风言,夏洛转过脸去,不敢看他,而旁边已经围了一圈人在看戏,这种事情,除非关系特别好的人,是不会出头的。
  被打或者打人,都是每个人都必须经历的。
  带头的男孩盯着风言看了半晌,终于下令道:“夏洛回来吧,咱们走!我们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明天如果不想挨打的话,最好立刻加入我们!你想找帮手也可以,你走吧!”
  风言冷冷的看着他们,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慢慢向外面走去,他经过的地方,所有人都自觉的分开了一条小道,他们的目光不知道是同情,还是怜悯,或者是鄙视?
  风言并不在乎,但是,他心中有一团火在烧,他已经对安王忍无可忍。
  大安,果然不是自己适合呆的地方啊!
  穿过了人群,风言看到了大门,他叹息一声,刚想取出自己的风板,一阵劲风从旁边袭来。
  难道他们还不放过自己吗?风言稍微侧了侧身子,想让袭击自己的人击中自己的左肩,而避开要害的后心,但是,他突然感觉到不对!
  这不是拳头的破风声,而是利刃破空的声音!
  一阵凉意划过了自己的肩头,然后一阵剧烈的麻痹感袭来,风言发现自己错了,这些人不是刚才的那些男孩,他们是杀手!
  是的,是杀手,而且伤害自己的利刃上显然还涂抹有剧毒!
  风言理智之心瞬间崩溃,他以让人感到恐怖的速度回身,然后看清楚了袭击自己的人。
  所有的杀手在他的面前都无所遁形,一共六个人,所有的人都很年轻,第一个偷袭的人失手以后,所有人一起围了上来,同时向风言发出了致命的一击!
  看来他们对自己兵刃上的毒素还不怎么放心,暗黑系的人对毒素的抵抗力非常的强。
  风言眼中利芒一闪,黑色的丝线瞬间把面对自己的三个杀手砍成了碎片,而小玄却从他的包里跳了出来,迎上了其他三个!
  此时,就算风言压制他,他也绝对要出来的!
  小玄的身上射出了三团暗黑的能量,阻挡三个杀手的来势,而他自己却一口咬到了一个杀手的脚上。
  一瞬间,杀手就失去了全部的力量,也失去了自己的灵魂,化为了一具尸体。
  风言再次回首,两道风刃飞了出去,把两个杀手斜斜的切成了两半!
  这才是风言的实力,一个照面,所有人都已经化为了尸体,而没有一个人能看出来他怎么出手的。
  然后风言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一丝力气。
  毒素无法对他致命,却足以让他一丝力气也发不出来,或许这毒素本来就是麻痹类的药物。
  血汩汩的从他受伤的肩头流出来,迅速染红了他洁白的衣服。
  而血色也并非是鲜红的,而是诡异的暗红!
  “风言!”一声怒吼从远方传来,维里他们终于来了!而他们再也无法顾忌风言的身份,把自己内心的声音喊了出来!
  一瞬间,事态就变化成了这样,刚才找风言岔的男孩们也愣了,虽然只是一瞬间,然后一个人影冲了过来,接住了风言还没完全倒在地上的身体,让他倒在自己的身上,这人正是夏洛。
  “快,快治疗!”男孩们的首领也立刻下令,立刻有两个人冲了上去,对风言的伤口使用治疗术,由血液的颜色知道,虽然风言中了毒,却并非那种足够致命的毒,而是弱化血液供氧能力的毒素,所以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解毒,而是止血。
  本来血液就供氧不足,若流血太多,就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强大的治疗魔法释放在风言的伤口上,却收效甚微,维里他们已经冲了过来,维里怒吼道:“你们滚开!”一拳把挡住他的路的治疗师打飞了,抓住了风言。
  “风言……风言,药在哪里?药在哪里?”维里的泪水已经不可遏止的流了下来,而双胞胎也已经一左一右扶住了风言,但是夏洛死活不肯离开。
  风言已经说不出话来,他凝聚起最后的一丝力量,打开了自己的物品袋,叮当一声响,一个小小的药瓶落了下来,里面是药老伯给风言的救命药。
  “风言!风言!”维里手忙脚乱的拣起药瓶,把里面的药粉倒在风言的肩膀上,但是血却一下子就把伤口上的药粉冲散了!
  “快帮忙啊!快帮忙啊!”维里的声音早已经变调了,药粉不管用,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了!
  森达也在其中,他大吼道:“铁哥,快点冻结伤口!快!”现在没有工具,想止血唯有这种方法了。
  寒铁毫不犹豫的对风言的伤口使用了魔法,但是风言的抗魔性实在是太强了,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伤口冻结,他必须控制范围,不然会伤害到风言其他的位置,但是要在小范围内使用强力的冻结魔法,却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风言,风言你忍着点,马上就有人来了……”维里哭得稀里哗啦,因为风言竟然还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笑容,虽然他整张脸都快变成青色了。
  小玄站在风言的腿边,泪水啪嗒啪嗒的落下来,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快!快去找药老伯!”凯亚对弟弟说,歇尔什么也没有说,立刻转身去了。
  “维里,让开一点,我来看看!”现在也只有森达敢对暴怒的维里这么说了,“我知道风言的情况,我也算半个药师!”
  他拿手按住风言肩膀附近的几条血管,仅仅靠冻结是不行的,然后他大吼道:“你们都让开!他喘不过气来!”
  现在的他们,都没有发觉自己正站在乱七八糟的尸体块旁边。
  啪嗒一声轻响,风言的平凡之影破裂,他早就没有魔力支持平凡之影了……
  维里拳打脚踢的把所有围观的人赶跑,就连黑少的人员都不例外,黑少的首领却是坚决不肯离开,他抓住了几乎失去理智的维里,冷静的下令所有人把围观的人赶开,然后对风言使用微风魔法。并且立刻派人去找援手。
  森达也惶急无比,他只能处理一些普通外伤,风言这样的情况实在是太棘手了,眼看风言的血又要流出来,他也快急哭了。
  风言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他的血液几乎已经无法给他输送氧气了,而这时候,无数的风精灵出现在了空中。
  随着几声精灵的呼声响起,这些精灵轮番的飞进风言的体内,每一只小精灵都为风言的身体带来一点点的氧气,这些氧气成为风言救命的稻草,让他可以支持下去。
  “风言!”一声怒吼传来,威伯是最快赶来的,听到风言受伤的消息,他几乎要发疯了,一路上不知道打伤了多少挡路的人,他没有使用风板,但是他的实力全开,一路翻墙越屋的过来,绝对比使用风板还快的多。
  他冲过来,抱住了风言,把夏洛一脚踢到了一边,全身的力量狂涌而出,把风言整个包裹在了光明之力里。
  光明力量是最有生机的力量,这让风言略微好受了一些。
  风言一直坚持着不昏倒过去,尽管他早就已经虚弱到了无法再虚弱的地步。
  他睁开了眼睛,看到了威伯,然后一丝微笑浮上了他严重扭曲的面孔。
  “能……看到……哥哥……真……好……”
  “风言,你别说话,我们立刻就治好你!”威伯的泪水扑簌扑簌的落下来,滴落在风言的脸颊上,都说英雄有泪不轻弹,但是当自己唯一的弟弟变成这个样子的时候,又有谁能忍住不落泪?
  现在的威伯,眼中除了风言以外,谁都没有了。
  药老伯很快就赶来了,他这辈子从来都没有这么急过,从来没有使用过风板的他,竟然一路用风板狂飙过来,而水老伯也没有丝毫落下,他们冲进了人群中,来不及看这精灵为人类续命的奇景,立刻抓住了风言的肩膀。
  风言啊,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啊。药老伯和水老伯老泪纵横,就算是早已经看淡人生的二老,也承受不了这种事情啊。
  平天无声无息的出现在风言的面前,没有说话也没有向前,他在想什么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药老伯和水老伯对望一眼,心中焦急万分,还好有人及时处理,才能让风言坚持到现在,若是没有人管,恐怕风言现在就已经死了。
  没有人注意到,安王和柔姨正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这里,而土卫也在他们之前赶到了。
  他们挤进了人群,想抓风言,却被威伯恶狠狠的瞪了回去,现在别说是安王土卫了,谁敢碰风言威伯立刻就会跟谁拼命。
  电绝早就已经到了,却无法帮上忙,这时候走到了土卫身边,唉声叹气。
  安王被威伯一眼瞪了回来,逡巡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带来了最好的治疗师,但是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感到茫然。
  为风言治疗的竟然是药师,而风言的面色让他心中剧痛,这到底是出什么事情了?
  风言几乎要忍不住昏倒了,还好威伯一直在他的身边叫着,不让他昏倒。
  这时候,只要他失去了意识,醒来的机会就几乎等于零了。
  “风言,风言!不要闭上眼睛,哥哥在这里啊!你还记得吗?哥哥说过,如果你敢丢下哥哥,自己一个人走,哥哥也绝对不会一个人活在这里啊!风言!风言!睁开眼睛,风言!”
  但是,风言的意识渐渐的模糊……他再也坚持不住了。
  对不起,哥哥,我好像快不行了……我……
  “大人,风言少爷的血不行!”药老伯叫道,威伯毫不犹豫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我的血!”
  药老伯取出了一只奇异的管子,把威伯和风言的血连在了一处。
  “想快速解毒。只能把毒血放出来,大人,您坚持住啊!”药老伯放开了风言的伤口,血汩汩的流出,很快把风言和威伯全身染红,而威伯的血就这么注入了风言的体内,代替了他的血。
  纯光明系的血液拥有特殊的力量,不论和谁的血都可以轻易相容,而且光明之血还拥有加速肉体愈合的能力,虽然在风言的身上,这效果并不明显。
  这骇人的救治方法让所有人都惊骇无比,这要有多少血才能足够流啊!
  威伯怒吼一声,身材暴涨,全身的骨骼都发出了强烈的劈啪声,恢复了原本的身材,他的血液快速流失,也让他无力维持自己的外形。
  他全身的衣服都被挣破,化为了片片碎蝶。
  “大人,您坚持一下啊!”对两个人的痛苦,药老伯和水老伯心里别提多难受了,但是除了这个办法,有怎么能帮助风言?
  “威伯大哥,让我来!”看到威伯的痛苦,维里大声道,他不能让自己的亲人如此的痛苦,威伯微笑着,虽然他的面色也已经苍白到了极点,“不,我来,这是我的责任,我没有保护好他……”
  “威伯大哥!”维里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而其他人又能好到哪里去?
  “好了,大人,放手吧!不用了!”药老伯和水老伯哽咽着道,现在风言的血色终于转为了鲜红,现在风言的体内流淌的,可全是威伯的血啊!硬生生的用血液来稀释带有毒素的血液,这需要多少的血液啊!
  他们迅速的缝合风言的伤口,并用药物包扎好。
  威伯终于放心,他低低的笑了一声,却一个踉跄,差点倒在地上。
  “大人您坐下来休息一会吧……”水老伯和药老伯把风言接过来,平放在铺好的毯子上,风言竟然还忍着没有昏倒过去,他睁开了眼睛,看着威伯,泪水在他的面颊上肆意横流。
  他已经说不出话来,现在的他,连一丝的元素力量都无法调动了。
  “快!快!快把他们送到宫里去!”安王终于有了机会,他连忙指挥着人来抬风言。
  但是,一个人影挡在了他的面前,是威伯。
  从威伯的眼中,他能看出赤裸裸的恨意,他竟然感到心虚,而不敢和威伯对视,尽管现在的威伯也虚弱到了一碰就倒的地步。
  “我不会让风言呆在一个不能保护他安全的人身边,更不会让风言呆在危险的地方,你让风言受的苦,我会一点一点的还回来!”
  安王呆了,他就这样和光明王决裂了吗?甚至还没有正式的见面,甚至他们都没有说过一句久仰,就这么决裂了吗?
  柔姨已经被吓呆了,从刚才看到风言受伤开始,就已经被吓呆了,现在柔姨才哭喊着扑了上去,但是维里拦住了她,他的眼中满是恨意。
  他知道这些人是谁,他也知道,这些人本来是有力量保护风言的安全的,他本来还不知道风言是为什么受伤,但是现在已经从旁边的七嘴八舌的议论的人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风言的身上有外伤,这不可能是由杀手造成的。”做哥哥的哪里能看不出弟弟身上受没受伤?他咬牙切齿得道:“是谁做的,给我站出来!”
  他的眼里闪过了浓烈的杀机,不论是谁,他都会把这个人劈成两半。
  夏洛站了出来,他已经有了必死的决心。
  “是我……”夏洛静静的看着威伯,好像在等着威伯的最后宣判。
  是的,他有罪,他应该受到惩罚。
  黑少是不会逃避责任的,尽管他觉得这责任和平时不同……
  “他是我派去的,这事情是我让他干的。”安王不得不说了这一句,因为他不能让夏洛去顶罪,这是一个优秀的帝王必须做的,他不能把过错安在下属的身上。
  “我杀了你!”威伯早已经红了眼,他向安王冲了过去,图立刻冲了出来,挡住了他。
  “你给我滚开!”威伯手中发出了耀眼的光华,一剑劈了下去。
  光明之力,无坚不摧,别说手中的是光之圣剑,就算只是一只普通的剑,图也无法挡住这充满了暴怒的致命一剑,这一剑已经把威伯所有的精气神集中在了一起,图的实力虽然比威伯要高,但是是被动的防御,更没有和威伯相比肩的武器,虽然图在一瞬间取出了一柄细长的长剑,但是没有人会怀疑这一下他必定会死在这里。
  呛的一声轻响,这无坚不摧的一击竟然被人架住了,土卫挡在威伯的面前,手里举着一把黄色的权杖,这是土精灵之铠的附件之一,土之权杖。
  威伯怒道:“你给我滚开,土卫,不然我连你也杀!”
  “大人,不要啊!”土卫扑通一声在威伯的面前跪了下来。
  他不能看着威伯和安王决裂,更不能看着威伯和安王闹到再也无法复原的地步。
  电绝咬了咬牙,走到威伯面前跪下,道:“大人三思,这并非是风言少爷想看到的啊!”
  “哥哥……”风言微弱的声音响起来,“我们……回去吧……”
  回去?回哪里去?哪里是我们的家?
  风言啊,我又怎么能让你受到这么大的伤害,而什么也做不了!
  威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嚎啕大哭。
  并非是因为软弱,但是,英雄确实已经到了末路。
  而那颗受伤的心啊,又怎么才能弥补?
  风言啊!
  请继续期待《暗日明晶》续集
 
 
 
 
只看该作者 189楼 发表于: 2008-01-14
~第四章 英雄泣血(下)~
 
  时间就这么匆匆的流逝,他们才刚刚来到大安一个月,这么快就要离开了吗?
  但是,风言的身体状况不容许他们现在就离开,不得已,他们离开了风都的大宅,般到了城外的农场暂住。
  其实,不只是风言,连威伯的身体也受到了巨大的伤害,一次失去了这么多鲜血,不论是谁都会倒下的。
  威伯已经记不起来自己当初是怎么离开的军学院,或许他昏倒了,但是他的耳边却能听到乱七八糟的声音,或许他没有昏倒,但是为什么却记不清楚当初的事情?
  他只知道耳边有一个低低的道歉的声音:“对不起,本王错了……”
  他还记得自己说了什么:“我听不到。”
  是的,他听不到,也不想听,他实在是无法原谅这个人,因为他加诸风言身上的伤害是不可原谅的,也是无法挽回的。
  不管风言怎么想,他绝对都不会原谅他。
  现在,威伯躺在太阳下的躺椅上,看着身边盖着厚厚的被子的风言,满面痛惜。
  他们身边摆着几个挡风的屏风,挡住了大风,由不会阻碍空气的流通。
  风言的体内还有残存的毒素,呼吸会感到困难,所以最好在开阔的地方呆着,而且晒太阳对血液的产生有好处,这是药老伯说的。
  但是,风言的身体太差了,因为气血的亏损,而随时都感到彻骨的冰寒。
  还有伤口处的痛苦,为了减少抗药性,风言尽量的少使用药物,以免抗药性太强,以后受到更大的伤害时,药物无效。
  所以,现在的风言强忍着肩头的痛楚,而不敢让药老伯对他进行局部的麻醉。
  甚至,他不能对自己使用麻痹魔法,因为他身体的抗魔性太强大了。
  想要麻痹他的神经,那魔法的强度绝对超出了正常的安全范畴。
  现在的风言很痛苦,很痛苦,威伯知道,那痛楚不是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可以忍受的。
  但是,风言早就已经习惯了忍受自己不应该忍受的东西。
  他自己也全身软弱,不然他也不会安静的躺在这里,药老伯说在他恢复气血以前,最好不要做太剧烈的活动,这会对他的身体产生不可弥补的损害。
  他的身体非常好,所以药老伯说最多两天他就可以自由的活动了。
  而风言想要自由活动,就必须要一个星期甚至更长时间了。
  “风言,还痛不痛?”威伯把自己的大手伸到风言床上,拿自己的大手覆住了风言冰冷的小脸,风言微弱的呼吸让他的掌心痒痒的,立刻,他想起来现在自己不应该做这样的动作,因为风言现在非常需要新鲜的空气。
  风言转了下脑袋,看向躺在自己身边的威伯,面上露出了微笑,“很好,虽然很痛,但是觉得很好,我们很久没有这么安静了,这倒是有点像以前饿的没力气的感觉。”
  威伯露出了微笑,道:“加油!我们不会再受苦了,哥哥不会再让你受苦了。”
  虽然这么说,为什么他觉得自己的眼眶酸酸涩涩的?
  “不是哥哥的错,其实,也不是安王的错。”风言叹息一声,要怪就怪这一切都太巧合了。
  而安王又不了解自己,他所见到的,只是自己想像出来的风言。如果风言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他做的并没有任何的差错。
  威伯也并非笨人,他也知道这一切并非是安王的错,但是难道这是风言的错吗?
  而风言在安王的势力范围受到这种伤害,还能说不是安王的错吗?
  “其实,也是我太大意了。”风言想起了那天,自己如果能早点回避,就不会再受到这么大的伤害了。
  “哥哥!”风言的语声突然坚决起来。
  “什么?”威伯瞪大了眼睛,看着一脸坚定的风言。
  “我们一直都错了,如果一直回避的话,他们会一直阴魂不散的追着我们,只要他们不消失,我们别想安静的做任何事情。”风言虽然孱弱,但是没有人敢小瞧他的智慧。
  “你是说?”威伯眼中爆发出了强烈的杀机。
  “灭掉他们!”两人同声道,连一向温和的威伯,都已经动了深深的杀机!
  不能再姑息下去了,不然风言还会受到伤害!
  而风言想的却是,不只自己会受到伤害,自己受伤是一定会连累哥哥的,不能再这样了。
  还没有人能让风言和威伯同时愤怒,就算是对二王子的背叛,风言也只是冷静的分析,并没有多少的愤怒在内。
  但是,现在,两个人却同时动了杀机。
  两个人合在一起,才是真正的光明王,虽然现在的他们还没有太强的势力,但是这个决定一下,又有几个人可以逃脱?
  这也算是一场复仇,不能对二王子复仇,也没有立场加入大王子和二王子的争权中,但是对这个暗中活动的国师,他们却没有任何顾忌。
  而且,也该回头给他们一些教训了,世界上任何人都必须为自己的过错付出代价。
  一旦决定了,两个人却反而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威伯知道风言最好不要说太多话,因为他说话需要魔法的力量是很劳心费神的事情,他再次把自己的大手搭在了风言的小脸上:“睡觉。”
  “嘿!吃饭了!”药老伯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能让风言和威伯都安然无恙的躺在这里,他们实在是从心里笑出来,尽管风言受到了伤害,但是只要一两个星期就能生龙活虎的,这实在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现在,有两个病宝宝需要补身体,药老伯就把自己的药膳绝活拿了出来,因为是失血过多,所以这里多的是补血的菜肴,但是本来只能当药材用的动物植物在药老伯的手里,立刻变成了分外诱人的,色香味俱佳的美味佳肴。
  要不是失血太多不能喝酒,药老伯还会把自己的百草酒拿出来呢。
  为了让威伯他们可以安静的呆着,维里他们都被赶跑了,现在到吃饭的时间了,才都聚拢了起来。
  药老伯和水老伯把风言扶了起来,而麦威尔他们则把威伯扶了起来,把躺椅的椅背高度调节到半躺。
  “嘿!我怎么觉得自己跟病号似的?”威伯自嘲得道,水老伯瞪他一眼,道:“本来就是病号,我先警告你,不乖乖的躺两天,你若敢乱跑啊,以后就不准喝酒了,懂不懂?”
  威伯连忙点头,他可不敢得罪水老伯。
  几个亲兵在风言和威伯中间摆上了一个小方桌,上面摆满了美味的菜肴。
  维里等人的脑袋从屏风后面探了出来,维里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叫道:“水爷爷,好饿啊!”
  “去,这是风言和大人的药膳,你们想吃就到厨房去找!”
  “好不公平啊!”维里叫着,带着几个小家伙走了过来。
  嗅到食物的香气,小玄的脑袋从风言的被窝里面探了出来,他一直窝在风言的被窝里面,水老伯点了点他在抖动的小鼻子,道:“小玄也不准偷吃风言的东西哦?这些东西可是给病人吃的,健康人吃了可没好处哦!”
  是的,这些东西太补了,吃多了补药,也会变成毒药的,平常人吃了这种补药,会影响内分泌,容易变的亢奋。
  小玄做了我才没那么没水准的动作,眼光瞟向维里,倒是要注意那个家伙!
  “咴——”一声轻嘶,明角的脑袋也从屏风后面露出来,屏风之间的风系太小了,他进不来,只能在外面看着,风言他们的身份既然已经暴露了,就把他们招了回来,更何况他们也非常担心风言的情况。
  明角轻轻的拱大了缝隙,小心的挤了进来,咣当也从他拱开的缝隙里钻了过来。
  一时间,小小的空间里竟然被挤满了。
  “小家伙,快出去,这里挤的人太多了,风言呼吸不好!”药老伯连忙把这些小家伙赶出去,维里连忙道:“我们在外面看好了吧!”
  明角伸长了脖子,舔了舔威伯的脸,又舔过风言,才走了出去。这就是他对风言和威伯的鼓励吧!
  风言和威伯对望一眼,微微一笑。
  有这么多人期盼他们快点康复,他们真的要加油才对!
  “来,先把这个喝了再吃东西!”药老伯和水老伯分别负责喂风言和威伯,嗅到那淡淡的草药味,两人都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这个……不会苦吧!”威伯紧张的问,他可是非常讨厌喝药的。
  “不苦,一点也不苦,药老伯做出来的东西,怎么会苦呢?你看,风言都喝了哦!”威伯的难缠,药老伯知道的一清二楚,以前让威伯喝药,比杀了他还困难。
  “真的吗?”威伯问风言,虽然大多数时候风言都是联合药老伯和水老伯骗他的。
  “不苦,一点也不苦。”风言连连点头,那天使般的表情让威伯怎么能不相信?
  他张开了嘴巴,眼睛一闭,一仰头,让药老伯把药全倒进了他的嘴里。
  他差点没有全吐出来,还好药老伯及时捂住了他的嘴,这哪里是不苦,简直苦的要命啊!
  “风言,你骗我……”威伯好久喘不过气来,风言却在那边嘻嘻笑。
  “看,风言才是好孩子,不好好吃药怎么能好呢?”
  “来,再喝这个。”药老伯又倒了一碗莫名的汤药,送到威伯口边。
  这次威伯死也不喝了。
  “真笨,这次是甜的。”药老伯自己喝了一大口,还品位了半天,“恩……比百草酒还好喝。”
  “真的吗风言?”看到风言再次勇敢的先行,威伯忘记刚刚被骗,向风言调查第一手的资料。
  “很苦,很苦!”风言皱着眉头,道。
  威伯将信将疑的凑上去喝了小半口,然后他眼睛一亮,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
  “快松口,不要咬着碗不放啊!你这孩子,快松口……”
  “还要……”威伯含糊的道,药老伯苦笑道:“早就知道了,还帮你准备了一壶呢!”
  威伯才松开了口,得意的看向风言,道:“哼,还骗我,我才不会上当的,你别想一个人喝光了!”
  风言莞尔,威伯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边其乐融融,安王那边却是沉闷之极。
  土卫面无表情的站在他的面前,眼神若死。
  安王也好不到哪里去,从昨天回来到现在,他一共没说十句话。
  不只是因为和光明王的决裂,更让他揪心的是风言受到的伤害,而他却不知道伤害风言的人到底是谁,这些人好像是突然从他的眼皮底下钻了出来,然后再次消失了。
  根据图的报告,他们在路上也曾经见到过袭击风言的人,但是,安王对风都的治安与防卫太自信了,若是他早知道风言处在这么危险的环境下,他又怎么能让风言独自呆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他曾经很信任的体系中,突然出现了这么大的事情,这说明什么?
  到底漏洞出现在什么地方?
  可惜风言没有留下一个活口,不然还能够得到一点资料。
  但是在那种情况下,能留下活口吗?
  安王狠狠的打了自己一巴掌,自己真是该死!
  如果风言是他的下属,或者是一个成年人,甚至是从小在风都长大的孩子,他一定不会如此自责,因为他知道作为大安的一员,就必须作好了为大安而牺牲的准备。
  但是,风言是不属于这个国度的,至少现在还不属于。
  不论风言为什么会被人刺杀,既然他是因为自己的体系的漏洞而遭遇危机,这就是他的过错。
  而作为客人的风言没有必要因为他的过错而承担责任。
  他有很多事情必须去做,但是在做这些事情之前,他必须要弄清楚一些事情。
  关于土卫和威伯之间的暧昧关系。
  他早就怀疑土卫和威伯之间有关系,因为他和风言的关系的所有变化,中间都有土卫的缘故。
  今天土卫和威伯的表现,已经让他明白了,自己想像的不错,这事情绝对不是自己的错觉。
  “兄弟。”没有人的时候,安王会这样称呼土卫,但是现在土卫却没有向往常一样回应他,他抬起自己有些空洞的眼睛,看向安王,那眼神让安王有些毛骨悚然。
  “你和光明王……到底是什么关系?”安王问道,他不弄清楚这个问题,简直寝食难安。
  “你还记得……我曾经告诉你,等到他们来了,我会带他们来见你吗?”土卫的眼睛里面终于有了一点生气,但是立刻又被冲散了,“我把他们带来见你……但是我现在才知道,我错了……我错了……”
  他的语声很平和,但是清脆的滴答声却在这安静的书房里面响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土卫的指甲已经扎进了自己的手心里,而他的血已经滴了一滩。
  这样的痛苦,又怎么能比得上风言所受痛苦的万一?
  风言啊,我怎么能再面对你?土卫甚至连死的心都有了。
  自己确实做错了啊,自己想的实在是太单纯了啊,任何事情都是双方互动的,安王确实是一个好的父亲人选,而风言无疑也是最好的孩子,但是他们配在一起,又怎么可能啊!
  他们都太有个性了,而他们也都是那种绝对不会妥协的人。
  现在,自己还有办法挽回一切吗?
  “你在恨我吗?”安王悲哀的看着自己的兄弟,怪不得他总是有意无意的告诉自己风言的信息,原来他们早就认识啊,都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自己确实是被迷住了心窍啊。
  “不……我不恨你,我只恨我自己。”土卫无力的回答,他的心根本没有在上面,或许他在想什么,嘴巴就自己说了出来。
  但是,这句话比恨他还要伤人啊,现在的土卫明摆着连恨他都提不起劲来了。
  “我……还有可能吗?”安王患得患失的心情就像是初恋的男人面对自己的第一次的情场失利,但是这和爱情是不同的,虽然他有一个女儿,而且很爱她,但是他根本就不懂得如何做一个父亲!
  看到土卫的表情,安王狠狠的下了决心,“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做任何事情来弥补这次的过错。”
  不只是因为光明王,没有了光明王,他依然是整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帝王,也依然是整个世界上最大的霸主,但是,没有了风言,他就失去了这辈子唯一一次真正做一个父亲的机会。
  珏儿从来不和他说任何的心事,虽然他们父女的关系很好,但是那关系根本就不是父女的关系,更像是普通的朋友。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土卫拼命的摇头,他自己的心里又何尝比安王好过一点?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机会,如果这世界上还有谁是他宁愿让自己灰飞烟灭都不愿意伤害的,那就是风言了。
  现在的风言,在他的心里比自己的家人还重要的多!
  不,风言和威伯,不正是自己的家人吗?在回到了家,面对一日比一日更多的思念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早已经融入了那个奇怪的家庭。还有那些调皮的小家伙们,他们也一定很恨自己吧……
  “走吧!”安王突然站了起来,他看向土卫,“我去找风言,我不能在他受苦的时候装作若无其事,我要去看他!”
  “大哥?”土卫睁大了眼睛,这一瞬间,他的眼神活了过来,心也活了过来。
  一向高傲的大哥,可以为了这个而放下自己的自尊?
  “走吧!”安王突然大笑,“如果错了,就勇敢的承认错误,老爷子当初就是这么对我说的,不是吗?”
  “我也去!”不同于安王内心的挣扎,柔姨是早就想去看风言了,她很担心风言的伤势。
  她一直在隔壁呆着,看着她哭肿了的眼睛,安王发现自己不只是伤害了风言,还伤害了自己的枕边人啊!
  自己是一个不副责任的父亲,但是柔姨她又做错了什么?就算为了自己的妻子,为了她想要有一个儿子的愿望,自己也要去一次啊!
  他抬起头,脑海中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一个身影,就算是为了她,自己也要去做啊!
  “不过……大哥……”土卫叹息一声,“风言一旦固执起来,是非常难缠的……威伯大人也是,他们……”
  “他们还是孩子,耍耍小性子很正常吧!那又有什么?”安王倒是看得开,他的眼睛看向了天花板,“我看到威伯为了救风言能作出那么大的牺牲,受到那么大的苦,我才知道,原来做一个父亲是要那么做的……不,是要比那做的更多啊!”
  而我,又做了什么呢?
  其实,安王做的也没错,只是错了对象,也错了时间。
  “我的时间很多,一天不行,就两天,两天不行,就三天,甚至一个星期,两个星期,我都无所谓!”安王有些激动的挥着自己的拳头,他说的也许有些冲动,但是他的内心确实是在这么想。
  一个好的帝王是不能让自己冲动的,但是……管他呢!
  他的时间根本就不多,但是现在还有什么比得上这个吗?
  “走吧,准备马车,我们去找风言。”安王这句话说的有些意气风发,虽然他明白自己这次一定是要吃闭门羹的。
  就算要碰壁,还是要去,这才是要做一个好父亲必须有的心理素质啊。
  不论是风言,还是威伯,都不是容易记仇的人,但是对曾经这么伤害过自己的人,他们会再次信任吗?
  而如果不信任他,他们又要到什么地方去?
  天下之大,哪里又是他们的容身之地?
  虽然表面上在谈笑风生,但是不论是风言还是威伯,他们的心里都是苦苦的,就像他们眼前的那一碗汤药。
  如果是他们自己,大不了他们再过回那流浪的生活,但是,维里他们呢?还有其他的大叔们呢?
  还有现在依然生死未卜的醉无尘呢?
  不论是风言,还是威伯,或者是小玄,他们的心都已经伤痕累累,他们要到哪里去?
  到哪里去?
 
 
 
 
只看该作者 190楼 发表于: 2008-01-14
~第五章 契机 上~
 
  好事向来成双,但是坏事却是一串一串的来。
  不过,现在的风言和威伯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下午他们接到一个消息,威斯莱大叔带着大部分留在京都的下属来到了风都附近,而和他同来的还有红衣等一大票沙漠英豪。
  他们都以为威伯肯定是急需人手的,但是现在威伯却萌生了离开风都的想法。
  本来打算要在风都一展拳脚,现在却要离开,这又怎么能对得起背井离乡千里迢迢来到风都的兄弟们?
  他们心中一定非常的慌乱,虽然非常信服威伯,但是他们现在做的可是叛国的事情,虽然他们对威伯的信任让他们压下了心中的不安,但是若让他们发现威伯并没有在风都站稳脚跟的话,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
  这对他们来说,绝对是个打击。
  如果能有一个强大的精神支柱,就算再苦再累,他们也不怕,若是这时候威伯给他们这个打击,威伯自己都可以想像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现在威伯唯一庆幸的就是,还好他们的家眷还没有跟来,不然想再次迁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风言和威伯无奈的对望着,风言已经不顾自己的身体穿好了衣服,坐在躺椅上苦思冥想。
  对付敌人,他可以用诡计,用阴着,但是对他的朋友,他的兄弟,他的下属,他却毫无办法。
  “算了……”风言叹息一声,决定不想了,现在大部分的人都由红衣带着在几百里外,沙漠的人对外界这花花世界实在是好奇无比,所以走的慢点,而先头部队是由威斯莱大叔带领的,已经在卫志城了。
  这些事情,应该和大叔商量一下才对啊!
  虽然论身份,不论是土卫还是电绝都比威斯莱高很多,论年龄,药老伯和水老伯已经百岁开外了,也比威斯莱高的多,但是整个西督府都默认的一个事实就是,在外面,以西督府的名义来说,威伯的身份是最高的。但是在家里,以一个家庭的名义来讲,最接近家长这个地位的人,却是威斯莱。
  土卫和电绝身份特殊,他们某种程度上属于风言身体的一部分,代表的大多是风言的意思,而药老伯和水老伯一向不问世事,多是泡在研究中,而因为维里和风言是好朋友,更和威伯他们亲如兄弟,威斯莱就是这唯一一个名正言顺的长辈了。
  现在西督府已经不复存在,但是威伯依然是他们的“主子”,而威斯莱这个家长的身份却更显权威了。
  现在,无疑需要和威斯莱商量一下。
  威斯莱联系上了在卫志城守候的兄弟,在路上知道了一些事情,进来以后就看到了面色苍白坐在椅子上的风言和已经好了七八分的威伯。
  “风言,你没事吧!”威斯莱心疼啊,在他眼中,不论是威伯,还是风言,都像是他的孩子一般。虽然他也和土卫一样,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去当这个父亲。
  “我没事,威斯莱叔叔……”风言说话有些有气无力,威斯莱连忙阻止他道:“好,你歇着就好了,我来问别人。”
  风言叹息一声,没有再说话,他看了看威伯,威伯把自己和风言的境况一点不落的告诉了威斯莱。
  威斯莱绝对是他最值得信任的人,在他刚进入军队的时候,威斯莱将军就对他颇多照顾,更是对他多多提携,甚至把他推荐给二王子当贴身护卫,可以说,没有威斯莱就没有现在的威伯,而长期的交往,威斯莱更是把威伯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一般,他知道这个表面无比风光的光明王其实还是一个大孩子,根本就没有成年,还有很多未成年人的烦恼,他都是威伯最好的倾诉和咨询的对象。
  威斯莱听完以后,叹息道:“虽然我也不能容忍这种事情,但是……威伯啊,这应该只是一个意外吧……”
  作为一个父亲,威斯莱倒是可以理解安王的作为,父亲不是兄长,父亲不只要保护孩子的安全,更要关注孩子的健康成长,还要担负起把孩子教养成人的义务,这点上来说,安王做的非常正确,换了任何一个对象都只能说他是一个非常成功的父亲,可惜他所教育的对象并不是普通人。
  威伯和风言又何尝不知道,但是威伯不能容忍一切会伤害风言的事情发生,而当初的事情连累哥哥也受到这种伤害,让风言也失去了妥协的兴趣。
  兄弟就是互相保护,互相支持的,但是兄弟毕竟代替不了父母。
  从小就没有父母的兄弟两人,自然不知道作为一个父亲,是该如何做的。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悲哀啊……
  相濡以沫的是爱情,奋不顾身的是兄弟的感情,而为了自己的孩子,可以背负一切,牺牲一切的,才是父母对孩子的爱啊。
  什么尊严,什么名誉,在这里都统统没用。
  安王坐在车里,他已经等了多久?本来短短的影子已经拉的长长的,投在了马车上。
  两个士兵把他们拦在了门外,以前哪里轮得到两个普通的士兵说话,但是现在安王的脾气竟然出奇的好。
  他竟然安静的在外面等了几个小时了。
  在他的身边,是图和土卫,而柔姨则坐在身后的车里,从车窗里面向外望,她的身体不好,不能一直等在那里。
  虽然站在那里,安王却并非不设防的,在他的身边站着几个男孩,他们正是黑少的这一代成员。
  带着很多少年出门是非常普通的事情,几乎家家都收养了一两个孤儿,而有身份地位的人收养的人尤其多,经常有这种“家庭出游”的情况发生。
  黑少的人数众多,这只是一个小分队而已。
  黑少的所有人没有名字,只有代号,当然,这样的代号并不是数字,或者说,是一组特殊的数字。
  他们的名字是由几个特殊的字所组成的。
  这十个字为:“图,拉,库,苏,亚,西,克,斯,特,沙。”而图这个名字,如果转化成数字的话,就是零。
  每个叫图的人,都是这个国家的“黑少”的指挥者。
  当然,“黑少”会渐渐变成“黑中”,然后成为“黑老”,不论如何转变,他们都永远会拥有这个黑字。
  而现在跟在安王身边的所有人的编号中,都有三个相同的字,就是图沙特。从这点上来说,可以认为他们都姓图沙特。
  而队长当然就是图沙特图拉了。解释成数字,就是098-01了。
  这样的代号只是他们训练的时候方便而使用,一旦执行任务,他们就会给予一个新的身份,而他们的名字就会变成他们所扮演的人的名字。
  比如夏洛,就是图沙特图西克的化名,而他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就只会承认这个名字。
  现在,他们的任务已经结束了,夏洛也恢复了自己图西克的身份。
  现在,他也在负责警戒的人之中,只是他的目光却不时的向农场中的那片建筑中看去。
  图拉直直的走过来,目光中有些严厉。
  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是不能有其他的念头的,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保护好安王的安全,任何的疏忽都有可能让安王遇到危险,而安王遇到危险的话,就不只是结束任务那么简单了。
  “你违反了第三条规定,回去以后接受惩罚。”图拉冷冷得道,因为规定的第一条就是绝对不准在执行任务的轮值期间惩罚下属,因为这不但会让其他人的警戒心降低,更有可能会削弱战斗力。
  图西克大声应是,这一声是自然引起了安王的注意。
  “过来。”安王对图西克招招手,让图西克过去,图西克站在安王的面前,并没有多余的礼节,因为安王不是他们的陛下,而是他们的主人。
  “你在想风言,是不是?”安王伸出手去,轻轻的抚摸图西克短短的头发,“你在担心他,对不对?”
  “对不起,图西克愿意接受惩罚!”图西克大声道,他以为安王是要惩罚他,因为他确实犯了错误。
  “不,你没有错。”安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短发,“人不可能没有感情,但是不能被没有用的感情影响自己的理智,你担心风言,这并不是错误,如果我受到了伤害,图也会担心我。”
  图西克看向图,而图则重重的点了点头。
  “但是,当担心没有用处的时候,就要使用行动来表示了。”安王微笑着看着图西克,“你既然担心风言,那么你可曾想,如果你见到他,要做什么?”
  “我要向他认错。”在主人面前,黑少没有秘密,所以图西克回答的很明确。
  “那么,你要怎么认错呢?”安王倒是觉得和人说说话,能稍微好受一点。
  “我……我不知道……”图西克有些茫然了,如果他是一个普通的人,他可以跪在风言面前,任他如何惩罚自己,就算是他要杀了自己,他也绝对不会皱眉头。
  只是,他是黑少,他的生命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主人的。
  “那么,你哪里错了呢?”安王继续问,“你为什么要向他道歉呢?”
  “因为我打了他……”
  “那不是你的错,那是我的错,知道吗?”安王微笑着,虽然眼神中蕴藏着深深的痛苦,“你不用为了这个而认错,因为那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他几乎是呓语一般,重复着,“所以,应该道歉的是我,而不是你,你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风言的面前,知道吗?”
  图西克不怎么理解的抬起头,看着安王。
  “你愿意让风言成为你的主人吗?”安王看着他,无比认真的问。
  几乎是立刻,图西克的眼睛中爆发出了一团惊喜。
  他几乎不敢相信安王竟然问他这个问题,但是,这是黑少所不应该出现的情绪,如果是以前,他恐怕会遭受到前所未有的惩罚。
  但是,今天的安王显然不想要因为这个而惩罚他。
  他甚至阻止了想过来的图拉,他拉住了图西克的手,认真得说:“那么,你愿意用你的生命去保护他吗?就算牺牲自己的生命,不,不只是生命,甚至是所有的尊严,所有的未来和所有的理想,来保护他吗?”
  说这话的时候,安王有些感慨的看向图,他就是那个一直在默默的保护自己的人啊。
  他为自己牺牲了一切,包括尊严,未来和理想。
  虽然他永远不能在战场上为他分忧,但是他却是安王能毫无心里负担的面对所有敌人的最大支柱啊!
  在这方面,他最敬佩的老爷子都不如图啊。
  “我愿意!”图西克坚定而认真的说着,他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坚定,就算在接下最重要的任务时,都没有这么的坚定。
  他的所有恩赐都已经融入了自己的血肉,他已经无法把这些从自己的身体,自己的生命里面剔除出来,所以他只能用自己的生命去报答他。
  对风言来说,那仅仅是一时的想法,或者说是冲动,但是对从来没有接受过这种温情的图西克来说,那却是一种超乎生命的重量的震撼啊。
  更何况,那个人是风言,而不是其他人。
  风言给他的食物,现在已经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构筑成了他的骨骼,他的肉体,他的大脑。
  而风言给他的那一丝温暖,那在雨中用自己的力量保护他不被雨淋到的举动,却化为了一缕意念,融入了他的思想。
  “那么,让我们一起为了风言而努力吧。”安王重重的拍了一下图西克的肩膀,“也许,你应该有一个名字了,让风言给你一个名字……”
  安王突然抬起了头,因为他感觉到了一种异样的压力,而站在他身边的图也一瞬间挡在了他的面前,所有的黑少都摆出了防备的架势。
  平天站在农场那几乎是不设防的大门后面,静静的看着他们。
  而那迫人的力量,正是由平天的身上发出来的。
  这是这个大陆上前后两个最伟大的帝王,他们自己估计都想不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吧。
  在几十年前,当安王还是一个少年的时候,他曾经见过平天一次,那时候他还只是一个没有继承人身份的小小的皇室子弟,而平天却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国家的帝王,这个大陆地位最高的人。
  而现在,他们再次见面的时候,安王虽然感觉到了这个人身上不同寻常的压力,却无法把这个人和当年那傲视天下苍生的绝代皇帝联系在一起。
  尽管,他感觉到这个人身上的压力异与常人,却无法想到这个人竟然曾经是一代帝王。
  尽管已经不是往日的平阗皇,但是见到安王的一刻起,深深的埋在平天灵魂深处,那属于绝代皇者的“心”被彻底的激发了出来。
  这是一次皇者之间的交流,就连图都被这迫人的气势推到了一边,这是他不能触及的领域,如果他可以触及的话,他就不在是那个让安王放心的图了。
  终于,双方的“交流”结束了,平天挥手让两个士兵打开“大门”,淡淡得道:“威斯莱大人有请几位,请跟我来吧。”
  这绝对是对安王身份的轻视,以安王的身份,不论他去拜访谁,都只能由对方地位最高的家长来亲自到门口迎接。
  但是,安王并没有动怒,如果这点东西他也忍不了的话,他就不是大安至尊的安王了。
  但是,威斯莱不是风言,也不是威伯,他是一个成年人,更是经历了无数的官场洗礼的成年人,他当然知道怎么才是正确的待客之道。
  因为安王的身份太特殊了,所以他不能怠慢安王。
  安王刚刚走了几步,就发现了站在尚未收割的农作物后面的威斯莱将军。
  他带来了可以说是规模浩大的迎接队伍。
  当然,这不同于安王所了解的那种仪仗队的威仪,更没有军乐队的喧嚣,在他面前只有两个成年人,一群小孩,还有几个独角兽,但是这带来的震撼绝对比所有的下马威都强烈!
  威斯莱站在最前面,他的右手边就是一脸愤怒的维里,而维里的身边站着的则是化妆成大男孩的咣当,咣当身边站着一直喷着气的明角,在他的身上是还有着泪光的好儿,而明角的身边就是小闪小电和骑在他们身上的双胞胎了。
  在威斯莱的左手是电绝和雷心,而雷心旁边就是星连了。
  隐冥没有出来,从风言出事开始,他就一直没有离开风言超过十步的距离。
  水老伯和药老伯也没有出来,他们不能离开风言身边,谁知道现在风言会不会出现什么异常状况呢?
  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的人,绝对无法想像这是什么样的威势,如果仅仅是两个成年人的怒视,估计安王会当成完全不存在,因为这个世界上会以这种目光对他怒视的成年人多的去了。
  但是,加上小孩的怒视,就让安王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拐骗小孩的大坏蛋一般。
  而再加上动物的怒视,就让安王觉得自己实在是卑劣到一定的份上了,而且被动物怒视……这实在是很荒诞的经历啊。
  就算威严如安王,也在一瞬间被这阵式给吓住了,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威斯莱已经开口了。
  威斯莱大叔一直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他这样的人面对安王这样身份地位的人,虽然不至于要吓的两腿发颤,也会觉得非常不安的,但是现在的威斯莱将军却可以面对安王而没有丝毫的退缩,甚至在威势上更胜安王一筹。
  这一方面是来自于他身边的人,他们所有的气势都已经连接在了一起,而另外一方面,是作为威伯和风言的长辈那强大的责任心。
  “尊敬的安王陛下。”威斯莱开口了,他的话虽然不至于无礼,但是语气中却没有一丝的尊敬意味,就算这个人是所有的有志之士都想投效的人,是可以让任何人一展抱负的最伟大的帝王,但是他却无法对一个伤害风言的人太尊敬。
  “如您所见,现在站在这里的人就是迎接您的所有人,您知道这代表的什么吗?”威斯莱的口气让图大为不满,但是安王想到这代表的意义以后,却有些大喜过望了。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威斯莱,是维里的父亲,也是这个家推举出来的临时的家长。”威斯莱重重的咬了“家”和“临时”这两个词,这让安王觉得这个对自己并不怎么和善的人好像是这些人里面对最有可能帮助自己的人。
  “威斯莱将军,是吧。”安王绝对不会忘记这个恭维对方的机会,“我一直都在想,如果阁下能在我国,会有怎么样的发展。”
  威斯莱将军一生没有什么大的功劳,但正式一个词可以概括他的特点:“善战者无赫赫之功。”他谋略上并不出众,也并不善于奇袭,更不是那种绝代的将才,但是他却是安王最想拥有的将才之一。
  这并不是恭维,因为他就一个字可以形容:“稳!”
  不论是进是退,他都是最稳的,稳到泰山崩顶都面不改色,就连当初二王子兵败的时候,他都可以稳稳的收缩防线,并稳稳的撤退到了内线安全的地方。
  在这一点上,整个圣林没有一个人可以和他相比。
  而正因为他的稳,所以他一直没有得到太高的重用,这样的稳只适合当副手,而永远也做不了独当一面的人才。
 
 
 
 
只看该作者 191楼 发表于: 2008-01-14
~第五章 契机 中~
 
  “我能有什么发展?”威斯莱倒是没有太在意,他洒然一笑,道:“请跟我们来吧。”
  虽然在门口站了一小会,但是安王觉得自己的背部都快湿了。
  就算让他独自一个人面对千军万马,都不可能会有这种感觉,但是在这些人面前,他所感觉到的是一种不同的压力。
  那不是现在的安王曾经经历过的。
  在以前,没有人会给他这样的压力。
  他知道现在的自己最好放下所有属于一代帝王的架子,按照他们的规则真正的和他们谈一次。
  不知道为什么,作出了这个决定的安王竟然觉得自己的肩膀一阵轻松,好像有什么万斤的担子被放了下来。
  他身上那属于帝王的骇人气势收敛起来,露出了和煦的微笑,这让对他满面敌意的小家伙们不由自主的收起了自己的敌意。
  他们很难对笑脸面对自己的人生气的,因为他们都还是孩子。
  “来吧,你们一起进来吧。”威斯莱对安王说道,现在他们的关系好像不再那么僵化了。
  几个卫兵出去把安王他们乘坐的马车拉到农庄里面来,黑少成员露出了警戒的表情,图却阻止了他们。
  “图西克,你也过来。”安王让图西克站在了自己身边,他也是当事人啊,而且他也有话对风言说的,不是吗?
  安王走向了那一群人,柔姨跟在他的身后,土卫落后两步,而图则带着黑少跟在后面,他们和威斯莱一伙人走到一起以后,变成了安王和威斯莱并排前行,而柔姨紧紧的跟在丈夫身后,土卫则走到了电绝身边。
  “欢迎回来啊,伙计。”电绝捏住了土卫的手,语气有些激动。
  土卫却是感到深深的不安,道:“风言他……”
  “放心,他不会过分责备你的。”电绝安慰他,他知道风言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生气。
  一路上,安王屡次想开口问风言的情况,都没有勇气问起来,他的目光一直紧紧的盯着那一座座房子,从他的神情上,威斯莱看出了深深的担心,这让他非常的高兴。
  而柔姨的所有担忧,都已经浓浓的表现在了脸上,她不停的问着身边的小孩风言的情况怎么样,维里他们怎么能对这么温柔的夫人动怒?一一回答给她听,这也让她更加的担忧了。
  “风言!”安王看到面色苍白的风言时,立刻大叫起来。
  风言的虚弱是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的,他柔弱的脖颈靠在靠背上,好像根本就没有力气抬起来,而一个老者正在帮他拆换肩膀上的绷带,这让他的面上全是痛出来的汗水,他咬着自己薄薄的嘴唇,强忍着那钻心的剧痛。
  威伯虽然身体还很虚弱,却没有坐在椅子上,而是担心的站在风言身边,握着风言的另外一只手。
  现在的风言,倒不是有意作秀给安王看,现在确实是他更换包扎的纱布的时候了。
  风言的左肩那触目惊心的疤痕和已经被凝结的血染成了暗红的纱布,让柔姨几乎昏倒过去。
  风言纤细的肩膀上已经肿了起来,那是残余的毒素的作用,还好现在天气已经很冷了,不然伤口化脓的话,风言可就要受苦了。
  这个世界对魔法的依赖太多,所以对于药物和手术之类的治疗方式了解实在是不多。
  除了战场上,这个世界很难看到这种情况,就算平常的人受伤了,也只是痛上一小会儿,立刻就会被魔法治疗好。
  “风言,你忍着点,这次如果不换的话,纱布和伤口粘连在一起的话,就更要受苦了。”药老伯的语声也有些颤抖,这事情若是落在他或者其他人身上要多好啊,为什么会是风言啊。
  风言咬着自己的嘴唇,点点头,水老伯看向他的嘴唇,风言叹息一声,张开了嘴。
  若是再咬破了自己的嘴唇,那就更麻烦了。
  在这个世界,不能用魔法来治疗伤口的话,几乎就等于在我们的世界得了白血病一般可怕。
  “风言……”威伯想找个什么东西给风言咬,但是风言摇了摇头,道:“没关系,我忍得住。”
  风言突然看到门口的人,他和威伯的实力都被严重削弱,再加上威伯和风言的心都没在那上面,所以竟然没有感觉到安王已经到达了大堂门口了。
  他们知道威斯莱将军去接安王进来了,但是想像中的威斯莱将军应该会难为难为安王的,没想到这么风平浪静的就进来了。
  他张开了嘴巴,想说什么,药老伯趁机猛得使劲,把纱布从风言的伤口上拆了下来。
  这种事情,速度越快,风言所受的痛苦越少。
  风言啊得一声叫出来,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又有血渗了出来了。
  “风言忍着点……哎,这么深的伤口,很难不留下疤痕啊……若是有一些落风草就好了……那可是疗伤去疤的圣药啊……”
  “我带来了。”安王及时得道,“我这里有很多的药物,估计能对风言有点用处。”
  安王来之前,就已经把皇宫里的药房都搜刮一空,让看守药房的药师哭都哭不出来了。
  虽然安王他们对药师的依赖性不大,但是皇宫里面的药材却是最全的。
  大安是植物系的自然法师最多的国家,这也就说明大安的药师非常多。
  大凡植物系的自然法师,都会懂一点药物学的,就连森达都懂得一些使用药物的法门。
  而植物系的药物与魔法结合的治疗方式比普通的治疗魔法要有效的多。
  只可惜任何治疗魔法都对风言无效,所以自然法师也无法有效的处理他的伤口,若论药物的应用,他们大概还比不上药老伯呢。
  “你那里有什么药?”药老伯虽然在问,却早已经一把抢过了安王拿出来的药匣,多层的药匣里面分成许多格子,放了无数珍贵的药草。
  “太好了。”对其他的珍贵药草,药老伯看都不看,他取出了一只小小的三四片叶子的小草,从外表看这东西实在是再普通不过了,但是药老伯却如获至宝。
  药物效果不在于多寡,而在于对症。
  若是不对症,再多的药物也没有任何用处。
  而只要对症了,一个小小的叶片就能治疗好大片的伤口。
  “这个……这个……”一时间,药老伯不知道是先帮风言治疗伤口,还是先去炮制药物。
  水老伯知道这药物一定会很有效,便走上前,一手轻轻的抓住风言已经浮肿的左臂,一手对风言的伤口释放着清凉的水系魔法。
  这不但可以稍微镇痛,更可以防止伤口感染,若是有人持续对风言使用治疗魔法的话,肯定比用纱布包扎起来效果要好的多。
  安王本来有满肚子的话要说,现在却一句也说不出来,他知道现在什么事情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先处理好风言的伤口。
  药老伯的属性很繁杂,他先使用火属性直接在手掌上对叶片烘烤,再放在一个小小的臼里研磨成细粉,撒入了其他的各色药粉,然后用最纯净的水元素调和均匀,作成了一种乳白色的药膏,看着这药膏,药老伯面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这可以让风言少受好几天的苦呢!
  “忍着点啊,刚开始有点痛。”药老伯先警告风言,让他做好准备,若是突然剧痛,咬到舌头就坏了。
  风言点点头,大不了再像当初那样痛一次吧!
  但是,事实上那疼痛的感觉比当初还要强烈的多,一瞬间风言觉得自己的整个左臂好像都不属于自己了,他张大了嘴巴,却叫不出来,那痛苦的表情让所有人心疼无比。
  但是,那一瞬间的剧痛过后,伤口反而有一丝丝的清凉传来,不得不说,虽然疼痛是很痛苦的事情,但是感觉到疼痛以最快的速度消减却是无比快乐的事情,直到最后风言觉得自己的左臂竟然只剩下隐隐的疼痛,虽然左臂依然不能动,但是却比刚才好的多了。
  “不痛了!”风言面上露出了笑意,这舒心的笑意让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的跟着笑起来。
  实在是太好了!安王抹了抹额头,他觉得自己的汗都流出来了,而柔姨早就已经跑到了风言的身边,抱住风言的另一只手,只知道流泪,反倒是威伯被他挤到了一边。
  “虽然不疼了,但是也要去休息一下。”药老伯的口气不容置疑,“先把药喝了,一会应该可以好好的睡一觉了,哎……可怜的孩子……”
  风言从昏迷中痛醒以后,就再也没有合过眼,虽然他忍着不说话,但是每个人都知道,他在忍受怎么样的痛楚。
  他把已经准备好的汤药喂风言喝下,转身对威伯道:“大人也该喝药了!”
  在别人面前,他尊称威伯为大人,但是语气中却是命令的成分居多。
  “我不要喝……”威伯看看安王他们,再看看风言紧皱的眉头,低声道:“药老伯,我可不可以不喝药啊……那个……喝了药会好困,我还要……”
  “不行!”药老伯说的没有丝毫回转余地,“这些事情我们来处理,小孩子先回去休息,你也是病号!”
  “我……我……”威伯面红了,他哪里是小孩子啊!
  再说,他也是怕苦的成分居多吧。
  “你先睡上一个小时,再来说吧。”药老伯把汤药举到了威伯面前,威伯皱起眉头,一口喝了下去。
  风言和威伯都下去休息了,而柔姨自然也跟了过去,她可不放心风言的伤势,再说,担惊受怕了一天多了,她怎么能舍得离开风言身边?
  看到妻子离开了自己身边,安王心里有些不安,他本来是带着妻子和土卫一起来的。土卫刚来就加入了对方的阵营,而妻子则只顾着风言的伤势,看来要靠自己来谈判了。
  说起来,虽然自己害风言受到了这么大的苦,但是安王心里却老觉得风言估计是最不会责备自己的一个。
  现在威伯和风言都被人赶跑了,自己的妻子也走了,只剩下自己孤零零的站在这里,这根本就是一个公审大会啊!
  “来,请坐。”威斯莱将军客气的让道,但是被指给安王的虽然是一张非常舒适的大椅子,却是摆在大厅正中央的。
  这根本就是审讯啊!
  安王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苦笑着在大厅中央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几个士兵从窗口里看进来,指指点点,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安王心中苦笑,自己什么时候沦落到什么地步了,他有些心惊胆战的看向威斯莱,就怕他大拍惊堂木大喝一声“堂下何人”呢!
  这心惊胆战虽然有些夸张,但是他心中确实有些惴惴然,不知道这些人会给自己怎么样的宣判。
  他的地位,他的权利在这次审讯面前,没有丝毫的用处,就算他拥有再多的光环,再多的权利,在这里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一个普通的,做错了事情的长辈,一个不能保护自己的孩子的“父亲”,一个被质疑自己的资格的监护人。
  “我们……开始吧……”看着这种情况,威斯莱也有些好笑,这些东西可都是维里他们想出来的,要想让他们接受安王,至少要先让他们满意啊。
  看来,安王这一顿苦是有得受了。
  “开始……”安王有些茫然,也有些哭笑不得,“开始什么……”
  “审讯……”威斯莱对安王抱以同情的目光,“想让这些小家伙满意,可不是容易的事情,没办法,两位老爷子支持他们,而风言和威伯却被剥夺了发言权,我这个当爸爸和叔叔的,也没什么权威呢,他们只怕他们老妈,不怕我……”
  电绝和土卫也心有戚戚焉,他们也管不住自己的孩子呢。
  “爸爸也要受审……”一个声音从窗口传来,但是立刻被人捂住了嘴巴。
  安王向外看去,虽然目光被墙壁档住,但是他还是感觉到了窗外有两个人,刚才说话的是森达,另外一个人的能量安王再熟悉不过了,正是自己的宝贝女儿珏儿。
  他们在外面看自己笑话吗?
  土卫有些怅然,他叹息一声,站到了安王身边,道:“森达说的没错,我确实也该受审。”
  “爸爸好样的,我早就知道爸爸不会不敢承认错误的。”森达不知道从维里他们口中知道了些什么,挣扎开了珏儿的小手,从窗口跳了过来,“我知道那天在京都遇到的叔叔就是爸爸,不过我知道爸爸一定有原因的!爸爸,我不想让爸爸和风言闹翻……”
  森达拉住了爸爸的手:“爸爸放心,我没有告诉妈妈,这是我们的秘密。”
  “好,好孩子……”土卫摩挲着森达的短发,语声有些哽咽了。
  森达并不知道全部,但是他知道自己有了错误,也知道自己应该承认错误,更知道自己应该向风言道歉,并取得他的谅解,这就够了。
  “我是爸爸的儿子,所以我陪爸爸一起受审。”森达话锋一转,竟然让土卫呆在了当场,他摩挲森达脑袋的手掌停了下来,似乎不认识自己的儿子一般。
  但是,森达却不再说话,他拉着爸爸的手站在了旁边。
  “我……我也陪爸爸受审吧。”珏儿也从窗口里面跳过来,“虽然爸爸真是大坏蛋,这么对风言……但是……但是……”
  她从知道风言受伤开始,就来到了这里,虽然知道了他和安王的关系,但是没有人对她有什么不好的颜色,这让她感到非常的内疚,因为她的父亲伤害了所有的人都很喜欢的风言。
  她在这里是想为风言做一个可以自己移动的“床”,让风言可以安静的躺在被窝里面在农庄里面兜风,而不是老困在一个地方。
  “但是……我……”珏儿顿了顿,好像不知道怎么说下去,半晌她才道:“我很想让威伯大哥和风言跟我们住在一起,我喜欢风言,想让他当我的弟弟,我也喜欢威伯大哥……他……”
  她没有说下去,面上却有了些红晕,几个成年人互相对望一眼,都知道这小丫头终于情窦初开了。
  “保护风言少爷是我的责任,当初让风言少爷受到伤害的,是我的属下,而当时无法及时作出反映的,也是我的属下,所以错的应该是我,而不是主人。”
  一直没有说话的图竟然站了出来,而和他一起站出来的是图西克,他们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性质的“审问”,但是只要是审问,在他们的心中都是非常严重的。
  “让风言少爷受伤的人是我……”他有些愧疚的看向对他怒目而视的维里等人,“当时是我先打风言少爷的,然后杀手来的时候,也是我离风言少爷最近……我……你们可以杀了我……但是别难为主人。”他顿了一顿,道:“请帮我向风言少爷道歉……我……我……”
  他好像真的要被人杀死一般,竟然开始交代后事了。
  “图西克也是好孩子。”安王看图西克的眼光竟然有些慈祥,估计这也是他第一次对黑少的人露出慈祥的表情吧,因为风言的关系,现在的图西克已经不单纯是一个黑少的成员,而是未来风言身边的贴身保镖了。
  这意味着他将脱离普通的黑少队伍,和安王接触的机会将大大的增加。
  而风言想把他培养成什么样的人,安王就没有插手的余地了,或许在风言的手下,黑少也会变成明少,成为大将军的。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
  威斯莱看着这一家子人,突然发觉自己有些说不出话来,虽然柔姨不在这里,但是他已经可以了解这一家人和他们身边的人了,他们绝对可以让风言得到幸福啊。
  也许,前一段时间,是太多的巧合了。
  这么多巧合凑在一起,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感叹命运的怪异啊。
  另一边,柔姨跟着风言,眼中满是痛惜。
  风言的椅子被两个卫兵抬着,为了防止他受到风寒,药老伯和水老伯在他的身边张开了一个水系的结界,透过水系结界,风言的面孔变得有些模糊,却让柔姨更容易联想起她的面孔来。
  这就是她的孩子啊,自己怎么能让她的孩子在自己的眼皮下面受到这种伤害,而听风言说,她已经遇到了什么不测,这怎么可能?世界上又有什么人会舍得伤害她?
  但是,同样得,这世界上怎么有人舍得伤害风言,看着风言依然痛苦的面孔,柔姨知道,他所谓的不痛了,还是安慰自己等人的成分居多。
  她虽然有很多话想和风言说,却还是衷心的希望药老伯的药真的能让风言好好的休息一阵,风言的眼睛里面已经有了很多的血丝,这让柔姨心疼无比。
  本来农场里面是没有长廊的,为了风言,他们在所有的建筑之间都搭建了长廊,让风言可以不被风吹拂。
  威伯走在风言的手边,如果按他的脾气,是非要自己把风言抱回到房间里面才会安心的,药老伯是怕风言感到无聊,想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才把他送到了大厅,威伯也非说自己无聊,要跟到大厅去。
  从风言受伤开始,他就没让风言离开过自己的视线。
  柔姨叹息一声,把目光从风言身上移开,看向了威伯。
  “光明王大人……”柔姨说话有些吞吞吐吐,她虽然贵为国母,却很少和外人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说话的时候难免有些羞涩。
  “不敢,伯母叫我威伯就好。”对柔姨,威伯格外的有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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