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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日明晶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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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28楼 发表于: 2008-01-14
~第五章绿洲~
 
  “不过……”店长想了想,道:“几年前,有一些古怪的人来这里,说要寻找什么……异阶晶石?”
  “这后面的山里面,有晶石矿脉吗?”风言觉得这事情有点蹊跷。
  “没有,若是有晶石矿脉,我们这镇子还能这样?”店长皱起了眉头,想了想道:“不过,去年有一个说要去找晶石的后生,带了一大堆晶石来我们这里换了吃的东西,然后进了山里。从山里面回来的时候受了伤,却带了几块大石头出来……”
  “哦,他后来怎么了?”风言却对这个非常感兴趣。
  若是仅仅是小时候来过这里,风言绝对不会对这个小镇这么注意,更重要的是,当初那想要骗风言却反被风言欺骗的小贩就是在这里得到了那几块大石头。
  风言记得他说的,确实是托姆镇。
  “后来?他出来的时候受了很重的伤,没支持太久就死了。后来他的堂兄来了,处理了他的后事。”
  风言想了想,那个所谓的堂兄就是那狡猾的小贩了。以他那种骗术,想欺骗这些老实的镇民,实在是太容易不过了。
  “哦……”风言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如果他现在表明身份,他敢保证,店长绝对还记得他,但是他并不想这么做,因为那并不是多么愉快的记忆。
  风言已经打定主义,解决完沙龟部落的事情以后,他要再回来,探一探那后面的山,看看那里面到底有什么。
  为什么里面可以一下子找出来这么多的异阶晶石来。
  正常来说,一个国家拥有的异阶晶石的数量,也不是是几十个而已。
  而一般的小国,能有十多个异阶晶石就该偷笑了。
  自己一下子找到的,可不是普通的数量,而是七个啊。
  虽然其中一个还算不上是成熟的异阶晶石,根本无法发挥异阶晶石的效用。
  或许,那些寻找异阶晶石的人,要找的,就是自己手中的这几个?
  而那受伤的人,就是被守护异阶晶石的东西所伤害?
  而那晶石外面的伪装,也不是普通的人能够做出来的。
  一边想着自己的心事,一边吃着对于一个小镇来说,已经相当丰厚的食物,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店长看那些小孩的吃相,就知道这些小孩饿坏了,便微笑着坐到一边去。
  外面的人看到没有什么希奇的事情发生了,也退到一边,低声交谈起来。
  各种菜流水一般上来,只到摆了大半个桌子。就算饭量大如维里,也可以开怀大吃。
  吃完了饭,风言给掏出了晶石。他知道对这些人来说,晶石并不是货币,而是一种必须的能量源。而这能量源的能量纯度不需要多高。为了以后再来时,能得到镇民的配合,风言特意多给了他们许多。而这些晶石,都可以直接使用在镇上的设施中。
  店长高兴的把那些晶石接在了手里,他知道明天开始,阵上的大钟,扩音魔法阵都可以再次运转起来了。
  稍微休息了一会儿,看看天色也不早了。维里也渐渐得觉得这个小镇并不是那么有趣了,他频繁催促道:“风言,咱们走吧,风言!”
  “好吧,走。”在维里催促第一百二十声时,风言终于决定动身了。他估量着此时明角他们已经休息好了。
  “风言,奶!”凯亚提醒风言。他可知道明角有多难缠。怒闪狂电不知道找他诉过多少次苦了。
  “哦。”风言一直在思索晶石的问题,听到凯亚的提醒,才反映过来。
  “店长,你们这里有牛奶吗?”风言问道,“如果没有的话,马奶也行。”
  “这……”店长倒是被难住了,过了半晌,他突然一拍脑袋道:“对了,骆驼奶行不行?恰好我们镇唯一的骆驼生了小骆驼。骆驼奶水很足的。”(骆驼奶水不可能很足,这里胡编~~~)
  “哦~还好,只要是奶,明角都不挑的。”风言苦笑了。
  他挥了挥手,天空中响起了一声尖锐的呼啸。那感觉,好像是有一只响箭正射向天空。
  但是,响箭是不可能射那么高的,那尖锐,连绵的声音让很多人吓了一跳。
  但是那声音刚刚响起,就有一声长嘶从天空传了过来。明角几乎在尖啸刚响起的刹那,就出现在了天空。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因为是月初,天空也没有月亮。(这里不把历法分成什么公历阴历了~)明角全身散发着光芒的形象,吓得某些小胆的人跪下叩起头来。
  虽然此时雷心他们和明角在一起,但是明角的形象实在是太明显了,所有人都只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不过,和明角那光辉神圣的形象不符的是,他刚飞下来,四面瞅了瞅,立刻直奔一只散发着奶香的大木桶而去。
  不过……在里面已经有一个不速之客了。
  骆驼的奶虽然不是太好喝,却可以钩起另外一个小馋嘴猫(狗?)的馋劲儿。小玄早已经不客气的一头扎了进去,然后泡在里面拼命喝了。
  明角也不在意,他早已经习惯了和小玄分享自己的食物,因为小玄虽然也很能吃,但是和他的胃口比起来,简直不成比例。如果说小玄的饭量用勺来记的话,他的饭量就要用桶来记了。
  伸出舌头,把小玄推到一边,让开了一个能让他的脑袋伸进去的空儿,明角开始大喝起来。
  他当然不知道,因为他的馋嘴,今天那可怜的刚出生的小骆驼就只能喝稀粥了。
  风言无奈的走到了明角身边,拍了拍他的大脑袋,示意他不要急,慢慢喝。
  如果说小玄像风言一般的话,那么就只能说,明角简直跟以前的威伯完全相同。
  但是,不论是开朗又孩子气的明角,还是不怎么喜欢陌生人,有些孤僻,又喜欢作弄人的小玄,都是风言心中的宝贝啊。
  看到他们在一起,风言就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以前的自己和哥哥。
  命运总是那么的相似。也那么爱作弄人……
  此时的风言并不知道,等他回来这里,并开始探索后面的山中到底有什么时,会遇到什么。
  而他很长一段时间内,也无法理解,他所遇到的事情,跟他的身世到底有什么关系……
  再次起飞,离开了那个小镇,他们的目标是沙漠中的那已经快被风沙吞没的绿洲。
  这次,明角拼死拼活的要飞在最前面。
  拗不过他,雷心只好勉强答应了他。
  但是,结果是他所没有想到的。
  有些人,天生要有压力,才能成长,因为有牵挂,所以有突破。
  这是当初带着威伯他们横跨了整个帝国的流浪艺人对威伯的评语。
  他不是那种可以稳步进步的人,但是他更懂得如何顿悟,如何突破自己的极限。
  他是那种可以产生飞跃的人。
  而这评语,同样适合明角,他平时很懒,绝对不学任何的东西,但是只要他拥有了压力,仅仅靠他那过人的天赋,他就可以进步到一个让人惊叹的境界。
  而小玄和风言,却没有这种突然进步的现象,他们更多的是平时的积累,然后在需要的时候,捅破那层阻碍自己的纸。
  这是一个量变引起质变的过程。
  但是,平时不积累,在顿悟或者突然变强的时候,却要付出更多。
  而这种方式实在是太不保险了。
  谁都不能保证自己一定能在对敌的刹那变强吧。
  所以,最近威伯已经不再依靠自己的天赋。他已经开始认真的学习了。
  不过,想让明角意识到这点,还差得很远。
  而风言也不强迫他,毕竟就算他打不过别人,世界上也没有什么阻止他逃跑。
  如果,他总能飞得像现在这么快的话。
  此时的明角,全身正腾起了强烈到极点的光线。
  这是能量外放或者说辐射的表现,长时间这么外放,没有一个人可以受得了。
  但是,偏偏明角已经飞了大半夜了,依然没有任何疲劳的表现。
  他好像是一轮太阳,拥有无穷的能量,又好像他的身体就是光元素的源泉,无论怎么涌出,都不会枯竭一般。
  那狂涌而出的元素,把他包裹在内,形成了一对巨大的光翼,这光翼的每一次的排击,都让他们前进不知道多么远的距离。
  那剧烈的劲风,就连雷心他们都有些难以忍受了。不得不利用元素来保护自己。
  那被狂风吹散的元素在他们身后留下了色彩复杂的尾迹,好像是倒挂在天空中的彩虹,不知道多久以后才会消散。
  因为要成为领头人,所以明角拼命的表现自己,他的高傲,他的自尊,不允许他跟在任何人后面,即使是对他亲如父亲的雷心,也不行。
  雷心很了解他的想法,因为他身上流着的血液,本身就不容许他落在任何人后面。
  那六翼的……
  明角的速度,比之全力飞行的雷心或者雷达那都要快得多,若不是借着明角带起的气流,他们根本无法跟上明角的步伐。
  但是,明角还不满足,他一次次的提起更大的劲儿,更有力的拍动自己的翅膀。
  风言知道越快赶到,就越有希望帮助他们更多的人。
  所以风言也决定助他一臂之力。
  风言微微凝神,风元素在他身边异常的聚集,然后组成了一个不断旋转的钻头般的东西,在明角的身前分开了空气。
  之所以是钻头般不断旋转的,而不是针般直接分开空气,那是因为直接分开空气,会在身后形成强大的尾流,阻止他们前进。
  但是钻头就不同了。它旋转的力量可以打散尾流的方向,另这力量不仅仅是作用在向后拉扯上,混乱的气流可以让各部分受力平衡,不会有太大的阻力。(非流线型的物体在空中飞行的时候,会产生非常强大的尾流(这不是专业用语,偶不记得术语是什么了~~),而阻止物体前进。后来有人发现,表面不光滑的物体在空气中飞得反而更远。这就是为什么高尔夫球满是小突起的原因,也是其他球类都绝对不光滑的原因~)
  此时他们的速度已经远远的超过了音速,若不是他们都用元素保护自己,早已经被粉碎了。
  好在有风言这个操纵声音的大师在,不然他们恐怕要被自己发出的声音弄聋了。
  而以这样的速度,他们竟然在半夜之前,就已经赶到了沙漠中,红龟族的驻地。
  算起来,雷达那已经离开了超过三天了。他自己飞行,没有气流可以借用,无法不眠不休的飞翔,而他的速度也远远没有此时的明角快。
  而他到了红衣提供的地址后,才发现自己要找的人已经不在了,才按照可能的路线寻找。
  最终,他耽搁了三天的时间。
  三天,可以改变很多的东西。
  坐在雷心的身上,红衣忍不住微微的颤抖起来。
  如果自己回去后,却看到了满地的血迹,那该怎么办?
  他们放缓了速度,尽量收敛起了自己身上的光芒,让自己飞行变得无声无息,如果能不惊动这些人,还是不要惊动他们为好。
  明角轻轻的喘着气,虽然刚才没感觉到累,但是刚刚只是一股气在支持着他。到现在,他才发觉自己已经多么的疲乏。
  他好想好好的睡一觉,或者去美美的喝一大桶奶。
  “他们在什么地方?”风言问雷达那。
  雷达那低低的鸣了一声,稍微盘旋了一下,飞了下去。
  明角等人连忙跟在了他身后,沙漠很难辨别方向和位置,更别说是晚上。
  除了一生都生活在这里的人,空怕换个人一进沙漠,就迷路了。
  飞了大概十多里,风言他们就看到了一处绿洲。
  虽然把它称为绿洲,但是任何人都知道,这绿洲的生命已经面临终结。
  绿洲早就已经没有一点的绿意,低矮的灌木已经枯黄,稀稀拉拉的几棵明显营养不良的大树正拼命的挣扎着,因为他们的根比较深点,所以还勉强能从地底吸收那少的可怜的水分。
  风言看向树的同时,就感到一阵恶心,那仅存的几棵树上,竟然挂满了裸体的尸体,几只夜鸟正在那里啄食着尸体上残存的肉。
  “真过分!”维里恼怒的声音低低的传了出来。
  其他人都没有说话,他们已经说不出话来。
  “那是天葬吗?”凯亚听说过这种埋葬方式,所以问红衣。
  “不是……”红衣冷冷得回答,“天葬是把死者放在葬生崖上,而不是吊在树上。”
  虽然最后的结果相同,但是这其中的意味却绝对不同。
  这已经是对沙龟族最大的侮辱。
  “他们想用这些尸体把你们的人引出来?”风言突然道。
  红衣楞了一下,点头道:“很有可能……不过,他们不会出来的,族长不会允许他们离开。”
  虽然沙狐趁沙龟的年轻人不在,偷袭了沙龟部落,但是他们的实力并不比沙龟的人强多少。
  一旦沙龟的人会合了年轻人,他们就再也没办法大肆屠戮了。
  而沙龟生活的地方,有一大一小的两个绿洲,沙狐他们虽然侵占了大的绿洲,但是小绿洲依然可以支持一段时间。
  虽然那过负荷的压力,会大肆破坏小绿洲的环境。但是,是环境还是人命,此时他们只能选择人命。
  沙漠中总有绿洲存在的,他们只要能逃出去,依然能顽强的繁衍下来。
  而风言更给他们带来了一个非常美丽的梦想。
  梦想着有一天,蓝色的水幕笼罩着他们的天空……
  “不可原谅!”红衣的咬牙切齿的说,若不是他必须担负着所有族人的安危,此时他已经冲下去了。
  “没说要让你原谅他们。”风言淡淡的说,“咱们走吧,去见你的族人。”
  红衣背脊上突然一寒,他能感觉到风言语声中那深沉的杀机。
  他不是普通的孩子,红衣告诉自己,他知道,一旦这个小孩动了杀机,那么恐怕沙狐要倒大霉了。
  他还记得,和自己一样去抢夺风言的晶石的沙狐盗们的下场……
  他们的尸首都已经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若是没有隐冥这一环关系在内,恐怕自己和自己的下属,会遭遇同样的下场吧。
  红衣倒是低估了自己,风言放过他,并不是看在隐冥的份上,而是看在他比较容易利用,而他的实力也确实很不错的份上。
  那时候的风言,急需各种力量的扶助。
  风言的声音刚落,下面的绿洲中突然亮起了混乱的光球(照明魔法)。
  风言眯起了眼睛,他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背着一具残破的尸体跑出了绿洲,他的身后有十多个成年人追了上来。
  “怎么回事?”风言皱起了眉头。
  “那是……”红衣的面孔有些扭曲……
  塔拉夏在拼命的奔跑,他知道,只要自己停下来,自己就会成为那被挂在树上的一员。
  他的地面的沙子是那么的滑,换了任何人都不可能跑得像自己这么快吧。
  塔拉夏虽然很悲伤,但是心里却又有些得意,在沙地上和小伙伴们赛跑的时候,他们不是都被自己甩的远远的吗?
  但是,塔拉夏却忘记了,在他身后追他的,是一群成年人,而更不幸的是,他的背上背着自己的母亲的尸体。
  虽然母亲的尸体已经严重的脱水,也已经被那些贪吃的鸟啄食了不少,但是依然很重,至少对一个如此小的“少年”来说,很重。
  塔拉夏还记得当初沙狐的人冲进来时,自己非常英勇的要冲出去,但是母亲却抱住自己,不让自己出去。
  然后,族长的命令传过来,说不要去抵抗,先撤退再说。
  若是红衣大哥在这里,他肯定不会这么说。
  塔拉夏暗想,如果不是族长这么下令的话,母亲就不会死了。
  但是……族长说,那样会死更多的人。
  当时混乱的人群把自己和母亲冲散了,然后再找母亲的时候,就发现母亲没有跟着自己跑出来。
  族长说,母亲已经被沙狐的人杀死了。
  自己也没有母亲了吗?就像小宝,大个子他们一样,自己也只有父亲了吗?
  记得那年大旱,他们的母亲被父亲集中起来,说要带出去找水喝,就再也没有回来。
  塔拉夏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但是他知道,小宝和大个子的父亲抱着他们哭了一整夜。
  后来,他也就隐约的明白了,明白了为什么那天晚上有那么多的人失去了母亲。
  若不是自己的母亲是族里面唯一认识字的女人,她恐怕也会被带出去的。
  而之后,母亲就让自己把小宝和大个子都当成了自己的兄弟了。
  就算她不说,自己也会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兄弟的。
  但是,为什么自己也没有父亲了?
  父亲是和叔叔哥哥们一起出去的,但是为什么他没有跟他们一起回来?
  为什么,自己也没有母亲了,终于和自己的兄弟们一样了,但是自己又失去了父亲了?
  塔拉夏还不是太了解父母的感情到底是什么东西。
  沙漠中的人,没有太多的时间慢慢想处,他们的时间都要用在寻找食物上。他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培养感情,所以在塔拉夏的眼里,父母和伙伴,是差不多重要的。
  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让自己的母亲的尸体吊在树上。
  因为那样他们的灵魂是不能安息的。
  塔拉夏不想让自己的母亲的灵魂老是在世界上游荡,她应该去他该去的地方。这个世界并不美好,很不美好。
  所以,他要把自己的母亲背回来,他要把她放在葬生崖上,让她永远的安息。
  但是……他忽略了那些沙狐人的警觉性,或者说,他本身就没有考虑过失败了要怎么样。
  如果说,维里他们是鲁莽的话,那他就完全是不通事物,他没见过任何世面,没有经历过什么机心,也没有生活在物欲横流的环境中。
  他的心纯洁,或者说简单如同白纸。
  但是,在另外的方面,他却比在城市里面生活的人懂得多的多。
  从很小的时候,他的父亲就告诉他,要成为一个强壮的男人,而强壮的男人才能娶到漂亮的老婆。
  而族里的漂亮女孩,一定要现在就开始展开追求,就算不懂得为什么要追求,也不要放过,因为一旦你懂得了,就会后悔的。
  塔拉夏在疯跑,他知道自己一旦跑慢了,自己也会成为挂在树上的人肉干,他的灵魂,也会永远的在世间游荡,再也无法安息。
  塔拉夏听到后面越来越近的声音,他突然觉得害怕起来。
  奇怪的是,刚才他实行自己根本没有经过计划的计划时,几乎没有任何的害怕。此时,自己为什么又害怕了?
  沙漠的男儿不畏惧死亡。
  他们活着,也没有任何的乐趣。除了责任,就只有苦难。
  这是所有的沙漠的男儿的心声,但是他们却知道,自己不能死。
  因为有责任。
  但是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塔拉夏发现自己只剩下了恐惧。
  他甚至想抛弃自己背上的母亲的尸体。
  他觉得自己的这种想法简直是一种耻辱。
  但是他却无法抑制自己不去想。
  然后,他听到一声轻微的弹动声。
  然后,背上一震,好像有什么身体击中了自己母亲的身体。
  这时候,自己是否应该把母亲的身体保护在怀里?
  但是,他没有时间再做决定了。
  一支箭穿了他的胸膛。
  他感觉自己的力气好像在从那射穿的地方泄了出去。
  然后,他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动弹分毫。
  他倒在了地上。
  那一击并不致命,至少他发现自己还没有立刻死去。
  但是那剧痛让他无法思考,他无法知道自己到底怎么样了。
  一阵眩晕感笼罩了他,他决定就这么睡去。
  也许自己睡去就不感觉到疼痛了。
  然后,他看到眼前突然亮起了无数的火球。
  耳边一阵嘈杂,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有一张有力的臂膀把自己扶了起来。
  那气味,很熟悉,是谁?
  塔拉夏挣扎的张开了眼睛。
  一张模糊的脸呈现在他的面前,但是……他已经再也看不到了……
  “我要杀了你们!”一声怒吼响了起来,这不是红衣的怒吼。
  而是维里的怒吼。
  这是维里第一次看着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人倒在地上。
  而他又是自己这一个阵营的。
  和那种可以漠视的敌人不同,和那种让维里没有认同感的成年人死亡不同。
  看着一个年龄和自己相仿,身材也和自己相似,面上还满是稚气的人死在自己的面前,维里的突然暴怒了起来。
  追塔拉夏的人,不过是比普通人厉害那么一点点。
  也许,他们可以战胜什么都不会的塔拉夏,但是,在维里的面前,他们根本就是羔羊。
  “维里……”风言突然出声,“我来吧……”
  “不,风言……”维里没有停留,他知道风言不想让他的手上染上血腥。
  但是,他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这么做的。
  他的未来就是战场,他是这么认为的,他也想像父亲一样做一个军人。而他比风言大,他不能老让风言来帮助自己,不是吗?
  自己应该担当一些东西了。
  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维里,我们来帮你。”是凯亚的声音。
  他的身上早已经缠绕着电光。
  在他们说话时,隐冥已经如同一团黑色的幽灵一般,飘了上去。
  “啪嗒……”一声轻响,一颗头颅凋落在地面,甚至没有人看到隐冥怎么出手。
  他是受到最有效的训练的杀手,他来对付这些普通人已经是过分浪费了。
  维里他们也没有留情,但是他们很排斥那种血淋淋的感觉。
  和隐冥不同,维里和双胞胎几乎全部选择了那大威力的招式,被他们击中的人,全部化为了一团火球,或者被电成了焦炭。
  虽然比直接杀死他们更残忍,但是看起来倒是没那么血淋淋了。
  维里他们没有去想,这些人也是为了生存,他们也有妻子儿女。
  仅仅是把尸体悬挂在树上的做法,就已经让维里他们不能接受了。
  更何况他们在自己面前杀死了一个小孩。
  “他们怎么办?”风言没有去看那边一面倒的战斗,他静静的看着面容有点扭曲的红衣。
  红衣知道风言所说的他们,就是塔拉夏和他母亲的尸体。
  看着那残缺的尸体,和塔拉夏痛苦的脸庞。红衣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那叹息中包含了太多,甚至比放声大哭都更让人伤心。
  是在叹息沙漠中那千年的苦难,还是在叹息一个美好的生命就这么消逝?
  “我把他们带回去……”红衣吞了吞喉咙,把塔拉夏的身体举了起来。
  然后,一团火光把塔拉夏整个包裹住,几乎是一瞬间,塔拉夏就已经化成了一团灰烬。
  那灰烬并不下落,好像有什么包裹着他们一般,悬浮在空中。
  人死了,就那么一点分量吗?
  风言看着那被红衣拘在手里的小小的一点灰烬,莫名的伤感起来。
  自己死了,是否也就这么一点点的分量呢?
  我不要死。永远也不要死……
  依法处理了塔拉夏的母亲的尸体,红衣把他们的骨灰小心的装好,放到了包裹里。
  那装着骨灰的坛子是红衣信手拈来的沙砾融化后,形成的。虽然很简陋,很可笑。
  但是红衣捧着它们的深情,却好像是捧着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
  经过了一天的飞行,他们终于到了沙龟族所栖身的绿洲,虽然仅仅是一天,但是维里他们却改变了很多……
  京都外面的世界,并不像他们想像的那么美好……
  明角低低的飞行,小绿洲就在前面了……
  一声清脆的鹰唳声响了起来,这是雷达那在向众人宣告,救兵已经来了。
  他这么快就能回来,实在是让人吃惊,在他们看来,雷达那能找到红衣,并把信息通知他,却无法在最近的时间内赶回来。
  因为红衣并不能飞,虽然他们为了不时之需,能让一个人快速离开沙漠,用积蓄了数年的能量和晶石建造了一个魔法阵,但是这魔法阵的能量早已经在上次把红衣他们送出去的时候,消耗殆尽了。
  就算他们有能量,也无法从外部传送回来,因为为了节省晶石,这个魔法阵是单向的。
  这由数个中转站组成的,可以穿越沙漠的传送阵后来被风言纳入了阵儿的体系中,成为了风言手中的一张王牌,也成了沙龟和其他一众投奔他们的沙漠民族和外界联系的最便利通道。
  族长有些激动的看着天空中那几团光芒,他知道,随着红衣归来的,是那个西督府的力量,他知道那几匹独角兽的力量,他们每个都不比自己的神鹰差。
  而沙龟的神鹰这支空中力量一直是让沙狐所忌惮的。
  若不是族长渐渐压制不了那些蠢动的年轻人,他才不舍得把神鹰派出去送信。
  但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若不快点把红衣带回来,恐怕那些只服红衣一人,而又对他的指挥产生了怀疑的年轻人早已经发动内乱了。
  他们有太多的亲人死在那场撤退中。
  若是他们不撤退,而是坚守的话,反而有可能能支持到这些年轻人回援。
  而因此产生的大量的损失,让族长的威信一瞬间降低到了最低点。
  他知道那些年轻人的想法,他们鲁莽的脑袋中,决胜就只有一种方法,那就是拳头对拳头,刀子对刀子。
  但是,他此时并不能对他们说什么。那只会让他们更冲动。
  也许,自己确实做错了,但是那时候自己不能把所有人的性命都压在未知的因素上。
  也许自己确实老了,自己已经不复当初的豪气和勇猛,自己是不应该老霸占着位子不放,是该把这个位置让给年轻人了。
  现在的红衣,比自己当初可要优秀了太多了啊。
  更何况,他能给整个沙龟族,甚至整个沙漠,带来不同的未来啊。
  有很多想改变沙漠中的现状的热血男儿,离开了沙漠,去寻找能接受自己族人的地方。
  但是,他们都没有回来。
  外面的世界实在是太诱人了,实在是太诱人了。
  但是,外面的世界也太危险了。
  而离开的那些男儿,都是沙漠中最勇武的勇士,不论在沙漠中什么地方,他们都能活下去的。
  但是,一次次传来的,依然是他们死在外面的消息……
  有时候,族长甚至也担心,红衣也不会回来了。
  外面的世界是那么的诱人,但是和他在一起的那些人并不是什么好人。
  他知道,那些人不是,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他们答应帮忙,明显也不是出于什么好意。
  但是,他不能不答应,这是族人唯一的希望了。
  族长确实老了,他已经得了老人最常有的病,疑心病,他不信任任何自己不熟悉的人,他甚至连自己信任的人也开始怀疑了。
  有些时候,他还胆小到了让人吃惊。
  在那种情况下,他竟然没有分出一部分人来抵抗,好拖延时间,让大部分人能安全转移。
  红衣大哥估计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回来,如果想让自己的兄弟姐妹们都能活下去,他必须让自己的兄弟们能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麦尔威什,你要记住,有些时候,攻击就是最好的防御。”红衣的声音仿佛在自己的耳边响起。
  自己对这个比自己年龄而小的人,是全心全意的尊敬服从。
  若不是他,恐怕自己的尸体早就已经被那些狐狸们分成十块了。
  而这服从,有些时候就变得盲目了。
  他比红衣大四岁,但是他却叫红衣大哥。
  因为,红衣是唯一能收服他们所有人的人。
  他虽然优秀,但是和他同样优秀的人还有几个。
  他们都是红衣的左右手。虽然平时竞争非常激烈,但是此时他们却聚集在了这里,没有任何的隔阂的商量到底要怎么办。
  “只能这样了。”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他是先红衣一步回来的人之一,正是当初六兄弟中的老大,“有些老顽固还是在奉行族长的坚守政策,咱们只能把他们软禁起来,以自己的方式来干。”
  “这……”另外一个比较白净(当然是相对与沙漠中的人而言)的年轻人有些犹豫,他是这些人中年龄最小的一个,才二十五岁,比红衣还小三岁。但是,他也是红衣最倚重的一个,他被称为沙龟肚里的狐狸。
  因为他简直像那些沙狐人一样狡猾。
  在这一群鲁莽的汉子中,他是唯一一个算得上智囊的人物。
  因为有他在,这些鲁莽汉子才没把族长他们绑在大树上活剐了。
  “不要说了,老七!”做大哥的人发话了,他正是那六兄弟(现在是七兄弟了)中的老七,虽然平时这些大哥们都让着自己,但是一旦大哥发话了,自己却不敢不听。
  “就这么定了,我们已经商量了一夜了,也该有所行动了。红衣大哥不能这么快回来,我们还是必须行动了,不然咱们都得被困死在这里。那老顽固不让突围,难道要咱们活活渴死吗?”
  “那,行动吧!”其他几个与会人员,没有再说什么。
  这是他们第一次决定做这种事情,当然,这种事情也不可能多做的。
  然后,就在这一瞬间,一声鹰唳从空中传了出来。
  “红衣大哥回来了?”老七又惊又喜。
  其他人也非常惊喜,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他们的心里又空空落落的。好不容易决定的事情,就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
  他们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但是,此时他们并没有时间细想,他们已经被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美妙前景所吸引,再也无法去想其他了。
  红衣在他们的心里就如同战神,因为他从来没失败过。
  就算这一次抢夺晶石失败,也被他们下意识的美化了,毕竟,他们也有了解决的办法,不是吗?
  “就是这里了。”红衣的声音很低沉,他看着眼前渐渐变大的绿洲,那绿洲在一个小小的沙丘后面,有几块突出的,却早已经被风化的大石头挡住了风沙,才勉强让这绿洲存活了下来。
  风言几人无声的点头,终于到了。
  此时的他们已经是疲乏之极,困倦之极。
  除了风言和隐冥,他们几个都从来没这么赶过路。
  好在他们一个个实力也不弱,身体还受得了,但是精神上却已经萎靡不堪了。
  对他们来说,刚进入沙漠就是一个打击,他们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孩就那么消逝在自己的面前。
  他们的到来,最先围上的,就是那些还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他们穿着褴褛的衣服,拼命的吮吸着自己的手指,好像这样就可以不口渴,不肚子饿一般。他们怯生生的,躲躲闪闪的看着那些穿着闪闪发光的衣服,长得细皮嫩肉的哥哥们,呀,还有一个姐姐啊。
  留着长发的风言,竟然被当成了姐姐,在沙漠中才没有时间去处理头发,不论男女,大多都是短发,除了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的小姑娘,他们的父母也老是没有时间帮他们修剪头发的。
  若是风言知道他们是这么想的,不知道会怎么样?
  何况,不只是这些小孩这么想,大多没出过沙漠的成年人,第一印象就是:风言是一个女孩。
  在京都,长发是尊贵,时髦的标志,但是在这里,却成了软弱无用的女人的代名词。他们找女人,不是要长得好看的就行了,他们还要看这个女人是否能干,是否能帮自己分担家庭的重担。
  但是,风言的面容让他们无法兴起一丝亵渎的意念。
  那华丽(对这些人来说,在京都,风言的长袍几乎可以用朴素来形容了。)的长袍,那飘逸的长发,那无法形容的五官,一下子就镇住了他们。
  在风言的面前,任何人都会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容貌也是一种武器,在第一眼就震慑住这些人,才能更方便的驾驭他们。这一瞬间,风言刻意的把自己最拥有威慑力的武器拿了出来。
  尽管风言有些排斥这种“色诱”,但是他想不出来更有效的方法。
  明角轻轻的踏了两下蹄子,轻轻的弯下了膝盖,而维里早已经从明角的背部跳下来,习惯性的去接风言下来。
  尽管早已经知道风言早就不是当初那脆弱的法师了,但是这习惯却早已经养成。
  而起他几人和他有同样的习惯。就连红衣,都想伸手扶他。
  风言微笑着抓住维里的手,跳了下来,明角昂首长嘶一声,把脑袋向风言的怀里抓去。
  他在讨赏呢,这聪明的小家伙自己自己这次立了大功了,所以立刻来找风言要奖赏。
  拍拍他的脑袋,风言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明角立刻威风得昂首挺胸,威风八面的看着四周的人。
  唯一能让他忘记好吃的东西的,大概就是他那强烈的自尊心了。
  红衣的心里有些难受,他知道这个小孩来这里,是为了让自己的生死兄弟成为他的下属,为他卖命,但是,就算明知道这些,他也必须配合着风言。
  因为此时的风言,完全决定着他们的生杀大权。
  红衣突然发觉自己从来没有了解过风言,他也不知道在他眼里,和他一起相处了这么长时间的自己,到底是什么地位。
  这次他要跟自己回来,是为了收服自己的下属多些,还是为了自己和他之间的关系多些。
  他不知道,风言从来不单看某个方面,他会把一个事物所有的价值,全部折价,然后放在一起,和其他的事物来比较。
  这价值中,既包括他和风言等人的感情问题,也含有这些沙漠种族的可利用性。
  而这全部的价值加在一起,让风言觉得值得为此付出,他就会豪不犹豫的行动。
  所以,风言此次来,既有他的关系在内,也有他的部落的力量在内。
  风言知道自己已经达到了震慑的目的,所以他快步向红衣走过去,然后悄悄的站在了他的身后。
  这已经成了风言的习惯,他从来不站在最前面,因为在黑暗中才能真正掌握一切。
  风言走到哪里,他们的几个同伴立刻就跟到哪里,一时间,所有的人的目光又再次回到了红衣的面上。
  红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能感觉到一种深深的疲乏和恐慌的情绪笼罩在自己的兄弟姐妹们身上,他大声吼道:“兄弟姐妹们!我回来了!”
  红衣的表情是那么的坚定,好像他一回来,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一般,而他确实有这个威信。
  族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终于可以把担子放下来了。
  他其实并不适合做这个指挥官的位置,他对于战斗并不怎么在行,他是族内唯一的学者,也是唯一的拥有职称的魔法师。但是,他却并不经常战斗,他对于这个部落,是相当于精神象征的存在,而不是真正的领导者,尽管最近红衣已经完全的取代了他的位置。
  红衣才是整个部落所有的人都会无条件信服的人。
  有他在,整个部落才能凝聚成一股力量。
  红衣的大吼,迎来的是震天的欢呼声,一种莫名的东西在那些人的身上活了过来。
  尽管他们还是饥渴难耐,但是他们却再次拥有了斗志。
  他们坚信,只要红衣在他们身边,胜利就会属于他们。
  而风言也突然意识到了,自己还是低估了红衣。
  他简直是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良将,只要他肯投靠某个国家的军队,不出两年,他就可以成为最杰出的将领。
  什么策略,什么经验,都是可以积累的。
  但是这种天生的吸引力和影响力却是学不来的。
  但是,此时他已经再也无法背叛自己了,不是吗?
  他最重要的一切,目前都在自己的掌握下啊!
  (感觉风言好邪恶哦~~)
  请继续期待《暗日明晶》续集
 
 
 
 
只看该作者 129楼 发表于: 2008-01-14
~第六章 阳光下~
 
  “这是风言少爷。”红衣指着风言介绍道,此时,他们身边只剩下了几个头目,他们在商议接下来要怎么办。
  “风言少爷好!”众人轰然叫道。
  红衣依次把风言等人介绍给自己的属下,而又把自己几个主要的属下介绍给了风言。
  风言等人一一点头,刚才风言已经告诉了自己的伙伴要怎么做,在这些人面前,要做出比较高贵,却又不高傲的样子,不会引起他们的反感,却让他们下意识的服从。
  双胞胎做的不错,但是其他人……
  维里早就已经好奇的跑来跑去,看着看那了。
  星连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双好奇的眼睛闪闪发亮,好像看什么都想要一般。
  而隐冥却是一副冷漠的样子,对人爱理不理。
  不过,这些人中,大概就是他对这些沙漠中的汉子最有感情了。他对这些人是爱屋及乌了,正因为有红衣大哥般的关怀,他才能渐渐向别人敞开自己的心灵。
  而他也是最为迫切想要帮助这些人的,虽然这些人对他都不怎么理解,看他的目光也闪闪烁烁,不怎么敢看他。
  “损失情况怎么样?”红衣看风言没有干涉他的意思,便开始询问具体的情况。
  而风言则把族长拉到一边,低声商量着什么。
  “我们损失惨重啊!红衣大哥!”(他们不可能叫红衣“红衣”这个称呼,但是为了方便,这里沿用一下。)老大哀声道。
  “族长,关于魔法阵的事情,您可已经有了合适的地点?您到底要在哪里修建魔法阵?”风言没有理会红衣他们,因为他知道有红衣在这里,自己不用插手。所以他就跑去做自己的事情。
  “我仔细勘探了很长时间,终于确认了两个合适的修建地点。”族长叹气道,“比较好的地点是在大绿洲的中央泉眼处,不过……”
  风言点头道:“那么第二个地方呢?我去看一下。”
  族长看看那还在激烈商讨的沙漠男儿,带着风言走出了这唯一像样点的帐篷。
  沙漠中并非没有水,而是这水一般都处于沙层下面,一旦这水分被汲取出来,立刻就会被蒸发,消失。而若能想办法把这种蒸发过程延缓,甚至停止,那么沙漠中也可以拥有丰富的水资源。甚至可以大规模的绿化沙漠。
  对于这种效果的魔法阵,风言并不怎么在行,但是他知道若把这事情交给阵儿去处理,让他用自己的本能去处理的话,他一定可以做到。
  这种过程在魔法上的解释,就是把周围游离的水元素聚集起来,却要阻止他们散失。理论虽然并不困难,但是想做好就很困难了。
  但是,在处理这种事情以前,自己需要寻找一个合适的地点修建一个可以和阵儿联络的魔法阵,把他呼唤出来。阵儿的意识可以在魔法阵与魔法阵中转移,只要和他相连接,又拥有足够的能量的魔法阵,都可以让他容身。
  而阵儿不能离开魔法阵太远的距离,所以这魔法阵要选好合适的地址,让它能发挥最大的功效。
  风言也曾经自己设计过这种魔法阵,但是无论怎么做,效果都不是太理想。
  他也曾经把这魔法阵和院长讨论过,若是换个环境,这魔法阵很容易建造,但是现在是在沙漠中。
  沙漠中的元素,最为变幻莫测,就连最稳重,厚实的土元素都一直在流动。而以土元素为基础的其他几样元素,更是在不停的变化,所以就算再好的地址,也无法保证可以长时间使用。
  在沙龟部落,几乎每年都要有细微的迁徙,因为泉眼有可能莫名其妙的突然干涸,然后在另外一个地方突然出现。虽然中间的距离不会太远,依然会让这些人尝受到饥渴的苦楚。
  眼前的这地点对风言来说,非常不理想。
  他闭上眼睛,操纵着土元素去感知下面的沙层。这实在不是一个稳定的地基,水元素在沙层中痛苦的挣扎着,慢慢的冒出来,但是那细细的水流实在很容易就会断绝。
  说不定今天刚刚在这里修建好了魔法阵,第二天这里就已经干涸了。
  过了半晌,风言睁开了眼睛,对上族长那有些期盼的目光,摇了摇头,道:“在这里修建是不可能的,因为水系的异阶晶石不在这里,不可能凭空的产生那么多的水元素,所以必须借助自然的元素之源。但是这里的沙层实在是太不稳定了,现在修建好了,过不了太长时间,就必须重新修建了。而频繁的更换魔法阵,不论是成本还是人力物力,都是你们,甚至是我所负担不起的。”
  “啊……”一阵低呼从四面八方传来,原来已经有很多的人聚集在了这里。
  “那么……”本来满心期盼已经被风言的残酷话语片片粉碎,族长强打起精神问风言,“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吗?”
  风言摇头道:“目前没有,看来只能看看另外一处了。但是此时他们正在沙狐人的手中……”
  “风言少爷可以放心!”一个豪迈的声音传来,正是红衣带着他的下属们大步的走过来,看他们兴奋的样子,好像已经有了什么好的计划,红衣大步走在前面,他拍胸向风言保证道:“我们一定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夺回我们的绿洲,把沙狐的人赶走的。”
  风言深深的看了红衣一眼,道:“如果需要什么帮助,尽管开口。”
  “风言少爷先看看我们沙漠男儿的表现吧!”回来之后,红衣不再盲目的担心,他了解到沙龟的损失并不像自己想像中的那么大,死亡的多是老弱妇孺,而真正的战斗力并没有损毁多少,所以他有信心把沙狐的人打败。
  “希望如此……如果仅仅赶走就行的话……”风言低低的说了一句,并没有几个人听清楚他说的什么。
  但是,红衣和族长心里却被投下了沉重的石块,掀起了滔天巨浪。
  是啊,仅仅赶走就行吗?以前干旱时,一个小小的水源他们都要拼命抢夺,更何况,自己以后就拥有了可以自己聚集淡水的魔法阵?
  而为了这无休止的战斗,自己的子弟难道要世世代代的被牢牢的拴在这地面上,无法远行,难道自己的后代只能在战斗与抢夺中度过?
  虽然很排斥把和自己同属一大族的沙狐全部歼灭,但是除了这个之外,还有什么好的方法?
  这片沙漠,注定只能养活一个部族,如果这么下去,要死的可不只是这么多人啊……
  “风言少爷和您的同伴已经飞了这么远的距离,一定很累了,请让我沙龟族略尽地主之谊,请各位好好休息一下。”族长和红衣并没有为这种事情沉迷太久,族长和红衣对望了一眼,招来了一个身穿破旧皮衣的少年,嘱咐了他几句,皮衣少年立刻走到了风言他们面前,小心的行了一礼,道:“各位少爷请跟我来。”
  皮衣少年大概二十左右,他和双胞胎差不多高,虽然看起来非常消瘦,但是裸露在皮衣外的胳膊小腿都非常的强壮。
  “你叫什么名字?”最先开口的竟然是隐冥,自从他有了名字后,就对别人的名字比较感兴趣,老是会把别人的名字品鉴一番。
  而他很少主动和人说话,和人说话的第一句,一般也是:“你叫什么名字?”
  只是他这句话,也只问过西督府的人,还有星连的那些弟弟妹妹们。
  “我叫廖沙。”少年有些羞涩得说。
  “哦,廖沙啊!”隐冥闭嘴不说了,开始在心里反复的揣摩这个名字是什么意思。
  看到自己同伴的古怪脾气差点吓坏了廖沙,最平易的星连走上前来,道:“廖沙大哥,带我们去休息的地方吧。”
  廖沙连连说不敢当,偷偷看了一眼正在沉思的风言,小心的在前面引路。
  站在风言的面前,廖沙发现自己的所有行动都不由自主的轻柔了起来。
  不论是走路,还是说话,他都小心翼翼的,对他来说,风言简直像是精致的瓷器一般,是存在与传说中的美丽,华贵,却非常脆弱的存在。别说见,他这一辈子连听都没有听说过风言这种人。
  沙漠中是一个以强壮为美的国度,一个人如果过分瘦弱,会被所有的人嘲笑的。他们的故事,他们的传说中,流传的美丽形象永远都是高大强壮,威武无比的英雄,而这种传说中,甚至连美丽的女配角都没有……
  沙漠中的女人永远与,秋水般的眼眸,光洁的皮肤,美丽的身段无缘,她们的腰身都如同水桶一般粗壮,他们也要干所有男人要干的活儿,因为长期的缺水,她们的皮肤粗糙如同沙砾,眼睛如同蒙了一层灰尘。
  沙漠中,是没有美丽的女人的。
  若是此时有依琳或者其他一个京都中数得上的美女到来,恐怕整个沙漠中的男人都要打破头了。
  但是,看着风言,所有的人眼中都是那种异样的宁静。
  就算风言是一个女人,恐怕他们也无法去争夺“她”。
  他们所有的,是“呵护”或者说“保护”等等感情。
  他们甚至连一点亵渎的想法都没有。
  (恐怖了点……偶自己起了鸡皮疙瘩~)
  过了这么多年,风言已经不是当初让人疯狂的风言,而是让人宁静的风言。
  其实,此时的风言已经不用怕再次引起疯狂了。
  就算他装扮成了女生乱跑,恐怕也不会有任何的危险。
  站在他的面前,所有人都失去了任何的冲动与欲念。
  那是沉寂,是孤傲,是冷清,是暗黑的阴影。
  任何人都无法提起勇气接近他。人何人都无法去把握他。
  不论是男还是女。
  在这里,风言并没有太明显的感觉,但是当他到了风都后,他才真正明白了自己已经有了什么样的改变。
  所以,一路上,不论是男是女,不论是老是少,都在偷偷的看着风言。
  一方面害怕因为自己的注视,让风言感到不悦,一方面有无法抗拒自己要看的想法。所以,他们只能偷偷的看。但是这么多人一起偷偷的看,却不是可以用什么方法遮掩的。
  就算风言在思索魔法阵的事情,也无法对这种情况漠视。
  风言无奈的皱了皱眉头。
  而这些人看到风言皱了眉头,竟然忍不住同时转过面去。
  不是风言皱眉头的时候太难看了。
  也不是太好看了。
  而是风言皱眉头的时候,他们都感觉到自己心里一痛,直觉得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分了,竟然让这么一个人皱眉头。有些心里承受力差的人,甚至都已经开始扇自己的巴掌了。
  风言这次才真的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他不是已经易容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大的反应?
  这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你看吧,风言大人根本不用易容的。”
  “是啊,把易容去掉的风言大人实在是太好看了……”另外一个小声音在响。
  风言低声道:“小羽!”
  小羽惶恐的声音响了起来:“对不起,风言大人,他们太胡闹了,但是……但是风言大人真的不应该老是把自己隐藏起来啊!风言大人又不是丑的见不了人……”
  听小羽的口气,恐怕这事情他也是参与其中的。风言轻叹一口气,除了这些小家伙,谁能在自己没发觉的情况下,把自己面上的易容效果解除掉?自己刚才可是发了好几次呆的,足够这些小家伙做上好几次了。
  早知道这些小家伙不是好孩子,但是没想到他们这么大胆。
  但是,风言总觉得这不是那小家伙们的作风,好像背后还有什么人策划一般。
  风言没有猜错,让小羽这么干的正是在风言体内的风精灵。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小羽却知道,风叔叔是绝对不会害风言大人的。
  “人总要面对现实。真相是无法掩盖的。”
  “任何的真相,总有一天会呈现在人类的面前。”
  “人长得好看并不是错。”说这句话的时候,流浪艺人有些迷醉的看着风言的面孔,让风言更坚信自己应该把面孔隐藏起来,“但是……若是没有可以保护自己的力量,长得好看就是错了……”
  有了保护自己的力量吗?
  自己不可能在黑暗中过一辈子的。
  一个人总会长大,总要面对现实。
  总不能老是躲在别人身后,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必须面对的一切。
  需要自己独自面对。
  风言突然放开了心结。他早就有了保护自己的力量了,不是吗?
  只让自己的哥哥站在前台,承受所有的外部压力,这对他也不公平,不是吗?
  尽管他的面貌,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而风言的这个决定,日后却在风都掀起了一次新的狂潮。
  风言并不知道这些,但是属于他的狂潮,该来的总会来的,不是吗?
  只要风言能冷静的面对一切,就可以了。只要他冷静,他就是不败的。
  而世界上,能让他丧失冷静的情况实在是不多。
  而一个拥有风言这种特质的人,进入风都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风都和沙漠一样,他们是崇尚武力,崇拜强壮与力量的国都。
  像风言这么瘦弱的人,一般都是被人嘲笑的对象。
  他们那里,就连魔法师都拥有一副强壮的体格。
  而风言的到来,却完全打破了这种现象。
  不论日后怎么样,此时的风言都不知道。
  但是,他却突然挺起了胸膛。
  就算自己没有哥哥那强壮的身躯,却有着老是惹祸的面容。
  自己却依然可以挺起胸膛走路的。
  每个人都有光明正大的走路的权力。
  自己为什么不呢?
  不论别人是什么态度,自己做自己就好了。
  看到风言的面色转好,廖沙赶快带着风言加快了脚步。
  感觉到风言的细微改变,小玄伸出小舌头舔了舔风言的手指,风言微笑着把手覆在了小玄的眼睛上。
  小玄闭上了眼睛,就再次在风言的怀里甜甜的睡去。
  风言的细微改变并没有惊动其他几个朋友,因为他们确实很困倦,疲乏了。但是,他们日后却发现,原来风言也可以这样的……
  只是,风言毕竟是风言,而每个人都有适合自己的道路。
  选择了把自己暴露在阳光下的风言,是否能这么一直顺畅的走下去呢?
  没有人可以保证……
 
 
 
 
只看该作者 130楼 发表于: 2008-01-14
~第七章 我的仆人是国王~
 
  休息的地方并不像风言想像中那么差,当然,也没有维里想像的那么好。
  一个破旧的帐篷,几张铺盖用的兽皮,就是风言这个级别的贵宾的待遇了。不能说沙龟族小气,因为他们的物质实在是太匮乏了。
  能有这样的招待,对整个沙龟来说,已经算是万分难得了。
  廖沙有些畏惧的看了一眼风言,他不知道风言会不会对他们的招待感到不满意,因为他就算用膝盖想也能知道,对风言来说,这绝对不能算是好的招待。这甚至连招待都算不上。
  风言倒是没什么反映,但是其他人却露出了不满意的表情。就连一向不注意外部条件的隐冥都露出了不满意的面色来。
  他不会因为自己而露出这表情,但是他不能忍受让风言住在这种地方。
  不同于什么也不想的维里和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的星连,双胞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用这种方式招待风言的沙龟族人到底有多少的诚意。
  风言并不是靠他们施舍的,而是来帮助他们的。
  住在这种地方,仅仅比露天的睡上一会好那么一点点而已。
  “好了。”风言对越来越不安的廖沙道:“多谢你带路,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是!”廖沙对风言的话,直觉的反应就是大声应是,但是刚刚回答完,他才想起来,自己不但要带路,还要担负服侍他们的职责。
  “我们要好好休息一下,你也下去吧。”风言这是明显的下逐客令了。
  廖沙有些歉疚的看了风言一眼,然后缓缓退了下去。
  “风言,他们就让咱们睡这种地方吗?”歇尔不满的叫了出来,“咱们可是来帮助他们的啊!”
  “能有这样的招待就不错了。”风言轻轻的拈起了铺在地上的皮毛,那皮毛早已经又僵又硬,更是散发着阵阵的异味。他轻轻的把皮毛丢下,看向窗外挂着的几张发黄的布片,道:“你知道这里以前是做什么的吗?”
  几人摇头。
  风言叹息道:“因为我们的到来,他们把本来放在这里的婴儿都移了出去。这里也确实是他们最好的地方了。”
  “这里是育婴房?”维里吃惊道。
  “是啊……”风言叹息一声,把育婴房都腾空让给自己等人住,尽管环境是如此的恶劣,但是他们却不得不承认,他们很有诚意,非常有诚意……
  然后,他们没有说什么,风言想了想,取出了几个斗篷,交给了伙伴们。
  他们学着风言的样子,把斗篷铺在了兽皮上,躺了下来。
  但是那刺鼻的气味却让他们无法入睡。一想到刚刚还有小孩在上边拉屎撒尿,他们实在是无法不感到难受。
  他们都是些孩子,让他们忍受这些,确实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就连率先躺下的风言,也无法安然入睡,当然,那刺鼻的气味只是其中之一,更多的是,他心里有太多的事情了。
  那纷乱的思绪让他无法静心,他就想找点事情做了。
  刚刚睡着的小玄也被这刺鼻的气味熏醒了。对嗅觉灵敏的小玄来说,这种气味简直是一种酷刑。他拼命的拿爪子扒着自己的鼻子,但是却无法阻止气味进入自己的鼻腔,刺激自己日渐脆弱的神经。
  风言低声叹了一口气,抱着小玄走了出去。
  “风言……”维里刚刚有点迷糊,被躺在身边的风言的行动惊醒了。
  风言轻轻抚了一下他的脑袋,道:“睡吧,我出去看看。”
  维里乖乖的哦了一声,闭上了眼睛。风言刚才已经对他施加了暗黑系的睡眠魔法,虽然用魔法催眠对身体并不好,但是好好睡一觉,却是让人快速恢复体力的不二法门。
  风言抱着小玄走出了房门,就看到廖沙躲躲闪闪的藏在几棵已经枯萎的小树后。
  看到风言毫不犹豫的看向自己的方向,他才确信风言确实是发现自己了,不自然的走了出来,规规矩矩得站到风言面前,叫了声风言少爷。
  风言点头道:“你在这里看着他们一点,我出去转转。”
  “是!”廖沙下意识的答应,然后才发现自己答应的是什么……
  这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廖沙暗骂自己是笨蛋,怎么老是风言少爷说什么,自己就做什么?自己就不会用脑袋想想吗?一旦风言少爷在这里遇到了危险或者迷了路……
  但是,风言已经转身走了,廖沙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留了下来。
  已经快要到黎明了,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只是沙漠中的鱼肚白,似乎也泛着沙砾般的黄色,因为半夜红衣的归来,引起了所有人的骚动,不过此时他们也累了,早已经回去休息。整个小绿洲内静悄悄的,除了几个负责警戒巡逻的沙漠男儿,风言没有看到其他的身影。
  风言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使用了魔法,瞬间把自己隐匿到了黑暗之中。他缓缓的从那几个警戒的沙漠男儿面前走过去,他们却毫无所觉。
  风言抱着小玄,信步走出了绿洲,这小小的绿洲本来就不大,经过了干旱的侵袭后,就显得愈发的小了。
  当风言的脚接触到了干燥却冰冷的沙砾时,不过刚刚离开帐篷十分钟而已。
  黎明前的沙漠,有一种别样的美感,小玄从风言的怀里跳下来,在沙砾上跑来跑去,对身体小小的小玄来说,他的重量根本不会让他陷在沙砾中,在沙砾中奔跑和在平常的地面,倒是没有什么大的差别。
  和欢快的小玄不同的是,风言的心情异常的沉重。
  让红衣和他的族人留在着残酷的沙漠里,真的是好的选择吗?虽然今年是少见的干旱年,但是看他们的光景,就算平时不怎么干旱,也根本无法过上好的生活,他们自顾不暇,又何来力量帮助自己?
  而他们若无法帮助自己,自己又有什么必要去帮助他们呢?
  仅仅是换取红衣的力量,好像还用不到自己付出这样的代价。他不值得这么多。
  只是,自己真的能忍心丢下这些人吗?
  风言把手按向了左胸,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变得这么多情了。
  难道自己已经无法冷静判断所有的事情了吗?
  人都是自私的生物,当初自己的经历不正是证明了这么一点吗?
  仅仅是两口饭都不给自己,对两个孤苦无依的孩子,都可以绝情的拒之门外,没有任何同情心,这不就是人类的写照吗?
  为了所谓的权力,背叛了最信任自己,把一切都献给了自己的人。
  为了所谓的长生梦想,就可以毫不犹豫的牺牲另外的两个生命。
  这不是人类的写照吗?
  风言想起了依然在那遥远的京都的二王子和已经死去了的平阗皇。
  正是他们剥夺了自己和哥哥所有的努力,让自己和哥哥只能仓皇逃跑,让自己和哥哥只能失去以前拥有的一切。
  也许,所有别人给于的,都不是自己真正能把握的吧……
  风言望向天边渐渐泛起的红光,心中有了一种明悟。
  也许,平淡的生活,寄人篱下的生活,都不是自己和哥哥所能拥有的。
  世界上没有自己的伊甸园,想要永远幸福的活下去,就要靠自己去创造了。
  打破这个残破,万恶,让自己痛恨的游戏规则,一切由自己来制定。
  属于自己的天地,属于自己的世界!
  第一次,风言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胸是如此的开阔。
  有些时候,失去了,并不是失败了。
  没有失去,就没有得到,不是吗?
  而在这之前,自己一定要把自己所能把握的所有力量全部牢牢的把握在手中,就算用任何的阴谋诡计都在所不惜。
  当然,这不是正是自己的长处吗?
  而自己一直还隐藏着一个最可怕的武器,远比自己的的魔法更可爱的武器。
  风言正想的出神,突然听到一声轻微的异响,而那响声,正是由脚下的小玄身上发出来的。
  人生有时实在是很讽刺,有人拼命的抢夺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拼命把别人的东西变成自己的。
  为了这目的,他无所不用其极,但是有一天他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自己的一切都不属于自己了。
  而若他是一个普通人,或许还不会怎么痛苦,但是他却是整个大陆上最大的国家的国王,他拥有所有人的生杀大权。
  而现在,他步入了另外一个极端……
  有些时候,命运就是那么的美妙。
  想牺牲别人成全自己,有些时候是要付出代价的。
  而那代价,往往是自己付出不起的……
  小玄本来想把嗜魂吐出来,陪他玩一会儿,因为自从离开京都开始,他就没有叫它出来了,因为小玄知道,全力吸收了可菲拉的能量后,它也累得够呛,所以,他让嗜魂在自己的身体里好好的休息。
  但是,这次吐出的东西,难道是嗜魂吗?
  就算大胆如小玄,此时也吓得跳到了风言的身边,躲到了他的后面。
  在小玄的记忆中,嗜魂是一个小小的,很好玩的玩具,它毛茸茸的,恰好能让自己拿爪子扒搭着在地上滚来滚去,而那毛毛的感觉,让小玄觉得特别舒服。但是,此时在小玄面前的嗜魂,却是如此的恐怖,甚至是可憎!
  风言紧紧的盯着嗜魂,他可以看出,现在的噬魂一定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因为此时的噬魂看起来,简直就像一个扭曲的面孔!
  原本只有小苹果大小的噬魂,此时已经胀大到了人的脑袋般大小,若不是小玄的嘴巴其实是嗉囊的进口,可以无视物体大小,他根本无法把噬魂吐出来。
  原本毛茸茸的黑色躯体,也变成了有的地方光秃秃,有的地方长着长长的绒毛的的一团乱肉。而这脑袋般大小的肉团上,竟然有着五官,虽然那五官好像被什么扭曲了,看起来如同挤烂了的西红柿。或者被人揉碎了的泥娃娃。
  看到自己吐出了一个这么恶心的玩意儿,小玄几乎呕吐出来。
  而这恶心的东西,竟然就是自己喜欢的噬魂?
  风言也被这突然出现的东西吓了一跳。
  但是,真正的头颅风言都不知道见过多少了,他倒是不怎么害怕。
  让他感到好奇的是,为什么以前小小的噬魂会变成这样?
  风言仔细寻找着自己脑袋里面的各种资料,自从噬魂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风言花费了很多的时间收集和噬魂有关的资料,因为这种特性的魔兽,实在是很奇怪,不像是自然进化的产物。
  而关于噬魂的传说有很多,虽然大多都鲜为人知,但是风言却一一阅读了。
  然后,风言想起了关于噬魂的另外一个传说,在那个传说里,噬魂之所以叫噬魂,并不是因为他只能吸食能量,而是它可以吸食灵魂。
  在传说中,有一类专门研究灵魂与思想的魔法师,他们和亡灵法师一样被视为异端,现在只有在遥远的暗之大陆才有少量的存在。他们就是擅长控制他人思想,并利用奇异的巫术驱使人死后的灵魂的灵魂法师。
  据说灵魂法师和亡灵法师都是由暗黑系傀儡术中发展而来,但是中间不知道糅合了多少的知识,倒是成为了一个新的系别。
  而噬魂,就是亡灵法师们利用自己掌握的巫术,糅合了药物学和其他奇异的学术,创造出来的人工合成魔兽。
  它不但可以吸收灵魂,储存在自己体内,还可以利用某种方法分析调试灵魂,这是传说中最为亵渎生命与灵魂的器具,并受到了诸神的诅咒,成为不详的器具之一。
  风言仔细想着这传说,难道这传说是真的?
  然后风言想起来院长送给自己的那本书,寰宇搜奇,上面记载的正是各种奇闻怪事,上古神器等等,风言连忙把那本书取了出来。
  皱眉翻了一会,风言终于找到了和噬魂有关的介绍,但是这上面的噬魂并非是叫做噬魂,而是叫做“思维组分析器”。
  思维组分析器?风言楞了,这名字为什么这么像是魔导器具?难道噬魂这个物种,真的是由人类创造出来的?
  人类真的可以创造其他的生物吗?
  但是此时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因为风言已经看出了那张印在噬魂身上的脸是属于谁的。
  风言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当平阗皇的面孔突然出现在风言面前时,风言几乎忍不住要一脚踏上去,把平阗皇的面孔踩扁。
  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他反而低下头去,非常温柔的问了一句:“尊敬的平阗皇陛下,又见到您了……”
  平阗皇那鼓凸肿胀的眼睛轻轻的翕动了一下,张了开来。
  他的眼睛很浑浊,因为面孔的扭曲,他眼睛内的晶状体也同样被扭曲,他并不能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他只能看到一团团混乱的光在自己的面前闪动。
  终于看到光了……
  自己已经多久没有看到光了?
  好遥远……好遥远……
  虽然外界才过了两天,但是在纯意识的战斗中,就好像已经过了亿万年一样漫长。
  好像从自己有意识开始,自己就一直在和另外一个强大的意识在争夺着身体的控制权。
  为什么要争夺?
  最初的愿望早已经不知道了,但是自己还是下意识的和那东西争夺着,好像自己一旦失败,就会有可怕的后果。
  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最早的目标,是为了强占这个身体,再次寻找永生的机会。
  在这无数的岁月里,他早已经忘记了自己最初的意愿。
  他只是不想就这么消失……
  有很多次,他已经无法再坚持下去了,但是每当他无法坚持时,就有一股奇异的能量从外界传送过来,帮自己扳回平局。
  而和自己对抗的那意识显然并不怎么聪明。他好像是一直在按照某中规律攻击自己,当自己能摸清他的规律后,自己就可以做出相对的抵抗。
  但是,这已经亿万年的规律的抵抗,让他完全迷失了自我,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活着,是否还有意识,他的意识中,有一部分东西被这亿万年的磨练,变得亿万倍的强大起来。但是,关于自我的东西,却被这强大的力量完全抹杀了。就算还存在,那微小到可怜的自我,和其他方面的强大比起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他并不知道,自己正被灵魂法师所用的魔导器具所有计划的培训。
  灵魂分析器正是灵魂法师用来培养强大的灵魂的器具。
  灵魂法师把灵魂从人身上抽离出来,注入到灵魂分析器中,然后让灵魂分析器分别培养这个灵魂的各个方面,让灵魂分析器针对这灵魂的各个方面发动攻击,进而让灵魂变得强大。
  但是,唯一不会变强大的,就是这灵魂中与自我有关系的方面。
  一般的灵魂,根本无法承受几次磨练,有些时候,仅仅把这灵魂放大几倍,灵魂就已经无力再战了。
  而这样的灵魂,也已经可以称为成品了。
  接下来,灵魂法师通过密法和契约让自己取代灵魂中那已经弱小到可怜的自我,就会让这灵魂成为完全供自己驱策的工具。
  这是一种万分残忍的密法,和驱策人肉身的亡灵魔法相比,灵魂魔法更加的恐怖。
  那种灵魂,承受几次磨练的时间,不过短短的几秒种。
  但是,平阗皇却在这种状态中,持续了整整两天。
  这中间的差距,简直只能用可怕来形容。
  其实,若不是与那项链在,平阗皇根本无法承受这么长时间,他早已经丧失了大量能量的灵魂,估计会在第一次攻击中,败下阵来,被噬魂当成成品灵魂,收藏在自己体内了。
  但是,那项链并不是普通的东西。
  那是传说中可以和神器想媲美的“邪器”。
  亿万年前,有一群自称为神的生物从另外一个空间破碎虚空进入到这个空间,他们在这个空间中生存了很长时间,然后再次破碎虚空,回到了他们的故乡。而他们却遗留下了非常发达的文明和各种奇异的器具。
  甚至,还有他们的后裔,他们的血统混杂在了这个世界的生物的血统里,成为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这项链正是其中之一,被称为灵魂之神的通道。
  每当平阗皇的灵魂失利,它就会忠诚的履行自己的职责,输出奇异的能量,帮平阗皇抢占噬魂的身体。
  再过一段时间,平阗皇甚至有可能在项链的帮助下,占到上风,完全强占到噬魂的身体。
  好在小玄及时的把它放了出来。
  若是他抢占了噬魂的身体,不用每时每刻都抵御噬魂的攻击,他就有可能迅速的从新发展出自己的自我,从而成为一个在灵魂层次上,对人予求予夺的真正帝王。
  没有一个人类,能抵抗他的灵魂的侵袭。
  但是,此时的平阗皇的灵魂更像是一个强大的空壳,虽然外面是如此的强大,却需要一个人在他的体内操纵他。
  一旦没有了人告诉他,命令他如何做,他什么也不会做。
  风言仔细思索着眼前的一切,他不在理会张着眼睛,嘴唇一直翕动的平阗皇,把“暗之执著”拿了出来,仔细寻找是否有和灵魂魔法有关的记载。
  暗之执著被称为暗黑魔法的总纲,根本就是包罗万象。
  而记载的方式,也并不是全然写在上面。
  这一卷小小的卷轴,里面记载的东西好像永远也无法翻完一般。
  虽然都是些深奥的知识,但是风言早就已经拥有了相关的基础,倒是可以看懂。
  果然,风言找到了和灵魂魔法相关的记载。
  先有了暗之执著,才有了现在的灵魂魔法,所以,风言必须把其中较为简练,泛泛的知识再次重新推导出适合状况下如何运用。
  这就像知道了公式再去做题一般,并不像想像中那么困难。
  风言根据上面记载的几个判断法收集了一些此时平阗皇的状况资料,判断此时平阗皇的状态。
  而最后的结果却让风言又惊又喜。
  (以上为胡诌,知道激光的原理,一定就能制造出来激光发射器吗?不可能的。为了小说需要,只能YY一般了。就算是再超级的电脑,也无法依据这么一点情况推断出此时平阗皇的状况,那么……就让咱们把风言当成超越电脑的东西吧~)
  风言把束在了噬魂和平阗皇之间的项链解了下来,平阗皇的灵魂失去了外部的帮助,立刻失去了优势。
  几乎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平阗皇的面孔渐渐缩小,而噬魂的身体渐渐变大,终于把平阗皇完全包裹在内。
  虽然看起来是如此短的时间,但是在灵魂层次上,他们已经不知道交锋了多少次了。
  而噬魂的身体也渐渐缩小,渐渐缩回了当初的大小。
  风言拣起了噬魂,闭上了眼睛,把他的意识延伸到噬魂体内去。
  刚刚把意识延伸到了噬魂的体表,立刻有一股强大的吸力传了过来,风言不慌不忙的震动自己的意识,形成了特殊的波段。
  而这特殊的波段就好像是伸到了锁孔中的钥匙一般,开启了噬魂体内一个特殊的器官。
  那也许就是噬魂的大脑吧。
  但是在风言的意识里面,这却是一个庞大的空间,没有边际。
  在空间中悬浮着一个用于无数的触须的光球。那正是噬魂的意识。
  噬魂的意识并没有特别复杂的光芒,只有单调的几个颜色的光芒。
  风言用固定频率的能量包裹着自己的意识,飞进了光球中,光球没有一点抗拒的进入了光球中心。
  在风言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风言,等等我啊~
  风言转过头去,不由失笑。
  那是小玄,风言直觉是他,但是此时的小玄却不是小狗的形状,他的形象是一个脑袋大到过分的小男孩,正用双手托着自己的大脑袋飞过来。
  只是那大眼睛,大嘴巴,还能看出小玄的影子。
  他的身边并没有那固定频率的护罩,却可以轻易的进入噬魂的意识中心。
  风言突然醒悟到为什么他可以驱使噬魂,他本身的频率,正是可以开启噬魂的脑域的钥匙。
  风言恍然,原来噬魂早已经是属于小玄的了,他转头看向噬魂的脑域中心的光球,那中间浮现着一个和此时的小玄形象完全相同的影子。
  “原来小玄已经控制了噬魂了啊,也不早点告诉我……”风言失笑道。
  “有吗?”小玄迷茫的睁大了眼睛,靠到了风言身边。
  风言觉得,此时的小玄才更像自己的弟弟,没想到小玄的意识形态不是小狗,而是人类的体型。他倒是从来没和小玄以意识形态接触过。说不定其他的妖兽的意识形态也是人类呢。
  风言越想越有可能。
  “来。”知道小玄并不了解自己到底做过什么,风言拉着小玄的手飞进了光球中,指着光球中的小玄影像问小玄道:“你看,你留在了噬魂的意识中枢,所以他才会听你的话。”
  “哦,原来那是意识中枢啊。”小玄恍然,他以前无意间在睡觉中进入这个地方,一时好奇钻进了那空白的小光球中,没想到却留下了自己的影子。
  “来,你一起来。”小玄拉着风言冲进了光球,没想到风言竟然被弹了出来。
  “不可能,它只能接受一个主人。”风言失笑,他左右看了看,终于看到一条触须尽头,有一团色彩斑斓的光球。那就是平阗皇的意识了。
  “小玄,把我送到那里去。”风言话音刚落,已经出现在了光球外围。
  小玄也跟着他出现在光球外,在这里,小玄的意识决定一切。
  “那是什么?”小玄睁大了眼睛,他记得以前没有啊。
  风言微笑着解释了一下,看小玄还是不怎么懂,他只好做给他看了。
  风言穿过了光球的外围,然后发现自己出现在了另外一个空间中。
  这里已经是平阗皇的灵魂内部了。
  这里和噬魂的灵魂又有所不同,噬魂的灵魂内部,是庞大的光球放射出无数的光丝。这里却只能看到无数的光丝。那是平阗皇被磨练并强化了的灵魂各部分。
  只有顺着光丝慢慢寻找,才能找到那个中间的连接点,那是平阗皇几乎可以丧失的自我。
  那里有一个小到几乎可以忽略的光球。
  风言飞进了那狭小的光球中。
  一个光影呆滞的站在那里。
  那正是平阗皇的样子。
  “你好,尊贵的平阗皇陛下。”
  光影的眼睛呆滞的转动了一下,看向了风言。
  “你好,尊贵的平阗皇陛下……”那光影重复着风言的话。
  “你是谁?”风言促狭的问。
  “你是谁?”平阗皇的光影重复着。
  “我是你。”风言回答。
  “我是你……”
  “你是我,我是你,那么,你可以让我进入你的心里吧。”风言微笑着。
  “你是我,我是你……”平阗皇呆滞的眼睛突然闪过了一丝灵光,“你说……我是你,你是我?”
  “是……我是你……来吧,向我敞开你的心灵吧……我才是你的心灵的主人……”
  “我才是你的心灵的主人?”
  “现在,你要弄清楚,你是你,我是我……”风言指着自己,道:“我是你的意识的主人,你必须听从我的所有命令。”
  “你是你,我是我……”风言的话终于让平阗皇区分开了你和我。“你是我的意识的主人,我必须听从你的所有命令?”
  “对,乖孩子,你终于弄清楚了。”风言命令道,“现在向我开放你的心灵。”
  平阗皇张开了自己的怀抱,一个小小的光球从他的额头浮现出来。
  风言向那光球冲了过去,在平阗皇反映过来前,风言已经把那光球拿在了手中。
  “啊,不!你……你是风言!”平阗皇突然清醒了过来。他那弱小的自我,终于被风言的举动激起了一丝涟漪。
  “是啊,我是风言,尊贵的平阗皇陛下。”风言冷笑。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你的意识深处。”风言微笑道,“你可还记得自己做了些什么?”
  “我……”平阗皇僵硬的脖子转动了一下,他的眼里渐渐有了色彩。
  “你借用魔法的力量,想强占我哥哥的躯体,结果魔法出错,你被转移到了这里。”
  “啊……”一瞬间的头痛欲裂,平阗皇的意识抱着自己的脑袋大叫起来,他那沉睡了不知道多久的意识,终于再次完全恢复了自我。
  “我记起来了。”平阗皇的意识泛起了一阵涟漪,然后迅速的壮大了起来,他的身形渐渐变大,渐渐充斥了整个空间。
  他的自我终于拥有了和灵魂其他部分同样强大的力量。
  他冷笑着看着风言,道:“你又怎么会来这里?”
  “我来这里,是因为你将成为我的仆人。”风言丝毫没有感觉到惊恐,好像平阗皇自我的膨胀正在他预料之中。
  “我?你的仆人?”平阗皇突然哈哈大笑,“我是这个世界的帝王,总有一天,我将会把整个世界都踩在脚下,我能感觉到现在的我非常强大……非常强大……”平阗皇突然伸展开来躯体,几乎要把整个空间挣裂一般。
  “你没有机会的。”风言冷冷得道。
  “你个小东西,就想阻止我吗?”虽然不明白此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平阗皇却突然有了一种,天下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觉。
  “站在我面前的,是你的自我……”风言轻轻道,“不论什么时候,你都是这么以自我为中心,你的自我膨胀到这么的巨大,你难道不应该反思一下吗?”
  “哈哈,我是最伟大的帝王,我会统一整个大陆!”平阗皇并没有仔细听风言说什么,他已经迷醉在了自己的力量里。
  “但是,在我手里的,却是你的自我里最中心的东西。”风言把自己手里的那团光球举了起来,“灵魂魔法可以控制别人的灵魂,因为我会取代你自我的中心。从现在开始,你的所有思想,都是为我而存在,包括你的自我。”
  风言的声音突然响撤整个空间,平阗皇发现自己正跪了下去,他正屈服与一股不知名的力量。那力量很弱小,但是他却无法抗拒,因为那是从他自己心里传出来的。
  “我是最伟大的帝王……我……”
  平阗皇的声音嘎然而止,因为那团光球在风言的手中化为了碎粉。
  而平阗皇那庞大的自我,竟然一瞬间塌陷下来。
  风言走进了那塌陷的意识中,闭上了眼睛。
  他要按照自己的意愿,重新把这塌陷的自我组合起来,风言的头发飘扬起来,化为了一根根光丝,把塌陷的意识碎片包裹其中,一片片重新黏结起来。
  (这是具像化,偶才不想风言全身长满了触角,就让他用头发吧。)
  那意识好像是橡皮泥一般,渐渐成型,形成了一个外观和以前的平阗皇的自我完全相同的自我,只是,在这光影的额头正中心,正是风言那漂浮的灵体,外界的光丝和平阗皇的灵体连接的一起,而平阗皇的灵体又和风言的头部连接到一起。
  这就像是机器受到人的操纵,而人又受大脑的操纵一般。
  如果平阗皇的灵魂是一个机器,它要接受平阗皇的自我操纵,但是平阗皇的自我又必须服从风言的命令。
  风言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平阗皇的灵体也睁开了眼睛。
  此时,风言的身体也睁开了眼睛。
  他把自己的意识留在平阗皇灵魂内一部分,其他的都已经收了回来。
  从今天开始,保留了以前的思维与记忆的平阗皇,却已经成为了他的仆人。
  若当初平阗皇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他还会想要永生不死吗?
  现在他确实永生不死了,但是,他却已经成为了一个供人驱策的灵魂。
  就算风言死亡,他也无法拥有自我了……他已经成了一个永远无法真正拥有自我的人。
  噬魂的身体在蠕动,在小玄特意的压制和风言的帮助下,平阗皇的意识得到了噬魂的身体的一半的控制权,噬魂的身体上再次出现了平阗皇那苍老的脸。
  而噬魂和平阗皇之间的连接渐渐变细,终于完全中断。
  各种各样的元素被平阗皇吸取过去,成为了组成他的身体的成分。
  他的身体渐渐胀大,渐渐有了雏形,而仅仅几分钟,平阗皇苍老到让人恶心的裸体就出现在了风言的面前。
  虽然表面上看来是这么的苍老,但是这苍老的身体内,却是堪比魔兽的体力和强大到可比神的力量。
  刚刚成型,平阗皇就匍匐在了风言面前的地面上,恭敬的向风言行礼。
  风言扯下了自己背上的斗篷,丢给了平阗皇,平阗皇立刻把自己裸露的身体包裹了起来。
  小玄心疼的扒拉着噬魂,一下子失去了一半的身体,虽然对他的灵魂没有什么影响,但是却让他的力量流失不少。
  平阗皇走前几步把小玄抱了起来,小玄虽然排斥他的面孔,但是他身上噬魂的气味,却让小玄感到非常舒服。
  从这一天开始,世界上再也没有平阗皇,但是风言身边却多了一个叫平天的管家。
  而正是这个叫平天的管家,让圣林帝国最终走向了灭亡之路。
 
 
 
 
只看该作者 131楼 发表于: 2008-01-14
~第八章 冲突~
 
  虽然已经把平天(从现在开始就叫他平天了)收服,但是风言却不知道如何向伙伴们解释,为什么会突然有一个老头子出现在沙漠中。
  难道他说是自己拣到的不成?
  风言有些苦恼的看着天边渐渐升起的朝阳,大漠中的日出,别有一番美丽的景象,但是风言却无心去欣赏。
  太阳升起来,象征着干燥而闷热的新的一天已经来临,而在这沙漠中,每一天对他们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风言看着那初升的朝阳,直到那光芒刺痛了他的双眼,他才发现,自己竟然面对着朝阳走神了。
  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摇了摇头,此时维里他们应该醒过来了吧,若是他们见不到自己,恐怕要大闹一场,还是赶快回去吧。
  此时,维里正一手揪着廖沙的领子,拼命摇晃着。
  “风言到哪里去了?”维里对着面色吓得苍白的廖沙拼命大吼着。他说话的口气,好像风言是廖沙藏起来的一般。
  “我……我不知道……昨天风言少爷说要出去走走……但是路上的兄弟并没有看到风言少爷……”廖沙吓得结结巴巴的,他并非是害怕维里,而是害怕把风言弄丢了。
  如果风言因为他的缘故而失踪,恐怕他会被人生吞活剥了。
  风言出去的时候,使用了隐身魔法,他们当然无法发现风言。
  当维里还想再说什么时,风言终于回来了。
  和容易激怒的维里相比,凯亚和歇尔就要冷静多了。
  或者说,他们知道风言的实力,也没那么担心风言。
  “维里,你又在做什么?”看到维里和廖沙扭在一起,风言还以为维里的打架瘾又犯了。
  “啊,没什么!”维里立刻乖乖的把手收了回来,笑道:“我们在比手劲,比手劲。”
  “是啊,是啊,在比手劲。”廖沙连忙道,风言回来,什么事情都没有了,能不得罪维里,还是不要得罪维里好。
  风言怎么会不知道维里他们在干什么?不过风言并没有点破,他关切的看着维里他们,道:“都休息好了吧,休息好了就要干活了。”
  “恩,休息好了。”双胞胎齐声道。
  维里不满的噘起了嘴巴,道:“风言,你昨天晚上为什么一个人跑出去?也不让我跟着,你去干什么了?肯定有好玩的不告诉我。哼,竟然把我弄睡着了。”
  风言哭笑不得,自己对他好,让他好好休息一下,他倒是不领情。
  “你如果不好好休息,怎么能有力气干活?”风言笑道,“最近可是有架可打哦。不过,好玩的,倒是真有一个,平天。”
  平天从房间外走了进来,恭敬得向风言行礼,看到平天的面容,几个小家伙全都惊呆了,这……怎么跟平阗皇那么像?不是一个人吗?
  不可能,平阗皇不是死了吗?就算没死,他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他身上穿的衣服,显然是风言的斗篷,在斗篷下面,好像什么也没有啊……
  好奇的维里,已经弯腰从斗篷下面向里看了。
  虽然已经不是原来的平阗皇,但是平天的性格记忆都没有变,就算他脸皮厚似城墙,也被维里弄的面红耳赤。
  “你个坏家伙,在干什么?”风言打了维里的脑袋一下,对隐冥道:“隐冥你去咱们的包裹里面早一件比较大点的衣服,给平天换上,他在路上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是。”隐冥应了一声,立刻去翻包裹了。
  看到其他几个人警惕的眼神,风言道:“不用担心,平天是自己人,他是我聘用的管家,也是来沙漠支援的人之一,平天,以后要听这几位少爷的话。他们都是你的主人。”
  “是,平奴遵命。”平天深深的低头,向面前的这些小孩行礼。
  “哈,听我的话吗?”维里高兴起来,“真得会听我的话吗?”维里的眼睛开始乱滚,不知道又打什么坏主义了。
  风言不理会他的坏心眼,反正随便他怎么闹也闹不出来大事情。
  这时,红衣属下的老大旋风般冲了进来,大声道:“风言少爷,您起床没有?红衣大哥叫您几位过去商量事情。”
  风言拍拍衣服,接过了隐冥给他的新披风,披在了身上,对平天道:“你先留在这里,等我们回来。维里,咱们走吧。”
  “风言少爷……您不休息一下吗?”廖沙有些担心得问风言。
  风言微笑道:“没关系,我并不累。”他拍了拍廖沙的肩膀,对老大示意道:“走吧,你在前面带路。”
  风言一笑,让老大差点吓得尿了裤子。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风言的真正面目,他的目光和风言的目光一接触,立刻低下头去,呐呐道:“请跟……请跟我来……”
  议事厅就是昨天晚上的那顶帐篷,此时帐篷外站了很多的沙漠男儿,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发生什么事情了?若是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大事情,一定无法瞒过自己的感知,而若是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今天势必不会有这么大的阵仗……或者,是红衣决定了要做什么?
  风言边在心中猜测着发生了什么事情,边走进了帐篷。
  看到风言走进来,在帐篷里面的人都站了起来,里面大概有十多个人,把一顶并不算大的帐篷挤的水泄不通,看来能说得上话的人,已经来了。
  “风言少爷……”红衣见到风言前来,好像有些羞于启齿。风言微微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我们需要风言少爷的协助。”红衣见风言点头,就大声的说了下去。虽然借用别人的力量让这个高傲的沙漠男儿有些难堪,但是他们早就已经必须借用风言的力量了,不是吗?
  “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帮助你们,所以有事情尽管说。”风言道。
  “我们目前不知道对方的具体情况,所以要派人去侦察他们。但是……”红衣的有些黯然了,“昨天晚上我回来后,就派出去了最好的几个兄弟,想趁夜晚探视一下他们的虚实,但是……”
  红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所以,不能再派人去送死了,我想亲自去探一探。”
  “需要我跟你去吗?”风言目光扫过了帐篷内的所有人,他们中间不乏高手,但是没有一个能达到红衣那个级别,只有一个大约五六十岁,如同红衣一般满头红发,身材高大的汉子,拥有接近红衣的实力。
  “不,我和二叔去就好,怎么能让您轻易涉险?不过我们想请您的朋友接应我们。”
  “雷心?”风言知道了他们的想法,他们是想飞过去啊。
  “是。”红衣和他口中的二叔对望一眼,道:“沙狐只有几只驯养好的秃鹫,在空中他们无法对我们造成威胁。”
  “那个讨厌的大鸟雷达那呢?”维里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敢在这些沙龟人面前叫他们的神鹰可恶的大鸟,也只有维里敢这么做了。
  他向来不想什么场合的。
  看到自己的兄弟长辈都对维里怒目相向,红衣苦笑道:“神鹰载不动我们。若是载着我们,就无法摆脱秃鹫的袭击了。”
  “恐怕是它昨天飞了那么远,已经没有力气了吧。”维里又插了一句,还想说什么,却被风言严厉的瞪了回来。
  “你少说两句,没有人把你当哑巴!”风言的眼神里明显的表达了这个意思,维里伸了伸舌头,缩到了隐冥身后。
  “那好,我去跟雷心说一说。”风言爽快的答应了,“不过,我想我最好跟你们一起去,你们两个都是战士吧,有一个法师跟着,会更好一点。”
  “我们有法师。”被红衣称为二叔的男人瓮声瓮气的说。
  “二叔!”红衣低声阻止了他,对风言道,“风言少爷若是执意要去,请小心一些,若是风言少爷有什么危险,红衣无法向智将大人交代。”
  风言冷冷得看了一眼被红衣称为二叔的男人,微笑道:“既然有人不欢迎,那算了,你们自己去吧,我们走吧。”风言说完,转身就走。
  维里对着被红衣称为二叔的男人翻了个白眼,嘟囔道:“哼,你们有法师,那你们就骑着那可恶的大鸟去侦察吧。”
  “维里!”风言严厉的声音从帐篷外面传了进来,维里伸伸舌头,走了出去,边走还边自言自语道,“饿死我了,这些人真过分,连早餐都不给……红衣大哥这么好的人,怎么和这些人在一起?”
  维里并不知道,昨天红衣回来以后,发生了一件让红衣头痛万分的事情。
  沙漠的男儿都有着铮铮傲骨,换句话说,他们都是些大男子主义过剩的人。而长期的沙漠生活,让他们对沙漠外的人或事物都有了强烈的排斥心理。面对失去食水的威胁,他们不得不接受别人的帮助,这本来已经是全部的沙龟族人都已经接受了的事实。
  但是,他们没想到,来帮助他们的人,竟然是一群小孩,在一些老顽固的眼中,这实在是对他们的侮辱,是对他们实力的不信任,这不明摆着告诉别人,他们连一群小孩都不如吗?
  而有着这种想法的,多是没有见过风言他们的实力,又不愿意承认自己没见过的事物的老一辈的人。昨天晚上,他们就和红衣进行了激烈的争吵,并公开质疑红衣是否真的有领导整个沙龟族的实力。
  他们老一辈和年轻一代都是沙龟族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红衣不敢冒着让沙龟族分裂的危险漠视他们的观点,只好接受他们要派一个代表决定族内事务的要求。
  而这个人恰好是他的亲二叔,他死去的父亲的唯一弟弟。
  目前他唯一的亲人。
  面对自己的二叔,红衣不得不低头,拱手让出了自己手中的权利。
  人真是可笑,都这个时候了,还有时间为那无聊的自尊而斤斤计较。难道他们不知道,真正宝贵的不是那可怜的虚无的自尊,而是生命吗?
  就算他们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他们难道能拿那么多族人的生命开玩笑吗?
  这样的沙龟族,跟自己想像中的不一样。
  不过,世界上并没有绝对的事物不是吗?当初自己对沙龟的了解实在太少了。如果所有的人都跟红衣或者他身边的人一眼,这确实是一个值得拯救的民族,但是来到沙龟族后,风言就已经看到了很多自己以前没有看到的东西了。
  这样的沙龟族,不值得啊。
  “风言,咱们到哪里去?”维里做完鬼脸,发现风言已经走远了,连忙追上去。
  “回去。”风言淡淡道。
  “回去,回哪里去?”维里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回去找我哥哥,这样的沙龟族,不值得我们付出。”
  “啊,要回去了吗?”维里反对道,“那怎么行,我们是来帮忙的吧,而且,我还没有在沙漠玩呢,我还要吃沙蚁卵呢。”
  “他们不需要我们帮忙,我们在这里呆着干什么?”风言也不了解自己是不是在生气,只是他觉得有些无力,有些提不起劲来,就好像提起了拳头,想打出去,却打到了空气一般难受。“咱们走吧,这里不需要咱们了。”
  “明明还没有办事情啊!我们不是来建造魔法阵顺路打架的吗?”此时,除了维里,所有人都看出来风言心情很差了,都噤若寒蝉,也唯有维里就算是知道风言心情很差,也会打破沙锅问到底的。
  “维里,你给我闭嘴!”凯亚终于忍不住了,他怒斥维里一声,维里有些无辜的眨着眼睛,连声问:“怎么了?怎么了?”
  就算是凯亚,也不得不叹息道:“没什么,你闭嘴就是了……”
  “哦……”维里委屈的捂住自己的嘴巴,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一副气冲冲的样子。
  听到风言和维里的对话,帐篷里面的人面色变个不停,“二叔”冷笑道:“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被人说一句就要走了。”
  红衣咬了咬牙,艰难得道:“二叔,请问您有什么立场说他?”
  “我说的难道有错吗?难道咱们沙龟族还需要一群毛都没长全的小孩来帮忙?”“二叔”“语重心长”得道,“红衣啊,不是我说你,你是我从小看大的,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咱们沙龟族的面子是这么丢的吗?若是让沙狐知道了,恐怕咱们沙龟族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二叔,你……”红衣没想到“二叔”会这么说,他此时已经欲哭无泪了,那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的“二叔”却还在说个不停。难道人老了都要这么唠叨?他已经恨不得说“你他妈的给我闭上你那屁眼”了。
  “二叔,现在是咱们求人家,不是人家求咱们。”红衣深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和,“二叔把他们气走了,不说侦察的事情,咱们沙龟三千多族人的食水怎么办?二叔有什么好办法吗?”
  “只要好好计划,就能把原来的绿洲夺回来,难道还养不活咱们沙龟的这几千口人吗?现在你回来了,咱们力量也就足够了,难道还需要借用他们的力量?”
  “二叔……”红衣的声音突然变得平静而冷漠,“您是否已经决定了?”
  “我已经决定了。”“二叔”一昂脑袋,“咱们沙龟男儿,怕过什么?”
  “那,二叔您保重了。”红衣向“二叔”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缓缓的转身走了出去。
  “你给我站住,你说那话是什么意思?”“二叔”暴喝一声,“今天你不给我说清楚,你就别想出这个房门!”
  “二叔,您如果已经做了那个决定,那我只能带着不愿意留在这里的人离开这里。这样下去早晚也是死,不如出去闯一闯。”
  “难道你说我的决定错了吗?”“二叔”暴喝一声,作为上一代的红龟王,“二叔”依然有着不可藐视的权威,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忤逆他。
  “红衣不敢。”红衣倔强的站在门口,没有转脸,“但是红衣只能说,二叔老了,老到看不清楚世界,老到不知道进退了。”
  “住口!你给我跪下!”“二叔”简直是“伤心欲绝”了,“你父母死的早,我辛辛苦苦的把你带大,你这么说一声我老了,就要走了吗?”
  “是,我父母死的早,那么我问二叔,我父亲是怎么死的?”红衣的背部在剧烈的颤动,显然在忍耐着什么。
  “你父亲是为了救我死的。”“二叔”的声音低沉下来,“我一直很内疚,但是……”
  “那我再问二叔,我母亲是怎么死的?”红衣打断了“二叔”的话。
  “你母亲……是二叔亲手把她带到沙漠中,丢弃的……她……她可能是被沙漠中的野狼吃了……”
  “难道你在恨我吗?”顿了一顿,“二叔”颤声道,“但是……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是啊,一旦干旱,族里面就没有足够的食物和水,就必须把不重要的人带到沙漠里面,任他们自生自灭……我母亲是这么死的,我奶奶和外婆也是这么死的,我的婶婶,也是这么死的吧……”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这是沙漠族人的宿命……”“二叔”的声音也低沉下来,“我们只能化悲痛为力量……”
  “放屁!”红衣突然怒吼出声,这一声放屁简直石破天惊。
  “你……”“二叔”被他这一声怒喝,吓的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等到他反应过来,才颤声道:“红衣,你……你竟然说我……说我……”
  “你不但是放屁,你还是混蛋!”红衣猛然转过头来,他的面上竟然有两道泪光蜿蜒而下,他的眼睛充了血,变得血红。
  “这不是宿命,这不是必然,就是因为你这种人,我们失去了一次次摆脱这宿命的机会,你做的很好啊,我最尊敬的二叔,你不愿意让风言少爷他们帮助我们,你赶走的不是风言少爷,你赶走的是我们摆脱这宿命的机会啊!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你知道因为你那句话,把多少族人送上不归路吗?你就是杀害自己族人的刽子手,你是比沙狐还凶残的罪人!”红衣好像一头暴怒的雄师一般,对着自己一向尊敬,视为亲生父亲的“二叔”怒吼着,“你知道我父亲当初把我母亲送走后,回来是什么样子吗?他抱着我哭了一整夜啊,他拼命咬自己的手,他说自己是罪人,他……”红衣哽咽的说不下去了,“而你又知道我是什么感受吗?我的父亲亲手把我的母亲送上了不归路!也许那时候我不懂,但是现在一旦想起来,我的心口就在流血啊!”
  “我怎么不懂得?在你身上发生的事情,我也经历过啊!”“二叔”怒吼起来。
  “那你还要让我们的子孙世世代代的经理那种人伦惨剧吗?二叔?”红衣哈哈狂笑着奔出了帐篷。
  “风言少爷,求求你,不要走啊!”红衣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一向坚强如同钢铁,热烈如同火焰的红衣竟然哭着去哀求别人留下吗?
  “你给我回来!红衣!我看你敢!”“二叔”暴怒,他大声道:“你们给我拦下他!你们都傻了吗?”
  几个人向前跑了几步,却停了下来。
  他们看向他,眼中流淌着的,是血泪,是沉积了千万年的哀伤啊!
  你是罪人!
  每个人的眼神中都是这么写着。就算他们再不懂事,听到红衣的话,也该醒悟了。
  “二叔”跌跌撞撞的后退两步,脑中一片空白。
  新与旧的碰撞,有时候就是这么激烈,而一个人一旦失去了敏锐的眼光,他就再也无法领导其他人了……
  “风言少爷!”红衣飞奔着追上来,扑通一声跪倒在风言面前。
  风言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红衣,在他的心目中,红衣是和自己的哥哥一样,是个永远都不会放弃,永远都不会言败,永远坚强如同岩石的人。
  但是,此时的红衣却打破了他的想法,此时的红衣,竟然给他下跪。
  “你快点起来,你这是干什么?”风言连忙让他起来,在他说之前,维里已经跳上去要把红衣拉起来了。
  “风言少爷,我……”红衣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风言叹息一声,道,“我答应你就是……”
  已经和红衣相处了这么长时间,风言知道自己无法漠视他的请求。
  而就算自己能狠心不理会他,自己的哥哥知道了,也不会同意的。
  他可以放弃这样的沙龟族,但是不能放弃这样的红衣。
  “真的?”红衣喜出望外。
  “没错,不过,我只帮你们搭建魔法阵,其他的事情我就不参与了。我们先离开吧,等到你们把绿洲夺了回来,我就会来搭建魔法阵。”风言心里决定给沙龟族一个机会,看看他是否有让自己帮助他们的价值。
  若是他们连一个沙龟都对付不了,自己也就没有必要再帮助他们了。
  “您放心!”红衣坚定得道,“我们一定会办到的。但是您一定要离开吗?”
  “我们留在这里,会妨碍你的立场。”
  “我不在乎,风言少爷,您……”
  “我在乎。”风言打断他的话,“我并不是被人呼来喝去的人,我们是朋友,但是我没有义务忍受别人的非礼对待。我们会先去来时那个小镇上呆几天,如果你们成功了,就派雷达那跟我去吧。”风言想了想,道:“我让雷心留下来协助你吧,有他在我也能放心些。”
  “风言……”红衣还想说什么,但是风言已经转过身去,表明了不再听他说什么了。
  “风言……”维里拉住风言的手,“红衣大哥好可怜,咱们帮帮他吧……”
  “维里,你们走吧。”红衣摇摇头,阻止了同样想为他说情的双胞胎等人,道:“好好照顾风言少爷,快则三天,慢则五天,我一定会派人去找你们的。”
  “好自为之了。”风言叹口气,把手上的一个圆环丢给了红衣,圆环在红衣手里还原成了一只暗黑系六翼精灵,又道:“你乖乖听话,不准捣蛋。”
  这后面一句话,是对那小精灵说的。
  小精灵乖乖的点头,虽然有些不乐意。
  风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有些不乐意的维里道:“走吧,咱们还有事情要做!”
  “哦……”维里不乐意的答应一声,一步三回头的跟风言离开了。
 
 
 
 
只看该作者 132楼 发表于: 2008-01-14
~第九章 试探~
 
  飞越万里的距离,却没有了来的时候的急切,就算飞行,他们也显得非常的心不在焉,就连一向喜欢乱闹的维里都耷拉着脑袋提不起劲来。
  倒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明角飞的非常起劲,比来的时候的速度毫不逊色。
  从天亮出发,到太阳落山的时候,风言他们已经到达了托姆镇,让风言他们惊奇的是,虽然仅仅离开了一天,但是此时的托姆镇却和他们刚刚来的时候有很大的不同了。
  此时的托姆镇好像过节一样热闹。已经是傍晚日落西山的时候,大街上还到处都是欢声笑语,不论是大人,还是小孩,甚至是老人都在大街上三五一群的聚集在一起,不知道在讨论些什么。
  风言皱起了眉头,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他总觉得不喜欢此时的这个镇子,而在他的潜意识里,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潜藏在这繁华的景象下。
  能让这个平静的小镇子一瞬间变得如此的热闹,风言只能想到一个理由,就是有大规模的商队来到了这个镇子,并在这里采购补给,准备穿越沙漠。
  但是,风言在空中并没有看到方便穿越沙漠的骆驼,甚至也没有看到任何看起来好像是货物的东西堆在小镇那一目了然的街道空地上。
  他们好像并不是商人啊?风言看着在唯一的一家小店,也是镇长家的门前东一簇,西一簇的聚集着的明显不属于这个镇子的好多人,猜测着他们的来历。看他们凶神恶煞的样子,更像是佣兵,或者是冒险者,但是绝对不是打算穿越沙漠的行商。
  风言在打量着那些人,他们同样也在估摸着风言等人的来历。毕竟,没有人能忽略这么几匹一眼看上去就不普通的独角兽,更不可能忽略骑着这种独角兽飞来的人。
  他们猜测着到底是什么人在这时候以如此显眼的方式飞到这里来,是帝国军队?是来游玩的富家公子?来的人是他们有关系?若是没有,那么这些人来干什么?
  这并不是什么游玩的好地方,这里连穷乡僻壤都算不上。
  只能说是穷山恶水而已。
  当他们看到从独角兽上跳下来的人竟然是一群小孩的时候,纷纷傻眼了。
  风言并未理会他们,先是不眠不休的飞行了一天,飞到了沙漠,然后一夜没有合眼,再在早上飞回来,就算是拥有非常坚韧的神经的风言也无法承受了。他毕竟是一个小孩啊。而维里早在半路上就开始打瞌睡了。
  若不是风言拉着他,恐怕他要从明角身上直接掉下来。
  此时就可以看出妖兽和人类在体力上的差别了,此时的独角兽们虽然疲累,却依然没事人一般左顾右盼,好像飞翔了几万里的不是他们一般。
  “老板,给我来好多好多吃的!”还没跳下明角的背,维里就已经大声嚷嚷起来,若不是风言告诉他到了托姆镇就可以吃上一顿好吃的,然后好好休息一下,恐怕他此时就已经不顾一切的睡着了。
  跳下明角的背部,他就已经闷着头向里面冲了。
  不过,还没冲进门,他的后领就被人抓住了,一个彪形大汉铁塔一般堵在门口,用一只手拎住他的衣领,像拎小鸡一般把他提了起来,道:“小子,不要乱……”
  那个闯字还没说出来,维里就条件反射的反手一拳打了出去,他的手臂远远没有那大汉的长,根本无法打实,但是大汉却被那灼热的火元素逼退好几步,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管几乎老羞成怒的彪形大汉,或者说,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阻止他,维里已经完全被小店里面散发出来的扑鼻的食物香气所吸引了。
  他一边按着饿的咕咕叫的肚子,一边大叫着向里面冲去。
  “唉。”风言叹息一声,他倒是让维里跟他一起受苦了,当初是出于帮助沙龟的目的才带维里他们去的,因为他们的实力绝对不会比成年人差,甚至要强的多。但是风言却忽略了这件事情带来的影响和当事人的感受。
  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了,他已经无法保持自己的平常心,无法冷静分析事物的各个方面。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静自己有些纷乱的心绪,他的头发在晚风下轻轻飘扬,在那同样漆黑,但是却晶莹剔透的束发头环的衬托下,此时的风言充满了蒙胧而神秘的美感。
  明角半屈下前膝,双胞胎一个半跪下搭了膝蹬,一个搀扶着风言,把风言从明角的背部接了下来。
  这是非常常见的场面,因为骑士要穿着厚重的盔甲,穿着盔甲的骑士上马时,为了不因为遽然的压力让马匹受惊,都要踩着马蹬上马的,而在战场上,就需要战友的协助,才能做到不惊动马匹的上下坐骑。
  不过,此时由风言和双胞胎做来,就显得有些不同了。
  长时间生长在京都,留连与最高位的人物之间的风言和双胞胎等人,自然有一种天生的华贵气息,这是别人学也学不来的。而风言的气质,与双胞胎承袭与他们父亲的正气,给别人予以强烈的精神暗示,这些人是高贵的,是不能招惹的,是必须服从和尊敬的。
  风言扫视了一眼四周,对自己施加了平凡之影,既然已经决定了把自己的容貌当成是一种武器,那么就要保持这武器的神秘性才好。虽然仅仅是短短两天,他对自己的容貌的看法已经一变再变,他一直回避,曾经给他惹下那么大的麻烦的容貌问题,此时终于找到了合适的位置。
  风言一行五人,带着三只独角兽走向了小店,因为雷心不在,风言也不放心把他们放出去让他们自己找食物了,特别是他们自己不能烘烤食物,而他们又都是已经吃惯了熟食的。
  虽然风言仅仅是慢了这么一步,那小店里面就已经响起了乒乒乓乓的打斗声。这并未出乎风言的预料,因为风言知道维里进去后肯定会让里面的人受惊而出手。而风言也并不想阻止,此时的风言,心情也并不好。
  其实,风言也正想找个机会出出气,一向逼迫自己冷静,已经把冷静当成了习惯刻在骨子里的风言,能这样“失态”已经很少见了。
  不过,风言当然也不是为了自己而这样做,被迫离开京都,受害的人可不只是他们兄弟两个,为了他们的事情,而不得不离开已经生活了这么多年的京都,维里,双胞胎他们才真正是在肚子里面憋了一肚子的火,更何况,风言知道自己已经完全的报复了平阗皇,或者说是报复了平天,维里他们可不知道。他们一肚子的火,正不知道要向哪里发呢。如果这次去沙漠可以打上一场的话,他们正好可以排解心中的郁闷,偏偏他们却被那些人给气了回来。
  而这些人中间,由以脾气最火暴的维里为最,其他人若是不发泄一下,大概还没什么事情,但是维里若是不发泄以下,大概能憋出病来。
  小店内的打斗声一起,三三两两的围在外面的十多个“佣兵”呼啦啦一声全围了上来,这么一来,风言身边的几个小家伙可不干了,最先不乐意的可是明角,虽然飞翔对他来说是非常快乐的事情,刚刚做完快乐的事情心情应该好才是,但是明角和维里一样心情好了也还是想要去打架的。
  而其他人的心情可就不是可以用“好”来形容了。
  他们正想找架打呢,除了隐冥以外,其他几个小家伙几乎是同时看了一眼风言,然后在没有看到风言不愉的眼色后,同时扑了上去,和那几个扑上来的佣兵打到了一处。
  而隐冥,虽然他的战斗技巧是最高超的,但是他对打架并没有兴趣,也并不擅长,他比较擅长的是用自己的双刀或者刚刚从“黑刃”手里得到了那曾经斩杀无数人,盈满了杀气的“黑刃”把别人的脑袋削断或者一瞬间把自己的剑尖从别人的心脏后面变出来。
  所以此时的隐冥不过是老老实实的站到了风言的身边。
  但是这样的隐冥实在是无法让人忽视,一时间竟然没有一个人进入到他的防守范围内。
  明角的三绝杀因为翅膀的长出作出了修改,变得更加有杀伤力了,被他顶到,或者被他庞大的身躯压到的人,纷纷丧失了战斗力,当然,这些人仅仅有幸享受他的前两绝杀而已,最后的最强绝招他们是无福消受的。而双胞胎和闪电独角兽的配合,是所有穿着盔甲的人的噩梦,他们闪电拥有自动追踪金属的特性,怒闪狂电几乎是两台超级发电机,辐射出的一倒倒闪电射到人身上,就算没有办法杀伤他们,那附带的麻痹效果也够让他们难受的了。
  更别说,还有坐在两个小独角兽身上的两位小小的闪电骑士。他们简直是长着电刺的刺猬,不停的向外发射那恐怖的雷针,被那“雷针”扎到的人,纷纷痛苦的麻痹倒地,被锐利的枪尖轻易的解除掉战斗力。
  而此时的星连正沉迷在向那些人射出冰之箭,因为两个小精灵的出现,他聚集魔力和使用元素的速度变得更强了,几乎可以不间断的不停射出拥有强烈冻结力量的冰箭来。
  更恐怖的是,若让两个小精灵附在箭矢上面,他们简直就成了可以自动追踪的恐怖魔箭,不论天涯海角,只要那两个小精灵肯追赶,都可以轻易的把你射杀。
  此时的星连已经像拥有水之竖琴的醉无尘一般,根本不需要箭矢,两个小精灵爬俯在弓箭的弓臂上,恰好在射出箭矢的那凹槽处,他们不停的聚集水元素,构筑成他们喜欢的样式的箭矢,而星连只需要把它射出去就可以了。
  但是,对方却也并不弱,在风言看来这些人如果真的是佣兵,也绝对是一个数一数二的大佣兵团的骨干成员。
  若不是他们一开始就看扁了风言他们是小孩,根本没有使出全力来,或者他们面对的不是这些怪招大王们的攻击(一对简直就是刺猬,碰不得,靠近不得,横冲直撞,而另外一个却是不论你躲到哪里,那箭都像长了眼睛一般飞到你身上,把你变成冰镇活人。而明角的攻击简直已经让人无法用常例来推断,他是一匹独角兽,却偏偏喜欢肉搏,完全不见传说中独角兽的优雅),他们肯定可以非常轻易的得到胜利。
  但是,此时一面倒的局势,让他们目瞪口呆。
  一群小孩就可以把他们打的哇哇叫,这命运也太不公平了吧,他们哪个不是一身伤痕,才换来了这一身战斗力,要知道战斗力并不是对元素亲和力越高,就越强啊,那是需要磨练的。
  “住手!”一个威严的声音由小店内传了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店内的打斗已经停止了。
  一个高大的独眼男子正站在门口,皱眉看着倒了一地的下属,和那几个完全没事人一般的小孩,不知道想些什么,而他的身边就是被两个大汉扭着,却不管不顾,拼命向自己的嘴巴里面塞鸡腿的维里。
  若不是他及时,或者说不幸的抢到了这个鸡腿,此时他肯定还在拼命的打斗呢。
  惟有此时,美味的食物才能更吸引他。
  他是一个打架狂,但是打架狂也是需要吃饭的。人饥饿的时候,吃饭就尤其重要。
  一抓到那鸡腿,他就立刻失去了抵抗力,或者说,他的精神就完全集中在了鸡腿上,任那些人抓到他了。
  “风言,里面有好多食物哦!”威力没事人一般招呼风言,一点也没有身为俘虏的觉悟,他才不相信身边这个男人能跟红衣大哥一般厉害,除了红衣大哥,他还没怕过哪个人来。
  再怎么不济,他还有小唯呢。
  这个维里,自己倒是白白替他担心了呢。看来只要好好大吃一场,他的什么不愉快,什么想法全没了。
  看到自己的上司出来,那些还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家伙们纷纷挣扎着爬起来,小心翼翼的对大汉行礼,风言皱起了眉头,这绝对不是普通的佣兵可能有的纪律。
  那么,他们就是军队了?剩下的问题是,他们是哪个国家的军队,到这里来和自己有没有关系?
  这里属于国境边界,又靠近沙漠,其实是一个三不管地带,不论是哪个国家的军队,都有可能出现在这个地方。
  而风言看他们的打扮,面色,长相,甚至口音,都不像是和圣林帝国有关系,便已经放下了一半的心了。他们到这里来,和自己大概没有什么关系吧。
  先不说自己飞来的速度是如此的快,就算调遣兵将来抓他们,那些人的速度也不可能这么快,这么早就已经赶到了托姆镇。
  风言感觉这大汉说话的口音,跟曾经在京都见过几面的大林国的人有点相似,他们很可能是大林的人。
  暂且就把他们当成大林的人吧,那么大林的人来这里是干什么呢?
  他们明显是最精锐的部队,而他们的样子也不是想穿越沙漠的,他们更像是沿着沙漠走,而遇到了这个小镇,就顺道前来补充补给,休息一下。
  而若沿着沙漠走,他们的目标若不是这个小镇,就是大山脚下的另外几个镇子了。
  这些镇子到底对他们有什么吸引力呢?
  风言继续推测着,对大林来说,什么样的东西才能吸引他们派一支如此精锐的部队来呢?
  财富,大量的可以装满国库的财富。
  要塞,占据后就可以打开通过某个帝国的大门的重要阵地。
  情报,为了收集某个重要的情报。
  暗杀,为了把某个人彻底的埋葬。
  大林皇帝年龄并不大,也并不糊涂,瑞不是有大安国那比他更年轻,比他更有为的皇帝存在,他一定是整个大陆上最贤明的君主。
  所以他不可能会为了某些无稽的事情而派人冒着引起国际争端的危险来这里。
  风言的猜测也都是从国家大事方面开始的。
  那么是什么地方吸引他们呢?先从自己脚下的这个地方来推测吧。
  托姆镇,这里是托姆镇,这里有什么吸引人的呢?
  这里是自己小时候命运转折的第一站,也是自己留下了很多眼泪的地方。
  除了这些,自己还有什么有关托姆镇的资料呢?
  这里临近沙漠,若是从这里去沙漠中的某个地方,确实是非常的近,因为托姆镇背后的山脉延伸进了沙漠中心,好象一柄匕首般刺入了沙漠中,所以这里确实是进入沙漠中最近的地方之一。
  一瞬间,风言甚至猜测他们是否是跑到沙漠中支援沙狐去打沙龟的,但是,他马上否决了这些人要去沙漠的想法。
  他们没有准备任何的进入沙漠的用具呢。
  那么,这个托姆镇本身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呢?
  这里民风朴实,没有什么特产,唯一有出产晶石的传闻,还仅仅是传闻……
  不对,自己手上的六块晶石不就是在那小贩从这里带走的吗?
  晶石!异阶晶石,还有什么比这些东西对一个国家的吸引力更大吗?
  本来只是想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好等待红衣的使者来找自己的风言,发现自己很快就有事情做了。
  如果他能弄清楚这些晶石的来源,恐怕就可以拥有更强大的力量了,而这些人无疑掌握着某种线索。若是能把这些线索把握在自己的手中,自己就可以……
  “喝!”风言还在沉思,大汉突然暴喝一声向自己扑了过来,风言下意思的要施展魔法,但是他突然灵机一动,装成了吓呆的模样,呆呆的任那大汉的拳头向自己打过来。
  他也属于风系,拳头带起的劲风,几乎可以把风言刺透。
  隐冥怒吼一声,向大汉的拳头冲去,轻灵的黑刃在这种情况下无法派上用场,所以他使用的是自己最习惯用的武器,双刀。
  双刀依次斩在了大汉的拳头上,然后啪嚓一声,同时断裂了,而拳头上的劲风也把隐冥狠狠的击飞出去。
  飞溅的鲜血,让风言心里狠狠的抽紧,看大汉的目光也冷了起来。
  他虽然看出来大汉是在试探,不过没想到大汉这么不知道轻重,若是隐冥有什么三长两短,这个大汉和他的下属,恐怕都要成为一堆死人。
  而此时,大汉却激怒了风言所有的伙伴。
  最先怒吼一声,拼命一般向大汉冲过去的,是维里。
  惟有自己的伙伴遇到了危险,才能让此时的维里脱离食物的吸引力,而转为那愤怒的维里。
  他的拳头带起了一道绚丽的红色流光,但是那绚丽的流光所带起的杀伤力,却是致命的。
  扭住他的两个大汉如同破败的纸人一般飞了出去,他们胸口不知道断了多少根肋骨,整个塌陷了下去。
  而直接承受维里的怒火的人,正是那独眼的大汉。
  “住手,我没有恶意,我……”大汉半句话还没说完,突然发现自己的肩膀一痛,一截闪亮的枪尖正从自己的肩胛下面露出来。
  虽然已经愤怒到不惜围攻他,但是凯亚还有那么一点理智,没有一下就下狠手把他杀了。
  但是,歇尔的枪就没那么好相与了,他的枪把独眼大汉的后背整个割开,血液立刻狂涌出来。
  此时,维里的拳头已经打了过来,仓促之中,独眼大汉被整个击飞出去,撒下了漫天的鲜血。
  好在他倒飞出去,星连仓促中射出的一箭没有射中,不然他会更惨。
  然后几个妖兽又冲了上来。就连小玄都要冲出来,风言只好按住他不让他动。
  隐冥的伤势并不严重,那人到底还是留了力的。
  至少,那人的伤势比隐冥严重多了。若是风言不组织几乎发狂的几个妖兽,恐怕他们就算踩也要把大汉踩扁了。
  看到自己的上司受伤,那些“佣兵”们立刻疯狂了,提起武器就要冲上前拼命,受伤的独眼大汉连忙阻止了他们。
  “都给我住手!”独眼大汉受了这么重的伤,却还顽强的站了起来,他刚刚并非无法抵御,而是他不想抵御。
  “是我先下的手,他们反击并没有错误,你们给我住手!”他诚挚的看着风言,道:“这位少爷,您是头领吧,请您让他们住手,我只想试探一下您,没想到您的那位同伴突然冲了上来,我实在是无法收手……非常抱歉让你们的伙伴受伤,但是我们这里有最好的治疗师和药师,我们保证让他很快复员。我打伤了您的同伴,现在我已经算是还回来了吧。”
  他故意受这么重的伤,来表示自己的诚意,风言实在是无法再说什么,但是维里他们却不依,维里怒吼道:“你受伤是自找的,谁让你欺负我们风言,若是隐冥有了三长两短,你陪的起吗?”
  独眼汉子苦笑不已,他突然想起来,他面对的是一群孩子,没有任何规定说,孩子要遵守什么人情法则,或者说见好就收。
  自己过分小心要试探人,没想到会试探出这个结果来。
  不过,他不得不试探以下,就算对方是孩子,大安的童子军可是让其他几个国家闻风丧胆啊。
  风言有些后悔自己的举动,他那一瞬间已经没有时间再阻止隐冥的行动。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就要尽量让情况变得对自己更加有利。
  “你叫什么名字?”风言冷冷得问。
  “我?我叫巴布里·伦……”一边强忍疼痛,一边考虑事情的巴布里不由自主的把自己的名字说了出来,说了一半了才猛然醒悟。
  “不论你是巴布里什么,不论你是什么人,我洛菲塔在这里发誓,我要让你为你今天的作为,付出代价!”洛菲塔正是风言的化名,从化名以后,风言还没有正式用到,没想到第一次用,就是用来赌咒发誓。
  巴布里苦笑不已,看风言他们的衣着和坐骑,就可以肯定他们的不平凡,惹上他们实在不是什么好事情啊。
  但是,时到如今,他想后悔也已经无法挽回了,只能说:“不论什么时候,我巴布里一定接着,你们有什么报复就来吧。”
  风言冷冷得看了他一眼,不在理会他,去看隐冥的情况了。
  巴布里在治疗师和药师的帮助下止住了血,但是就算再神奇,伤势也需要至少两个小时才能完全恢复呢。
  巴布里用下巴指指隐冥的方向,治疗师和药师会意的走过去,结果被歇尔和维里一人一脚踢了回来。
  星连是一个不错的治疗师,他那些弟弟妹妹们受伤有病痛什么的,全是他治疗的,更何况有水精灵在身边,聚集元素更容易,所以隐冥很快就清醒了过来,不过他是被巴布里震伤,更严重的是内伤,倒是要好好休息一夜才有可能完全恢复。
  突然发生的不愉快的事情让风言等人更加的压抑了,但是风言不得不如此做,就算早知道隐冥会因此而受伤,他也会如此做的,因为这有可能牵连出一个天大的秘密。
  风言他们虽然郁闷,但是并没有丝毫的示弱,他们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那小店里,巴布里苦笑着让自己的下属离开桌子,让出了一个位置,虽然他的下属一脸的不乐意,但是也只能奉命行事。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们已经不能再说什么和解的话了。
  再说,巴布里也不是什么怕事情的人,虽然他得罪了这些小孩,但是应该不会有多少人会为了一点小事情和一个不知道身份的人起冲突的,只要他们背后的大人不出面,自己难道还怕一群小孩子吗?
  再说,就算他们背后的大人出面,自己难道就怕吗?
  自己可是大林最勇猛的勇士之一啊。
  这一顿饭吃的非常沉闷,就连维里,都没有说什么话,风言觉得他们好象是在怪自己当初不反抗而让隐冥保护自己呢,却又不能在这里解释,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不过,他倒是误会了他们了,在这些小家伙眼中,他依然是那个弱不禁风的风言法师,不论什么时候,都是需要别人保护的。
  当他们刚刚认识风言的时候,家里的人就已经叮嘱他们,要好好保护风言,。好好照顾风言,因为风言的体质特殊,他的身体比普通的婴孩还要脆弱,虽然此时情况已经完全改观,但是他们依然把这观念深深的刻到了心里。
  他们此时沉闷,一来是担心隐冥的伤势,另一方面,是正惦记着报复他们那些混蛋呢。
  乡村的食物虽然不精致,但是很香,风言边吃边竖起耳朵偷偷听那些人讲话。就算巴布里他们严守秘密,但是他们的下属难道能全部严守秘密吗?特别是在和自己人闲聊的时候,有多少人能保守秘密呢?
  风言对风的强大操纵力让他的听力远胜常人,而他身边的几个妖兽一个个都听力超绝。
  不过,让风言惊讶的是,巴布里的下属们吃饭时竟然一言不发,风言等人耳朵里面只听到吃饭的声音。
  晚餐结束后,风言把托姆镇的镇长,也就是小店店长叫了过来,问他道:“我们要在这里住上几天,你们可有什么空闲的房子可以借给我们住?”
  “这个……空闲的房子已经没有了。”店长瞥了一眼巴布里,他们这么多人同时来这里,肯定早就已经把多余的房子给占满了,“不过,你们如果分开来在乡亲家里挤上一挤,还是可以住下来的。”
  “我不要和风言分开,若是那些人跑过来欺负风言,谁来保护他?”维里叫道,他恶狠狠的瞪着巴布里他们,巴布里装做没有看到,正在独自饮酒。
  “那么,那个塔上应该有空房间吧,我们可以就在那里呆上一夜。”风言记起小时候自己曾经在塔楼上过夜,印象中塔楼上很宽敞,也挺暖和的,应该没什么问题。
  不过,当他真正走上了塔楼时,才知道有时候一个人的印象和现实会有多么大的差别。
  塔楼很窄小,若不是他们全是孩子,恐怕都无法挤进来。
  “您看,我说了吧,这里很狭窄的,您实在不应该住在这里的。”镇长有些为难得说,“若是您早点说要回来的话,我们就可以帮您把房间留出来了,现在已经把他们安排进去了,也不好说改。”
  “没关系,我们可以理解,不过他们那些人来干什么?”
  “谁知道呢,他们来镇子里找向导说进山,不过镇子里面唯一一个赶进山的猎人前两天进山打猎去了,过两天才能回来,所以他们想在这里呆两天,看看能不能等猎人回来或者找个新的向导。”
  “进山里,山里有什么吗?”风言装做不经意的问。
  “山里,山里什么都没有……啊,对了,前几天我们镇子上的猎人说在山里看到巨大的脚印,好象是很大熊留下的呢,山里竟然有这么大的熊,还真是危险啊,除了猎人,谁会愿意去山里面去啊。”
  “哦,是啊,山里面确实很危险的。”风言想起了小时候在深山里面的遭遇,心有余悸的说。
  虽然阁楼很小,但是风言还是决定在这里住下来,除了这里是自己小时候住过的地方外,他还看中了这里视野很好,可以很方便的把整个小镇的每个角落轻易的收入眼中。
  他越想越觉得奇怪,这些人显然是经过了严格的训练的军人,为什么回来到这个穷乡僻壤,难道,真的是和晶石有关系?
  那么,山里面巨大的脚印又是什么东西?
  它和晶石有没有关系?和这些大林的军人有没有关系?
  既然风言决定要住在这里,镇长也只好让人去拿点铺盖的东西,塔楼上面风比较大,若是不盖东西就很容易着凉。
  送走了镇长和其他乡亲,风言一边铺铺盖,一边对维里他们说:“我小时侯觉得这里很宽敞,很暖和,没想到竟然这么狭小,就委屈大家一下吧。”
  “风言小时候来过这里吗?多大的时候?”维里好奇的问。
  “恩,大约六七岁吧……”风言想了想,那些他不怎么回忆的往事早已经沉积在了记忆的最底层,好不容易才翻了出来。
  “才五六岁啊,那当然觉得大了,五六岁的小孩长的多么小啊,当然是看什么都觉得大了。”
  “也不全是这样,若是我现在依然在满世界的流浪,被人追打,恐怕我依然会觉得这里很温暖,很宽敞明亮吧。”风言心中暗想着,有些时候,一个人的经历改变了,心境也就一起改变了。
  风言仔细打量着那已经完全班驳的墙壁,那狭小的生锈的铁窗,努力想找到小时候那种感觉,不过那依然是徒劳而已。
  风言的目光落到了窗台下,身躯突然一震,他快步走到窗台下,把手探进了窗台下的一个细缝中。
  细缝很细,他把手伸进去很吃力,他的手,也比当初大了好多。
  所有人都好奇的看着他,然后就看到他从细缝里面掏出了一只已经残破不堪的破烂布偶来。
  “这是什么?”维里看着那好象布偶却缺胳膊少腿的东西,好奇的问风言。
  “这是我小时侯偷来的布偶……”风言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记忆中最美丽的玩具,自己唯一拥有的玩具,为什么此时却变成了这样?
  在自己的记忆中,那布偶是那么的华丽,那么的光鲜照人。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从别人手上偷来,因为自己实在是太喜欢了。
  但是……哥哥却发现了,他让自己把布偶还回去,还要打自己,然后自己就偷偷把布偶藏在了这里。
  一晃就是好多年啊,这布偶早已经不符当初的光鲜,自己也早已经不是当初为了一个布偶而不惜偷盗的风言。
  风言掏出布偶前,依然拥有一个美好的回忆,而现在他却仅仅拥有一个残破的布偶,布满了灰尘,不知道被什么动物咬的残缺不堪。
  也许有些事情,真的是只能存在在记忆中的……
  正所谓往事不堪回首……
  就算是美好的回忆,有些时候也是不能从记忆中翻出来的……
  从寒风家里出来,土卫和寒风都有些黯然。他们本来是兴冲冲的来看望老爷子,但是仆人却说,老爷子已经休息了。
  现在才刚刚是下午,若是以前的老爷子,是绝对不会在这时候休息的。
  他一直是生龙活虎一般,虽然已经一百多岁,却依然健壮的像一个年轻人。
  看来老爷子的身体是真的不行了啊。
  土卫突然想起来西督府的水老伯和药老伯,他们的医术实在是高明,若是能让他们来帮老爷子调养以下,估计还能让老爷子好起来呢。
  不过,他此时不能告诉寒风,因为他无法解释,自己如何认识了那么样的人。
  心中打定主义,立刻轻松了很多,他知道老爷子的病情恶化,跟自己的“阵亡”也有很大的关系,自己的父亲和老爷子是最好的朋友,而老爷子就把自己当成了自己的儿子一般疼爱,若是不能为他做点什么,土卫会非常的自责呢。
  “唉,那就等过一段时间我爸爸醒过来了,再来看他吧,若是见到你啊,爸爸肯定精神好。现在先去见陛下吧。”
  “唉,好……”虽然有些无精打采,但是一想到要见到陛下,土卫的心又重新振奋起来,他可是非常想念陛下啊。
  越过数重宫门,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这个传说中已经阵亡的大将军边微笑着打招呼,边大摇大摆的走向了陛下居住的勤武殿。没有一个人敢拦他,因为他可是陛下最亲近的大臣啊,更何况有陛下面前第一红人的寒风大人陪着他,没有任何人敢怀疑他是否真的是大将军。
  看着这熟悉的宫墙,土卫不停的感叹,如同做梦一般,自己就突然回到了风都,回到了自己的家,见到了自己的兄弟儿子,也将见到自己的“父亲”和兄长。
  就算土卫已经是个大男人,他的胸中也洋溢着一种叫幸福的温情。
  寒风等人走到勤武殿门前,本来他进入是不需要通报的,但是他还是在门口站了下来,对门口守卫的侍卫道:“快去禀报陛下,就说大安左将军,莱思·终耐达觐见!”
  “大安左将军,莱思·终耐达觐见!”层层的通报声传进勤武殿里面去,那洪亮的声音响彻整个天空。
  我莱思·终耐达回来了啊!
  土卫看着宫墙上放那四方的天空,对天下宣告。
 
 
 
 
只看该作者 133楼 发表于: 2008-01-14
~第十章 安王~
 
  寒风的坏笑落在安王的眼中,说不出的刺眼,谁让他一听到那个消息,就没有一点风度,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呢。
  他跑的是如此之快,甚至把跟在他身后的贴身常侍都远远的抛下,果然,安王是威风不减当年啊。
  而在臣子面前丢脸的尴尬,远远不如见到自己的兄弟归来的喜悦。
  他一把抱住土卫宽厚的身躯,仔细打量着他,那眼睛,那鼻子,那嘴角,那脸形,虽然有些改变,但是确确实实是他,自己最亲爱的兄弟啊。
  他想说些什么,但是嘴唇颤抖了半天,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他已经激动到了不知道该怎么才好。
  “陛下,我回来了……”土卫也很感动,他颤声道,安王点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兄弟,我……”
  “咳!”一声不合事宜的咳嗽声响了起来,安王和土卫同时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就算在私下里,他们的交情再好,在公共场合还是严守君臣之防的。
  土卫连忙离开安王,后退两步,推金山倒玉柱的跪倒下去:“罪臣莱思·终耐达参见陛下!臣……臣回来了……”
  “平身。”安王做出淡然的表情,道,眼角瞥了一眼正在偷笑的几个常侍,常侍立刻闭上了嘴巴。
  他们几个的身份和以前的土卫类似,都是大安要人的子弟,为了他们日后能和国王好好相处,并保持忠诚,所以在他们年纪尚小的时候就把他们派到储君身边,和储君培养感情,互相磨合。
  但是次代安王只有一个女儿,势必不能让这些男人跟在一个小女孩身边,安王就只能收他们做了常侍,安王心里,还打着在着几个常侍里面找女婿的主义呢,不过他们和公主的关系虽然好,不过却好象没有一个是有男女关系的。他们在一起的关系,更像是兄妹。
  不过,最近安王已经有了新人选,就看接下来有什么样的发展了。
  这几个小家伙(在安王眼中是小家伙)都是自己的子侄辈,在没有外人时,他们和自己也是非常随便,在他们面前还装什么正经?
  安王发现自己有些乱了方寸了,他拉起了依然跪在地上的土卫,再次抱住土卫,两个大男人就这么拥抱着开始流泪了。
  “陛下,臣把您最想见的人给您找来了,您有什么奖励啊!”寒风油嘴滑舌得倒。
  “那就奖励你把我现在更想见的人给我找来吧。”安王瞪了他一眼,虽然自己的面子都已经丢劲了,不过这家伙也用不着落井下石吧。
  以勇武著称于世的安王,竟然是一个如此随和的人,恐怕没有多少人能想得到吧。
  在民间流传的安王形象,恐怕是身高八尺,声若洪钟,一顿饭要吃一整头牛,单手可以掐死龙,在臣子们面前,他确实是如此,他就是不可冒犯的绝对的帝王,他要求别人对他的命令绝对服从,他的任何话都是命令。因为绝对的中央集权,让整个国家拥有了强大到恐怖的向心力。而中央集权的缺陷,则被他的人格魅力完美的弥补了。
  虽然为了让自己的女儿能顺利的接替自己的位置,或者更恰当的说,为了让整个大安没有自己依然可以快速发展,他最近正在进行各项改革,依靠人格魅力或者个人力量维持的稳定,并不安全,而安王也知道,一个小小的毒箭,就可以让自己上西天。就可以让整个大安陷入风雨飘摇。但是,现在的大安,依然是依靠他的人格魅力在运转的。
  和圣林等其他国家相比,他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帝王,整个大安根本不能失去他,而其他国家的帝王还没死去的时候,就已经被自己的臣子或者儿子剥夺了一切的权力了。
  “您最想见的人?”寒风一愣,然后叫起来:“您是说,光明……”
  “没错,情报部门传来的消息说,他已经和圣林闹翻了,他这种人才,只有在大安才能得到真正的发展,若我们以诚相待,投之以桃,不怕他不为我所用。”安王神往得道,“他是我最欣赏的几个人之一,我曾经想,若是能把这几个人全都收罗到我国来,整个大陆还有什么国家能反抗我们?虽然现在还无法实现那个夙愿,但是我已经有了一个突破口了,不是吗?”
  “来,进去再说,来!”安王与土卫携手走向勤武殿,寒风连忙跟在后面。走了几步,安王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对身边一个常侍道:“电,你去告诉皇后和珏儿,告诉他们二弟回来了,让他们过来勤武殿。”
  “是,陛下!”一个身材消瘦,留着短须,看起来很稳重的二十多岁年轻人从常侍队列里走出来,恭声应道,“不过公主殿下现在大概不在宫里,我们……”
  “立刻派人去找,无论她在干什么,都把她给我抓回来。”安王大声倒,对他这个女儿,他是头痛不已,若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人能让他头痛的话,那就是他的女儿了。
  虽然刚刚十六,却已经是整个国内有名的才女,不过她的才华不在魔法,不在技击,更不在历代大安帝王必修的军事,而在于魔导器械的研究。虽然才十六岁,却已经发明了不知道多少魔导物品,就连现在军队使用的改良风板,都是她的杰作。
  此时安王的桌子上还有一份她的设计提案,这提案绝对会引起一轮整个大陆军事力量与民用设施的大变革。
  有这么一个女儿,安王不知道是该头痛还是该高兴。抛开身份与地位不谈,任何一个父亲,都不希望自己的女儿疯疯癫癫的,整天不施胭脂,不擦粉黛。安王不止一次跟自己的爱妻说,好在珏儿是个公主,不愁嫁不出去,不然……
  被称为电的年轻侍卫应声是,小跑着下去了。
  宫廷侍卫按照各自擅长的系别不同,被分成几个小组,而他们分别拥有各自的号码,比如风队的队长就称为风,副队长就是风二,依次下排。能被称为电的人,就是电队的队长了。
  一行数人走进了勤武殿,绕过了正厅,走进了正厅座位后面的书房,在书房里围着一张大桌子坐了下来。
  桌子上铺满了各种图纸,虽然很多,却并不凌乱。
  这些东西都是安王自己收拾的,因为除了安王之外,没有任何人敢动这些资料。
  除了安王递给你,任何人擅自动用这些资料,都将被问罪。
  安王把土卫拉到自己身边的座位坐下,道:“你要好好给我说说,你这些天到底去哪里了……”
  “我……”土卫张了张嘴,却无法把事先想好的假话说出来。
  “怎么,有什么为难的吗?”安王有些不悦了,“你失踪这么多天,我作为兄长,难道就没有权力知道这么多天发生了什么吗?”
  “这……这实在是一言难劲……”土卫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从哪里开始说起。
  “莱思!”安王大声道,“莫非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对不起大安的事情?”
  “不是,我没有!”土卫条件反射般大吼,“我……”
  “既然没有,那就说出来啊,你在怕什么?”安王放缓了口气,但盯着土卫的目光中,依然充满了威慑力。
  “对不起……我答应了人,不能把这些事情说出来,我……”土卫的面孔在痛苦的扭曲,他不知道说出来风言的事情,会发生什么事情,若是让安王知道自己已经不仅仅是要向他尽忠了,他会怎么样?
  虽然看起来很随和,但是土卫知道安王骨子里有一种藐视众生的傲气,他不容许任何人和他比肩,他不允许自己的妻子爱上别人,自己在意的人在意另外的人,自己的兄弟拥有其他兄长,自己的臣子向他人尽忠。
  一旦触怒了他,他将会成为惊醒的怒狮,把一切敢于藐视他的人吞下去。
  此时,土卫能做的只有拖和含糊其词。
  “陛下!请不要逼我!”土卫离开座位,重新跪倒在地上,他确实曾经叛离了自己的主君,所以他要请求原谅和宽恕,但是他知道不说出来,没有任何人有实际的损失,但是一说出来,就要引发熊熊的大火。
  “我不逼你,我可以等你说出来……”不知道是否因为刚刚见了土卫,心情比较好,还是因为其他,安王竟然让步了,“但是!你必须给我一个时限!在这个时限内,你必须告诉我!”
  “时限……”土卫看着安王,安王的神情很坚决,土卫知道他已经做了最后决定。
  寒风在一旁搓着手,不知道如何是好,此时他可不敢说话,不然安王会连他一起办。
  “对,时限,说吧,什么时候能告诉我,我等你。”
  “这个……那就一个月?”土卫试探得问。
  “不行,十天。”
  “十天……陛下,十天他们根本到不了风都啊……”
  “恩,他们要来风都吗?他们到底是谁?”
  不论安王如何逼迫,土卫就是不说,安王怎么舍得真的把土卫给查办了?他叹息道:“不说就不说吧,你说他们什么时候能到?只要他们一到,你就要告诉我?”
  “陛下放心,到时候……我带他们来见您!”土卫一咬牙,下了决定。他不知道要如何来化解这次危机,而他和风言的距离太远了,根本无法和他联系,他只能等风言到来后,再商量怎么办了。相信以风言的智慧,能找到解决的办法的。
  “你们说完了吧……”寒风盯着桌子上的那些资料,已经垂涎三尺了。这些资料可都是全世界的机密啊。大安做庞大的情报系统,由安王亲自掌握,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除了安王和当事人之外,再没有其他人知道。
  “这些能让我看看吗?”寒风趁安王心情还不是太坏,乘机索取外快。
  “不行,这个才是给你看的。”安王拍掉他伸向资料的手,厚厚的一叠纸递给他,道,“你看看这个,对你的工作有帮助。”
  “我的工作?什么工作?”
  “帮我把我最想见的人找来啊。”安王道。
  “我……我有答应吗?”
  “你能不答应吗?”安王瞪大眼睛,好象在说,“你敢蹦半个不字让我看看?”
  寒风只好认命得拿起来,不过,他立刻就被资料里面的记述吸引了。
  土卫好奇的瞥了一眼封面,只见上面写着《光明王离开圣林始末》下面有一行数字,不知道什么意思。
  “这是刚刚送来的最新资料,浪费了我不少人力才查探清楚,寒风你在光明之都呆过,你来说一下对光明王有什么印象。”
  “哦?”寒风恋恋不舍的把眼睛从资料上挪开,这可是千载难逢的了解内幕的好机会啊,要知道无数的事件的真相只掌握在少数人手中,一旦资料被封存,真相就这么被淹没在时间的洪流里面的,有可能永远无法重见天日。
  “光明王给人的感觉并不是很智……”寒风并没有和威伯正面接触过,他只能把自己间接的感觉到的一切告诉安王,“不是说他傻,只是他好象很没心计。”
  “那是当然,他才刚刚二十而已,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心计?不过他能有这种成就,可不是运气使然啊。”安王倒,“你在光明之都这么长时间,可曾听说他身边有没有什么智囊,或者军师?”
  “这个……没有吧,他身边并没有那种参谋类的人物存在,光明之都并没有这方面的传闻啊。”
  “没有吗?”安王皱眉道,“按照我这里收集到的资料,光明王并非传说中那么完美,他很不成熟,不过在我看来,他是一块最好的浑金璞玉,只要好好雕琢以下,他会变成比传说中更厉害的人。他是那种天生拥有强大的人格魅力的人……若是他能成为我国的国王,我国就不用这么急切的要改革了吧……太急切的改革并不好啊……”
  “啊,陛下您要……”原来安王打的是找女婿的主义啊。
  土卫和寒风相视苦笑,安王年龄才多大,珏儿公主也是个小孩,怎么能这么着急找女婿啊。
  虽然是为了国家,但是……
  “而且……”挥手阻止了爱将的发言,安王道:“还有,他的身边一定有一个军师,这个人才是真正可怕的人,并不是说他比光明王优秀,仅仅凭他能耐住寂寞,完全不抛头露面,就知道这个人心机一定很可怕……若是他能为我们说用……”
  “您真了解风言啊。”土卫在心里叹息,“若是您看到风言,不知道您会怎么想?”
  “根据我的分析,他们很可能取道来我国,所以我国一定要想方设法把他留下来。这件事情非常重要,所以我才交给你来办,你可别给我办砸了。”
  “是!”寒风不怎么乐意的应道,这就意味着他就又要离开风都,跑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他可是个有名的懒人啊,除了安王,几乎没有第二个人能指使他干什么事情。
  “为了你能好好的完成任务,我今天可以把这里的资料想你开放,你可以好好的找以下有用的资料。记住,不准找那些不知所谓的资料,只准看和光明王有关的资料!”
  “是!”寒风高兴的答应道,这个范围依然很宽泛啊,他实在是爱死安王了。他可是一个超级懒惰加超级喜欢热闹加八卦的人啊。
  世界上每个人都有两面,此时的寒风完全不是那个世人所认识的常胜将军,而是一个很世俗很平凡的男人。
  “好了,你也来看看这些东西吧,你离开风都这么长时间,需要了解一下现在的情况。”安王对土卫道,“现在和你刚刚离开时有些改变,赶快适应现在的情况,我可是有好多任务要派给你呢。”
  土卫连连点头,这是否意味着安王已经不会在最近追究关于自己的事情了呢?
  他的目光扫过桌子上的各种资料,这些东西都是刚刚送来的最新的消息,安王要处理的,所以并未放入资料库,而这些东西里面有绝大部分是关于圣林帝国的变动的,土卫当然不会去看那些资料,因为他正是当事人之一,世界上没有几个人会比他了解的更加清楚。
  他拿起了一本关于风都的资料看了起来,国际上的大事情他也大概知道,所以就要先恶补一下国内的新信息了。
  “哦?”看到土卫拿起的并非是现在最为引人好奇的圣林帝国光明王出走事件,而是风都事件,安王略有所悟,他对土卫道:“没想到你这么长时间是呆在光明之都?你在那种地方干什么?看情况你对这件事情还非常了解?莫非你跑去卧底了?”
  “陛下!”没注意到自己的行动露出了马脚,也对安王的敏感而惊讶,土卫道,“您可是答应了不问的。”
  “我有答应你可以不说,但是可没答应你不问啊。”安王耍赖道。
  土卫为之气结。
  “又问什么啦?”一个温和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土卫砰得一声从椅子上跳起来,大声道:“皇嫂陛下!”
  土卫和寒风是唯一被准许称呼皇后为嫂子的人,安王的几个堂兄弟都得不到安王的认同。
  “莱思兄弟!”皇后有些激动,但是并没有失态,好象任何时候,她都是那么温柔的笑着,默默的支持着自己的丈夫。
  对这个温柔的嫂子,土卫是衷心的敬佩,他走到皇嫂面前,推金山倒玉柱的跪倒在地,猛得磕了一个头,大声道:“皇嫂陛下,不肖的弟弟莱思回来向您请罪了!”
  “你这是干什么?”皇后连忙拉起了土卫,“怎么一年不见,却变生分了?来,让我看看……”
  皇后拉起土卫的手,仔细打量着土卫,半晌方道,“你变了好多,不过能见到你回来,嫂子好高兴……”
  安王不自觉的轻轻咳嗽一声,皇后白他一眼道:“咳什么?我拉一下小莱思的手,你还嫉妒不成?”
  安王一口气没喘上来,剧烈的咳嗽起来。
  “刚才他难为你,我都听到了,看嫂子给你做主,他若敢逼你啊,就来告诉我!”皇后一副凶悍相,不过她怎么装凶悍,也是那慈眉善目的模样,感觉不到哪里凶悍。
  (写得很郁闷,他们叙旧的部分就PASS了……反正写出来读者也不喜欢看……还有公主回来的情形请自行想象……哈哈……偶是否很懒?PS:为了公主有一个辉煌的出场,此次就把她丢进黑暗吧。)
  (正所谓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此时的风言在做什么?且听小哈慢慢道来……)
  太阳光洒进了塔楼,维里嘟囔了几句,不乐意的睁开了眼睛,发现除了他以外,其他的人都已经起来了,双胞胎已经像以前一样,骑着怒闪狂电去“晨飞”了,此时风言正坐在唯一的小窗户的窗台上,看着窗外的什么东西,而隐冥正陪在他身边,此时隐冥好象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了,看起来非常精神。
  “风言,你们在看什么?他们呢?”
  “凯亚和歇尔带着明角他们飞出去了,星连去找店长准备早饭。”他并没有回答自己在干什么,因为此时维里已经挤到他身边,和他一起向窗外看了。
  顺着风言的目光向外看去,清晨的小镇沐浴在柔和的阳光下,显得无比的静谧。远方是清澈而湛蓝的天空,天空下是黛翠的青山,而青山下的小镇子是如此的祥和,如此的美丽,现在的街上还没有几个行人,对小镇上的人来说,今天早上并没有早起的必要,因为客人的道来,他们放下了自己所有的活儿,若是早上太吵的话,吵到他们尊贵的远方来的客人就不好了。再说,他们昨天晚上可是高兴的很晚才睡,今天怎么能不趁机好好休息一下?
  从整个小镇的最高点——塔楼向外望去,整个小镇歪歪扭扭的坐落在山旮旯里,没有一个街道能正直的通向某个地方,而在着歪歪扭扭的街道上,走着几个早起的老人,他们闲散的散落在整个街道上,惟有一个人和这种静谧的环境格格不入,那就是这个小镇的镇长,而他经过的地方,就像是被点着了的火药一般,立刻热闹起来,喧哗起来。他尊贵的客人可是一大早就把他叫起来,让他帮忙准备早饭,没办法,那么多人的早饭可不是他一个人可以准备的,他也只有惊扰大家的美梦了。
  “快点集合啦,集合吃早饭了!”一声暴喝打破了小镇那已经快要散去的寂静,那独眼的汉子带着两个随从从一家民居里面走出来。
  “好有意思,好象跟在家的时候一样,都是威伯大哥叫大家起床呢!”
  “他自己起的都那么晚,还叫别人起床……”风言撇了撇嘴,但是嘴角却荡漾起了笑意。
  往日的时光,总是那么让人怀念呢。
  风言等人就这么站在窗台前,看着一大堆人呼啦拉一声聚集起来,排好阵势。小镇好奇的孩子们咬着手指看着他们,一些大人在旁指指点点,兴奋万分,这种情况,估计他们一辈子都没看到过几次吧。
  此时的维里他们已经忘记了对巴布里的仇恨,他们沉浸在缅怀过去的气氛里,不能自拔。
  “风言,早饭来了哦!”星连兴奋的跑进来,手里提着一个粗陋的食盒,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少年,端着一口好大的锅。星连看到维里,惊奇道:“咦?今天维里起的好早啊,怎么没有赖床?”
  维里面色一红,反驳道:“我哪里赖过床?”
  星连哈哈笑道:“好,你没赖床,是我赖床,好了吧!”
  维里撇嘴道:“本来就是嘛!就跟我冤枉了你似的。”
  星连没想到维里得了便宜还卖乖,气的说不出话来,风言和隐冥对望一眼,摇头苦笑。
  “星连,先把早饭放那里等一会吧,凯亚他们还没有回来,等他们回来再吃。”风言看了看天边,没有那几个小家伙的影子,他跳下窗台,把昨天镇长专门送到塔楼来的桌子略微收拾了以下,让星连把食盒放下。
  看到跟星连一起来的少年局促的站在门口不敢进来,风言微笑道:“进来吧,康威,一直端着锅不累吗?”
  “是!”康威局促的应了一声,小心的把那口锅放在了地上,对风言道:“对不起,不过……您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哦……”风言叹息一声道:“因为我以前见过你啊。”
  “您……见过我?”康威吓了一跳,“可是我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个镇子啊!”
  其他几个小家伙也听到了风言的话,一起好奇的看向风言,他们知道风言以前来过这里,不过一直没有问,这次可逮到机会了,可要问一下。
  “是啊,我是在这个镇子里面见到你的,不过那时候我并不是这个样子,也不是我一个人见到你,还有我哥哥,你还记得几年前有一个大个子带着一个小孩来到这里吗?你还记得这个吗?”风言从窗台上拿起那只破烂的布偶,问康威道:“有的时候,世界真奇怪,两个人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世界却全变了。”
  “啊,我记得,那是威伯大哥嘛,他人很好……不过他弟弟老是不说话,别人说他是被诅咒的孩子……我还带人打过他……现在想一想,真是不好意思……”康威想起了当初的事情,脸上又红了,“不过他们好象跟一个流浪艺人走了,走之前就是在这个地方住的呢。”
  “不过,这个布偶是我送给我妹妹的啊,为什么会在你手上?”
  “这个布偶就是那个老是不说话的弟弟偷走的啊……”风言叹息着,他从来没有那么想要过这么一个布偶,在他看来,那就是温情,就是安定的生活,就是一切的一切……所以,他不惜把他偷了过来,但是他不敢带在身边,因为他怕哥哥发现,只要哥哥发现了,他说了,他真的不要自己了……自己好怕,好怕,所以他就把布偶偷偷藏在了这里,冀望着有一天,能回到这里,把这个自己最喜欢的玩具取走,冀望着自己也能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一切,亲情,安定的生活,以及幸福的笑容……
  但是现在,自己已经不需要这些了……
  风言不由有些伤感,为什么时间会把一切都改变,回想起当初的生活,为什么自己却觉得那辛苦而颠沛流离的生活,是那么的美好,那么另人怀念?
  “而那个老是不说话的弟弟……就是我……”风言顿了顿,“……的一个朋友,他现在很好,但是一直对这件事情念念不忘,所以想让我替他向你道歉,并把这个还给你。”
  “不过,看来现在已经不能再还给你了……他已经坏了……”风言对康威鞠躬道,“实在是抱歉,我可以补偿你。”
  是要补偿,还是不要?康威的内心在挣扎,一直生活在淳朴的小镇子的他,知道此时自己其实是没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的补偿的。就算自己要求别人补偿,别人也大可以不用理会,此时接受他的补偿,简直就是接受别人的施舍。
  但是,风言的承诺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吸引人了……
  对他来说,风言等人代表的就是另外一个世界,能到另外一个世界去看看,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多么好的机会啊!
  “我……”康威讷讷道,“可以吗?”
  “当然可以!”风言点头道,在他的眼中,康威所代表的,就是自己的过去,如果可以的话,他非常希望和自己过去有关的人,都能过上好日子。他会要什么?金钱,或者其他?
  “那么……你可以带我到外面去吗?到外面的世界去?还有我的朋友,我的伙伴,他们都想到外面去啊!我们不想就这么生活在这里,我们想去看看外面的生活,哪怕是再苦再累……”
  风言吃惊不已,也有些感动,他有些呆呆的看着康威,看着这个比自己大上几岁的少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就算这梦想其实很平凡,他也有追求自己的梦想的权利,不是吗?
  自己小时候,仅仅是梦想着有一天能吃上早饭,但是此时自己的梦想是什么?自己已经拥有了太多可能,太多的未来,一切似乎都已经并不遥远。
  人并不是一层不变的,人的梦想更不是。
  人会渐渐成长,人的梦想也会渐渐成长……
  直到有一天,他已经完成了自己所有的梦想,就算那时候,依然会有新的梦想在等着他,不管那时候,他还有没有力气去追求……
  “不可以吗?”康威有些失望,“我昨天央求那些大哥大叔们带我走,但是他们不答应,他们说他们的生活很危险,但是就算是危险也好,也比一直呆在这个小地方要好啊!”
  “不是不可以。”风言看着康威,看着这个渴望冒险的少年,“但是外面的生活和这里的并不相同,知道吗?外面的世界并不象这个世界这么平静,外面有喧闹,也有阴谋,有光明,也有黑暗,有富裕的人,也有贫穷的人……”
  “我知道,我知道!”康威急切的说,“我知道这些,但是我真的很想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
  “你去过临近的镇子吗?”风言问康威。
  “去过,附近有一个比我们还小的镇子,叫野果镇,再向西方有一个城市,我小时侯去过……”康威连忙道,好象在表示自己还是很有见识的。
  “那么,你这不也是去过外面的世界吗?”风言道。
  “那不同的,我要去大城市,去看看海,去看看外面人的生活,去看看爸爸给我讲的那雕着飞龙,漆着金漆的世界……”
  “那样你就会满足了吗?就像你到了野果镇,依然不以为自己到过外面的世界一样……你就算到过很多地方,依然有你不知道的外面的世界……”风言叹息道,“最不容易满足的,是人心啊!所以,我不能满足你的愿望,我不能带你到外面的世界……”
  “啊?”康威有些失望的看着风言,看他的表情,好象是说弄了半天,你和他们一样啊,说的那么好……
  “不过,我不能带你去外面的世界,是因为我带你去的,永远是‘里面’的世界,只有你自己走过去的,才是外面的世界。”
  “我自己走过去?”康威看着风言,他的眼里满是迷茫,“我自己怎么走过去?”
  “你缺少的是机会,所以我给你机会……”风言道,“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点与特长,关键是看一个人会不会去追求,去把握机会了……”
  “但是……”康威张了张嘴,风言打断他道:“你现在缺少的就是机会,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这样的机会,你愿意吗?”
  “真的?”康威张开了嘴巴,惊喜的看着风言。
  “一个月以后,就会有一群人来到这个镇子,到时候你去找他们,说你的名字,并告诉他们是我让你找他们的,他们就会带你走。”
  “这不还是带我走吗?为什么还要等到一个月后?”康威有些不了解。
  “跟我在一起,我无法给你机会,但是跟他们一起却不同……”风言耐心解释道:“我无法帮你找到可以依靠自己去自己想要的地方的门路,跟我在一起,你一辈子也无法学会你需要学的东西……但是跟他们在一起,你可以学到自己生存的技巧,学会怎么养活自己,不让自己饿着,能有钱走遍自己想去的所有地方……”
  “我不是太懂得你说的话啦……”康威抓抓脑袋,“不过你好厉害哦,懂得那么多的东西,外面的人都这么厉害吗?”
  “那倒不是……”风言笑了,“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方面,有很多事情,我也是不懂的……没有人是全能的。”
  和康威聊天,让风言觉得很有意思,离开了京都,身边没有虎视耽耽的人盯着自己,也没有什么认识的人注意自己,让风言不必再压抑自己,他不必再用冷漠保护自己,而面对对他全然无害的康威,他竟然有心情跟人闲聊,倒是让其他几个小家伙好奇不已,原来风言也可以有这样一面啊!风言对不认识的人,不都是一向冷冰冰的吗?
  莫非这个小镇有什么魔力,这个少年有什么魔力?
  其实,他们确实是有魔力的,因为他们都是风言的过去的见证人,见到他们,不论以前是苦还是甜,风言都有一种格外亲切的感情充塞在心头……
  这些人,代表的是他的过去啊……
  不论那是多么的苦难……
  多么的艰辛……
  他不让自己去回忆那苦难的日子,他刻意忘掉那些人对自己的坏。
  在他心头洋溢的,是过去那快乐的点点滴滴。
  正因为这样,他才有勇气昂起头来,勇敢的向前走。
  这个小小的,勇敢的,倔强而绝不低头的斗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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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34楼 发表于: 2008-01-14
~第一章 孩子的宣言~
 
  “风言!我们回来了!”双胞胎的声音从窗户外面响了起来,同时还伴随着明角的欢嘶声,看来玩的很高兴。
  风言从窗口看出去,他们正在窗户上方不远的地方低低的盘旋,几个小家伙面上都带着兴奋的表情。
  “风言咱们一会也跑去山里面玩吧,里面真的好有意思,不然咱们在这里呆着也没有什么事情呢!”歇尔提议道,他兴奋的在独角兽上手舞足蹈,“咱们可以去野营,真的会很有趣!”
  “好啊!”风言也觉得没有事情干,何况他早就想要到山里面看看,山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为什么会有异阶晶石出现,而又为什么会吸引这么多人进去。
  “风言闪一闪!”凯亚大叫一声,向窗户跳过来,风言侧了侧身子,凯亚稳当当的落在了风言身边。而歇尔也一样跳了进来,看到康威站在房间里,好奇得看着他,倒是让康威不好意思了。
  “这是康威,是镇子上的孩子王。”风言笑着介绍。
  “我现在已经不是了……”康威面红道,“我现在已经长大了,我父亲说要给我找个媳妇,我才不要……”
  “找媳妇?”双胞胎吓了一跳,“你才多大啊!”
  “镇子上的人都结婚很早啊!”康威掰着手指,“达本,汗良,还有……他们都是十五岁就结婚了!”
  “啊?好恐怖!”双胞胎对视一眼,骇然道,维里倒是跃跃欲试道:“真的吗?为什么会这么早?不过我也想要……”
  倒是星连能够淡然处之,穷人家长大的孩子,对于婚姻比较容易接受,因为他们的生活中没有太多的梦想,唯一能提上议程的,也就是结婚生孩子,传宗接代了。而隐冥,大概根本不知道结婚是怎么回事吧,就算让他结婚,他估计也会问:“那是什么?”
  风言打断了即将开始的争论,道:“既然你们说要去山里面野营,那么就赶快准备东西吗?有不想去的吗?不想去的人举手!”
  当然没有人举手,所有人都乖乖的把自己的手藏的结结实实的,就怕风言一个误会不让自己去了。
  “那好,既然全票通过,咱们就去找镇长准备食物和用品吧,咱们要在外面住吗?”风言问。
  第一次,所有人都没有回答他的话,他们正忙着欢呼呢!
  野营啊,那可不是在京都的公园里面野营,他们可真是在大山里面,在离文明的世界那么远,那么原始,到处都是野兽的山里面野营啊!想想都让人兴奋的发狂啊!
  所有人都在欢呼,所以风言的问题并没有人回答,当然,隐冥除外,他正盯着风言看,好象没有事情的时候,他都是这么看着风言的,好象风言面上突然长出了花一般。
  不过,话说回来,风言的长相还是很养眼的,经常看绝对能延年益寿。
  风言发觉自己的问题已经不用回答了,他摇摇头,带着唯一还算冷静的隐冥走下塔楼。
  塔楼唯一的小窗户外,三个脑袋正挤在那里撇嘴,不就是在外面住吗?人类果然是非常古怪的生物,犯得着那么高兴吗?
  铺在窗台上的红色的鹅绒毯子上,小玄不悦的撇嘴,又是谁在乱叫啊,打扰他的好梦,难道不知道小孩子每天要睡足八小时吗?他们都不是好孩子,小玄不要理会他们……
  他翻个身,又继续睡着了。
  “什么?您要到山里面去野营?”镇长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他实在想不透,那又危险,又荒凉,还寒冷的地方,有什么必要去吗?
  先来了一大拨人说要进山,在这里找向导,看他们急切的样子,若不是镇上唯一的猎人去城市里面卖猎物还没有回来,恐怕他们已经连饭都不吃就冲进去了。而他们都是成年人,还一眼看去就知道是些吃力气饭的人,他们还情有可原,但是这些一个个细皮嫩肉的小少爷们为什么也要进山?难道真的只是为了玩?他们知道山里有多危险吗?那可不是游什么场啊!那里面可是有狼,有老虎,有各种魔兽存在的。更何况,最近镇上唯一的猎人从山里面回来时,带回来一个古怪的消息,说山里面出现了巨大的脚印和巨大的白色身影,据说走动起来连大地都会震动,石头都会塌陷。有那么奇怪且危险的大山对他们来说,简直跟地狱没什么两样了。
  这些人为什么偏偏还要跑到大山里面去呢?
  人,还真是很难理解啊,就算是同样为人,生活的环境不同,经历不同,年龄不同,想事情的出发点和结果都会不同。
  若是镇长能理解他们的想法,他就不再是镇长了。
  所以,好心的镇长强烈建议他们不要去,就算要去,也要等猎人回来,和那些“佣兵”们一起去,若不是有人照应他们,他们出了问题,家里有人找来,自己这个小镇可承受不起啊!
  风言好说歹说,差点没有连精神魔法都用上了,镇长才唠唠叨叨的跑去准备露宿用品了。
  镇上这种物品还真的很难找,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大一小两个帐篷,风言看稍微挤一下,还是挤得开的,就花钱买了下来。
  因为给了不错的价钱,再加上很难拒绝一个像风言这般“可爱”(?)的人的要求,他们爽快的卖给了他。
  不过当他们知道风言他们是要露宿时,纷纷反对,倒是让风言他们不知道要感动,还是要苦笑不得。
  风言他们在忙乎着准备进入山内时,巴布里就在旁边面无表情的看着,虽然他很想告诉这些小家伙们山里面并不是什么好地方,希望他们不要进去,因为里面非常危险。
  但是立场和昨天的冲突在那里摆着,让他无法开口。
  他若是知道风言他们进去不只是玩,还好寻找晶石并顺道监视他们的话,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风言等人终于在正午前凑齐了各种装备,虽然很劳累,但是维里等人却很兴奋。这和以前要干什么就吩咐别人去做或者交给父母去做不同,他们可是自己准备好了自己所需要的所有行李与物品啊。
  虽然他们实力超群,但是就算打胜一个高手,也不会让他们如此高兴,如此兴奋,因为自己准备好了自己需要的东西对他们来说,实在是个大胜利啊。
  他们甚至都打算写信向自己的父母夸耀了。
  正午时分,他们吃完了午饭,准备妥当,就要出发了。
  把行李分开分成三份,分别放在三匹独角兽的背上,风言和维里带着小玄坐在明角身上,双胞胎分别带着隐冥和星连,在镇长殷殷的嘱咐下,飞离了小镇。
  而他们刚刚离开小镇不久,镇上唯一的猎人就已经归来,在巴布里半利诱半胁迫的说服工作下,他几乎是立刻答应了带这些人到山里面去。
  不过他只答应带这些人到自己知道道路的地方,因为山里面实在是非常危险,只要走错一步路,就有可能迷路在里面。
  小小的镇子渐渐落在脑后,小家伙们的欢声笑语却不曾停歇,他们之中,真正有过露宿经验的,也就只有风言和隐冥而已,风言小时侯的颠沛流离的生活,比之露宿还不如,而隐冥的杀手训练让他们必须习惯各种环境。露宿当然不在话下。
  他们已经商量好了,到了山里面后,就要去打猎,然后做纯手工烧烤吃,这种新鲜的吃法在京都可是上千元才能吃一次呢。虽然家里家底殷实,但是他们的父母却不曾让他们这么吃过呢。
  风言看着这些兴奋过头的小家伙,不知道是否该苦笑,他不知道是否要告诉这些小家伙们,自己进山里来,可不只是为了露营的,或者说,露营只是捎带着,最重要的还是寻找跟晶石有关的线索和监视那一队人马。
  风言想了想,还是先不要告诉他们了,反正他们连当天至少还有三天的时间可以呆在山里,而他们又有独角兽可以在天空飞行,不论在山里什么地方,想回到镇子都轻而易举,想跟踪那些人,更是容易,就算明目张胆的跟在他们身后他们也拿自己没辙。
  这里是安卡亚山脉的支脉,山中不乏顶着皑皑白雪的高峰,虽然那山峰的高度对独角兽来说完全不成问题,但是他们可不想自己的第一次露营就住在冰天雪地里,所以他们找了一个半山腰的平台,准备扎营。
  那平台其实是一处断崖,若是正常的露营方式,他们不应该选在这种地方,因为一旦遇到猛兽或者敌人,这种地方根本无法逃跑。但是他们有三匹独角兽在身边,不怕有什么危险。而这种平台还比较方便独角兽起落。
  再说了,就算危险不来找他们,恐怕他们还会自己跑去找找看呢!
  独角兽在平台上安稳的降落下来,明角迫不及待的把身上的行李抖在地上,欢嘶一声,在空中乱飞,独角兽那特有的向往天空与自由的特性,在明角的身上表现的更加淋漓尽致,有些时候,风言会想,小明角是否会有一天冲破大气,飞向那浩瀚的宇宙吗?看他的表现,好象整个天空都无法满足他似的。
  而怒闪狂电最近是越来越多的依附在明角身边,多是明角在哪里,他们就飞在哪里。
  维里跳下了独角兽,把行李甩在一边,就向断崖边上跑,风言大叫道:“小心点,那边是断崖!”
  “我知道!我要到那里去大喊,实在是太有意思了!”维里活蹦乱跳,简直是个猴子。他跳到了断崖边,先是向下探头看了下,惊叹道:“好高,如果咱们想吃肉酱,直接把猎物从这里丢下去,就成了!不行,我受不了了,我要大喊!”
  “喊什么?”看到维里向这边跑,歇尔也跟了过来。
  “啊——”回答歇尔的,是维里那震天的呐喊,维里几乎把吃奶的紧儿都使了出来,巨大的声音在山峰与山峰之间来回回荡,形成了巨大的轰鸣,歇尔惊叫道:“小心点,别引起山崩!”
  “怕什么!”维里豪气漫天的道:“我们有独角兽呢,还怕受伤不成?大不了换一个地方来露营嘛!”
  “也是啊!那我也来喊!”歇尔也被维里钩起了瘾头,他对着对面下半边青翠,上半边雪白的山峰,大声的叫了出来:“啊——”
  “没我响!”维里大笑。
  “你都把吃奶的劲使出来了,当然比我响!”歇尔讥讽道。
  “你才把吃奶的劲使出来了呢!”维里不乐了,他晃晃拳头,道:“想打架吗?”
  “怕你不成?”歇尔正鳖的发疯呢。
  看到两个大活宝又要开打,凯亚可不希望他们打的精疲力尽的跑去休息,所有的活都让自己干,连忙插进来转换话题道:“你们知道吗?在超过三百米高的悬崖上面大声的许愿的话,愿望就可以实现哦!”
  “真的吗?”维里立刻来了兴趣,“怎么许愿?”
  “还有!”凯亚竖起一跟手指,道:“如果你想跟谁说话的话,就在这种悬崖上面大声喊出来,他们不论在什么地方都能听到的!”
  “真的?”维里将信将疑,若说许愿这虚无缥缈的事情,他有可能相信,若是说悬崖能当传声筒用,他可不怎么相信。
  “当然是真的,这是经过魔法大师证实的!专家都这么说呢!”凯亚正容道。
  (有感于现在漫天飞的伪科普误导无知民众,什么一比一比一调和油,什么震荡减肥法……偶也来个伪科普吧!)
  “那我要试一试!”维里立刻来了兴趣,他走到悬崖边上,伤脑筋道:“我要跟谁说话呢?”
  “你怎么知道这个悬崖有三百米高?”歇尔泼他冷水。
  “是啊!”维里又伤脑筋了,“若是不到三百米,肯定不管用的!”
  “我教给你一个办法,来测量一下这个悬崖有没有三百米。”歇尔眼睛一转,想出了坏招儿。
  “什么办法?”可爱的维里丝毫没有怀疑。
  “你把腰带解下来,从上面垂下去……”
  “做什么?”
  “如果腰带能碰到下面的石头,就说明这悬崖不到三百米,若是碰不到,就是三百米以上了。”
  “什么?”维里没有反应过来,但是见到歇尔一说完就连忙跑的远远的,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骂自己腰粗呢。
  “好啊,歇尔,你敢讽刺我!”维里又生气了,他开始晃着拳头向歇尔逼近。
  “哈哈,你不是虎背熊腰吗?我是恭维你呢,恭维你呢!”
  “哼,不理你了,一会再跟你打,我现在有很想跟人说的话呢!”维里真的相信了凯亚说的话,或者说,他是宁愿相信他说的是真的。他走到山崖前,清了清嗓子,大声叫喊道:“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到,但是,风精灵啊,请把我的声音送到他们耳边吧!”
  见到维里出乎预料的郑重,风言他们吃了一惊,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儿,看着维里。
  他要看看维里到底想跟谁说话。
  维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着群山,对着天空,对着那浩瀚无边无际的元素们,大声的喊道:“依琳姐姐,你听到了吗?”
  “依琳姐姐,我想你!依琳姐姐,对不起,你说让我到你家里去补习,可是我却没有跟你告别就离开了,你别担心!我一定会回去的,你要等着我啊!我们走了,你可别哭!你若哭了,我们会很伤心的。我,凯亚,歇尔,还有风言,还有小玄明角,我们都很想你啊!你听到了吗,依琳姐姐!”
  “依琳姐姐,我没有姐姐,可是我知道你是真的对我好,就跟我的亲姐姐一样,我还记得你为我落泪,真的,依琳姐姐!我们真的真的非常喜欢你!你就是我们的亲姐姐!”
  “大山,还有风,还有大树小草们,把我的话带给依琳姐姐吧!告诉她,我真的想对她说抱歉,我们真的很想她!谢谢你们了!”
  “大山,风,还有大树小草,我还有话告诉我的爸爸妈妈!请帮我把话带给他们,好吗?爸爸妈妈,你们以前老是说我不会照顾自己,一辈子也要爸爸妈妈来照顾,但是我要告诉你们,我已经长大了,已经不用你们担心了,我已经可以照顾你们了!以前我经常气你们,也经常在外面乱跑,不回家,但是我才刚刚离开你们,就觉得非常想你们,真的,我非常想你们!我真想回家!”
  “爸爸妈妈,我们已经长大了,你们不用担心,我们可以照顾自己!真的!我们跟风言在一起,过的很好,今天我们跑出来野营,我们带了好多好吃的东西!我们会自己支锅架,还会烤肉吃,虽然肯定没有你们做的好吃,但是是我们自己做的!我们在外面真的很好!虽然很想家,但是你们不用挂念!爸爸,妈妈,我们想你们!”
  不知不觉,双胞胎也加入到了在悬崖上大喊的行列。
  声音撞在对面的山壁上,让一块块的积雪崩落下来,带起点点白尘。
  “威伯大哥,你现在还好吗?我们真的都很担心你!在我们心里,你就是我们的大哥,虽然你平时都很坚强,但是我们知道你这时候很难受!虽然不能帮你承担,但是我们都会支持你!真的,一辈子支持你!”
  “大个子,小三,小不点,你们还好吗?我走了以后,还有人给你们买好吃的吗?大个子,你现在可是大哥了,你要照顾好弟弟妹妹,不要让他们打架,也不要欺负他们啊,不然我回去要狠狠的揍你!不过……我知道你一定比我做的好……还有艾莫大哥,我真的很想你,虽然才离开你们这么短的时间,但是我真的很想回去跟你们在一起!”
  喊着喊着,他们的声音就开始嘶哑了,他们都是从来没有离开过家的人,而且还处在最为敏感脆弱的年纪,虽然刚刚离开家短短几天,但是在他们看来,却好象已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经历了那么多……
  “来,风言,隐冥,你们也来喊一喊吧,真的,他们肯定能听到!肯定能听到!”维里跑过来拉风言和隐冥,就连凯亚都一脸坚信的点头,真的,他们肯定能听到!
  因为,我是在用我的心呐喊哪,因为我喊的是我最真实的声音,最想对你说,却一直说不出口的,最最想告诉你的心里话啊!
  “喊什么?”风言有些畏缩,有些无助的看着维里,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风言竟然如此的慌张,就算面临生死关头,他都没有这么慌张过。
  “想喊什么就喊什么啊,不要想,不要慌张,因为他一定会耐性的听你说的,因为他是我们最重要的人啊!”维里大声道。
  “隐冥也来!”歇尔撺掇道,“来,喊一喊嘛,我们都喊了,怎么能就你自己不喊呢?”
  “我……我……”隐冥也慌张起来,他和风言一样,都是那种不善于表达感情的人……他们的感情都从不外露,因为他们生活的环境,并不允许他们外露自己的感情。
  “喊吧,喊吧!”歇尔撺掇道。
  “我……我……”隐冥突然闭上了眼睛,对着那广阔的天空,巍峨的高山大声喊道:“十四,你听到了吗?我一定会回去的,我会回去带你走的!你等着我!”
  然后他死死的闭上了嘴,再也不说话了。
  而那边,被维里,星连和凯亚三个人一起纠缠的风言终于豁出去了,他的身边,风元素激荡起来:“你们知道吗?我从来没有跟你们说过话,我不知道你们是否还活在世界的哪个角落里,或者已经在天堂或者地狱,我也不知道你们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我曾经无数次的幻想过你们的样子,也曾经无数次的梦到过你们,虽然都只是模糊的,也都只是我自己想象的,但是我真的想要见到你们,就在不久的将来。我曾经想过,为什么别人都有,而我却没有,为什么别人能依偎在你们身边,能有你们保护,有你们照顾,而我却不能,我恨过你们……我曾经想过不要你们。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会把我抛弃,为什么把我像条狗一样丢在垃圾堆里,丢在野狗窝里,丢在臭水沟里。你们可知道我小时候是过的什么样的日子?你们想不到!你们根本想不到。但是,我真的很羡慕那些拥有你们的孩子,羡慕他们的一切,但是我现在不羡慕了,因为我有对我来说更重要的人,我有疼爱我,可以用自己的身体保护我的哥哥,我也有最好的伙伴,最了解我的伙伴,我也有很多很多的朋友,很多很多的亲人。现在我会想,你们抛弃我,应该是有自己的原因的,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因为什么原因,但是请你们放心,我还好好的活着,健康的活者,快乐的活者。”
  “虽然你们把我抛弃了,但是我还是很想你们,很爱你们,我也很想见见你们,我想把你们介绍给我的哥哥,介绍给我的朋友和伙伴。真的,我在这里只想告诉你们,我依然好好的,你们不用担心也不用牵挂,不论你们在哪里,在天堂,在地狱还是在人间,我真的很感谢你们,感谢你们给我生命,让我可以遇到这么多的人,这么多的事情,真的,爸爸妈妈!你们听到了吗?”
  听到了吗?听到了吗?听到了吗?你们听到了吗?
  风言的声音在山与山之间回荡。
  从来都没有哭过的风言,竟然已经泪流满面。
  ***
  呼啸的风,飘荡的云,蓝蓝的天,
  冰冷的石,皑皑的雪,巍峨的山,
  呜咽的泉,跳动的火,还有哭泣的脸,
  谁家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线,
  独自坐在人流穿梭的人行道边,
  看着所有的孩子面上都露出笑颜。
  抚摩着身上破旧的衣衫,
  遥望着天边夕阳只剩下半边,
  不知道漫漫长夜如何才能变短,
  也不知道何时才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天。
  不渴望太多,只希望能听到那温柔的呼唤,
  不奢望太久,就算只是在梦中短短的一瞬间,
  如果世界还在轮回,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来换,
  如果有一天,我能看见你的笑脸,
  如同在梦中那最美的,就在我身边,
  为什么,你却仅仅在我梦中出现,
  不曾把我伸向你的手儿牵,也不曾轻轻按住我的双肩,
  每次都是在醒来前的一瞬间,
  我才能看到你稍微走近我一点。
  如果人流眼泪不是为了悲伤,
  如果人有父母不是一种必然,
  如果人早已经习惯了孤单,
  如果再美的梦也不会消散。
  如果你离开我只是一种偶然,
  如果这一切都早已经全部飘散,
  为什么你还出现在我的面前,
  为什么你却成了我最伤,最痛的决断……
 
 
 
 
只看该作者 135楼 发表于: 2008-01-14
~第二章 巨兽~
 
  “可以吃了!”隐冥把手中的烤肉举起来,“先烤好这一串,其他几个也快好了。”
  他们支起了一个简单的锅架,在锅架上面放了一口锅,这锅是由唯一的猎人家拿来的,虽然不是行军锅,但是也是很好用的。在锅的外围插了一圈小棍,上面穿着要烤的肉。
  现在太阳已经落山了,他们打来了几个小动物,扒了皮,掏了内脏,用木棍穿起来,放在火上烤。
  明亮的火舌舔着锅底,把正吞口水的几个小脸映的通红。
  不过,维里三人并不懂得如何去烤肉,所以基本上是隐冥,星连在烤,而风言则坐在火堆的一边静静的想着心事。
  “这个拿给风言吧。”星连道,他晃了晃手里的那一串,“我这个也快好了,维里吃这一串。”
  他们按年龄排上一排的话,确实是该让风言先吃,然后是维里,然后才是双胞胎,星连,隐冥。
  风言被从沉思中惊醒过来,道:“我先不吃了,我去外面走一走,你们先吃吧,我有一些事情要好好想一想。”
  “我陪你去!”维里道,“外面很黑,很危险。”
  “你忘记了,我是风言啊!”风言笑了,他把小玄抱在了怀里,“再说,还有小玄呢,小玄的感觉非常敏锐,若是有什么声音或者危险,他已经可以先知道的。”
  “那也要小心点啊!”维里他们也不再坚持,他们早已经在这附近转过了,并没有发现什么大型动物的踪迹,如果仅仅是一些小动物,还不被他们放在眼内,更别说威胁到风言。
  背对着火焰,渐渐离开了露营的悬崖,那忽明忽暗,不停跳动着的火焰把风言的影子拉的长长的,投在了更前面的石壁上。
  看着那跳动的怪影,风言又想起了白天发生的事情。
  就在他们在悬崖边呐喊完后,维里等几个不喜欢支锅搭帐篷,遍自告奋勇的要去打猎。其实,若是打猎的话,星连才是最好的人选。他的水系技能可以在不伤害动物的肉质的情况下把猎物完整的带回来。
  而维里的火焰和双胞胎的闪电,都显得太粗暴了,很容易就把猎物变成一堆焦碳。
  不过,维里万分坚持的要去,风言也只能由着他们了。
  刚刚离开悬崖没多远,维里就大叫起来:“风言,你们来看,这么巨大的,是什么东西!好大的脚印啊!”
  “脚印?”风言心中一动,难道是镇长说的那巨大的莫名其妙的脚印?当初听镇长说时,风言更相信这其实只是一种传说,世界上除了装甲巨兽外,还有什么能留下这么大的脚印?而装甲巨兽都生活在北方的寒冷地带的雪原上,这里虽然也很寒冷,但是他们庞大的身躯,实在是不适合爬山呢。无法想象一头庞大的巨兽在山上攀爬有多么的艰难,对身型庞大的他们来说,稍微有一点不平坦的地方就会让他们难受的要命。
  而根据巨兽的这个弱点,很多人用土系魔法来抗拒巨兽的入侵。只要把地面弄的不平坦了,巨兽就会很容易摔倒。
  风言有些好奇的跑过去看,就看到维里他们正围着一个足可以把一个成年人放进去的浅坑惊叹着。
  “这家伙好大啊!这是什么的脚印?”
  “这应该是比普拉巨兽的脚印……”风言沉吟道,“而且看这脚印旁边有一圈细密的斑纹,那是人工驯养的巨兽脚上才会穿的特制‘鞋子’的花纹……这是人工驯养的比普拉巨兽。”
  “比普拉巨兽?就是那种传说中颜色纯白,虽然身型巨大,却具备其他巨兽不具备的灵敏的巨兽吗?”一听到巨兽两字,维里的眼睛就开始冒星星了,而听到那巨兽被称为巨兽中的魔法师的,以高贵幽雅著称的‘皇巨兽’比普拉巨兽的名字,他几乎要立刻大叫起来,他可是非常向往这种巨兽呢。
  但是比普拉巨兽只有在极北的冰原上才有,被北方民族视为国宝,是绝对不会流向外国的,圣林帝国连一头都没有。
  “这是比普拉巨兽的脚印,而且是人工驯养的比普拉巨兽。”同一时间,另外一个地方,巴布里这么对自己的下属说,“几乎可以肯定是‘他’了,不过他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离开这个地方呢?就算是‘他’,想在这种地方生活,也一定很辛苦吧!”
  他的问题没有人能回答,因为他们手里关于“他”的资料里,并没有详细的说明,他的存在,是作为整个国家的机密,就算是现在,也不允许无关的人查阅。
  他们只知道他曾经在这里遭遇过什么,但是却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是为了什么,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那一切都是一个迷啊,陛下最宠信的人,还有陛下最精锐的战士,还有陛下最爱的人……
  一瞬间就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为了什么……
  作为臣子,自己有责任为陛下解开这个谜底啊,更何况,自己来之前,王子殿下曾经叮嘱过自己,一定要注意的几个方面。
  这其中就有‘他’,因为若他还活着,就可以由‘他’嘴里得知一切。
  巴布里一想到能将已经淹没的历史重现,就感到整个心都在剧烈的颤抖。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被选如情报系统工作吧,虽然失去了很多,但是自己也得到了满足,不是吗?
  “全部整备,沿着脚印出发。”巴布里大吼一声,抓起已经吓的面无人色的向导,当先走去。
  “不要去那里,那可是巨大的怪物啊!”一辈子都没见过巨怪的向导拼命反对,但是没有任何人理会他的意见。
  “你给我闭嘴,如果你乖乖的听话,带我们走过正确的道路,我可以给你很多奖赏,不过若是你不听话,我就把你直接从悬崖上丢下去,反正在山里面死个人,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不论巴布里是否真的能做到,但是他的威胁确实起作用了。
  风言走到那巨大的脚印前,轻轻抚摩着上面因为重压而深深引在了石头上的细密花纹,这花纹除了在刚刚铸造出来的时候,有可能会这么清晰外,只要使用上一个星期,就会磨的面目全非了。
  但是这花纹却几乎没有丝毫的失真,可见铸造这“鞋子”的金属是多么的好,而其中的工艺与技术又会多么复杂。
  更让风言觉得奇怪的是,他老是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那花纹。
  鱼面龙翼纹,在很多地方是皇室的象征。
  但是所有的皇室成员或者分支,都会在这花纹的基础上做出来特殊的设计,这个鱼面龙翼纹,就是在鱼面的嘴唇上刻上了圆环,并多加了几对龙翼,变成了“龙翼鱼衔环”的特殊底纹。
  难道一个在深山中出现的脚印,都和自己有关系吗?风言苦笑着把“这个脚印有可能和自己有关”的想法甩出了脑海……
  “小玄能闻出这个气味吗?”风言指着地面的巨大脚印,这脚印好象不是太旧,所以应该还有气味残留着。
  “能!”小玄肯定得道,“不过你打算现在就去追踪吗?”刚才维里他们就是以天色已晚为借口让风言打消了去追踪的主义,但是风言觉得还是越早追踪越好,因为风言知道另外一批人来山里面,肯定也不会放过这么明显的线索。他们肯定也会对这奇怪的脚印展开调查的。
  风言想了想,决定趁现在吃晚饭的机会,把自己的顾虑和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告诉他们,毕竟这事情不是自己的,现在的自己,已经拥有了一个庞大,而且必须顾全的大家,他们有权力知道这些事情,也有义务来为这些事情出力。
  一轮圆月斜挂在夜空,轻柔的晚风由窗外吹进来,带进一股河流上特有的清新。
  威伯一边拨弄着桌子上的晶石台灯,一边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从风言离开这艘船开始,他就没有再离开这个房子半步,就算是吃饭,他也是让别人送到这里来吃的。
  由于长时间没有洗漱,他的胡子已经长了出来,毛茸茸的,而头发也显得格外的凌乱。说起来,他已经好久没有理发了,现在的头发已经长到耳朵了。
  他很烦恼,很想有人陪他说话,更让他郁闷的是,风言也不在这里,他担心风言担心的要命。
  他实在是不想再让风言脱离自己的视线,他很害怕再发生那种事情。
  桌子上的一杯清茶从上午一直冷到了晚上,早上的饭菜还剩下许多堆在了桌角,现在又到了晚饭的时间了。
  已经是秋天了啊,天黑的特别早,而今天的月亮,又是如此早就已经升了起来。
  到晚上了吗?
  这一天一天过的还真快啊。
  风言现在在干什么?自己怎么就答应他自己一个人去了呢?他们可都是一群孩子啊。
  自己怎么说也要派一个人跟着去吧,就算只能照顾他们生活起居的。
  有红衣在,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再说也有雷心在呢。
  脑袋里乱想着,维里突然听到敲门声。
  是达勒送晚饭来了吗?威伯道:“进来吧!”
  “吃晚饭了,怎么,饿了没有?”进来确实是给他送饭来的,不过却不是达勒,而是药老伯。
  威伯看到是药老伯,连忙站起来让座,药老伯也不客气,在威伯下手坐下,道:“怎么,在烦恼什么?”
  “也没有烦恼……”威伯不好意思的抓抓脑袋,道:“就是……”
  “就是心里很乱,很烦?”药老伯微笑着接过他的话,道。
  “是啊……还有点担心风言。”
  “你这孩子啊……”药老伯轻叹一声,轻轻拍着威伯的胳膊,那神情好象是慈祥的祖父看着自己正为什么事情发愁的孙儿,“你老是这个样子,真不知道让风言多担心呢!人生有很多事情,真正解不开的又有几个?不要老钻牛角尖,想开点就好了。”
  “我知道,药伯伯,不过……”威伯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让药老伯担心他,实在是让他感到万分的羞愧。更何况,不只是药老伯在担心他,药老伯会来找他,肯定是和其他人商量过的。
  “不过老是管不住自己?”药老伯笑着看着威伯,威伯不好意思的把脑袋又低了下去。
  “你整天呆做在这里,什么也不干,当然会管不住自己的脑袋,会忍不住去想那事情。人在有心事的时候,其实是不能静下来的。”药老伯捋了捋自己的胡须,道:“我和你水老伯,以前也经常有很多的难以解决的事情,如果这事情可以解决,不论多么困难,我们都会想办法去做,不过如果这事情想也没有用的话,我们就会想办法去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去想他。”
  “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威伯道,“可是在船上根本没有什么事情做啊!”
  “转移注意力的方法有很多啊!”药老伯道,“比如去看书,写信,演算魔法公式……”
  “您说的这些,对风言才有用吧!”威伯嘟囔道,“我才不要去看书……”
  “哈哈,我不过是打个比方,如果你有其他的方法,当然也行啊!想想看,你以前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最想做的事情?”威伯想了想道:“想给风言找好多好多好吃的东西,给他找厚厚的衣服穿……”他突然失笑道,“这些都没有必要了……我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然后他不笑了,因为他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一个人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这是多么悲哀的事情……
  (小哈现在大二了,也没想好以后要做什么……偶是没有理想的一代呢……)
  “其实,我们一直很担心你们……”药老伯看威伯的目光变得有些哀伤,“咱们相处了已经有三年了,可以说是除了风言以外,我们是最了解你的……而我们也同样了解风言……你知道吗,越是了解你们,我们就越担心你们……担心你们会走上歧路……”
  这种担心,正是父母对孩子的担心啊……
  药老伯在心里慨叹着,不过我们无法给你们完整的家庭,又何必要阻碍你们寻找自己的幸福?我们只能在一边悄悄的看着。
  但是,我们不能容许你日渐消沉,却什么都不去做。
  “我们会……走上歧路?”威伯吃惊道,“走上歧路?”
  “不是说你们会做些什么坏事,你们在这方面能把握自己,我的意思是说,你们从来没有为自己而活着过,这样的你们,只能拥有并不完整的人生……”
  “我们不曾为自己而活过……?”威伯咀嚼着这句话,但是在这种哲理的东西面前,他向来是足够迟钝的,“我们……不曾为自己而活过?”
  “人都有一种只顾自己的劣根性……”药老伯道,“不论是多么伟大的人,多么亲密的关系……但是……你却一直是为别人而活着的……”药老伯稍微重的拍了威伯一下,“一开始是为了风言,后来为了那些……”他顿了顿,道:“也许这跟你本身和曾经的经历有关,而风言也是如此……”
  “就算风言再精明,再有戒心,他的骨子里跟你都是一样的……他会对那些对他来说重要的人,绝对的信任……一点没有怀疑的信任……”
  “不过风言是至始致终都是在为你而活着,最近才稍微把其他人放在眼中……”
  威伯静静的听着,他从来没有听过有人对自己和风言分析的是如此的透彻。
  “论聪明,我远远的比不上你和风言,但是我却有你们所没有的经验,所以我知道,这样其实并不是好事情……”
  “因为互相太在意对方,而产生的悲剧……留下的伤痛会更加的难以愈合啊!”
  “产生的悲剧?留下的伤痛?”威伯身躯一震,吓的站了起来。
  “是啊……”药老伯的眼中有些哀伤,他目光投向了远方的明月,他的声音似乎也跟那明月一般朦胧起来。
  “你可曾记得,当你上战场的时候,风言竟然奋不顾身的到战场上去找你……”药老伯的声音低沉下来,“那时我怎么劝他都没有用,你们非常幸运的回来了,若是再有这么一次,你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情况?你还能保证,你们能安全的回来?”
  “如果再有一次!”药老伯严肃的看着威伯:“如果再有一次,你是希望自己就算死在外面,也要让风言安全的呆在京都,还是希望和风言一次又一次的死里逃生,受尽惊吓?”
  “当然是让风言呆在京都,那样做实在是太傻了!”威伯每次想起来那惊险的种种,都会后怕,全身的冷汗都会流下来了。如果再有一次,他宁愿自己了断,也不愿意让风言再陷身与那种危险的境地,更何况当时的自己,为了那个可恶的……可恶的……”威伯的情绪低落下来,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人生如梦,以前不懂得,现在才知道了。
  “那如果是风言有危险了,你会怎么做?”药老伯又问。
  “我当然会奋不顾身的去救他!”威伯豪气干云的道。
  “那么,这样的你,和当时的风言,又有什么区别?如果风言真的很危险,风言真的会希望你去救他吗?”
  药老伯的话让威伯心里打了一个突,如果这样,如果不去……如果……
  那自己会恨自己一辈子,不,自己根本就无法再活下去,自己肯定会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自己丢进臭水坑里面的。
  “无论如何,你们做的都是错的……”药老伯叹息一声,他对这两个人,拥有着同样的爱,他希望两个人都能快快乐乐的活着,永远不要有任何的挫折,永远不要有任何的哀伤,但是这只能是一种期盼,人生在世,永远都有无数的突然,无数的意外。
  如果在面对意外的时候,他们要怎么做才能有最好的结局?
  现在的威伯和风言,不论如何做都是错的。
  平时的风言,会把所有的东西放在天平上衡量一番,看付出是否能得到回报,才能决定是否要去做。
  但是在威伯有危险的时候,他的冷静在哪里?是的,他确实很冷静,但是他却比疯狂更可怕。
  有什么比冷静的疯子更可怕吗?
  而这疯子要毁灭的,却是自己……
  那时候的风言,让威伯一想到就不寒而栗。
  如果不是有威伯在身边,也许风言也根本无法坚持不到回来,也许他根本无法让自己想出那么多的方法来摆脱追兵,也许他根本就支持不到回来就已经病倒。
  他不希望再有一次这种情况,他不要比他生命更重要的风言,再次置身与这种危险中……
  他们不论哪个有危险,另外一个都会傻傻的跳进去,如果有人针对他这种弱点来设计他们,就算是风言,也绝对会上当的。
  不,他会明知道是阴谋陷阱也要跳下去的。
  而风言有危险的时候,威伯简直根本就不会想,不论是要他的命,还是要他的其他什么,甚至是剥夺了他的一切,他的心,他的眼睛,他的手臂,他滚也会滚到风言身边的。
  他们如果一直这样的话,也许有一天会一起毁灭啊。
  这是药老伯最不想看到的。
  “那……我们该如此做?”威伯的声音有些干涩,他一想到自己的存在其实是在风言的身边安装了一个定时炸弹一般,就觉得全身无力。
  看到威伯的表现,药老伯知道威伯有开始钻牛角尖了。就算是此时,他也忍不住失笑道:“还没那么严重,不过必须要防备着才好啊!”
  “哦……”威伯有些提不起劲来,“我们到底要如何做?”
  “我也不知道……不过最近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你和风言都比伯伯聪明多了,你们好好想想,总有解决的方法的……”
  “风言才聪明,我真的很笨啦!”威伯不好意思了。
  “不,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不过因为风言在你身边,所以你懒得动你那大脑袋而已!”药老伯慈爱的在威伯的脑袋上敲了一下,道:“说了半天,倒是把我刚来的目的给忘记了。来先吃点东西,伯伯慢慢告诉你,要如何来排解不好的思绪。”
  “哦……”威伯乖乖的坐好,药老伯把菜一份份端出来,道:“我怕你不喜欢吃船上的食物,所以专门和你药老伯抓了几尾鱼,挑了几样还算新鲜的蔬菜,亲自下厨给你做了几样菜,你若是不吃光啊,伯伯就会很生气,知道吗?”
  药老伯这是把威伯当小孩哄了。
  “啊,好香!”威伯一整天就没怎么吃东西,他个子比平常人大,也远远比平常人饿的快,平时他去工作,风言都会让厨房给他做些零食带着,现在他早就饿扁了。
  被那香味一勾,威伯早就忍不住开始吞口水了。
  “别急别急,等的时间越长,吃起来就越香,何况我还带了点你最喜欢的。”药老伯把一个食盒摆开,神秘的露出了最下一层。
  摆在桌子上的大都是鱼和蔬菜,一样一个颜色,一样一个香味,那混合的香气,差点让威伯谗晕过去。
  雪白带点金黄的清蒸浇汁鱼,鲜艳的黄色的糖醋鱼,还有色作墨绿,仿佛植物叶子的“百味药膳鱼”
  那可是只有药老伯才能做出来的啊,再配上几色小菜,简直让威伯垂涎欲滴。
  “达勒说你不爱吃饭,我想肯定是他们做饭做的不好吃,你这个小馋虫啊,看到好吃的能忍住不吃?伯伯才不相信呢!”
  看到药老伯把他的拿手好菜都做出来了,威伯不禁对药老伯放在最后,视为压箱物品的东西更加好奇,那是什么?
  药老伯笑眯眯的把食盒打开,里面竟然是一个小小的瓶子,那是药老伯最常用的药瓶,瓶口上还用蜡封着。
  “百草酒!”威伯的口水流了下来。
  这百草酒是药老伯做的药酒,为了收集这些药材,还吃了不少苦头。有一次威伯受伤,而恰药老伯身边又没有合适的药,就把这珍贵的百药酒拿了出来暂时延缓伤势。没想到这么一来,威伯受伤次数反而更多了。倒是让药老伯纳闷不已,后来才知道,这坏小子是在垂涎自己的百药酒啊!
  不过,药老伯告诉威伯,百药酒很难酿制,如果他用的多了,风言受伤时,就很有可能无法治疗,他们都是纯体质,如果受伤治疗魔法所能起到的作用非常小,还是全靠着药酒呢。
  所以,就算再想喝这百药酒,威伯都会尽力克制自己,不让自己受到任何的伤。
  现在药老伯把这酒哪出来,让威伯在惊喜之余迟疑了,这酒如果给自己喝了,以后受伤若不够怎么办?
  “笨小子,这酒伯伯今年又制了一些啊,这些是去年的,药力有些散失,但是对酒来说,却是越陈越香啊!”
  酒愈陈愈香,情越久越浓,而悔恨与悲伤呢?是否也一样,是愈久愈浓呢?
  “派去的人有消息传来了吗?”苍老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除了熟悉他的人,几乎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这个苍老的声音是从一个中年人的口中发出来的。
  虽然他的年龄确实不大,但是他的面容却再也无法让人把他当成是中年人,没有人相信,他会是当初叱咤风云的王者,被人们公认唯一有可能达到和光明帝国开国帝王所比肩的王者。
  他是大林的帝王,也曾经是大陆上所有少女倾慕的对象,因为他当时不但是最英勇的英雄,是最有权力的皇帝,也是最英俊的男人。
  他曾经是世界第一的美男子,而从他的儿子华那身上,也依然可以找到那当初的影子,他的儿子,依然是整个国家最为英俊最为完美的人。
  只是,为什么每当看到自己的儿子那酷似自己的脸,再想起自己镜子中的面容时,他的心都要扭曲?
  不是因为嫉妒,而是因为伤心,那快速的老化,就算是上天对自己的惩罚吧。
  每当看到儿子那酷似自己的脸,他就会想起自己的过去,一想起自己的过去,他就会想起自己曾经所做过的一切……而那一切,正是导致自己今天如此苍老的原因啊。
  每次午夜梦回,他都能感觉到她似乎在他的耳边哭诉,在哀求,但是他没有答应,更没有一点的心软。
  她不爱他,尽管他是如此的完美,在她看来,却和普通的人没有任何差别。
  她本来就不该存在与这个世界上的,因为这个世界上本来就不应该有人是如此的完美。
  他的臣子曾经用“完美”这个词来形容他,但是他却把这个词毫无保留的转给了她。
  只有她,才能配得上这个词……
  但是,完美的人,却往往无法得到完美的结局。
  从那一天开始,他就开始憎恨自己的脸,他也讨厌别人说他是如何的英俊,如何的英明神武,如何的完美……
  然后他渐渐变的消沉,渐渐变的不爱理国事。
  只到他的儿子已经可以接替他的大部分事务,他才渐渐的把自己从担负整个国家的重担上解脱出来。
  不过,一旦听到有她的线索出现,他立刻乱了方寸,失了镇静。
  此时,他的儿子正恭敬的站在下方,恭敬的向他汇报着。
  他们派出去的人马,本来是为了另外一件事情,但是自己的父亲竟然会突然命令这些人转移目标,把目标对准那贫瘠的山区,虽然让华那惊讶,却也并非完全出乎意料。他的体内流着和父亲相同的血,所以他理解自己的父亲的感受。
  其实,就算是自己的父亲不那么做,自己大概也会去做吧。
  自己最爱的母后,就是在那里失踪的啊!
  想到母后,他的脑海里面又闪现出那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完美形象,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和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母后如此的关心,就算是这么多年以后,依然对她念念不忘,现在想来,自己对她也抱着一份不应该发生的感情啊。
  而自己一直耿耿于怀的,是自己对自己那同父异母的弟弟的感情。
  作为一个王者,或者一个候补的王者,必须在内心保留一份最真挚的感情,才能不在各种纷扰中失去自我。而华那所选择的,正是这个自己已经不可能存在在世界上的弟弟。
  虽然知道已经不可能存在在世界上,但他却让自己不停的去寻找,只有寻找一个永远也找不到的人,才能让他永远保持自己内心的洁净。
  而现在,他的内心充满了矛盾。
  如果能找到母后,或者能找到关于母后的讯息,是否也意味着,自己那个弟弟,还有可能存活在世界上?
  轻叹一声,他想起了自己在圣林见到的那个和自己长得非常相似的小男孩,虽然世界上有很多相似的人,但是为什么自己惟独对他那么的在意?
  但是,选择自己那永远不存在的弟弟做自己内心最后一块处女地,难道真的是一个好的选择吗?自己更在意的,是自己的母后,不是吗?虽然有人说,是因为父王宠信她,才使自己真正的母后郁郁而死。但是自己却知道那不是她的错,他更想把自己的内心最深处留给她,但是和自己的母后,虽然没有血缘关系,拥有那种亲密关系,那实在是禁忌的不伦之恋。就算别人不会知道自己内心的真正感情,但是自己知道,那并不是亲情,而是恋情啊。
  这实在是太危险的感情,可以把自己打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作为一个王者,势必不能顺着自己的感情行事,就算是感情,也只能作为内心的平衡剂而存在。自古帝王多情,而又自古帝王寡情。就是因为如此啊。
  轻叹以后,他对父亲道:“还没有,父皇,他们还没有讯息传回来,不过,明天就应该有消息传来了。”
  “唉……”老皇帝轻叹道:“我知道你对我的作为感到不满,不过……”
  他们所派出的这支队伍,是为了说服一个重要的人物,并把他们迎接回来,而派出去的。
  他们知道,绝对不只他们做出了这种举动。
  用个不怎么形象的比喻,和圣林帝国决裂的光明王,就是一块脱离了一只恶狗的嘴巴的牛肉,落入了一群饥饿的疯狗中,成为了被争抢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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